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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棍大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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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哥们,文明,你先别挂电话,磊哥要和你说点事情。”
于是,磊哥又向我讲起了大道理。
“我说文明啊,你小子可真够走运的,这样回去竟然没事。”
“哈,校领导还特别关心我呢,一个个都问长问短的,现在我在家幸福着呢。”
“我知道你小子幸福,可哥几个现在在这郁闷啊,你一定要和校领导多周旋几天,趁现在还没有封校,我们还有机会去检查,到时候我们也就学你一样一走了之,哥几个把行李都整理好了,就等学校发话让我们检查去呢,所以,你一定要把自己说的严重点,让学校相信你真的是得了非典了。”
“我知道了,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这么做吗?我说,这电话费是你们谁掏的啊?你们还有钱给我打电话呢啊?”
“这电话卡是哥几个凑钱买的,现在大家都穷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这边一会挂断了你可要赶紧给我打过来啊,要不以后没法联络了。”
“好了,我知道了,那今天就到到这吧,省点电话费吧,我会把事情做好,到时候我给你们打电话啊。”
“OK!”
就这样,欺骗老师的事情还要继续。因此,第二天不管是老师还是校领导给我打来电话我都一律说还没有检查,就这么和学校耗着。但是,学校那方面显然对我的事情提起了高度重视,在让我抓紧去医院检查的同时也提前封校了,封了校,宿舍的哥们更郁闷了,不能出去还要被老师们监视着,成了地地道道的犯人。听他们说,在非典的日子里,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每人搬个小马扎去楼道口迎着夕阳看日落。
即使是封了校,哥们们也没有放弃这个能回家的希望,他们依旧还是要我拖延时间,但是,从学校打来的电话中我已经发现他们是根本不可能再有机会回家了,何况校领导高度重视的事情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蒙骗过关的,再说,现在全国对非典抓得都是相当严,我如果再撒谎,没准就会弄巧成拙,装非典装出真的非典来,我还是实话实说吧。因此,在学校又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就说了自己的情况,当然,我不可能说自己是为了回家而在骗他们。
“芮文明啊,你检查了吗?”言语中已经没有了客气的余地。
“哦,我今天才检查完。”
“啊?真的?”听到我说检查完了之后,主任的语气明显变了。“那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紧啊?”
“哦,医院说我是感冒,没什么事情,并不是非典。”我故意说的很轻松。
“是这样啊,不过那吐痰带血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啊,哦,那个是这样的。”我有点发毛了,这个事先忘记了。“那个医生说我好象是毛细血管破裂。”情急之下我临时编造出了这么个谎言。
“是这样啊?你确定自己不是非典疑似病历?”真是罗嗦啊!
“恩,是啊,难道医院说的还有错啊?”我这句话厉害,问的学校那边再没有说什么。
“啊,那你好好在家养病吧,不用着急来学校了,现在非典闹得挺严重的,这万一得了非典可不是小事情啊!”嘿嘿,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恩,是啊,现在非典闹得全国都人心惶惶的,我可不敢再去别处跑了,再说了,我们家这边有不少地方都戒严了,想乱跑都跑不了啊!”
“那你就好好在家养病吧,什么时候非典过去了你再来好了,现在就不用着急来学校了。”
“恩,好的,那到时候我在给老师打电话好了。”
就这样,学校那方面我是蒙混过关了,这样也使得学校清楚了我们宿舍的情况,因此他们几个一个也没能请假回家,在电话里我可没少挨他们骂。唉,真对不起这帮哥们!
在家待着的第五天,那个为我妈算命的先生就亲临我家拆房子现场指导风水问题来了,我看他这个烦啊,不过碍于我妈那方面原因我也就忍了。
第三十八章你家死人绝对是风水问题拆房的事情从早上开始,先是那先生帮忙点燃一柱香,据说这香是请神用的,我还真佩服这算命先生的本事呢,他就对着我家东屋门后西墙壁点那么一柱香就能把神仙请来,可真有本事。不过他点这么一柱香可又要我家破费了,点完香之后我家就要立刻去市场上买两尊神像来,并且在点香的地方还要设供桌,因此,我那写字台就成了两位大神的坐骑,害得我以后写东西都没有个地方。
“好了,我们就等午时拆房吧。”算命先生说得有眉有眼,也难怪我妈会相信他,可我不信,我这伤感着呢,这两间偏房就算是被这算命先生判了死刑了。
有时候越不信邪事情却越邪,中午的时候我那几个舅舅帮忙一起拆房,在推倒一面墙的时候房基下偏偏钻出了一条黑色异蛇,这回这个算命先生可抓到把柄了,把这个蛇说成是祸害我家的妖孽。这简直就是个大仙,这条蛇竟是妖孽!
