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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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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雅只听说跟着伊都立在这边的是二房奶奶,不晓得是汉人,见她穿着汉人装束,还颇为稀奇,往她的脚上看了许久。

    看得杨瑞雪脸上火辣辣的,直觉得坐立不安。生怕自己哪里收拾的不妥当,让贵人笑话了去。低着头将身上看了好几遭,确实没有什么扎眼的地方,她提着的心才放下,不过脸色也带着几分尴尬。

    要是被男人盯着,她还不怕;被女人这样打量,却使得人发毛。

    其

    那些“三寸金莲”相比,杨瑞雪的脚不算小。但是T7,宝雅瞧着她颤悠悠的,鞋子小巧可爱,自是望个不停。

    初瑜虽不喜杨瑞雪,但是毕竟是来做客的,悄悄拉了下宝雅的衣袖。

    宝雅也晓得失态了,爽朗一笑,望向戏台。

    台上正唱着《牡丹亭》中的名段《惊梦》,旦角刚唱罢,轮到生角上台。那人手里举着一截柳枝,穿着绣花梅花的戏服,开口唱道:“莺逢日暖歌声滑,人遇风情笑口开……”

    宝雅听得已经痴了,嘴里跟着低声吟唱着:“一径落花随水入,今朝阮肇到天台……”

    当年,她初次见柳子丹时,柳子丹也是这个装扮,唱着这出戏。

    转眼过了八、九年,真是恍若隔世。她虽没有“绿叶成阴子满枝”,但是也为人妻、为人母,随波逐流,日复一日。

    初瑜在旁听了,脸上添了笑意。看来宝雅真是戏迷,随口就能唱上两句,腔调还有模有样的。

    杨瑞雪想得则是另外一出了,瞧出宝雅脸色不对,已经寻思着,是不是这位多罗格格未出嫁前有个小情人,否则怎么看起来这般动情。

    杨瑞雪略带拘谨,初瑜也不愿太同她亲昵,这样一来,众人便都盯着戏台上。

    这时,就有个媳妇子拿着戏曲折子,低头走到初瑜跟前。

    杨瑞雪看了,不禁皱眉。就算是初瑜做在上座,她才是主人。就算要请客人点戏,也得她来让才对,哪有班主直接打法人请戏的。这戏班里的媳妇太不知趣,竟似看人下菜碟。

    初瑜见那人拿着曲单上来,笑着对宝雅道:“你是贵客,你来点。”

    宝雅笑着摆摆手,道:“跟着蹭戏已经够厚皮了,还要喧宾夺主不成?你是主客,自然是你来点。”

    “还是你……”话未说完,初瑜脸上已经现了痛苦之色,慢慢低下头来。

    在她的胸口,已经是一把匕首,鲜血不停地涌出来,转眼就湿了前襟。

    “啊……”杨瑞雪惊叫一声,已是软倒在地。

    就听“噗哧”一声,初瑜胸前的匕首被拔了下去,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宝雅虽唬得脸色发白,但仍是立时座位上起身,挡在初瑜面前,看着那女子,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那媳妇子看了看初瑜,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脸上说不出是哭是笑,神情甚是诡异。

    原本在廊下玩耍的方七娘已经听到动静,疾步赶来。

    初瑜已经慢慢阖上眼神,身子往一边倾斜。

    方七娘忙用身子挡住,看着初瑜血淋淋的,小姑娘也不禁胆颤,却是顾不得害怕,忙撕下一条里衣,给初瑜包扎。

    这一刀正好刺中初瑜胸前,伤口刚包好,鲜血就又渗了出来。

    初瑜不晓得是疼的,还是其他的,眼角已经流出眼泪,张开嘴,喃喃道:“额驸……额驸……”

    方七娘已经哭出声来,回头冲人喊道:“还等什么,快去找曹爷,快找曹爷啊……”

    突生变故,台子上的戏子也都傻了眼,乐师已经止了乐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拿着匕首的女子忽然笑了起来,笑道最后已经笑出了眼泪。

    这会儿功夫,前院已经得了消息,曹颙、伊都立等人跑了过来。

    看到初瑜的样子,曹颙只觉得手脚冰凉,眼里再没有其他的。

    他跨步走上前去,屈膝扶住妻子的肩膀,说不出话来。

    还是伊都立醒过神的早,叫人跑着去请大夫,随后同苏赫巴鲁一道,带着人将那女子团团围住。

    “额驸……额驸……”初瑜的眼泪滑落下来,抓住丈夫的胳膊,低声唤着。

    曹颙听了,反手握着妻子的手,稳了稳心神,道:“别说话,别说话,这就叫人接大夫。”说着转过头来,眼神有些慌乱。

    宝雅已经退到这边,低声饮泣,见曹颙如此,低声道:“已叫人飞奔去请了。”

