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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那只炮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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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鸡？”
“……”那厢似乎沉默了片刻，然后直接简单粗暴地略过了商议的环节，对她说：“你说同意兑换。”
“同意兑换……”
“卧槽！没想到你变傻了之后这么好骗！哈哈哈哈哈哈哈来来来你说418好帅！”声音甚是嚣张。
“激动好帅……”
“……是418！是418好帅！”
“屎418好帅。”
“……你妹啊……”418顿时无比挫败，果然常欢就算变傻了也一样能气死人，没看到百里长央整天一张死人脸对着她吗……
说话间眼前景象一转，眨眼间常欢便从自己的小院儿里来到了荒郊野岭。
“小央央在哪里？”眼见这四周杂草丛生，旁边的破庙还透着凄凉，一点也不像有人的样子，她皱着眉正要问罪，却恍然听见了远处的打斗声，来不及多想，抬腿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江月！”
常欢微怔，确定是百里长央的声音后，立马加快了脚步，当她出现在几人面前时，几人脸色各异，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因她的出现而凝滞了。
“常欢？”她一出现，百里长央对面的人便认出了她，形容枯槁得好似快入土的耄耋老人，但是一双眼睛却比他手中染血了大刀刀锋还要亮，还要利，此时见了常欢，眼睛不禁又亮了几分，“你没死？哈哈哈哈哈！你来的正好，快与我一同杀了这巴蜀思门的余孽！”
常欢未理会他，而是转过头看向百里长央，他怀中的女孩奄奄一息，他正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唇边的血渍，低声安慰，眼睛不曾看过来一眼。
“常欢！你还在等什么，他夺你教主之位，毁你武功灭你亲力，害你如今窝囊至此，你就不恨吗！杀了百里长央！你就能重新做你的教主了！”说着他蓦地脸色一变，以手拄刀重重跪在了地上，胸中气血一翻，吐出一口血——看来之前的嚣张都是强撑。
常欢不说话，依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百里长央，固执得不行。
但百里长央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她一眼，他身上红衣如血，也不知是血还是衣服原本的颜色，而他怀里的那抹浅粉，如跌入血泊的蝴蝶，脆弱却依旧美丽。
她紧紧地抿着唇，毫不犹豫地转身，朝血煞走去，她停在血煞面前，伸出伸出手，神色认真道：“我要刀。”
“你决定要杀那小子了？好好好！咳……你早该这样了！”血煞又咳了几声，抹了把嘴上的血，一手将刀递给常欢，一手撑着地就要站起了。
常欢接过刀，低头看了看他，突然抬起刀狠狠地朝他捅了过去——
“啊！贱人！你——你……”血煞不敢置信地看着，还未站起来的身体便又倒下了，他一脸的阴戾似是要将她撕碎一般。在倒下去的前一秒，血煞用尽全力想一掌打在常欢身上，但却扑了个空，只能怨气横生地死不瞑目。
常欢眼睛未眨，那一刻她就好像曾经的常欢回来了一般，果然即便是不记得了，骨子里的残忍却是无法抹掉的。
她不再看地上的尸体，扔下手里的刀转身便朝百里长央跑去，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双手捧起他的手，靠向自己的脸蹭了蹭，眼睛里带着急切和希冀，想让他也帮自己擦脸上的血渍。
但他却冷漠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血煞的尸体，一言不发地抱起怀中昏迷的江月，漠然离开。
常欢静静地坐在地上，看着他离开，脸上原本流不下来的血渍这会儿却稀里哗啦全落了下来，溅红了地上干裂的黄土。直到傍晚时分，天边橘红萎靡，融融暖光消尽了也不见百里长央回来，常欢才知道他这是不会回来了。