“看到没?我就说了,你家死人绝对是风水问题,快把这个妖孽活捉!”那算命先生跳大神似的呼喊着,在他的呼喊下我那几个舅舅一起动手,把那条黑色的蛇活捉了。
也算这个蛇倒霉,你说你什么时候来这里不行啊?偏偏要等领导视察的时候出来透风,真是倒了马桩霉了。那算命先生用一道灵符沾上黄酒,在舅舅们的配合下把这道符系在了这条蛇的头上,使那蛇像是带了一条围巾,之后那蛇又被五花大绑得拴在了一根棍子上,他们这个举动让我联想起了文革时期那些被批斗的人民。在一阵乱搞之后,这蛇哥哥就在算命先生的烈火中永生了。
“我就说了,你家里有妖孽,这次好了,妖孽已除,以后你家就会好起来了。现在我们就来拆这个向东开的大门吧。我们把它改向南开,这样就解决犯冲问题了。”这算命先生总说我家的大门冲东开不好,对我弟弟我们俩犯冲,再加上今天算命先生用法显灵,因此,我家那大门就改向南开了。
一天恶搞下来,弄得我家从外观上看起来改变了不少,不得不说这样看起来我家确实是空荡了许多,好端端拆了两间房,不显得空才怪,晚上我妈大发感慨,现在的她把思想全寄托在了算命先生身上,此时的她完全相信我家出事是因为风水,我不信那套,但是老妈的伤感却使得我的思绪回到了一年前。
头顶是圆月,一路眼泪加痛思我抱着父亲的骨灰坐了十三个小时的车。
父亲死了吗?难道就这样死了?这一切都是真的?即使是抱着骨灰,我心中依旧不明白,依旧不敢相信,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样死了?
我对不起父亲的,甚至说我就是杀害父亲的凶手,父亲的死与我有直接关系。
车中还有我的老姑,她也抱着一个骨灰盒,骨灰盒中是我老姑父的骨灰。父亲与老姑父的骨灰就是这样被我们两个抱回来的。开车的司机是我父亲生前的一位朋友,姓代,我称他代叔叔,以前与我父亲交情甚厚。那一路我们言语都不多,哭泣与对死人生前的怀念充斥在整个车厢中。
一路风尘,在回家的途中我家那边又发生了不少事情,以至车中手机来电提示铃音不断。半路上我们走走停停,由于与我们随行的那辆车不愿意载骨灰回家,到后来我妈与我老姑坐到了一个车中,我就与我老姑父的哥哥坐在了一起。这个家伙还真是深沉,一路上半滴泪水都没有,那时候我以为他是个很坚强的人,但是后来我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原来他们早起了异心,在那辆车中已经和家里商量好了对策。
在临到家的时候他们那辆车先走了,我就与我老姑父的哥哥在代叔叔的车中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当时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都被他们蒙在鼓里,我还一直抱怨我代叔叔,抱怨他为什么不快回家,让我父亲入土为安。
踏着月夜我们早八点就已经抵达我们小镇口了,但是,我们却一直没有把车开回去,直楞楞得在这等了三个多小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一直等着,直到后来我的几个舅舅还有我母方那边的不少亲戚全拿着家伙坐车来这里抢人。
他们开了三辆车来,到我们停车的地方呼啦啦得下来了二十来口人。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是来接骨灰的,但是直到三舅把我从代叔叔的车中拉扯下来直推进我表哥的车中后我才明白这等待三个多小时的原因。
“我就坐这车回家,不换车了。”一开始三舅叫我下车,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因此还在这执拗。
“你听我的,快下来。”这时,三舅急了,我才打开车门他就双手把我拉了下来,那劲头那个猛啊,我几乎是被他抱下来的。我一下车,就被六舅还有一帮母方的亲戚护着推到了表哥的车中。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表哥就把车开走了。回望代叔叔停车的地方,我看见三舅好象是在骂人。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得干吗要骂人?”车中我询问六舅。
“骂人?我们还要打人呢!”这时我才发现,表哥的后车斗中放了不少的棍子。“你知道什么啊!咱们和他们那边早就闹翻了,就等着这个骨灰拉回来呢。”
“怎么回事?快告诉我!”此时我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老姑那边的人真不是东西。我们都说好了到时候先让两死人入土为安,可他们那边现在却要起钱来了。还说如果不给钱就不让你爸的骨灰回家。你说他们欠揍不?”六舅异常激动。
“我看他们谁敢!我第一个和他们玩命!”听了六舅的解释,我已经明白了一半。
“我们就是怕他们先来人阻止你回去,所以才带了家伙过来,你看车后边那么多棍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你们怎么不早过来?我都在这等了三个多小时了!”我抱怨着,并不是埋怨舅舅们来得晚,而是抱怨父亲的骨灰又在外边多待了三个多小时!
