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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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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忘机道:“不对吧,林海不是先帝的人。”

    “犯事的是先帝的人。先帝以为那人犯的是小事,便让林先生罢手。”贾琮嘴角一歪,“那案子多年后才事发,就是先江西巡抚徐宏谋反案。怎么样,丁先生,晚生看得起你吧,拿徐大人比你。”

    丁忘机皱眉道:“一个死于刺客之手的区区莽夫竟拿来比我?太瞧不起在下了。”

    “敢问丁先生几品官衔?”

    丁忘机含笑道:“但凡能拨动天下,几品何妨?”

    “果然装逼不用上税。”贾琮翻了个白眼,“敢问丁先生,这里怎么出去?”

    丁忘机哑然失笑:“贾先生还想出去?”

    贾琮架起二郎腿,从袖中取出两张符晃了晃:“连裘良都知道我来这里鬼屋探险了。你敢不让我出去,他就能把这房子挖空。”

    丁忘机笑道:“用区区一座房子换贾先生,怎么也值啊。”

    不待贾琮耍嘴皮子,一面铁网从天而降,将他包了个囫囵!贾琮喊道:“喂!要不要一言不合就开船啊!”

    两个汉子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手臂上缠了绳子,隔着铁网一拧贾琮的胳膊将他捆了个结实。扯开铁网,丁忘机命人细细搜了他身上之物,武器只有腰间一把宝剑并靴子里一把短匕首。丁忘机奇道:“贾先生竟没带着火器?”

    贾琮道:“这里是鬼屋!对付鬼用火器何用?我带着许多符呢。”

    丁忘机皱起眉头,瞧了那厚厚一叠足有二三十张的符,又问另外一堆乱七八糟的:“这些是什么?”

    贾琮抬抬下巴:“喏,黑驴蹄子,专门克粽子的。”

    “粽子?”

    “就是死而不朽的僵尸。”贾琮道,“爱咬人。万一遇上,拿这个塞进僵尸嘴里,僵尸就不能动了。”又摆了摆头,“那十字架是西洋基督教的圣物,吸血鬼最怕这个。桃木剑,这个不用解释吧。摸金符,用穿山甲的爪子做的,最是辟邪。”

    丁忘机啼笑皆非:“你竟带一大堆这种玩意在身上。”

    贾琮无辜道:“来闯鬼屋不带这个带什么?对了,”他龇牙道,“丁先生你是人是鬼?”

    丁忘机微微一笑:“你猜?”

    “鬼!”

    “那就鬼吧。”丁忘机乃以目示意下头的人将他带走。

    贾琮一面主动跟着领路的汉子走,一面摇头晃脑的唱起了曲子:“我的亲爱的,你不在我身边,一个人过一天像过一年……”走过楼梯眼看丁忘机要消失在后脑勺的视线中,忽然吼了一句,“为了部落——鲜血与雷鸣——力量与荣耀——”丁忘机只当他发癫,分毫不动。贾琮让人押着走了老远的路,也不知到了哪里。

    今日有个要紧的文人雅会,丁忘机必是要去的。他本来还在母孝中,只是外头的人皆以为丁氏不过是他养母,并这老姑子死得不光彩,遂不敢大办丧事,旁人俱不知情。论理说旁人不知道他自己总是知道的,当推辞不去才是。偏这回聚集了十几位蜀国难得之才,他舍不得不去。

    因处置贾琮擅闯民宅耽搁了些功夫,丁忘机赶到聚会的花楼时旁人已酒过二巡,个个拿住他要罚酒。他也不推辞,当真饮了三大杯。席上遂又开始吟诗行令,好不热闹。

    有位擅文的雅僧在座,提起他们庙里新近翻修,向各位大才求楹联。丁忘机正思忖的功夫,已有三四位先生随口吟诵出些禅意的佛联来,众人齐声赞扬。丁忘机本为才子,奈何今日多饮了几杯,他身旁那娇俏粉头又一直劝酒,头脑有些发涨。眼见身旁众人个个都有好对子,丁忘机苦想不出,遂默不作声。

    偏这会子有个老儒笑指丁忘机道:“丁先生尚未开口,真正好联尚未过耳。”众人忙哄闹起来,都催丁忘机快些,粉头芊指轻推他的背,那雅僧亦亲向丁忘机合十行礼求联。

    不出一联来是不行了。丁忘机没法子,只得将方才贾琮说的那联念了出来:“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众人默然片刻,那老儒率先抚掌:“绝妙!丁先生从何处想来!”

