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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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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野说:“烟扔越野车上了。”
程迦把烟从嘴里拿下来,递给他,问:“要抽么?”
彭野笑了笑,摇头。
“干嘛不抽?”
彭野说:“这女人抽的。”
程迦淡淡翻了个白眼,手递过去:“尝尝女人烟的味道。”
彭野接过,吸了一口。
程迦问:“怎么样?”
彭野说:“淡。”
烟细细的,烟嘴上有她嘴唇的香味。他想起那天在雪地里,程迦抽他的烟,浓烈得被呛到。他心里有些好笑,人却平静地把烟还回去。
程迦接过来,抬头望星空,过了好一会儿,她朝着天空吐出长长一串烟雾,说:“这次来,拍的几乎所有照片都在那个相机里。”
彭野没有安慰,他清楚嘴上说什么都没用。
他望着星空不说话,某一瞬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扭头看程迦:
“所以黑狐要追杀你。”
程迦拧眉,想了一会儿,明白过来:“你意思是我相机里有黑狐的照片?”
“你和黑狐只打过一次照面,但很可能你拍进相机里了。”
程迦回想,那天她在客栈,的确拿着相机去屋顶照相,还照过街道上的行人。
“他在那条街上,他抬头看到我了。”
彭野:“他应该没戴面罩和墨镜,被你拍到了正脸。不然不至于追杀你。”
程迦:“他们的目的是我的相机。这么说……林丽她……”
彭野咬了一下嘴唇,她很可能成为第二个替死鬼。
程迦含着烟,再次打林丽电话。这一次,快要挂断时,接起来了。
程迦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没立即说话。
“你是林丽的朋友吧?”接电话的是个男人,鼻音很重,发音不清。
程迦摁灭了烟,刚要说话,彭野把手机拿过去,平静道:“对,你哪位?”
那人道:“哦,路人。她路上蹭坏了我的车,身上没带钱。你过来接她一下,顺便带上给我车六千块钱的赔偿费。”
程迦皱了眉,林丽不可能没带钱。
彭野接过话儿说:“林丽没事儿吧,我和她说几句话。”
“林小姐,接电话吧~”那语气不知是礼貌,还是轻佻。
接着是林丽的声音,很平静:“金伟吗?我在路上……不小心碰了人家的车,得赔点儿钱,你带过来吧,也就六千……”
彭野等她讲完,不紧不慢道:“我是程迦。”
那边林丽倒吸一口冷气,语气隐隐发颤:“你……”一个字,又忍住了,“程迦啊,我以为是金伟呢,我走的时候,错拿了他的相机。”
她不蠢,没说相机是程迦的,不至于到时见面有牵扯。
林丽语气微颤:“是真‘拿错’了。你让他相信我,我发现后给他打过电话,没打通。真是拿错的。”
彭野看程迦,她垂着眼。
彭野说:“你在哪儿。”
“木子村,具体地点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林丽说,又很慢地加了句,“对了,他们和我谈得挺好,没有不愉快。人都挺好,我用相机照了几张……照片,金伟应该不介意吧。”
程迦看了彭野一眼,彭野说:“他应该不介意。”
“最好今晚前赶到,这群朋友很忙,他们也要赶路。”
“好。”
彭野挂了电话,说:“对方抢了相机后,正好撞上有人给林丽打电话,想顺道捞点儿钱。”
程迦:“不能报警了。”
林丽暗示她留了不雅照在他们手里,带警察去,她不会作证,反而站在对方那边。荒原大漠,他们还没进村就会被发现。
反倒他们两人去,对方不知他们知道对方是坏人,也不知他们是机主,以为相安无事赔了钱就走人。
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认出彭野。
程迦问:“木子村在哪儿?”
“可可西里腹地。”彭野停顿了一下,说,“去那儿要过沙漠。晚上走很危险,我们得在这儿休息一晚。”
程迦没有异议。
“你觉得林丽是故意还是拿错?”
“不知道。”
彭野往屋里走了一步,回头问:“从哪儿弄钱赎林丽?”
