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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传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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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甚至更多人的性命,务要于今日午时送到扬州。”华孤独见他眼中尽是焦急和祈求,便接过信封。那人摘下腰间悬挂的一个小玉葫芦坠,递给华孤独道:“你到扬州找到‘明光商号’,把这些都交给那里的唐掌柜,说田壮被抓,滕勇受伤,官兵要今日酉时在高举人家抓起义军聚会同党就行了。”又摸出一锭银子,道:“你把银两都给了店家,把这个拿上,无论乘船还是骑马,都要尽快到达。”

  华孤独接过玉葫芦挂坠,见上面画着一朵火焰,与信件、银子一同揣入怀中。门响处店家领个大夫进来,那叫滕勇的汉子紧着催促华孤独快去。大夫命滕勇躺下,仔细察看伤势,华孤独问怎样,那大夫吹嘘道:“这种伤我见得多了,没啥大碍,起出箭头敷上我祖传的药,躺个七八天就没事了。”

  华孤独见那大夫自信满满,滕勇又连连催促,便道:“滕大哥,你好生修养,这件事我定当办到。”他把店家拉到一边,低声在他耳边道:“你要好好伺候,如有闪失,我就跟官府说你私通江洋大盗!”那店家点头诺诺,心里连珠价叫苦。

第十二章    送信
华孤独出了店门,在转角处找个路人,问这是什么地方,到扬州怎样最快,何时能到。一问之下,才只此处是镇江东面的一个镇子,从此处需坐渡船才能到扬州,最快也得两三个时辰。

  华孤独不敢耽搁,找个渡口,跟船家说明去处,坐船直奔扬州。船家在他催促之下,奋力撑船,到达扬州,已是午时。他下船打听‘明光商号’的所在,哪知问了几人,均都摇头不知。他哪知扬州地域广阔、物事繁华,‘明光商号’又是新开张不久,许多人确是不知。

  他正暗暗着急,忽见墙角有一乞丐,灵机一动,心想乞丐经常走动,或许能知道商号的位置,忙上前询问,哪知这乞丐也是连连摇头。华孤独心中大急,心想这若是找上半天误了事,几十人的命不成了送在自己手中?正焦躁间,有人拍了拍他肩膀,他回头见是一名老乞丐,身上背负着两条口袋。

  那老丐道:“你是要找‘明光商号’?”华孤独忙点头称是。那老丐道:“我知道在哪,跟我来吧。”说罢转身便行,华孤独连忙跟在后面。转过几个街口又走了一阵,来到一座木制二层楼前,那老丐说到了,也不等华孤独道谢,转身离去。

  华孤独抬头见门上匾额写着“明光商号”四个大字,一阵欣喜,走进去问是否有个唐掌柜。商号里伙计说唐掌柜有事出去了,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有事可以找少掌柜的。华孤独心说糟糕,当时着急,也没问问滕大哥这事能否告诉什么少掌柜的。

  华孤独问道:“少掌柜的是唐掌柜的什么人?”伙计白了华孤独一眼,道:“少掌柜的是唐掌柜的孙女。”华孤独心想也别无他法,此时午时已过,这少掌柜既然是唐掌柜的孙女,那就跟她说吧。便道:“那就麻烦你通报一声,说我有要事要告诉少掌柜。”

  那伙计又白他一眼道:“你叫什么?打哪来?我得跟少掌柜说明白了。”华孤独道:“我叫华孤独,从镇江来。”那伙计转身进了后屋,过了一会儿出来,道:“走,少掌柜的让你进去说话。”华孤独随他到了后楼,那伙计指着一间屋道:“少掌柜在里面,你进去吧。”

  华孤独见那间屋门开着,门上挂着珠帘,走过去撩帘进了屋内。只见室内布置素雅,一名美貌少女正拿本书坐在里边。那少女见他进来,一指门边的座椅,道:“坐吧,伙计说你有要事要告诉我。”

  华孤独来不及坐下,自怀中取出信件和玉坠递给她,把滕勇交待的话说了一遍。那少女起身接过这些东西,仔细看了看玉葫芦坠,面色大变,问道:“滕叔叔他现在哪里?”华孤独道:“他中了枚羽箭,现在镇江边上的一个客店里,已找了大夫给他治伤。”

