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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聘,三嫁冷情王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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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知道,偏偏今日是荣轲对付和亲使臣驿馆的日子。
荣轲坐在床边,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玉杯,似笑非笑的看着池裳。
看不出一点生气的迹象。
越是这样,她越是害怕。
“对不起,我不该擅自跑出去。”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先乖乖认错比较妥当。
“不必,你没错,是本王错了。”荣轲冷冷的讽刺。
这么明显的反话,她哪能听不出来。
心里一沉,知道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
腿上身上的疼痛感已经消散了不少,池裳撑着身子慢慢的坐起来,动作有些艰难。
瞄了一眼脸色平静的荣轲,有些讨好似的开口,“那个,我是不是应该要喝药?”
面上越是平静,暗里蕴藏的怒火就越是多。
这时候,她不敢忤逆荣轲。主动要求喝药。
日前怎么都不愿喝药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荣轲知道她是在讨巧卖乖,“本王让人倒了。”
倒,倒了?
池裳瞪着溜圆的眼睛,他这倒了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不想好,不是不愿意喝?自然不用浪费。”他今天是打算好了,就这么和她耗着。
自然,也有私心。
若她的伤势好的慢一些,或许,就赶不上出征的时候。
“我什么时候说不喝了?”除了之前,顾清鸿配的那巨难喝的药,她百般的抗拒以外。
“现在。”荣轲斥道,“伤势一好就四处乱窜,与其如此,还不如一直躺着。”
池裳心虚的摸摸鼻子,没敢接茬。
就知道他是在生气。
这回,的确是她理亏。
只好顺着他的话,“那这是你说的,我不喝了。”
她躺了不知道多久,但是外面的情形大约也猜的出来。乌弋被荣轲重伤,必不会在逗留在东周,此刻只怕已然回国。
两国之间的关系本就紧张,几乎就是剑张跋扈的状态,这次,俨然是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候。
她其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养伤。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战争了。
“啪嗒”。荣轲身上的气息一凝,单手扣住玉杯,捏碎了杯口。
池裳瞄了一眼,慢慢的往床里面挪了挪。
“我,我身上还有伤。”言下之意,他不能这么对她。
“本王可没有看见。”荣轲上下扫视了一番,手腕脸颊之类暴露在外面的肌肤,的确是没有伤痕。
池裳咬牙,硬着头皮,“荣轲,你到底什么意思?”她错也认了,顺着他的话说也不对,反着说更不行,还是这么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真是够了。
荣轲眉峰一挑,从皇宫回来以后,他就发现池裳身上的小性子是越来越重了。
就像小野猫的爪子,之前死死的捂着的,现在时不时的就要露出来,挠他一把。
她不再一门心思的都在他身上,所以开始会逆着他,和他对着干。
荣轲的五脏六腑就好像被泡在了酸水里,酸涩无比。
这样的认知让他很不悦。
上前,一把捏住池裳的下颌,逼她抬头看着自己,倒是没用什么力气。
对上池裳清澈的双眸,鬼使神差的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本王在担心,在生气,看不出来么!”
这该死的女人,当真是越来越过分!完全不知轻重。
池裳还以为他又要讽刺她,猛地听到了这么一句,一脸懵逼。
他刚才说,他担心?
荣轲尴尬的收回手,目光不自觉的瞟向一边。
真是气昏了头,他说话什么时候也这么不过脑子了?
池裳隐隐的察觉到什么,故意的忽略了他方才的那句话,权当没有听见。她发誓,若是她敢提一句,荣轲会分分钟灭了她。
张口,故意将话题给换了,“我当时,只是害怕夕月会有事,毕竟她的目标太大了。”乌弋是认识夕月的,却不认识她。要是直接抓到了夕月,肯定会更加危险,她这样,还能拖延一部分的时间。
因而。她不认为当时自己的决定有什么错。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若不是发现弄错了人,他们不会停下来回头寻人,耽误了时间,等来了荣轲的人。
荣轲还是不理她。
这下好,直接看都不看她了。
冷暴力更可怕。
池裳有些急了,“荣轲,我救夕月,不过是因为她是你妹妹。”
荣轲听完,顿时起身离开,一句话也没有。
她,她又说错话了不成?
池裳气馁,膝盖处的疼痛隐隐约约的传来,不免的皱眉。方才他在这里,她都没敢呼痛。
结果他倒好,一言不发的走了,这到底什么意思?
池裳低头,门外一个人影畏畏缩缩的不敢进来,一身绿萝衫很是显眼。
“夕月,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看不出来,她也有让人这么畏惧的时候?
被看见了。
夕月在门外扭捏了好一阵子,才终于鼓起勇气进屋。
要不是她喊嫂嫂出去,要不是为了救她,嫂嫂也不会受伤。
好不容易有勇气过来瞧瞧,偏生还遇上了四哥,看着两人吵架,她一句话都不敢说,也不敢进来。
“嫂嫂。”夕月在床边站定,低着头,双手不停的绞着衣摆。
夕月一向无法无天,这么心虚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池裳起了捉弄的心思,忍不住逗逗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还能开玩笑?
