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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5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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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上劳家排队去了。劳家自身并未开米行,亲眷却有几处大米行,也同时开业,价钱与劳家的一样。到了第二天,三成米行开业,米价也低了一二成,官仓依旧售米。下午,五成米行开业。第三天,除去谢家自开的几处米行,其余全部开业,米价都比官仓米低了一二成。

    这一出闹剧,谢家败了个底朝天。劳言和上苏澄那儿套近乎问要不要帮忙,苏澄也没回去问过长辈,直言“多谢”、“不用”。劳言和立时看出来,苏知府早知道绿林人会涌入之事了,想必已做好防备。

    “全城歇业”这一招没法子再使了,谁也不愿意惹上子虚县别的乌氏产业。这几日苏韬一直没事人似的,雷打不动坐在衙门忙着办陈年旧案,连个脸都没露——毕竟人家打官司的百姓都已拿了号牌排队的。

    满城米行开业那日,劳家的大爷劳言孝亲往知府衙门拜访。他是坐着家中日常用的轿子去的,才下轿便知道今儿来错了。苏韬赢谢鲸赢得爽利,衙门口排队拿号打官司的人更多了些,排了大半条街。劳言孝立在轿下想了会子,回身吩咐下人莫要跟着他,掸了掸长袍走到衙门口向门子拱手:“这位差爷。”

    那门子依然是杨国泰,回拱手道:“这位老爷有何吩咐。”

    劳言孝从怀中取出自己的片子双手捧上:“在下劳言孝,想请教何时能拜访知府大人。”

    杨国泰眯了眯眼接过片子:“我们老爷这些日子忙着审案呢。”

    “在下知道。”劳言孝道,“大老爷白日不得闲,不知晚上可得空见在下一见?”乃从袖中取了锭银子塞给他。

    杨国泰掂掂份量,约莫有三四两,笑纳了。口里道:“我替你问问师爷去。”

    “多谢差爷。”

    杨国泰转身到里头寻着了师爷,交片子给他,回了劳言孝所言。师爷喜道:“还是劳家懂事。”遂悄悄说与苏韬。

    苏韬不禁笑捋胡须:“也好。既这么着,今晚请他到家中吃盅茶。”师爷含笑向他作了个揖。

    这日晚上,劳言孝改乘一辆寻常的青油布马车,带了两个随从青衣小帽的随从,穿了身半旧的石青色布袍来苏府拜访。苏韬命人请进外书房去。劳言孝才见苏韬便下跪请罪。苏韬忙搀他起来:“劳先生这是作甚。”

    劳言孝道:“小人病了大半年,大人到任一直不曾来访,有罪有罪。”

    苏韬忙问:“劳先生可大好了?”

    劳言孝道:“近日已渐渐好了。不然也不敢来见老爷,恐怕过了病气。”

    “无恙就好。”苏韬道,“劳先生也是有功名的人,须得保养些才是。”

    “托苏大人的福。”

    二人遂你来我往假惺惺客套了半日。劳言孝此来虽废话极其多,究其宗旨就一件事:今后劳家算投靠苏大人了,唯苏大人马首是瞻。苏韬笑道:“还望众位相亲父老齐心协力,好生把工业做起来。”

    劳言孝问道:“何为工业?”

    “工厂。”

    苏韬遂将岭南等地的工厂模式与劳言孝细说一回。他终究没看过,说了会子便命人去请贾琮过来。贾琮嘴皮子利索,也知道此人对师兄有利,遂噼里啪啦科普起来。三人说了足有两个来时辰。

    劳言孝走后,苏韬长出了口气,道:“他既来了,谢鲸想是没有翻身之力了。”

    贾琮道:“谢鲸早就没翻身之力了。眼下的麻烦是绿林人还在陆续赶过来。一两个贼盗好对付,举国贼盗聚集南昌府开会就麻烦了。没事三天两头打架斗殴殃及池鱼。”

    苏韬皱起眉来,骂道:“谢鲸身为朝廷命官,竟与绿林贼寇为伍,斯文扫地。”

    “您老可拉倒吧。”贾琮撇嘴道,“跟绿林贼寇为伍的又不止他一个,只不过他做的太过了些。也保不齐是有人撺掇他。”他忍了忍,终于说道,“人家又不是科举出身。勋贵子弟、在京中也当的武官。斯文个什么呀!”苏韬一时语塞。

    劳言孝登门拜访之后,本地乡绅陆续来苏府求见,不无例外是投诚的。苏韬一时大获全胜。乃依着各色官司慢慢的修理谢家及其亲眷留在南昌府内的产业。告状的人原来越多,被告也渐渐不止谢家亲眷。

    苏澄没事偷看她老子的卷宗,回去找陈瑞锦慨叹道:“难怪谢家能让全城米行涨价关门。”

    陈瑞锦正在翻译台湾府新来的密码电报,随口问道:“嗯?怎么回事?”

