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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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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晟本来冤屈的紧,一时恼了顾不得旁的,脱口而出:“你才是让琴思迷了眼!你眼里除了那个琴思可还有旁人么?偏人家还瞧你不上,身边跟了好几个能干的下属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哪个不比你强。”

    霍煊自打寻到了秦三姑,从没得她一个好脸不说,这一两年竟连面都见不着,秦三姑远远得了人报信便跑了!本来便一腔相思无处排遣,这会子让他儿子一口戳破,又羞又怒,抬眼又看见贾宝玉,脑中顿时生出一个狠念来,森森的道:“你要护着这个下贱坯子倒罢了,你只管护着,我回府宰了他姐姐!”言罢撤身便要往外走。

    宝玉大惊:“与我姐姐何干!”

    霍煊冷冷的道:“你姐姐本是我的姬妾,姬妾便是奴才,我的奴才,我想杀就杀,谁也插不得闲话。”

    宝玉急的窜上前去:“我姐姐是好人!你动她不得!”

    霍煊笑道:“我这会子就去杀她,且瞧你可有本事拦我没有。”因转身就走。

    宝玉急的无计可施,一眼瞄到案上的砚台,顺手拿起来便砸了过去。

    霍煊耳听得有风声,扭过身子一看有一黑乎乎之物飞来。他因想着贾宝玉不过一个文弱少年,能有多大力气?自持身强体壮,不闪不躲,冷笑着立在当场不动。

    殊不知宝玉因惧他伤了自己的姐姐,那一把乃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砸过去的,二人离得又近、霍煊的身子又让龚三亦的药糟蹋的颇狠,砚台结结实实砸到了霍煊胸口,竟将他砸得站立不稳,向后倒去。只听“砰”的一声,霍煊倒在地上,后脑恰磕上地面的青砖,不动了!

    宝玉傻了眼。霍晟连滚带爬到了他父亲身边,抓起霍煊的身子摇了半日,喊的声儿都哑了,而霍煊纹丝不动,也傻了。

    直至茗烟从外头与旁的小书童玩儿回来,进屋吓了一跳,大喊起来,方引来旁人围观驻足,并有人去喊了书院的先生来。不多时,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来了,见霍煊早已哭成了泪人口不能言,便问宝玉出了何事。宝玉不会撒谎,懵懂间老老实实悉数说给人家听了。五城兵马司便将他当做嫌犯带回衙门;茗烟吓得哭都哭不出来,赶回荣国府报信。

    贾母闻听此事当场晕了过去。贾政不知如何是好,又恨宝玉惹了大祸、又恐他在牢里吃苦,急的团团转。此事自然还是落到贾赦头上。他忙打发贾琏取了银子去官府探听打理,又请龚三亦来问可有对策。

    龚三亦想了想,道:“宝二爷本是误伤人命,倒也不是没的周旋。只不知南安王府那头可肯罢休。”

    南安王府自然是哀嚎一片。

    跟着霍晟的小子当时本不在屋里,偏后来宝玉招供之时他在外头听了个真真切切,忙跑回府来报信儿、着人将浑浑噩噩的霍晟并已死了的霍煊接回府来。他因是跟着世子的,对贾宝玉颇有几分好感;又眼见着这些日子自家主子因王爷偏心之故颇为不痛快、又拿不准他可当真对贾二爷有那门子心思,故此只说不知何故王爷大怒提剑追着世子砍,爷俩对打了会子,贾二爷为了帮世子从案上抓起砚台砸过去,将王爷砸了个踉跄,后脑恰磕在青砖上,竟是没了!

    饶是如此,霍煊死于贾宝玉之手却是没法子改变的。

    霍煊之妹霍郡主立时命人去后头将贾氏拿了打死出气。

    王妃早对霍煊死了念头,虽见他死了也颇伤心,倒比旁人清醒些,含泪拦道:“诸事不明,莫要乱来,且等官府查清楚再说。况荣国府如今也愈发起来了,不可无故开罪他们。”

    霍郡主怒道:“一个姬妾罢了,死了便死了,咱们乃是堂堂王府,还怕了他们不成?”

    太妃忽然抬手道:“不可动那贾氏!”

    王妃忙说:“太妃说的是,莫要轻举妄动。”

    太妃冷冷的道:“横竖是荣国府欠了我儿一条命,若贾氏死了便尝了。我要拿贾宝玉那条命来尝!”

