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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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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这落下个“吝啬”、“贪财”的名声,那往后就要成为别人的笑资。

    因此,听哥哥说起这个,曹颂忙不跌点头应是。

    除了租子,就是东府避痘之事儿。虽说曹颂兄弟几个种过痘,但是还有天护与其他女眷,是没有出过花的,要严防。

    尤其是天护,百天不到,是曹硕的遗腹子,不可有闪失。

    东府内宅,兆佳氏回到屋子,脱去外头地褂子,盘腿上炕,点了烟袋,看静惠,欲言又止的模样。

    因她没叫走,静惠便低眉顺眼地侍立,心里想得是初瑜之前私下里提点的话,婆婆这边开铺子的心不死,保不齐大过年就要向她要铺子了。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怕兆佳氏借着铺子之事,发作自己。

    今儿的年夜饭,兆佳氏吃得不痛快,静惠瞧出来了。

    紫兰与绿菊带着两个丫鬟服侍兆佳氏吃了烟,垂手站在一边。

    兆佳氏吃了两口烟,抬着眼皮,问静惠道:“你地铺子,还给之前的那人租着?租金多少,涨了没有?”

    静惠不解其问话用意,心里掂量掂量,小心回道:“租金还是按照往年的例,因合同订立的年限久,不好随意提价。不过比照鼓楼那边的租金,也算是中上了。”

    兆佳氏搁下烟袋,点了点头,扫了眼静惠的肚子,道:“你也在西府忙了半日了,回去歇着吧。”

    见她这般就撂下,静惠有些意外,面上却是不显,俯了俯身子,应声下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兆佳氏道:“庄子出息少,我使人瞧了两处铺面,已经是交了订金,过了初六就要交足其他银钱。这家里账面的银钱有数,若是你便宜,暂时挪千八百两银子,让我使使。

    若是她说地多了,静惠这边还能用不便宜来推。偏生说地是千八百两。不多不少的,静惠想拒绝也无从提起。

    因为年前,她陪嫁庄子来报账时,送来地土产吃食不说,这银子也有近千两。

    虽说静惠心里不赞成婆婆开点心铺子,但是也不好再三为了此事逆婆婆的意。兆佳氏可是巴巴地望着,要是她说出“不”字,还不晓得下一步会如何。

    因此她便应道:“刚好媳妇年前有笔紧进账,有七百六十两银子,要是太太使。明儿媳妇儿送过来。”

    兆佳氏闻言,微微皱眉,道:“才七百六十两啊?嗯,也使得。劳烦你了。”神态却是难掩失望。

    静惠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直待她背影远了,兆佳氏吃了一口烟,对着边上的丫鬟问道:“小爷那边如何了?今儿哭闹了没有?吃了几次奶?”

    紫兰与绿菊彼此看了一眼,紫兰近前一步道:“回太太话,晌午到晚上,小爷那边醒了四次,喝了三次奶。”

    “能吃能睡就好,这花儿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传到家里来,可不是叫人担心死?西跨院那边,除了你把着,谁也不许进。”兆佳氏说道。

    紫兰躬身应了,兆佳氏满意地点点头,道:“晓得你忠心仔细。放心,过了这两个月消停了,我便抬举抬举你。”

    这样的话,兆佳氏说过不止一遭,紫兰满脸飞红,低着头却是不敢说话。

    绿菊在旁看了,却是不由庆幸。

    早在天护落地不久。兆佳氏就问了紫兰与绿菊。谁乐意为她分忧,照看天护。

    绿菊向来心思伶俐。想得多些,自是晓得兆佳氏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个话。

    府里曹硕这支没有主母。就算有生母添香在,也不过是个开脸的通房,没有资格看护教养天护。更不要说,兆佳氏压根不待见她,若不是曹颂说情,怕兆佳氏早就寻个由头将她打发出府了。

