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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语江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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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张泰然、岳泉石、颜怒已同时出剑,各大剑派的弟子们也纷纷执剑在手。
风。越来越烈的风。
漫天花朵自少女的花篮中散向空中,直向花开花谢而去。只听得花开花谢一声长吟,“明眸”与“伤痕”,亦同时出鞘,合二为一。
“明眸”与“伤痕”,像情人芳醇的蜜语转瞬间变成仇恨蚀骨的毒药,像拥抱的手臂还未落空却已经突然拿刀抵住你的咽喉,这样自然又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想通。
因为等你想通,已经输了。
一地花朵委于尘,落在三大掌门的脚边。他们的身后,各派弟子手中长剑折断的已十之八九。
哈哈大笑中,花开已跃进轿中,张泰然和岳泉石还待要追,颜怒按住他们的手:“此番更大劲敌在后,还是先放过这两个魔头再说。”张泰然长叹一声。
那花谢对着一地残花亦是一声长叹,又回到意兴萧索的样子。突然手臂长舒,抓起张远墨,飞身离去。
张泰然大呼:“墨儿!”
却听得又是一声大喝:“休得胡来!”无酒手中酒囊直射而出,酒柱冲天朝花谢而去。花谢身形顿时自半空中直坠而下。
“老酒鬼,好功力!我花谢不想欠下人情,他刚才护我,我只是想带回去,送他几招相谢。既然你舍不得,我就卖你这个面子吧。”
花谢一边说一边将张远墨掷给无酒,待到无酒接住,他早已远去。
张远墨站定,虽是受了惊吓,却依然腰板挺立神色如常:“多谢前辈!”
无酒的眼里也不自觉有了赞赏之意,笑道:“看来我两次救你,都属多管闲事,多此一举。”花痴
花残。人散。只是花香还在。
不明就里的人经过,会以为这里刚刚结束一场欢庆。
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从暖香楼里窜了出来。黄褐色的毛,长长的尾巴,它贪婪地咀嚼那些看起来还鲜活的花瓣。
采花鼠。
恨梅谷里专吃恨梅花瓣的采花鼠。
我屏住呼吸,上前两步,细看它左眉上有一簇雪白的毛,这使它给人一种瞌睡沉沉的感觉。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花痴,是你吗,花痴?”
它被我惊动,亮亮的眼睛注视着我。然后跳向前,围着我转了两圈,突然发出一声模糊的欢叫,蹿入我的怀里。
事隔多年,它竟然认得我,并在认出后,毫不犹豫地对我交付它完全的信任。
花痴!
我问:“花痴,雪落呢?”
然后我就看到了她。
她站在那里,布衣素颜,安静美好。
静得像恨梅谷落满白雪的清晨,像离叔口中烟雨迷蒙的江南村庄。
锦绣!
花痴看到她,刷的一声从我手中挣脱,蹿进她的怀里。片刻之后,又自她怀中挣脱,蹿到我的手中。乐得晕乎乎的样子。
“你是雪落?”
从昨到今,这竟是我对锦绣说的第一句话。
她微笑:“冰姨说我太苍白,应该有个欢喜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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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谜语江湖(13)
雪落。事隔多年,当她于喧闹人群,朝我走来,说,可我却认识你的时候,我竟然认为这只是冰姨安排的一句对白。
雪落,是什么使我的内心这样失去惊动,难道是残荷听雨?
