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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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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兆佳氏她们进了产房。曹寅带着儿子到了东屋。道:“我问过十六爷了,听说你伤在胸前。如今伤处如何,要不,请个太医再来仔细给你诊诊?仔细伤了肺腑,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曹抚了抚前胸,摇摇头,道:“父亲不必忧心,伤处不深,经过这两月的调理,已是痊愈了。却是要恭喜父亲,花甲添丁,正是家族繁盛之象。”

    曹寅今年五十八,还有两年六十,说起花甲添丁也说得过去。

    曹寅听了儿子的话,嘴角上翘,带着几分得意。随即,想着长孙都四岁了,自己这个老来子才落地,“咳”了一声,老脸有些发红。

    曹看着父亲,心里想着却是后世已知的曹家历史。

    曹寅只有两子,这个老来子却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蝴蝶翅膀的影响么?

    曹寅见儿子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讪讪地问道:“兵部又点了新郎中,你这回要补什么缺,可是有消息了?”

    待听说是内务府总管,曹寅不由愕然。

    曹少年出仕,在不少衙门当过差,也在太仆寺做过堂官。要不然是轻省衙门,要不然就不是主官。

    这总管内务府大臣,品级虽不高,但是却是显位。

    这是天子家臣,要不是简在圣心,寻常人没可能提拨到这个位置。

    曹寅与其父曹玺两代都是内务府属官,任职“江宁织造郎中”的职位。如今到了曹这代,却是熬成了内务府总管。

    一时之间,曹寅不知该为儿子地成就骄傲,还是为被儿子超越而羞愧,心里甚是复杂……

    曹虽是坐车回京,但是到底有些劳乏,与父亲说了会儿话,面上就现出疲色来。

    曹寅见了,便打发他先回去歇着。

    话虽如此,曹却是还有事要办,兵部那边就算已经有新官,但是还需要有些交接。吏部那边,也要报备相关手续。

    当初是奉旨离京,不过是乌里雅苏台陛见过了,到不用御前交差。但是,毕竟人回来了,还要上折子请见什么的。

    曹心里想着这些,回到梧桐苑,琢磨下晌到底要不要出去。

    刚进院子,就见廊下探出几个小脑瓜来。

    “父亲……父亲大人回来了……”最先奔出来的,是个子又高了不少地天佑。

    他跑到曹面前,仰着小脸。脸上红扑扑的,想要伸手抓父亲的胳膊,又有些不好意思。

    曹之前,还担心孩子们因年岁小,半年没见自己,不认他这个爹了。眼下。见天佑还记得自己,他俯身将天佑抱了起来,掂掂分量,却是又重了。

    “咯咯……”天佑只是笑,曹放下儿子,使劲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子,道:“天怪冷的,怎么不戴帽子就出来了?太是淘气。”

    恒生牵着天慧的手,一步一步地蹭过来。

    到底是比天佑小了一岁。这时方算显出来。他咬着嘴唇,看着曹,却是想认还不敢认。

    曹见他虎头虎脑的模样。蹲下身子,笑着捏捏他地脸蛋,道:“怎么,大将军不认识自己个儿的爹了?看来,往后再骑大马,只带着你哥哥就行了。”

    恒生摸了摸自己地脸,显示看了眼哥哥,随后咬着嘴唇道:“父亲,认识。”

    “哈哈!”看着孩子们。曹只觉得满心烦恼烟消云散,心里舒坦得不行。

    他又看看被恒生牵着手里的天慧,穿着毛皮马甲,下边蹬着鹿皮小靴子,头发乌黑柔顺,看着像个陶瓷娃娃。

    他将女儿抱在怀里,招呼着天佑、恒生进了屋子。

    天慧有些怯怯的,身子微微发僵,动也不敢动。

    曹看了心疼。将女儿放在炕上,道:“天慧,会叫人了么?来,叫声爹爹听听。”

    天慧闻言,却抿着嘴唇,不肯出声。

    曹见了,颇为自责,自己好像有些心急了。这孩子学话,有早的。有晚地。实是勉强不得。

    天佑见妹妹不吭声,趴到炕沿上。看着天慧问道:“妹妹,怎么不说话?早先不是教你喊人么?要叫父亲。是父亲回来了。”

    天佑则是在旁,小声示范着:“父……亲……父亲……”

    天慧却撅着小嘴,就是不肯出声。

    见天佑与恒生还要继续劝,曹摆摆手,道:“别勉强她,等她想喊的时候在喊吧。”