    曹颙握了握妻子的手,道:“听见了么,大夫就要来了。疼得厉害,咱们也忍忍,咱们也忍忍……”

    嘴里这样说着,但是看在初瑜胸前被鲜血渗透,曹颙只觉得自己也跟着流血。他身体颤栗着,眼圈已经红了。

    初瑜的脸色白的怕人,嘴唇青紫,喃喃道:“额驸……冷……”

    曹颙想将她搂在怀里,又怕抻到她的伤口,身子僵住一团。

    伊都立看着那女子,眼睛已经要冒出火来,厉声道:“好歹毒的女子,竟敢入府行凶?”说话间,便招呼着众人,要将她拿下。

    那女子不待众人上前,已经回手将匕首对准自己脖颈,没有半丝畏惧。

    “昔日曹颙杀我夫,今日我杀他妻,真真是报应不爽。”那女子透过人群,看着曹颙夫妇的方向,恶狠狠地说道。

    “胡说八道!曹额驸是朝廷重臣,哪里会杀人枉法,你这疯婆子,到底是从哪里的?”伊都立见她这般疯癫的模样,虽觉得诡异,但是也不相信她的说辞:“是了,莫不是因那悬赏的缘故?”

    那女子笑道:“没错,若不是机缘巧合,我也不晓得我那死鬼丈夫是死在他手中。”说到这里,瞪眼道:“可怜我丈夫,前年正月去了口外,好好的大活人,最后只剩下一堆骸骨。”

    伊都立听她提到口外,日子又同曹颙出差对上,心里惊疑不定。

    苏赫巴鲁却不耐烦她多说,上前两步,就要将那女子擒获。

    那女子被围住,避无可避,咬了咬牙,引颈自戮,鲜血喷了苏赫巴鲁一脸。

    初瑜努力睁眼,嘴唇微微地长着,想要伸手摸摸丈夫,但是哪里抬得动。

    “别阖眼,再忍忍,就来了。”曹颙连声劝着,不知何时,脸上已冰凉一片。

    初瑜用尽力气,摸了摸丈夫的手指,低声道:“额驸……不疼……就是……有点冷……”说到最后,已经是低不可闻。

    曹颙颤栗着,心里大拗,使劲摩挲着妻子的手,说不出话来。

    “初瑜,初瑜……”宝雅带着慌张叫了几声,随即再也忍不住,“啊”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

第六百五十一章 白首

    春园,太后宫。

    明日就要启程去热河避暑,太后心情甚好,不少后宫嫔妃在这边陪着说笑。话里话外,说的不外是热河行宫的景致。

    宜妃最是乖巧,晓得太后信佛虔诚,说起都是热河那边的庙宇如何恢宏、僧侣如何佛法精深什么的。

    直说得太后眉开眼笑,对明日的出行也产生几分期待。

    虽说不是头一回去热河,但是像她们这样的深宫女子,除了随扈出行,哪里还有看外头风景的机会。

    更何况,到了热河,还有朝见的蒙古诸王。其中,不乏老太后的兄弟与侄辈、孙辈。

    德妃也在太后跟前,却是老模样,不像宜妃这样多话。握着一串手珠,微笑着听众人说话。

    老人家上了年纪,颇有些嘴馋,说起科尔沁的野果与野菜,面上带了几分向往之色。

    宜妃听了,笑着说道:“到底是老佛爷见识多,我们都是听也没听过的。臣妾娘家嫂子昨儿进宫,带了些外头的山野小菜。臣妾正预备贡给老佛爷尝鲜。即便比不得科尔沁的好,老佛爷也赏脸尝两筷子,就是我们的孝敬到了。”

    太后笑着问道:“有没有荠菜,上个月的荠菜包子味道很是鲜亮。”

    “有,晓得老佛爷进那个香,特意叫人挑的嫩叶。”宜妃笑着点头道。

    正说地热闹。就听门外有内侍高声禀奏:“皇上驾到!”