    王妃闻言张了张嘴,又咽下去了,只默默看着太妃下令使人去看住贾氏不许她出院子。

    元春的小丫头这会子也探得了此事,匆匆回院子报给她主子。元春再聪慧一时也想不出法子来,才急的在院中转了两圈,院门口已是来了几个粗壮的婆子,满面横肉的唾骂了她一番,守住了院门。是晚过了饭点儿也不曾有食水送来,元春望着两个小丫头子叹道:“终究是我拖累了你二人。”小丫头又饿又惧,只不住的垂泪。

    偏这会子外头有人声传来,竟是王妃使了人替她们送吃的!元春大为感恩,含泪下拜道:“不知如何酬谢。”

    那婆子叹道:“王妃说了,你也是个苦命无辜的女子。”

    后来王妃也一直照拂她三餐,贾元春日子虽过得惊惧,倒还平安,只日日替宝玉念佛。

    龚三亦趁夜亲往南安王府窥探了一番,听了几处要紧姬妾的壁角,虽不能全然明白来龙去脉,倒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次日,贾母并贾政亲往南安王府谢罪,府门紧闭。他二人在门口守了一日,连个门子都见不到,半分法子没有,只得灰着脸回府来。贾母又往几家老亲去欲求人做中人,谁敢惹这乱子?东平太妃只替她抹泪道:“这都是那孩子的命啊。”一时又恨薛蟠夺了通灵宝玉这些时日,纵如今已赎了回来,宝玉的运道只怕在前头那些日子已让不干净的东西沾惹了。万般无奈,只得逼着贾赦想法子。

    龚三亦向贾赦道:“南安王府不肯善罢甘休,此事难了,须得快些将琮儿喊回来。”

    贾赦皱眉道:“喊他来何用?他不过一个小孩子。”

    龚三亦道:“这天下许多是非曲直并非看谁有理、谁没理,乃是瞧谁官大、谁官小。宝二爷虽系误伤人命,偏他不过一书生尔,霍煊却是堂堂的王爷!他以下犯上死路一条,除非南安王府肯放过他、或是有比南安王府更大的靠山替他撑腰。幸而霍煊只是个异性王爷,若他姓司徒就难办许多。琮儿早早的惹了圣人的眼,又有数位皇子在盯着他,司徒磐还对他另眼相看。如今朝廷乱象愈发显了,浑水摸鱼、保不齐能有些巧法子也未可知。”

    贾赦知道贾琮这般年岁还是低调些的好,只是如今既牵扯到宝玉的性命,旁的也顾不得了,只得应了。龚三亦忙写下急信,有贾琏往牢里听到的宝玉的口述,也有自己前头的所为,并有他那夜在南安王府听来的消息,命人快马送往长安唤贾琮他们回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贾琮等人得了荣国府来的急信,匆匆往贾太君处辞行,与她说了个大略。

    贾太君惊道:“这般却如何是好?”

    贾琮笑道:“无碍,咱们家设法拖延几日官司的本事还是有的。我已有了些念头,只是须得快些回京,晚了只怕来不及。”

    贾太君以为他是天人下界替生灵免灾的,也不问他,点头道:“既这么着,让芒儿同你们一道去。”

    贾琮一怔:“芒表哥?”

    高芒乃是高历幼子,年方十七,性子安静、武艺过人,贾琮他们这些日子倒是有意勾引过他。只不曾想贾太君这么大方,肯让他跟着走。

    贾太君淡然道:“他也不小了,去京里头见见世面也好。”

    贾琮心照不宣的眨了眨眼:“我们都极喜欢芒表哥的,姑祖母放心便是。”

    贾太君一笑,皱纹都舒开了。

    回到东客院,众人也开始收拾起来。贾琮拉了龚鲲交代了半日与郡主并白令恩商议时的要领,再三叮嘱那地方不能改名儿,香港此名极好。又问他可有法子将两广总督或是水师弄到手。

    龚鲲摇头道:“这般大事绝非咱们这会子便能成的,三爷莫急于一时。”

    贾琮叹道:“不是我着急,时不我待啊。”又说,“白令恩那边可有营造大师?”

    龚鲲问道:“要营造大师做什么?”