  那少女皱眉道:“碰巧爷爷不在家,这可怎么办?”。她看一下手中那封信,道:“看看这里写的什么。”撕开信封拿出信瓤,却是两页内容。她看过递给华孤独道:“拿着这封信,不怕他们不信,咱们现在就去高举人家,让他们赶紧躲避。”华孤独接过信道:“你识得这高举人家?”,那少女答道:“城西有一叫高再升的大户举人,我曾有事路过,应该就是那里。”出门喊伙计备两匹快马。

  华孤独看了一眼信的内容,前一页是扬州守备感觉此处兵马擒拿这多反贼恐有闪失,致信向上级健康府太守请调军马,另一页纸张与前一页的公文纸张不同,内容大意是十几个山寨的匪首和几只起义军的头领今日酉时在扬州高举人家议事,请守备大人多调军马,到时一网打尽,信后没有落款,似是一封告密信。

  华孤独拿着信,心想已帮那滕大哥将信送到,自己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这官府与义军的事缠扯不清,在没有师父明示之前,不要将自己的门派扯入其中才好。

  伙计牵来两匹骏马,那少女见他站在那里若有所思,急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走啊!”说罢翻身上马。华孤独心想她这是把自己当成那滕大哥的同伴了,自己已知道了这件事的原委,如说不去,一旦事情有变,自己恐有走漏消息之嫌,大丈夫光明磊落,就陪她再去一次那高举人处,把事情彻底办完,自己也好轻松赶路。当下把信揣好,上马扬鞭,与她出了商号后门。

第十三章    高举人
两匹马上了大路,直奔城西而去,跑了近一个时辰,房屋渐少,饶是两匹马神骏异常,也跑得通体流汗,直喷鼻息。那少女指着一片占地极大的宅院道:“就是那里!”两人来到门前,见大门开着,驱马便驰入院内。

  两名门童急上前拦住,一名门童道:“你们是老爷请的客人吗,请把名帖一看。”原来这高举人今晚大宴宾客,有名帖的是应邀的客人,没有名帖的即不是在邀之列。

  那少女道:“什么名帖?我有要事要见你家老爷!”那门童道:“老爷有命,没有名帖的今日一概不见,你改日再来吧!”那少女怒道:“快叫你家老爷出来!耽误了事你的小命就没了!”那门童更怒,拽住马头直叫:“快走快走!莫在这里撒泼!”正争吵间,一名老者的声音道:“什么事这么喧闹?”

  几人回头一看,见是一个瘦弱老儒快步走来。

  那门童见老爷来了,忙道:“这两人没有名帖,却还硬往里闯。”那少女道:“你便是高举人么?”门童斥道:“我家老爷岂能这般乱叫?”那高举人一挥手道:“两位找我,究竟有何贵干?”

  那少女白了一眼门童,道:“我们有一封信给你,还有句话,说完就走!”朝华孤独一扬头,华孤独拿出那封信递给高举人。高举人捏着那封信,脸上掠过一丝惊异,道:“这里不便说话,我们里面详谈。”对两名门童道:“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进来打扰,否则拿你是问!”说罢转身往宅里走去。

  那少女与华孤独跟在后面,转了两转,来到一座屋前,高举人推门进屋道:“两位请进。”两人走进屋内,见屋子很大,里面满是书卷,一面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副楷体书法,似是一间书房。

  高举人把门掩上,道:“两位请坐,外面闲杂人等太多,这里清静,两位有何要事,但说无妨。”那少女道:“你先看看信吧。”高举人取出信件看了一遍,苦笑道:“我平生与人无怨,是谁跟官府开这么大的玩笑,竟说小老儿结盟叛匪,今晚我是邀了几名乡绅吃饭,想是无聊之人心怀妒忌,到官府告我的黑状,唉,清者自清,浊着自浊,随他们的便吧。”

  那少女见他不愿说透,便道:“有人要我带给你一句话,是‘今日酉时官兵要在你处抓人’,信和话我已带到,信不信由你,我们告辞。”高举人道:“我不是信不过两位,只是传话那人,他怎不亲来?”

