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罪-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里边的座位不够,何薇叫小雨从三楼宿舍里搬下来两个简易凳下来。小雨送进去时,张小莉正在里边大着嗓门白话。看见小雨,她的话匣子卡了一下。有位小姐对她说:“唉,你‘黑金刚情人’来了。”
“屁!老公埋地下十年再挖出来也比他精神。”张小莉有点不屑一顾,当然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不过,小雨还是听到了,但是他没作声,然后低着头出去了。有小姐把化妆棉和面巾纸扔到了地上,何薇绷着脸提醒她们注意保持环境卫生,并要求五分钟之内全部完成手上的化妆工作。
张小莉嬉皮笑脸道:“还是我省事,和人打架都揪不着我头发。”
何薇训斥道:“就你话多,没心没肺的那样儿!把谁家厨房用的钢丝球扎到你头上了?你呀,先学会做女人然后再做小姐。也学点温柔乖巧,好有男人捧你场,省得老嚷缺钱。”
“大哥,我想死你了。”张小莉在那捏着细嗓还轻轻地飞了一个温柔的眼神给何薇,何薇气乐了。
“她呀,没钱养自己,有钱养小白脸。”有一个女声说道。
张小莉不依不饶:“养小白脸怎么了,你脸白我还养你呢。那是我老公。”
“还你老公呢,屁事不做,你养他,他养她媳妇,你脑袋肯定浸水了。”
“养他我愿意。有能耐你也养一个。”张小莉让人弄得有些穷词儿。“人家我老公他们家还和那个皇帝叫溥……溥什么来着,有亲戚呢,和我祖上好像也有亲戚关系。”
“你们弄了半天是近亲啊,怪不得……”一位正在梳头的小姐打着哈哈。“傻瓜,他真要是皇亲你还用出来做这个,家里的破碟子烂碗都是文物?唉,准又一个炎黄报废子孙。张小莉,你可别拿我们这些汉人开涮了。”那小姐一边挽着她的头发,一边挖苦道。
“张小莉,你是不是到了海边螃蟹吃多了?”提娅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好,无聊地在往茶几上摆着扑克牌。提娅刻意化妆的时候很少,她每次到这里只是换一下衣服。
“没有哇,我从没到过海边,我吃海鲜过敏。”张小莉一头雾水。
“尽放那没味的闲(咸)屁。”提娅把其中的一张红桃J往桌上清脆地一摔,大声说道。
听到的人一阵大笑,张小莉挠着头皮想半天,好像还没明白。
提娅又重复了一遍,等她回过味来,龇着两虎牙冲着提娅:“我掐死你,小杂毛!”
何薇一捅提娅:“提娅,再教她两句。”然后一转头:“张小莉,你也学着点,同样是少数民族,你是光长胸脯不长脑袋。人家提娅说一句话让你琢磨了老半天,你也学学人家提娅陪客人的方法,多动动脑子,没事让提娅多教你几招,别坐那除了胡吃海塞的就是野狼嚎样地傻唱,敢情是人家来陪你来了。连个搭话的方法都没有,下回谁还来找你。上星期就有客人跟我反映说你陪客人的时候自管自地吃,所以结账时必须给打最低折。你可倒是小肚子吃的比谁都圆。还怪我说你!”
“她是杂……四毛子,当然聪明了,她还会给人家相面、说笑话、头部按摩,我会吗?”张小莉在提娅面前的确是底气不足。
“杂毛怎么了?你不会学呀!客人坐在那不说话,人家是眼生,我说笑话是想逗人开心,然后让气氛活跃点,都死板板地坐在那儿像进了火葬场一样,他不难受我还难受。看相说笑话那是假的,借机跟人套近乎,我还是想让他说话。至于头部按摩,那是没辙,你以为我愿意摸人脑袋闻那皮脂味?有人喝多了野性上来了,总想撕扯你骚扰你,光被动抵挡不成,你得主动出击,再说我给他一按头,他自然得老实躺那儿听我的,按摩头部有两种好处,一种是尽快清醒,一种是让他更加迷糊。最后他睡着了,我这钱挣得不就轻省了。你以为呀!”
