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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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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烂之舌,白将军当有所耳闻。古人云,不结束过去就无法迎接未来。情之一事,终究得有个了结,哪怕是单相思。白将军也年轻过。”

    白令恩又想了半日,问道:“三爷不是不爱惹事么?怎么竟热心起来……”

    “热心个头!”贾琮打断他所言,指着龚鲲道,“要不是当年他硬逼着我答应认这个郡主当姐姐,我才懒得管!”

    龚鲲苦笑道:“那会子我哪里能料到如今。”

    贾琮道:“还有我家龚先生,他对义忠亲王一片忠心。我虽不稀罕什么公主郡主,难免替龚先生着想、帮他做些事。”

    白令恩这才抱拳道:“是老夫多虑了。既这么着,就当作郡主是三爷的姐姐。姐弟相见,不碍礼法。”

    贾琮耸肩道:“随你怎么说。我二人谈话的地方必须空旷通风,不能在什么密室、小院。本来海边是最好,想来也不大可能。你们家有水榭么?四面可以开窗的那种。”

    白令恩奇道:“这是为何?”

    贾琮道:“能使人心胸开阔、想事儿容易想明白。替一个人解开心结不是那么容易的。”白令恩点了点头。龚鲲与吴攸互视了一眼,都微微带笑——他分明是怕有人偷听。他又道,“要有两把椅子一张桌子、有茶水点心。茶壶茶盏要多备一套,保不齐我那干姐姐要砸来泄愤。”白令恩应了。

    次日,白令恩打发人来客栈,说是安排好了他与他义姐下午在水榭会面。贾琮吃饱了饭还吃了一个椰子,摸着肚皮去了。

    到了水榭,见那郡主脊背笔直坐在椅子上,脸上跟白板似的没点表情。贾琮行了个礼,道:“小弟先给义姐道个歉,待会儿我会瞎说些大实话,不给义姐颜面。”

    郡主凄然一笑:“但说无妨,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颜面。”

    贾琮皱眉看了她半日,终于看得郡主有了点子表情,叹道:“本来我对义姐之心乃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甚至因为龚老头儿有那个念头且多年不曾弃——实不相瞒,他到现在只怕都还没弃了念头,故此我想离义姐有多远躲多远。直到来替白大人吊唁的前一天,我偶然知道了一件事,对义姐很失望。”郡主动了动眉头。“我的失望与义姐无干,只是心里堵得慌。”他指了指心口,又自斟了盏茶,捏在手里没喝,道,“从前的世界……就不提了。眼下的这个世界,我最钦佩的人——是我最钦佩的人,不是我最钦佩的男人或女人。这个世界,我最钦佩的人,是龚三亦先生的妻子辜氏。听闻义姐在被她收服的蛮部住过几年,可曾听过其人?”

    郡主点头:“听过,是位奇女子。”

    贾琮击案道:“岂止是位奇女子,她是位奇人!我朝之人,最受禁锢的就是思想。各种天罗地网般的禁锢,让人扭曲、让人无法做成自我。一个人想得大成就,靠铁杵磨成针委实是种法子;只是能吃下这么多苦改变自己的实在少。而一个国家想得大成就则不能靠这个。一个国家想得大成就,须得让每个人都能做到最好的个人成就。每一个,而不是极少数能吃苦、有耐心磨把铁杵磨成针的人。为什么不拿铁杵的材料去做铁杵、拿绣花针的材料来做绣花针?就拿我老子来说。他天生就是个武将,若一直在军营中冲杀,这会子保不齐也是一方大将了;偏生我祖母非逼着他念书——他根本念不进去!反过来,有些武将家中也有天生就适合念书的子弟,偏他老子又逼着他习武,还日日嫌弃他武功太差、丢了他老子的人!做自己最适合做的事,就是自我。”

    郡主眼中终于有了动静,思忖片刻道:“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贾琮举起茶盏一饮而尽:“辜氏,天生是铁杵,四周所有人都逼着她把自己磨成绣花针,她偏不!铁杵不好么?铁杵虽不能穿针引线,但能将巨石砸一个坑!你拿绣花针去砸石头试试?准保磕一下就断。你看龚鲲,因自小是辜氏教养的,就比寻常人灵光、开阔许多。而义姐你也在辜氏的蛮部养过数年,竟全然没得她的气度!小弟真的很失望。你知道你为何会瞧上吴攸哥哥?吴攸哥哥又为何会瞧上四姐姐?”

