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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7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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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媳妇应了一声,唤了两个健硕的仆妇,将秦毋姣拖到一旁。

    秦嫉毋见李四儿目光阴狠,心里一激灵,晓得不能善了,却是再也不敢求饶,更不敢拿玉敏说嘴,就是怕激起李四儿凶性。

    李四儿见她呆呆傻傻的,话也说不出,冷哼一声,目光又望向跪着的两个丫鬟。

    这两个。丫鬟一个长着容长脸。笼烟柳眉,看着稳重温顺;一个圆脸。皮肤白哲,嘴唇上有粒小米粒大小的胭脂痣,平添几分俏丽。

    她们两个是玉敏身边的大丫环。侍候玉敏多年。

    上午姑娘穿着素衣见客,她们就晓得不好。没想到这回夫人是往狠了发作,连秦掩掩都挨板子被撵,更不要说她们当丫头的。

    旁边,已经传来抡板子的声音。

    秦毋嫉不敢喊叫,但是这忍痛传出的闷哼声,更令人心惊。

    “谁掌着姑娘的衣裳?。李四儿慢悠悠地端起一盏茶,饮了一口,问道。

    那圆脸丫鬟面色一白,带着颤音道:“回太太的话,是奴婢 ,是奴婢掌着姑娘的衣裳”

    没等李四儿发作,就听外头有丫鬟道:“太太,姑娘来了

    话音未落江就见有人挑了帘子进来。一袭蓝衣,还是白日里的装扮。不是旁人,正是李四儿的亲生女玉敏。

    她先是看了一眼被推搡倒地。挨了十来板子的秦嫉毋,又看了眼跪着的两个丫鬟,然后抬起头望向李四儿,小脸绷着紧紧的,道:“不知秦据悔坏了什么规矩,引得您恼她?按规矩,您料理家务,本无女儿说话的余地,只是她到底奶女儿一场。与女儿有养恩。还请您手下留情。给女儿留几分体面

    虽是求情的话,但是硬邦邦地说出来,听的李四儿越发火大。

    外加上这“规矩”来,“规矩”去的,戳中李四儿的跳脚。

    “姑娘既晓得规矩,还多说什么?听说姑娘这些日子在抄《地藏经》,姑娘倒是好孝心,既要孝顺死了的嫡母,还要孝顺活着的乳母”。李四儿怒极而笑,咬着后槽牙。喝道:“你将我搁在何处?还是你自觉尊贵,忘了自己本是老婆养的?”

    她最终容不下早已失势的赫舍里氏,谋夺了这嫡妻的名分,都是为了一双儿女的前程。其中,对于相貌不出众的女儿,更偏爱几分。

    没想到,女儿对她尽是疏离,没有半点亲近。

    玉敏听了小脸涨得通红,半晌方道:“您放心,女儿从不曾忘了自己个儿的身份”只是身份如此。更不敢乱了规矩,使亲长蒙羞

    卓府,梧桐苑。

    曹颗入夜方回来,带了几分醉意。初瑜服侍他换了衣服,又使人预备了解酒汤。

    “眼看就到年末,京城不太平。明儿起,叫曹元好生约束下人,行事不可差规矩,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府外。若是有不服帖,闹出是非的。直接送官府法办,不可姑息。”曹颇揉着太阳穴,眯着眼睛说道:“东府那里,明日我会同五弟说。你见着二弟妹时,也知会一声。我还得去南苑,八日行围。蒙古王公十一日离京,算起来还要在那边耽搁几日。”

    隆科多的异常,使得他警醒。

    他没有贪图拥立之功的意思,也不愿莫名被牵连问罪。

    这帝位更替之时,正是权利倾轧之际,要是自己成了倒霉蛋,跟谁说理去?

    初瑜见他说得郑重,心里添了几分不安,低声问道:“是不是”宫里有什么消息?”

    康熙这两年身体不好,并不是秘密。

    曹颗点点头。轻声道:“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今年不好过。”

    “啊?”初瑜诧异出声,抚着胸口,半晌方镇定下来,附在曹颐的耳边道:“额驸,咱们怎么办

    曹颗握着她的手。道:“不好轻举妄动,落了行迹,反而添了罪过。岳父向来不参合储位之争,即便有风浪,也波及不到他身上,你不要担心。”

    听了曹颗的安慰,初瑜稍觉心安,不过想起倍府新夫人,心里拿不定主意,开口冉道:“额驸,若是”到了那时,隆科多的九门提督还做得稳不稳?”

