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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的宠妃生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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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房里,孙茗咬着一丝清明,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早就听到内室外边李治的声音了,所以她自然要见到李治,方能安心地睡去。 
  未过多久,床榻被褥刚刚收拾好,屋子里也整理干净,散了些腥气和异味,就见李治果然背着手进来,面上看不出生气或是高兴地神情,她没来由地就有些担忧,皱着眉,直到李治走近床榻边…… 
  见了李治坐在床沿上,她两手抓着他的右手,鼻子一酸,落了一串泪珠下来:“九郎……” 
  李治见她一哭,慌乱地拿袖子给她擦脸,不悦道:“怎么又哭了?!不知道现在哭要坏眼睛的么?”见她止不住的泪,最后变得哄起人来了,换了姿势,与她坐一个方向,又搂着人,道:“乖……别哭了。知道我最受不得你哭,可是故意来闹我的?好不容易生下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很该高兴才是。” 
  孙茗也说不清为什么哭,其实心中也并没有什么可难过的,就是觉得受了这番罪,罪责该全在面前这男人身上,自然见了人,就忍不住落了泪下来,只想哭个痛快。 
  拿他袖子擤了擤鼻涕,在他黑下来的脸色中,抬头怯怯地问:“既然高兴,那怎么也不见你看看她们?可见你也不是真心高兴地。” 
  “胡说!”李治黑着脸,接过一旁花枝递给他的热气腾腾的巾子,为她擦了擦脸:“还不是你,自打我一进屋子,就给我掉金豆子,现在还倒打一耙。” 
  孙茗这才缓了神色,让婆子把两个女儿抱过来瞧瞧,她都还没仔细看过自己闺女呢。 
  两个婆子,一人抱着一个,分别递到孙茗和李治的怀中。 
  这是她前世今生所生的第一胎,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看着脸红通通粉嫩嫩的模样,虽然五官完全没有长开,但她仍觉得女儿漂亮、可爱。 
  李治抱着的是双胞胎中的姐姐,只是,这恐怕是他首次抱婴孩了,僵着身,手就这样拖着,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还亏了那卢氏教他怎么抱。 
  李治抱着这一个,越看越觉得熟悉……“咦!”身旁的卢氏一声惊疑:“长得可真像殿下小时候。” 
  李治与孙茗一同抬头望向卢氏,只听卢氏肯定地点头,那张布满褶子脸显得格外慈爱:“郡主与殿下幼时,长得一模一样。” 
  孙茗低头看了眼怀中这个,闭着眼睛,砸着小嘴的闺女,又探头瞧了眼李治怀中的这一个,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个长得,还真有些不一样……异卵双胞胎?! 
  李治怀中的襁褓收得更紧了些,原先还没觉得,现在越发觉得,这个女儿真是与他投缘。见他盯着她瞧,也不哭闹,嘴巴一张一合地吐着泡泡。看着看着,心里溢出一丝蜜糖般的甘甜来…… 
  抱着闺女坐了会儿,两个小丫头就被乳娘抱下去了。 
  除了让卢氏和另个婆子蔡氏照料她们外,他另又为两个闺女从宫里寻了两个乳娘来,还与她嘱咐几句:“你先看看这两个乳娘,好或不好,还要你自己掌掌眼。” 
  也因为宫中圣人妃嫔、宫女无数,被圣人宠幸后,孕产不时发生,难寻规律,所以宫廷时又备上乳娘,唯恐供应不及。所以,回回便宜了李治再去找寻了。 
  孙茗点头,看着他,道:“我省得的。”又想起,怀孕那么久,肚子又鼓得这样大,太医竟是没有诊出来:“我每隔几日就请脉,如何没有号出双胎?” 
  “这有何奇怪的?原本看病就是望闻问切,方知道病因,若是光凭号脉,就知道你这腹中双胎,岂非神医了?”李治解释道。 
  可是某人惊吓了……不是都说,中医可以号出两条脉来,告诉我们有双胞胎吗?! 
  李治也看着她,看她面颊上还粘着几缕发丝,一脸的倦色,就握了握她的手:“好了,你也被折腾地够呛,先用些东西,再歇一会儿吧。” 
  正说着,李治看到花蕊手中持着托盘,里面还置着鱼片粥,就开口先让她进食,一边接了托盘,喂她吃起来。 
  由着他喂,孙茗心里是稍稍有些感动的,可转念一想,自己都为他生了俩孩子了,喂她吃粥怎么了?!女人嘛,合该这样被哄着,当宝似的供着! 