    说话间,初瑜已经得了消息,从兰院回来。

    “小别胜新婚”,夫妻两个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柔和起来。

    要不是顾及着在孩子们面前,怕是初瑜已经扑倒曹怀里。

    天佑却是有些不知趣儿,上前拉了母亲的衣服角,问道:“母亲,祖母生了小叔叔,还是小姑姑?小叔叔的话,做恒生的戈什哈;小姑姑呢,正好同妹妹与表妹做伴玩儿。”

    这说得却是孩子话了,初瑜笑着说道:“是小叔叔,过两天你们就能瞧见了。要记得恭敬,不许因年级小地缘故,欺负叔叔。”

    天佑抓了抓后脑勺,嘻嘻笑着,没有应答。

    曹想着小兄弟长大后,怕是要跟在天佑与恒生后边跑,心里也觉得好玩。不过,想到母亲高龄产子,他就收敛的笑意,问初瑜道:“见了母亲了,气色如何?身子还好吧?这生产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做月子更是调理的关键,半点轻忽不得。”

    初瑜点点头,道:“见了,没有大碍,只是有些乏,方才回来前,喝了半碗参汤睡下了。听说额驸回来,太太直念佛。这大半年,太太也惦记着额驸。”

    曹闻言,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到底是上了年纪,这身子调理还得仔细。家里人参、鹿茸这些够不够使唤?要是不够地话,就打法人出去买些上等的来,不必在乎银钱多寡。”

    初瑜神色怔怔的,先是叫喜彩将孩子们带到东屋暖阁安置,随后从百宝阁上拿了几个纸折,递到曹面前。

    曹接了,翻看一看,都是太后宫里传出来地旨意。

    无非是赏这,赏那的,其中上等人参、高丽参什么地,几乎每月都有。

    曹想着康熙地“恩赏”,再看看眼前铺天盖地的打赏折子,却是兴趣寥寥。

    太后啊太后,却是真老糊涂了。难道生怕别人不恶意揣测曹家么,又来了这么一出?

    康熙五十一年二次被废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中,二阿哥开始时状似疯癫,而后开始沉迷房事来。

    在女人上,康熙向来不会亏待儿子们的,这几个被圈禁的儿子亦是。每次宫里大选小选,都会往大阿哥、二阿哥、十三阿哥处赏人。

    虽是被圈着,这方天地里,却仍是二阿哥说了算。

    他是康熙十三年生人,如今已经人到中年,又因早年的荒淫损了身子,如今更是熬地神容枯瘦。

    福晋瓜尔佳氏劝了几遭,二阿哥哪里是听劝的,反倒越发肆意起来二阿哥做了三十余年的皇太子,又经过二次罢废,性子越发阴郁。这满心郁结无法可发,他便在房事上变着花样,折腾这些滕妾。

    言必称“贱人”,稍有不从者,就要大肆打骂。虽没有杖毙几个,但是各种折腾人的法子,却是没少琢磨。

    这其中,有两个滕妾不禁羞辱,上吊自缢了。

    内务府也不过是派了人将尸首拉走,谁也不敢背负落井下石之名,来追究二阿哥的房中事。

    剩下的诸人,有了前车之鉴,也就都老实了,各个不顾体面,婉转奉承。

    左右除了几个最早跟二阿哥的福晋、侧福晋、庶福晋外,其他人出身都平平,否则也不会被发到这禁宫来。

    咸阳宫里,二阿哥所到之处,时时闻淫声荡语。

    瓜尔佳氏实在没有法子,只好闭在自己个儿的屋子里不出来,眼不见心不烦。

    她身子有些富态,这些年跟着二阿哥经历沉浮,染上失眠之症。虽经过多方调理,但是却是虚不盛补,只是看着虚胖,有些元气不足。

    这才十月末,她就换了大毛地衣裳,坐在炕上,手里拿了本《金刚经》看着。

    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烦乱的脚步声,瓜尔佳氏不晓得出了什么变故,心里“扑通”、“扑通”的,抬头往门口进去。

    门口疾步走进来的,是瓜尔佳氏嫡出的三格格。

    因为二阿哥的长女、次女早夭,三格格实是二阿哥膝下长女。

    三格格今年已经十九,早该议嫁,但是因受到父亲拖累,终身就耽搁下来。

    她满脸骇色,眼里都是泪,右边的袖口撕裂了一个大口子。见到瓜尔佳氏那刻,三格格扑倒母亲身上,哭着道:“额娘,额娘,快去救救青蓉,阿玛他……阿玛他……”

    青蓉是三格格的贴身侍女,与三格格感情甚厚。

    瓜尔佳氏闻言皱眉,带着几分训斥道:“不是吩咐过你,没事不要出你的屋子么?怎么好好地,要往前院去?”