    雅僧颂了声佛:“好联!贫僧多谢丁先生。”

    又有人大声喊道:“丁先生当世奇才!晚生心服口服!”

    众人一片称赞,都推此联为今日魁首。丁忘机心下略虚,旋即想着,横竖贾琮活不了多久,也没人知道,遂安然了。

    这日他吃的醉醺醺的回家,他媳妇见了不禁心寒:“婆母才去了几日,老爷竟去外头饮酒!”

    丁忘机道:“放心!我今儿拿住了仇人,待母亲满七七那一日,以贼人首级心肝祭奠她老人家。”

    吓得她媳妇打了个寒颤:“老爷可莫要胡来!”方欲再问,丁忘机已倒在贵妃榻上睡着了。

    另一头,贾琮丢了,那陈四娘到鬼屋走了一圈没见着人又走了。如此大事竟没人告诉蜀王和裘良,唯有贾氏马行的人满大街四处张望。丁忘机想着,只怕跟着他来的人吓着了,不敢说与官家知道。前些日子有铜锤山的人过来告诉他贾琮等人是被一个武艺高强的道士救走的,而贾琮向裘良说乃是他自己舌头利索哄过了山匪。丁忘机虽打探到贾琮身边已新近跟了个老道士,因他已失踪了还没见有武艺高强的道士出来打探,遂不知该信哪个好。

    眼看到了丁氏的四七,丁忘机在他母亲灵前拜祭后,一时兴起去看贾琮。在门外便听见里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的喊声,遂觉奇怪。乃命看守开门进去,只见贾琮正在伸胳膊腿儿活动筋骨,好笑道:“贾先生做什么呢。”

    贾琮道:“你不懂,这叫广播体操。人在任何境遇下都不应该失去对生活的蓬勃热爱。”他停了下来,“你的屋子被挖空没?”

    “没呢。”丁忘机道,“蜀王还不知道。”

    贾琮皱眉:“搞什么呀!”

    丁忘机哈哈笑道:“纵然挖空也找不到贾先生,只管放心。”

    贾琮哼道:“不好说。”乃挠了挠头,“对了,有件事我弄不明白。真远那老道士武功又高,又是闻勇的亲戚,你们弄死他作甚?”

    丁忘机瞧了他一眼:“此人跟我们不是一条心的。”

    “那也可以哄来帮忙啊~~死了多浪费人才。”

    丁忘机道:“在下不如贾先生惜才,不用则不留。”

    “切!”贾琮嘀咕,“无趣,不懂得灵活使用现有条件,难怪比不上你老子,还不上你弟弟!你两个弟弟都比你聪明。”

    丁忘机瞧他身陷囹圄非但欢蹦乱跳还信口雌黄,无端的一股不悦涌上心头,笑道:“我瞧那陈四娘还是处子。”

    贾琮双目一凉:“你可莫要找死。”

    丁忘机啧啧道:“当日她捧着茶盘子进来我就瞧出来了。不想前几日她去那宅子寻你,竟还是处子。贾先生,你是不行么?”

    贾琮哼道:“我认识五姑娘不行么?你懂什么!越是喜欢的越金贵,又不是粉头想睡几个睡几个。”

    丁忘机负手而出,吩咐左右锁门,回头道:“横竖这女子早晚是我的粉头。”

    话音未落,便觉得眼前一疼,面门上早挨了两拳。守门的卫士拦阻不及,硬生生看着贾琮隔着他二人的胳膊揍了丁忘机两拳,忙合力将他往里拦。贾琮撞了几下撞不出去,森森的道:“横竖你这贼子早晚死在我手。”

    丁忘机顾不得疼,哈哈大笑,道:“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要杀真远么?我告诉他要收服一个女子极容易。凭她从前是哪家的探子,既是处子,谁先睡过了她她就自然成了谁的人。真远连这么点子小事都不肯听我的,还指手画脚的。留着他必然坏事!”

    这会子两个卫士已将贾琮“扑通”一声推入屋内,“咔嚓”锁上了门。

    贾琮在里头大声道:“不止。那会子丁先生还不知道真远的金牌是假的,以为他是个朝廷密探。真远知道你是郭枢的儿子不是蜀王的儿子。蜀国的知情者本来不多,旁人你皆有法子灭口,唯有真远功夫太高,灭不了他。但凡他活着,你这鸠占鹊巢之计永远成不了。”他顿了顿,冷笑道,“晚生没猜错吧。丁先生之计,就是先杀了蜀王满门,再假冒丁氏与蜀王所生外室子,好占了这蜀国。”

