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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鼠御猫 第三部刀剑如梦-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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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要放?“包卿,这是你的真心,还是他人的意愿?”
包拯再跪,“这是包拯真心,并非他人的意愿。若将来有缘,再续宾主。可如今下,臣不能不放。若展护卫命不长久,至少也能和白玉堂平静平安的过完最后的日子。”
是朕的束缚?“你的意思是那二人……”难怪如此!是早就想到,却一直不想去想吧?赵祯甚至觉得自己很可笑。还寻思过为何大年之时这二人一同在白家过的,也不知道为何展昭不休假期白玉堂也不要,再到展昭力保白玉堂那夜未曾离开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为什么。原来只是自己觉得不会,才没去那么想过。其实这一直这么明显。
“臣知此事荒唐。但情无罪。还请万岁体恤宽容。”男子之事只是平常,但这平常之事却发生在两个不平常的人身上。包拯不知道万岁会如何看待,但事已至此,他不想隐瞒。更何况若不说,那二人又因何一同离开?
赵祯的眉头紧皱,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其实也不是在思考什么,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若这也是展昭的心愿,朕……会准他所奏。”情之所钟,又有何错之有?赵祯并不糊涂,也不迂腐。纵然这种事若在史官那里一露,必定会是一番骇然是非,但他决定挡了。这样的补偿,该没有错吧……
听了皇上的准语,包拯心头的皱折渐松。“谢万岁成全!”这个头他磕的很响。多少年来他都没有如此这般的下过力气。这是唯一一次,自己为展昭做了件不会害他受累的事!
赵祯叹了口气,“那晏飞一案朕交与你主审,定要凌迟示众。还白玉堂清白之身。你下去办吧!”
“臣尊旨!”包拯起身,退出了御书房。
鲛珠被一点点的撵成粉末,是白玉堂用指力在做。
一天了,展昭没有醒。白玉堂却醒了,勉强着喝了些汤水,抢过那些珠子不许他人动手。
皇上叫人送来的不光是鲛珠,太医院掌院韩大人来时,又带来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即便不对症,也可以补补身子。
韩太医走了,摇着头走了。并非是他无能,而是这毒他不懂。他只能顺着展昭现在的身体状况开了些保命补身的强体方子。其他的,他真是无能为力。
没有人说太医无能,要知道太医院的掌院是何等人物。可他一晃头,人们的心又略微沉了一沉。所有的希望都在江尧身上。但医谷距离东京至少也要半个月,那还需要一匹宝马。更何况江尧上了年纪虽然身体健壮却并不是武人。怕是还要再多些时日。
“不知道大哥现在能到什么地方。”展翔心中焦急。徐良拍了拍展翔的肩膀,“展大哥,你不用担心。大哥他一定会尽快带江老爷子回来。展叔不会有事。”
卢珍点头,“展大哥,你还是回房休息休息系吧。弄这些药你也熬了一天一宿。剩下的我们哥儿几个来就成了。”他们这几个,其实也是抢了仆人的活计,但若这都不伸手,他们也过意不去。
一边的艾虎也咋呼着,“可不是。你要是再病倒了,我们几个准得被大哥臭骂一顿!”
“啪!”的一声,徐良照着艾虎的后脑勺儿来了一巴掌。“干活!”狠狠的瞪了老兄弟一眼,就恨他这不分场合不计较尺寸的破嘴!
果然展翔脸色一白,“那就拜托各位了。记得,是十二碗水煎成一碗,然后再洒上鲛珠的粉。不然坏了药性。”
见展翔离开,卢珍也白了艾虎一眼。“我说小五,你下次别说话!我就不明白了。智大叔那么个聪明人,怎么有你这么个愣徒弟!”
艾虎依旧在揉和后脑勺儿,“你们至于嘛?我这也算说错话?”人家是家里认的干亲,怎得不和骨肉一样啊?更何况展翔又他们当中唯一一个文人,一直都是所有人保护的对象,若出了问题,他们不会挨骂吗?怕是连白福都得念叨好几日吧?这就挨打,也太屈了!
卢珍一撇嘴,“你艾五爷哪里能说错话!只是话太多对身体也不好,你就赶紧捣你的药吧!”
