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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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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彭野给她穿好文胸和衬衣,一粒粒扣好扣子,把她胸前雪白的风光收回去。

    他把她从方向盘上抱回来,让她的头安枕在他肩上。两人湿漉漉地贴着,体温烘出热气在肌肤间蒸发。

    外头仍是电闪雷鸣,车厢里边安静而宁谧,谁也没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程迦淡淡问:“今天等很久了?”

    “比我预想的久。”彭野说,

    “……但总归是来了。”

    **

    驱车离开机场,闪电照亮前方的道路。

    程迦点燃一支烟,夹在手里,烟头的光亮随着她的呼吸明明灭灭。

    她看着窗外,电闪雷鸣,黑暗叵测,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车厢里是属于她的淡淡烟草味,她呼出一口烟了:“彭野。”

    “嗯?”雨夜开车,他很认真注意路况,回答有些漫不经心。

    程迦望着外边的瓢泼大雨,问:“你爱我?”

    雨还在下,

    彭野说:“不爱,为什么冒着风雨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问为什么彭野不跑去上海接,微博上回复过,在晋江也解释一下。

    彭野的想法是,程迦得过来一步。你来,我必接;你不来,接个毛。→_→就这么简单粗暴。

    另,写程迦背后的故事,不是为了责备,而是为了反省。挑了几条印象深刻不论对错的评论。

    1。网友:光姐霸气,娜姐威武

    当我们遇到了自己无法承受的痛苦时,会遵从本能把这种痛苦传递给周围的人,似乎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痛苦一样。迦爷妈妈如此,王珊爸爸亦如此。

    2。网友:乙醇

    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让自己过的轻松一点,可程迦,她孤勇又执着。她不解释,不掩饰,不逃避,不认输。她活得锋芒毕露,却也深刻的痛苦着。她是那个把过往都背在身上的却还一直勇敢走着的人。

    3。网友:笑千千

    不能说曾经的彭野和曾经的程迦没有过错,但他们最终被大家一起选择了承担所有的后果。

    4。网友:星光下的一亩田

    我想,我们每个人在走入婚姻,在生育一个孩子之前都要先确认自己是否准备好了,是否有足够的爱与智慧去为孩子的人生奠定光明与幸福?鲁迅先生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中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我们的身上背负着因循的重担,为他们掮住黑暗的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从此幸福池度日,合理地做人。

    程迦一直那么努力地自我救赎,从未放弃过,所以她才能那么幸运地遇到了彭野,所谓自助者天助也。不怨天,不尤人,从程迦坐上彭野他们的越野车上路,一路上的所言所行,与韩玉在路上的言行一比,高下自见。安于富贵,也安于贫贱,安于享受,也安于吃苦,彭野在程逛冷漠的表情下,在她坚硬外壳包裹中,看到了她的柔软与天真,看到了她对于爱与美的初心。一个时时不忘抬头仰望星空的男人,他的爱,深遂广阔而又温暖平实,他的爱,强势笃定而又温柔细腻,像父母,兄长,爱人,这就是程迦所要的“确切的爱”。

    5。网友:doris

    每个人都有委屈。野哥当年年少轻狂,怎么会想到带来一场车祸;迦爷只是个爱撒娇的小女孩,央求爸爸去吃冰淇淋有错吗?对觊觎自己男朋友的女生吼一句气话叫你去死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谁会猜到对方真的自杀;甚至是程母,因为女儿而放弃演艺事业,可女儿和自己从不对盘,爱的人也算因她而死,难道这样连生气的资格也没有吗?年幼的女儿爱上老男人,出手阻止不是天底下每个母亲都会做的事吗,为何换来的是女儿的反叛愤恨?