  喜滋滋地用着,不一会儿,一碗粥就见了底。 
  “好了,先歇会儿。”李治将碗往托盘上一搁,令花蕊接过托盘,就扶着她躺下,又拿锻被将她盖严实了。 
  孙茗刚躺下,见他正要走,心中多有不舍,从被中伸出一条胳膊,就将人拉住了,见李治扭头看她,才委委屈屈道:“先别走……” 
  她也不知因何这般多愁善感起来,虽然有些倦意,但见到他,就是非要粘着不可。 
  李治叹道:“好,我不走,快些睡。” 
  要哄个产妇真是不易,好容易见人阖了眼睡熟了,他才敢松了她紧抓着他手腕的手,将她手又送回被窝,这才轻手轻脚地出去。 
  这个时候,早过了饭点。 
  王福来一直在门口侯着,此时见殿下出了屋子,心里舒了一口气,上前问道:“殿下,可要现在备膳?” 
  原还不觉得,经王福来一提,倒有些饥肠辘辘的,遂点头,将膳备到主殿的堂屋里。 
  …… 
  待孙茗从深陷梦中惊醒,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仿佛像是过了很久的样子。 
  花枝一直在旁边醒着神,是以见她一有动静,忙走近,伏身问道:“娘娘可是醒了?可要用些什么?” 
  被花枝搀着坐起身,背倚着美人靠,一阵恍惚后,如梦初醒般,问道:“郡主呢?” 
  “郡主有乳娘带着,娘娘可要宣来看看?”花枝刚问完,花蕊就迈了进来,手上还持着燃起来的香薰,见孙茗已然起了身,忙凑近问道:“娘娘身子可还好?都睡了一天了,过会儿都能用晚膳了。” 
  “先把郡主抱来与我看看,再备些水,我想洗漱。”吩咐两人后,就往背后一靠。 
  其实传统观念里,做月子是不能洗漱的,但她们都知道她特别爱干净,寻常都要每日沐浴,隔上三两日也定是要洗个头的,所以听她吩咐,也并不意外,只好扭头问了卢氏。 
  还是卢氏经验老道,叫她们备上热水,需得烫一些的,再拿进去用于漱口、洁面。沐浴或是洗头却是不行的,再大的责任卢氏也担不了。 
  花枝领命下去了,留下花蕊照看。 
  一番整理后,两个乳娘就带着刚喂了奶的小郡主们迈进了屋子。 
  一见咿咿呀呀的小宝贝,孙茗就伸出手要去抱,其中一个乳娘极有眼色地将手中的襁褓递过去,稳稳地落在她的怀抱中。 
  孙茗接过女儿,一眼就看出这个定是姐姐。两个丫头虽然那样小,但长相初初就已经显得不一样,倒是容易区分。这丫头,许是真心大胆,虽然被人抱来抱去的,却也不怕,眨着眼睛,吐着口水,咿咿叫唤,像是在笑…… 
  再抬头想去看另一个,只是那乳娘仍是怀中抱着襁褓,站得远远地……这般没有颜色,孙茗立时就有些不喜,微微沉了脸下来。 
  还是一旁已是空的手的乳娘拉了拉她的衣衫,她才仿佛察觉到孙茗的脸色,踌躇了下,才将郡主抱得近些与她看。 
  逗了逗两个小家伙,才慢条斯理地问她们:“你们叫什么?” 
  先前那个主动将襁褓抱给她的,自己挪出一小步,笑答:“回娘娘的话,奴婢姓楼,奴婢身边的这个姓马。” 
  楼氏看着精明一些,看年纪也二十好几的,长得倒有些大众脸,身材有些壮实。倒是她身旁的马氏,看着像是更年轻一些,眉眼间干干净净的,人看着有些柔柔弱弱,皮肤白净,倒是有一副好相貌。 
  孙茗朝她淡淡地笑了笑,又道:“我这儿规矩不大,但还是要守本分的,侍候的好了,大家都好。”说着,就朝那马氏看去。 
  马氏被她瞧上一眼,就被那眼中的冷冽吓得低了头,只听身旁的楼氏应声:“是,是!娘娘且宽心,我们定会好好地服侍郡主。” 
  “郡主我这里留下了,你们俩先下去吧。”乘着两个闺女现在精神好,她可要多逗逗,顺便培养培养感情。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孩子甫一堕地乳娘的奶口一旦留用了,几乎就是终生制的,所以对待乳娘,她需要更加谨慎。万一有心怀不好的,在孩子刚有些懂事的时候,离间她们母女感情,就万事不好了…… 
  也不是没想过用自己的奶,但从李治身上也好,从花枝花蕊问话中也好,最终发现,她这想法太异想天开了……宫中自有一套制度下来约束,果断没法子标新立异好吗?! 
