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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5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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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紫英想了想,问柳小七:“你困么?”

    “不困,我还想去医馆看看她们。冯大人有事?”

    “你若不困,咱们这就上季家去吧。”冯紫英道,“我心里着急,不敢等到明日。”

第753章() 
才刚回府睡了不足一个时辰; 小厮跑进屋子将贾琮喊醒:冯紫英来了。不多时,隔壁贤国府的贾环建安公主两口子、贾宝玉史湘云两口子、贾兰、贾芸、薛蟠、刘霭云、柳湘莲、秦可卿、薛宝钗、蒋子容、倪二等陆续惊醒,怡红院、清华女学、中华书局、金粉世家、苏子巧克力特营铺等也全部惊动。中华书局刻印部当即加班赶工。雪倒是不知何时停了。

    这会子天冷; 辰时二刻左右日头才出来。日出时分,有个和尚正在进城。此僧穿着红色法衣,头戴斗笠; 手持一串一百单八颗的龙眼大的念珠,身后跟着一个农夫一个篾匠。此僧头顶晨光、脚踏白雪,风尘仆仆、神情肃穆; 颇有活佛降世之感。一位正在出城的商人瞧见了,喃喃道:“这位大师好高的修行。”城也不出了; 跟着他便走。走了十几步路,有个书生背着书箱子也欲出城; 看着这和尚,也忍不住跟着走。眨眼这和尚身后就跟了士农工商四个人。

    京中最不缺闲人。见得此状; 都好奇打探。有人认出来了; 大声道:“这位是万寿禅寺的闻法师傅,乃得道高僧。不是说他在外云游么; 怎么忽然回到京城了?莫非出了什么事?”

    话音未落,另一个大嗓门呵呵笑道:“这位大哥; 你说对了。”

    那人瞧了他一眼,微怔了怔,顺杆儿爬道:“哦?大兄弟,你知道?”

    这大嗓门中气十足喊道:“他若是旁人; 我不知道;他若是万寿禅寺的闻法——嘿嘿嘿~~”他忽然笑得极猥琐,“当真是出了大事。不过么,这个时候他竟敢回京,我敬他是条汉子!”说着还冲着闻法和尚之背影拱了拱手。

    方才那人忙问:“何事?”

    “嘿嘿嘿~~大哥想知道哇?要不咱们一同跟着去,就知道了!”

    “好啊!我也好奇的紧,正想跟着去呢。”

    二人遂跟着走了。旁边还有几个人见他们跟着走,也跟着走。于是乎,一个和尚身后跟着士农工商,还有一大伙看热闹的闲汉,甚是惹眼。闻法和尚气定神闲,不曾回头看一眼。等他走到万寿禅寺门口,身后已跟着不少人了。

    万寿禅寺平素善男信女也不少,今儿尤其多。除去香客,还有许多人显见就是来瞧热闹的。一看他来了,都起哄的喊:“来了来了——”闻法微怔,仍大步流星朝山门踏去。四周人群个个伸长了脖子犹如看大戏。

    闻法走过山门一瞧,里头人更多,一见他便围拢过来,眨眼将他和从城门跟来瞧热闹的都从背后兜成了个半圆。隐约听见人群里头传出话来:“究竟何事?”“我也不知道,听人说此处有大新闻,极有趣。”

    庙里头有伙人迎着闻法走过来,为首的正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赵承,身旁跟了一大群衙役。赵承冷笑一声,大声道:“来者可是闻法?”

    闻法眉头微皱:“正是。”

    “如今有人将你告下了,这就跟本官走吧。”赵承道,“你身为出家人,不思潜心修行礼敬佛祖,竟然与良家姬妾私通!你的姘头、贤国府政老爷之姨娘叶氏已认罪。”闻法愕然。

    “哗~~”人群中如冷水泼进滚油锅一般炸将开来。有人大笑:“哈哈哈哈原来是给摄政王的亲叔叔戴了绿帽子哈哈哈哈……”

    闻法喊道:“冤枉!哪有此事!”奈何他一个人嗓门太小,再说也没人肯听。

    那挑头领着人从城门跟来的大嗓门儿愈发大声笑道:“哈哈哈哈不能怪那小姨娘!那贾政须发皆白早已是个糟老头子,孙子都二十五六了,还纳十八。九岁的小姨娘!难怪人家要找相好儿哈哈哈哈……”

    山门外头有人声如洪钟大喊:“闻法和尚给摄政王的亲叔叔戴了绿帽子~~闻法和尚给摄政王的亲叔叔戴了绿帽子~~”