    九门提弃执掌京畿宿卫,位高权重。不是帝王心腹,不足与担当此任。

    曹颗沉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隆科多的发迹,就在眼前,许是还要风光几年。他那个继夫人,即便再不堪,亲事虽不可做,但是也不要轻易撕破脸。”

    初瑜叹了口气,道:“晓得了。我预备份厚礼,明日使人送过去。总要将这件事圆过去。”

    见她忧心匆匆,曹颗有些不落忍,道:“行了,面上过得去就行,你也不用太惦记。咱们不求飞黄腾达,只求平安,这点也不算贪心

    夫妻两个,说了几句话,就各自安置”,

    次日,用了早饭,曹颇没有着急出府,而是让人将曹烦请来,交代了一番约束下人的话。

    曹幅在翰林院学习一年半,没有染上酸腐之气。心思还是那么活络。

    听堂兄吩咐这一句,他当然不会觉得曹府的谨言慎行,是因为胆的缘故,还以为堂兄年纪轻轻就升为侍郎,遭人嫉妒。

    他在京城多耸,也听说官场倾轧之事。

    翻手云覆手雨,半点都错不得。

    曹颗向来洁身自好,就算旁人盯着他,也难挑出什么错处。最容易抓的,就是下人出砒漏,一个治家不严的帽子就要落在他身上。

    曹寅生前被弹劾免官,也是“治家不严”的罪名。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如何能让人掉以轻心?

    因此,曹糊痛快地应了,还有些自责自己没有想到这些。

    恒生前日随同曹颗向府。见了这两只神气十足的海东青,大家都爱不释手。其中。尤其数妞妞最欢喜。

    “什么时候,咱们也能出去打猎就好了。”妞妞如是感怀道:“还是在昌平庄子的日子自在,总能让人透透气。”

    她这两年,开始学着女红针线。没有再跟着夫子读书,但是骨子里爱动的天性不减。

    恒生见她如此,怕她心里不痛快。闷坏了身子,答应等到围猎结束。就将自己那只海东青给妞妞养,这才哄着她展颜。

    今日一早,妞妞也随着天估他们几个。给恒生送行,眼睛却是粘到恒生那只海东青身上。

    “姑姑,八日围猎,完了我就使人将它送回来。”恒生说道。

    妞妞使劲地点头,脸上欢喜不已。道:“瞧它们两个这么威风,指定能大展神威说到这里,视线落在恒生身上,慢慢收敛笑容,道:“皇家打猎行围,听说人数甚多。到时人言马嘶,乱糟糟的,你也要留意自己个儿,别让哥哥嫂子操心。”

    虽只比恒生命长两岁,但是辈分在,妞妞如此嘱咐也是理直气壮。

    恒生垂手听了。老实地应道:“姑姑吩咐,侄儿记下了。”

    看着他们小大人似的对答,李氏与初瑜不由莞尔。

    妞妞转年就十三,离及并就剩下两年,她们婆媳两个说起,都只有感叹的。若是妞妞是曹家女儿。反而诸事便宜些。

    时辰不早,曹颗与恒生父子。便别了众人,出府去南苑。

    父子二人,到达南苑围场时。已经是巳时。

    送恒生到御帐附近,看着儿子去了,曹颗才回转去自己帐子。

    今自是礼部轮班,明日就是户部轮班。

    曹颗坐在书案后,将明日要禀奏的要事,写了节略。

    不同的说辞,都是一个目的。就是要银子。西北大旱,江南水患。西南地动,东南安抚台湾府。

    要赈济灾民,要修水渠,漕运船舶维护,户部京仓修络,无一例外都是要银子。

    外加上明年是康熙七旬圣寿。他口口声声说不大办,但是礼部官员都按照康熙五十二年,他六旬大寿时预备。这又是一笔银子。尽管这笔银子,许是花不上,但是现下户部就要开始预备着。

    如今各省税银相继抵京,大家都卯足力气,惦记这笔银子。

    离咯尔略诸王出京没几日,曹颐想起十七阿哥所说。不管旁人如此。十七阿哥这个忙,曹颗却是得帮的。

    两位老尚书,平素待自己很是客气。这个面子应不会驳的。只是他们两个如今都不在南苑,想要料理这事还得回衙门一趟。

    今早出来匆忙,忘了这一茬。只能等明日小朝后再说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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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九百八十六章毒气