“我们现在才知道你们到家了!之前你老姑那边的人总是说你们还没有到家。我们被他们骗了!”这个说话的是我表哥,是我表姨妈家的亲戚。我家出事,母方亲戚帮了莫大的忙,这些忙我永生难忘。
“那我妈不是早就回去了吗?”在等待三个小时之前,我妈就与我老姑一起坐车先回家了这是事实啊,难不成她们也在外边等了三个小时?
“你妈刚到家,还是你妈叫我们来找你的呢!”我晕,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我都被他们搞糊涂了!
“我妈早就回家了啊!怎么会刚到家呢?”我心中的疑团一个接一个!
“你妈去你老姑那边来着,现在在家哭呢!”
“啊?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因为你妈去你老姑那之后,我们才知道他们那边早就起了异心!”
“原来不是都说好了吗?丧礼的一切费用都我们来包?先把两个死人入土为安之后再商量赔偿的事情?他们也都答应好了啊!难道还变卦?”在接到父亲出事的消息之后我们就与我老姑父的父母商量过了,那时候我们就已经承诺过不用他们花一分钱办丧事,并且事情弄完之后我家还会赔他们一定数量的钱,都是亲戚赔多少无所谓,那时候依我妈的意思就想把我家的钱留个生活费,其余的全都赔他们,想想两家都挺不容易的,我家怎么说也有点钱,再说了,我家这边亲戚又有这么多,并且全不穷,就算把钱全赔给他们,日子过得也不会难到哪去。那时候我妈就是这个想法,而且我老姑父的父母也都同意了,双方答应好了之后我们才去山东拿的骨灰,不想这时候他们却变卦了。
“他们变卦了,现在和以前根本就是两样,听你妈说他们那边现在向咱们要二十万,如果不给钱他们就不让两个骨灰入土,就这样我们才来这边找你的。”
“我就操!这人还有没有良心啊?活人怎么说都无所谓,难道死人也碍着他们了?谁敢阻挠我爸的骨灰入土我杀他全家!”一到气愤之时我就会说出一些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话来。
“快走,家那头就等着你爸的骨灰下葬呢!我们赶紧让你爸入土为安。”
我们没有到家,只把车开到了离我家一千米远的一座大桥边上,因为我家那边的亲戚都已经在这穿着孝服等我们好久了。
下了车,看到弟弟穿着一身白衣麻束,我的心又一次被激动所刺痛,顿时泪水满眼,刚才在车上的感叹没有了,满心只是对父亲的思念,脑中此时才有那么点点父亲确实是死了的意识,大脑被一阵强烈的歉疚感所充斥着,我与弟弟双目相对,四只泪眼如同四汪不住喷水的泉,悲愤与哀伤交织在我们的四目之间,歉疚与思念停留在我手中捧着的父亲的骨灰之上。
“这真的是爸的骨灰?你看见爸的尸体了吗?”弟弟抽泣着问我。
“他们只让我看到了一条腿。”我还能说什么?在父亲的遗体(或许不能说是遗体,而是残体。)面前,我确实只看见了父亲的一条腿。虽然我一直想把盖在父亲上半身的那层布单提起来,但是我二叔一直阻止着我,就这样,这就是我看到父亲的最后一眼。——只看到了父亲的一条腿。
“那你怎么没看看爸的脸?这个是不是咱爸?”弟弟问的有理,我一直不相信父亲死了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没有看见父亲的脸。
“这个是爸的骨灰,没错的。”我解释着。
“你没有看见脸就知道是爸的骨灰?你是不是傻逼啊?”看来父亲的死在弟弟心中也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他竟当场骂了我一句。
“别问了,这确实是爸的骨灰,我没有看见爸的脸,是因为爸的上半身已经没有了!……”我还能怎么说,父亲的惨死是我一生的痛。
