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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逍遥调-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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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不大妥当,犹豫间,却听灵崆“呼噜呼噜”地,却是已经睡着了。

    秀行同秋水君在萧家住了三日,期间秋水君松了无影信回九渺,本是要告知清尊秀行定亲之事,谁知掌教真人回信,说神君在他们下山当日便也随之离开九渺,此刻也不知仙驾何方。

    因此两家便暂时将亲事定下,秋水君觉得不便在山下久留,见萧家无事,便要告辞。

    萧如默苦留不住,不敢耽搁,秋水君又将他座下的大弟子留在萧家,以防万一。

    秀行虽不舍得家里,她心里却也惦记九渺自无他言。

    只是临别之前,鲁元初送了好久,同秀行分手前,又道:“你好生在九渺修行,我曾说的那句话,你记得就好,三年后不,差不多可以说是两年后了,想来也快,该不甚难熬的”便望着秀行微微而笑。

    秀行一愣,便想起鲁元初所说“三年后你下山,我亲自来接”,但如今,自更有另一层含义。她在九渺侍神,是无法成亲,等她下了山,便是两人成亲之日。

    秀行再鲁钝,顿时也红了脸,两个小人儿恋恋不舍地分别了,幸好秀行有先见,将灵崆交给了秋水君,不然的话,定又要得他无数的冷嘲热讽,饶是如此,远远地望着这边情形,灵崆还是啐了一口。

    秋水君望望那对小儿女,又看灵崆,便道:“灵崆,为何你如此不喜鲁元初?”

    灵崆道:“秋水你很喜欢他么?”

    秋水君道:“他是同道中人,又是后起之秀中出类拔萃的同秀行青梅竹马,想想也是意料中的事,秀行自己也愿意。”

    灵崆道:“我问的是你喜欢他与否,你拉拉杂杂说这些作甚?”

    秋水君一笑:“我们喜欢与否不紧要,秀行喜欢便是了。”

    灵崆叹道:“那小丫头懂什么?”说到这里,便带了几分郁郁之色。

    秋水君看看那边,鲁元初同秀行两个面对面,那种甜蜜羞涩之态,旁人都能看得出。秋水君看看他们,又看灵崆愤恨之色,不知为何,心里头也沉甸甸地,略有些不安。

    一路上有秋水君照应,自不会吃什么苦,秀行去了刚离家时候的那份不舍,又生了几分“归心似箭”的意思,想要急着回去看清尊。

    行了三日,回到了九渺,秀行先向掌教真人请了礼,便想去见清尊,灵崆一连数日同秀行腻在一块儿,如今要分开,虽然不舍,却也无法,只不停叮嘱秀行得空就出来找他。

    秀行匆匆应承了,便背着包袱飞跑去见清尊。

第49章 重相逢,更为情怯() 
秀行直扑到清尊房中,却见屋内空荡荡地,不见人影。

    秀行转出去,先到温泉,呼了几声,不见回应,便又转遍后山,却终究未曾见到清尊。

    秀行回到屋中,呆呆地坐到黄昏,眼见云霞满天,灿烂辉煌,而后天地皆做黯然之色。

    她时不时地向着清尊那房内眺首而望,但那处却一直都静静地,到了半夜,秀行恍惚见那清尊的窗扇动了一动,她心头大跳,不及多想便跳下地,冲出门去。

    秀行一口气跑到清尊门口,推门进内,轻声叫道:“师父,你回来了?”

    不料从里头到外间,仍旧没见人影,秀行走到窗边,见那窗扇随风晃了晃,想来方才亦是风吹影动,也不知他究竟去了哪里,秀行呆呆地把窗扇合上,心中空落落地,好似少了什么重要之物。

    次日清早,秀行爬起来,仍旧各处去转了一圈,到底是不见人,她只好自己练了会儿剑招,眼见将到中午,便拎着桃木剑要回去,经过天池之时,看里头池水氤氲,不由地驻足发了会儿呆。

    当初她第一次见到清尊,便是在此,秀行恍恍惚惚地,心里没来由有些难过,喃喃道:“师父,你又去了哪里?怎么还不回来”