    闻法再大声喊冤,哪有人听?倒是另一个大嗓门喊道:“这和尚年纪又轻,模样儿又俊俏,身子骨儿又壮实,我要是小姨娘我也喜欢和尚!”众人又哄笑。

    赵承将胳膊一甩:“带走!”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冲上来。他身后的士农工商和在城门口认出他之人欲上前护着他,奈何看热闹的多,都跟过大年似的嗷嗷直叫往上涌,硬生生将他们松散了。

    闻法喊道:“今日中午天有大难……”人群中的喊叫实在太响,淹得他那点子声音半分听不到。三个捕快上前抹肩头拢二臂拿绳子一捆,另外两个抖动铁锁“哗啦”一下套住脖子,拽了就走。

    瞧热闹的愈发起哄:“哦~~花和尚被锁住啦~~偷人小老婆的花和尚被锁住啦~~”过年哪有这开心?看戏哪有这有趣?至于士农工商等几个人不知何时不见了,哪有人留意?

    另一头,因今儿有京城头号刀马旦袁瑶芬唱穆桂英挂帅,一大早已许多票友等在戏楼子了。大伙儿磕着瓜子吃着茶,议论说今儿班主怎么如此大方、包下京城最大的长安大戏楼。此处贵得吓死人,从前都是另一位名角刘霭云独占的——谁让人家男人有钱呢?

    忽然,有人慌慌张张跑进戏楼子大喊:“不好啦——袁大家让人抓走啦——”

    票友大惊:“什么人!”

    “忠明侯爷薛蟠!”那人道,“就是那个做海商发了财买爵的!”

    票友愣了:“他不是刘霭云的男人么?”

    那人跌足:“可不么!就是刘霭云的男人。刘霭云年老色衰,他又看上咱们袁大家了。”

    戏楼里有个老头儿道:“这薛蟠年轻时人称呆霸王,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早年在金陵就因为抢女人打死过人,来京后也好不到哪去。直至得了刘霭云,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再不上外头拈花惹草了,也没再听说他抢人,不论男女。”

    报信之人跌足:“如今就是已抢了!我亲眼所见!抢进他忠明侯府去了!从后门进去的,刘霭云只怕还不知道呢。”

    这还了得?众票友嗷嗷直叫,挥动拳头喊道:“去找那姓薛的要人!”“有几个臭钱便无恶不作!世间还有没有天理啦?”“砸了他的侯府把袁大家救出来!”几个人挑头,票友们撸胳膊挽袖子,气势汹汹涌出了长安大戏楼,直奔忠明侯府。

    到了那儿一瞧,人家府门口竟搭起戏台子来了,也围拢了许多人呢。有些是瞧热闹的百姓,有些是刘霭云票友会的。老长的横幅高高挂起:刘霭云票友会科普大讲台。唢呐咿咿呀呀,锣鼓咚咚锵锵,还有舞龙舞狮。袁瑶芬票友哪里会怕刘霭云票友?这些年来也不知闹了多少回,打群架数目已计算不过来,遂一个个气势汹汹上前喊:“薛蟠还人!薛蟠还人!”

    刘霭云票友立时迎了上来,领头的道:“我们好生生开科普讲演,哪里来的人闹场子、砸刘大家招牌?当我们是死的么?”

    在场有许多衙役,见状赶忙冲到两方之间:“做什么做什么!捣什么乱呢!”

    袁瑶芬的票友大吼:“把我们袁大家还回来!”

    刘霭云票友冷笑:“才唱了几年的戏就敢自称大家,如今‘大家’这两个字不值钱至此了么?”“姓袁的跟忠明侯府有什么关系!还要不要脸了?”两伙人分明已闹在了一起,偏各说各的、都不肯听对方所言。衙役脑仁子都疼了,又不敢打,使出浑身力气也只能勉强让他们别打起来,压根儿分不出神去问袁瑶芬票友为何会来。

    较之万寿禅寺和忠明侯府都极热闹,钦天监便冷清多了。此处本来就是个清水衙门,官吏们也多懒散,常有迟到的。监正姚启明是个勤勉之人,每日皆到的早,今日也不例外。吃罢早饭坐着官轿离府,轿夫踏雪而行。穿街越巷绕过太医院,在钦天监衙门前停轿。姚启明咳嗽两声,从轿中伸出手来。平素搀扶他的是位老仆,今儿这位却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姚大人负手踱步缓缓迈入衙门大门,便是一惊。只见前院立着十余位男子,年岁不一,都穿着锦衣卫的官服。当中一位身穿青织金妆花飞鱼绢官袍的显见是头目,迎着他走了过来,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姚大人。”

    姚启明捋了捋胡须:“不错。你们是何人。”

    头目拱手:“下官等乃是锦衣卫。”

    姚启明微嗤道:“锦衣卫的衙门已成政事堂,哪里还有锦衣卫。”

    头目含笑道:“衙门已搬去别处。姚大人既有兴致,不如过去瞧瞧?”

