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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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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前,石头不知去哪儿。车快开了,程迦从包里拿出两条烟给尼玛:“带回去给队里的人抽。”
尼玛推搡着不肯要,程迦说:“你以后还叫我姐么?”
尼玛忍着泪收下。
车站脏乱,人挤人,太阳又晒,程迦一直没等到石头,上了车。车快启动时,却听他在后边喊:“程迦。”
程迦回头,几辆大车在交汇,她惊了一道。
石头挤过车缝,追跑了来,手里拿着两瓶水和一兜青枣,他个儿矮,费力举着:“程迦,天气热,拿了在路上吃。”
程迦立刻探出胳膊,把东西接起。
车开远了,石头和尼玛还追着跑:“记得都吃了,别浪费啊。”
程迦拉开网兜,拿出一颗青枣,用手擦擦,咬一口,汁水清甜,她的嗓子似乎没那么苦涩了。
**
程迦下午回到家里,人没什么精神,洗了澡倒床上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拧门锁,声音轻微,程迦睡眠一向不稳,瞬间醒来。走出卧室,望见方妍在门廊里。
方妍一愣:“你什么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程迦:“你哪儿来的钥匙?”
“你妈妈给我的,我约了钟点工给你打扫房子。”
程迦没说话了,转身去吧台边倒水喝。
方妍进了屋。她在电话里总能教导程迦,但每次见面,气势都被压,电话里能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琢磨半刻,也只寻常地问:“工作结束了?”
程迦“嗯”一声,隔半秒,问:“要水么?”
方妍觉得稀奇,道:“要。”
程迦给她倒一杯,放在流理台上,也不端给她。
方妍自己过拿,说:“你睡眠太浅,那么点儿声音也能吵醒你。”
程迦捧起水杯,想起最近有几次,她睡得死沉。
“还是没安全感。”方妍说,完了又觉得不该说。
程迦没听见似的,从抽屉里摸出烟。她拉过高脚凳坐上去,翘着二郎腿,抽了几口,觉得味儿有点儿淡。
方妍打量她一会儿,说:“你晒黑了点儿,也瘦了点儿。”
程迦手指夹下嘴里的烟,挺了挺胸,问:“这儿呢?”
“……怎么反而大了?”
程迦吐出烟圈,哼笑一声:“男人揉的。”
方妍想起那个接电话的男人,想说什么又不想破坏此刻和程迦姐妹般聊天的气氛,便咽了回去。
她喝着水,转头看见吧台旁的墙壁,吓了一跳。
黑色的玻璃柜里锁着相机和镜头,像无数人的眼睛。方妍每次来都会吓一跳,她怕极了这面墙。偏这世上唯一能让程迦专一且平静的东西,就是相机。
前些天程迦失联,方妍很挫败,和身为心理学教授的父亲聊过。
方父只说:“你和你阿姨一样,觉得程迦找事儿,不听话。可你们都没看到,她在潜意识里自救。得了这种病,她要不每天找点儿事,不追求刺激,她会抑郁自杀。
你们总指责她不能控制自己,她能控制要你这个医生干什么?”
方妍羞愧,道:“我被影响了。程妈妈总和我说,不理解程迦已经比很多人优越,为什么还是不幸福?”
“因为幸福就不是比较出来的。”方父叹,
“你啊,对程迦有偏见。就像你说程迦家里的相机镜头吓人,只想着分析她是不是又病态了,却没想过,她的遭遇和痛苦,一切连锁反应都源于她父亲死的那夜。
相机对她来说,不止是职业和恋癖,也不止是父亲回忆的传承,那是她意识的根结和维系。
你对她,得用心呐。”
方妍想着,看向那面相机墙,突然又觉得不太可怕了。
……
很快,钟点工来了。
程迦坐在原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方妍嫌钟点工偷懒,盯着督促她把这儿那儿擦干净。
方妍忙忙碌碌跟打理自家似的,程迦看了她一会儿,终于问:“你晚上要干什么?”
