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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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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招呼其他组员把出发时间做了一下通知,就各自躺在那里休憩。“馒头什么味来着,我都忘了。”为子坐在一边嘀咕着,“就知道吃,豆芽什么味你还记得吗?”“组长,你怎么总说我啊。”“说你,我这还不知道回去要受什么处分呢,说你怎么了?”“组长,你踹我那一脚现在还疼着呢。”“都一个月了,你现在怎么才想起来说。”“不是身上的,是这儿。”他指了指心脏的位置。“你有心吗?你他妈有心能踢榴弹吗?我看你就是缺心眼儿。”大兰在一旁哈哈大笑。
也许是就要回基地了,大家心情都很好,有说有笑的。邵年悄悄塞给我一个东西,我接过来一看:“你怎么还留着一块月饼?”“呵呵,在背囊里忘了。”多少年以后我也忘不了,那个时候躺在地上看星空的感觉,仔细看真的有流星划过,战友们都盯着天空,“你看那边有一个。”“这边也有一个,我看到七颗了,哈哈。”“看啊,哎呀,你怎么这么笨。”“滚蛋,我眼神再快有流星快吗?”“反正你就是笨。”大兰和为子在一边数星星斗嘴。
两点钟,队伍清点人数,郎队看大家都到齐了,站在队伍前说:“现在我们还剩下一个科目,那就是长距奔袭,我要求所有班组,必须在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全部到达基地。迟到的班组成绩为零,年终大队将会统一评估每一个小组的表现。大家听明白了没有。”“明白!”一百多公里八个小时,我就是再长出两条腿来也不太可能,零就零,反正也不是只有我们G4组到不了。
我们背起背囊,告别了这座无名的大山。各组采取的方式不同,有迂回的,有直插的。不到一个小时就都散了,我们组不采取任何手段,顺着小路向东南走去。路上很安静,大家都不说话,只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为子大概是过意不去,一会替这个背一会背包,一会替那个拿会枪。
不知道走了多远,山区开始弥漫起迷雾。在迷蒙的深夜,我们几个人走在大雾中,雾越来越大,我们尽量走直线,免得迷失方向。枪上已经有了一层露水,身上也逐渐开始潮湿。“组长!”“什么事?”“给!”大兰递给我一支烟,“哎呀,真能藏啊。”“不是,我烟瘾不大,一盒能抽一个月。”“还有吗?给大家分分。”“还有一根了。”我们几个人你抽一口我抽一口,大雾中,一点亮光时隐时现。“组长,我们走到哪了?”朱海突然问。“我也不知道,这什么都看不见。”“我们可别走丢了。”“应该不能,我们是一直奔着东南走的。”“还是确定一下吧。”“怎么确定?什么都看不见。”“要不我们就等雾散了。”“你怎么回事儿?哪那么多毛病。你知道这雾什么时候散啊。”“不是,我怕再走错了。”这个新来的摆明了是在拿话点我。雾和雨是有界限的,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眼前的雾越来越淡,天色也渐渐亮起来,我看了一下表,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组长,你听。”为子突然说。大家立起耳朵,“好象是公鸡叫。”“没错,就是公鸡叫。”邵年把枪换到手上说。“有公鸡说明了什么?”我问大家。“有公鸡说明还有母鸡。”为子抢答道。“呵呵,有人家了。”邵年一旁笑笑说。“你赶紧收拾收拾去世得了,还他妈有烧鸡呢?”大兰来了一个落井下石,这俩人没事找事斗嘴。我一旁笑着,突然脑袋里飞出一只鸡,往那一倒瞬间变成了美味的烧鸡。
当我们远远地看见小村的时候,已经看到房子上升起了阵阵炊烟。“我们没走错,来的时候,经过这里。”我的确记得这个小村子,果然走到近处,看见了那块牌子:郭家村。鸡叫一声接着一声,揪得我的心都难受。“组长,壶里没水了。”张振鹤晃晃水壶。“这样吧,我们去老乡家装点水。”我们几个人走进了村子,村子不大,七八户人家的样子,破旧的草屋,不规则地摆放在周围。也许是太早了,看不见一个人。“组长,你看。”为子用手一指,原来是一只公鸡带着几只母鸡一大早出来遛弯。“没见过鸡啊?”“不是,组长你想想,抓一只,然后在那么一烧,变成什么了。”为子这句话不要紧,我明显感觉大家的眼神有问题。“我们是军人,怎么能干那些小偷小摸的事。”“这大清早的,谁能看见,没准还以为黄鼠狼叼走了呢。”“不行,这要是让人抓住,影响多不好。”“我们是特种兵,谁能抓住我们呢?”“让人看见也不好,一看就是当兵的。”“我们把衣服脱了不就完了。”“这样行吗?”
