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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传奇1-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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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奇特的香味。
罗成握着弯刀柄,悄声道:“从左边绕过去的第一个船舱就是宇文成都的房间,我们来个瓮中捉鳖。对了,李清是不是很漂亮,不然李世民怎么会这么发痴。”
小坏伸手敲了一记他的脑袋:“你也是个二傻子!”
两个人闪进房间,小坏苦着脸道:“走错了,退出!”
房间中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微微一笑:“贵客到来,何必急急退出?”她长袖一拂,罗成和小坏闪过长袖的袭击,发现女子已经站到了舱门前。她是一个中年美妇,神色淡定,似乎闯进来的不过是两个小毛孩。她指着小坏道:“你是梁师兄的手下?如何会参与到朝廷的争斗当中?”
小坏恭敬地行了个礼:“吕师叔!”
“师叔二字,担当不起。”吕越长袖一拂,小坏后退了数步。罗成第一次见到吕越,和他所见过的无机剑派的其他长辈相比,吕越有一点儿不同,那就是她四肢健全。唐、李两位师傅都分别少了一条胳膊,朱云飞也一样。罗成一直猜测是由于他们那个大秘密导致无机剑派损失惨重,惟一健全的吕越,想必是因为她武艺最高,所以保全了自己。他眼前一花,当即抽刀一劈,身子急速后退,身旁的一个花瓶已经被吕越的长袖击碎。
“咦!”吕越道,“年轻弟子中何时出了这么杰出的人才?”言谈间,她的身形展动,罗成只觉船舱中全部是她曼妙的影子和无形的杀气。罗成弯刀下垂,凝神伫立,眼观鼻、鼻观心。他出刀,每一刀都极慢,仿佛劈的不是飞旋的影子,而是一座山。小坏躲在旁边的角落,周遭的物品都被刀风带得粉碎,再见吕越的无机剑游走也滞慢下来。小坏暗想:“这小子,他才是真正的武学奇才。”
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炮声,整个大船摇动起来。小坏小心翼翼地挨近窗口,底仓正向隋军其他大船开炮。吕越的宝剑拨开罗成的弯刀:“你不是刺客?”
罗成收刀:“弟子罗成,西魏国元帅,这次进攻隋军的先锋!”
吕越有些失神:“原来如此,看来成都的舰队保不住了。”
“吕师叔,暴君无道。吕师叔何必助纣为虐?何不加入我联军行列,共同攻打扬州,直取江都?”
吕越笑笑:“云飞师弟说你口才上佳,茗儿也对你青眼相加。看来唐师兄的确收了个好弟子。宇文家族对无机剑,是私恩,不可不报。但天下运势,终究是我等难以改变的。也罢,成都是军人,军人难免沙场死,我还是回江都去。”
罗成见吕越走出船舱,这才把弯刀回鞘。他忽地脚步踉跄,碰到了桌子。“你怎么了?”小坏一把扶住他。
“怎么了?你小子太没义气了。这个吕越武功比朱云飞至少高出十倍,我的刀快撑不住了,你居然不来帮帮我?”
小坏笑嘻嘻地说:“吕师叔出名的菩萨心,她不会真的伤你的。”话音未落,舱门被吕越击碎,她突然冲进来,一掌击向小坏的胸膛:“骨里相思是你放的!”罗成大惊,运掌相抗,吕越的掌力排山倒海般袭来,她温和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暴戾:“你怎么会有骨里相思?那个贱人呢,让她出来!”
罗成的脑子转得极快,他努力挣扎着喊道:“买的!我们问一个南诏的青年买的!”
吕越的掌力陡然松下来:“问谁买的?他的人呢?”
罗成道:“一个非常英俊的青年,他现在人在镇江。”
吕越面色变得灰暗起来:“他是不是姓林?他是不是有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
“是的,”罗成不管小坏在旁边拼命摇头,继续说,“我从未见过像他那样的美男子。”
眼见吕越身影消失在甲板上,小坏伤心地说:“大哥,你真的要害死人了!”
罗成心有余悸:“如果我不这样说,我们两个都要被这疯女人杀了。”
大炮声又响起,大船摇晃得更加猛烈。宇文成都的锁江策略彻底被破坏,联军大军渡江了。
江都
江都的皇宫里,皇帝正在夜夜笙歌,妃嫔们也成日和他想些希奇古怪的游戏来做。自从皇帝大发雷霆要求所有的奏折都不许送进皇宫后,宇文化及成为惟一知道军情的大臣。萧皇后和宇文化及来往密切,可是她也不知道前方究竟有多么糟糕。那一日,她正陪着笑和宇文化及聊天,宇文成都浑身带血冲了进来:“爹,扬州失守了。”
萧皇后手中茶碗落在地上,霎时粉碎。宇文成都道:“皇上呢?得赶紧禀报皇上。洛阳王世充已经立杨侗为代帝,现在只有幽州、营州还是隋的旗号。但是北平王罗艺的儿子罗成目前就是西魏的元帅,天下已陷!”