    郡主才听他说“失望”,露出半个苦笑;又听见两个“为何”,不禁浑身一动。

    贾琮道:“真实,从来都是我们人类最动人的表情。吴攸哥哥在做他自己最擅长的事,心里有底,故此他的神采会特别真实、特别吸引人。而义姐从不曾见过那般神采,故此你会瞧上他。同理,吴攸哥哥瞧上四姐姐也是一样的。这年头的女子几乎全都被禁锢于后院,难得有神采飞扬的动人神态。我四姐姐做过什么义姐也是听说过的。吴攸哥哥认得这样的四姐姐,哪里还能看得上旁人?”他又斟了盏茶,“义姐,你甘心么?”

    郡主怔了怔:“不甘心又如何?难道你请你姐姐将夫婿让给我不成?”

    贾琮摇头道:“吴攸哥哥是人,又不是东西,哪里能让!你以为是小李飞刀让媳妇么?小弟的意思是,义姐你甘心做一根绣花针么?”

    郡主吸了口气。

    “铁杵与绣花针不同,铁杵刚强、自然。辜氏不肯做绣花针,做了根亮堂堂的铁杵;四姐姐不肯做绣花针,做了根亮堂堂的铁杵。辜氏若没嫁给龚先生也一样能活的精彩肆意,四姐姐若没遇上吴攸哥哥一样能周游列国。义姐你呢?灰头土脸回到白家、从此老老实实跟白将军指定的夫婿成亲、相夫教子?你比旁人运气好些,身在你祖父最忠心的下属家中,可以比旁的女子自由些,是有机会成为铁杵的。既然如此,你还肯做绣花针么?”他又一口饮尽了盏中茶,“纵然肯,成亲后,你能忍得住不把你的丈夫同吴攸哥哥比么?我才说过,他最可爱之处就是真实,寻常男子是没有的。他们是父亲、儿子、孙子、弟子,偏偏不是自己。你会不会因此瞧不上你丈夫?你丈夫会不会心有所悟、干脆红杏出墙?”

    郡主喝到:“闭嘴!”

    “义姐,你好生想想。”贾琮语重心长道,“其实你只见过吴攸哥哥两三回,还都在年幼时,故此你二人全无感情纠葛。你爱上的不是吴攸,是一个神采飞扬、有自我、很真实的男人。如果你成为了一根铁杵,自然有和吴攸一样出色的男子爱上你。想想你曾经住过的蛮部,想想辜氏的传说。成为一个她那样的女人,生命多精彩!纵然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枉来人间走过一回。岂不比躲在屋中绣花更痛快?”

    郡主这两日整个人都是崩乱的,果然被他哄迷瞪了,沉浸在这碗从后世泊来的心灵鸡汤中半日出不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喃喃道:“我哪里比得上辜首领。”

    贾琮微微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如何试。”

    贾琮想了想:“本来你自己出去走走逛逛是最好的,想来白将军也不敢让你乱走。不如借心中无绪之机,寻一个安静、旷阔、少有规矩约束的庄子住上一段日子,只说静静心。最好是离香港、广州的喧哗远一点。白家这么有钱,大庄子总是有的。借机会想一想,你想做什么、能做什么。义姐总不会是个一无所长之人,何必埋没在后院?我四姐姐的话虽不好听、却实在,义姐委实一草一纸都用的是白家的。再有,昨日我还对白将军说了番话。”乃重复了一回“代沟”之说。“你祖父再如何英明神武,终究只能影响到长辈;未来是年轻人的。白家年轻人眼中未必有你祖父,更未必有你这个郡主。白将军将你捧得高高的,其实对你一点也不好。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得摔下来,摔得重重的。”

    乃又喝了会子茶,趁郡主还在苦思中加了些话:“来日义姐嫁人,我劝你别嫁白家嫡系子弟,旁系或是亲眷家中也有好男人。你钟情吴攸哥哥这么多年,白家的少爷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多半忍不得这个。义姐祖父倘若还是太子,嫁给谁都没问题,郡马再如何不痛快也只能忍你。偏如今你家中已没有男丁了。说句不好听的,白令恩将军岁数也不小了,还能活多久?义姐如今在白家的地位是靠他与白令仪大人硬生生撑起来的,全无根基。若没了他二人,你丈夫娶十个八个姨娘进门、甚至寻借口休了你都没问题。”

    郡主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看着贾琮,显见从没想过此事。

    贾琮扯了扯嘴角:“不是吧!你当真不知道?我说义姐,你白活了这十七年、还在做梦啊!到时候可别指望我替你撑腰,我最多在你被休弃出门的时候寻个地方安置你、每月让人送几个银子去不短衣食。”他倒是直接将此事说成了真的。

    郡主懵了,脸色白得跟丧尸一般。贾琮遂不再多言,自个儿喝茶吃点心。待满桌的点心都吃尽了,贾琮掏出帕子来擦擦嘴,拍了拍手:“喂!郡主义姐!想明白没?”