如果仅仅因为容颜和名字的改变,就不再认识一个人,那么,我是不如花痴了。或者人和花痴比,一定有什么是盲的。
却不可能是因为遗忘,因为我一直记得。
一直记得,十一岁那年,一月。
她像雪一样飘落进恨梅谷。伏在一只大雕的背上。
人和雕均伤痕累累,血迹斑斑。那只雕,当它落下,就已经因流血过多,力竭而死。它的血染红了整片雪地,也许它通人性,一直在支撑,直到看见人烟。
背上的小女孩,比我年幼。却已昏迷,奄奄一息。
雪姨检查了她的伤口,说:“其他伤口皆无碍,大多为擦伤。只是离她心脏一寸不到有处剑伤差点致命,剑法之怪,我却不识。好在刺她的人似乎在半途遭到什么阻挡,所以留得性命。莲苦,以你现在所学,已能救她。”
雪姨将她交给我,自行走开,从此亦是不闻不问。
她的衣袖里有一本绣花图谱。许多绣花图案,注解着平针、齐针、散套、施针、戳纱、滚针等字样。雪姨说这是江南的苏绣针法,江南许多绣娘手中都有这样的绣花图本,看来女孩是江南人氏。
她是我的第二个病人。第一个是花痴,八岁那年,我将它从一头狼的口中救出。伤口痊愈,它却不走,总跟着我。
两个月之后,她已能下地。
但却仍然孱弱而且惊惧,一点声音都能让她惊跳。问她任何事都只摇头,不肯开口说话。伤口疼痛亦是忍着,不声不响。
雪姨和我,都是不习惯多言的人。她不说,我们便不再问。但必须有一个名字唤她,所以,我叫她雪落,像雪一样飘落下来的意思。
我说:“雪落,该喝药了。”
“雪落,太阳很好,你要练习走走。”
她总是柔顺,也知道这个名字是在唤她。
恨梅谷的极寒并不适合她,她的身体总是时好时坏。大多数的时候,我让她抱着花痴,希望它小小的身体能给她带来温暖。
她第一次看见花痴,脸上涌动着天真的欢喜。她毕竟是个孩子。
对花痴,她有一种本能的不设防的亲近。她的第一次开口,就是叫花痴的名字。慢慢地,才开始叫莲苦、赵妈和雪姨。或许在她的意识里,人已经不那么值得信赖。
唯一的一次哭,是我带她到埋葬大雕的地方。她一直忍一直忍,泪还是落了下来。但从此,她亦不再去看它。对于发生的一切,从不叙述,对我们,也没有任何恳求。
我一直记得那些日子。天晴的时候,我练剑,她坐在远远的篱笆边凝视,花痴则在恨梅丛中没心没肺地吃着花瓣。待到累了,我会坐在她的旁边,看恨梅树的影子在阳光下一点一点地变化。我们几乎不说话。
而这时候的花痴,已经吃饱,心满意足地钻进她的怀里开始打盹。花痴睡觉,喜欢仰躺着,四肢摊开,呼噜呼噜地,一副天地无欺的样子。我甚至能感受到她指尖感受到的花痴有规律的心跳,这让我非常平安喜乐。
而雪姨,亦总是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五月,冰姨的马车带走了她。
我早已预感会有这样的安排,也习惯不作发问。因为即使我问,一样得不到答案。更何况从医者看病人的角度,雪落也确实应该离开。
她应该去一个相对温暖的地方。
我去告诉她这件事,她听了,一样无话,只是下意识地抓住我的衣袖,眼里又有了惊惧。我安抚地拍拍她:“冰姨和离叔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他们会保护你。还有,花痴会和你一起走。”
他们离开的那个清晨,我最后抱了抱花痴,希望自己记得它有多柔软多温暖。花痴是喜欢睡懒觉的,还没有完全睡醒,懵懂无知得让人心酸。
而雪落,自始至终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直到马车起步,她突然跳下,径自向我跑了过来,仰起头说:“莲苦,我相信你。”我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她的发,稀少细弱得像路边稀薄的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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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谜语江湖(14)
那是唯一一次,她用符合她年龄的神态和我说话,像个真正的小女孩。原来,信任是可以让人卸去所有的盔甲,并让你看到她本来的温柔面目。
在以后的岁月里,没有人再提及雪落。而我明白,如果我想知道所有的答案,就必须练好残荷听雨。
为此,我日日夜夜反反复复在恨梅树下书写。
我突然想找张远墨,向他纠正:其实,我认识锦绣。
此恨绵绵
八月十一的羌城,越来越多的人。
每个茶馆酒肆、饭铺客栈甚至是人家都聚满了人。每个院落都系着马,半夜里总是还能听到新来的马蹄声。打铁铺里更是彻夜叮当响着,忙着换马掌,打造兵器。
离叔说,世上的人都喜欢看戏,越惨烈的喝彩的人越多。果然。
走出暖香楼,对面打铁铺的一个小伙计看见我,露出友好的笑。
他打着赤膊,也许是整天被炉火烤着的缘故,脸和胸膛都是黑黝黝的。所以,他的牙齿就显得分外的白,这让他笑容明亮。
在羌城,人们给我各种各样的表情:畏惧的、防备的、怀疑的、好奇的……唯独没有友好的。所以,我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他举了举手中正在锻造的长剑:“前天断了不少,让我们抓紧赶造,给了不少银子呢。掌柜的说,这个月多给我五吊钱。你来,我们生意好多了。”旁边两个打铁的汉子经他这么一说,虽然不搭腔,却也忍不住脸上开心的憨笑,抡锤似乎也更有力气。
原来如此。我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他又说:“你的武功好厉害呀,他们都怕你!”