萧皇后颤抖着道:“我回宫去了。”她听得身后宇文化及的声音模糊而清晰:“你去哪里呢?如果不跟了我,你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萧皇后飞奔回皇宫,她扑进皇帝的怀中,放声大哭。皇帝醉醺醺地摸着她的秀发说:“傻妮,哭什么呢?我这颗头颅,迟早有人要砍的,不过是谁砍而已。今朝有酒今朝醉,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萧皇后哭着说:“皇上,我们逃吧。我们出海到辽东,绕过幽州,到突厥境内去。义成公主是突厥的太后,我们问突厥借兵,光复大隋,指日可待。”
皇帝轻轻捧起萧皇后的脸,一点一点地吮吸她的泪水:“傻妮,你还是那么倔强。大隋已经在我手中失去,我怎么可能去突厥?更不可能去辽东那个伤心之地。”他长叹一声:“朕这一生,最得意的杰作便是挖下运河,最放不下的人却是你和吉吉。吉吉,我不该把她留在洛阳,她这一生,要代朕受苦了。”两行眼泪从皇帝的面颊上流下,“早知道如此,当初不如把她嫁到突厥,即使蛮荒,还不失尊崇。”
萧皇后默默站起身,走向内殿,她知道,从此的生存,只能靠自己一个人了。
隋宫内终于乱如蚂蚁,宇文化及在联军兵临城下之际绞杀了皇帝,命人送信到联军大营求和。联军的中军帐内坐着各家反王和各国元帅,宇文化及的信函一到,李密看完,递给各家反王传阅。人人都不说话,营帐内充斥着一种暧昧和紧张的气氛,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压迫和窒息。李世民第一个开口说话:“皇上无道,终究是皇上。宇文化及绞杀皇上,是欺君大罪。讨伐奸佞之臣,为皇上发丧,是我们这些曾为人臣者之正道。”
李密双目含泪:“皇上,臣等本是讨伐奸佞,非背叛皇上。联军全军为皇上挂孝,次日继续向江都进军,务要擒拿奸佞,为君王报仇雪耻!”
一夜之间,联军各营纷纷准备白衣白甲。刘黑闼一边把自己的黑甲往白漆里浸,一边骂骂咧咧:“他娘的,这些杂毛玩的什么玩意儿。老子们本来是来砍昏君的脑袋的,现在倒成了为他发丧挂孝!”
苏定方讥讽地说:“这些人真他娘的虚伪,说到底皇帝这一死,人人都要摩拳擦掌地准备着抢玉玺了。”
窦建德叫过线娘:“攻下江都,你的任务就是带军进皇宫,把萧皇后和众多妃子保护起来。你是女人,她们慌乱中只有信任你。记住,不要让一个女子自杀。”他想了想,又喃喃自语:“不知道西魏和唐在准备什么?”
“要不,女儿去西魏探听一下。”
“你不能去!”刘黑闼跳起来,“我受够了,罗成那臭不要脸的公子哥儿看着你就是色迷迷的,老子真想挖了他的眼睛。”
“黑子!”线娘生气地道,“你不要胡说,我是为了夏国,不是为了他去的。”
“他!他是谁!”刘黑闼更生气了,“这酸溜溜的家伙给你写了十来封信,都让我给截下了,不然不知道你还要做什么呢!”
“什么?你敢截我的信!还给我!”
“老子一把火已经烧了。”
线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扭头就冲出了夏国的军营。窦建德拦住刘黑闼:“她还是个傻丫头呢。将来她会明白,还是你适合做她的丈夫。趁着罗成现在对线娘单相思,我们不妨多了解些西魏的消息,”他的笑容有些诡秘,“越多越好。”
线娘的马儿在西魏的军营前又犹豫了,这时忽听有人招呼她,原来是罗心。罗心的笑容十分和蔼:“姑娘近日可好?”
“你们爷在吗?”