    她练剑练得累了,想到清尊,便意兴阑珊,也不想回去吃饭歇息,索性将桃木剑放下,抱着膝坐在了池水边儿。

    “我定亲啦”望着那池面水汽袅袅而上,几乎将要和白云牵为一体,秀行喃喃道,“师父该知道了么?”练剑出了汗,滑过鬓边,有些痒痒,秀行她伸手抓抓脸,又叹了口气。

    周围静悄悄地,连鸟鸣都听不到,秀行忽地觉得有种异样的寂静,又觉得心里头落寞,无意识地将手探入温泉水中,轻轻晃动,看着水里头自己的倒影,又道:“师父,你快回来罢,我只能在九渺呆上两年多了,两年后下山,想要再见到师父,可就难啦这次匆匆回来,我是很想师父的呢师父你快点儿回来好不好”

    秀行嘀咕了几句,觉得无趣,便抓了桃木剑起身,迤逦离去。

    而就在秀行离开之后,平静的天池水面微微荡漾,那涟漪极快地荡了开去,从天池中间,有一道影子缓缓地浮现。

    如雪的面容,金色的眸光,凝视秀行离开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长睫抖了抖,霎时间有几颗水珠,便自他脸颊上滚落,遥遥相看,倒如泪一般。

    秀行睡了一觉,午后懒懒地爬起身来,只觉得浑身无力,无精打采地晃到桌边上,取了杯子喝了口水,目光一转瞬间,忽地望见对面有道人影,秀行噗地喷了口水,差点儿呛着,急忙将杯子一放,匆匆擦着嘴角,跳出门去。

    秀行一溜烟跑到清尊门口,不敢进门,在门口叫道:“师父?”

    屋内沉默许久,秀行探头望内一看,正对上清尊双眸,原来他正望着门口这处,四目相对,秀行讪讪地道:“师父,您回来啦。”

    清尊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儿,才默然点了点头,后退一步,便坐下了。

    秀行见状,才小心地迈步进门来,先行了个礼,又低着头道:“师父,见过师父,我我回来啦。”她一时想不到要说什么,说完这句,就也沉默起来。

    一阵沉默过后,却听清尊终于说道:“知道了。”

    秀行抬起头来,偷偷地打量清尊,却见他神色冷清,到好似那高山之雪,冰冻三尺般,冷冷沁寒,若是旁人,大概会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而逃之夭夭。

    秀行咳嗽了声,说道:“师父一向可好么?不知道师父这几日去了哪里?”

    清尊却不回答,秀行竖着耳朵,却等不到搭腔,便又自顾自道:“师父,我这回回家,回来的时候,特意给师父带了些家里的特产。”

    清尊本正垂着眸子,此刻便抬起眼来,望着秀行,秀行正在观望他,见状便笑眯眯道:“师父,有许多好吃的,我去给师父拿来好么?”

    清尊盯着她片刻,便转开脸去,秀行道:“师父,我去给师父拿来啦许多我喜欢吃的”见清尊不反对,就窜出门去,一边拼力跑一边回头看,生怕一个怠慢,那人就又不翼而飞了。

    秀行冲到屋内,把自己带回来之物用包袱一兜,也来不及检看,抱在怀中便跑了出去。

    秀行气喘吁吁地跑回去,到了门口却嘎然而止,放慢了步子,才迈了进去,整个人却因跑的太急,呼哧呼哧地喘着。

    清尊双眉一簇,想说什么,却终究未说,秀行把东西抱过去,在清尊跟前的桌子上放下,道:“师父,你看。”

    清尊本端然坐着,闻言仍旧不动,秀行往前一凑,又道:“师父,你看一眼嘛。”这声音窜入他的心中,整颗心都酸涩的皱了起来。

    清尊忍不住回头,先看秀行一眼,却见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便好似是迫不及待要献宝的小狗儿,讨好又期待地看着他,清尊的目光一转,便看到桌上之物。

    有纸包包着的,有盒子装着的,还有些散放着的小物件,清尊看看这些东西,又看秀行:“这是什么?”

    秀行见他终于肯出声,便道:“师父,我带了我家里头好吃的东西,这是千层芝麻饼,又酥脆又香,只是太脆了,有些难带,一不留神就会变成饼沫子,我用帕子包了许多层,一路又很小心,碎的也少,我最爱吃这个,师父你也尝尝。”

    清尊扫了一眼那盒子里头之物,哼道:“我不爱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秀行却不气馁,小心取了一块酥饼,递过来道:“师父,你尝一口,尝一口就好。”

    清尊皱着眉,老大不愿意似地,果真咬了一口,饼片儿入了口,清尊脸色一变,就看秀行,秀行有些紧张,屏住呼吸问道:“师父你、你不爱吃?”

