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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白斯年是她哥哥，她总不会连白斯年都杀了吧？
　　可是回头想想，却觉得有些不可能，如果真要走舍，那个时候明明是最适合下手的，自己精神恍惚，意识不坚定，绝对是最容易夺舍的，可她为什么没有？
　　在那个时候，出了什么事？而这楼梯上的半截尸体，又是谁？
　　感觉到脑子里越来越多的东西，左灵十分痛苦地捂着脑子，只奢望着这夜晚早早过去。
　　只是到了四点多的时候，身体实在是困乏得不行，连眼睛也睁不开，左灵终究熬不住，倒在床上便是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只是身体乏力得很，丝毫不力气去理会，待到阳光刺眼，左灵才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
　　有那么一刻，脑子无法思考。
　　翻身起来的时候，左灵将这个房间都检查了一片，连床底也没放过。
　　昨晚的她还没等到天亮便睡了过去，意识全无，她生怕那个鬼趁机附身，让她再去杀人。
　　可不能……
　　白斯年，司空夏！
　　一个激灵，左灵疯了一般冲了出去，和那两人住得这般近，可不能杀了他们。
　　“诶？早啊，起床了。”白斯年站在厨房门口，有些疑惑地看着左灵，“身体好了吗？”
　　没事……左灵摇头，有些安心，“没……没事。”
　　“没事就好，我煮了粥哦，去洗漱一下就可以吃了。”
　　“哦，好。”脚步有些虚浮，兴许是太过紧张，就连开门的时候手还是颤抖着的，“司空先生呢？”
　　“他啊，上班去了。”白斯年说道，“等下吃完我带你出去哦。”
　　“恩！”左灵点了点头，关上了门，直到回到自己的公寓，心依旧狂跳着。
　　幸好……
　　幸好。
　　吃完早餐，如同白斯年所说，带着左灵出去逛逛，左灵想，自己并没有想要逃离这里，只是出去一下就好了，至于其他的，随遇而安吧。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以前的自己，就算是和别人擦肩而过也丝毫感觉不到对方是否真正存在，她亦不知道，自己是否才是那个不真实的人呢？
　　白斯年一直拉着左灵的手，生怕她被人群挤走，直到走进一栋大楼里，人才有所减少。
　　“走吧，小灵要是有喜欢的东西就告诉我，我买给你。”
　　被他的称呼弄得有些呆住，一直以来，叫她名字的人都安眠少，也许，他是第一个这么叫她的人，“……好。”
　　整个商场极其大，其中的东西更是多得不胜数，一路看下来，也看得左灵眼睛有些花，白斯年也没有催她，只是陪着她到处看看，偶尔买一些东西，直到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才勉强逛完了商场。
　　“你在这边等我，我去买午餐。”白斯年看了看时间，对左灵说着，“别乱跑啊，小心哥哥打你哦。”
　　“好……！”左灵有些无语，白斯年还真当她是小孩子。只是心中有些凉凉的，如果他妹妹没有死，也会这样对她吧。
　　兴许，自己只是个多余的人。若是那时，她走舍成功了，那么，站在白斯年面前的，便不再是自己了。
　　“人生来就是为了死，谁活着，谁死了，不是一早就注定的吗？你纠结也没用。”左灵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黑衣男子带着墨镜，嬉笑着望向左灵，似乎在和她说话。
　　“死了的人，无法再活过来，但是注定死的人，一样逃不过死神的手心。”
　　左灵呆呆地望着他，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你……是谁？”
　　“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墨镜男走过来，按住左灵的头，“你生来便是来将那些不该活着的人带走的，记住，你没害死谁。”
　　左灵疑惑地问道，“带走，不该活着的人？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总有一天，你会懂的。”说着，他便要离开。
　　“等等……”左灵迅速地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我记得你，两年多前，你也曾经出现在我身边。”左灵记起来，便是在那个时候，自己在准备离开学校回家的路上，一个同样戴着墨镜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和她说了同样的话，只是当时自己精神恍惚，并没有在意他。