我们没进村子,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任务下达,此次任务艰巨,由为子和大兰去抓鸡,得手后,我们狂奔十公里。计划好了,他们俩开始脱上衣。说实话,在家是不怎么样,但是也没干过小偷小摸的勾当,还是有点紧张,相反,其他人倒很镇定,都立着脚尖看着那边的动静。为子和大兰穿着背心向那群鸡靠了过去,这些鸡大概是见到了生人,四散开逃,并且发出“咯咯”的声音。眼看着他俩几次没有得手,我们这边急得狠不得把枪支上。“哎哟,他们俩怎么这么笨啊,鸡在叫,就有人出来了。”“喂,你俩回来吧。”我又不敢大声喊,他们俩根本就没听见。大概是急了,我看见大兰左扑右闪,终于抓到了那只公鸡的一只脚,谁知道那公鸡很烈性,居然冲着大兰的胳膊就是一下。大兰气急了,抓过鸡头一拧,就把鸡脑袋给拧了下来。为子一看出鸡命了,吓坏了,也不追别的鸡了,拉着大兰就往回跑。终于的得手了,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我们只顾着看前面了,背后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我们都不知道,一嗓子吓了我们一跳。“我们……我们休息,休息。”那人五十多岁,抗着锄头。这个时候,大兰和为子拎着死鸡跑了回来,那人一见大兰手上的死鸡,顿时就明白了。“公鸡就一只,你们把它弄死了,谁踩蛋啊。”“踩蛋?”“就是跟母鸡干那事儿。”大兰小声解释说。“你们是不是饿了,看你们一个个瘦的。”“大叔,我们偷鸡是不对,要不我们赔给你钱吧。”“钱?这个地方要钱有什么用。”“大叔,我们一个多月没吃什么东西了,净吃耗子和虫子了。”大叔上下打量着我们几个。我知道,当时我们一定很狼狈,一个多月牙没刷过,衣服脏兮兮的。“走吧,到我家去。”“大叔,这鸡还给你,你家我们就不去了?”“走吧,看你们这些孩子造的,看着怪可怜的,让我老婆给你们做点饭吃。”我们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着我,“你们谁身上带钱了?”大家都摇头。“大叔,我们出来训练,没带钱,这鸡没法赔你了。”也许是实话更容易打动人,那位大叔笑笑:“算了,一只鸡不算什么,走吧!”我们几个跟着他就进了村子。大兰一个劲的捅咕我:“组长,这鸡扔不扔啊。”
大叔家是一个低矮的草房子,进门的时候都需要低头,地面都是石头拼的,但是小屋很干净。屋里大锅冒着热气,一位身材矮下的大娘正拿着水瓢往锅里倒水。“来人了。”大叔招呼了一声,大娘回过头,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大兰手里的死鸡。“鸡怎么死了?”我刚想解释,大叔却抢先说:“被狗咬的。”“哦,我就说老王家的那只狗疯了,谁都不信,不行,我一会就找他家赔我的鸡去。”“算了,一只鸡找什么找。赶紧做点吃的,这些兵孩子饿坏了。”“做什么啊,家什么都没有。”“你把那鸡炖了吧。”“鸡炖了,我还怎么找老王家啊。”“都说了别找了,赶紧做饭。”说着把我们都让到屋里。张振鹤指指房梁上的燕子窝说:“燕子住屋里。”“是啊,这一家都住了好几十年了,每年它们都回来,这不,刚走几天呢。”我才注意到,在墙上有几个相框,里边都是一些黑白照片。“大叔,你也当过兵。”“哦,那都多少年的事了。”大叔一边卷烟一边说。“大叔,我能卷一根你的烟吗?”“会卷吗?”大叔把烟盒子递给我们。那烟很呛,我们根本就抽不了。
大叔不太爱说话,就坐在那里抽着旱烟,我有点着急,因为这样耗下去,我们和其他组到达的时间差距就太大了。我不住地看表,“急什么?吃饱了再走。”急也不走,因为已经闻到了鸡肉的香味了。
当几大碗鸡肉端上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口水飞溅了,顾不得什么形象了,风卷残云一般,将鸡肉扫荡一空,老俩口坐在一边看着,大娘说:“看把这些孩子饿的,咱家铁蛋要是还活着,跟他们差不多一样大。”我擦擦嘴上的油问道:“他是怎么死的?”“别提了,这里的地不好种,那年又闹旱灾,家家都没吃的,结果我们家铁蛋就去偷人家的鸡,从篱笆上掉下来,摔死了。”“啊?篱笆才多高啊。”“我们家铁蛋才六岁……”