    在御前陛下奏闻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人,既掌部亲王四阿哥,尚书孙渣齐,还有曹颐这个侍郎。

    首先出列禀奏的是四阿哥。还是为得京仓之事。

    除了需要修缮仓唐与增设仓麋之外,就是追究之前京仓的亏空问题。追缴相应官员的责任,著其用家产补赔。本身交部议。

    这涉及司官十数人,个个脱不的干系,都是官仓的硕鼠。

    所谓“部议”不过是看他们补赔的银钱多不多,后台硬不硬,再分成三、六、九等问罪。倒霉成了弃子的,跑不了一个罢官流放;有主子保的,不过是降职或者调任。

    明面上看,他们不过是微末小官,品级顶高的,也不过是五品郎中。多数还是六品、七品;实际上在京城要地。要是没有倚仗,他们怎么敢侵吞国挚?

    这一查下去,说不定就要揭开那张遮羞布。到时候,朝廷颜面何在?

    以康熙平素的性子,为了“明君”的好名声,断不会准四阿哥如此大动干戈。

    不想,今日却是有些反常。

    康熙听了四阿哥的禀奏,竟吐出一个“准”来。

    曹颗讶然,忍不住偷偷地望了康熙两眼。

    乍一看,只觉得康熙气色还好。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仔细留意。就会发现他额上都是细汗,面颊上的潮红也有些不对。

    曹融心中一紧,收回视线,心里“噗通噗通”的狂跳。

    三百年后,世人说起康熙驾崩、雍正登基这段,也是说法各异,没有准确版本的。不过,大致提到的地点,都是畅春园。

    对于这点,曹颗从不怀疑。

    因为近几年来,圣驾在京时。多数驻扎畅春园,在宫里的日子数得过来。

    后日就是南苑行围,瞧着康熙的样子,已经有些勉强。

    曹颗的心里,有些慌乱,不是感怀什么骨肉亲情,而是晓得曹家的大树要倒了。

    康熙在一日,就会念曹家旧情。有老太君、曹寅、李氏三人情分,这才有曹家六十年、三代人的荣光。

    等到四阿哥登基,这一切的优势都不在了。

    四阿哥也是念旧情之人,却是念的有些走入极端,好恶变化太过,使得人心里不踏实。

    这时,孙渣齐已经颤颤悠悠出列,言及修缮畅春园小汤山、避暑山庄三处行宫之事。

    康熙听了,沉默片刻,沉声道:“户部常金,非用师赈饥,未敢妄费。谓此皆小民脂着故。修缮之事,容后再议。”

    轮到曹颗出列,禀得就比较琐碎了。

    今冬明春的河工,需银三百万两;甘陕三府十八县因大早绝收,数十万百姓需要赈济;江南七府二十五县水患成灾,除了赈济,还需减免明岁赋税,等等。

    总共有七、八处,这详细的折子,曹颐今早就已经递过来。

    曹颗禀奏时,康熙已示意赵昌将折子找出来,发还给曹颊:“河工一条,准奏。其他再行部议。”说完这句,他就示意众人跪安。

    曹颗跟在四阿哥与孙渣齐后,没等退出御帐,就听到康熙压抑的

    。

    孙渣齐慢悠悠地迈着方步,比若未闻;四阿哥皱眉皱起,犹豫了一下,还走出了帐子;曹颗的思绪又想到隆科多身上。

    南苑行围,来的是八旗护军。畅春园那边,也有驻防八旗。这京防八旗的都统、副都统,都是康熙指定,很难有异动。

    九门提督衙门,封锁京城么?

    难道有大动静?

    曹颗心中犹豫,是不是自己该寻个由子告病,避过这风口浪尖。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在这动荡时刻。远离中枢,消息就要闭塞,凡事就要被动。真若有变,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这会儿功夫,四阿哥回头与孙渣齐与曹颐说了两句,就步履匆忙地去了。