“听听,听听,张小莉,你就会吃!再跟你姐姐们学个十年八年的吧。下面开会……因为最近生意不是太好,旁边又起来好几家娱乐城,加上我们的地角有点偏,所以我们开包率低。你们各位大小姐也得多替我分分心。别总考虑拿小费,也得考虑到娱乐城的整体效益。别拉着个老客到这喝了两杯茶就走人了,连个果盘都不要。他消费了我可以给他打折,你们不要在中间充这个老好人。娱乐城不是你们单独约会的地方,做我们这行的口号就是喜新不厌旧。人多了我们的口袋也就满了。现在给你们的消费提成我觉得还有些低,如果可能,我将向老林建议一下,再给你们往上涨点。现在我宣布上个月小姐消费实际总额和名次……”
何薇从脚上的短袜口处扯出一个小纸条,张小莉乐,小声说:“薇姐,你没脚气吧?”何薇狠狠瞪了她一眼,大声宣布:“第一名:提娅,‘四万五千五百六十元;第二名白小秦,三万九千四百五十元;第三名李雪梅,二万三千四百二十元……后面的排名我就不念了,希望你们都自觉自动再接再厉。”
何薇的目光扫过众小姐,最后停在李雪梅身上,李雪梅自始至终在看一本叫《家居装饰大全》的书,好像对何薇的发言没有任何的反应。
何薇可能想考查一下李雪梅的个人能力,于是问道:“李雪梅,我刚才说什么了?”
李雪梅似乎没听到,旁边的小河南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她一惊抬起头,说:“你说我们要喜新不厌旧,提高个人能力,少讲感情,多想提成。”
何薇笑了,说:“到底是读了大学的人,总结都跟别人不一样,明儿个你当我秘书得了。”然后接着说:“我还得说一事儿,你们都注意点。前一段时间,有几个外来的小姐,竟然敢在客人面前脱衣服,影响很不好,她们走后,竟然有客人来找,说听说这的小姐特开放,所以想见识一下。这种事传出去很不好,当然一种可能是会带进一些新客人进来,但外界就会把我们这当成一个魔窟或者是淫窝,到时我们可就惨了。所以不管是谁,希望你们自觉一点,真想脱回家脱去,外面脱去,你们成了窝头,我也不会成好饼,所以千万别给我惹事儿!”
白小秦在那不停地打哈欠,何薇看出有点不对头,说:“白小秦,你先到外面点根烟抽。”白小秦心领神会地出去了,躲到洗手间里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
小河南的客人打电话来说今晚的订包取消了,小河南一脸的失望。
有客人上来了,“小平头”负责照看的“望月楼”率先开了房。“小平头”一脸喜气,估计今天又能得小费了。虽然何薇一直强调不让服务员向客人要小费,但是“小平头”很是聪明,他会姐长姐短地把小姐们用甜言蜜语哄住,然后通过小姐的口帮他索要小费。
这小子在服务的过程中也的确是有一套。有一次,一个日本男客人醉酒后非要光脚去洗手间,同行的人都拿他没办法,只有他愣是提着鞋,一路央求着跟进了洗手间,不过奇怪的是那个客人还真就穿着鞋回了包间。过后那个日本客人还单独给了“小平头”一万日元的小费,拿着印着日本天皇头像的纸钞,“小平头”乐不可支。事后有人问他,你怎么这么有本事让他穿鞋,“小平头”说:这是秘密,也是本事。后来有人说看见“小平头”在厕所里那男人坐马桶上屙屎,“小平头”则在那里跪着给他穿鞋。日本人喜欢跪式服务,“小平头”歪打正着,所以他能拿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然过后也有人说“小平头”为了钱骨头都软了。要是搁在战争年代,准不再梳平头,而变成了中间一道缝的头号汉奸。
“小平头”听完议论一咧嘴,“你没当汉奸不也在为日本人服务吗?现在当汉奸的人多了,男汉奸女汉奸,我一服务生哪讲究那么多,要钱还要脸呀,一万日元够我一个月工资了。再说了,我比那些鸭强多了。咱这也叫留胡节没辱。”
第一个台通常很多人都想坐,早坐可以早点下台回家。何薇往那小姐们的休息室一站,就看出了好多小姐雀跃欲试的眼神,她冷着脸装作没看见。把小河南、张小莉、白小秦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派了进去。
没过一会张小莉气呼呼地冲了出来,她重重地把门带上,末了还骂了一句:“傻B,长的那熊样,还他妈挑我呢!”然后下楼告诉何薇:“我被退台了,台费别朝我要了。”
何薇闻听,急忙上楼,拉开小姐休息室的门,说:“李雪梅、提娅你们赶紧先到洗手间去,别让他们把长得漂亮的都挑走了,我得好赖搭配着来。快点!”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李雪梅和提娅还是接受了这种安排。
她们刚一出房间的门就碰到了刚来的那拨客人,其中的一个男士眼睛直盯住了提娅,“呵,呵,这还有个毛子,喂,老毛子,是这的吧?你有台没有?”
