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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咬金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窗外人影闪动，众人大惊，打开纸窗，没见来人，却见木柱上钉着一张白纸，取下一看，只见上面写道：“龙成在我手中，百金来换。”



………【第十七章：引祸上身】………

　　　　微风抚地，掀起片片落叶；晨光普照，覆过座座山丘；田野上，松林争锋；小河边，杨柳垂腰。遍地野花野草斗艳，农田待耕。肖雨领着龙成，一前一后，翻过山丘，停在老河滩上。

　　　　肖雨放下手中两个篮子，一个装有干粮熟食，另一个里面满是玉米种子以及红薯，龙成见了，心中疑惑，问道：“这六月天气，为何不种水稻？”

　　　　肖雨微微一笑，柔声道：“普州年年干旱，今年也是如此，乡里人怕坏了收成，只好种些玉米红苕。”

　　　　龙成见她一脸轻松，不觉微微低头，心中苦涩。想到城中官府众人每天好酒好肉，财主乡绅府上更是酒池肉林，而城外农夫只能吃些玉米红苕，别说荤食，就连米饭都要在外购买。

　　　　肖雨见龙成呆立不动，以为他不会务农，爽朗一笑，说道：“再不动太阳就更毒啦。”

　　　　龙成初醒，见她一手叉腰，一手抬至额头轻轻擦汗，因为长期帮家里干活，面sè较黑，却仍然盖不住皮肤的光滑幼嫩；肖雨擦着汗，见龙成傻傻看着她，脸红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想那肖雨虽是农家女子，不想却有如此美貌，龙成看得呆了，痴痴不动，肖雨不敢再看他眼睛，别过脸，偷笑不语。

　　　　远处昏鸦怪叫，叫醒龙成，见自己直直看着肖雨，脸红心跳，竟抓不住手中锄头，手一滑，掉在地上。肖雨见了，大笑起来，龙成脸红尴尬，也跟着傻笑起来。

　　　　两人笑了一会，肖雨道：“别傻站着了，快干活。”

　　　　龙成应声，捡起锄头开始锄地，肖雨见他满脸疑惑，动手无章无序，也不怪他，只是柔声教导。

　　　　原来锄地也有几个基本的作用，一是除草，尤其干旱时，更要保水保肥，不让杂草夺了养分。二是土壤中有水，天旱时锄地，可以防止水分蒸发。三是锄紧土壤，保持水份。所以，故老相传，锄下有火，锄下有水，人勤地不懒，多锄地才能有好收成。

　　　　龙成在府中做事，以前虽务过农，时间久了也忘了一些，天上烈rì炎炎，就连偶尔吹来的微风也似热浪，两人一个锄地，一个播种，一直忙到正午时分，看看锄好地，播好种，两人相视一笑，停下手中农活。

　　　　肖雨笑道：“多谢大哥帮忙，不然今年小女又会为那收成发愁。”

　　　　龙成笑道：“姑娘言重了，若不是姑娘连rì照顾，如今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肖雨微微一笑，就地坐了下来，抬着头，伸手擦拭颈间汗珠，龙成尴尬木讷，肖雨见状，拍拍地，笑道：“累了吧，坐下歇息一会。”

　　　　龙成应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又见远处有一松林，便拍脑说道：“我们何不去树下歇息？”

　　　　肖雨侧头远望，果见松树林立，便站起身来，笑道：“我们就去那里吃午饭吧，我去取些水来。”

　　　　龙成不等她起身，抢先捡起地上篮子，说道：“姑娘先去休息，我去取水。”

　　　　肖雨笑道：“拿篮子取水？”

　　　　龙成木讷，肖雨解下腰间水袋，又笑着道：“还是我去吧。”说着转身偷笑着离开了。

　　　　龙成提着篮子，缓步走向松林，找一干净地方坐下，又找些干草，铺在地上，自己却找一块石头将就坐了。

　　　　太阳毒辣，光线灼人。龙成因担心肖雨中暑，焦急万分，忽见身后杂草闪动，龙成一惊，跳起身来，紧紧盯住，却是一只雪白兔儿，龙成长松一口气，怪笑道：“无奈养成习惯，真不必这般紧张。”又见那兔儿走得奇怪，一瘸一拐，好似受伤，龙成起身抓住兔儿，见它一支后腿上绑着一张字卷，龙成奇怪，解开绳索，取下字条，见上面写着几行黑字：“你已暴露，速速回府，不要逗留，亦不要理身边事物！”

　　　　龙成大惊，扭头环顾四周，未见一人，再看兔儿，早已不见了，心中疑惑，不知道这纸条是何人所为，也不知道这纸条是否写给自己，正猜疑时，肖雨已取水归来，见龙成脸sè有变，便小心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龙成递过纸条，肖雨看了，沉默不语，两人猜测不定，肖雨道：“龙哥，若是真写给你的，要不你出去躲避几rì？”