方妍回头:“没事儿啊。要不,你回家吃饭吧。”
“不去。”程迦说,“见着她又得闹不愉快。”
“其实你妈妈挺关心你,她总和我聊你。”
程迦盯着方妍的脸,隔一会儿了,轻笑:“姐姐,你可真单纯。”
方妍疑惑,程迦也不解释。母亲和方妍聊她,是为拉近继母女间的关系。
桌面上手机滴滴响,程迦把烟含进嘴里,拿起来看,经纪人发来微信,说圈里的朋友给她备了接风party,晚九点。
程迦回了个ok。
方妍揣摩着程迦刚才的问话,回过味来,有些后悔,说:“那不回家,晚上我们俩去外边吃。”
程迦低头抽烟:“今晚没时间了,改天。”
方妍“哦”一声。
程迦问:“你会做饭么?”
“啊?会啊,你想在家做饭吃么?”
程迦咳了咳:“家里比外边干净。”
“那我明天过来做吧。”方妍说,“你想吃什么?”
程迦抬眼看她:“红烧牛尾会做么?”
“我做过红烧排骨,应该差不多。”
程迦皱眉:“排骨是排骨,牛尾是牛尾,怎么会差不多?”
方妍说:“那我问问张嫂。”
程迦淡淡道:“算了,我自己问。”
方妍没搞清楚她倒地想干嘛,见她没了想继续聊的意思,也没问,又去敦促钟点工了。
没一会儿,她从洗手间出来,皱眉:“程迦,我给你开的药呢?”
程迦:“扔了。”
“你……”
程迦眼风冷静地看过去,方妍一下子话出不了口。
程迦抽完烟,从凳子上下来,点点流理台上的烟灰,说:“让人把这儿清一下。”
方妍站在原地没做声。
程迦经过,加了句:“重新开药,以后我会按时吃。”
方妍一愣,面露喜色,程迦已推开卧室门:“干完早点儿走,我要休息。”
**
程迦睡得并不好,方妍和钟点工离开时动静不大,可她还是醒了。之后又断续地睡了会儿,不好不坏,到八点。
梳洗打扮,化妆穿衣。她画了深深的眼线,涂了猩红的唇彩,穿一件裸色亮片长裙。
鞋柜里几百双高跟鞋在她面前,她去从背包里翻出那双黑色红底的鞋子,摆进鞋柜。
今晚,她选了双裸色面桃红底的穿在脚上。
出门时,瞥见桌上一堆相机和镜头。她看一秒就扭过头去,没点儿想碰的心思。
程迦到达聚会地时,九点一刻。
酒吧包场,玩闹喝酒跳舞摇摆的全是她认识或眼熟的人。这个圈子,摄影师造型师大小明星模特外围,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经纪人是个娘娘腔,一见程迦,就挥着兰花指扑上来:“哎哟亲爱的,我想死你了。”
他瞧一眼程迦,妆容娇艳,裸色长裙,身材前凸。后翘,灯光一打,能透视似的,在一群大红大绿的人群里,格外醒目。他手指点她:“有心机嗯。”
程迦皱眉看他,手指摸一下他脸:“少涂点儿粉。”
经纪人搂住她的腰咯咯笑:“只是一点bb霜。对了,我最近健身练出两块腹肌,想摸就对我好点儿。”
程迦从服务员托盘里拿过一杯鸡尾酒,喝一口,道:“你就是练出人鱼线,我也不想摸。”
经纪人推她一把:“又不是给你看的。”
他拉程迦到吧台边坐下,下巴往另一边晃晃,程迦低头点着烟,看过去,光影交错里,几个男模。
程迦吸燃了烟,磕着打火机:“有你喜欢的?”
经纪人甩了个白眼,又凑过来:“你不是和高嘉远拆伙了嘛,人得往前走。说来也该拆了,高嘉远现在火了,粘着对你影响不好。”
程迦一口烟呼在他脸上,凉笑:“你倒会来事儿了。”
那群男人正笑看着她,程迦眯起眼睛打量了:“就这?”
“这你还看不上?”