她眨了眨干涩疼痛的眼睛，伸手擦了把脸的污迹和泪水，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眼前却出现了一双靴子，她忽的惊喜地抬起头，但看到长青的脸时，又默默地低下了头，自顾自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哎，”长青拉住她，“你去哪儿？”
常欢似是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闷着头一个劲儿地想往前走，长青不得已又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无奈道：“行了，别委屈了，教主一会儿就回来了，他让我先带你回去，走吧。”
“我要去找小央央。”她低着头，声音很轻，但语气却很固执。
长青头疼地苦笑了一下：“教主说他会回来的，你先跟我回去吧。”
“我才不信你。”
“怎了？”长青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小央央说你说的都是骗傻子的话，会把我卖了。”
“……”教主啊教主，这就不怪我了哈，你自己把常欢教得不相信我的，带不回去和我没关系啦！
“我说，我的话是骗傻子的，那你承认自己是傻子喽？”长青暗暗佩服自己的机智，这下这傻孩子肯跟他回去了吧？
“对啊。”常欢一脸理所当然，让长青险跌了一个跟头，一脸懵逼，套路不对啊。
“哪有人承认自己是傻子的？”
“小央央说做傻子能做到我这份儿上也不容易。”
“所以呢？”
“让我再接再厉啊。”
……我说你这一脸理所当然是闹哪样！
“喂，我说差不多得了，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长青表示自己现在很苦逼，心里一万个想把常欢打晕了带走，但是教主却明确规定这是禁止的，禁止的！那你当初用刑的时候在想什么啊喂！
“我不管，我就要去找小央央。”
长青头疼地抱着剑倚着树干，吧唧吧唧嘴问道：“是不是非要见到教主了你才跟我回魔教？”
常欢眼巴巴地看着他，乖乖地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加了一句：“小央央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唉，成！”长青重重地叹了口气，站直身子道，“不过我可告诉你，到时候你得听我的，咱见一面就走，不准惹事，听见没有？”
常欢下意识摇摇头——
第68章 小祖宗（）
摇了一半，好像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脑袋一转，改成了点头。
“……真够浮夸的。”长青一脸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算了，反正看你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百里长央夺位的事情，至今也只有魔教内部知晓。原因嘛，也很简单，一者是百里长央在对教内大清洗后元气大伤，不想过早进入江湖的视线里，二来，因着旁人不识他是魔教之人，所以一切事宜做起来也方便许多。
那血煞虽知晓常欢被俘，但却不想惹麻烦上身，即使知道踢常欢下台的就是当年他设计害死巴蜀思门一族的遗孤，他也并未放心上，在他看来常欢和百里长央都是不足为惧的，只是后来无意间发现百里长央竟另起炉灶在南疆建立起了孔雀螺，直接威胁到了他的门派——南疆五毒门，这才让他起了杀心。
原本吧，他是快要得手了的，但是谁曾想半路冒出来个见义勇为的黄毛丫头……
不过如今血煞已死，多说也无益。他虽然年纪大，但却是老来得子，宋颜不过十八尔尔，即使当了家，这五毒门也比不得他爹那会儿了。如今百里长央羽翼丰满，将五毒门收入囊中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说白了，这六年来常欢虽不是教主，却也生生背了六年教主的黑锅，如今出去了还是那个人人喊打的女魔头，当然即便不是了，也不见得有人能放过她，总之她这辈子是不适合露脸了。
长青也是到了城门口才想起来这茬儿，若不是这城郊客栈一进去，那些个江湖人士立马拔刀相向，他都忘了六年前，常欢也是个呼风唤雨的教主呢。
于是在解决掉不必要的麻烦，从城郊客栈出来后，长青当即便抓了把泥呼在了常欢脸上。
“……”懵逼脸。
“……”淡定脸。
“你干嘛啊？”常欢顶着一脸泥巴不满地嘟起嘴。