    清尊将那酥化了的一口咽下,才极慢地说道:“尚可。”

    秀行放了心,便又取了另一盒蟹黄酥出来,清尊慢吞吞吃了,秀行便去取了一杯水给他,清尊喝罢了后,又道:“不难吃嗯,再拿一块罢。”

    清尊虽然不言,但秀行知道他是很喜欢那些糕点的,还以为清尊自此会跟她像从前一样,谁知此后半个月,清尊对她,都始终是冷冷淡淡地。

    秀行本想同他亲口说自己定亲之事,但他回来这般久,显然应该知道了他既然不言,秀行自然不好自己开口。

    如此闷了半个月,期间秀行也试图逗引清尊,只不过不管她如何去做,清尊都没什么大的反应,秀行虽然知道事情不妥,但却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在萧家之时被玄狐戏弄,秀行还想回来后跟清尊告状,然而细细想想,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想到玄狐变作清尊的面目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秀行便只想尽早忘掉,无论如何也不想跟清尊说起这般丢脸荒唐的事。

    秀行得空,便去找灵崆同秋水君,顺便同前山上的道众几乎都厮混熟了,只是,在同众道人说说笑笑之余,想到清尊,秀行心里便有些什么戳着似的。

    秋水君事忙,两人见面的机会甚少,每当见了,秋水君便总会问她近来如何,秀行自觉不能拿这些琐事来烦秋水君,就只会说好。

    秀行私下便只问灵崆,灵崆瞄着她说:“还用问么?他不乐意你同姓鲁的小子定亲。”

    秀行只以为灵崆在说笑,便很不以为然,灵崆见她不信,就恼怒地叫嚷:“不信拉倒,吾懒得跟你这愚笨的丫头说!”

    半月后的某日,秀行练完了剑回去,经过玄宁殿,却见殿内有两道人影,其中一个道:“近日你怎么也不去做客了?前些日子倒是总赖在那里,惹得我烦,但这几日你总不去,我倒是又想念了。”

    秀行听这声音笑朗朗地,只是有些陌生,说话的口吻又如此不客气自来熟地,料得是清尊的友人。

    秀行便拎着剑站住了脚,却听清尊的声音道:“我懒得动,你嫌烦,便不要来就是了。”仍旧是冷冰冰地,拒人千里般。

    那人便笑道:“哈哈,我这不是犯贱么?明明见了你会怕你烦你,不见却又想着念着竟好像是思春怨妇一般。”

    却听清尊道:“滚。”

    那人叫苦道:“你看你看,又弃我如敝履!”

    秀行忍不住“噗”地一笑,却见门口两人并肩走了出来,一袭白衣的自是清尊,旁边那人,黑色袍服,笑得眉眼弯弯,一眼看见面前秀行,便道:“噫,这是”

    清尊也站住脚,淡淡道:“小徒萧秀行。”

    “这届的辅神者?”那人目光一亮,迈步走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秀行,又扭头对清尊道:“你这徒儿,一身根骨甚好难道你这么多日不离九渺,便是因她?”

    这话说罢,清尊的脸色便冰了三分。

    秀行望着那人,纳闷道:“你是谁?”

    那人却似未曾听到,也不回答,只顾目光烁烁、一眼不眨地盯着秀行,却似是个垂涎欲滴之态,说道:“不错不错做我的徒弟罢!”

第50章 再上岛,相思无尽() 
秀行看向此人,见他跃跃欲试地似乎要来拉自己,便避开旁边去,只向着清尊行了个礼,道:“见过师父。”

    那人却仍旧拽住了秀行的袖子,笑道:“丫头,我是你师父的好友,你叫萧秀行么?这名字我也喜欢的很,以后不必大改。”

    秀行大为讶异,使劲一甩袖子,道:“你放尊重些,什么大改小改?我师父先如今在此,你胡说什么?”

    那人闻听,也不恼,只是转过身望向清尊,双手作揖,道:“好友,我千年也不曾收到好徒儿了,你这徒儿却很合我的眼缘,不如就让给我罢?”

    秀行瞪圆了眼,恨不得拿桃木剑敲他两下,看他生得眉清目秀,笑吟吟地倒是不讨厌,怎地说话总如此颠三倒四,毫无分寸。

    秀行正要说几句,却听清尊道:“你不是有了三个徒儿了么?”

    那人笑道:“那也是千年前的事儿了,现在事过境迁,我实在喜爱这个丫头,更胜她们任何一个,让给我罢让给我罢”

    秀行忍不住,便叫道:“喂!你究竟是何人,张口喜欢闭口喜欢,也要问问我喜不喜欢你!且我又不是物件,说什么让不让的,你再胡搅蛮缠,我对你不客气!”