    贾琮笑道:“没什么,只是想着可能在建港之时把林姐姐参合进去。她研究了两年的房子,多少有些本事。这可是个名垂青史的大工程。”

    龚鲲奇道:“不过是个私港,还没影子呢,三年两载未必能成气候,何须这会子着急?林姑娘再聪明也不过是孩子,到底也只是破了一处机关罢了,哪里比的了真正的营造大师?她又不能亲临现场。三爷若当真觉得那个极要紧,来日还可修缮重建。”

    贾琮一想也对,笑道:“是我急功近利了。”

    遂又商议了会子,与贾琮一道往高家几个要紧的人处去辞行,一行人便快马上路了。

    这回他们走的是官道,手中有高历的文书,假作军中密事直往驿站换马,又没带着行李,日行数百里,只七日便到了京城不远处,若是快马加鞭,天黑之前可进城。贾琮忽命众人不要赶路了,就在京郊寻个镇子,今晚好生歇息一宿养精蓄锐。众人大奇,贾环先抢着问他想什么呢,贾琮笑道:“明儿要说书,今晚不能吃上火的。”便不肯再多言了。贾环旁敲侧击了几下无果,只得罢了。这日众人便在城郊歇息了,足足睡上一觉满满的。

    次日一早,众人起来收拾进京,贾琮在前头领头儿,并不回荣国府,直往南安王府去了。

    南安王府丧事还未办完,一路有许多高门大户的车轿往来,他们一行人极为显眼。贾琮便在府门口跳下马来,早有人见他们风尘仆仆以为是外头来祭拜的,上前招呼。

    贾琮向他抱拳道:“小哥,烦劳你请世子霍晟出来,我有要事对他说。”

    那小子忙问:“客人贵姓?世子这会子在守灵呢。”

    贾琮大声道:“南安王爷死的冤枉,非是意外,乃是被人暗中下手害死的。霍晟若还是个孝子,就当替他父亲寻出真凶来!”

    这会子门口有不少人,刚到的宾客、各家留在外头的车夫马夫、心怀好奇来围观的寻常百姓,齐刷刷扭头拿眼睛盯住了贾琮。

    贾琮又大声道:“且此幕后真凶只怕还有意对付霍晟世子。”

    那守门的小子惊得张了半日嘴,又问:“这位小爷,请问尊姓大名?”

    贾琮绷着脸儿道:“霍晟认识我,他出来就知道了。此事要紧,让他快些。”

    那小子无奈,又不敢不去回,赶忙跑了进去。贾琮便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儿来,就等在南安王府的大门外。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连路过的都不肯走了,才一会子便围上了一圈人。

    不多时,霍晟出来了。他如今已是瘦了好几圈儿,因是小跑着出来的,有几分跌跌撞撞,须得有人搀着。

    他父亲去了。纵平日对霍煊千般不满,总归那是他亲爹,又死得与自己有几分干息,这些日子便钻了牛角尖,一味恍恍惚惚的闷不作声,诸事不顾。方才得了那小子的话,如开了一扇天窗一般,也不问来者是谁,忙丢下里头不顾一切跑了出来。出门一眼望见贾琮,大惊,指着他喊:“贾琮!怎么是你!”

    贾琮哼道:“除了我谁还这么聪明?我可不像你,白生了一副聪明模样,遇事连个冷静思量都没有。世子爷,那是你亲爹!”

    这话说的众人云里雾里,都愈发想听下去了,皆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

    贾琮乃问他:“你父亲去了,可使仵作细细验尸了没有?”

    霍晟闭了目,半日才缓缓的说:“后脑磕中青砖,猝死。”

    贾琮摆手道:“那个八成是巧合。有没有细细验过,例如,可曾中毒。”

    霍晟怔了片刻,双眼猛然暴了出来,一把抓住贾琮的胸襟:“你说什么?!”

    贾琮瞧了他一眼:“我就猜到没有。亏了你自己还在现场,竟没想过这个?我在两千里之外看了一封信都能推测出是怎么回事,你在现场都没半分察觉?好个糊涂儿子!”

    霍晟将他的衣襟抓的更高了些:“说清楚!”

    贾琮个子矮他一大截,被抓的颇为不舒服,忙去扯他的手:“松开松开!抓我有什么用,有力气去抓害死你父亲的人是正经。”

    霍晟低头瞧了眼自己的手,忙放开了,又抓住贾琮的胳膊急道:“琮兄弟!我知道你是善财童子下界、聪慧绝伦,究竟是何人害死了我父王?”

    贾琮瞪他道:“我又不是诸葛亮会掐指一算!只能猜出些痕迹来,终究须得官府去详查此案。没有细细查验尸身对吧?”