徐良摇了摇头,实在是对他这五弟很无语。只是看着展翔的背影他还是有些担心,终究是两重天地。哥们儿兄弟好说好讲,若真像老叔和展叔那样,怕是再不会有这么好的局面了。不过他也放心,那两个人虽然说只比自己大上一岁半岁,可终究是比自己成熟的多,连自己都知道的事他们怎么会不懂。不过是自己多虑了,这又怎么可能。
“徐良,你给我出来!”院儿里响起了女子的声音。
“三哥,你有罪受了!”艾虎的嘴怕是这辈子也管不住了。听到外面的声音,他就忍不住想报刚才那一巴掌之仇。
“就说没见到我!”徐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人纠缠。他不想为了比武而比武。更不想和一个丫头比武。无论输赢都不好看,尤其是丫头还是个小疯子!
徐良这边刚从后窗户跑了,严英云就从外面进来了。“徐良呢?”
卢珍一咧嘴,但是没说话。
艾虎放下手中的活计,“三哥啊?刚才从后窗户逃了。”
“咳……咳!”卢珍查点被五弟的话给呛死。
只见严英云走到后窗口,“徐良,人也抓了,事也结了,今天这武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说完她也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女人也太可怕了!”艾虎望着严英云离去的背影,不禁打了个哆嗦。
卢珍亦是同样,“其实,严姑娘还好些。若是柳家那个大姑,更可怕。三哥只能自求多福了!”
“有点热,但是你要听话的全喝光。”白玉堂抱起展昭让他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胸前,然后端起药碗准备喂药。
展昭当然还没有醒,但是没有醒不表示白玉堂不能对他说话。他很坚定的认为展昭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也会听自己的话。
但无论如何,人在昏迷之中还是和清醒时不同。
“猫儿真不乖。”说着他用白色的丝巾擦着那些没有进得展昭口中的药液,然后再送半匙。
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若是有一定会被白玉堂这种模样弄的掉泪。
是心疼的掉泪,也会为他的温柔而掉泪。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够呢?真是懒猫。”放下药碗,白玉堂把展昭重新放好,又替他盖好被子。然后向往常一样,吹了灯,脱掉衣服和靴子,也钻进被窝抱住他那暖暖的猫儿。“既然你不想醒,我陪你。”
于是就这样又过了两天两夜。
这两天两夜里,白玉堂除了去方便就没有离开过房间一步。吃的喝的并不多,但是他总还吃的下喝的下。展昭也是一样,纵然依旧昏迷不醒,却也能喝下汤水和药。
司马真点头,公孙策也宽慰。至少说明展昭的状况在好转。至少说明那些吃喝药水在补充着他体内的流失。
也是这两天两夜,白玉堂什么都做了。照顾展昭的吃喝,替他擦身子,甚至一切的一切。没人会信他锦毛鼠白玉堂能为一个人做的如此彻底,但他却做的如此自然。
只要这一天司马真和公孙策说展昭今日无事,那么这一日所有人的脸上才会出现轻松的神色。
所以“无事”这两个字成了大家的支撑。该巡街的巡街,该问案的问案。
晏飞的案子无用再审,那人被包扎了伤口,无论在堂上还是牢中他都如一滩烂泥。他恨,恨展昭和白玉堂不假,但他更很庞吉和李元昊。他很清楚的明白是这两个人出卖了自己。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知道展昭中的是什么毒,但是他不会说。而且他相信即便他说了,展昭也没有救。没有人会对他报这个希望,处决他已经成了大伙儿唯一的目的。
晏飞也知道,自己的死不可免。他要拉上垫背的,李元昊他奈何不了,但是他至少能拉上庞吉。于是,他将庞吉如何收买的自己,又如何答应自己若帮他杀了赵爵和梅贵人会给自己多少好处。又告诉自己若自己这么做,就能除掉白玉堂和展昭为兄长及自己报仇之类的种种。他把一切能说的都说了。
但这一次,公孙策却没有将他听到的全写下来。他去掉了所有关于李元昊和大风堂的供词。包拯认可他这么做,也没有人表示怀疑。纵然各有原因不同。公孙策并不是为了还李元昊人情,他只是不想将此事牵连到杨宗保那边。更何况两国刚签下和书,这样的事绝不可再入万岁的耳。而且在这件事上,李元昊没有罪证。于是一切就这样自然的而不自然的被埋在了一些人的心底。
谎言和欺骗。这种隐瞒在有些时候既可为国,也可为民,更可为人。
而就在这两天两夜里,又一个惊人的东西出现在开封府包大人的书房门上。
那是一只飞镖钉着一封信笺。
里面的东西让所有人震惊。那是两份书信,一封约书。是庞吉给李元昊的挂印书信,和他们两个人签订的通秘约书。
除了那两三份东西之外,还有一张字条。上写着:随意。仅二字而已。没有落款,也没有其他。
公孙策不加思索的就认定,这信是李元昊才差人所送。他的目的很明显,他要除掉庞吉。不单单是为杨宗保除掉后患,也为他自己剃一个碍眼无用的棋子。他不得不认定李元昊的心思太深,这一步一步走来滴水不漏。就算是你明知道有些事是他所为,却依然不能将他如何。高人,也莫过于此了吧?