　　“谁记得呢？”
　　“我不管，你既然知道那么多，就一定有办法的，白斯年和司空夏是无辜的，就算真要我是，也不能让他们有事。”
　　“你要死，也得等命数到了才能死，至于他们，谁是无辜，关我何事。”
　　“如果你不救他们，我就不放手的。”
　　墨镜男有些好笑地看着左灵，“小丫头，就算你不放手，我也一样能离开。”
　　左灵垂下头，手中捏得泛白，“救他们，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
　　“你能做什么？”墨镜男反问着，“一个被鬼纠缠得无法反抗的人，你还能为他们做什么？”
　　“因我而起，我就要救他们。”左灵不想放走这个知道很多事的人离开，无法承受，只有她一个人能见到鬼。
　　“命数还未到，我不会帮你的。”手中突然一松，墨镜男已经走远了，“不过，有人不会乐意见到你变成怨魂的，好好待着吧。”
　　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年？”白斯年端着午饭，回来时却看着左灵望着某处发呆，神情十分失落，“怎么了？”
　　左灵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
　　白斯年想了想，便说道，“有事不要憋在心底，说出来会好受些。不过，有什么话，还是等咱们吃完再说吧。我买了很多好吃的哦。”说着，在左灵面前晃了晃盘子。
　　左灵心底微暖，笑了笑，“肚子，饿了。”
　　“我就说嘛。走吧，那边有位置。”
　　“好……”
　　左灵回头，看着那早已无墨镜男的地方一会，便是跟着白斯年离开。

　　第十三章

　　下过大雨的天气似乎好转起来，不再变得那么闷热，偶尔的时候还会吹过几阵微风，十分凉快。
　　而公寓的二楼比其他楼层还要阴暗，因为外边种了不少树，即便是夏天，也不似其他地方那样闷热。
　　很是阴凉，似乎还要多穿一件衣服。
　　自从公寓里发生命案之后，公寓也变得越来越安静了，房间租不出去不说，还要面临着不少人的退房，也只有那么几个暂时还找到合适房子的人才会留下来。
　　真的是流年不利。
　　林老头从寺庙回来之后，实在是无聊，便是驼着腰，将藏在角落里的洗衣机挪了出来。
　　将插头插好，他按了按，洗衣机却是没有动。
　　不知何时站在林老头身后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眼神有些呆滞，“洗衣机都坏了好多年了，拿出来做什么？”
　　被身后阴森森的声音吓了一跳，林老头回过头，有些无语地盯着那出入没声音的老太太，“我说老太婆啊，你走路怎么像鬼一样，连点声音也没有？”
　　“是吗？”林老太太往一边的藤椅坐了下来，看着林老头，“甭理我，你修你的。”
　　林老头也觉得对老太太无语，便是回过身，继续手上的动作，嘴里却是念叨个不停，“我说你啊，以前不是最坐不住的吗？怎么现在天天都待在家里，也不无聊啊。唉，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霉运，这公寓都死了几个了，搞得大家都怕得要命，再这样下去，这公寓怕是租不出去了。想想都得损失了多少钱。”念叨了很久，林老头却发现没人应自己，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却看到林老太一脸呆滞地望着窗外，“我说你，要出去就出去，搞得好像被人软禁了一般。”
　　林老头一脸不满地说着，转回头，继续摸索着洗衣机。
　　房间的光线越来越暗，似乎外头的太阳被挡住一般，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整个房间暗得有些诡异。
　　老太太突然转回头，对着林老头的背影，诡异地笑着。
　　“下一个人了……”
　　林老头抬头，有些疑惑，刚刚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只是回身，老太太还是坐在藤椅上发呆，那声音也不像是她的，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也都怪自己事儿特别多，搞得自己睡得不安心，所以才容易出现幻听。
　　他叹了叹气，继续修理着洗衣机，似乎有颗螺丝掉入里面，林老头看了看，便是将手伸进里面，想要捡起那螺丝。
　　明明就在手边，怎么拿不到。
　　“嘀……”开光开动的声音，那洗衣机突然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林老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状况，像是被人推着一般，整个人都倒进机身里，明明洗衣机不大，老头的身体却像被人按住一般，不断地往里面塞着，不过是一会，他的身体正以诡异的姿势完全塞进了洗衣机。