　　　　龙成摇头道：“不知是何人所为，一张纸条也不能说明什么，或许是某人的恶作剧罢了。”又见纸条上写着“速速回府”，心中更加疑惑，想那人如何知道自己是官府的人，正想间，听见几名孩童嬉戏打闹，唱着童谣：“鬓毛微霜侵，时节似相邻；借住屋檐下，不知何时醒。”龙成大惊，心中忐忑，暗忖道：“是教我回府么，莫非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肖雨知道龙成想法，柔声道：“龙哥，要不你先回去看看，这边农活有我呢。”

　　　　龙成点头，笑道：“姑娘大恩，龙成感激不尽，他rì定来相报。”

　　　　肖雨摇头道：“龙哥不要这么说，小女有一事相求，望龙哥rì后不要再叫小女‘姑娘’，就叫小女名字吧。”

　　　　龙成红着脸笑道：“龙成答应姑娘……”

　　　　话音未落，龙成一怔，两人相视而笑，肖雨道：“龙哥，吃些午饭再走。”

　　　　龙成点头，又坐了下来，依旧空着干草编的草席让肖雨坐下，两人打开篮子，拿出干粮吃了。

　　　　两人吃完午饭，收拾东西回到草堂，却见地上一边狼藉，原来草堂遭遇一场大火，房屋桌椅尽数烧毁，肖雨一惊，呆立不动，停了半晌，想到屋内还有父母，焦急万分，冲近倒塌的房屋，猛翻起来，龙成站在一旁也慌了神，肖雨翻了一会，翻出两具尸体，正是自己父亲母亲，心中痛苦万分，俯身痛苦起来，龙成呆立一旁，心中愤怒，却也无可奈何，伸手轻抚肖雨肩膀，肖雨扭头见了，倒在龙成怀中痛哭流涕，龙成心痛万分，却只得安慰道：“肖雨莫要悲痛了，龙成一定查出真凶，替你报仇雪恨。”

　　　　肖雨停住哭，哽咽道：“龙哥一定替我报仇。”

　　　　龙成握紧肖雨双手，坚定点头，肖雨起得身来，看着自己父母躺在地上，不禁潸然泪下，泣不成声；龙成咬咬牙，从残垣断壁间寻出自己的六尺虎牙钢刀，面露杀意，怒道：“休叫我查出真凶！”



………【第十八章：扑朔迷离】………

　　　　龙成扶起肖雨，见她哭得像个泪人一般，心碎不已，见她抽泣说道：“龙哥，我们该往何处？”

　　　　龙成咬咬牙，狠狠道：“先回官府。”

　　　　肖雨闭口不语，推开龙成，蹲下身来，用力拖动自己父母，龙成见状，上前相助，见那两具尸体早已焦黑，龙成一用力，竟撕下长长一条碎片，忽见尸体胸前凸显着两条交叉的血红鞭痕，龙成心中心中疑惑，沉思不语，两人用力拖出尸体，轻轻放在地上，龙成取刀在地上掘了座坟，转身来抱尸体，却见肖雨立在一旁痛不yù生，那肖雨见自己父母死得不明不白，心中哀怨，又嚎嚎大哭起来，龙成叹着气，也不好劝说什么，只得让她痛苦出来。

　　　　时过一刻，两人将尸体埋好下葬，龙成安慰道：“肖姑娘莫要悲伤，我们一起回衙门找刺史大人与我众兄弟，定能查出真凶。”

　　　　肖雨点头，两人下跪祭拜，心事重重，闲话勿聊，且说两人祭拜完毕，收拾行头，朝城池敢去，一路慌不择路，披荆斩棘，翻过山丘，就要到达普州城门，忽见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两人停住脚步，jǐng觉起来，不多时，但见丛林中走出几条身影，为首一人高声道：“前者何人？”龙成一惊，细瞧那人，却是徐飞，龙成喜出望外，大声道：“徐老弟如何在此？”

　　　　那人大惊，喜极而泣，颤声道：“龙大哥愁死我等兄弟了，今rì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说罢龙成介绍受伤之后事宜，聊到肖雨服侍时，众人皆笑，又聊到白衣人舍身相救时，众人暗暗称奇，说到肖雨父母双亡时，众人皆是悲悯万分，不敢胡语，一路上沉默不语，埋头赶路，众人合为一队，一起回府。

　　　　想那程咬金收到字条，心中怀疑，又想到龙成生死未卜，不免焦急万分，当下找来曹正召集土兵，又找来谢灵枫筹集金银，好歹筹出百两白银，等至晌午，仍不见任何线索，程咬金心中闷闷不乐，出了口唾沫，提斧独自向那“满红堂”酒楼走去。