程迦说:“找金伟要。”
**
走进客栈,开房时,程迦说:“一间房。”
彭野扭头看她。
程迦很是顺理成章:“我钱包在越野车的相机箱里,你身上应该也没多少钱吧。”
彭野吸着脸颊,没应声。
追她的车追得急,什么没带,只剩裤兜里三四百块,成了两人所有家当。
老婆婆说:“标间50,单人间40,你们住哪个?”
彭野说:“单人间。”
这回轮到程迦扭头看他。
彭野笑笑:“不是没钱么?十块也得省着。”
**
进了房间,彭野先去洗澡。程迦翻箱子,看有没有哪儿藏着钱,最后居然真在牛仔裤兜里找出一百块。
彭野光脚从浴室出来,程迦蹲在地上,冲他扬扬手里的钱:“意外发现。”
她递给他,语气认真:“你拿着。”
“给我干什么?”彭野说着,坐到床边,他微弓着腰背,胸肌腹肌齐齐绷着,洗澡后身体没擦干,肌肤上粘着水滴。
“给你管钱。”程迦说。
彭野接过来,有些好笑,他无意识揉了揉头发,刚洗过,头发上的水飞洒出来,溅到程迦脸上,有皂荚的清香。
他发觉水溅了她一脸,准备坐远点儿,却见她直直盯着自己的两腿之间。他只穿了条内裤,因为坐着,显得更大。
彭野俯下腰,大手握住她的脑袋,往浴室方向拧:“去洗澡。”
程迦扭回头来:“你不洗内裤?”
彭野被她问得有些尴尬:“我什么也没带。”
程迦盯着看:“现在洗,明天就干了。”
彭野:“……”如果一人住一间,他就洗了。她在这儿,他洗了穿什么。
程迦抬头,目光从内裤移到他脸上,淡淡道:“我又不是没看过。”
彭野:“……”
他走进洗手间,脱了内裤,在水龙头下冲洗。
夜里很安静,只有他搓内裤的声音。
程迦脱了鞋,光脚走过去透过门缝看,他弓着腰身,因搓洗的动作,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额发上的水珠摇摇欲坠。
目光缓缓下移,他腿间的庞然大物随着他身体的颤动在晃荡。
程迦脱了衣服,却穿上高跟鞋。她拿了东西,推门进去,两人赤身相见。
高跟鞋敲打着浴室地板,程迦走到花洒下,拧开水冲凉,只有冷水,她身体微微发颤。
她握着花洒,小心翼翼避开胸脯上的伤。
她就那样在彭野面前,淋着水,歪着头,用手抚摸自己的身体。
洗了一会儿,她回头,眼眸湿润,彭野也看着她。
她略一垂眸,他身体的反应已经明显。
程迦关了花洒,没擦身上的水,湿漉地走过去。她挤进他和洗手台的缝隙里,背部贴住他的胸膛。她看向镜子,他的眼神与她相交。
镜子里,彭野低下头吻她的耳垂,双手环住她的身体,抚摸她胸脯,她的腰身,她的腿根。
程迦双手背到身后,捧住他腿间的巨物,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身体里一个激灵。她十指如灵蛇,从根部缓缓揉捏,丝溜溜滑到顶端,指肚轻轻揉按。
彭野咬紧了牙,他的身体在她背后打颤。
她撕开安全套,废了一番功夫给他套上去。
她翘起腰臀,将它塞到她的缝儿间,火热之物轻弹摩蹭着,她颤了颤,扭动细腰来回摩擦,不一会儿就把它打湿了个通透。
彭野盯着镜子里她半闭双眼销。魂的表情,觉得自己快忍不住,几乎要炸裂开。
她抬起手臂,朝后勾住他的脖子,稍稍拉弯他的身子。她尽力踮起脚尖,臀部翘起磨蹭他的下头。
她仰着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不用等了,进来。”
彭野神色难耐,他抓住她的右手,十指交叉,摁在镜子上支撑,另一手摸到她臀下打开她,冲顶而入。
程迦猛地朝前倾,差点儿扑撞上镜子,却被他勾手抱住,用力摁回到身边。他捧着她的胸部,狠狠揉着。
她一手被他抓着,一手抓着他,看着镜中他在她身体里冲撞进出。
她踮起脚尖,扭摆着腰臀,摩擦他的下腹,配合他的进出。狭窄的浴室里,只有身体击撞的声响。
这声响显然不够。
他贴在她耳边,呼吸很沉,喘息声隐忍而浑浊:“不喜欢出声?”