    听了声音。众妃皆起身跪迎。

    康熙进来。先给太后请安问礼。随后摆手命妃嫔们起身。

    太后看着康熙坐了。笑着说道:“我们娘几个正说起外头地山野小吃。皇上最近胃口如何。进膳香不香?”后头一句。是冲着康熙近侍魏珠说地。

    “回老佛爷地话。万岁主子这两日胃口大好。早起进了两大碗老黄米粥。还吃了两个羊眼包子。”魏珠躬身回道。

    太后点点头。对康熙道:“进地香就好。哀家最近只觉得牙松了。硬面饽饽都咬不动。只能捡软和地咬。”

    康熙听了,露出几分关切,道:“皇额娘,要不使太医来瞧瞧?许是吃两副药,就好了。”

    太后笑着摆摆手,道:“皇帝,哀家都七十六了,外头的老太妃,这个年纪牙齿全掉了的也有。那些药汁子还是少喝两口,看佛祖保佑吧。”说到这里,道:“对了,这次随扈的官员都定了么?老七的女婿在热河修园子,修的如何了?说起来,那个什么村的饽饽,可口的不少。这小两口,别看都是软绵绵的性子,日子过得倒是红火。”

    康熙自是晓得太后的心事,道:“曹颙的差事还好,这次随扈的臣工中,就点了他父亲曹寅。到时候父子团聚,也不使他白忙一场。”

    太后听了,点头赞好,道:“还是皇帝体恤臣子。说起来,曹家小小子是皇帝的亲孙女婿,正当好好看护些。”

    说到这里,太后皱了下眉,道:“对了,怎么哀家恍惚地听说谁家的格格没了?”

    “是胤禔的二格格,和硕额驸李叔鳌所尚郡主。”康熙想起早上看的折子,亦是带了几分唏嘘。

    虽说自己都不记得二格格的长相,但是到底是亲孙女,做祖父的心里也不好受。

    “二格格啊,可怜见地,哀家记得同十四阿哥年岁差不多,还不到三十。

    ”太后摇摇头,道:“哀家这做曾祖母的都不落忍,惠妃这亲祖母得多难受。”说到这里,吩咐德妃道:“待会儿你过去瞧瞧她,就说哀家说的,给她道恼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当是佛祖召唤过去了。”

    德妃恭敬地应了,宜妃虽仍面不改色,但是心里也颇不是滋味。瞧着太后的架势,竟似将德妃当成了后宫第一人,那她的面子往哪里放?

    至今为止,适逢大典之时,她的位置也是在德妃之前。

    不过,随即想着德妃这次并不随扈,留在京城打理公务,自己带着几个年轻的贵人随扈,她心里就舒坦了不少。

    虽说宜妃已经五十多岁,但是因其包养的好,看着仍像四十来许。加上她性子活泼,会说话,现下康熙虽不在招她侍寝,但是隔三差五的,也召她陪着说话。

    康熙看到宜妃,想起一事,问道:“跟着胤祎出行的人都安排妥当了么?他还小,又是头一遭出门,还要多静心些。”

    宜妃笑着说道:“不劳皇上惦记,臣妾打得了消息,就开始张罗,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虽不是臣妾生的,到底我养了好几年。说起来,比当年九阿哥初随扈时,臣妾还尽心呢。”

    康熙听了点头,太后笑着指了指宜妃道:“瞧这脸皮厚的,还没等别人夸,就自己个儿表功。曾孙儿都有了,还不晓得稳重。”

    宜妃笑着奉承道:“臣妾活到九十九,也要惦记着老佛爷夸呢。到时候,臣妾的头发都白了,就戴一朵大红花,给老佛爷那个彩衣娱亲……”

    一席话,听得太后脸上乐开了花。

    康熙又陪着说了两句,因还有许多折子要批,所以就先起身回清溪书屋。

    好没到书屋门口,便见七阿哥与十六阿哥面带急色地站在那里。

    见了康熙,兄弟两个疾步上前。十六阿哥尚好,七阿哥满头大汗、涨红着脸、喘着粗气。

    “皇阿玛……”七阿哥的声音已经带了哽咽。

    看着两人慌里慌张的模样,康熙面色不由一沉,喝道:“什么事儿,慌张至此?”

    七阿哥红着眼睛,说不出话。

    十

    上前一步,道:“皇阿玛,和硕额驸曹颙使家人日夜送信……初瑜遇刺,情况凶险,请十六阿哥代其御前请命,求两个好太医过去救命!”

    一口气说完,十六阿哥也不禁有些动容,低声道:“皇阿玛……”

    康熙闻言,脸上已经是变幻莫测。他看着十六阿哥,道:“到底怎么回事?堂堂的和硕格格,朕的亲孙女怎么了?”

