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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有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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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口,什么话到嘴边都似说不出来。烟罗微笑着,玉指点了下他的眉心,禄存星君忽的大笑起来,伸手捞住了眼前的人儿,烟罗温软的身子落在他怀里,妥帖契合,红线系着两颗心,在这一刻如此完满。
岁月有多长,神仙就有多寂寞,像一口斑驳的古井,无波无浪,直到有一天,有人凿开了井,于是便有了溪流和江河。
爱如河海,波涛汹涌,也涓涓流动,全在心间。
禄存星君的吻落在她的前额,复落在她的唇上。
夜晚,烟罗安然睡去,禄存星君却望着她,良久无法入睡,他阖了阖目,隔着衣衫,用仙气探进她的小腹。
时间像陡然间静止,他睁开眼,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间,有惊惧之色漫上他的眉眼,一层一层将他淹没。
一夜未眠。
天边泛起早霞时,他抱着她说,孩子有恙,气息极弱,恐怕活不成了。
烟罗嘴唇发抖,道:“夫君,你说什么?”
她的眼里,映着他的影子,而她的样子,在他眼里却仿若有些诡异的陌生,无人能描绘他此刻的神情,悲痛至极,哀凉至极。
她哭着求他,一定要救救他们的孩子,哪怕他刚刚三个月,尚未成型。
第41章 血雨之中()
寻常的仙药仙草救不活孩子;禄存星君说,他要去妖谷一趟。
烟罗问道:“妖谷里怪石嶙峋,寸草不生,夫君去那里做什么?”
禄存星君摸了摸她的头发;注视着她;像是在她眼睛里找寻什么,终又作罢;道:“我此番入妖城,除了探寻尘鬼踪迹,也奉命来此地寻上古遗留的宝物。”
“是什么?”
“散落凡间的神器。”
烟罗眼中迷茫,几次张口;却又闭上。
禄存星君起身道:“你在家里等我;养好身子,我很快就回来。”
烟罗拉住了他的衣袖;禄存星君抚了抚她的手;道:“等我回来。”
他们都晓得;神器确在妖城附近;只是禄存星君不可能找得到,他扯了个慌。
禄存星君回来的那天,妖城里的器妖披甲携刃走上街头,他们面目狰狞,与尘鬼不遑多让;烟罗被缚在高台上;茶壶妖城主面上潮红;有一抹诡异的喜色,他用剑在烟罗身上划出一道口子,大笑起来。
禄存星君的手在颤抖,他的面容苍白,法力外泄的厉害,全身奇怪的僵硬,弯起的胳臂上抱着一个金灿灿的法宝,仙气四溢,倘若不知根底的人,陡然一见,当真会以为那就是神器。
他说,我回来了。
遥光阖目叹息,仙界中的禄存星君,守矩清正,心性坚定,不露声色。他从未见过他这般神情,痴狂而绝望。
阴雨绵绵,正如他们相遇的那日。她隔着无数只披甲的器妖,望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落下泪来。
禄存星君没有说话,弯唇而笑,笑到眼泪滑落面庞,坠在地上。
茶壶妖城主显然注意到了他的不妥,面上充血,大声嘶吼道:“快,快杀了他,夺神器!”
器妖们尖啸着扑上去。
禄存星君自然不甘心被妖物控制,他一步一个血印,杀掉挡在面前的器妖,以他的法力本不该如此艰难,但这一仗于他,举步维艰。
他的法力所剩无几。
泥水溅满了他青色的长衫,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他是仙界的战将,从来都为天地正道而战,只是此时此刻,他不知为何而战。
一刀下去便是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一剑刺入,鲜血喷涌而出汩汩流淌,他的心口裂了一条缝,寒风灌进去,刮骨般刺痛。
“仙君身上有伤,可要歇一歇?”