    郡主如梦惊醒,带着哭腔道:“我竟是个无根基之人么?”

    贾琮抽了抽嘴角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总比你已经嫁给白家长孙才明白过来要好些。”他猛然一拍桌子,“对了!你在京师还有个姑母,晋阳郡主!她是个尼庵的主持,收留你总没问题。还有广州檀度庵有位叫妙玉的姑子,你祖母是她姨妈,我也不知道你该叫她什么,横竖是你长辈。这位师傅虽性子清冷,倒是个干净的人。还有。”他正色道,“我的师傅龚三亦老先生,对令祖父忠心得令我想吐血,而且这老头身体特别好、特别能活。他比那两位姑子有本事得多,你遇上事儿也可以去京城投靠太平镖局。”

    他说得太快、不待郡主明白前头的便已说了后头的,郡主老半日才明白齐全了,又坐着发愣。贾琮又没事做了,托着脑袋打瞌睡。待他睡醒了揉揉眼睛,郡主眼神已变了许多,不由得暗自佩服自己愈发能胡扯了。

    郡主见他醒了,站起来深施一礼:“多谢兄弟。”

    贾琮笑眯眯还礼:“好说、好说。”

    回到客栈,贾赦等人问他如何了。贾琮比了个“v”道:“我是谁?我这干姐姐九成要去蛮部静养了。”

    龚鲲不禁笑起来:“她若去了蛮部,我三叔公做事就方便许多。你是怎么哄她的?”

    贾琮道:“捅破了她的真实地位而已。我嘴上说让她找个白家的大庄子静养;她既已知道白家不过是虚捧着她罢了,自然不大愿意去白家的庄子。人受了伤都想找个安心的地方养着。她年幼时在京城的记忆不大清楚,来岭南后只呆过两个地方:蛮部和白家。既然白家不想呆,只剩下蛮部能让她安心了。”

    龚鲲连连点头:“她若去了蛮部,三叔公对付白家就好办多了。对了,你猜猜陈王的那个小姨子腊香珠如何了?”

    贾琮口里叼着点心含糊道:“不知道。如何了?”

    龚鲲微笑道:“她这会子正在静养。因为她小产了。”

    “哈?”贾琮怔了怔,三两下咽下点心去,“她不是不会生孩子么。”

    龚鲲哂笑道:“可以假装。这女子实在是个奇才,她若进了宫可了不得!如今丁滁和白家两房的长孙都以为她小产掉的孩子是自己的。”

    “…………”贾琮只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半晌才说,“我的天!当年若是林姐姐嫁给了陈王、这个腊香珠少不得也会进陈王后宫,林姐姐根本没有活路啊!”又摸了摸后脑勺,“翼之啊,留住这位腊姑娘性命简直是你最伟大的决策之一,少说抵十个细作……”

    龚鲲得意道:“十个?二十个都比不得她。咱们且等着。白令仪一死,白家就没了主心骨。总有一日她能把白家拆了,咱们坐收香港就好。”

第356章() 
贾琮给郡主灌完心灵鸡汤后,贾赦向白令恩告辞、领着孩子们回岛了。横竖郡主少说要替白令仪守完七七才能提去别处散心之事,疑不到他们头上来。

    没过几日,吕三姑也回来了。她暗中跟着何老墩直至他在承天府找了个客栈住下,遂通知了贾元春,自己撂开手不管。

    贾琮先白白的等了三日、让他们两口子好生歇歇,而后才去找他五叔五婶。他笑嘻嘻张嘴头一句话就是:“五婶子没别的事了对吧,如今我打算新建一个商务部,还没人管呢。”

    吕三姑猝不及防,怔了片刻,随口道:“我才歇息几日?”扭头看了看贾敘。

    贾敘道:“娘子自己做主。”吕三姑便问他商务部是做什么的。

    贾琮道:“简单点说就是制定和商业相关的规矩并监督执行,包括商税。比如,咱们现在要兴工业,想鼓励百姓多办工厂,就减税。咱们还鼓励创新,哪个工厂改善了工艺流程,也可以减税。有些行业咱们想遏制就加税。比如粮食不足的时候,酿酒作坊加税。有点户部尚书的意思。”

    吕三姑吸了口气,不禁又扭头看贾敘。贾敘含笑道:“我也没当过户部尚书,林海当过。”

    吕三姑问道:“怎么不让林大人做?”