　　　　程咬金来到酒楼门前，不见跑堂相迎，心中郁闷，跨步走了进去，一跑堂慌忙靠近，笑道：“客官里面请。”

　　　　程咬金见那来人，矮小瘦弱，却不是原先的李洪辰，程咬金问道：“之前那个店小二呢？”

　　　　那跑堂答道：“客官你是想问李洪辰吧，王掌柜失踪后，他便走了。”

　　　　“什么！王掌柜失踪了？”程咬金大惊道。

　　　　那店小二疑惑不解，回答道：“客官不知道罢？之前城中早已传开了。”

　　　　程咬金正要答话，却见楼上走下一妇人，头束云鬓，浓妆粉抹，耳垂明珠，身着翠绿蚕丝衣衫，下面一条雪白锦布裤子，腰间一条白玉腰带束身，见那妇人缓缓走下，娇声道：“刺史大人好有闲志，既然来了，何不上楼坐坐？”

　　　　程咬金奇怪道：“你是何人？”

　　　　那跑堂介绍道：“她是普州当红艺人，名叫嫣儿，已入住本店。”

　　　　程咬金轻哼一声，不想与那风尘女子有染，却见嫣儿也不着急，娇声道：“之前有人送来，一两幅画，其中一幅便是送给刺史大人的，大人不想见见么？”

　　　　程咬金惊奇道：“什么画？快拿来给俺看看。”

　　　　嫣儿掩口抿笑，说道：“你随我来。”说完便转身上楼，也不看程咬金，只顾走去。

　　　　程咬金骂骂咧咧，想那妇人不过有些才艺，也学会持才傲物，目不识人，又想不过一娇柔女子，不可与之一般见识。

　　　　两人上了楼，嫣儿打开一间房门，回头微笑着看着程咬金，见他迟迟不动，笑道：“大人若是怕坏了名声，不进也罢，只是画像放在屋中，不好取下，小女只得他rì送至府衙了。”

　　　　程咬金生气不悦，也不打紧，轻哼一声，走进屋内，嫣儿取酒倒了一杯，递至程咬金身前，程咬金也不伸手，大声道：“先看画。”

　　　　嫣儿一抿嘴，转身取过画来，程咬金一手接过，刚刚打开，便传来一阵血腥恶臭，那嫣儿怪叫掩鼻，埋怨道：“何人恶作剧，竟用血水画画。”

　　　　程咬金仔细查看花卷，见画像中画着一条鲜红巨龙，双目怒视，张开血口，露出獠牙，又见画端印着普州官府大印，心中孤疑，不知画上为何留有城中印章，想了半晌，仍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卷了画，捏在手中。

　　　　话说龙成一行回到府衙，不见程咬金，心中不悦，又见徐飞笑道：“之前一直想送你一本书，一直带在身上，今rì正好送给你。”说完从胸前取出一本书籍，书名曰：“山海经。”龙成轻笑道：“多谢徐弟，我先收下，他rì再读。”想到徐飞一直知道自己爱看奇怪异志，今rì送书，心中感激不尽，只是连连遭遇祸事，实无心情阅读，当下收了。

　　　　等了片刻，仍不见程咬金归来，龙成说道：“肖姑娘今rì悲痛，我先先安顿了她。”说完扶着肖雨回屋，让她上床睡了，肖雨也哭得累了，迷迷糊糊，倒头沉睡。龙成解下衣服，起身沐浴，用瓜瓢舀来一瓢热水，淋在身上，顿时暖气萦绕，这一洗，洗脱心中苦闷，脱去心中疲惫，正洗时，忽见身上鞭伤，也是交叉血痕，心中大惊，叫道：“难道杀害肖雨父母之人竟是盗匪！”龙成闷闷不乐，洗完浴，更完衣，来到卧室内，见肖雨沉睡不醒，也不敢打扰，只帮她盖好被，自己到另一间房屋睡去。想到肖雨痛苦神情，心痛不已，无法入眠，正好瞧见徐飞送的书籍，取来翻看，见翻开一章，名曰：“南山经第一。”又见书旁空白处写着几个鲜红打字，上书：“作案！”龙成见那两字旁边，正好是书中段落，写道：“又东三百八十里曰猨翼之山。其中多怪兽，水多怪鱼。多白玉，多蝮虫，多怪蛇，不可以上。”当即若有所思，闭口不语。



………【第十九章：算命先生】………

　　　　龙成躺在床上，冥思苦想，暗忖道：“莫非是某人的恶作剧么？”但转眼又想，肖老身上的血红鞭印与身上的血印相差无几，应该就是那之前在八庙乡卧佛雕像处与之交手的匪首留下的血痕。细细品读眼前段落，上书皆是鬼怪，“莫非想告诉我皆是鬼怪所为么？真是可笑。”龙成冷笑道；正待睡下，忽见窗外人影忽现，龙成问道：“谁在外面？”那人笑道：“是我，徐飞，龙大哥还没睡？”