程迦冷哼一声:“指不定谁占谁便宜呢。”
经纪人把头靠她肩上:“是是是……亲爱的,这事儿算我办砸,去跳舞吧。”
程迦抽一口烟,皱了眉:“h不起来。”说着,转向吧台,敲敲手指,“威士忌。”
经纪人也扭过身子来。他看了程迦一会儿,抬手搭上她肩膀,低声问:“亲爱的,你还没回来吧。”
程迦没搭理,把空杯子递给酒保。
他又咯咯笑起来:“今晚放开好好玩儿,明天一醒就恢复原样了。”
程迦摇摇杯子里的冰块,一杯酒下去,冲酒保指了指。酒保再次倒酒。
身后光影闪烁,响声震耳。
程迦又要了杯,刚抬到嘴边。一位帅气精致的男士走过来,想坐下说话,程迦目不斜视,夹着香烟的手抬起来淡淡一挥,对方识趣地走了。
但没过一会儿,
“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有男人到她身后,俯身,下巴搭在她肩上,手从后边环住她的腰,用力一收。
是高嘉远。
他轻轻啄一下她的耳朵:“程迦,带你去玩点儿刺激的。”
**
彭野回到保护站时,正赶上吃晚饭。
石头比以往沉默,尼玛把难过的情绪直接写脸上。彭野没看见似的,淡定交代第二天的事。
吃完饭,尼玛赶紧跑进屋子,把程迦送的烟拿出来,大声说:“程迦姐送给咱们的。”
彭野没什么兴趣:“那就拆了分给大伙儿。”
尼玛拆开。石头拿过一包散烟,发现不对劲,硬装外边没塑料纸。
打开一看,惊道:“这哪是烟呐?”
烟盒里卷着钱。
20个烟盒打开,一根烟没有,全是钱。每盒三千,共六万。
众人傻了眼。
石头百感交集:“程迦这姑娘……哎……”
尼玛眼睛又红了:“以后程迦姐还会再来么?咱们还见得到她么?”
涛子说:“你想想,来过咱们这儿的人,多啊,采访的,照相的,旅游的,写故事的,参观的,搞教育的……”
胡杨接一句:“就是没留下的,也没回头的。”
尼玛更丧气。达瓦瞪他们:“你俩别说了。”
彭野一言未发,回了宿舍。
他关上门,打开手机,来回摁着摁键,费劲地调出网页,搜索记录还在,很快搜出程迦的微博。
第一条还是半月前的硬照。
准备退出时,提示有更新,点开看,程迦转了条微博,没有评论。
原博是个叫旋暮的女明星:“聚会上见到程迦,上次在两年前的意大利哦。”
彭野点开原图,1k,2k……足足一分钟,图片才缓冲出来。
浮光魅影,程迦一边坐着女明星,一边坐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他搂着她的腰,人贴在她曲线玲珑的穿着裸色长裙的身体上。
她抿着唇,似笑,非笑。
她就是程迦,有着完美的肉。欲的身材,却有着最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脸。
她又不是程迦,大到礼服,小到耳环,一身行头几十万,和他这些天见到的那个程迦,判若两人。
他清除搜索记录,放下手机,收拾衣服去洗澡。
却想起在医院和十六的对话:
“七哥,程迦还会回来么?”
“会。”
“为什么?”