后面一声呵斥:“小虎子,干你的活,不怕舌头闪了你!这里现在到处是好汉高手,你得罪得起哪一个?”
一个干瘦的老头躬着背一边咳嗽一边斥责着从后厢房出来。小虎子伸了伸舌头,不敢出声了。
却听得旁边“咯咯”一声笑:“哟,铁驼子,我看你就是胆小怕事。啧啧啧,亏得你年轻的时候还是个打铁的汉子。我看人家小虎子说得就是在理,我这小饭铺开了这么些年还真没这么红火过。”
却是小饭铺的老板娘,桃红花衫,翠绿长裙,腰间还系一条大红绣花的围裙,花摇柳曳地走了过来。她的年纪已经明显不轻,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小伙子,听说你是来找人打架的?依我说,以后你要和人打架,都上我们羌城来。这一回生二回熟的,咱们老朋友也好有个照应,打架做生意两不误。”
铁驼子一边咳嗽一边没好气地答道:“桃花,你这是太平日子过惯了还是怎么的?这世道,能有口饭吃安安生生过日子就不错了,这挂在刀尖上的钱是那么好赚的?”
桃花幽幽道:“安生日子?就是见天的看你的驼背钱屠户的大肚子刘寡妇的那张臭脸?亏得这鬼地方还有那么几个江湖客来来去去的,否则我桃花铺的豆浆再好,也只糟蹋在你们这些人的肚子里,好不出这条街去。小伙子,你还没尝过我桃花铺的豆浆吧,那可是这关下来来往往的客人没有不夸的。我端一碗你尝尝。”
她腰一摆,进了饭铺。
我发现自己在微笑,因为我突然想:如果连一个小饭铺的老板娘都希望自己的豆浆能扬名天下,又怎怪这江湖上有野心有争斗,有这么多人为“残荷听雨”而来。
桃花铺的豆浆。
浓而不稠,没有一点杂质。
我微笑:“这豆浆闻着就好,一股大豆的清香。”
桃花一听,喜滋滋地朝铁驼子喊去:“瞧瞧,瞧瞧,这一句话呀,就看出人的高下来。你们都是喝了我十几年豆浆的,个个跟猪抢食似的。又有哪一个知道这喝豆浆也有它的学问,先要闻其香,后才尝其味的?”
“小伙子,快趁热尝尝,保你喝了后更觉得好。”
“可惜,我不能喝。”
桃花一脸不解:“为什么?”
“因为喝了会死。”
她的笑容僵在那里,随即又满面春风:“哟,小伙子,你可不能开这玩笑。这关里关外的,可没听说谁喝了我的豆浆死了人的。”
◇欢◇迎访◇问◇BOOK。◇
第15节:谜语江湖(15)
“不仅会死,而且还会死得很惨。紫茎墨兰的毒进入体内,三步之内麻痹四肢,七步之内麻痹头脑。然后会产生幻觉,觉得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咬,生不如死,直到全身溃烂而死。就算有药可解,救得性命,也成废人。”
周围很安静。
桃花的笑容渐渐隐去,脸上露出佩服至极又伤感至极的神情。
“你不愧是他的后人,看来我终究还是输给他了。只是我不明白,我这碗豆浆里的紫茎墨兰已经完全做到无形无色无味,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很简单,用瓷碗盛紫茎墨兰,瓷会有极微的青亮。”
她愕然:“我竟不知,是我疏忽了。这也是他传下来的吧。其实我早该知道,他用药救人,我用药害人,本来就已经落了下风。”
“莲苦亦有一事不明,这紫茎墨兰不仅色泽奇黑药味浓烈且极难与水相融,你又是如何做到让它无色无味?”