    每一个人也努力寻求救赎和出口。野哥自我放逐,从此投身动物保护;

    程母选择给女儿找医生;

    迦爷一见到高嘉远和方妍有牵扯,就立刻逃离。

    有的走对了路,有的方法不对。

    6。网友:笑千千 评论: 《他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

    我觉得,迦爷曾经遇到的两个男人徐卿和江凯其实都爱她。

    徐卿是自己还没鼓起勇气接受,就被迦迦的妈妈出手制止了,而且到底是母女,出手狠、准,居然用的是那样一个让程迦避之不及的谎言。但是无疑,徐卿是爱她的,爱着她所以爱着她的摄影作品,也正因为爱她,所以才能从那张照片中就能看出她的不舍和爱意。但因为年龄的原因,因为徐母的干涉,徐卿不够勇敢,爱的胆怯、爱的瞻前顾后。

    江凯是程迦还爱着徐卿的时候,把她的心强行从“那个老男人”那里揪到自己身边的同龄人。他阳光,也带给她阳光。我看到29回复说,江凯其实不是移情别恋,他还是爱着程迦的,只不过是真的没法面对周遭的议论和自己的内疚。其实这个结局更让人唏嘘,两个原本相爱的人却不得不分开,背负着难以解脱的负疚感,天涯两茫茫!

    这两个迦爷曾经爱过的男人,其实都不错,我相信他们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迦爷的知音,只不过造化弄人,他们注定走不到一条道路上,因为这两个男人虽然能欣赏她、爱她,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强大的内心和她站在一起,并去呵护她。

    还好,程迦遇到了彭野。

    7。网友:ower1 评论:《他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

    经过这十二年,彭野救赎了自己,赎了程伽,还有很多很多的队员和小羊。。。。青海艰苦的岁月和淳朴的感情,把他从充满人性缺陷的人变成了神,无论在形体上、意志上、还是感情上、还是经验上。。。。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做什么,他要什么、不要什么,他已经度过了彷徨、空虚和无助,他是坚定的稳如磐石的而有意志甚至信仰的,无论从行为上、还是从意识上;而他又是接地气的。这样确定的爱,是因为来自彭野,程伽的救赎,救赎了她的事业、感情还有她的精神世界。

第57章() 
cer 58

    原先想问他准备好了没,可早已没必要。

    程迦望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问:“今天回格尔木么?”

    彭野说:“在西宁住。”

    程迦“哦”了一声。

    她一路都没闭眼睛,她一点儿都不累。

    机场离市区不远,很快到了黄河路上一个像模像样的酒店,不是招待所客栈之流,程迦稍稍严肃:“住这儿?”

    彭野:“嗯。”

    程迦没多说。下车进大厅,金碧辉煌。到前台登记时,程迦看一眼房费,手摸进包里想拿钱包,想想又没拿。

    进电梯了,彭野看着她湿漉的衣服,斟酌着要说什么,手机响了,电梯里信号不太好,但通话也不长,他讲几句就挂了。

    程迦无意瞟一眼,是国际电话。她看到了他的通话记录,凌晨那通电话没有她的名字,只有手机号。

    程迦问:“你删我号码了?”

    彭野答:“嗯。”

    两人有一会儿没说话,

    程迦又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彭野没答。电梯门开,他一手拉了行李箱出去,一手扶着门,让她走出去。

    进房间后,彭野说:“把湿衣服脱了,先洗个澡。”

    程迦便开始脱。彭野把箱子放在桌上,看见镜子里她落了长裙,滚圆的臀夹着细细的丁字裤,一双腿笔直修长,白得跟奶油一样。

    裙子掉地上,高跟鞋踩出去,露出脚踝边黑色的小蛇。她边脱衬衣边往浴室走了,彭野收回目光,看一眼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不经意吸了口气。

    程迦走进浴室,意外发现有浴缸,干净得一尘不染。

    程迦把衬衫扔洗手台上,给浴缸放水。龙头边两个旋转钮,她试了好一会儿,水还是冷。

    程迦朝外边说:“彭野。这龙头是坏的。”

    “哪儿坏了?”彭野声音先来,然后是人。

    程迦从浴缸边站起身给他让位置,微皱着眉:“怎么拧都没有热水。”

    彭野俯身拧那龙头,解释:“这边是热水,顺时针拧;这边是冷水,也得顺时针拧。”

    很快,水柱冒出热气。

    程迦:“……”

    彭野调好水温,说:“试试。”

    程迦摸了一把:“有点烫。”

    “手对温度比较敏感。”彭野定定道,“就这水温。过会儿得着凉。”

    程迦任他。

    他坐在浴缸边,程迦看了他一会儿,上前去脱他衣服,他也任她。

    沉进温暖的水下,一身的凄风冷雨被洗去,前所未有的惬意将程迦包围,她忽而明白了他为什么带她来这儿住。

    他在水下抚着她身体的曲线,她闭上眼睛,双腿无意识摩挲他的腿。身体没有别的欲。望,只剩最原始单纯的肌肤之亲。

    彭野问:“累了?”