    丁忘机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愣在门前足足呆了半盏茶的功夫,忽然鼓掌道:“贾先生果然人才!我都要舍不得杀你了。”又愣了半日,哈哈大笑,“果然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贾先生不愧为天人下界。”乃掸了掸衣衫,飘然而去。

第422章() 
前些日子诸事不顺,丁忘机收敛了许多,也不大敢聚拢方雄余部。眼下贾琮那只“地里鬼”已关在自家地道里,丁忘机如同头上被摘了紧箍儿的孙猴子,整个人都松快起来,行事亦大胆些。

    丁忘机在方勇军中另有心腹,乃一名斥候,名叫刘铁。此人原本是条暗线,专管盯梢方勇;方勇死后诸事便是他借来成都打探之机与丁忘机联络。这一日刘铁又来了,向丁忘机说了些方家妇孺近况,赞道:“三姑娘愈发了不得了,几票活计做得干干净净。只是这几日她仿佛正琢磨着迁去别处,说是眼下营寨离成都太近,恐让蜀王的人察觉。”

    丁忘机思忖会子道:“当日方大人将他们安置在成都左近,为的是倘若要进城逼宫,行动方便。如今委实是离开成都好些。对了,那个叫吕三丈的再没去过了?”

    “没有。”刘铁叹道,“好生可惜了得,当真是条好汉子。若不是被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气跑了,恩公可得一员虎将。”

    丁忘机也唏嘘道:“此人犹如三国之黄忠,埋没多年无人识。如今天下大乱,他又有了媳妇,保不齐另投别家去了。”乃惋惜不已。又道,“三姑娘当真想搬营寨,你不用拦住阻,只做诸事不知。”

    刘铁应了,又道:“恩公,这般一直不管,合适么?三姑娘已是得稳军心了。”

    丁忘机笑道:“她是女子,又强扮作男子。再得稳军心,身份一露便得回后院去。”

    刘铁迟疑道:“我瞧她那模样,当真有几分将自己当作男子了。”

    丁忘机低低的笑道:“无碍,睡一回立时变回去。”刘铁闻言呵呵的击掌而笑。丁忘机又道,“你既来了,我招呼的大伙儿聚一聚,你跟他们说说方家之事,使劲儿夸易飞少爷,夸得越神乎越好。”

    刘铁应了,又问:“恩公这是何意?”

    丁忘机道:“方易飞本是外室子,生来见不得人,被送入道观。贾琮乃三坛海会大神转世,竟认得他,瞧他的颜面出言保住了方家妇孺。他本有道心、道志、道缘,如今家逢大难,他毅然离了道观、重入红尘。方家不曾养此子一日,他却毫不介怀、以束发少年之身一肩挑下方家重担。有情、有义、有德、有才。除了外室子的身份,哪一样不好?英雄不问出处,何况他本为方大爷血脉。方大爷难道不是方大人的嫡长子?我丁某人是愿意相助易飞小爷的。来日方峥大了想将兵权要回去,也得问问旁人答应不答应。”

    刘铁顿悟,竖起大拇指:“原来如此!恩公好计。”

    次日二更天,丁忘机召集了身在成都的方雄余部要员二十余人议事,便是在贾琮拟对子的那处地下大厅。丁忘机指着刘铁道:“这位刘兄弟是一直跟着老太太并各位小爷的。方将军让裘良那贼害了,大伙儿有些士气低落。我听刘兄弟说,如今易飞小爷极出息,方家诸事皆好,遂想着让他来同大伙儿说说。”

    刘铁站起来向大伙儿作了个团揖,道:“辛劳各位大人兄弟!老太太、太太、奶奶、小爷、姑娘们都好。”遂细说起方易飞这些日子何等英明神武、何等出息了得、何等上孝长辈下敬袍泽来。又提起他的身份,说是天人下界渡劫的。

    众人听得个个欢喜,宽慰道:“大人在天之灵可安!”

    刘铁末了惋惜道:“只可惜是外室子。依着小人看,易飞小爷比旁的几位都强。”

    丁忘机亦叹道:“若非外室子,哪里能逃出这一条性命来?如此说来,大太太竟是立了功的。”一句话便将“不容人”的帽子扣在了方大太太头上。

    刘铁低声道:“怕是这位小爷的生母身份不高。”

    下头有个官员捋着胡须道:“纵是身份不高,记在旁的姬妾名下也罢了。”

    丁忘机思忖道:“保不齐是方大人诚心将他送入道观、以图留条后路也未可知。”