    按理来说,静惠这个大伯母,作为府里未来的女主人,有照看侄儿之责。

    她却是忙,里里外外地家务都需要她去料理。

    兆佳氏也晓得这个,就另找身边的妥当人,照看天护。

    这个抬举,却是有给曹颂为侧室,充作天护养母之意。

    在曹硕没出事前,兆佳氏便想着将身边两个得用丫鬟,给长子一个,次子一个。因曹硕出事,事情才耽搁下来。

    如今,却是因照看天护的缘故,旧话重提。

    绿菊却是不愿的,便再三退让。

    她烟点地好,又是做着兆佳氏的内账房,兆佳氏一时离不开她,因此便顺了她的意,让紫兰去照看天护。

    早在静惠入门前,紫兰便晓得自己往后是要给曹颂做妾的。如今这番安排,她面上有些羞涩,心里却是乐意的。

    不提东府上下人等的小九九,曹同曹颂说了会儿话,又到外厅来,劝勉曹项兄弟两个几句,才转回西府。

    他没有马上回内宅,而是往智然的院子去了。

    虽说佛门讲究六根清净,但是毕竟是大年夜,一个人过总是有些凄凉。

    早已打发人往这边送了席面,却是不晓得小和尚用的如何?

    曹一边想着,一边进了院子,却是听到上房传来推杯换盏的声音。

    “佛祖心中坐,酒肉穿肠过……和尚才是真洒脱之人……干了……”这大着舌头说话地,不是李卫是哪个?

    “罪过,罪过,又兄还请慎言,仔细得罪了佛祖。”这比和尚还虔诚的,自然是曹的幕僚蒋坚。

    虽听不到智然的动静,但是曹却能想象得到,他不言不语旁观的模样。

    这几个人,都不是俗人。

    凑到一起,这府里也添了不少灵气似的若是庄先生还在……曹想到此处,仍是觉得心里难受得不行。

    他挑了帘子入内,这边当差地小厮正在外间,全神贯注地看着炉子上的水,旁边放了茶具,看来是等着水开泡茶。

    见曹进来,那小厮起身,躬身要请安。

    曹摆摆手,叫他免了,大步进了里屋。

    李卫等人都在炕上坐着,蒋坚面南正坐,李卫在他左首,智然下首相陪。

    曹进去时,李卫拿着酒壶,正巴巴地看着智然的杯中酒,嘴里也不闲,连声道:“干,干了!良辰美景奈何天,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美酒佳肴,人生极乐。”

    他向来不肯读书,这次虽文绉绉的,却是不晓得是哪里听来的戏文,扯到一起也是不伦不类。

    智然与蒋坚闻言,不由莞尔。

    蒋坚已经是看到曹,忙从炕上起身,智然顺着蒋坚视线望过来,眉头却是微微挑了挑。

    曹与他少年相交,甚是投契。

    虽说智然没有开口,只是挑了挑眉毛,但是曹却明白他神色之间的意思,是在问:“年夜饭吃完了?”

    曹点点头,道:“散了一会儿了,刚在东府与小二说了几句话,要不然早就过来。”

    李卫已经撂下酒壶,起身下地,笑着道:“大爷就算现下不来,李卫也要厚着脸皮叫人请大爷的。大爷快入座,今儿我去叔叔家吃下晌饭,淘换了好酒来……窖了十多年地莲花白……真是神仙液……”

    许是喝了一阵子,李卫脸上通红,说起话来有些不利索。

    不止李卫,连智然也双颊酡红,醉眼迷离。

    只有蒋坚,虽身上带着酒气,却是不上脸,仍是常态。

    看着那清澈地莲花白,闻着这醇香,曹也有了喝酒的**。

    他让了众人一番,见大家都不肯上座,便也不再推脱,脱了靴子,上了炕里正位。

    蒋坚则是坐了东边,李卫做了西边,智然拿了凳子,下首相陪。

    智然叫小厮取了碗筷酒盅,李卫提溜了酒壶把盏,从曹开始,给大家倒了满杯。

    四人一起举杯,满饮了杯中酒。

    莲花白不是白酒,也不是黄酒,而是露酒。

    这是打宫里传出地工艺,就是用荷花花蕊配以黄芪、砂仁、当归、何首乌、五加皮等药材制成的低度酒。

    这种酒,口味香冽甘甜不说,还能滋阴补肾、舒筋活血、祛风避瘴。

    曹不是嗜酒之人,但是对于这露酒,却也有几分喜爱。

    没事地时候,他与初瑜两个,有时候也小酌几杯。

    李卫已经是再次端了酒壶,给每个人斟满。

    智然与蒋坚都不是喜言之人,一时之间,桌子上就只有李卫一个叨咕了:“大爷,二月二的招标会,真的投了标,就能得到蒙古茶道么?那样的话,岂不是便宜了那些个家伙,我手头不足,就算是收拾家底,也比不过那些人一个零头,要不然的话,谁还稀罕做官,弄条商道,不是子孙几辈子人都够嚼用了。”