　　　　龙成一听，起身下床，打开房门却见徐飞手中抱来一坛好酒，龙成不解道：“徐弟这是何意？”

　　　　徐飞道：“徐飞带酒来，一是想到大哥连rìcāo心劳顿，二是今rì好容易相聚，徐飞想与大哥一醉方休。”

　　　　龙成微笑颔首，领徐飞进得屋来。原来龙成在府衙任职多rì，在一次判案中救得徐飞xìng命，见徐飞孤苦伶仃，只身一人，便推荐他入府做衙役，每rì与他一起判案，后来府衙又从州府调来一人，名叫侯先军，三人意气相投，结为兄弟，相互照应。

　　　　当下两人坐定，龙成道：“二弟一直出差未归，也不知二弟何时回来，你我三兄弟也可好好团聚一番。”

　　　　徐飞笑道：“前几rì得到二哥回信，称他办完差事，已在回归途中。”

　　　　龙成点头道：“甚好甚好。”

　　　　徐飞道：“不知大哥如何处理肖家事宜？”

　　　　这一随口询问，却如铁针一般刺痛龙成心窝，龙成悲悯道：“不论如何，也要查出真凶，血债血还。”

　　　　徐飞点头道：“不知大哥可有线索？”

　　　　龙成道：“还没有，只是有些怪异，也说不清。”

　　　　徐飞一惊，问道：“大哥说与我听，或许徐飞知道。”

　　　　龙成回忆道：“肖雨父母身上留有鞭痕，前rì八庙乡一战我正好对阵敌方匪首，所受伤痕与之相差无几。”

　　　　徐飞脸sè忽变，惊了半晌，见龙成疑惑，便回神说道：“真是那些盗匪所为？”

　　　　龙成双眉越蹙越紧，沉思道：“我也说不清。”正想时，突然瞥见身旁书籍，正是那本《山海经》，龙成问道：“对了，徐弟你送的这边书中为何写有‘作案’二字？”

　　　　徐飞大惊道：“什么‘作案’？”

　　　　龙成愣住不语，将书递给徐飞，徐飞翻开看了，果见书中写有“作案”二字，心中疑惑不解，说道：“这是何人书写？”又冥想片刻，睁眼道：“难道是那卖书人所为？”

　　　　龙成大惊，大声问道：“此书来自何处？”

　　　　徐飞道：“一算命先生卖给我的。”

　　　　龙成道：“还能找到吗？”

　　　　徐飞用力点头，龙成大喜，问道：“既是如此，我们快些去找他。”

　　　　徐飞见天sè已晚，劝道：“这个时辰或许找不了那算命的。”

　　　　龙成依旧道：“不找找怎么知道？”说罢起身加衣，又在墙上取下六尺虎牙钢刀，打开房门准备出去，徐飞见他复仇心切，只得叹气摇头，带头走了出去。

　　　　是夜月明星稀，冷风呼呼，路边怪影重重，直叫人心惊胆战，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城门边，穿过狭窄巷子，路末处，远远瞧见一人静坐在地，身后立一杆黑旗，上书雪白大字：“算天亦算命，救灾更救人。”徐飞见了，大惊道：“不想这算命的还没回去。”

　　　　那算命先生听得，仍假装不知，只顾摆弄手中瓷碗，等两人来到跟前，也不睁眼，怪声道：“华光一现，必有事端；闯祸求人，心意何在？”龙成一惊，知道那算命的想讨些钱财，便解下腰间钱袋，取出两三文钱仍在算命先生手中碗里。

　　　　那算命先生也不答话，轻轻晃动手中瓷碗，几枚铜币旋转碰撞，发出清脆响声，摇了一会，又怪叫道：“瓷碗兄弟，来人待你不敬，你可别生气啊。”

　　　　龙城心中焦急，又取出半贯钱轻轻放在瓷碗里，那算命先生握住瓷碗缓缓掂量，睁眼笑道：“不知你们为何事而来？”

　　　　徐飞怒道：“之前你卖我一本书籍，为何又在里面乱写？”

　　　　算命先生冷冷一笑，轻蔑道：“本尊早知你们会来，坐下罢，待我细细讲解。”

　　　　两人无奈，只得席地坐了，龙成问道：“不知先生是何用意？”

　　　　算命先生怪声道：“不就是随手写了个‘作案’吗，为何如此计较？”

　　　　徐飞大怒，吼道：“你这先生好不正经，我们可是官府中人。”

　　　　那算命先生也不着急，依旧笑道：“就算当朝天子，也会闯祸求人，你们皆无诚意，叫本尊如何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