“有,下回吧。”提娅会心一笑,说道。那个客人有些失望。何薇说:“大哥,这都名花有主了,下回您来前打个招呼,我定把最漂亮的留给你。这是小姐休息室,你随便挑吧。”
那个男人在玻璃门外向里望了一会,说:“就那个吧,靠墙角的那个长头发,不行,呵,不行,长得脸太长了。那个吧,穿吊带裙长的白的那个,黄毛。”
何薇冲里面喊了一嗓子:“安丽,出来。”安丽出来时那个客人打量了她好半天,然后说:“呵,这丫头,个儿真高。”其实是那个男人太矮了,那个安丽脚下的高跟鞋足有六寸。
这拨客人似乎很挑,没有一会,小河南也被他们给开了出来,原因有些可笑,她陪的一个客人刚让河南人给骗了几十万块钱,所以心里正犯堵呢。一听小河南没讲三句半就漏出了河南的黄天厚土味,正巧借着这个就扯到了关于社会上风传的一些诋毁河南人的段子上。先说的是董存瑞炸碉堡的故事。大概意思是说董存瑞是河北人,班长是河南人,班长让董存瑞手托着炸药包自己借口去找一个支撑的木棍,董存瑞信以为真,结果一转身班长就吹响了冲锋号,气得董存瑞临牺牲时大喊:同志们,至死不要相信河南人啊!
段子一讲完,旁人都哈哈大笑。那个客人则带着一脸的嘲弄盯着小河南的反应。
另一位马上接着说:还有呢,八十年代左右在青海西宁,有一家食杂店门口摆出这样的招牌:“处理河南坏蛋,每斤一毛钱。”后来河南人前去抗议,说这样写不行,于是那招牌又换成了“处理河南蛋,每斤一毛钱。”河南人一看说这也不行,还得改,于是最后改成了“处理河南坏鸡蛋,每斤一毛钱。”
讲炸碉堡的那位马上搭腔道:可不是,我们五十岁怀里抱的是孙子,河南人五十岁怀里抱的是儿子……
众人哄笑成一团。
KTV包间变成了一个关于河南人的争锋论坛。
小河南实在有点受不了了,主动退了出来,任凭何薇怎么劝就是不进去了,一位同来的客人出来时见到她正低着头在那被何薇数落。就说:“怎么河南人又当逃兵了?别太认真,他没事儿逗你呢,嗯,你们河南人是骗子多了点。”
小河南直眉瞪眼看了那人一眼,自言自语说:“河南人招谁惹谁了?”
“去,别跟钱较劲。管他说谁呢,天底下又不是你一个河南人。应付一会走人就完事了。”何薇把小河南又推进了包间里。
松梦园今天开包率达到了八成,楼下大厅散客上座率达到了八九成,这是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的事情。何薇像一只黑色的燕子楼上楼下的翩飞。
小姐们的休息室已是空无一人,其中还留有几位小姐的背包和衣物。
“有人打起来了!”“小平头”喊的声音不是太大,但好多在楼上的人还是得知了这个信息。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有人冲到楼下去看热闹了。几个胆子小的服务员站到了楼梯口侧耳倾听,楼下的音乐声音很大,但不久音乐声戛然而止,有两个男人在粗野地对骂,听口音全是北京人,声调一个比一个高,而且叫阵的过程中竟然出了比吹什么黑道白道的话,除了吹牛还有叫骂,接着是一阵桌椅被推倒的哗啦声响。
好像又要开战。有个女声在半是乞求半是规劝双方当事人息火,是何薇。
一个女人,在两个粗悍的男人面前是如此的柔弱,何薇可能见得太多了,所以她还能够以主人的身份试着站出来化干戈为玉帛。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尽管柔弱无形,但有的时候它却可以让巨石变得千疮百孔,甚至在拥有阳刚的男人身上留下一道划痕。
最终可能是因为有她,加上旁边有几位同是客人的息事者的力劝。也可能北京人越吵越远,烂人不烂嘴的吵架习惯,最终事态没有扩大。其中的一方被何薇免了单,顺势提前退场走人了。
另一方尽管气咻咻地坐在那儿嘴里仍在与某个人讲着那点所谓的事理,但终究是听者寡然,于是音乐重新响起。
