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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4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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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森然道:“这些人是死士。”

    贾琮不觉皱起眉来:“死士可不是一般富贵人家养得起的。”

    裘良正色道:“那个梅先生还同你说了什么?”

    贾琮迟疑片刻:“您老……知道世子府上那个女婴转男之事么?”裘良点头。贾琮低声道,“梅先生说,他的朋友爱慕樊美人,且那事儿就是他帮樊美人做的。”裘良愕然。贾琮解释道,“故此……我才喊我媳妇过来。情爱之事,男人未必有女人能说道。”

    裘良略想了一想,戳了他一手指,骂道:“糊涂!人家显见是给你下了个套儿哄你过来!”

    贾琮缩脖子道:“昨晚上回去……我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来着……转念一想,横竖我也没进来这门,人家是想把我怎么着?”

    裘良哼道:“显见是姓梅的想哄你来见什么人。那人既不肯见,想必是你认得他。”旋即又想着,世子府上收到那匕首传书,便是掐着贾琮见此人未遂的点儿。莫非是那个姓梅的想让贾琮见这宅子里的什么人、宅中之人不想见、并另有旁人也欲拦阻贾琮见他?乃问贾琮,“这些尸首可有你认得的?”

    贾琮便挨个儿瞧过去,既没有梅先生,也没有驼背老仆、亦没有秃顶瘦老头。死的都是些青壮。口中不禁又惋惜:“多好的青壮男子……”裘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将全部尸首都看完了一遍,贾琮摇头,“都不认得。”

    裘良道:“这些都是喽啰,那人想让你见的大约是个头目。”他自己又从头查看一回,衣着打扮皆一样。乃命悉数搬回衙门,命仵作细验。

    这会子画师已来了,与贾琮之护卫在前头画好了梅先生的画像。裘良一瞧便觉得眼熟。贾琮看了看他:“合着是您老认识的?”

    裘良皱眉:“只是眼熟,偏想不起来哪儿瞧过。”

    贾琮道:“我却是头一回见……咦?我怎么也觉得有点眼熟?”他也看了半日,“可当真是没见过啊!怎么会眼熟?”乃捏了捏下巴,嘀咕道,“莫非我认识他老子?他兄弟?”

    “哎呀!”裘良抚掌,“梅翰林的儿子!”

    “啊?!”贾琮心中暗自高呼一声“卧槽当真是他!”

    裘良道:“我在京中见过,那会子他还年少。如今他模样虽变了些,依然瞧得出轮廓。”

    贾琮摸鼻子:“内什么……他好像就是当年同薛家小姐姐订了亲、人家不远万里来到京城就为了等着拜堂、然后京城大乱那阵子他悔婚。薛家找他理论,他说有皇子母家瞧上了薛家的钱、逼着他退亲;他是无辜的。”

    裘良眉头拧起,半晌才喃喃说:“此人听闻颇有内秀,如今也不知投了谁家。”

    贾琮内里却是另有一番念头。俗话说,相由心生。这宅子显见藏了什么机密,且那两个老头极有可能守在此处多年、类似于看守。裘良说,那废墟院子里头与他对喊的声音极古怪难听。那会子蜀兵尸首已全部抛完了。发声者不论是驼背老仆或秃头瘦老头都挺正常的,而如今死的那些兵士个个牛高马大。故此,两个人里头也许有一个没出来,在里头领着死士们抵抗。只是不曾想到裘良性子那么急、会动用火炮。然而尸首当中并无老头。

    他只管垂头凝思,裘良问道:“琮儿,想什么呢?”

    贾琮道:“想那废墟院子里头有没有地窖。”

    裘良眼神一动:“何以见得?”

    贾琮道:“我上回来蜀国遇到了那么多事。蜀王府有地道、丁忘机家里有地道,青羊宫有地窖。仿佛蜀国与地窖有缘分似的。这回会不会又遇到地窖地道?这宅子这么大,地方这么偏僻,怎么看都像居心不良……额,像是有什么特别之用。”

    裘良好笑道:“话虽没道理,我也有此疑心。回头我让他们挖地三尺。”

    他二人又里里外外转了数圈,见这宅子别处皆寻常,遂回衙门去了。又命画师多多描绘梅先生的画像传给成都一众捕快瞧,只说是机密要犯。

    裘良这么大的官儿手底下最不差人。一众壮丁不停的干、晚上点火把干,次日天明时分便已清空瓦砾、开始挖地面了。贾琮又没睡成懒觉。裘良的人早早拎他起来——果然那院子正房的地下翻出了一个地道口。裘良已赶过去了,打发人来喊贾琮。

    贾琮打着哈欠赶到废墟宅子,天色早已大亮,裘良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紧紧围着。那地道口就在正房一张已被压塌的大案子下头,那案子却是紫檀木的。燃起火把跟着兵卒走下去,贾琮倒吸了一口冷气——太大了!太高了!