    贾琮道:“姑父大人太正直了。太平盛世需要正直的户部尚书,眼下不是太平盛世。并且他还管着报纸。扫盲班一期一期的,识字的人越来越多,我需要一个正直长者把握舆论大方向。寻常百姓越正直善良、台湾府才会越安定团结。”

    吕三姑又问:“这些事如今是谁在管?”

    贾琮道:“一小部分是琏二哥哥在管,另一小部分林姐姐管,大部分还没人做过。”

    吕三姑思忖了会子道:“只是我全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贾琮摊手道:“我也不知道,大伙儿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的。五婶子是聪明人,又当过大掌柜。重要的是可靠啊!这个部门太有油水了,寻常人受不得诱惑。倒不是在乎让他贪墨的那几个钱——他既有贪墨,必会跟商家做交易,那些交易必有损大局。五婶子当年管着偌大的事业过的却是那般清贫日子,你比旁人可靠些。再说,五叔有的是钱,钱对你也没有诱惑力。”说的他两口子都微微一笑。

    吕三姑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比旁人合适些。”

    “可不么!”贾琮拍马屁道,“五婶子这样的人才何其难得!白放着岂不可惜?”一壁殷勤替他五婶子倒茶。

    吕三姑含笑接了茶,忽有种异样感觉上心头,低头怔怔的看了手中的茶半日。

    贾琮眨了眨眼:“茶不好么?”

    吕三姑轻轻摇头,端起来饮了一口:“这茶极好。”眼眶子暗暗发热。

    贾琮扭头去看贾敘,贾敘也不明所以,只得摇头。贾琮摸了摸后脑勺:“那……这事儿算定下了?”

    吕三姑道:“做砸了可别怨我。”

    贾琮得意道:“不会。”指着自己的鼻尖儿,“你侄儿我从不曾看错过人。”乃又替贾敘倒茶,“还有件事须得烦劳五叔和宝二嫂子。”贾敘瞧了他一眼。贾琮道:“民心。”

    贾敘道:“这会子你想要民心还早了点。”

    贾琮道:“自然不是大张旗鼓的要民心。”因伸出两根手指头,“侠义和慈善,都是收拢民心的利器。”

    贾敘皱了皱眉:“你想让神盾局行侠仗义?不成,神盾局身在世外,不正不邪才是最好的。”

    贾琮道:“打神盾局的招牌行侠仗义,到各处杀些民怨极大的,比如才死不久的漳州知府谭默。这些人仇家本来多。然而寻常百姓才不管你们是不是买。凶杀人,谁杀了他们的仇人,他们就感激谁。须做的巧妙些。”

    贾敘仍旧摇头:“不行。可以依然用神盾局的人,却换个名头。”

    贾琮想了想:“有了!复仇者联盟如何?早年我们打着这个旗号揍过贾蓉。”

    吕三姑挑眉道:“什么?是你们?”

    贾琮满面无辜:“是啊,怎么了?”

    吕三姑道:“当年我查过。这么说镇国府的四爷牛继姚是你们杀的?”

    “嗯。”贾琮道,“人家雇佣我们报杀亲之仇,赚了好大一笔银子。那等小事难道不是五城兵马司管?五婶子也知道啊。”

    吕三姑道:“京城中平白冒出来一伙绿林人,连镇国府的爷们都敢杀,岂能置之不理?偏后来便没听过这个复仇者联盟犯案。”

    贾琮道:“赵承不知怎的疑心到了我们头上,遂不敢再轻举妄动。再说那时候我们刚请到几位西洋先生,大伙儿都忙着学数理化去了,没空张罗那事。”乃扭头看贾敘,眼睛亮晶晶一脸求表扬的样子,“五叔知道么?”

    贾敘道:“听说过。死了个纨绔,并没放在心上。”贾琮抿了抿嘴。贾敘思忖道,“若只是杀些贪官污吏、市井恶霸,用这个名头倒是不错。”又问,“你才说的慈善是什么?”

    贾琮道:“如今老太太老年痴呆熬日子,二太太中风在床熬日子,宝二嫂子头上已经没有什么压着的大山了。既然宝二哥哥有了文名,她便是名人的老婆,这身份再适合做慈善不过。就是领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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