  那少女道:“他受了伤,怕耽误事,由我们代为传信。”高举人拍拍信,沉吟道:“此事确实重大,这信都有谁看过?”那少女道:“此信是我刚刚拆开火漆,只我们两个人看过。”她指了指华孤独。

  高举人道:“好!两位来自何处?这等高义,容当日后再谢!”那少女道:“受人所托,终人之事,何足挂齿,此事还是尽早决断,后会有期。”高举人道:“好吧,我不多留,两位慢走。”

  刚才进屋时,华孤独站在那少女身后,见到墙上字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风雪门”曾叫“风花雪月门”,门规要求所收弟子必要会诗词曲赋,通琴棋书画,故而门下弟子极少,鲜见江湖。华孤独等弟子在门中习完武课后,都有文课,楷草隶篆日日都要习写,对书法已颇有见地,见墙上这幅楷书“滕王阁赋”横轴,铁画银钩、工整严谨,没几十年功力万万书写不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看落款印章是“高再升”,当是这位高举人了。华孤独眼睛扫过卷轴中几字,心中一震,心想这字在哪见过?

  这时高举人送客,他们转过身来,变成是他走在前面。他往前走了两步,脑中蓦地记起,这字在刚才那封密信里见过!他刚才看过的那页无名告密信即是用楷体书写,其中有几字与墙上卷轴里一模一样,别人模仿不来。他书法已有小成,这点眼光还有,心想自己决不会看错,难道写密信的竟是高举人自己?他这个念头闪过,忍不住回了一下头,这一回头,只见高举人枯瘦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长剑,寒光一闪已斩向那少女脖颈。

  华孤独不及细想,左手一拽那少女,右手往里一拨,旁边一个铁制花架被他拨倒,砸向高举人。那少女毫无防备,被华孤独猛力一拽,直扑在他怀中,正欲发怒,华孤独脚一踢,地上一个花瓶又向高举人飞去。高举人的剑光贴着那少女脖颈掠过,一绺秀发被剑风扫落,若不是华孤独回一下头,此刻那少女已身首异处。华孤独猛推她一把,喝道:“快走!他就是写密信的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四章    受伤
话音未落,高举人已避过花瓶,剑光闪处,华孤独肩头中剑。那少女手一伸,自裙底抽出一柄短剑,向高举人刺去,当当当三声响,高举人剑势凌厉,那少女连退了三步,已靠在门上。高举人飞起一腿,正中那少女“环跳穴”,那少女身子一矮,高举人一剑向她头上劈去。

  华孤独抄起一只木凳往高举人头上猛砸,高举人剑光一扫,木凳登时断成两截,只留两只凳腿在华孤独手中。高举人手中剑光如电,疾刺华孤独胸膛。华孤独急往右闪避,双手一扬,将两只凳腿向高举人脸上掷去。高举人侧头躲避,手上准头略失,一剑刺在华孤独左肋。

  华孤独“嘿”的一声,按住左肋,一跤往后坐倒,心想这看着像个教书先生的瘦弱儒生,武功却这样高,别说就我们两人,再有两人也斗他不过,看他面目狰狞的走过来,盘算如何抵挡。

  这时对面砰的一响,两个窗户扇脱钮飞出,一团剑光裹着一道黑光自窗外穿入,直奔高举人。高举人听到风声,回身见那团黑光已到了面前,似是一个弹丸,他不及躲避,嘴里凝气成线往外吹出,那弹丸到了他面前,被气流一阻,掉落在地上。他这招极险,吹气的力量若大了,弹丸会爆炸,气若吹得小了,弹丸打在脸上,还是会爆炸。他手上长剑连挥,叮叮叮几声响,将那团剑光击破,见来人已站在屋内,这人虽老,身体却胖,做商人打扮,手中持柄长剑,脸上略显惊慌。那少女被踢中穴道,站不起身,坐在地上叫道:“爷爷!”,来人正是她的爷爷唐掌柜。

  高举人略显惊异,道:“‘霹雳流火弹’、‘夺命三才剑’,你是魔教的么?”唐掌柜见他轻描淡写破了自己的全力一击,知道绝非是他对手,也不答话,一步又跃回了窗边。高举人剑随人至,喝道:“想跑么!”

  唐掌柜到了窗边,手往窗外一甩,一只响箭飞上半空,爆炸开来,出现一团火焰的形状。高举人知道他这是在叫帮手,手中一剑快似一剑,只想快点置他于死地。唐掌柜全力施为,勉力支撑,险象环生。

  屋内打得乒乒乓乓,外面人却似没听到一般,原来那门童已传话下去,没有老爷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忽然门一响,有人推门进来,那少女本在门上靠着,被门一推,靠在了一边,却是一名仆人,拎了壶水进来。

  高举人手上不停,喝道:“没告诉你们不许进来么!”那仆人傻傻的还往里走,道:“阿眀说老爷要喝茶。”阿明便是刚才那门童。高举人怒道:“喝什么茶,快出去!”,那仆人道:“是,老爷!”反而又往前走了两步,一壶开水连壶带水,往高举人身上砸去。

  高举人见他还往前走,已觉不对,见壶飞来,用剑一挡,壶是挡开了,开水却飞溅出来,洒得他头脸都是,烫的他哇哇大叫。他心中大怒,心说这人恐怕也是魔教的,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我非但不知道,连他身有武功都没看出来,可真是走了眼啦,今日绝不能让他们都活着离去!