    曹点点头,道:“是皇上御笔钦批的折子,还能有假不成?只是这标的没有上限,到时候就是拼谁的家资雄厚了。还不能要虚价,要不然中标后,没有银子付,那就是欺君之罪,之前的押金银子全没不说,少不得还要担当干系。这些话,你也寻个机会,提醒下那些人。他们不比晋商,走皇家的买卖多,知道其中的轻重。”

    李卫听了,忙点头道:“晓得了,明儿开始,那些人轮流请客。小的也沾了大人的光,成了座上宾……定让他们给大爷长脸,让那些等着看热闹的家伙傻眼……”!~!

    ..

第五百九十八章 迎新

    这一番酒轮下来,李卫已经是酩酊大醉。

    这莲花白本不醉人,奈何他晚饭在族叔家用了酒,就已经带了醉意,所以就有些扛不住。

    就听他大着舌头道:“我家老爹是个官迷儿,临了临了,指着我的鼻子,嘴里叨咕的还是做官儿……金鱼池的琴香哭着喊着要我给你赎身……老鸨却不是个东西,最是黑心……”

    “那身段,有料……摸起来,滑不溜手……”李卫醉态可掬,越说越有些没谱。说话的功夫,他手里又端起酒盅,挤眉弄眼地说道:“嘿嘿,名器……”

    都是男人,本不应忌讳这些荤话。

    不过,到底是在智然房里,又是在东主曹面前,蒋坚便托住李卫的胳膊,劝道:“又兄醉了,少喝两口。”

    “嗯?醉……没醉……没醉……”李卫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上身就有些逛荡。幸好蒋坚拉着他的胳膊,才没有跌倒。

    曹在旁,笑眯眯地看着李卫醉酒,心里直叹不可思议。

    这位可是历史留名的人物,如今却是同满大街那种吊儿郎当的帮闲子弟没有什么不同。

    怨不得他不爱读书,还一心想要出仕,原来有这么个缘故。

    曹心里想着,就有成全之意,又怕有施恩嫌疑,让李卫尴尬。正想着,李卫已经是侧过身子,一把搂住智然,嚷嚷道:“和尚真俊啊,要是琴姐儿看了……看了你,怕就要甩了我……”

    智然却是好涵养。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李卫。道:“李施主放心。小僧是出家人。不涉及烟花之地。李施主地琴姑娘。自然还是李施主地。”

    李卫已经醉熏熏地。见智然笑着。有些发怔。随后就转过头来看了曹一眼。脸上露出不解之意。皱眉道:“莫不是你们上辈子是兄弟……眉毛眼睛不像。这坏笑倒是真像……”

    曹只当李卫是醉话。混不在意。看向智然道:“说不得上辈子。我真是个小沙弥。同你一块念经……”说到一半。剩下地话却是说不下去。

    智然脸上地笑容立时凝结。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曹也怔住了。不是一个人瞅着智然眼熟。却是瞧不出他到底像哪个。

    这一刻。曹也觉得他眼熟。

    那种心里藏着个大秘密,无处倾诉。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独自一身的孤寂与凄凉,是曹熟悉的。

    早年的曹,正是这样的啊。

    最令人诧异地,是他的五官。

    单说起鼻子眼睛来,他同曹没有相似的地方,但是脸型轮廓,却是同曹有像。智然见曹瞧他,抬起眼睛来,回视曹。

    却是看不出喜怒。更像是一种无言的询问:“在瞧什么?”

    曹看出他的询问,却是没有说话,想要一个可能,心里有些繁乱。

    屋子里一片静寂,李卫已经是歪倒一旁,鼾声渐起。

    蒋坚脑子最是活络,见曹与智然的异常,想着李卫之前说地句话,却是有些心惊。

    “咳。大人,小师傅,又醉了,我扶他回去。”他稍加思量,出声道。

    曹这才收回心神,点点头,道:“我帮你吧。”说话间,起身下炕。

    蒋坚忙摆手:“不用劳烦大人,否则又醉酒醒来。怕是越发无地自容。”