    苏澄道:“他们并不是没眼力价儿、一根筋跟着谢家闹我爹,实在是没法子。家家户户不知做了多少坏事。我爹开堂审案头一日便明摆着要还全省百姓公道,他们吓着了。”

    贾琮在旁笑道:“你知道我为何要早早宣扬苏家有钱么?”

    苏澄道:“不是因为我爹买米那事?”

    “不是。”贾琮道,“纵然没有买军粮之事,我也预备把这个宣扬出去。你想啊,谢鲸在任时也不是没秉公执法过,怎么就留下了这么多糟心的案子呢。”

    苏澄道:“与他没干息的他才秉公执法,是他们家亲友他就拿律法当耳边风呗。”

    贾琮道:“不错。除了‘亲’,还有‘友’。亲是天生的,友是后来交的。谢鲸从京城调任的江西知府,原先在本地没有朋友。那‘友’是从哪儿来的?”

    苏澄眨眼道:“自然是来了之后再交上的。”

    “怎么交上的?”

    “我哪里知道!”

    贾琮托着腮帮子道:“谢大人能与这些朋友交往上,当是有个中人的。那个中人么,大约姓孔,字方兄。”苏澄扑哧笑了起来。贾琮瞧了她一眼,“你莫笑。钱能通神。俗话说,衙门口儿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谢鲸当这个知府,既然没兵也就没多大权,没权总得谋点子钱吧。他这些朋友都是拿银子开路与谢鲸结交,又仰仗谢鲸的庇护坑了旁人更多银子。因他们得逞了十来年,早已不用遮掩了,故此路人皆知。我让人满大街宣扬苏大人家中有的是钱,又请了嘴碎的市井闲人嚼舌头,说已有人托了门路来求苏大人审官司时睁只眼闭只眼,苏大人瞧不上贿赂的那几个小钱,还不及自家一块门帘子。”他笑道,“还多亏了苏先生早早的炫富。”

    苏澄咂舌道:“该不会我祖父老早就想到了这一节吧。”

    贾琮慢悠悠道:“有可能哦~~这些老家伙都老奸巨猾的。”

    苏澄拍手:“祖父英明~~”

    陈瑞锦好笑的瞧了他二人一眼,道:“五叔的电报说,他与冯紫英赶着对完了手里的锦衣卫卷宗目录。”

    贾琮忙问:“如何?”

    “委实少了一个纲目,且不知道那是什么。”陈瑞锦道,“梅家和长丰楼保不齐当真与锦衣卫有瓜葛。”

    “从梅先生四处招惹太上皇的儿子们来看,他八成是锦衣卫。”贾琮思忖道,“推测的那天我太着急,想得也匆忙。后头又一件接一件事,很是辛苦。这几日诸事渐平……”他捏了半日的下巴,“我在想一件事。”

    “嗯?”

    “当年梅先生与薛宝琴的婚事。”贾琮道,“身为锦衣卫头目的儿子,与薛宝琴那般商贾女儿定亲……薛宝琴纵然是薛宝钗那个身份也不怎么值得啊……”他又思忖了会子,“要么娶个天真烂漫的小女人,要么娶个身份特殊、对间谍事业有作用的女人。薛宝琴两者都不是。这门亲事总觉得没那么顺理成章。”

    苏澄道:“能拉扯上荣国府算不算得上身份特殊?”

    贾琮摇头:“荣国府并不值得这么拐弯抹角的拉扯。”原著上荣国府毫无攻击力的,不值得一个间谍头目的儿子、间谍届的希望之星费尽心机当他们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理一理。今假设梅翰林就是锦衣卫负责绿林事物的头目,经营着绿林大卖场长丰楼,下属有绿林皮条商陆先生、绿林杀手供货商鬼差何渡。他的儿子梅先生早早跟了三王爷的心腹太监刘登喜,还与多名皇子母家有往来。就梅先生这个来历,跟薛宝琴定亲是不是有点左不搭右不靠?”

    陈瑞锦道:“你可觉得,前阵子忙乱得似曾相识?”