何薇上楼来,脸色有些苍白,小雨跟在她的后面,问:“薇姐没事吧?”何薇摆摆手,没说话。然后疾步向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她的一个裙子的下摆处有了一个长长的三角口,好像是什么东西刮的。
窗外,满天星斗,有一阵清风吹进来,远处的楼宇似乎也在歌声中进入了梦乡。马头琴声悠扬地传来,伴着沙哑的歌声,那是张小莉因为过多饮酒后变得日渐宽厚的声音。不知是酒醉了她,还是歌醉了她,她陷在了歌声里,有掌声为伴,却没有草原花草的清纯味道。
“洁白的阵风炊烟升起,我出生在牧人家里,辽阔的草原是哺育我成长的摇篮,养育我的这片土地,当我身躯一样爱惜,哺育我的家乡水,母亲的乳汁一样甘甜,这就是蒙古人,热爱故乡的人……”
那边包间里传来白小秦的歌声柔柔媚媚的,好像是一首颇有江南风味的《风含情水含笑》。她的假嗓子唱出的歌不是太受听,即使她的歌达不到神似,倒也能赢得一片喝彩,男人找的其实只是一种感觉。她们每个人都有几首保留曲目,于是她们每天不厌其烦地在歌厅里唱来唱去。
此起彼落的歌声,或是粗放或是清柔,这么缠绕着、弥漫着。
小雨重又上楼来,问贺小雪何薇呢,贺小雪说好像是换衣服去了。小雨说他打电话给林松平了,林松平一会儿过来。
小雨气哼哼地说:“这俩孙子,一个带着女伴跳舞,非说另一个非礼他女伴了,那个女的长得比我强不哪去,谁要非礼她估计昨晚是跟傻子睡了,情人眼里出稀屎,一看他妈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上从哪个老头怀里抢来的呢。还当个×宝呢。”
林松平来了,左腋下夹一黑包,手里握着车钥匙,看见贺小雪站在过道里,他轻轻地向贺小雪点了一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
他直接奔了何薇的办公室。但不久就传出了争吵声,何薇那东北人固有的大嗓门惊天动地。“小平头”缩头缩脑地想走近了听听动静,被赶来的小雨提着衣领送回了服务包间的门口。
小雨示意邻近办公室的那个包间的服务员,把音响适当调大一点声音,别让客人听到吵闹声。
何薇满脸泪痕冲出了房间,手里提着一个纸袋,里面是几件她的衣服。她已换了一件没有任何修饰的白色连衣裙,乍看上去,像开在乡下果园里那枝带露的李子花。
她想走,小雨一个箭步冲上前挡住了她,连说:“薇姐,这何必呢?这事儿又不关林总的事儿,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呀?”
林松平追了出来,满脸黑气地站在身后。“爱怎么办怎么办!别跟我说,他是老板,我跟你一样是奴才!”何薇似乎有些怒不可遏。
“不就是一条裙子吗,瞧你这熊样,跟我急赤白脸的。明天我再给你买一条,不就结了吗?打架,打呗,人脑打出狗脑还有公安局呢。”林松平似乎对何薇的委屈有些不能理解。
“我不来怎么啦?我来他们也打完了,我还能追他们屁股后打一通不成?从前我不也一直这样吗,现在你突然委屈了。别不是因为别的吧……”林松平似乎有些意味深长。何薇绷着的脸抽搐了一下,有眼泪落下来了。
一个带眼镜的瘦高个女人上了楼梯,她挺直的腰板和眉眼间的不可一世说明她身份的显要。“嫂子好!”“张总好!”她对服务员们的致意似乎并没有看到,一路直行。
过道的尽头,林松平、何薇和小雨对这个女人的突然出现感觉木然。
“你怎么来了?”林松平不知道刚才为了找他,小雨把电话打到了他的家里。
“我怎么不能来?!”那个女人抢白道。
何薇下意识地擦了一下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放松得正常些。“嫂子,过来了。”
那个女人傲慢地点点头,然后把目光盯向何薇,说:“听说打架了,没损坏什么东西吧?”何薇摇摇头。
“你怎么知道打架?”林松平有些奇怪。
“是、是我刚才打你手机不在服务区,我就打电话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