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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团和汤圆(御厨心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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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这一堆人里，李汤勺并没有找到熊掌门。翠翠劝道：“熊大哥向来照顾我们，武功也好，兴许逃出去了。”李汤勺这一听，觉得有些道理，心下也安慰许多。两人心知此地不宜待久，向着这遇难的兄弟姐妹拜了一拜，抱着孩子又赶紧上路。
两人不知疲倦地走着，却终究走不出这小小的鸟人村。此时天色又暗了许多，李汤勺道：“怕是我们在绕圈子了。”翠翠担忧道：“勺啊，走不出可咋办？”李汤勺望望怀里的两个孩子，安慰道：“怕啥，老子带你们出去！”这汤团和汤圆，说来也怪，自打出门到现在，还没有哇哇大哭过。纵是两人在赶路中，塞在娃娃嘴里的布条丢了，也没有叫人操心。翠翠道：“你瞧，两个孩儿挺乖的。”
李汤勺和翠翠小憩了一会，继续赶路。这一路上，他们又见到了两处尸首横陈的地方。一处是在鸟人村的小溪旁，横七竖八躺着穿开裆裤的人。这些人便是裤裆派的了。裤裆派的人并未穿上白色披风，在这一路逃亡中，显是容易被追杀。只是这裤裆派的掌门，也未在这些人中间。李汤勺心道，三哥心肠好，必然大难不死。另一处地方，是在村口的破庙里。李汤勺与翠翠走到黄昏，终于绕到了破庙，他们相互对望一眼，都道是终于走出来了。两人一进破庙，却发现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尸体的左脚均被砍去。翠翠见此形状，忙将头转过去，不敢再看。原来这些被砍去左脚的，都是蛾眉派的弟子。在这里，李汤勺找到了蛾眉派掌门的尸首，这蛾眉派掌门被一把红樱长矛钉在墙上，双目圆睁，当时必然痛苦之极。蛾眉派掌门生前对李汤勺颇有意见，但为人却不坏，李汤勺当下将蛾眉派掌门的身子放在地上，将身上披着的白披风扯下来，盖住蛾眉派掌门的身子，说道：“二哥，汤勺武功不济，不能报仇。二哥一路好走。”一旁的翠翠眼泪吧嗒吧嗒地就掉了下来。
两人拜好之后，便欲走出破庙。在破庙门口躺着的一具小孩尸首，便是那个引来金大满的蛾二代小孩，也被砍去了左脚。小孩的右手还捏着那熊掌门赐给的银酒杯，只是死后手中也没了力气，握不紧了。李汤勺上前，将银酒杯塞在小孩的怀里，长叹一声出门而去。
两人走出破庙，径自朝村口走去。这时听见村口有人说话。只听其中一个说道：
“你说这东护法也真是的，为啥让大伙砍了庙里那些人的左脚？哎……”
“你不知道啊，那些人都是什么蛾眉派的。蛾眉派的人用左脚运轻功。”
“我看啊，准是他们惹恼东护法了。”
“说这些干啥，小心被人听见掉了脑袋！”
“哎不说了不说了。你说我们守在这，那李汤勺会来么？”
“我怎么知道。盟主的命令，咱守着便是了。哎呀，这雪还是这么大。呼呼……”
“真冷。呼呼……”
李汤勺一听，这村口已被包围，是万万出不去了。拉着翠翠便折返回去。两人重又开始在鸟人村的树林里寻找其他出村的道路。当夜，李汤勺找了一处灌木丛，两人便在这里过夜。
一觉醒来，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李汤勺抱起汤团，又帮着翠翠抱起汤圆，继续赶路。大雪越积越深，已没过了两人膝盖。
鸟人村两侧的树林本就茂密，加之雪已连续下了多天，这分明就是冰天雪地，银装素裹，人在其中便无法认出来了。由此两人这一路穿行，倒也没有遇见什么埋伏。李汤勺心道，若是今天再走不出这村子，怕是要冻死在这里了。这时，翠翠的脚步越来越慢，原来翠翠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前面一天一夜的赶路，自是拼了命的在走，眼下终于支持不住。李汤勺让翠翠靠着大树坐下，将汤团也交给翠翠，道：“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这一片白雪皑皑的天地，李汤勺又能找到什么吃的呢。只说李汤勺边走边看，见到一些大的树，便将树根部的积雪刨开来，看看有没有蘑菇之类。这一路搜寻，却是越走越远，李汤勺一心想找些吃的，竟忘了在树上做一些返回的标记。