她启开双唇,大口地喘气,鼻息喷出,镜子时而模糊,时而干燥。
他狠下力:“说话!”
程迦眉心狠狠拧起,被他撞得猛然前倾,两手撑住镜子。
他盯着镜子里的她,眼神审度,锐利如狼。
他越来越狠,她双腿打颤,绷直了脚尖,磨蹭着他小腿上的毛发。
“说!”他下力一顶。
“嗯……”她死死咬着嘴唇,喉咙里溢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声音。她深深低下头去,手指抠抓着玻璃,周身的肌肤泛着粉红色的光。
彭野却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他眼睛发红,盯着她的脸看。
她目光涣散,表情迷醉而妩媚,极致的痛苦与狂欢交替呈现在她脸上。她死死拧着眉,几乎咬烂了嘴唇,却偏是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他知道她在抵抗,那是她的意识被片刻征服的标识。
她不给他。
她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被他撞击得摇摇欲坠,虽不发声,身体却在疯狂地迎合他。她几次三番体力不支,几乎滑落,可支撑的右手始终被他紧摁在镜子上。
……
彭野把绵软如泥的程迦抱回床上,盖上被子,她有点儿冷,不经意抖了几下。
彭野上床,把她拉到怀里捂着。他身上很热,没一会儿,程迦就不抖了。
睡了不知多久,她转身滚进他怀里,大腿有意无意在他腿间磨蹭。
黑暗中,彭野唤她一声:
“程迦。”
“嗯?”
“明天要早起。”他语气有些无可奈何。
“那你睡啊。”程迦说。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手从他那根部顺溜儿地摸到顶端,柔软的身躯翻身爬去他身上,轻轻一甩头发,骑坐起来。
他还怎么睡得着?
第35章()
cer 35
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彭野醒了。
夜里有程迦在,他完全没自制力可言。昨晚,他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但睡眠出奇安稳,所以醒来时整个人精神十足。
他一睁眼就看见了阳光和程迦,她枕在他手臂上,安然睡着。
他认真看着素颜的她,比平日里年轻,眉目都是淡淡的,唇色也淡,皮肤白得透明,脸颊上有一两点淡淡的小雀斑。
程迦抱着他的身体,手还抓在他的背肌上。
彭野看了她很久,她一直没醒。直到窗外传来早市的嘈杂声。彭野抬头看了眼太阳的位置,目测大概早上8点。
“程迦。”他贴过去,在她耳边唤她。
她睫毛颤了颤,随即,缓缓睁开眼睛,浅色的眼瞳,平淡而平静。
她定定看了他几秒钟,可能不太习惯彼此亲近的距离,她回头望了望阳光,听见外边隐约有人声,问:“几点了?”
“快8点。”
“这么迟?”她微微皱眉,一下子就起身翻下床,从地上拿起衣服穿上,又把七七八八的安全套捡起来,扔进了垃圾篓。
她问:“来得及么?”
“来得及。”彭野下了床,走到洗手间,摸一摸挂在架子上的内裤,干了。
他穿了内裤,走出来穿衣服。
程迦已迅速收拾好自己,正收拾箱子。
没有多余的话。
潜意识里因丢失相机而压抑着的躁郁,在昨晚的性。爱里得到平复,她回归常态。
洗脸刷牙后,彭野提着行李箱下楼。他看出程迦担心时间不够,拍拍她的肩,说:“没事,来得及。”
程迦笑了笑,手伸过去,捏他的下巴。
彭野平静看着她。
她摇摇他的下巴,说:“美。色。诱人。”
彭野:“……”
**
早市上人来人往,开车出去是龟速前进,经过煮奶茶卖奶酪的摊子,彭野问她:“吃点儿早餐?”
程迦说:“我不饿。”
她微微拧眉,望着车前慢慢蠕动让开的人群,隔了几秒,扭头问,“你饿了么?”