  只是,让自家孩子吃别人的奶水,莫名地有些吃起醋来。所以对这两个乳娘,她才这样不假以辞色,实在是,没办法真心欢喜啊。 
  两个乳娘一听,还是楼氏先反应过来,福身称是,拽着身旁的马氏就出去了。 
  一把马氏拉出屋子,楼氏就皱着眉与她道:“我看你真是糊涂了!” 
  两人一路走,楼氏就一路数落起她来:“这孙娘娘在府里在太子眼中如何?是这个!”楼氏翘起大拇指来。早在她入了太子府之前,就已多方打听了,知道孙良娣深受太子的宠爱,哪里敢违拗? 
  马氏听她说的,起先不语,后来约也是忍不住,悄声道:“就算得宠,也是要守规矩的。” 
  “规矩?”楼氏一声嗤笑,又道:“在这里,这个落院,只有孙娘娘让你规矩。”话落,她便不再多说,只觉得这马氏榆木脑袋,点不透,摇着头,就先自己回去了。 
  孙茗见两个乳娘出去,就吩咐花枝,让底下的侍婢留意这两个乳娘…… 
  不是她小心,只是乳娘这职业,或许可能伴她闺女一辈子,是要起到榜样的作用。乳娘请的好就还好一些,若是不行,她是宁可不用的。 
  不知不觉间,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李治昨日用了膳后,去产房看了看熟睡中的某人,见睡得香甜,就回隔壁屋子里翻阅奏疏了。近日,李世民连起身都有些困难了,他心里实在忧虑。府里连续添子,也算是,在阴霾中的一缕阳光了。 
  等手里的政务处理完,又悄悄去瞧上一眼,睡得极熟的那人,连姿势都没变……于是,李治带着困倦回去,入了冰凉的被窝。 
  第二天一回府,听说孙良娣醒了,就忙往她屋子里去。等他一脚迈进去的时候,孙茗抬头瞥了他一眼,与怀抱里的那个闺女道:“阿福乖~看看谁来了……哟~是耶耶来了~” 
  李治笑着上前,坐在床沿,抱起她身边的另一个:“这么快连小名都给起了?你怀里的那个叫阿福,这个叫什么?”指着他怀中的襁褓问道。 
  孙茗笑答:“阿宝。你快猜猜,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其实无需想的,只消一眼他就知道了:“自然是我抱的这个是姐姐了。”这一点还是颇为自信的,昨日抱了许久的闺女,总觉得极合眼缘,抱着阿宝都不想撒手了。 
  两个闺女本来就长得不同,但这样快就被猜出来,她顿觉无趣,手上也抱了好一会儿了,有些发酸,叫花枝接过去抱一会儿,自己就挨着他身边,靠着他,道:“要被关上这样久,想想都要闷死了。你得空就要来陪我……” 
  “好,我哪次没老老实实地回府就来陪你的?”李治无奈道:“近日宫中事务繁忙,手里还有一些政务,过两日还有扶桑派‘遣唐使’过来,届时还要备有国宴,你自己寻了事来做做罢。” 
  扶桑不就是日本?!大唐有木有实力把日本打下来?孙茗囧囧有神地盯着李治想道,若是占领了日本,岂不是避免了日后日本侵华的历史? 
  当然只是想想了,日本原就那么一岛国,物资还贫瘠,原本打仗就已经劳命伤财了,就是占领了,也不好规划管理…… 
  “正好与你说说,我给萧氏生的儿子起了名字,叫素节。我们的闺女是你我心尖上的宝贝,也给她们起了名字,宁珠、宁珍……”看着她,又与她解释:“宁者,平安也,取中字,你可喜欢?” 
  平安,代表他对闺女美好的期盼……孙茗点了点头,这是再好不过了:“大的叫宁珠,小的这个叫宁珍。”宁为平安,如珠如宝,稀世之珍…… 
  阿宝阿福仿佛听懂似的,咿咿呀呀叫唤着,引得两人发笑…… 

☆、第46章 肆拾陆 

  黑釉鎏金炉里喂着红枣糖水,随着炉火跳跃,传出阵阵甜香味来。 
  虽时至四月底,天也日渐转暖,但无人敢在孙良娣的屋子开个窗透个风的,进出皆用了帷帘遮了,唯恐着了一丝缝隙漏了些许风进来。 
  花蕊刚将安神香置入金铜盏花鱼水纹香炉内,扭头见花枝喂空了红枣汤的瓷碗端出去,转身就往孙茗身边行了几步。 
  因做着月子,日日都被这样看着,又不许起身。至多,在午后予她下会儿棋,再无其他消遣的。原还想看看话本子,绣绣花做身衣衫什么的,也都一律不许…… 
  现在一见花蕊雀跃的笑靥,孙茗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可又有什么开心地事了?” 