    曹闻言。便叫了外屋侍候的小厮,让他给蒋坚搭把手。送李卫回去。

    屋子里只剩下曹与智然,两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时无语。

    曹从凌晨起身,忙了一天,身上有些乏。

    他往炕上一躺,却是有点自嘲,自己甚是好笑。

    他侧过身子,看着智然道:“和尚,你也大了,不比小时候,戒色戒欲的辛苦不辛苦?只要心里有佛法,何必拘泥行事。你师傅抚养你十几年,也没有说定要你成为个小和尚。要是你想还俗,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阿弥陀佛,谢过曹施主好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红粉骷髅,骷髅红粉,小僧向佛之心不减。”智然的声音不高,但是内中透着几分坚定。

    曹原还想追问一句,父母与身世什么的,但是话到嘴边,却是又合上。

    有些事不是不好奇,但是却不愿让智然尴尬。

    “记得你是甲戌年六月生日,初几来着?”曹随口问道。

    “初四。”智然回道。

    “初四啊,释迦摩尼初转法轮日。你师傅说你有慧根,是佛子,不会是这个缘故吧?”曹想起清凉寺的一些见闻,问道。

    智然的师傅,对他有抚养教导之恩,他心里向来崇敬。

    因此,听曹提到师傅,智然不由地双手合十,一边念了声法号,一边低头颔首,算是回答了曹的疑问。

    曹翻了个白眼,实是忍不住想说小和尚几句:“按这样说,四月初八地人岂不是更不能做俗家?”

    但是毕竟死者为大,再说下去,还要牵着到病故的老和尚,所以他说了两句便住嘴。

    和尚坐在炕边,淡笑不语。

    外头传来梆子声,已经是三更天,远远地传来炮竹声。

    曹翻身起来,对智然道:“马上就要新年,我回去陪老婆孩子守岁,小和尚这边,却是冷清。若是你想要红尘历练,我这边是绝对支持你的,你记得这点就好。即便不想入红尘,你地生活也委实封闭了些。京中寺庙众多,其中有不少得道高僧隐于其中,小和尚多拜访几处谈禅,也是人生乐事。”

    智然含笑谢过,亲自将曹送出门来。

    已经是子夜时分,曹家这边有曹硕、庄先生两件白事儿。所以没有预备炮竹。但是附近人家,已经是礼花齐放。

    曹与智然驻足片刻,看了东边的几处烟花绽放。

    落英缤纷,美则美矣,繁花落尽后,天空的冷清也使得人心生戚戚然。

    “人生如梦似幻。最终不过同这烟火般,逝去无痕。”智然说道。

    “是啊,人生不满百,到底是熬什么?”曹闻言,道:“有时,我甚嫉妒你,委身佛门,却是什么都不用动脑子想了。却是矛盾的紧,即是羡慕那份清净。却是畏惧那份清冷。若真是无欲无求,无爱无嗔,那这辈子活着又何趣?别说是寻求无上佛法。佛祖弟子百万,不差你我这一个。“

    智然没有言语,曹说完,却是觉得自己有些嗦了。

    他笑了笑,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冲智然挥挥手,转身往二门去了。

    智然留在原处,就听到西边隐隐地传来吵杂声,转头望去。远远地只见红光闪现,好像有人家走水了……

    天慧倚在她腿边,天佑与恒生两个睡眼迷蒙,嘴里却不闲着,说着左成的头发如何了,妞妞新养了一只小狗什么的。

    曹回来时,入眼就是这个情景。

    “额驸回来了?”初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欢喜。想要起身,又顾着天慧。

    “嗯!”曹点点头,上前两步,将女儿举起来,亲了亲她地小脸,

    他身上带着酒气,又有冷风,激得天慧一哆嗦,小脑袋瓜子直往后避。嘴里开口道:“臭!”

    “哈哈。被嫌弃了!”曹探过头去,在女儿地脸上又狠狠地亲了一下。

    天慧撇着小嘴。嘴里喊着“妈妈”。

    初瑜过来,从丈夫手中接过女儿,道:“别逗她了,女儿早困乏了,就是为了等额驸,才舍不得睡的。”

    曹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说道:“是我的好闺女,没枉我这么疼你。”

    天慧脸上露出几分羞怯,摸索着,搂了初瑜的脖颈,将小脸埋在她怀里,不再说话。亲完女儿,曹对在边上笑嘻嘻地天佑与恒生道:“想老爹没有,是不是也是为了等我,才不睡的。”

    天佑只是笑,并不说话;恒生使劲点了点头,道:“父亲,哥哥说,父亲与母亲要给压岁钱,是不是?明儿我们拿去送给妞妞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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