彭野握着方向盘,一时无言。
程迦想起他们从昨天下午就没吃东西,且他还消耗了一晚上,她说:“停下来吃点东西。”
彭野摸着方向盘,想了想,说:“你吃不习惯藏菜,还是面条吧。”车开出巷子,停到一家面馆门口。
程迦推开满是油污的玻璃门进去,馆子店面很小,墙面灰里透黑,店里摆着简易的塑料桌椅。透过收银台的窗口,可以看见里边乌烟瘴气的厨房。
店外人声嘈杂,店内挤挤攘攘。
程迦坐下时,摸了下桌子和椅子,黏黏的一层污。
彭野没坐,拎一把将坐下的程迦。
程迦仰头:“怎么了?”
“换一家店。”彭野微皱着眉。
他看向外边,斜对门有家宾馆,第一层开了个酒家,环境看上去不错。
程迦看一眼,说:“算了,就这儿吃吧。”
身后有人走上来,程迦为了避让,不经意往彭野身边贴了贴,道:“我们不是没钱么。”
她仰着头,白皙的脸颊离他很近,表情看上去很认真,甚至有点儿严肃。
彭野好笑:“怕别人听了笑话我,所以声音这么小么?”
旁人走过去,程迦就后退了一步,说:“就这儿吧,那酒家看着空荡荡的,没人去,或许不好吃。”
彭野说:“这边人多是因为便宜。”
程迦不和他讲了,扭头看墙上黑笔写的菜单,说:“我要一碗拉面。”
彭野上前去窗口点了两碗面,一碗加牛肉。
给钱时,他回头看一眼,程迦半边屁股坐在凳子上,很拘谨。手平放在两腿上,没碰桌子,腰板挺得笔直。
彭野拿了找零的钱,走过去抽出餐巾纸,给她擦桌子。
坐下一会儿,老板喊面好了。
彭野去端面,程迦看窗口里递出两个大碗,起身跟过去:“我帮你。”
彭野回头一看,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也没说。
程迦往面里加了点辣椒,问:“怎么了?”
彭野无奈地笑了笑,说:“人多,你一起身,位置就被占了。”
“是么?”程迦回头,她刚才的位置此刻坐上了一男一女。
程迦皱了眉,端着碗走过去要把位置抢回来,还没走到跟前,脚步就停了。那男的只有一只胳膊,女的是个孕妇。
程迦转头看彭野,表情有点儿无言的迷茫:“我们上哪儿吃啊?”
店里人来人往,都没地方站。
彭野扬扬下巴:“外面。”
玻璃门外,几个粗犷的汉子蹲在台阶上,端着碗吃面。
彭野脸色不太好,头皮都是麻的,程迦却二话没说,捧着碗走出去。走到门口,撞了撞门,回头看他:“你帮我推一下啊。”
彭野立刻上前,给她推开玻璃门。她抱着大碗走出去,蹲在店门口,胡乱咬开一次性筷子上的塑料袋,埋头就开始吃。
彭野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就笑了笑。他蹲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吃面。
正是上午热闹时,街上什么都有。壮汉,小孩,蔬菜担子;农妇,老头儿,马牛羊,熙熙攘攘从程迦面前走过。
程迦吃了几口,发现不对。
她问:“老板是不是忘记给你碗里放肉了?”
彭野咬着面,没有回答。
又有位大汉走出来蹲下吃面,程迦扭头见他碗里也没有,这才意识到,面里有肉并不是标配。
她沉默几秒,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操,我们是真穷啊。”
说完,人就笑了。
彭野奇了怪了:“你笑什么?”
程迦说:“我不知道。”
她真不知道,也没多想。
她把碗里的肉夹给彭野,说:“我减肥。”
彭野也没还回去,嗤笑一声,问:“能再矫情点儿么?”
程迦讥讽道:“那我得养着你,不然你晚上没力气。”
彭野又觉自己真没事儿找事儿,说:“你还是矫情吧。”
程迦吃了几口,不知想到什么,筷子往碗上一搭,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彭野察觉:“怎么了?”
程迦抿抿唇:“那天,我不该冲那两个嬉皮士泼汽油。”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路上或许得买汽油,不知道钱够不够。”
彭野淡淡笑了笑,继续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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