走到一处，只见地面隆起，似是起了一个一个的小山坡。 李汤勺也不多想，动手就挖了起来。一挖才知，这哪是什么山坡，这分明是一个个的尸首堆起来的，不过大雪覆盖，一时分辨不出。再看那些尸首，不正是昨天看到的熊掌帮的家眷及子弟么？
李汤勺平日里五大三粗，这时也想明白了，这显然是金大满后来堆起来的，想到此处不禁背后一阵凉意，更觉冷嗖嗖的。为了避免撞到金大满，李汤勺也顾不得找吃的，加快步子往回走去。只恨刚才太过心急，这树林里的树又差不多模样，却哪里还回得去？就连刚才雪地里的脚印，也早已被新覆盖的雪花遮没了。
李汤勺在这树林里胡乱走着，忽觉得脚下一软，一松，整个人便掉了下去。待醒转过来，看看四周，见是一个深约十米的洞，四壁光滑，无可攀爬，不禁心里一阵凄楚。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三节
13。
翠翠怀里，汤团汤圆睡得甚是踏实。看着李汤勺出去许久，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翠翠不禁有些担忧。只是她无力站起来，更无力抱着孩子一起去寻找李汤勺了。
此时不远处隐约传来一些声音。只听其中一人道：“……也不知那熊掌帮的帮主使了什么诡计，竟给逃脱了……”“只要李汤勺一家没逃出去，别人死活算什么要紧。”又有一人道：“……这蛾眉派的掌门死得也够可怜……莫大侠，你也真狠心呐……”这声音在风声里断断续续的，这几人却是越走越远了。翠翠听到“莫大侠”三字，心头不禁起了一丝怀疑，却说不上怀疑什么。
又过了几个时辰，仍不见李汤勺的影子。翠翠担心两个孩子饿坏，但自己身体虚弱，几天来也无进食，没有什么奶水可以哺乳，便就地抓了几把雪，放在自己嘴里融化，待有了些温度，便轻轻拍醒孩子，喂了一些下去。
看着怀中的孩子喝完雪水，又慢慢合上眼睡去，翠翠便想起刚才那几人的话来。只是她想来想去，心底里关于莫大侠的事，总是显得不愿继续想下去，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怕想起来了是错误的。她摸摸怀里，那本李汤勺祖传的《御厨心经》倒是有几分热度，一时兴起，她便拿出来翻看了几眼，只道是菜谱，其中却不见一幅蔬菜鱼肉的图画，这也罢了，怪的是书中全是一些小人儿，或拿菜刀，或拿汤勺，或拿筷子，各种姿势，五花八门。翠翠就算不懂武功，这下也有些知晓，这经书不是菜谱，是用来练武的。她素来不会武功，也道武功只是男人们该学的，当下也就把书合上，重又放进怀里。
到得傍晚时分，汤团和汤圆醒转过来，汤团忽然哇哇放声大哭，不一会，汤圆也跟着哭闹起来，两个孩子抑扬顿挫，此起彼伏地哭闹，让翠翠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翠翠大怒道：“你们哭什么哭，你们爹还没回来呢！”这一怒，两个孩子似听懂了，登时不哭。
孩子的哭声到底把人引来了。金大满的人正在四处寻找李汤勺一家的下落，夜以继日地在树林中转悠。此时听到附近有小孩的哭声，便循声而来。只是哭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众人四下散开，分头包围过来。
翠翠耳听得四周悉悉索索的响声，连忙将身上白披风裹紧，从头到脚盖了起来，轻悄悄地挪到一处积雪甚深的地方，两只手轻捂着孩子的嘴，不再发出半点声音。
金大满的人走进，见四周除了积雪，并无其他，道是声音从另外地方发出，当下拿起兵刃在雪地里戳了几下，确认无人躲藏，便相约着离开了。