    “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瑞锦道,“旧年我们在成都也是如此。那件事还没来得及处置,另一件又来了。只是蜀国还宽裕些,数日一件数日一件。你想想,咱们初到南昌时那几日,简直每日数桩事闹得措手不及。然而到现在咱们也还没撬开老胡头的嘴。”

    贾琮“啪”的打了个响指:“像!而且特别着急。开始那几日他们急着灭杨将军的口,杨将军干脆跟咱们交了底细之后,忽然就没来人行刺他了。虽说他自己武艺高强不好下手,真想杀一个人也不是没办法的。而且他知道得那么多,不可能一下子全都说完。他早死一日那个‘古二呆’就多安全一点。何况他跟咱们交底之后咱们根本没空听他说——谢家跳出来捣乱了。”

    陈瑞锦思忖道:“假如何渡背后是梅家或锦衣卫,前几日想帮谢家一手给苏大人找麻烦也不难。偏绿林人一直按兵不动,咱们白预备了那么多枪手巡场子。梅家已决意撇下谢家不管了。”

    贾琮道:“我当日那些推论未必都正确,但是,梅家——或‘古二呆’,已决意丢掉长丰楼,应当是没错的。陆先生已经被他上司抛弃。何渡的绿林贴也发出去很久了。”他又想了半日,喃喃道,“除了梅先生的婚事,别的好像都对。”

    陈瑞锦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但凡有一处不对,保不齐就是另一回事了。”

    苏澄在陈瑞锦肩上趴了半日,忽然说:“三婶说,近日之事与你们在成都很像,会不会在成都找你们麻烦的人与眼下不知道是谁的敌手是同门?”

    贾琮道:“在成都找麻烦的就是梅先生。”

    苏澄“哦”了一声:“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来找我的。”

    苏澄耸肩:“要不你等等,看这次有没有人来找你。”

    话音未落,外头有人给贾琮送来一张薛涛笺。苏澄好奇,抢先伸脖子去瞧,扑哧笑了:“哈哈!李桃!”

    贾琮茫然:“李桃是谁?”

    苏澄拍掌:“花魁!”

695。第六百九十五章() 
换做平日; 一个花魁相邀贾琮不会理睬。他自家便是开窑子的,花魁见多了。偏这个花魁送笺子来时; 正赶上苏澄一句随口调侃; 便起了兴致。跟陈瑞锦打了个口头申请并获得批准之后,贾三爷特意弄了身簇新的粉红色箭袖换上,还在头上插了枝桃花; 骚得苏澄直翻白眼。陈瑞锦一本正经打量他半日; 从自己妆奁中取了块喜上梅梢羊脂佩替他系上。

    贾琮低头瞧了瞧自己; 笑道:“这模样若是带两个壮实的打手,走大街上良家妇女都见我就得逃。”

    苏澄道:“琮师叔,你还得拿把折扇; 再带着柳小七。”

    “折扇倒是不必。”陈瑞锦又翻了个出来,取些芸香装进去。

    贾琮笑道:“不是迷香吧。”

    陈瑞锦横了他一眼:“给自家男人带迷香、送他上窑子?”

    贾琮作揖:“媳妇我错了!”

    苏澄兴致勃勃道:“再带点子碎银子打发小丫鬟。婶婶; 我还是觉得该有把折扇子。”

    陈瑞锦道:“带折扇那是草包装斯文。你师叔本世间才子; 用不着装腔作势; 只随口吟诗一首便罢风雅了。”

    贾琮忙说:“我都八百年不写诗了!顺口溜都不会。”苏澄瞧着他二人嘻嘻笑了会子; 一叠声的喊人去请柳小七。

    近日是苏大小姐请他; 柳小七冲着真明谄笑。真明哼了一声; 摆摆手打发他走。柳小七忙不迭跑来贾琮他们院子。一问,竟是陪着贾琮去见花魁!赶忙拿眼睛瞄陈瑞锦。陈瑞锦道:“贾琮要扮作风流财主; 你就扮打手吧。”

    柳小七嘀咕道:“难道不是另一个风流财主。”他抬目打量片刻贾琮这身打扮; 摇头道; “算了; 让我穿这么一身,我宁可当打手。”

    贾琮哼道:“你懂什么,这叫角色需要!”

    柳小七遂寻了身下人的衣裳穿着,为着炫富、还借了个极粗的金戒指。陈瑞锦瞧了几眼,让他把金戒指取下来,拿红棉线缠了半圈儿再戴回去。贾琮取笑道:“本来就土,这下更土了!”

    柳小七指着他头上的桃花:“大哥别笑二哥!”几个人哈哈笑了半日。

    他两个也不怕招摇,各骑一匹高头大马,乐颠颠的往红香坊而去。

    那花魁李桃便住在红香坊。到了地方一瞧,此处生意不错。楼上红袖频招,门口的招牌都是簇新的。二人才一进门,老鸨子捏嗓子喊“大爷~~”,挥着帕子凑到贾琮跟前。还不待她替她的姑娘们夸口,贾琮笑眯眯从怀中取出李桃给的薛涛笺递过去。

    老鸨子接过来一瞧便愣了,抬头看了贾琮好几眼:“这位大爷就是?”