    姚启明冷着脸道:“既是锦衣卫,不知你们主子是谁。”

    头目敛了笑意肃然道:“锦衣卫之主自然是圣人。不然,难道还是燕王么?”

    姚启明愕然,看了他们几眼,沉声道:“你们不是圣人之锦衣卫。”

    头目冷乃从袖中取出一物来,双手捧到姚启明跟前。姚启明打开一看,竟是圣旨!圣旨上说钦天监监正姚启明心怀不轨、意图相助藩王谋权篡位,犯下造反重罪,上头还盖着鲜红的手印,署名正是紫禁城里那位年轻的圣人。只是没盖玉玺。姚启明道:“连玉玺都没有,显见不真。”

    头目讥诮道:“举世皆知玉玺在燕王手中,难道姚大人不知道?”

    姚启明咬咬牙,将圣旨投掷于地指着他道:“大胆!何方贼寇竟敢伪造圣旨、欺哄朝廷命官!”

    头目淡然道:“本官乃堂堂锦衣卫指挥佥事。姚大人既是不信也无碍,去诏狱住几日自然就信了。”乃挥手,“带走!”

    姚启明身旁那年轻人一个箭步上来拦在他跟前:“谁敢对姚大人无礼!”

    话音未落,那锦衣卫头目退回七八步,钦天监大堂里冲出数十名御林军火。枪队,手持乌油油的火。枪指着姚启明等人。钦天监本来人少,旁的官吏在旁听着仿佛是宫中的圣人与燕王对上了,都吓得远远躲开。那头目厉声道:“除了姚大人,其余的都不要紧。”

    姚启明身边之人竟也取出了火。枪,只是数目比锦衣卫少些。姚启明冷笑两声:“倒是低估了他。”乃挺胸捋了捋胡须正要说话,只听“砰”的一声响——说是一声,其实不止一声。不过是数枪同时发,犹如一声罢了。姚启明身边那些持枪的之人悉数中弹倒下。姚启明顿时呆若木鸡——墙头不知何时又冒出一群持枪锦衣卫来,方才开枪的便是这些人。

    锦衣卫头目喝到:“带走!”两个人上前抓住姚启明便捆了起来,推搡着往外走。

    姚启明口里喊道:“你们分明是假锦衣卫!圣人在宫里头……”话音未落,押他之人抬手就是两个耳刮子。

    头目皱眉道:“吵死人,堵住他的嘴。”有人从怀中掏出块帕子来,抬手就塞在姚启明口里了。出了钦天监,那两个人将姚启明塞在大门边一辆青壁马车中,一个也上了车,另一个驾车,头目上了马,扬长而去。其余那些锦衣卫手脚麻利的将方才死的尸首一具具搬出去。外头还停了辆大马车,尸首遂撂在大马车上。再有一个驾车、一在里头看守尸体,马车吱呀呀的走了。其余锦衣卫和御林军纷纷收起火。枪上马离去,姚启明身边没带火。枪的也赶忙逃走。

    钦天监前院眨眼肃静,犹如方才没人来过一般,唯有白雪庭院中还余着鲜红的血。官吏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良久,监副季大人颤声道:“快、快把这些血迹清扫干净!”众官吏如梦初醒,忙不迭的喊人清扫。几个杂役也有些害怕,只得壮着胆子上前。不多时,染血之雪先扫净了。季大人深吸几口冷气,忽然打了个喷嚏。

    既是监正没了,保不齐监副就得上去。有个小官上前讨好道:“季大人,外头凉,回屋里吧。”

    季大人长叹一声,看了看身边的同僚:“各位出门时可留意到街面上有什么动静?”

    一个道:“我早上路过朱雀大街,见街面上许多人,不知何事。”

    另一个道:“我家对面有个学堂,学生们今天停课去街口巷尾发传单做科普。”

    季大人问道:“什么是发传单做科普?”

    此人仿佛想起什么来,正色道:“季大人,说起来,姚大人纵然……那事也成不了。也不知是谁告诉他们的,我听见孩子们大声叫嚷,今天有日全食!”