大家总算吃完了,却找不到理由走。因为无以回报,最后我硬着头皮站起来说:“大叔,我们还要赶路,回去晚了要挨批的。”“你们要去哪?”“回部队。”“这里哪有部队啊,我怎么不知道。”“新建的,还有七八十公里呢。”“这样,你们等我一会。”说着大叔就出去了,“还等什么啊,都几点了,赶紧走吧。”正当我们准备道别的时候,听见大叔站在院子里喊:“出来吧!”大家一看,都乐了。只见大叔拉着一头驴车站在门口。
第三十四章
我们几个挤在小小的驴车上,驴倒没说什么,但是明显超载了。大叔猛力地抽打着驴屁股,小毛驴一路狂颠,我们几个紧紧地抓着车板。
“这车上什么味啊?”为子问。
“哦,刚拉过马粪,看你们又着急,也没扫扫。”大叔一边赶车一边说。
“拉过大粪啊,那现在车上没粪了吧。”
“有车坐就行了,还要求那么高干什么。”张振鹤把背包从车上背到肩膀上说。小驴车的行进速度比我们肯定是要快多了,可是跑了快两个小时,我发现方向有点偏离,我急忙对了一下太阳的位置。“大叔,停下吧。”大叔拉住缰绳回头问道:“怎么了?”“我们好象走错方向了。”的确眼前的路已经径直向东边去了。“不是又走错了吧!”朱海跳下车。“好了,大叔,谢谢你送我们。路不对了,我们得自己走了。”“那好吧!我就送到这儿吧。”“谢谢你大叔。”“哎呀,别见外了,我回去了。”我们看着大叔的驴车消失在他回家的路上,“大叔人真好,我真想叫声‘爹’。”大兰看着驴车远去的方向。我们重新背上背包踏上回基地的路上。我们及时修正方向,向着东南方向走去。
“组长,我们看样子是到不了了。”“我们到不了,别的组也肯定到不了。”我还没说话呢,大兰就把朱海的话接了过去。我心里想,到不到都不重要了,能回去就行了。“鸡肉真好吃,刚才颠的我差点没吐出来,我强忍着。”为子摸摸肚子说。“这地方的人真好,就是没姑娘,有我就娶一个回去。”张振鹤笑笑说。邵年始终不怎么说话,“你想什么呢?”他抬起头,“没想什么,你说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也是一辈子,我也没看他们不开心。”“人就是命,你们要是生在这儿,也是一样。”也许是鸡肉完全补充了能量,我们脚下的路就变得短多了。当我们已经远远地看到基地大门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一点了。“这样不行。”我摸了一下为子的额头,“我们就是慢也不能慢成这样,大家跑起来。”G4组奔着基地跑了过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进基地大门的时候,我们浑身上下都是汗,一个个呼哧呼哧地喘粗气。营门岗看见我们进来说:“你们真快啊。”“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意思,其他人都没回来呢。”“怎么可能,都这个点了。”看着警卫连的兵好象没说谎,我们就走向宿舍。进了宿舍一看,真没有其他的人和行李。“这下我们牛了,第一!”大兰往床上一躺。“不是规定十点到吗?怎么都没回来呢?”朱海站在地上看看我说:“组长,我睡哪?”“你不是借调吗?住我们这儿吗?”“肯定住了。”“哦,那好吧,你挨着大兰那吧。”
正当我们准备换衣服的时候,D7组的人冲了进来。连野一见我们愣了一下,“你们这么这么快?”“怎么了?我们G4组就不能比你们快了。”“不能啊,我们是跟着队长走的,怎么可能你们先到呢。”“队长也是人,一定就不走错道了。”连野盯着我们看,“队长呢?”“去找1号了。”话音未了,就看见郎队走了进来,表情居然跟连野的一样。“你们怎么这么快?”“方向正确,采取短暂休息而后奔袭的战术。”“是吗?运用的挺灵活吗?都先别换衣服,到操场集合。”