包大人将这些东西放在桌案上,心中并不愉快。这些东西可以让庞吉满门抄斩,但却也能让一国动荡。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局势,他又怎么舍得打破?襄阳王造反刚平半年,与西夏的和书签下不足一月,这件事,是容后再议还是就着晏飞的供词趁热打铁?
这是个问题,是个绝对难思虑的问题。
这种感觉就算是在昏迷中的人也不能接受。
冰冷的疼,和腹腔内难以抑制的翻绞使展昭连眼睛都没来的急睁开,就反射性的撑起身子将头探出。然后张开嘴吐了出来。
怕是没人知道他吐的是什么东西。不是血,也肯定不是他吃进去的东西。那东西反着一点一点的冷光。随着那些呕物散到空气中的味道,腥中带一股异样的香气,却夹着腐烂的气味儿使人头晕。
白玉堂没管那许多一把扶住展昭。“昭!?”他被吓的不轻,那些吐在地上的东西让他后脊梁都发冷。
展昭虚弱的睁开眼睛,他终于能够睁开眼睛。就算他现在连动的力气都很难攒出,可他依然庆幸方才的难受。他认为值得,真的值得。那使他看到了面前的人。“玉堂,我……回……来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走了很远,所以他才说他回来了。
真的是再顾不上其他,白玉堂将展昭紧紧的拥在怀里。“猫儿,昭,你从来没走过!你不是回来了,你是终于不再生我的气了!”他还是孩子气一样的否认着曾经离开过的事实。
展昭的肩胛非常疼,不是伤疼,说不出何样的疼痛。但他不想动,也不想去打破这种气氛。“我没走过,我不生你的气了。”傻人,我生你的什么气呢?我是怕你生我的气,所以我拼命的拉住你不放。不是你把我拉回来的么?说什么傻话呢。
白玉堂感觉到展昭有丝颤抖,知道自己太用力,怕是弄疼了他的伤口。于是他连忙放开手,将展昭扶着靠在枕头上。然后起身倒了杯水送到他唇边。“怎么样了?先漱漱口。”
一口水吐在地上,展昭觉得舒服多了,而且那股疼也淡了。不一会儿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他下意识的动了动胳膊,虽然动作很细微,但却一样将伤口牵动。不过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这分明不正常,可这不正常却让他说不出究竟有何不好之处。“玉堂,麻烦你能不能……”
白玉堂一笑,“我现在就收拾。”懂他的意思却不喜欢他的口气,“猫儿,你以后不许再跟我说这么见外的话!”