　　惶恐，绝望，痛苦，老头嘶叫着，就连声音也变得凄厉，“救命……阿绵……啊啊啊……”盖子自动盖上，洗衣机便开始转动了起来，就像是在洗衣服那般规律地转动着，老头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也只剩下洗衣机的声音。
　　缝隙中，红色的液体溢了出来。
　　老太太依旧看向窗外，此时她的；脸上，满是笑意。
　　来到这个地方也有半个多月了，记忆依旧充满血腥，却是庆幸能够遇见白斯年和司空夏这么好的人，至少在内心恐惧时，还能尚存一丝温暖。
　　从寺庙出来，看着手中的护身符，左灵有些恍惚，白斯年和司空夏是好人，无论白斯年的妹妹做过什么，都早已成了过去，现在，活着的人便要好好活着。
　　左灵也不知道这护身符是否有用，只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好好把握着。
　　“小姑娘，要算命吗？”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笑着打量着左灵，他的装扮就像电视上那些神棍一样，手中还拿着写着‘半仙’的旗子，“我看你印堂发黑，想来是最近有血光之灾，不如买点灵符回去，可以护身。”
　　左灵摇了摇头，这种半假不灵的黄符拿回去也没有用，该试过的都试过了，否则她也不用天天被鬼缠身。
　　“小姑娘，如果本仙猜得没错，你应该是阴年出生，身上阴气太重，命格也太硬，命中犯煞，死不了，却有人要因你而死。”
　　左灵不自觉地僵住身体，回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男人，“你说的，有人因我而死，是什么意思？”
　　男人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乱说的话竟会有人相信，他假咳几声，正经道，“姑娘，你的时辰八字是什么？”
　　“时辰八字？”
　　“不知道？那你是几时出生的？”
　　“农历七月十六。”
　　男人听完，掐着手指算着，越算眉头皱得越深，“果然不出本仙所料，你确实是阴月阴日出生，阴气甚重，恐怕有鬼怪缠身。”男人边说着边看着左灵的表情，见她脸色越加苍白，想是自己都说对了，于是又说道，“小姑娘，你面相带凶，只要和你又关系的人，都会因此被牵连。不过你放心，今日你遇到本仙，想来是缘分，注定你命不该绝，只要你买下这些灵符，不出三天，煞气便会被驱走，到时候，你与你身边的人都会相安无事。”他说着，从怀里拿出几张黄符。
　　明知道对方的话都是乱猜的，可左灵却忍不住想要相信，哪怕真的是自欺欺人，如果真如他所说，能驱走自己身上的煞气，那么白斯年和司空夏也不会因此而出事。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左灵伸出手，想要去接过男人手中的黄符。
　　只是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左灵的手，左灵疑惑地抬头，只见一个面色清秀的青年浅笑着将她拉到他的身后，“哎呀，你看我一天能遇到你几十次，半仙，你说我们是不是太有缘分了？”
　　男人似乎有些无语，也有些不满，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又要飞了，“能……遇见自然有缘。”
　　“是吗？”青年说道，“可是，你那些什么命格硬，又犯煞的话，都说了几十次了，这也是有缘？难道你遇到的都是同样命格的人？”
　　男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想要反驳他，对方却又开口了，“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你假符害人的事就包不住了。”
　　男人惊恐地看着他，似乎被人看中了心思，这个青年明明长得那么温和，却在无形中给人巨大的压迫力，他不敢再逗留，有些狼狈地溜走了。
　　“小姑娘，下次遇到这种人直接走就行了，可不要相信哦。”青年回过头，笑着对左灵说着。他明明在笑着，可左灵却感觉不到一丝真实，而面前这个人，很是面熟。
　　“小姑娘，你该不会被吓傻了吧？怎么一副呆呆的表情呢？”
　　“我……我见过你。”
　　青年笑得更欢，“那一定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你才会觉得见过我。”