彭野说:“人缺什么,就会想朝什么方向走。”
十六想想,却摇头:“想朝什么方向走,却不一定会朝这方向走。人有牵绊啊,为名,为利,为财,舍不得放弃。”
“你说的是大多数。
这世上还有少数人,他们想做什么,就一定会做;想往哪儿走,就一定会去。”
披荆斩棘,抛弃一切,也会去。
“程迦就是这少数人。”
彭野当时这么回答。
**
可现在,如果真的只是一夜情,
而他不是她所缺的……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想起来很多人问,统一解释那个尿尿后的纸为什么要带回去。
垃圾类的东西,是绝不能扔在自然保护区的。布料绳索类会缠住动物,尤其小型动物,纸屑类会被误食,尤其塑料包装类,吃了会致命。倒不是因为有毒无法吸收,是会卡住喉咙和胃,导致动物无法进食,活活饿死。这是非常残忍的一种死法。
另外,关于野哥不带套的事儿。
因为程迦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
如果她在安全期,她没有提出戴套,野哥不会带,因为他爱程迦;
如果她不在安全期,她还不主动提出戴套,野哥肯定也不会带,因为他爱程迦。
怀孕没那么难,但也不是很轻松的,况且有的人换环境也会紊乱。
第51章()
cer 51
程迦的微博一直是经纪人打理。
她上洗手间时不知怎么想起翻手机,无意点进去,见转了个当红明星的发文。
随手要关,想想,又低头刷评论,刷了一会儿,一条没看进去,她不清楚想找什么。
她放下手机,盯着镜子出神。一晚的喧嚣让她疲累不堪,在无人区成天跑都没这么累。回来不到12个小时,她陷入无尽的消耗感里。
她还是补了妆,走出洗手间。
音乐声清晰起来。光线朦胧的走廊上,男人背靠墙壁在等她。
程迦没留心,低头划着手机走过去。
“你以前没这么手机控。”高嘉远低笑,微一弯身,勾手搂住她的腰,把她笼进怀里推摁到墙上。
程迦皱眉:“我差点儿摔了手机。”
她从来就是这种脸色,高嘉远已习惯。
“怎么,出去一趟聊到男人了?”他把她控在墙上,摸她手机,程迦手背到背后,他便摸去她身后,渐渐不规矩。
程迦推他;
他视为半推半就,低头吻她的耳朵。
程迦不耐烦地一推;高嘉远停了动作,看她;她的眼化了精致的妆,却很陌生。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孤冷的人,用疏离的隐形罩拉开与所有人的距离,冰冷的神秘感自内而外,融入到她的妆扮言行里,离得越近,越容易被那寒芒刺伤,越伤越吸引,越吸引越想靠近。
可现在的程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冰凉,没有心肝。
像她出去一趟,丢了什么东西。
高嘉远忽然意识到抓不住了,尽最后的努力:“程迦,我出名了,你可以搜。”
程迦道:“恭喜。”
“你需要的名牌衣服,奢侈包,香车豪宅,我都能满足你。”
“我需要你养么?”
高嘉远手足无措。
“如果因为方妍,没必要。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因为她。”程迦想走。
高嘉远不放,把她摁回来:“可我们之前很好,你不可能找到更搭对的!”
这话让程迦默了。
她垂眸,似乎在想什么,看似有些通融了,手伸进他衣服,摸他腹部,摸了一会儿,心如止水。
抬起头,她异常确定:“我遇到更好的了。”
**
回到酒吧,觥筹交错,浮光丽影。
程迦从摇摆的人群里挤过,没和经纪人打招呼,走了。
她胸口有股子不可控制的烦躁。
一出门,就碰见出租车上下来的林丽。林丽老远看见她,抬手打招呼:“程迦!”
“操。”程迦暗骂一句。
今天出门是撞了邪了,自从一早被彭野呛,他妈的走哪儿都不得安生。
程迦往停车场走。林丽追上去,挺平静自然:“还为上次的事生气?程迦,我没故意拿你……”
程迦冷哼一声:“你当我傻子?”
林丽脸色白了一白。
“我都揭过这页儿了,能别上赶着找骂么?”
“是。我的确换了你的相机。但当时找不到突破口,逼得神经错乱一时抽风。只想学你,看一眼就换回来,我绝对没剽窃或做什么要挟你的意思。况且,剽窃和要挟对你也没用。”
程迦一句也没听进去,她陡然停下,不耐烦:“林丽,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丽无法说。
之前她一直鄙视程迦,可这次经历不仅颠覆她对程迦的看法,更颠覆她对一切的看法。她曾以为“好人”这个字矫情,认为拍专题片是作秀,可当她被人绑架,要卖去荒凉深山时,她才体会到社会新闻里被拐卖女人的眼泪不是矫情,才祈祷着“好人”从天而降。
金伟巴不得她消失,最后来的居然是程迦。
林丽说:“你救了我,不然我早被卖……”
“我是为救相机。”
“你后来给我使眼神,叫我躲起来。”
“我现在后悔了。”
“……”林丽,“程迦,我真谢你。如果我是你,相机里有对手艳。照,我会利用大做文章。”
“你还不是我对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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