“奴家想采些鬼草。”
“我很欢喜。”
“夫君,你要当爹啦。”
他低声惨笑,几把剑穿过他的胸膛,几乎将他钉在地上,他一剑杀了身前的器妖,呕着血往前挪步。
烟罗怔然望着他走近,看着器妖在他身上砍了一刀又一刀,可他紧紧护住手中的法宝,一双眼越过冰冷的剑戟与鲜血,望着她。
“夫君”她喃喃道。
茶壶妖道:“把神器给我,我就放了她。”
禄存星君眼眸通红,吐出一口血来,嗓音嘶哑,道:“做梦”
他杀了面前的器妖,提起最后的力气跪倒在她面前,城主把刀送进了他的胸口,烟罗的眼泪滴在他的面容上。
烟罗惊恐的望着那穿透他身体的刀尖,浑身都在颤抖。
城主夺过法宝,狰狞的笑容定在脸上。
那法宝,哪里是什么神器,不过是禄存星君的仙骨,他废了自己几乎全部的仙法,剔了自己的仙骨,想着,一命换一命。
“为什么?”烟罗怔怔道。
他第一次见她也是这般模样,眉宇间有愁容,眼里有他的影子。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他却微微一笑,道:“别哭。”
法宝光辉璀璨,化进了她的身体。
其实她终是在意自己,比在意他多一些。而他不想在欺瞒中活下去,却想为她劈出一条活路。
茶壶妖城主疯癫一般,念着:“大人不会原谅我们的,大人不会原谅我们的。”抓着剑就往禄存星君尸身上扎去。
突然间,一只手从背后插进他的身体,素手裹着血浆,将他的心挖了出来。
茶壶妖城主喉咙上下滚动了一刻,倒了下去,烟罗以禄存星君的仙力,摆脱了束缚,赤着眸,把手中的心像垃圾一般丢到一旁,她跪在禄存星君身边,抱着冰冷的尸骨,呆了一天一夜。
很多话,生前本有无数次机会言明,夫妻同心,未必会走到今时绝境。可她没有,她放弃了,她说,妖城是她的家,唯一能接受他们这些死物的地方。
她为它做了很多事,觉得只要她做了,就能保住妖城。
方至今日,才知大错特错,为时晚矣。那个给她一个家的男子,被她害死了。
翌日,烟罗在城中放了一把火,妖力加上仙骨蕴含的仙力,助长火势。
她选的时辰极好,天干物燥,城门紧闭。这场火烧得轰轰烈烈,器妖们多有木头为原身的,轻易便被火焰吞噬。这场火又燃得无声无息,城外人界无人知晓。
五百年前,妖城之妖开始闭门不出,家家户户门前永远熄灭的灯烛,毫无感应的束妖灯只因他们都死在那场大火里。
火焰汹涌燃烧,没有熄灭的态势,火光深处,一身素衣的烟罗,越过层叠的器皿,缓缓向他们走来。
生死有别,虚实颠倒,遥光沉声问那站在火中的女子,道:“你为何要杀他?”
虚境里,独缺了这一段,那个总显得有些害羞的姑娘,如何会下得了狠心去害自己心爱的人。
烟罗低声笑了,笑容单纯如少女,神情却沧桑似老妪,她的声音有些飘忽,道:“我没有想伤他。”
“我只想拿到神器,如果没有神器,大人不会放过妖城的,”她惨笑一声,道,“你们可知道妖城是怎么来的么。”
小小的器妖无人在意,这座妖城凭空出现,所在的地方又极为隐蔽,更无人理会,若不是后来探知丘山附近有神器气息,仙界怕是永远不会将视线投向这里。
烟罗抓下一把头发,将它扔进火里,乌黑的发丝,很快就烧作灰烬,火星点点,无数支离破碎的画面迸发而出,四散开来。
残缺的景象随着吞吐的火苗,渐渐补全。
尘鬼在降临尘世的那一年,建了这座妖城,他们接纳了那些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器妖们,器妖三五成群,拖着被凡人折磨过的身躯,奔向这里。世间都说尘鬼残忍可怖,但是器妖却极感念尘鬼恩德,给了他们容身之地。烟罗也是如此。
他们为尘鬼做事,最初,是心甘情愿的。丘山仙派以为器妖们好脾气,是最懂得与凡人和睦相处的妖族,其实都是他们自以为是罢了,器妖暗地里帮着尘鬼杀人时,那些修仙之人还在冥界轮回呢,或许他们的前一世就是被器妖杀死的。
杀人对于器妖来说,没有半分益处,不过是报恩于尘鬼,泄愤于凡人罢了。渐渐地,他们不大愿意听从尘鬼的指令了,只想在妖城平静的生活。以尘鬼残暴的性子,怎会同意妖城之妖脱离他们的掌控?