    方才那个官员不禁击掌:“丁先生说的是!俗话说,君子防不然。方大人平素行事周密,岂能容亲孙子流落在外头?且这易飞小爷瞧着文能提笔做赋、武能领兵杀敌,哪里像是寻常道观里头日日念道德经长大的。显见方大人安置了人教导于他。”

    丁忘机连连点头:“大人说的是!必是如此!”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便将此事盖章定论了。旁人纵然起疑……何必起疑呢?方大人特特落下这一暗子岂不是更好?大伙儿心下暗暗明白,这个易飞小爷保不齐便是后头数年大家之主公,纷纷烦劳刘铁多说些他的事。刘铁也不辞辛劳说了半日。

    下头有人道:“不知何时能见一见这位小爷就好了。”

    刘铁道:“眼下奸王的人追的紧,老太太不敢放他进成都。”

    忽闻有人朗声道:“各位大人肯于危难中不见弃,皆是我方家忠良,方某岂能不来相见?”众人忙循声望去,只见一少年负手缓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年岁虽小,脊背笔直,通身的气派便是不俗。细看其面容虽清秀却暗透杀气,眉眼儿有几分像方雄,登时明白这就是刘铁所说的易飞小爷。

    丁忘机心中大惊,忙拿眼去觑刘铁;刘铁杀鸡抹脖子一般使眼色摇头。丁忘机心中咯噔了一下:不是刘铁领来的。只是他也不惧,终究是个女子罢了。赶忙站起来躬身下拜:“小爷。”

    方易飞叹道:“家逢大难,哪里还称得上什么小爷。方某正领兵为匪,诸位大人先生若瞧得上我,称呼一声‘方将军’也好。”众人早站了起来,纷纷抱拳行礼,口称“方将军”。方易飞又向丁忘机深施一礼,“听方勇将军说,这些日子皆是丁先生在城中主持大局,连我们阖府老幼也是丁先生施计救出。大恩不言谢,末将记下了。”

    丁忘机还礼不跌,口里说:“岂敢岂敢!不过是为下属之本分罢了。”忙让出上首主位。

    方易飞也不客气,当真坐下了。乃唏嘘一声:“这些日子,地裂天崩,一言难尽。好在如今有否极泰来之相。承蒙上天不泯,替我方家留了后路。诸位大人,”她站起来向下头的人深施一礼,“谢诸位大人不离不弃,我方家来日东山再起,必有厚报!”

    谁不知道蜀王在查方家的宝藏?众人眼珠子一亮,都道:“我等受大人恩典,感念于心,岂求回报?”方易飞后又说了许多话,多为鼓舞士气之言,其中不乏斐然文采,皆不及“必有厚报”四个字悦耳。

    方易飞又说:“方勇将军将军至今尸骨不全,请问丁先生,可知道奸王将他葬在何处么?我此来成都便是有意寻到英骨,好带回去厚葬。”

    丁忘机思忖道:“我倒是大略知道所在,只不详尽。既是将军有命,晚生明儿就去打探。”

    方易飞一躬到地:“多谢先生。”

    一时众人散去,方易飞自然是留下来同丁忘机、刘铁再商议会子的。丁忘机将她引到一间密室,不待说话,刘铁先急着问:“小爷怎的来了成都?何其凶险!如今满大街都是奸王的探子,让他抓了去可如何了得!”

    方易飞笑向他行了个礼道:“让刘大哥担心了!”轻叹一声,“方勇将军遇难之前怕是有些预感的,故此给我留了封信,细说了丁先生之大功。并画了此处密会所在的地道机关图纸。前儿我见刘大哥去成都打探消息不曾回来,便猜许是诸位有事要议,遂依着方将军信中的地址摸到了这地道。”乃笑道,“亏得他描画得详尽,不曾误触动机关。”

    丁忘机与刘铁皆大惊,互视了一眼。丁忘机叹道:“方勇将军一片忠心可昭日月。”

    方易飞眼圈儿红了:“可叹我早年不知他忠心至此,竟有几分猜疑,愧疚难安。英魂已去,又无子嗣,无法弥补。唯有来日大事得成,替他在宗族中过继个儿子以承香火了。”

    丁忘机道:“还是小爷想的周全。”乃问道,“小爷可是一个人来的?”

    方易飞得意道:“可不是!我只拿着一个地址便寻到了此处,又只依那一张图纸便寻到你们了!”面上顽童之态尽显。

    丁忘机与刘铁又互视一眼,丁忘机道:“小爷可能将那图纸拿给晚生瞧瞧?有些机关晚生不曾告诉方勇将军。”

    方易飞忙道:“因恐事有不测让奸王的人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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