说出这话之后弟弟像是遭了雷击,瞪大双眼再说不出话,唯一能证明他还是个活人的证据就是他的眼泪还在不停的流。
“快走吧,我们赶紧回去把你爸的骨灰埋了再说。”这是我们镇上一位办了一辈子红白喜事的老人家。他说过话之后,就让我把父亲的骨灰转交到了弟弟的手里,据说是因为不穿丧服就不能把灵魂带回家。半路上,遇到十字路口就要烧纸。就这样,在一路吹丧手们的吹打声中我们抱着父亲的骨灰回家了。
第三十九章 丧礼上的闹剧
中国的红白喜事就是麻烦,哪来得那么多的礼节,办事麻烦得要死。人死了就是死了,生人对死人的怀念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搞一大堆的繁文缛节出来就让人感到腻味了。不得不说这是封建思想的一种延续,是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一种活生生的见证!
回到家门口我又伤感了一次,因为我看见了一口棺材,虽说棺材上有顶很漂亮的棺罩,但我的心依旧提不起半丝明朗来,毕竟,这将是我与父亲永远的隔膜,父亲的骨灰即将被装到那口棺材里去,我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此时已经是晌午,那时候我家的大门还是向着东开的,家中表叔表姑表弟表妹们早已分东西两排戴着孝南北向跪在我家大门外的地面上等着迎接骨灰了,随着弟弟抱着骨灰的前进,大家全都磕着头,直到把骨灰放到灵台上点燃四柱香大家才抬起头来,据说这样才能把死者的灵魂招回来。不过这可害苦了跪在地上的人们,腰酸腿疼是不必说了的,还要低下头向地上磕,这个礼节可真有够损的,人死了活人还要跟着受罪。即使是自己的父亲,我觉得搞这个礼节也没有必要,封建礼教真是害死人。
灵台上有两根蜡烛,各燃烧在父亲的骨灰两旁,骨灰后边是一张父亲含笑的黑白照片,这照片是放大了的,并且这张照片是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咋看上去照片上的父亲比我年纪还要小,估计照这张照片的时候父亲不过二十岁左右,看着这么张照片谁都会感叹死者的年龄竟是这么的小。蜡台边上按“神三鬼四”的迷信方法摆了四盘点心,骨灰前就是香炉了,四柱香在香炉中燃着,冒出几股白灰色的烟,徐徐上升着。
我没有进门,才把骨灰放到灵台上就被戴上了一顶白色的“孝子帽”,孝服也被他们换上了。由于我家丧礼原因特殊,再加上我们回来得特别晚,那些前来送纸钱的亲戚朋友早就等了好久了,因此,我才到家就被他们套上装束,与弟弟一起各排在了东西两队的队首,给那些前来掉纸的人们下跪,并且还要接纸。这个活计可累人了,前来掉纸的人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有的人我以前都没有看见过,我就纳闷了,我家的亲戚朋友竟有这么多?
这里的跪还是有讲究的,下跪人要单腿着地,另一条腿则保持半蹲状态。当时是冬天,我穿着一双高桩的皮棉鞋,要保持这个下跪的姿势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咳,当时那个难受劲可别提了,到最后掉纸结束我站起来的时候双腿都不会走路了,两脚不住得打哆嗦,身子比才跑完十万米还要累,简直快虚脱了。这种愚蠢的礼仪简直不是人受的,也不知道是哪位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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