    地下空间足有两层楼那么高,一眼望过去不知道多远,许多大柱子排着且都是上好的楠木。地面铺着青砖,四处设着石头雕的狴犴。贾琮跟着兵士走了几十步,便看见两旁隔成了一间间的屋子,砖砌而成。随步走入一间屋子,里头还不小,约莫十五六平。有床有桌没有被褥,桌上设了笔墨砚台没有纸,并满是铜绿的灯座、灯座当中有油渍。且没有灰尘。贾琮在屋中转了半日,问跟着的兵士:“你们瞧见马桶没?”兵士摇头。

    乃从屋中出来,寻人打听裘良所在。有个小头目便领着他过去。这下头还有道路,拐了两个弯子方寻找裘良。裘良负手立着,他面前是一大片的架子,架子上放满了坛子。贾琮凑过来问道:“裘大人,可见着活人没有?”

    裘良道:“活人没有,死尸有一具。”随手一指。

    贾琮顺着他的手瞧过去,地上倒着一个老头儿,正是那个驼背老仆。“他怎么死的?”

    “咬碎了口中□□。”裘良道,“昨儿就死了。”他顿了顿,“且我瞧他手上的茧极薄。”

    “哈?什么意思?”

    “许是不会什么功夫。”

    贾琮眨眨眼:“那……是不是应该另外有人武艺高强?”

    裘良指着坛子道:“做牢狱看守,多少得会两手。不然如何看得住这么多犯人?”

    贾琮抬目瞧了两眼坛子,嘴角一抽:“内什么……这里头装的……该不会是骨灰吧。”

    “正是。”

第六百六十三章() 
话说裘良的人在废墟宅子地下寻到一条密道;里头极大。裘良立在一大片架子跟前,架子上满满当当的全都是陶坛子。裘良道:“我方才随意开了几坛瞧,里头装的全是骨灰。”他胳膊向后头一挥,“从外头的影壁、到上头的院子、到这里头——满是狴犴。那些屋子齐齐整整的,仿佛是牢房。”

    贾琮回头扫了一眼:“那……关的都是什么人?”

    裘良摇头:“不知。”

    贾琮转了个圈儿:“瞧意思,这些人应当死了许多年。裘大人;能不能请营造工匠来看看,猜测这房子建了多少年?太上皇还没来得及亲自当政就上山打猎……额;东狩去了。此处莫非是先帝建的?”

    裘良道:“昨儿我已经找了地保来问;他听左近积古老人家说;这宅子有五六十年了,只不知住着什么人;唯有这驼背老仆出门买些柴米油盐。”

    贾琮思忖道:“除了老仆,里头还养着这么多死士。柴米油盐消耗不少;还有排泄……倒夜香的人只怕也得收不少货品吧。裘大人;此处若是监牢,怎么没有马桶啊?这么多犯人,倒马桶的人都得累得够呛。”裘良听着有道理;乃命人细查时多留神马桶茅厕之类的。

    贾琮又低头看看老仆:“此人没胡子。”

    “嗯?”

    “狴犴不是寻常人家会雕刻来玩的。”贾琮道;“平素都蹲在刑部或是大牢,怎么看怎么觉得是皇家司法部门专用神兽。我疑心此处乃先帝所修。甚至……先帝他老子。”他朝驼背老仆一努嘴,“皇帝最信得过的人应当就是太监了吧。”

    裘良道:“可此人认得我。”

    贾琮看了看他:“您老是蜀国重臣,认得你有什么奇怪的。”

    裘良道:“他若守在此处数十年,又不曾去过我衙门,如何能认得我?”贾琮一愣。裘良面沉似水,“我在京中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多年,见过我的人极多。”

    贾琮摸摸下巴:“你觉得……他是从京城来的?”

    裘良并非官架子重的老爷,随意两步走到老仆尸首旁弯腰一摸——大惊:“当真是个太监!”

    “哈?!”贾琮握拳,“我猜的真准!有谁认得这个太监么?画像送进京去找人认呗,紫禁城不是还有许多太监么?”