“这样好看。”
“你当我傻是不是！”她也抓了把泥，要往他脸上呼，但却被他灵巧地躲过了，常欢气得直跳脚，“大坏蛋！我要告诉小央央你欺负我！”
“我不带着你去，你找得着他吗！”
“我记着！等见到小央央了我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你欺负我！”
“……”
“哼！”她傲娇地一扭头。
“哎呦我说你别呀，你要是告诉了教主，我非掉层皮不可！”原本笑得正嚣张的长青听到常欢这么说，立马垮下来脸来。
这回轮到常欢得意了，她高高地仰着小脑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哼，我偏要告诉小央央！我还要告诉他你烧过我头发，骗我掏鸟蛋害我从树上摔了下来，还有……”
“停停停！”他连忙打手势打住，然后抬起头昧着良心冲她讨好地笑了笑，说道，“小姑奶奶，我错了，大不了我让你抹回来？”
常欢听了咧嘴一笑，从背后伸出手一把呼了过去，嘴里还大叫着：“这可是你说的！”
……
最后两人满身泥巴，蓬头垢面的，过城门楼检查的时候险些没过去，毕竟这模样进去忒影响市容市貌。
常欢跟着长青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不时伸手不舒服地挠挠脸，脸上的泥巴早就干得一块一块的了，这会儿一边挠还一边尘土飞扬地掉着土渣子，看得路人纷纷侧目，满脸嫌弃地绕道而行。
她上前拉了拉长青的袖子，委屈道：“我难受，我要洗脸。”
“这会儿子我上哪给你找水啊？等过了这条街再说吧。”的确，这条街除了有几户人家外什么也没有，要找客栈，起码还要再过两条街。
但常欢这几年早被百里长央给惯坏了，脾气一上来哪里还管其他，眼见着就要闹起来，长青连忙拉住她哄道：“好好好，我去给你找水洗脸。”
说着他便拉着常欢挨家挨户地问了起来，果然有人家愿意让他们进院子里洗把脸，于是他便将常欢和自己都捯饬了捯饬，待出了门后总算有个人样了。
“我饿了。”站在别人家的门口，闻着别人家里飘来的饭菜香，常欢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长青。
“你……”
“……”泪眼盈盈。
长青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去……”
“我想吃小央央做的红烧肉还有四季鸭。”
他无语又憋屈地看着她说：“要是教主在的话你以为我会在这里伺候你这个小祖宗吗？”说到最后“小祖宗”三个字可谓是咬牙切齿。
“……”常欢默默地看了看他，然后摇摇头叹息道，“唉，算了，我不该为难你的，毕竟你什么都不会做。”
……你个臭不要脸的咱俩到底是谁什么都不会做啊！
最后两人打算先去芙蓉街投奔客栈，等常欢歇息好了再去找百里长央，但没想到到了芙蓉街，常欢一眼便认出了百里长央，即便他衣着朴素，脸上还易了容。最简单的人最难欺骗，就好像一个盲人和你熟识了，之后不管你怎么改变自己的容貌，他还是能认出你。
第69章 病重（）
“小央央！”常欢立马挣脱了长青的手，兴高采烈地朝百里长央跑去，“小央央小央央！”
“喂，你慢点！”见常欢跑得急，长青连忙跟了上去。百里长央闻声转过头，下一刻怀里便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他蹙眉，低头看去，常欢正窝在他怀里仰头冲他笑得开怀。
他连忙收起手里蓄势待发的毒针，伸手扶住她，脸色一如既往的差：“怎么在这里，长青呢？”
“小央央……”
“公子。”长青站在常欢身后，冲百里长央恭敬地抱了抱拳，脸上已不见刚才嬉皮笑脸的神色。
百里长央见了长青，面上不辨喜怒，身上的凌厉却不减反增。
“公子……”长青正要说些什么，百里长央却不再看他，转而对常欢说了一句：“站在这里别动。”
“你去哪儿？”她下意识拉住他的袖子。
“我去给你买糖。”
“哦……”
说罢他拉着长青走远了一些直到常欢听不到看不见后，这才松开手皱着眉责问长青：“我让你带她回去你干什么呢？”
“教主，小姐吵着要见您。”
百里长央沉默不语，唇线抿得紧，半晌开口道：“算了，你别带她回去了。”
“是。”
“你带她走吧。”
“是……啊？去哪儿？”长青严肃地表情有一瞬的破功。