第一批与尘鬼首领交涉的器妖回来到了妖城,城中的妖见他们无恙,便以为尘鬼是好说话的,心中不由窃喜。就在那日下午,这些回来的器妖出了事,他们身上浮现出一行朱红色的字,是一串大荒年的日期时辰,算一算,是三日之后,他们心中忐忑,但因眼下没有大碍,也就没去管它。
直到三日后
那些身上刻字的器妖,在众妖眼前四分五裂,化作飞灰。
他们才知道,世人将他们当做可有可无的东西,甚至是无用的破烂随意丢弃,而尘鬼是将他们当做傀儡,用来牵制仙界寻找神器的傀儡。
五百年前,天上的主将除了被困在珠子里的北斗破军星君,只剩一个禄存星君,仙界抱着一丝希冀,将他派下来寻找神器。
尘鬼说,只要利用禄存星君找到了神器,就放器妖们一条生路。
他们害怕,被凡人抛弃后,再度被尘鬼毁去,终究是一堆破铜烂铁。曾真实的生于世上,必然会畏惧死亡。于是,他们应下了这份差事。
未免打草惊蛇,便设了一个圈套。
从烟罗与禄存星君偶遇之时开始,就是圈套的一角,她小心的试探,作为棋子,她知道自己的本分。
遥光三人在火光中,看烟罗进了那家她常去的药铺,药铺之后,还有一个暗门,她从晦暗的通道走了出去,甬道狭长,通的竟是茶壶妖城主的府邸。
茶壶妖坐在椅子上沏茶,样貌同遥光安宁二人见过的一样,只声音略有不同,戾气甚重。
“那神仙留了多久了?”
烟罗道:“六个月了。”
茶壶妖冷声道:“可探听到神器下落?”
那厢,烟罗摇了摇头,道:“始终没有提及神器。”
茶壶妖脸色变幻,身子微微发抖,周身光华一闪,从高高在上的老者,眨眼变作妙龄少女,她揪着手帕,怨气深深,道:“你二人已是夫妻,他竟不曾与你说过此事么?”
而后又化为目光阴翳的男子,厉声道:“大人布局许久,若在尔处折了,我便将尔丢出去喂了尘鬼。”
他目光恍惚,再说话时,已是个六岁小孩子,痛哭道:“不不,没有拿到神器,我们都得死,大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烟罗显然已习惯茶壶妖城主的疯癫样子,她低声道:“烟罗领命。”
那孩童般的茶壶妖,突然歇斯底里的跳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尖声叫道:“无用之人!”
烟罗面上一怔,将手臂抽了回去,茶壶妖的指甲在她手上划出一道血痕。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的顿住,方才指尖下脉搏鼓动,滑如滚珠。
他一掌将她扇翻在地,目眦欲裂,道:“你怀孕了?”
烟罗红了眼眶,爬到城主脚下。
茶壶妖城主倒退了两步,变为女子的形态,怔忡了一刻。眨眼间,她仿若突然惊醒,揪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尖声大笑,喃喃道:“我想到了,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一碗浓黑的汤药,顷刻间摆在她的眼前。
烟罗的泪落在上面,划开浅浅的涟漪。
茶壶妖抓着她的头发,眸光疯狂,在她耳边道:“快,快喝了它,去求他救救你们的孩儿。有了神器,我们就能活了。”
她放在碗沿的手指颤抖着。
妖城里的伞妖,把她抓走的蛇妖,环环相扣,网住了他的心,也将他网进妖城的局中,而肚子里的孩子,会是最后一环。
棋局定的是胜负,她这碗药定的是生死,妖城的生死。
烟罗喝下那碗汤药时四周唯有茶壶妖城主一人,可更像是在妖城众妖面前郑重的咽下。
她回家了,那个时候,只有她自己晓得自己有了身子,禄存星君虽是神仙,毕竟是个男子,轻易察觉不出。
她笑着说,他要当爹了。
夜晚,她感受一股暖流涌进腹中,是禄存星君的仙气探进来,她死死闭住眼睛,怕隐隐发烫的眼泪落下。
未成形的孩子被一碗药毁得彻底,她弃了他。
禄存星君果然说出了神器的下落,他走后,烟罗把话带给了城主,妖城之妖好似一夕间都知道了神器有了着落,每只妖的脸上都有了更喜悦的笑容。
她最后求城主,神器尽可夺取,请留下他的性命。
留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
城主说,好。
女子有时就是这般天真,善于欺骗自己,更善于在一塌糊涂的场面里挑拣出一两丝希望。她喃喃自语,待他回来,交了神器,他们就可以离开妖城,孩子总会有的。
禄存星君不负众望,拿着一个金灿灿的法器回到了妖城,只是他的脸色惨白,全身有些奇怪的僵硬。
第42章 谷中恶斗()
那场大火;终究在他们眼前熄灭了,没有温度的妖谷格外冰寒,三人注视着烟罗,看她怔怔失神;轻抚着小腹。
“天玑的尸身在哪里?”遥光忽然道。
安宁看了他一眼,见身边男子眉头紧锁;面如寒冬。
烟罗微微一笑,双手捧住腹部;道:“在这里。”
众人一怔。
“我把他吃掉了。”她道。
这话说的,直让人汗毛竖立,何为“吃掉了”?