    裘良思忖道:“倒可以一试。”乃站起来侧头瞧着贾琮。贾琮茫然眨眼。裘良轻轻一叹,“你这小子四处乱跑,家家户户都熟络,也有好处。”

    贾琮得意指鼻子道:“多么重要的资源共享工程!除去我,旁人怕是做不到。”裘良摇摇头。

    后头的数日,裘良领人彻查了整座宅子;贾琮跟着凑热闹。地下共有七七四十九间屋子,大小不均。除去地下那些,地上的皆为寻常家用物什。从上到下不曾有一纸半字。那些骨灰坛子共计二百三十七个,全都装满了骨灰;而裘良的人在后院一间堆杂物的大屋子里寻出了另二百六十三只空坛子,可知早原预备好了五百只。贾琮特意举着火把细看地下每间屋子的墙壁,每间都寻到了数处刀刮痕迹。

    屋中有许多被窝子,横七竖八的极乱。少数在床上、多数在地上,还有叠好搁在地上的被子和褥子。核对数目,死掉的死士和驼背老仆、加上两个扮作蜀国兵士尸首逃跑之人,正好与被子的总数相当。然而除去两床旧被子,其余的显见是一套的,连被面子都一水儿是富贵牡丹花色。而后又有人在阁楼上寻出富贵牡丹的被子来与外头有人使的加起来,整整有七十床。

    整座宅子只有十三只马桶,两只旧的、一只半旧的、十只新的;没有茅厕。收夜香的却说,这宅子每日不过两人的分量,一直如此、并未忽然增多。

    贾琮遂与裘良回到衙门坐着商议。裘良瞧了贾琮一眼:“你先说。”

    贾琮咳嗽一声:“地下牢狱五百个骨灰坛子一次性购买,这个数字大概是当年做主之人随口说的。关在此处的囚犯大概没预备放出去,都是无期徒刑。每间屋子只有一张不大的床,还有桌有灯有文房四宝。可知他们对犯人还挺好,不是猪圈式每个屋子塞四五个人那种。而装了骨灰的坛子有两百多个,屋子不到五十。我想应该是这样的。这牢狱并非为了某一拨囚犯量身定做、他们老死了就拉倒,而是预备长期使用的。符合条件的囚犯不是很多,不太可能会住满四十九间屋子。”

    裘良想了想,道:“这几样我竟没想到。嗯,有理。”

    贾琮接着说:“囚犯死后烧成灰拿坛子装起来,却不留名姓,显见不是寻常囚犯了。前前后后一共关过两百三十七号囚犯。全部死光后,看守的老太监便知道日后也许不会来新的囚犯了。”

    “何以见得?”

    “他把囚犯用的马桶都处置掉了。”贾琮道,“民间有风俗,死人被褥恐染不祥之气,多半会烧掉;马桶仿佛没听说要陪着主人,应该不会来一个囚犯新买一个、死一个烧一个吧。”裘良点头。贾琮又说,“然而太监却很勤快。明知道下头是个空牢,依然打扫得干干净净。尤其是那些骨灰坛子,外头擦拭得极干净。牢房中还留着没用完的残墨条子。囚犯的身份当不低,且是读书人。”裘良再点头。“每间屋子的墙壁青砖上都有一块块被刀子刮过的痕迹,想必是囚犯设法刻了字。而看守太监则细心的全都刮掉了。可见囚犯想留点线索,随便给什么人也好;而太监的差事之一大概就是要让这些囚犯的任何信息永远没人知道。”

    裘良等了片刻,见他不言语,追问道:“还有呢?”

    贾琮摊手:“没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连个纸片子都没有,能看出这些来我已经很不错了。”

    裘良横了他一眼:“我当你多大本事呢。”

    贾琮撇嘴:“我又不是捕快……”

    裘良道:“你就没瞧出来,那些坛子没有落款,做得却极精细?”

    贾琮茫然:“精细?不就是寻常的陶坛子?光秃秃的连个花纹儿都没有。”

    裘良道:“委实没有花纹儿,却细腻的很。这么好的坛子显见做坛子的师傅下足了功夫,岂能没有落款?”

    贾琮摸着下巴:“哦……如此说来,坛子是定制的?灯座和砚台呢?”

    “古董行的人说,砚台为古早款式,有个五六十年了。上头亦无落款。”

    贾琮拍手:“和屋子年岁一样大。”

    “灯座却是三四十年前之物,无落款。而毛笔、墨条子上却有成都两个笔墨作坊的落款,都不便宜,乃是十几年前所做。”

    “砚台是石头做的,灯座为铜制,皆不易消耗。这两样和骨灰坛子皆为定制。而毛笔墨条子都是耗材。”贾琮思忖道,“这地方肯定是先帝的。哎呀不对!”