“别让我找到，去哪都行。”说完这句后他似乎很烦躁，皱着眉似乎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转过头看了看常欢所在的方向，眼中难掩不舍和深情，好似要将这些年来欠她的柔情都还上一般，接着他回过头一把揪住了长青的衣领，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无尽的痛苦，连声音都有几分沙哑：“别以为你对她的念想我看不出来！本座留你就是为了今日！如今本座给你这个机会，你带她走，给我好好待她，你给我好好待她！你若敢负她我定——”
他哑声，似是想到了什么，苦笑地扯了扯嘴角，涩然道：“你怎会待她差，是我一直负她……”
他颓然地松开手，从怀了掏出一个油包递给长青，声音似叹息又似不舍：“只说是你买的便可，她这没心没肺的性子，谁对她好她便跟谁跑了。”
长青无声地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是一袋糖块。
再抬头，已没了百里长央的身影。
长青站在原地良久，直到常欢的呼喊声传来，他才回过神，笑了笑，收起油包，迈步往回走去。
若真是那般，我又何故比你差。
常欢见只有长青一个人回来，不禁踮起脚朝他身后看去：“小央央呢？”
“追老板去了。”长青从怀里拿出油包递到常欢手里，“给。”
“为什么要追老板？”常欢本能地接过递来的东西，眼睛还在不断寻找百里长央的身影。
长青狡黠一笑，似是在回想当时的情景一般：“教主买了糖以后，老板没找钱就跑了，换作是你你追不追？”
“真的？小央央怎么说的？”
“额……”长青欲言又止。
“你快说你快说啊！”常欢扯着他的袖子摇啊摇。
“教主说：‘卖麻批的你个瓜娃子快给老子站住还钱！’”
常欢听了先是有些不敢相信，接着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长青见了连忙上前轻抚她的背，生怕她岔了气，一边还一脸疑惑地问她：“有那么好笑吗？”
“没想到小央央真的是四川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巴蜀思门的遗孤也是没谁了……
“四川？”长青疑惑。
常欢笑声一顿，四川，什么四川，四什么川？
……她是不是又忘记了什么？自那日后，长青得教主所愿，常欢再没有见到过百里长央。
百里长央离开前将孔雀螺全权交给了长青，让他保护好常欢。之后长青也打听过百里长央的下落，但说法各不相同，有人说百里长央为了一统江湖伺机接近武林盟主之女江月，也有人说百里长央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江月，不惜为她暴露自己魔教教主的身份……但不管是哪种版本，最后都无不指向一个——百里长央遭到武林围剿，最后被乱箭射死，弃尸荒野。
常欢曾央求着长青带她去找百里长央，长青便带她游遍了大江南北，甚至还带她去了巴蜀思门的废墟，但直到常欢病死在路上，也再没有见过百里长央哪怕一面。
常欢因着在地牢的时候落下了病根，所以三十左右便恶疾缠身，长青背着她遍求天下名医，但她最终还是死在了长青的怀里。
她虽没有找到百里长央，但在活在世上的最后这几年，却也算是难得快活，一开始长青带着她去南海捞珍珠，去西北的草原里骑白马，到东北的雪原上坐雪橇，带她吃遍五湖四海的美食，游遍大江南北的美景，到后来常欢病情加重，长青便只能背着她旧地重游，遍访名医。
“阿欢，阿欢。”正上着山路，长青偏头轻声唤了唤昏睡着的常欢，如今她睡得越来越沉，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长青背上睡着。
“嗯……”她动了动眼皮，示意自己醒着，但却没睁眼。
“那边山上花开得好，我去折枝给你戴上？”
常欢动了动睡得有些酸的脖子，迷迷糊糊道：“我头发都掉没了，往哪儿戴啊？”
“别在耳朵上啊。”长青笑意渐浓，一脸理所当然。常欢瘪了瘪嘴，立马不乐意了，
“你走开啊，那我不成媒婆了吗……”说着说着，她的渐渐没了声音，长青微微偏头又叫了她两声，不见回应，他轻轻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这才转过头继续走，只是脸上没了刚才玩笑的模样。
就这样，常欢被长青小心翼翼护着又撑了两年，第三年她实在撑不住了，长青便带着她在一个小村子里安顿了下来，这一住，直到年底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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