    三格格使劲摇头,眼里现出惊恐之色,哽咽着道:“没出来,是阿玛喝醉了酒,到那边院子……我挣脱了出来,青蓉却被阿玛抓到了……”接下来地,却是说不下去了。

    瓜尔佳氏看着女儿手腕处撕裂的衣袖,却是眼前发黑,嗓子眼儿腥咸,“扑通”一声,栽倒在炕上……!~!

    ..

第五百七十五章 漩涡(上)

    关注曹回京消息的,有不少人。

    曹到家半日,关注曹家的人就多都得了信儿。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四阿哥从户部回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之色。他没有回内宅,而是在前院书房看粘杆处汇总的消息。

    待看到曹名字的时候,四阿哥却是一愣。

    他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吩咐门外的小厮叫戴锦进来。

    戴锦躬身进来,见四阿哥皱眉的样子,也不甚意外。

    户部衙门的差事繁琐,自己这位主子又是忧国犹民的主。自打随扈回京,这几天四阿哥忙得脚不沾地的,书房这边的灯光也要三更后才熄。

    四阿哥见戴锦进来,指了指书桌前的花梨木凳子,让他坐了。

    书桌左上,摆放着一尊竹根雕的长眉罗汉,慈眉善目,坐在墨玉台座上。

    这是曹这几年送来的物什之一,虽不是什么金贵材质所制,但是有了年限,是前朝之物,看着古朴。四阿哥看着喜欢,就搁在书房这边摆着。

    四阿哥扫了一眼这长眉罗汉,对戴锦道:“今儿赵申乔上了请罪折子,自言不能教子,求赐罢斥。你怎么看,他是不是要行以进为退的手段?”

    戴锦虽只挂着王府的属官,并没有入朝,但是因手里管着王府的耳目,对六部堂官也都是了如指掌。

    赵申乔所言的“不能教子”,是指其子太原知府赵凤诏受贿之事。这实不算什么稀罕事儿,早在噶礼案后,就有人“关注”过赵凤诏这位尚书公子。

    吏部尚书张鹏翮、山西巡抚苏克济皆参奏过赵凤诏受贿之事。===

    到了部议这一块儿,估计到赵申乔的颜面,通常是不了了之。就是康熙,早年见过吏部弹劾折子,也不过是以为张鹏翮与赵申乔宿怨所致。留中不发。

    直到西北战事发。在钱粮马匹等项上多动用地方藩库,地方钱粮不足。这受贿案才再次被翻了出来。

    戴锦稍加思量,道:“知父莫若子,这些年要是没有赵申乔在京里的庇护,赵凤诏也不敢这般肆无忌惮。想来是见穆和伦以老病乞休,户部满尚书出缺。怕担干系,借着其子案发,想要从户部抽身。还是不肯服老啊,说起来,这赵申乔今年已经七十二,比穆和伦还要年长几岁。估计在是试探,看皇上有没有发落的意思。”

    “三十万两啊,三十万两!”四阿哥的面上浮现出怒气。使劲地拍了拍桌子,道:“蠹虫,国之蠹虫。当杀……”

    戴锦心下有些纳罕,主子叫自己过来,总不会是为了赵家父子吧?

    说起来,户部如今正人心惶惶,满尚书穆和伦以老病乞休后,右侍郎廖腾也“以老乞休”,上允之。

    如今这才几日功夫,汉尚书赵申乔又自请罢免了。

    还不是没钱闹的,这层层追查下来,却是没有几个干净人。无奈之下。为了避祸。他们只能选择乞休了。

    康熙待老臣向来优容,只要不闹出动静无法收场。多能是放他们一马。

    不仅户部动荡,兵部那边也是不太平。

    汉尚书病故,空出的缺一直没补,满尚书在归化一带收骆驼去了。右侍郎巴颜柱因“年老、人才不及”前两天被革职。

    今年是大比之年,也是大多数文官任满更替的日子,看来六部要有大变动。

    四阿哥骂完,也省过神来,平复了心中地怒气,道“曹立了大功,又闹了捐赏金这一出,怕是要大用了。要不是他年岁下,怕是穆和纶地缺就要落到他手里。二品侍郎么……”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他这个年岁,二品也有些高了,要不然,我保举他委署户部侍郎如何?即使兵部郎中的缺已经有人补了,总不能叫他还在兵部……”