    “哦?”

    “那些死士!”贾琮击案道,“那么多死士不用出恭的么?怎么倒夜香的人说只有两个人的分量?”

    裘良微笑道:“有十个马桶是新的。”

    贾琮想了半日:“这些死士平素其实不在这儿的。这儿常年就只有一个驼背老太监并另外一个人,统共两个。故此旧马桶只有两个,他二人各自用一个。还预备了一个闲马桶,外人来时才使。然而前些日子,因为某种缘故,来了一批死士住在这宅子里。宅中没有几张闲床,故此头目睡床、喽啰睡地。然而看守太监极谨。虽买了十个新马桶,并不敢让倒夜香的人知道。死士们的马桶都是他们自己设法倒出去的。”

    裘良点头:“当是如此。”

    贾琮又挠头:“这么看来……十来年前左右,此处是预备过要收一批囚犯的。不曾想那些人没来。”他斜睨了裘良一眼,“七十床被褥可不少啊。哪家作坊做的?怎么买、怎么运来?”

    裘良道:“暂且没查出来。”

    贾琮嘿嘿两声:“十来年左右……不是恰好卡在从先帝病危到四将乱京师那个点儿么?”裘良“嗯”了一声。贾琮盘算道,“这个地下牢狱当为先帝所建。毛笔残墨条子……十几年前,可知最后一批死掉的囚犯是十几年前死的。守牢的太监预备好了七十床新被褥,大概是他猜度着先帝驾崩、太上皇正经掌权之后,此处必添置一批新囚犯。纵然住满了四十九个囚犯也用不着七十床被褥,会不会有人怕冷要盖两床。预备东西留有余地,可知这个监牢是不差钱的。看守太监认得裘大人你,说明早年他去过京城。晚生大胆推测一下:这种牢房既为天家秘密所在,看守无事必然不会离开。对吧。”

    “论理如此。”

    贾琮眨眨眼:“先帝退位、改当太上皇,如今那位太上皇登基之时,裘大人你在京城当官么?”

    裘良眼神一动:“在。”

    贾琮托着腮帮子道:“会不会是那个时候,看守太监去过京城?这个监狱原本先帝是欲在他自己死后传给义忠亲王的,忽然要改传给另一个儿子。”裘良微微点头。贾琮默然半晌又说,“那个……裘大人与蜀王交好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裘良皱起眉头:“何意?”

    “京城有那么多大小官员,五城兵马司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衙门,他怎么就偏生认得了你?”

    裘良笑了:“倘若天下未分、老夫跟随蜀王落败,天子少不得将我满门抄斩,犯不着送进监牢。”

    “说的也是。”贾琮晃了下脑袋,“你们景田候府也不是皇帝动不得的人家。哎呀,天底下根本没有皇帝动不得的人家!这个偷偷摸摸的监牢究竟是替什么人预备的?明目张胆关在诏狱不是更便宜?蜀地离京城这么远。”

    二人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猜不出来。裘良规整了会子文书,先去给蜀王与世子回话。贾琮自诩来自信息爆炸年代,只有做不到没有想不到,遂坐在衙门里头发愣,猜度各色可能。直想到裘良从蜀王府回来他依然没想个苗头来。

    蜀王与世子听罢裘良所查与他二人的猜度,亦惊疑不已。蜀王亦全然猜不出这地下牢狱能关何人,世子则猜度那梅先生为何要引贾琮过去、又是谁在自家门缝里塞匕首和信。横竖如今大伙儿都一头雾水,裘良遂打发贾琮先回去歇着、明儿再琢磨。

    贾琮蔫着回到贾氏马行,将白天诸事悉数汇报给了三奶奶。又问梅先生可有消息。陈瑞锦摇头:“没有。那家点心铺子,刘丰使人查了查。虽是成都老字号,半个来月前才新换了个点心师傅。偏那点心师傅前几日得了家中急信、母亲病重,已赶着回去了。”

    贾琮翻了个白眼子:“原来点心本身就是在给我下套啊。”

    陈瑞锦思忖道:“显见那宅子便是先帝所建了。那些死士用的什么火。枪?你可知道型号?”

    “知道,我瞧了一眼便认得。”贾琮道,“不是什么新款,还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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