    贾琮点点头,指着自己的鼻子:“如假包换!”

    柳小七在后头跟着喊:“如假包换!”

    老鸨子强堆了满脸笑:“贾大爷,李姑娘已等候多时了,请奴家来~~”一壁又悄悄觑了他们数眼。

    跟着老鸨子一路走到后院,四周景色画风突变。些山滴水、小桥回廊,精致秀气。穿过竹林小径拐进了一处小院子,见院中盛开着几树桃花,青萝缠绕婀娜太湖石,并有异香扑鼻,贾琮道:“能在一个行当做到最高级别,个人造诣必然不浅。粉头做到最高级别便是花魁。花魁的院子审美定是不粗俗的。此处与外头全然两个世界。”

    老鸨子闻言笑道:“哎呦呦,奴家头一回听这么夸人的,果然是读书人,嘴甜都与旁人不同。”这会子看贾琮的眼神便自在多了。柳小七偷笑。

    贾琮正色道:“我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大道理,是规律,并非嘴甜。”

    “是是。”老鸨子拿帕子掩口而笑,打起门帘子,“贾大爷请~~”

    贾琮咳嗽一声,负手迈着方步迈入门槛,便是一愣。

    此处为正厅。屋子不大,迎面先看见一个乌木大匾,匾上三个娟秀的大字,“桃李堂”。下头悬了幅唐伯虎的《清溪松萌图》。正中一个小巧的檀木案,香气扑鼻。案上设了只青铜古樽,两边有替对联留着的乌木底子,并没有联。贾琮随口问道:“楹联怎么空的?”

    便听一个女子柔声道:“求先生送奴家一副。”

    这厅堂正中还有个极大的木缸,缸中热气腾腾。一妙龄女子裸身坐在其中,热水正巧没过乳。尖,两只浑圆的莲蓬露了将将一半在外头。缸中并没有什么花瓣子,唯盛着清水,一眼可见微雾之下肌肤莹白、身姿丰腴。女子并未施脂粉,素面娇艳,堪比外头那几树灼灼桃花。妙目盈盈往门口一望,贾琮柳小七俱觉得胸口被人击了一掌似的,喘不上气来。

    柳小七踢了贾琮一脚。贾琮抬头望匾,口里吟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女子扑哧笑了:“这是先生书房的对联?”

    “那道不是。”贾琮也笑道,“是我们亲戚宁国府一间上房里挂的。”乃移目向下,正大光明看了看这女子,脑中忽然闪过几幅画来。前世他居住的城市,博物馆时常弄些欧洲名画展览。这女子姿态自然随意,颇似提香画作。大佳腊美术馆也收着不少这位意大利人的作品,只因文化差异过大,并没收全。裸女体题材的。他凝神看裸美人呢,柳小七咳嗽一声,又踢了他一脚。贾琮歉然望着女子抱拳,“抱歉,失礼了。”

    女子歪头望着他,嘴角含笑,眼神中并不带笑意:“你是断袖?”

    “喂!不要歪曲我的性取向!”贾琮赶忙道,“我可是比筷子还直的直男。”

    女子双手扶着缸沿站了起来,带着水哗啦啦直响,如同一尊白玉雕像立在两个男人眼前。贾琮立时又想起了许多著名的西洋裸女雕塑来。女子大大方方立在缸中,含笑问道:“好看么?”

    贾琮一面打量她一面赞道:“好看。雕刻大家不容易,人体果然是最难表现的。”柳小七咳嗽两声。贾琮又歉然抱拳,“对不住,想远了。”并体贴道,“这会子天还凉,你既要起来,快些擦干净,不然立时就得感冒。若不想穿衣服,就在里头坐着别起来了。”

    女子猛的睁大了眼盯了贾琮半日,挫然坐回缸中,良久才不甘心道:“你当真不是断袖?”

    “真不是。”贾琮道,“我打小见多了各色美女。且家里开了窑子,还是京中最富盛名的窑子,习惯了。”

    女子负气道:“你没睡过窑姐儿,家里也没有通房丫鬟。”

    贾琮耸肩:“我如想睡,是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唾手可得之物便没那么想要了。就如同苏韬大人不会受贿、因为家里有的是钱一个道理。”

    女子哑然。捱了会子,女子眯起眼看着贾琮:“不对。你那眼神如同看一个物件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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