    “不累。”她睁开眼睛,“……你等久了。”

    “不久。”他说。

    “准点应该中午到。”程迦说,“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知道你一定会来。……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知道你一定会等。”

    温暖的水里,两人各自无声。

    彭野问:“饿没?”

    “在飞机上吃过。”她说,“你呢?”

    “在机场吃过。”他答。

    程迦淡淡“嗯”一声。

    洗了澡出来,彭野说:“一年不再用浴缸。”

    程迦抬头:“怎么?”

    彭野:“节约用水。”

    程迦:“好。”

    程迦立在床头,拿浴巾搓头发,等头发不滴水了,用吹风机吹。彭野看了她一会儿,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她顺势坐上床边。

    外边还在下暴雨,程迦穿着宽大的白浴袍,仰着脑袋,看他洗过澡后干净的脸颊和湿漉的头发。暖风在吹,他的手指在她头皮上摩挲。

    隔一会儿,程迦手机响了。彭野关了吹风机,给她拿来。

    是经纪人:“亲爱的你在哪儿呢?”

    “我现不在上海。”程迦淡淡地说。她歪着头拨弄头发,浴袍袖口的香味清新干净。

    “大后天教育频道想对你做个采访。你不是想宣传动物保护嘛,这个机会可别错过。”

    “嗯,我会准时回来。”

    “拜拜亲爱的。”

    程迦挂了。

    彭野抓抓她的头发,问:“继续吹?”

    程迦说:“晾干。”

    彭野收着吹风机的线,问:“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程迦说完加一句,“有很多工作。”

    彭野:“那正好。”

    “嗯?”

    “我这两天休息,带你去个地方。”

    程迦:“哪儿?”

    “到时再说。”他手指抓着她头发,渐渐,目光落到她脸上,再次看到她的素颜,眉目淡淡,有浅浅的黑眼圈。机场第一眼,他就看到她瘦了。

    “最近没休息好?”他无意识抚摸她脸庞。

    “失眠。”她歪头,脸颊枕在他手掌心,眼瞳清淡,平静地望着他。

    彭野心里没了声音。

    两人对视着,心知肚明,程迦说:“来啊。”

    彭野欺身去吻她。

    程迦的手勾住他脖子,吻到半路,她摩挲着他的发根,比以往扎手,她模糊地问:“你剪头发了?”

    “嗯。”他含糊应着,刚把她压倒在蓬松的大床上,程迦手机又响了。

    两人顿住,鼻息交融间,无奈轻笑。

    程迦摸着手机,手指却还在他脑后的发根上挑逗。

    拿来一看,这次是方妍。她顿了顿,平静地接起。

    “程迦,你在哪儿呢?”方妍声音挺轻,不像平时。

    程迦说:“西宁。”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回来后咱们见一面吧,我请你吃饭。”

    “嗯。”

    “对了,你带药没?”

    “带了。”

    “记得吃……但别数错了。”

    “……好。”

    “程迦……”

    “嗯?”

    她欲言又止。程迦也不催,平静等着。

    “我不在乎高嘉远了,你不用考虑我。”

    “……”程迦说,“我也一样。”

    方妍轻轻呼出一口气:“你早点睡。”

    “嗯。”

    程迦挂了电话。彭野始终伏在她身上,电话里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程迦说:“你去拿。”

    彭野起身下床,打开箱子找出七七八八的药瓶,一粒粒数清楚了递给她,又去调了杯温水。程迦就着水把药吃了。

    他那态度仿佛她只是得了个小感冒。

    彭野把玻璃杯放回去,回来重新覆在她身上,说:“继续?”

    程迦说:“继续。”

    一番**折腾,

    程迦听着外边的风雨声,皱眉问:“这么大雨,明天能出去?”