    孙渣齐颤悠悠的,也要先行一步。曹颐有事儿寻他,便与之同往,说了理藩院用银之事。

    不用曹融多说。孙渣齐也晓得这银子是急用。后日行围。这银子马上就要预备出来。

    这干系到朝廷颜面,理藩院还站着个炙手可热的隆科多,又是曹颗开口,孙发齐才不会找没趣。

    不过是让他具名,他很是乐意卖这个人情给曹颗。

    只是宦海沉浮久了,不失谨慎。回到帐子,他嘴里应得痛快,却没有立时提笔具名,而是摸过老花镜。仔细看了一遍,才写下自己的名字。

    因上了岁数,孙渣齐很是怕冷,这帐子里留了两个小厮侍候炭盆。

    帐子门口的棉垫,也用了好几层。遮得半点冷气都进不来。

    不过,因前几日老是下雪的缘故,这炭有些湿,使得帐子里匆忙浓浓的二氧化碳味。

    曹歌一进帐子,便察觉出不对。

    他用鼻子吸了吸,又告了,温,老到炭忿前看了眼,确认自只猜测没错,方的!“湿炭产生煤气,与人身有碍。大人还是使人换两盆炭吧,屋子里的煤气也要消散消散。”

    “煤气?”孙渣齐撂下笔,摸了摸胡子道:“开始还觉得呛鼻子。熏了两日,老夫都有些适应了,当不碍事吧。”

    曹颗见他不以为然,道:“大人这两日可否觉得晕眩、恶心、心悸。浑身无力?”

    孙渣齐迟疑下,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只是早起时如此,过后出去溜达一圈,就好些了。”

    “这就是湿炭的缘故,大人万幸。症状交轻,要不然可是危险地紧。”不是曹颗夸大,这蝶气中毒的危害,半点不容人掉以轻心。

    他有个堂姐,在新婚旅行归来当晚。与丈夫双双死去,死因就是煤气中毒。

    同僚两年,孙渣齐晓得曹颗不是多话之人,这般嘱咐几日,不过是为自己好罢了。

    他想了想,确实也是。在帐子里久了,就会觉得头晕气闷;出去透透气,才使得舒坦些,这帐子里是有不对。

    他满脸真诚地到了谢,送曹颇出了帐子。

    汉尚书田从典因病休养,不好再拿公务扰他,所以不用再专程寻他具名,倒使得曹颐省了一回事儿。

    接下来,只要再将这折子让四阿哥过目。就能递到御前。因此,从孙渣齐处出来,曹颗就往四阿哥的帐子去。

    四阿哥的帐子,在御驾行营正东。附近几个。帐子,都是宗室王府贝勒府的。

    曹颗却是跑了一场空,因为四阿哥不在帐子中。

    曹颗虽好奇四阿哥去何处,但是一个皇子亲王的形迹,也不是他有资格问询的。他只好说了自己有事儿就见四阿哥,下午再来之类的话。

    手中的折子,明早要递到御前。在那之前定要让四阿哥过目,省得被他挑出错处来。

    没等回到行帐,就看到小满寻自弓而来。

    “我不是说过了么?没有要事,不可轻易离驻地。”曹颊皱眉道。

    只要有康熙在地方,就是波动中心,曹颗不愿有半点隐患,早就跟带来的几个家人吩咐过。

    “是二爷来了,在帐子里等爷回去。没想到,那个世子也巴巴地到了。小的没法子,只能出来寻爷。小满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

    曹颗掏出表,看了一眼。还不到午时。

    格捋克延不勒想要见恒生,曹颗满心不愿意,也给安排了一次,就是在今日下午。没想到,这爷俩都有些心急。

    曹颗加快了脚步小满勉强才跟得上,

    曹颗帐子里。父子相见的场面,却显得有些冷清。

    格捋克延不勒贪婪地看着恒生的脸。哑着嗓子道:“你比去年高壮许多,容貌也长开了…越来越”越想越像你阿妈”

    相对他的激动,恒生则镇定许多。

    对于眼前这个以父亲自居的男人。恒生是陌生的,带了提防的。

    回家这两日,曹颗与他做了一番恳谈,提及他的前程与未来。

    在恒生眼中,曹府才是真的家。而不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所谓汗王府。

    听了格捋克延不勒的话,恒生神色不变,没有接话。

    格捋克延不勒见他缄默,心里很是不落忍,曹府再好,寄居就是寄居

    他只当恒生受了委屈,终是忍不住,道:“过几日我就要回咯尔略了,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你随我回去吧!”

    这确实违背了他去年同曹家默认的协议,只是他丝毫不内疚。

    曹府的养子,皇孙的伴读,看着体面,实际上不堪一击。

    围场这些日子,偶尔相遇,格捋克延不勒看着恒生如小跟班似的在弘历身后,心里很是不乐意。

    恒生仰起头来,神色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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