  那仆人手拎铁壶与唐掌柜联手对敌,几招过后,手臂被划了一剑。

  只听啪嗒一声,又一人自窗户跃入,是个年老乞丐。华孤独认得这乞丐正是中午给自己领路那人。这老丐看清局势往前一跃,一只口袋一张,往高举人头上罩去,那仆人举壶横砸,唐掌柜也挺剑攻上。

  这高举人闪展腾挪,身手竟如年轻人般矫健,抵挡中连连抢攻,丝毫不落下风。华孤独强忍疼痛,坐在地上拾起一个画轴,瞅个空隙向高举人掷去。高举人正挡住一剑,不及躲避,当的一下,被飞来画轴打在头上。

  高举人心中怒不可遏,面上全然不露声色,手中剑招一剑快似一剑,丝毫不乱。忽然间他觉得屋里又多了一人,众人也见到有一人负手站在了墙边,却都没见到他是何时进来,从哪进来的。

  又斗几招,高举人发现一件怪事,以他的耳力,屋里每个人的呼吸都能听到,唯独这人的呼吸他听不到,似是没有呼吸一般。

  他心想这人武功深不可测,在旁环侍,不知是敌是友,这几人几下也拾掇不下,今日计划,恐要落空。他权衡利弊,立时决断走为上计,连攻两剑,身体往窗外穿去。

  哪知到了窗边,头部猛地撞到一个柔软的事物,身体在窗边被弹了回来。他心中大骇,原来撞到的是后进来这人的腹部。他反映奇速,脚一点地,向另一扇窗户穿去。他还未到达窗边,后来这人又已先挡在了窗前。高举人也未见他抬腿挪步,这人的动作之快浑不似活生生的尘世中人,这份轻功造诣,以高举人的阅历,平生未曾见过。

  高举人硬生生一个千金坠落在地上,却徒地一声大叫,原来他面前突然多了张脸。这张脸近得几乎就要和他的脸贴上了,以致于无法看清这张脸的真实模样,这脸好像还伸舌头冲他做着鬼脸。他一生中从未经历如此诡异滑稽之事,大叫了一声,往后急纵,心中砰砰乱跳。

  远近拉开,高举人才明白,自己刚落地,后进来这人已到了眼前,对自己作了个鬼脸,自己往后一跃还未落地,这人又已回到了墙边,进退间如光影变换,无一丝声息,轻功已达化境。

第十五章    揭穿奸计
他明白这人显示这手轻功是在告诉他,刚才如要取他的性命易如反掌。他知道自己轻功和这人相差太远,跑是跑不了了,当下也不说话,凝神静气保持体力。唐掌柜三人也停了手,都望着墙边这人。

  这人一身月白长衫,黑瘦微须,双手仍是负在背后。只听他缓缓的道:“高中举,你还不自行了断么?”他声音虽慢,却自有一份威严,那高举人听来,便如判官对他临刑审判一般。

  “高中举”三字一出,不仅高举人心里一震,屋里人心中也都是一惊,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眼前的这位高举人和“江湖五老怪杰”联系起来。十多年前,五位上了些年纪的高手横行中原,做下了几件震动江湖的大事,这几人特立独行,亦正亦邪,被武林称为“江湖五老怪杰”,近十年间,江湖上极少有这几人的讯息和传闻,武林中人渐渐都已将他们淡忘,不想今日在此遇到一个。

  高中举听这人一语道破自己真实名字,知道事已败露,辩道:“不管阁下是谁,这件事情已败,无人伤及性命,我罪不当死,为何要自行了断?”

  那人也不答话,自怀中掏出一只铁制羽毛和一面腰牌扔到高中举面前地上,高中举一看之下,低头不语。唐掌柜等三人看得明白,那枚铁羽毛上铸着一个“令”字,那面腰牌好像是官府中的物事。

  高中举心中乱作一团,心想这人是谁?这两件事如此慎密,他怎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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