展昭苦笑,“让你做这种事……”
白玉堂凑到展昭面前,不是太近,却使彼此呼吸皆能感知。“这种事儿不是很平常么?这两天,你的吃喝拉撒可都是五爷伺候着。还有哦,现在天热,为了你这猫儿的干净,五爷可是天天给你擦身子。”
腾的一下,展昭脸红的不行。纵然不像以前那样饱满有血色,可白里透着粉却有另一种美。“我……我……你……”也说不上是感激的难以表达,还是被他这戏谑的意图气的结舌。总之展昭是真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满意的看着展昭涨红的脸,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猫儿的脸又会红给自己看了,真的很好!“躺的累了吧?坐会儿,我收拾完了再陪你说话。”
看着玉堂将土均匀的洒在那些东西上,又一点点的扫走在,最后直至清理干净。展昭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怎么自己就能让这人变成这样呢?“玉堂。”
他抬起头,“要什么?”放好手中的扫具,白玉堂回身坐到床边,把被子又好好的掖了掖。虽然刚刚他已经掖的很好了。
展昭虽然没有丝毫力气,身体也动不了,但他至少还能摇头。“辛苦你了。”知道他不爱听,可是不说又对不起自己的心。
白玉堂这一次没有生气,而且抓住展昭的手,不是太重,却很有力度。让人感觉到安全和安心的力度。“只要你平安,那就什么都好。”说完他将脸了过去,靠在另一张脸上。有些好笑的奇怪自己这种行为,竟然这么贪婪的想去触摸他的温度。
“对不起。”展昭轻声的说着。
“为什么?”白玉堂愣住了。
“我说过为你我惜命,可是这一次我还是冒险了。”其他的话他也说不出口,他只觉得玉堂一定会懂,自己说不说也没有意义。
果然,白玉堂什么都懂。“你知道就好!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不行,不许有那个以后。等你有所好转,我就带你离开。”
“离开?”展昭茫然的转过头,鼻尖和嘴唇擦过玉堂的脸。待那人将头稍微离开一些,他这才说话,“我们……要离开吗?”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点期盼却又有些怕。更多的是恍惚间觉得不太对劲儿。要离开吗?离开大人和公孙先生?离开哥哥们,离开那些孩子?还有开封城里那些见到自己就会笑的百姓?
“包大人向皇上求了旨意。皇上答应,只要你递辞书他就准奏。包大人要你平安,他说这是他为你做的,唯一一件能让你平安的事。”白玉堂又何尝真的舍得这些人。可现在不同往日。他们都不知道展昭还能活多久。这一年过后,或许只有一日两日,又或许会有一年两年。所以且让他们自由一日就算上一日。
“大人……让我离开?”展昭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玉堂点头,“是。大人说若你以后伤好了,或许还能再续宾主之情。但现在你必须要照顾好自己。你这样若还留下,所有人都会替你担心。更何况我们不会走多远。我只想带你到处走走,看看没看过的东西。再过一次江湖,你不想吗?”
再过一次……江湖吗?展昭看着玉堂,露出一丝微笑。“想。但我舍不得。”舍不得人,也舍不得责任。他对这朝堂冷了心。他想离开,却难免不舍。
“大人有事,我们随叫随到。我们就把家安在不远的地方,你看可好?”商量的口吻,询问的语气。甚至有些期盼的目光。
“安家?”展昭不是愣,不是迷茫,他看着玉堂的眼神儿是要再寻一次确定。
他微笑着,“对。安家。你展昭和我白玉堂的家。我们再走江湖,累了就回家歇歇。想念谁了就去聚上月余。”白玉堂把展昭搂在怀里,第一次憧憬未来。“将来等云瑞和翼儿成亲,你我也会抱上孙儿,别人家有的,我们家都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憧憬却让他笑不出来。他担心江尧到了之后会给他一个摇头的结局。所以他要设想最美好的未来。用美好去冲淡担心和恐惧,哪怕是对自己的欺骗。过好今日,其实比预计什么来年都实际,但他白玉堂现在不单要过好和展昭的每一日,也要去设计不实际的将来。那样会让他有盼望第二天日出的信心。
展昭是真的在想着以后,想的脸有些发红。“玉堂,到现在我还没见过云瑞的模样。”见了面,是喜是忧?不知道,却还是很想见。
“等你好了,我们去峨眉山。”他也不记得儿子的模样了。这做老子的,可真不像样子。
展昭点头,“玉堂,不要让大家担心。”
五爷这才想起,展昭醒了这大半天,他也没有去告诉其他人。更尤其他甚至连问都没问展昭现在的情况。怎么就一片混沌,只想着说这些以后了呢。原来担心和怕,真的会把人变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说着他站起身,想让展昭重新躺好。一会儿大伙儿来了,你一言他一语不知道又要说到几时。他怕他累。
“我现在很好。除了没有力气,那伤口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我坐着就好,快去吧,别叫大家担心。”会担心,他当然知道大家会担心。他拒绝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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