云泽摩挲了两回扇子,于降至冰点的气氛中干笑了一声,自有一番见解,道:“姑娘太有趣了;自然是将他吃干抹净了;不然哪来的孩子?”
若是安宁没看错;无脸仙君的脸色更不好了,之前是因烟罗与禄存星君的事发了心火;这次怕是为了满口开花的云泽。
诙谐星君不愧为诙谐星君;脑子与常人构造就是不同。
“有人告诉我,只要吃了他,吞了他的仙骨;存于腹中;吸食人的精髓;待时日一到,就能将他重新生出来。”烟罗面容上,有着难以言表的天真烂漫。
安宁一怔,心道,要是这么说,那诙谐星君的解释倒是格外通透。
“地府什么时候出了新令,还能这么轮回,我怎么不知道?”云泽呆了一下,悄悄传音给太子殿下,道。
遥光冷冷瞥了他一眼。
云泽咳了一声,尴尬道:“我就是缓解一下气氛嘛”
不远处,烟罗沉浸在喜悦中,突然她抚摸着腹部的一双手停了下来,向着遥光噗通一声跪下。
“仙君,奴家尚有一事相求。”
都这般光景了,竟还说有事相求,众人愣住,安宁则再次感慨了一下无脸仙君“绝顶好”的脾气,至今没有拔剑相对,想来也是,毕竟她腹中还有禄存星君的尸骨。
遥光冷眼看她。
“让我吃了你吧。”烟罗含泪道。
安宁一怔,另一侧云泽被自己的口水呛住,险些咳死过去。
遥光目有霜冻,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云泽缓过劲来,颇为诧异,道:“你你为何?”
烟罗目光极亮,带着癫狂的神色,道:“吸食骨髓,凡人最次,神仙为上,只要仙君让奴家了却心愿,奴家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仙君。”
神仙被/元,轻一点的陷入沉睡,严重的便直接化作尘土空气了,哪还有下辈子,这女子忒不讲理。
诙谐星君云泽显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但他似有其它疑惑处,道:“这位仙君连个肉身都没有,你为何吃他却不吃我?”
安宁、遥光:“”
据烟罗所说,两位仙君,她都是要吃的,但遥光道行深厚,且同禄存星君一般,属北斗七星君之一,精髓定有大效用。
三人脸色一变,倒不是精髓之事,这女子第一次见遥光,且不知他姓甚名谁,竟晓得他是北斗星君,这不是太古怪了。
烟罗眼神散乱,完全没意识到方才说错了什么,只喃喃道:“我马上就要见到他了,我能见到夫君了。”
妖谷之中轰隆声如雷响,炸在耳畔,堆叠在一起死去的器物接二连三活了过来,像傀儡一般,有的长出一半身子,有的只生出四肢,将三人团团围住。
妖谷出口离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三人瞬时呈三角站立,唤出了各自的法宝。
“你依旧不知悔改。”遥光寒声道。
烟罗陷入奇异的喜悦里,似乎只要杀掉他们,吸了精元,禄存星君就能活过来,嘴上喃喃自语道:“有救了,终于有救了。”
她挥了挥手,器妖作势要扑上去。电光石火,遥光白色的仙剑握在掌心,余光于层叠的铜铁木器间,倏地捕捉到一只白色的雀鸟,拍着翅膀飞在半空。
他定神短暂的一瞥,心中已有决断。这只雀鸟,从他们一入妖城就在了,他凭着仙气认出了它的身份,一直未有动作,只因眼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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