    戴锦见四阿哥眼中带着几分期待,晓得他颇为器重曹,偏生曹又在十四阿哥眼皮底下。

    虽说皇上膝下地阿哥有十几位,但是却只有十四阿哥是四阿哥的同母所出。

    其他同母所出的阿哥们,多是感情亲厚,到了四阿哥与十四阿哥这里,却是不与众人同。兄弟之间,颇有心结,还不若其他手足往来亲密。

    自八阿哥失势,四阿哥心里最忌惮的,也就是同母弟十四阿哥了。

    偏生曹就在兵部,这次出京,又是十四阿哥保举,这使得四阿哥心里跟吞了个苍蝇似的。

    戴锦寻思了一回,却觉得不妥,道:“四爷,虽没有旨意下来,但皇上那边做如何想,尚且不知。曹虽有些才干,但是毕竟年轻,这品级也不能升地那么快。*****要是四爷保举曹,还不若保举其父曹寅。曹寅在礼部侍郎位上,日子过得甚是悠闲。要是能让他补了户部,皇上心里新得着,曹这边也会为他老子卖力气。”

    四阿哥听了,连连点头,心里终算是松了口气……的闲话来。

    高太君进京之事,曹方才在兰院已经听父亲提起。

    老太太嫌这边府里人多闹哄哄的,带着香玉去海淀园子暂住去了。对这位外祖母,曹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想着母亲高龄产子,老太太不在这边照看,却以嫌闹为名避了出去,他不禁摇摇头。

    这老太太,太不省事了。

    初瑜看出他脸上的怪罪之意,犹豫了一下,道:“老太君之前是有些恼了,前些日子天慧的平安扣掉了,不知怎么张扬开了,使得老人家有些多心。太太与我劝了几遭,还是去园子住去了。为了这个。太太还流了好几次泪。”

    曹听得直皱眉。却是不忍心母亲难过,对初瑜道:“打法人往园子送信吧。乐意回来,就派车去接;不乐意回来,就好吃好喝地供着,落得大家伙清静。”

    初瑜应了,曹因惦记去看庄先生。便换了衣服,出了梧桐苑。

    刚到二门,就见有两个婆子提着食盒过来,见了曹,都是俯身见礼。

    曹摆摆手,叫她们起来。

    见其中一人手里提溜着一小坛酒,曹问道:“这个送到那个园子的?”

    其中一个婆子笑着回道:“回大爷的话,是老爷使人吩咐下来。要厨房送酒菜到前院书房,太太平安诞下七爷,老爷欢喜呢。”

    曹听了。脸上也添了笑模样,独酒不欢,看来父亲是拉庄先生喝酒了。他道:“我正好过去,带过去正是便宜。”

    说话间,曹拿了酒坛,又吩咐二门一个小厮从婆子手中接过食盒跟着,去了前院书房。

    刚走到廊下,就听到书房里传来曹寅爽朗的笑声。

    随即是庄先生道:“大人在无子之人面前这般炫耀,岂是君子之举?这委实太不厚道了。”

    “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夏清不待妄自菲薄地。女婿亦是半子。你南边那两个女婿虽不过是出自耕读人家,没有出仕。但是品行温良,日子过得亦是悠哉。妞妞聪敏伶俐,往后也是有福的。”曹寅说道:“况且,还有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是他敢不孝顺你,咱们用大棒子教训他。”

    庄先生只是见不惯曹寅的得意,心里有些泛酸罢了。

    唠叨了一句,他便不愿再扫曹寅地兴,笑着问道:“乳名可有了?”

    曹寅沉吟了一下,心里却是有些患得患失。

    今年是乙未年,民间老话说得好,“十羊九不全”,加上幼子又是生在冬天,草木凋零之际。

    这会功夫,曹已经挑了门帘进去。

    庄先生见曹面容黑瘦许多,面上也有些动容。

    曹将酒菜放下,给庄先生请了安。庄先生将他仔细看过了,眼里露出相询之意。

    曹扶着他地手臂,请他到炕桌边坐了,道:“先生且宽心,不过是皮外伤,已经尽好了。您同父亲先吃酒,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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