“这也很简单。我在豆苗周围种满紫茎墨兰,然后把它们的残花和落叶都埋进土里做大豆的肥料,最后活下来的八棵大豆,已深具紫茎墨兰的毒性却保持了大豆的原味。”
我叹道:“除了‘毒仙’李妒桃,天下又哪里去找第二个用毒如此匠心的人!”
她的脸上浮出一个凄楚的笑:“可我始终毒不倒他,从那年进山采药遇见他爱上他开始。我一直跟着他,直到他说要他爱上我除非我毒倒他。我知道这是一句戏言但又盼望它能实现。可我就是毒不倒他。一怒之下,我就去毒别的男人,见一个毒死一个。呵呵,多么悲哀,我李妒桃略施小技可以毒倒天下男人,唯独毒不倒我想要的那个。”
“当年的毒酒是你下的毒?”
她的脸已经恢复平静:“残荷听雨重出江湖,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找上我。当年的毒酒是我配的毒,但拿药的人告诉我,这药是给萧独活喝的。那是我刚刚秘制出来的毒药,我的心里又有了希望。我想,他喝了,不过两种结果,或者仍旧毒不倒,或者毒倒了我自然有解药,那时他就该娶我了。拿药的人前脚走,我就后脚日夜兼程地赶往万荷山庄。谁知,都是梦一场……”
“让你配药的人是谁?”
“这个我自然不会告诉你,我们朱雀门做事,从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虽是被蒙在鼓里,但我总是逃不了干系。你要杀我,我亦无话。”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思绪仿佛越飘越远:“他一死,我再去毒别人又有什么意思。我从此离开江湖,搬来这里。在屋后种种药草,在厨房煮煮羹汤,有时候寂寞了,就去剑枯台上和他说说话,一辈子眼看也就这么过去了……”
说着说着,她的嘴角已渗出丝丝血迹,我大惊:“你,你?!”
她微笑:“朱雀门下,若身处绝境,必当自行了断。我已吞下‘此恨绵绵’,无药可救。”
然后她就倒了下去。
却是听得一声大叫:“桃花婶子!”
小虎子!
他从打铁铺里直奔出来,扑在李妒桃身上大哭。铁驼子急得在里面直叫:“小虎子,你回来!”
李妒桃用尽全力睁开了眼:“小虎子,你现在知道婶子是个恶人了……”
“不,在小虎子眼里,婶子永远是个好人。小虎子从小没爹没娘,都是婶子拿饭给我吃、拿衣给我穿……呜……”
“好孩子,好孩子。”她似喜似悲,闭上了眼睛。
小虎子还在大放悲声,人群中有人喊:“别哭了。你可知道她害死了多少人,这种女魔头死了,那是恶有恶报。”
小虎子站起来,含泪逼视着那人,看得那人也不禁胆寒,后退两步。然后,他双手握拳,直视于我:“她在这里是个好人,你若不来,她会一直是个好人!”
风。在羌城,似乎到哪里都逃不开这四面八方来的风。
冰姨站在我的院落里。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风吹动她的火红裙衫,她的长发纷乱零落。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她精于易容,所以很少有人看见过她的真面目。这么多年,我们遍访江湖,想找到她的踪迹。没想到,她就一直住在我对面。每天早晨,只要我们在暖香楼,都会去喝她热气腾腾的豆浆。有些个夜里,她睡不着,也会来找我,聊天解闷……莲苦,你以后会知道,很多事情,生来由不得我们自己……”
※虹※桥※书※吧※。
第16节:谜语江湖(16)
我说:“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红运坊
红运坊是个赌场,它的大门在暖香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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