“爷正在商量军务,我去告诉他。”
“不用了。我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好长时间没见着他了。”
罗心想了想:“姑娘似乎消瘦了。”
线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罗心有时似乎比罗成更亲切,也许是关心则乱吧。“姑娘也要攻城吗?” 罗心问。
“我,父亲只是吩咐我去保护皇宫的女眷。”
罗心笑得有些色:“这么说,我得去汇报爷,可不能让铁骑军的人和姑娘发生冲突。”线娘不明白他为什么笑成这个样子,等了一会儿,见罗成没有出来,便怏怏地回去了。
晚上,罗心见罗成还在查看作战地图,便道:“下午线娘来过了。”
罗成抬起头:“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正在和将军们商量作战计划呢。我担心你对线娘泄露消息,难免传到窦建德的耳朵。”
罗成探询地看着罗心:“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心了?还是你把我当作白痴了?”
罗心一本正经地说:“窦建德要线娘去保护皇宫女眷。”
罗成笑了笑:“你简直聪明得让我不敢相信了。看来以后作战的时候,我可以考虑用你使点儿美男计。”
罗心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爷有命,末将冲锋陷阵,万死不辞!”
决斗
联军攻打江都的炮声彻夜震撼着江都城,宇文化及自知无法抵抗,他带上萧皇后和玉玺弃城逃跑。宇文成都带军为父亲杀开一条血路,奈何联军如潮水,宇文家的人很快就被冲散了。李密和窦建德带人杀进皇宫,翻遍每一寸土地都没有找到玉玺的下落。李密一想:“我错了,玉玺一定在萧皇后手中。”他带着西魏的将领们匆匆离开了皇宫。
西魏军在城门不远处抓到了宇文化及和萧皇后,秦琼一锏打死了宇文化及。他根本没有看一眼旁边的萧皇后,搜出玉玺就献给李密:“大王,玉玺在这里。”李密大喜,他看看被溅得满脸鲜血的萧皇后,心生怜惜:“这个娘们长得很标致,不如带回西魏。”
正在这时,程知节跑来:“大王,我们快走吧,窦建德的人马来了。可不能让他们知道玉玺已经被我们拿到了。”他又看了看萧皇后的模样,伸手捏了她的脸蛋一下:“果然很骚,可惜跟了宇文化及这个老死鬼。”
李密带人刚刚离开,窦建德已经赶到。苏定方仔细地搜查了宇文化及全身,才失望地禀报:“大王,看来西魏军队来过了,玉玺已经不在老贼身上。”
窦建德凝视着正在瑟瑟发抖的萧皇后:“这位夫人,仪态非同一般女子,难道是失踪的皇后娘娘?”
萧皇后忍泪道:“正是哀家。将军是何人?”
窦建德对着萧皇后行了个大礼:“臣夏国大王窦建德,营救娘娘来迟,还望娘娘恕罪。”他又示意自己手下的将领行礼。萧皇后见这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向自己行礼,又惊又惧又喜:“各位将军免礼!”
窦建德道:“娘娘,义成公主给我们来信,要我们特地接您去夏国,再到突厥和她团聚,不知娘娘是否愿意?”
萧皇后泪落如雨:“大王想得如此周到,哀家求之不得。不知道大王需要哀家做什么报答大王?”
“娘娘言重了。我们希望夺得玉玺,和义成公主共同出兵,光复大隋。”
萧皇后道:“哀家明白了。玉玺在皇上被宇文化及害死前,就已经失踪了,哀家一时也想不起玉玺丢失在哪里了。”
“没关系,娘娘慢慢想。我们会用小船送娘娘先回夏国。”
这边,罗成正在指挥军队消灭最后的隋军,罗心冲过来,抓住罗成的马缰:“爷,线娘被宇文成都抓到了,他说要您过去见他,否则就杀了线娘。”
罗成一惊:“夏国的人马呢?”
“窦建德带着人马杀到皇宫去寻找玉玺了。”
“宇文成都在哪里?”