　　“不，我确实见过你。”左灵一个激灵，抓住青年的手，“那晚在厕所，不对，在店里厕所门口，你和我说过话。”
　　“恩……也许是吧。”青年思索着，有些无所谓地说着。
　　“你和我说要借厕所，我记得你的声音。那天晚上你来了之后，店里的鬼就不见了。”
　　青年笑得无奈，“小姑娘，你是不是电视看太多了，这世上哪有鬼呢？”
　　“有，这么多年来缠着我的不是鬼还能是什么。我知道，你也能看到鬼吧。你和那个戴着墨镜的人一样，都知道很多事。”左灵抓着青年的手微微颤抖着，这么多年来她独自一人在承受着，为什么这些人明明能看到那些东西，却不愿帮自己呢？
　　“墨镜？”青年微微眯起眼，眼神似乎有些危险，“原来他去找过你……”
　　“帮我，无论要我做什么，请帮我……”
　　青年瞥了一眼被左灵抓住的手，语气有些冷淡，“我为何要帮你。？”
　　左灵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手上一空，回过神来时，那人早已走远，左灵想要追上去，脚却无法动弹。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却不肯帮我呢？”让她别怨恨，却都不肯帮她，为什么？
　　“回去吧，这是你的命，我也无能为力。”那人有些无奈地说着，“若是你死了，记得别怨恨，别挣扎，不然，你会变成恶鬼。”
　　左灵低头，眼前有些模糊，“如果要我死，我不会怨恨，如果这是我的命的话。可是，白斯年他们，因为我，那个恶鬼会杀了他们的，你能救救他们吗？”
　　而身边只有沉默，那个人，应该走了吧。
　　“都是命罢了。”左灵捏着手中的护身符，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这些，也许都是各自的命罢了。
　　将发皱的护身符放进口袋，左灵转身离开了寺庙。
　　转角处，青年看着左灵离开了背影，拿出手机，表情十分冷漠，“哟，林小二，你竟然给我打电话了，我太兴奋了，你是不是想我了……”
　　无视了对方的话，青年冷冷地问着，“你去找她了？”
　　“找谁？”对方愣了一下，随即又在那边喊着，“喂喂，林小二，你听到我的声音吗？哎呀，信号不好啊，林小二，林……嘟嘟嘟……”
　　青年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机，转身便消失在人潮之中。

　　第十四章

　　回到了公寓，楼下停着许多的警车，警戒线也已经拉起，那里，围着许多人。
　　左灵心中一颤，那个鬼果真不肯放过这公寓的人，第一次是楼上的男人，然后是那个大学生，再是那对母子，那么这一次又是谁呢？
　　下一次呢？
　　“再快一点，下一个，就是你了。”左灵猛地回头，只见那个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左灵她身后，阴森森地笑着，似是兴奋，亦是得意。
　　“你逃不了的了，谁都逃不了的。”老太太的嘴角不断地往两边扯着，直裂到耳根之后“一个一个，因你而死。”
　　下意识地往后退着，左灵压抑住内心不断放大的恐惧，突然眼前一晃，再往前看去时，早已没有老太太的身影。
　　鸣笛声起，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握紧了拳头，左灵径直地往公寓里走去。
　　在门口的时候被警察拦下，在知道她是这栋楼的住客后，警察便是开始询问起问题来了。
　　像是早已习惯这种情况，左灵倒是能镇静地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
　　直到最后，警察问完话，便是让左灵离开。
　　左灵叹了叹气，往楼上走去。
　　却是在这时，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抬着东西，从楼上走了下来，虽然两人都带着口罩，却无法掩盖住自己心中的恶心以及恐惧。
　　抬着架子的人压低声音说道，“凶手可真变态啊，这都把人搅拌成什么样了。那老太太也真奇怪，尸体都藏在洗衣机一个星期了，臭成那样也没有发现？”
　　“别说了，一说我就想起那些虫子，呕，赶紧搬走，我好想吐。”
　　两人的脚步加快，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撞到了什么，抬着的架子突然翻了过来，藏在白布中的东西掉落在地上，恰好落在左灵的脚下。
　　下意识地低头，左灵看到脚边的东西，血肉淋漓，兴许是被搅拌过，所以分不清到底那是什么东西，却只能隐约地看到，眼睛，手指，已经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