说明没什么大事。
夕月的心里安定了不少,可愧疚感却是半点都没有少,眼眶都忍不住红了红,“嫂嫂,对不起。”
知道她是真的不安,池裳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没敢继续逗下去。
要是这丫头一时当真,只怕还得她来安慰。
“好了夕月,我没事。这件事我们都有错,至于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不用道歉。”池裳示意夕月坐下来,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她看着别扭。
“嫂嫂,我知道你不怪我,可是我会怪我自己。”夕月瘪瘪嘴,想把自己的眼泪收回去。
“行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只除了,膝盖处一波接着一波的疼。
当时那么硬生生的跪了下去,那滋味,并不好受。
“那四哥呢?”夕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从回来开始,四哥就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过了。”
嗯,差不多,现在估计也不想和她说话了。
池裳默默的腹诽了一句。
嘴上却还是宽慰道,“没事,你四哥就是一时生气,等他气消了就好了。”
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要将皇帝那边瞒过去,想也不用想会有多麻烦。所以荣轲生气,也是必然的。
“那他什么时候才会气消?”
池裳到了嘴边的话一噎,答不上来了。
她哪里知道。
从前,在她面前,他虽是喜怒无常,却很轻易的可以看的出来,他究竟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方才那副阴晴不定的模样,她极少能见得到,表面平静却蕴藏着巨大的怒火。
她看不出生气的迹象,当然也看不出来气消的迹象。
“嫂嫂,要是四哥一直都没有消气怎么办?”夕月苦恼的看着池裳。
刚回来的时候,扶辰也生气,她哄了好久,故意装疼受委屈才哄好的。
可是四哥这里……
她发誓,她绝对不会有胆子在四哥面前装疼受委屈。
就看,嫂嫂敢不敢了……
池裳看着夕月的模样,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抬手拍了一下夕月,“夕月,打住,别想那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你四哥,我哄不好。”
扶辰在乎夕月,所以才愿意顺着她的台阶下。
至于她。
她很有自知之明,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撼动的了荣轲的情绪。
“哎。”夕月无奈的叹气,抱怨似的嘟囔,“要是和三哥一样好说话,就好了。”
荣衍——
池裳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满心满腹的愧疚感,怎么都压制不住……
第八十二章 你不愿意说,本王不会逼你()
“夕月,你三哥他……”池裳想问,终究还是欲言又止。
她已经将近一月没有见到过他。
那日在皇宫,万箭齐发的时候,他救下自己,之后便杳无音讯。
池裳知道他受伤,想问,却又一直不敢问,若是被荣轲知道,只怕……
夕月知道池裳想问什么,替她将话全部的回答了,“三哥重伤,一直在养伤,这几日才好些的。”其实三哥一直都在这里,毕竟顾清鸿的医术东周无人能及撄。
只是,没人敢告诉嫂嫂罢了。
四哥派了好些人照顾三哥,唯独下令,不许对嫂嫂透露半点口风偿。
池裳的手指死死的扣住身上的锦被,压下心中的不安,酝酿了半天,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伤的很重?”
夕月看了池裳一眼,实话实说,“那日从皇宫回来的时候,嫂嫂你胸口一箭。但是三哥的后背,中了好多箭,其中还有箭矢上面,是涂了毒的,所以伤的很重。”
她虽然希望嫂嫂和四哥之间没有任何的阻碍,但是看着三哥这么的对待嫂嫂,她也很心酸。
所以并不打算瞒着嫂嫂。
池裳一愣,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万箭齐发,就算荣衍的轻功再好,也不可能躲过所有的箭矢。她却只中了胸口的那一箭。
却原来,是荣衍将她护在怀中,挡去了所有的箭矢。
她何德何能,值得荣衍这般对她。
此生,欠他的情,怕是再也还不清了。
“夕月,你去看看顾清鸿给我开的药,替我端过来好不好?”膝盖处应该是受了伤,隐隐作痛,她这幅模样,应该是走不了的。
她想,去看看荣衍。
若是她拖着这么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过去,只怕,会让他更加担心。
夕月点头,“我这就去。”嫂嫂是为了救她受伤的,这样的小事,她自然不会拒绝。
“哎,再等等。”池裳叫住夕月,“夕月,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嫂嫂你说。”
池裳咬唇,“夕月,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荣衍在什么地方。”她心有愧疚,想去看看,“别让太多人知道。”
她是意有所指。
夕月点头,“嫂嫂,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她早就知道三哥在什么地方,今日提起来,其实,也是故意的。
她见着三哥的那个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嫂嫂,你放心,我不会和四哥说的。”夕月也知道池裳话中的意思。
若是被四哥知道了,一定小心眼的不允许嫂嫂过去。更何况,现在四哥正是生气的时候,她们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嗯。”池裳应下。
心里却是愈发的愧疚起来。
自皇宫回来,她再没有见过荣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她知道,这是他们故意不让她知道。所以才会隐瞒的这么好。
荣衍伤的有多重,其实她能猜的出来。
否则依着他的性子,自己卧床养伤那么久,他不可能都不过来看一眼。