    此人一听,越发快活,哈哈大笑道:“瞧她这脾气,直来直往,天不怕地不怕地,真是深合我意,越瞧越是让人喜爱。”

    秀行咬牙道:“你还说!”看他双目发光盯着自己,很是烦恼,正要再狠骂几声,却听清尊道:“不得无礼,这位是明玦帝君,你先前所见过的蓬莱道三位仙子,都是他座下徒弟。”

    秀行一听这个,瞠目结舌,简直不肯置信,这位帝君,不过是个昂藏青年之态,虽有几分器宇轩昂,但言谈举止,有失轻浮,她一见便印象很是不好,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蓬莱岛三仙子的师父!

    秀行看看明玦帝君,又看清尊:“师父这”

    清尊却道:“还不行礼?”

    秀行没奈何,勉为其难地,垂了眸子,懒懒淡淡地朝上行了个礼,含糊道:“见过帝君,先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之处,还请帝君宽恕则个。”

    清尊见她如此惫懒,不由地便想到初次见面,她在九渺正殿,当着恁么多人的面儿,喊他“狮虎”之时,那份暗自狡黠一时惘然。

    “不打紧不打紧,”明玦帝君笑眯眯地,倒是个极好脾气的。

    秀行望着他那双明晃晃打量自己的眸子,心里颇为烦乱,便道:“师父,我去收拾一番,你中午想吃什么?”

    清尊道:“不拘,随意便是了。”

    明玦帝君一听,眼中的光几乎窜了几丈出来,忙道:“记得给我也备一份。”

    清尊同秀行一并瞥他,清尊道:“方才不是说,你要去天庭赴宴么?”

    明玦帝君面不改色道:“好友,你记错了,我说的是明日”

    秀行望着这个一脸欲吃白饭之人,很是不屑。然而清尊不赶人,她自也不好开口,便轻轻哼了声,拎着剑转身去了,将出角门之时,还听明玦帝君笑嘻嘻地低声道:“你可看到她方才的神色,好生有趣”

    九渺的规矩,是不得留宿山下之人,但这规矩对后山却并不适用,因清尊来往之人,非仙则圣,又有些“德高望重”的妖仙之类,难以言说。但纵然如此,后山留宿的人也极少,只因众人又知道,清尊素爱清静,不喜有人叨扰。

    然而明玦帝君,却一连在后山住了两日,他的脸皮果真厚的紧,跟清尊同桌吃,只差同床睡,得闲便盯着秀行,围着她转来转去,碎碎念地胡说不停。

    起初得知他是蓬莱岛三仙子的师父之时,秀行惊诧之余,心底还生出几分敬重,然而同明玦帝君相处两日,却自觉怎么也敬重不起来了,只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得远远地,眼不见心不烦才好。

    如此到第二日黄昏,清尊将秀行叫了去,秀行见屋内不见明玦帝君,只以为他自回去了,心里才高兴了几分。便问道:“师父,你叫我来有何事?”

    清尊道:“明玦很是喜欢你,有意要收你为徒儿,你意下如何?”

    秀行呆住,道:“师父这么问是何意?我是九渺的辅神者,是师父的徒儿”

    清尊道:“倘若是我开口许你另拜明师,也无不可,你放心,秋水君那边,我会交代。”

    秀行呆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徒儿,不愿意另拜他人为师。”

    清尊道:“你大概不知明玦的来头,他的人虽有些不羁但他是天帝第三子,修为不在我之下,又是正统尊贵出身,在天庭内,人人敬仰,个个尊重,他千年也不曾收徒弟了,如今对你另眼相看,是你的福分,你若是跟了他,也正合你的门派出身,你不是曾嫌我是妖么?他是正道极纯的仙根你拜了他,从此不坠轮回,必也会成仙。”

    秀行听他说起明玦的出身,更是愕然,想到明玦那荒唐举止可笑表情,又觉好笑,然而笑容未已,听到清尊正色说到末尾,却赫然又呆了。

    清尊说完,便看秀行。秀行一直垂着眸子,此刻才抬眸看向清尊,半晌才出生道:“师父你的意思、莫不是要推徒儿出门?”

    清尊缓缓地转开目光不去看她,只道:“为师,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拜了明玦,那什么丹凤皇朝的国师,又算什么?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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