  也怪不得她总是被花蕊这丫头逗乐,前阵子,约莫她也是寻思着找了趣事与她说,想叫她也一块乐一乐,哪知道,听在耳朵里,全是哪个内侍被马房里的马给踢了、或是某个院里的小丫头不知事,为贵人折花,却把贵人心爱之物给折了下来…… 
  想到花蕊下一刻即将开始,她急忙补充道:“可别又说,哪个夜里说了梦话,想念家乡的情郎……” 
  “哎呀娘娘,这回真不一样!”花蕊面上露出一丝委屈来:“是城阳公主府传出来的消息。城阳公主前夜顺利产下长子,驸马都尉当场就给起了名。” 
  薛瓘的长子起了名,叫薛顗。想是薛瓘重视城阳,所以在产期前已是圈了名的。也因人们都普遍都对生辰八字看重,名字更是要寻人测过方可延用的。 
  “只是……城阳既然平安产子,如何我不知情呢?”孙茗自认虽未必谈得上与城阳私交匪浅,但也算熟识了,实在毫无理由不将喜讯告知。 
  花蕊闻言,往身后退了一小步,又退一小步,见孙茗朝她看去,慌忙告退。 
  孙茗只将不解暂时压下,这时花枝带着乳娘进了屋子。 
  两个乳娘怀抱阿宝阿福,见她并不多说,只作闭目养神,就自发地上前,与前几日一样,将两个小郡主放入床边的小床上……这自然也是孙茗着人给做的。 
  因遍寻不到专门的婴儿床,遂叫王福来出府去寻了巧匠,花了三五日功夫,终是将四面围栏的婴儿床给赶出来了。就置在她床榻边,高度与床榻持平,方便她自己看顾。 
  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想多挣些时间,与阿宝阿福多些相处而已。尤其她知道,幼年期的孩子都与往常亲近之人依赖,她并不想让毫无关联的乳娘横亘在她与孩子之间,切断血缘之间的亲密。 
  只是,这张婴儿床已不知被李治嫌弃多少回了。 
  今日一回府,又习惯地去看看她与两个闺女,见闺女又睡在那张朴素又有些简陋的小床,就又与她埋怨起来:“就这东西,你可真好意思让她们俩躺在那儿。” 
  其实,他早就受到审美观的刺激,就偷偷描了图纸,拿去宫中造办处赶工,定是强上眼前这种许多的。 
  “快别说那个了,坐到这儿来,我有话问你。”拍了拍身边的被褥,将人唤近来坐下,见他仍是探着脑袋望着俩闺女,就自己凑过去问:“城阳产下长子的事,你可是知情?” 
  凭良心讲,她这话问得都温柔出了水的,哪料到李治忽然浑身一僵,干巴巴地反问她:“你都知道了?” 
  知道你个鬼哟! 
  花蕊神秘兮兮地把消息传了,又忌惮什么似地逃出去,到现在都未回来,此刻又见李治这番做贼心虚的模样,若说他没有弄鬼,谁信? 
  见她抿着嘴,不发一语地瞪着他,他自己就把话给招了:“我并非有意让她们瞒着你,只是,我怕你自己生了女儿,听到城阳……怕你心里不痛快。” 
  孙茗愕然:心里不痛快的不应该是你吗?!这二缺,竟是因为城阳生了儿子,就以为她会嫉妒? 
  “我有这么小心眼吗?”孙茗气极,脱口而出的一问,就看李治默默地往后挪了挪。 
  探手,在阿宝嫩脸上轻抚了抚,孙茗又道:“其实,原来就该早些与你说,我怀这胎的时候,早有预感生女的,只是怕你心中不喜……”将手收回,两手交握,又皱着眉看着他:“只是,你竟会以为此胎为男。看你这么高兴,我就再说不出口了。” 
  她索性将话说个清楚,也总好过让李治疑神疑鬼。第一胎是女儿也罢了,谁能保证她第二胎第三胎会不会是儿子呢? 
  她这番话,李治始料未及……他原来还以为,她初初怀孕,看着那样宽慰和幸福,只当她如后宫诸妃那般渴求生子,哪里会料想到,她竟有这番心思。 
  李治又上前,倾身拉了她的手,一脸又是感叹又是无奈:“我……我并不知道你有这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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