第754章() 
今儿也不知什么日子; 大街上冒出许多学生,有清华女学的、有建安理工的,还有贾氏族学的。青年们摆开长桌告诉路人; 中午有日全食,并解释日全食是怎么回事,还送给他们简约的示意图。许多商铺当中; 伙计也向客人解释这个。怡红院的粉头纷纷告诉来吃茶吃酒的客人,今儿午时二刻左右天会黑一阵子,极有趣的。连城中一些闲汉、流氓都得意洋洋走街串巷; 唯恐旁人不知道自己知道日食是种寻常天象、如日升月落一般无二、跟天狗毫无瓜葛。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赵承从万寿禅寺抓走了与贤国公父亲之妾通奸的花和尚闻法,并未带他回衙门; 而是半道上将此人送与了贤国府来的大管事。这管事谢了赵承,一辆马车拉着闻法走了。不多时将闻法带到政事堂。

    闻法奇道:“带贫僧来此作甚?”

    那管事道:“这儿虽挂着政事堂的招牌; 不久之前都还是锦衣卫的衙门。”

    闻法哼道:“些许通奸小事,竟要惊动锦衣卫?”

    管事笑道:“通奸一人自然是小事; 绿了半个京城就不是小事了。”

    闻法怔了怔; 忽然笑了:“原来如此。贫僧还想着贫僧素来时运佳,何至于要紧时候凑巧倒霉。”

    管事领着闻法在政事堂中拐了几个弯子进入一间清幽小轩; 只见冯紫英与一青年人对坐吃茶。见他们进来来,那人含笑道:“来得好快。”管事便请闻法坐了; 自己也拉了把椅子坐下。

    闻法看那年轻人坐在上首,又穿着蟒袍,思忖片刻问道:“这位想必是摄政王?”

    “嗯。”那人点头,“我就是贾琮。你们方才来时看见路上科普日全食的学生了没?”

    闻法道:“贫僧一直在车里; 没看见什么学生。”他想了想,“倒是听见路旁有人喊‘日全食每年都有,每年在不同所在。’这却是胡言乱语了。”

    “是真的。”贾琮道,“每年能看到日全食的地方各不相同,多数在外国和海洋区域。今年碰巧在我国京城罢了。”

    闻法道:“我曾去建安公主的学校旁听过天文学的日心说课程。听着虽有道理,寻常百姓是不会相信的。”

    贾琮笑道:“眼下重要的不是相信,是知道。恐惧的根源是未知。日全食从何时开始、至何时渐黑、何时全黑、全黑多久、何时开始渐亮、何时全亮。当这些已提前知晓且一一应证时,纵然旁人告诉你的原委你不信,也不会害怕。学生们都预备好了涂了墨的玻璃片,到时候让大家自己看就好了,毕竟眼见为实嘛。而且这种新思想年轻人容易接受,我本来就打算多用年轻人的。”乃吃了口茶,“横竖民愤不会再有了。百姓都忙着跟人争辩日心说是真是假去了,哪有有闲工夫愤?”

    闻法长叹一声,半晌问道:“既是知道贫道计策,摄政王为何不直让御林军过去?何须将自家的家丑宣扬出来?”

    贾琮也长叹一声:“因为我们查了两天想了两天,都没猜出你们收干净京郊的米有何用。日全食只能做个舆论导向,不能伤害到实质。粮食乃国之根基。因为不知道你们的计策,怕打草惊蛇,万一你们破罐子破摔、损了粮食,百姓岂不是要遭殃?”

    闻法怔了片刻,忽然道:“摄政王会掐算么?”

    “不会。”贾琮道,“也没卜卦的本事。”

    闻法不信:“单凭王妃几句话,区区两日,你们就能找出贫僧来?”

    “自然不单凭她那几句话。”贾琮微笑道,“其实你们漏洞挺多的。不查不知道,一查就全都出来了。比如你去郊外收米,那么高的价钱,收了一趟又一趟;比如袁瑶芬忽然舍得包下长安大戏楼;比如燕王家的老四无端跋扈起来;比如姚启明非但不上报朝廷今儿有日全食、还不许同僚上报,借口居然是想让我重视钦天监——他就不能认真编排一个靠谱的借口吗?再比如,平素滴酒不沾的赵长松将军昨儿忽然吃了个半醉、还说高兴。”

    闻法大惊:“赵将军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贾琮微笑道:“你告诉的。”乃又吃了口茶,好心道,“赵长松身为神机营提督,京中武将、除了孙绍祖就应该是他最重要吧。母亲妻子挑头信佛,小老婆也有四五个,而他却多半在营中、极少回家,那些女人常年独守空房。除非是燕王心腹,否则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让你不动他的后院。”

    闻法愕然:“这……万一你们弄错了呢?”

    “单凭这个是不足够推断的。”贾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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