    “被刺客所袭,伤了肺腑。”十六阿哥咬牙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曹颙的亲笔信,双手递给康熙。

    康熙打开看了,里面的字迹略显潦草,向来是曹颙心神不宁时做书,然而下边提及初瑜病情时,却格外认真仔细。想来是想让这边的太医院,对症下药,对症派人,省得耽搁了救人时机,

    康熙的脸上,已经生出怒意,不晓得是恼曹颙连累妻子,还是恼那幕后之人。

    他没有立时应声,而是将曹颙的信往十六阿哥怀里一摔,背着手进了书屋。

    “皇阿玛……”七阿哥激动之下,已是追了进来。十六阿哥虽晓得不妥当,但是怕七阿哥失仪受责罚,也跟着进来。

    “七爷……十六爷……”魏珠甚是为难,按理该拦下,但是瞧着七阿哥双眼赤红的模样,也带了几分惧意。况且,又是曹颙的家事,魏珠心里也有几分惦记,便脚步放缓,任由他们进去。

    康熙瞧也不瞧七阿哥,对十六阿哥道:“拿着信到太医院,找两个太医,即可启程前往热河曹颙处听命。”

    “儿臣遵旨!”十六阿哥不禁欢喜出生,不等康熙说“跪安”,立时就要往外奔。

    “且慢!”康熙皱眉唤道:“曹颙打发回来送信的人呢?传来,朕有话要问。”

    十六阿哥迟疑了一下,应声出去。

    七阿哥已经稳了稳心神,躬身道:“皇阿玛,儿臣实是放心不下。请皇阿玛应允,让儿臣携太医去热河。”

    “只是有自己有闺女?你女儿伤了,你就要放下随扈的差事,提前出京探女;那大阿哥的次女没了,是不是还要放他出来吊孝?”康熙说着,已经带了几分恼怒,喝斥道:“堂堂多罗郡王,遇事便手足无措,成何体统?”

    七阿哥被训得一激灵,已经曲膝跪下。

    “……平素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么?还晓得疼惜自己血脉,可见是没黑了良心……要是你们肯安份些,哪里会闹出这些变故?”康熙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指着七阿哥,怒道。

    七阿哥俯首跪在地上,听得稀里糊涂,但是因见皇父气极,也不敢辩白,只能昧着良心道:“儿臣知罪,请皇阿玛息怒。儿臣知罪,请皇阿玛息怒……”

    康熙见他这唯唯诺诺的样子,还想要再呵斥两句,视线落到七阿哥的腿疾上,心里叹息一声,终是住了口。

    屋子里沉寂下来,少一时,就见魏珠进来禀告:“启奏万岁主子,和硕额驸曹颙家人魏黑带到。”

    “传!”康熙板着脸,道。

    “嗻!”魏珠应着,转身将在外有候着的魏黑带了进来。

    想来刚才已经有了教了魏黑见驾的规矩,因此他也不敢抬头,进了屋子,便双膝跪下,口称:“小人魏黑见过皇上。”

    康熙见他看着鲁莽,还盲了一目,就有几分不喜。不过既是曹颙打发来的,自然是其心腹之人,又见他身上衣服尽是褶皱,风尘仆仆的,想来也是马不停蹄地赶路。

    因此,康熙便点点头,道:“热河那边到底发生什么变故,详情如何,你一一禀来。”

    对于皇帝,魏黑原还有几分惧意,但是一寻思,不过是穿龙袍的老头,还能比得过妖魔鬼怪不成?

    所以,他按奈住慌张,将前日下午在热河学士府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这却比信中详细许多,听着也惊险许多,康熙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那女子所说的塞外是怎么回事?莫非,曹颙真有杀人枉法之时?”康熙的声音,带了几分犀利。

    “冤枉,皇上!”魏黑闻言,心下着急,不由抬起头来,高声道。

    魏珠怕他粗人不懂规矩,惹恼康熙,上前一步,尖声道:“放肆!御前不得喧哗,皇上怎么问,你怎么答就是!”

    康熙盯着魏黑,饶是魏黑见过世面,也不禁后背发寒,直觉得身上像被刀子剜一样。

    他咽了口吐沫,放下了音量,回道:“皇上,前年正月小人之主奉命到口外牧场清点冻毙牲口数,小人也曾跟着前往,所以晓得详情。一路上只是遇到风雪,并未与人发生口角冲突,有太仆寺同行的几位大人可以作证。”

    康熙看着魏黑的脸,见他不似做谎,心里已经信了几分。毕竟,以曹颙的身份与性子,也不是随意取人性命之人。

    他皱眉,问道:“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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