“他骑着马站在护城河旁边,已经被我们的弓箭手包围了。可是线娘被他用软铁索捆在马旁。”
罗成在罗心耳边说了几句话,罗心道:“爷,你当心,宇文成都已经疯狂了。”
罗成来到护城河旁,见线娘被宇文成都抓在马上,他一脸狰狞地说:“你们谁敢放箭!罗成呢?他再不来和本将军决斗,本将军就杀了这妞。没想到我临死前还艳福不浅,有美人儿为我陪葬。”
“停!”罗成挥手,弓箭手们放下弓箭。他驱马出来,拱手道:“宇文将军,您已经被联军包围,想逃出生天,绝无可能。您不是一直想和在下决斗么?请您放了窦姑娘,我愿意和将军决斗!将军若胜,大军即为将军放行,我绝不食言。”
宇文成都冷冷地看着他:“我不是三岁小儿。你拿这话来哄骗我,谁信?”他手上的劲力加重,线娘痛得面部扭曲。宇文成都看着罗成的眼睛,看到他眼睛深处的痛楚,猛地大笑起来:“这娘们是你的女人!很好!很好!你抢走了容儿,我用用这娘们,我们两厢扯平,互不亏欠。”
罗成见他兽性发作,心知绝对不能说话触怒他,便大声道:“三军听令!我罗成今日对着军旗发誓,我和宇文成都决斗,生死各安天命。宇文成都若胜,联军立即为宇文成都放开一条生路!”军队哗啦啦让出一条道路。
宇文成都看着这条道路,心中渐渐升腾起一丝希望。他又指着罗成道:“当年你在长安郊外偷袭我,我没有防备才被你重伤。如今一报还一报,”他把线娘放回马后,又喝道,“我一生光明磊落,现在临死以前也要做件卑鄙的事情。你先把铠甲脱了!”
罗成下马,取下头盔,又脱下铠甲。宇文成都冷笑道:“上衣脱光,免得狡诈小人身藏暗器。”罗成脱掉上衣,扔到地上,宇文成都大笑:“原来你还没和我决斗就已经丢盔弃甲了!”
罗成知道他存心羞辱自己,索性也大笑起来:“还要不要脱裤子?让你看看本帅裤裆里藏了什么暗器?”宇文成都见他这般镇定,想羞辱他的念头更加炙热:“先跪下来给爷爷磕三十个响头,爷爷再和你决斗!”
罗成看着宇文成都的后面,右手握着弯刀柄,微微一笑:“磕头就磕头!”他低首,右膝一曲,整个人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弯刀如虹,斩向宇文成都。宇文成都马匹刚退后两步,另一个人影从护城河内升起,他手中恶斩同时砍向宇文成都的左腿。宇文成都不假思索地将手中钢索挡向恶斩。火星四溅,钢索立断,小坏抱住线娘就地滚开。罗成弯刀已到,宇文成都的镏金铛接住了这一招,两人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宇文成都狂笑:“好!这场死战我等待已久。”他舞动镏金铛,倾尽全力,直扑向罗成。正午的太阳已经升至树梢顶,罗成弯刀忽然一斜,刀面白光反射至宇文成都的眼睛,他手中镏金铛略一停顿,弯刀已经劈下。
罗成静静站立在宇文成都马前,宇文成都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对手,他的脖子上有一丝细细的红线。宇文成都含糊地说了句:“好快的刀!”红线已经扩大,血如泉涌,喷了罗成一脸一身,天下无敌大将军的头颅从身体上落了下来。
玉玺
罗成叫过罗心:“你找人把宇文成都安葬了,他也算一个真男人。”他又看看小坏怀中的线娘,摸摸她的面容,叹了口气:“你帮我把小线送到她父亲那里。这帮人忙着抢玉玺,只怕早就把小线的安危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小坏见罗成身上全是鲜血,心有余悸:“你呢?你也要去抢玉玺吗?”
“呸!”罗成吐了口唾沫,“一块破石头争得这么你死我活,我只当它是个屁。如今江都快成强盗杀人犯之都了,我带骑兵去弹压军纪!线娘就拜托你了。”
罗成披上外衣,带着弓箭手和铁骑军冲向江都城中。小坏见他走远了,双手突然一松。线娘跌到地上,疼得叫了一声。小坏冷冷地说:“二傻子走了,你也不用装娇柔了。赶快起来,我送你去找你老子。”
“小坏,你果然很坏!”线娘眼泪盈盈,“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救我。”
小坏把线娘拉上自己的马匹:“不用谢我,你承二傻子的情吧。他才为你连命都不顾了。至于我,”小坏“嘿嘿”一笑,“我可没爱上你,你千万不要爱上我。”
两人一路行来,只见遍地狼烟,线娘揉揉自己几乎麻木的肩膀:“小坏,我这一回夏国,不知道何日才能和成哥哥见面,有一个东西,麻烦你转交给他。”她从怀中取出一只黄金打造的凤凰锁片,“这是我故去的母亲留给我的,希望成哥哥念在这个情分上,早日禀报他父母,遣人来夏国提亲。”
小坏接过锁片,放到嘴里一咬:“嘿,真是金子的啊!”线娘惊叫道:“哎呀,你怎么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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