    霍晟点点头。因霍煊死得突兀、又没有旁的外伤、霍晟自己又一直茫然着,当日那仵作也只瞧了瞧伤口便下了定言——况霍煊本也确实是死于那处外伤的。

    贾琮乃叹道:“霍世子,此事太奇怪了、从头到尾许多处极为奇怪。奇怪则有异、有异则有隐情。”

    霍晟连连点头:“不错!太奇怪了!我因父王去了,没心思念及其他。回头一想样样奇怪。”

    贾琮慢条斯理的道:“咱们且先来复盘下王爷是如何去的。当时南安王爷正在莫名其妙的大怒中,与他的最喜欢的嫡长子也就是霍世子你对打,宝玉哥哥拿了一个砚台去砸他。他听见风声,转过身来看见了那个飞过来的砚台,却不曾闪躲,还面带冷笑。依着寻常人,若看见有人拿砚台砸他必然是会闪躲的,霍王爷为什么不闪呢?”

    他诚心顿了一顿,瞥了霍晟一眼,见围观者眼中好奇愈浓,接着说:“咱们来看看这两个人。南安王爷霍煊乃是我朝一员大将,如今正值壮年,早先在南边灭过蛮子打过海匪,这几年戍卫河北,操练我朝最精锐的将士、拱卫王城。不用问,身子骨儿简直是钢筋铁骨。反观我家宝玉哥哥是个什么人?年龄未及十三岁、文弱书生娇少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他打从出娘胎以来拿过的最重的东西就是装满了茶水的茶壶,大腿比霍王爷的胳膊还细三圈。一个文弱书生拿一块小小的砚台去砸一位钢筋铁骨的大将军!说他会把那大将军砸得倒下,你们谁信?”贾琮冷着脸儿四顾一圈,“谁信?”

    众人面面相觑。吴攸大声道:“我是不信的。书生跟我们这等习武的人动手,那就是挠痒痒、还挠痒的不过瘾!”

    贾琮又大声道:“我不过九岁,却自幼习武,故此我知道习武者下盘极稳,南安王爷这般大将,下盘必然比我稳的多。宝玉哥哥大了我四岁,乃是弱不禁风小书生一个。不如这样。让他拿砚台来砸我,他有本事将我砸一个踉跄我跟他姓!”

    众人忍不住笑了——霍晟已喊了他贾琮、他又喊宝玉哥哥,显见跟那个传闻误杀南安王爷的贾宝玉是一个姓的。

    贾琮乃望着霍晟道:“一个如霍王爷那般身子的人会被一个小书生砸得倒地,那只能是他身子已经不好、且极不好了。故此有两种可能。他得了极重的病、那病折腾的他身子不好了。病人都是能感知到自己有病的,霍王爷既然都诚心不躲开那砚台,显见是没病了。他一心以为自己身子强壮的紧,那砚台砸到他身上不过是挠痒痒,故此王爷想让这个小书生瞧瞧他有多刚硬威武、并可笑话这个小书生是何等的没力气没本事。所以他才没有闪躲。”他顿了顿,身上忽然涌起一股凉意,“故此,只能是另一种可能。霍王爷并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不好了,他还被蒙在鼓里。因为他是被人下了毒。”

    旁人一阵喧哗,又有许多交头接耳。霍晟拿眼睛死死盯着他。

    贾琮又道:“以上纯属推测,因为除此之外我寻不出旁的可能来解释此事,须得请仵作要验尸。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霍王爷莫名其妙跑到我哥哥书院去。这个我就不避讳了,想来许多人也多半是这么猜的。”贾琮撇了撇嘴,“我猜,市井谣言是这样的。南安世子霍晟与云台书院的一个书生贾宝玉有龙阳之交,王爷霍煊得知大怒,追去云台书院大发雷霆,与世子霍晟爷俩打了一架甚至还动了兵刃。小书生贾宝玉抛出一只砚台去相助世子,竟误将王爷砸了一个踉跄、磕死了。可对?”

    霍晟面上青一阵紫一阵,咬着牙:“你想说什么?”

    贾琮正色道:“贾宝玉是我哥哥,他有多喜欢女人我自然是知道的。我瞧霍世子你这模样也不会是有龙阳之好的人。故此你二人都是寻常的男子,绝非兔儿爷。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霍煊王爷会误以为你二人断袖?霍世子平日交好的朋友也不少,我宝玉哥哥并不是与你交情极好的那个。为什么你父亲会误会你二人不寻常?竟然追到他书院去,还连句辩白解释都不听就跟你打上了。”贾琮忽然面色一沉。“霍世子,你可曾想过,当日与你对打的你的亲爹,竟拖着一个能被文弱书生随随便便就砸得倒地不起的身子?若我宝玉哥哥没有砸他那一砚台、而你全然不知道你父亲身子已是不妥了、还当他如素日那般钢筋铁骨的,与他再对打个十回合,会怎样。”

    霍晟浑身一震。是了,宝玉那细的跟柴火似的胳膊丢一块砚台都能将父王砸倒,若自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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