分队开始陆续地回来,在操场上等待。一个小时以后,118分队队员全部回到了营地。郎队看着队伍做总结性发言。1号在队伍后面查看着装备,走到我跟前的时候,闻了闻。又走到大兰那闻了闻,结果挨个闻了一边。“你们身上什么味儿?”“报告,汗臭味。”“听说你们G4组是第一个回来的,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没有什么手段。”“那你们身上怎么有大粪味,怎么解释。”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我知道对付1号的手段就是绝对不能来硬的,因为他比还硬。郎队说完了,看见1号跟我说话,就向我们这边走过来。“怎么了?”“你们宿营的地方有马吗?”“当然没有了。”“那你闻闻他身上是什么味儿。”郎队闻了闻,“你们去哪了?”“没去哪。”“还撒谎,走错方位,枪榴弹爆炸……你们G4组天天有新节目啊,出去说清楚了。”1号居然把我拉出了队伍。我站在队伍前面,“报告,我说什么?”“你就给我解释一下身上的大粪味是怎么来的。”所有人都看着我笑。“这个……那个……”我脑袋飞速旋转,必须有一个很好的借口才能混过这关。
“报告,从哪讲?”“从头讲!”“事情是这样的,这次野外生存训练,我充分体会到作为特种兵应该灵活运用战术技巧,擅于使用和利用所有的一切武器和装备……”“你说什么呢?就说你身上的大粪味是怎么来的?”队伍中有人已经笑出了声。“哦,在完成返回任务中,我们打破了普通行军的模式,利用机械化工具提高了行军速度。”1号走到我跟前,“打住,你小子当兵屈才了,挺能说啊,应该当一个什么教授之类的。”“报告,我只想当兵,当特种兵,当我们403的特种兵。”“少在这儿给我灌迷魂汤,没时间听你那些废话,赶紧进入正题。”他背着手看着我。我躲开那双老鹰一样的眼睛,继续说:“在行进途中,我们及时补充食物,以保证必要的体能……”我看了一下1号,他大概是听入迷了。“为完成指定到达时间,我们借用了……借用了驴车。”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队伍顿时哄堂大笑。“机械化驴车?驴车还有机械化的吗,唉,我发现你这个脑子挺灵活的嘛。”1号拍拍我的脑袋。郎队在一旁也笑着,反正就是驴车,爱咋咋地吧。1号向郎队招招手:“小明,不郎队长你过来一下。”小明?难道是郎队的名字,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基地干部的名字一直都很神秘,1号失口了喊了这么一声。他们俩个在一起边耳语了几句,1号就走了。
“各组回去整理一下,一会统一洗澡,G4组留下。”得,又开小灶,郎队让我归队后对大家说:“驴车的事,不算什么错误。但是你们G4组应该注意一下,你们出的事太多了。事故隐患也太多了。”他没提到处分,我们就回去洗澡了。在澡堂里,连野凑过来一边洗头一边说:“你们G4牛大了,居然驴都用上了,还说是机械化的。”我任由热水洗刷我一个月的疲劳,没时间搭理他,只享受这久违的感觉。
其他分队,天黑之前也都陆续回来了,一个个疲惫不堪,1号做总结性报告。“我想这一个月的训练,所有战士都应该体会到了我们特种兵特在哪里,大家也许觉得吃了很多不该吃的东西,但是我告诉大家,我们必须要保持体力和生命才能完成每一项任务,吃几只老鼠算什么,我也吃过。”我一听老鼠,当时胃里就动了下。“知道上级为什么给我们取了一个字的代号,就是希望我们有一股不怕死,打不死的虎威,为什么所有战斗小组都是新兵担任组长,并没有象其他部队那样,安排一个老兵,我就是不希望那些老兵的资格、臭毛病把你们身上的虎劲磨没了,我要你们始终保持一种斗志。”
1号说得动容,言语铿锵有力。最后,1号宣布,明天放假一天,下午会餐。整整一个月的野外生存科目算告以段落。
休息了一天就是洗衣服,回信、看信,然后愣神,眼看着天气就冷了,真不知道这里的冬天会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下了一个什么文件,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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