    彭野在她耳边,沉声说:“明天会是好天气。”

    这一夜程迦睡得安稳,雷打风吹没影响。

    第二天,和彭野说的一样,是个好天气。

    出发前彭野带程迦去菜市场买菜,程迦抽着烟跟在他身后,淡淡问:“去野炊?”

    彭野说:“沾点儿边。”

    驾车一路过了格尔木,上高原,一月不见,原野上青草丛生,辽阔充满生机。

    经过保护站,程迦回头望一眼那熟悉的平房,没说什么。

    过保护站不久,越野车下了青藏公路,绕进曲折的山林。绿树遮天,阳光从茂密的树叶间洒下来,流水潺潺,鸟语花香。

    下过暴雨,山里空气特别清新。不久,视野渐渐开阔,程迦看见了雪山冰峰。

    待到无垠的草地和冰川在面前铺开,蓝天下,一片冰晶晶的世界。

    彭野停了车,说:“到了。”

    程迦下车,跟上彭野,两人踩着细碎的冰渣往前走。

    清凉的风从四处落过来,程迦望着远处的雪峰,问:“这是什么山脉?”

    彭野说:“唐古拉。”

    程迦蹙眉:“这是……”

    “长江源。”

    碧色的江水在她眼前展开,雪峰,蓝天,白云,一股脑儿映在清澈的江面上。

    风声伴着水声在空旷的天地间奏鸣。风从雪山上吹来,裹挟着江面的水汽扑到程迦面前。

    程迦深呼吸,没有缘由,心里就轻松了。她喜欢这个地方。

    他和她,站在长江的源头,风在吹,草在长,他和她什么话都没讲,也没有牵手,就那样站着,就觉得很好。

    ##

    到了傍晚,夕阳下的雪山江水更加瑰丽。

    程迦在大好的自然风光里和彭野一起搭帐篷。

    没一会儿,程迦意识到自己对彭野并无多大帮助,于是说:“我去捡柴火。”

    彭野回头,表情很认真,问:“饿了?”

    “没。”程迦也挺认真的,道,“分工能节约时间。”

    彭野有些好笑:“节约时间了干什么?”

    程迦:“……”

    彭野:“这么等不及?”

    程迦:“下流。”

    彭野:“你好意思说我。”

    程迦给他白眼,转身望长江源。想一想,在这里她不需要急匆匆干什么,她可以不做任何事。

    彭野见太阳落山,想程迦会冷,于是放下手里的帐篷,道:“先去找柴火。”

    程迦:“需要两个人?”

    “别出危险。”

    “荒郊野外,也没别人。”程迦说。

    彭野没解释,说:“走吧。”

    两人找了一堆木柴回来,天已经黑了。

    彭野在一旁生火,程迦从车上把袋子提下来,打开看,他买了苞谷红薯牛肉干。

    程迦想起那晚和达瓦的对话,说:“你不喜欢吃土豆。”

    彭野正在打火,自然道:“你不喜欢吃啊。”

    程迦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彭野弓低了腰,吹燃树叶和枯草,说:“雪山驿站还有露营那晚,你挑的土豆都是最小的,吃得也慢,不像吃玉米和红薯。”

    他寻常说着,程迦盯着他被火映红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哼一声:“闷骚。”

    彭野不搭理,她走过去蹲在火堆旁看他。

    彭野抬眸瞥她一眼:“怎么?”

    “彭野。”她语气正式。

    “嗯?”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动心?”

    彭野:“没注意。”说完起身去搭帐篷。

    他不说,她也不追问。以后他自然会自己讲。

    程迦蹲在原地拾掇篝火,中途听到风吹帆布的声音,呼啦啦。

    她扭头看彭野。粗大繁重的帆布和绳子在他手下规矩又服帖。他看到他卷着袖子,露出有力的手臂。他右手小手臂上有一道疤,是刀伤;程迦还知道,他腰背后有一道更长的疤痕。

    她抚摸过无数次。她喜欢那不平坦的触感。

    程迦盯着他手上的疤,看着看着,摸出一支烟来抽。抽完了,她起身走过去,从后边抱住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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