池裳默默的鄙视了自己一番。
就连夕月,再看到自己因为她受伤以后,眼巴巴的跑过来看她。
荣衍救了她,又受重伤,她却从未去过一次。
当真是狼心狗肺。
荣轲手里端着药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池裳一副凄苦的表情,心里一揪。
隐隐的有些不安。
察觉到有人进屋,池裳想也不想的开口,“你说,我是不是很没有良心。”
头都没有抬,池裳不用看也知道进来的是谁。
她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所以荣轲身上的气息,在她这里,从来都无所遁形。
荣轲脚步一顿,虽不是很明白她为何会这样问,但是心里却下意识的十分抗拒这个问题。
嘴上,不悦的斥责,“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喝药。”荣轲将药碗在她面前重重的放下。
还是一脸的不高兴,不过相较于方才的那种阴阳怪气,已经是好了很多。
池裳接过药碗,一声不吭的尽数喝下,除了皱眉,没有任何的抱怨。
这药的味道,比之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却一言不发。
荣轲微微的有些诧异。
心里却很明白,她可不是真的因为什么知错才不和他顶嘴反抗。方才虽然嘴上一直在认错,可他清楚,她心里可一点没觉得自己是做错了。
她有心事。
从进门的时候开始,他就察觉到了。
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
她在他面前,似乎从来都不会敞开心扉的说话。这么多年,一贯如此。
又是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荣轲莫名的有些烦躁。
“方才,夕月和你说什么了?”荣轲只微微一想,便明白事情的关键之处。
若不是夕月说了什么,她不会突然变成这幅模样。
池裳心里一惊,差一点的忘了面前的人是荣轲,急忙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她太大意了,居然在荣轲的面前这么的毫无顾忌,将自己的心思一览无余的暴露出来。
若是被他看出来了,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去的。
收敛好情绪,池裳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她就是过来看看我而已,什么都没说。”
“笑的太假。”荣轲毫不留情的批判。她演戏的本事,当真不怎么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自己的防备心这般重?
荣轲心里涩然,不自觉的软和了几分,“你若是不想说,本王不会逼你。用不着这样。”
她那装腔作势的笑,看的让人窝火。
池裳闻言,立马收起自己的笑容,低着头,一言不发。
荣轲虽不喜她,但是一言九鼎,他说不会逼她就一定不会。
这点自信,池裳还是有的,所以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的强颜欢笑下去。
她心里有愧,一点都笑不出来,就连口腔中浓郁的中药味,都压制不住。
那碗药她不是尝不出来,难喝到了极点。
只是,她隐隐的有种,在自我惩罚的感觉。
比起荣衍的重伤,她这里,不过一碗药,又算得了什么?
思及此,眼前的人,似乎碍眼了几分。
即便她刻意的遗忘,刻意的让自己恢复从前那般的心态,可终究,提到荣衍,她还是没办法忘却那日的情形。
蚀心蚀骨的疼痛,从胸口,疼到了心里。
可她,终究还是将这样的情绪掩饰住。
她很清楚,在荣轲的面前,若她表现的太过,只会适得其反。她现在不能……
“荣轲,我困了,想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她不敢再看他,她怕自己继续看下去,会更加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随即便下了逐客令。
赶他走?
荣轲气结。
这回分明是她的错,他生气,她认错,纵然态度不怎么样,好歹也算是认错了。
这不过就是出去端了一碗药的时间,她倒是直接的开始下逐客令了。
荣轲心里憋着一团火,想要发作出来,却完全寻不到发泄的地方。
身后的人动也不动,池裳背对着荣轲,身子就僵住了。
荣轲不走,她的心,就定不下来。
“我真的困了。”池裳小声的开口。
“你在赶本王走?”荣轲极力的扼制住自己想要发火的冲动,阴测测的询问。
“没有。”回答的太快,语气太过于敷衍。就算她想要否认,只怕都没有半分的可信度。
池裳回答完,索性也就没有解释。
身子绷得更紧了,她不是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人开始隐隐的有些生气了,可是让她现在心平气和的对着荣轲,她做不到。
心里面有根刺,拔不出来,就这么膈应在里面,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荣轲冷笑,“本王说过不问你,定会说话算话。”
说完,拂袖而去。
她厌恶的心思那般的明显,他怎能察觉不出来。
隐隐的想要留下,可她的逐客令,太明显,让他寻不到留下的理由。
也说服不了自己的这一关。
他怕继续留下,会忍不住食言。
她有心事,还这般的抗拒他。
心里,微微的有些察觉,却不敢继续的深究下去。他害怕最后的结果,会是让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池裳躺在床上,身后的人带着怒气离开,她却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嘴里苦涩的味道经久不散,充斥着味蕾,刺激的她想流泪。
却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说想要休息,却迟迟的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一日,眼前浮现的,都是漫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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