过了良久，翠翠终于将白披风掀开来，这一阵躲藏，让她觉得胸口憋闷。她不自禁地仰头呼吸，却见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她三人裹在其中，动弹不得。只听金大满的声音在四周回荡：“哼哼，跟我玩躲猫猫。若不是等李汤勺，老早把你们抓了。”
原来，翠翠早已被金大满的人发现，只是金大满诡计多端，使了一计，却让翠翠上当了。眼见李汤勺出去一天还未回来，料定是冻死在半路，便下令将翠翠三人擒住再说。
金大满将翠翠带到了破庙中。只见这破庙，经历一场厮杀，蛾眉派子弟的尸首已经无迹可寻。金大满把大网撤了，笑嘻嘻地问道：“李汤勺的媳妇吧？”翠翠哼了一声。
金大满又道：“可知道李汤勺已经死了？”翠翠一听，险些晕厥，但一想，这定是金大满的计谋，便强撑着说道：“汤勺出去找吃的了。你却说他死了。我不信。”金大满自然是没有抓到李汤勺，只是他向来狡诈，便继续道：“李汤勺出去找吃的没错，可惜他没穿白披风，待我的人赶到，他已经冻死在半路了。”这下，翠翠倒有些信了，心道，是了，汤勺的白披风在破庙的时候给蛾眉派掌门披上了。这样出去，自然容易被发现。想到此处，无比神伤，眼泪止不住地便流下来。
金大满眼见奏效，便继续说道：“我已经命人将李汤勺好生安葬。我金大满作为盟主，也不会和他家人过多计较，只要你说出《御厨心经》的下落，我便放了你们。”
翠翠一听，道：“我不知道心经在什么地方。”金大满道：“那便要你们受苦了。”说罢，金大满瞧了瞧翠翠怀中始终抱着的两个孩子，显得甚是恶毒。翠翠毕竟是个弱女子，除了把孩子抱得紧一些，她也没有办法再做什么了，身处在这重重包围之中，纵是武功了得的人，也怕是逃不出去了。
金大满继续说道：“李汤勺媳妇，你真的不知心经在何处？”翠翠心道，我知道在何处，可我怎能将心经给你呢，既然我娘和汤勺双双归去，我翠翠又有什么好留恋的，不如就和两个孩儿一起跟着去了吧，想到此处，不禁将身板挺直，注视着金大满，说道：“你杀了我们吧。”说完，翠翠又望望周围的人，这些个个都是江湖中人，都是所谓名门正派的子弟，却为了一本书，让多少人冤死在了刀下？
翠翠望着这些人，眼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愤怒。蓦地，她发现人群后面，有一张脸甚是熟悉。那人自然也是发现了翠翠，便将身子又朝里挪了挪。翠翠一见，便更加确定，心头的怒火登时喷发出来，只听见在大雪封山的鸟人村里，在这破庙之中，久久萦绕着一个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喊：“莫蛟清！你是人不是……你是人不是……”
翠翠口中的莫蛟清，便是方才雪地里有人提及的莫大侠。莫蛟清便是裤裆派的掌门，与熊掌门、蛾眉派掌门和李汤勺是结拜兄弟。诸人在九泉之下，也万万想不到，平日里温顺儒雅的裤裆派莫大侠，居然是苟且之辈，居然是出卖鸟人村男女老少的叛徒。
此时，莫蛟清被翠翠发现，自然心虚非常，再想躲避，却也无济于事了。正在其慌张之际，金大满叱道：“莫小弟，你杀蛾眉派的血性去哪里了？江湖之中，维护正义，天经地义，为苍生谋福，烧了邪书，拯救百姓，你还怕一个娘们？”一旁的四大护法见盟主这么说，一个个颇为得意。莫蛟清哪容得了这般羞辱，便壮起胆子，走向前去，顺手扇了翠翠一个巴掌，说道：“是了，是我将兵分三路的消息告诉金盟主的，是我杀了丁子蛾的，你能奈我何？你乖乖将心经的下落说出来，我可念在昔日交情，替盟主说说，饶你们母子三人性命！”翠翠被这一巴掌打得生疼，汤团汤圆在怀中放声大哭不止。
破庙之外，大雪不歇。在片片雪花的缝隙里，一个身影跳跃、腾闪，只见他越过树林，跨过小溪，轻悄悄地跃上破庙之顶，这一下轻功，却连武林盟主金大满也未曾发觉。
第十四节
14。
金大满问不出心经的下落，已是十分恼火，加上两个孩子不停哭闹，更是如火上浇油一般。他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几个超白金家将快步走到翠翠面前，欲夺怀中的两个孩子。翠翠哪肯罢休，拼命抱紧孩子，可惜她如何敌得过这许多人，眼见这汤团汤圆就要被硬生生的抢走，只听得房顶上喀喇一下，一个矫健的身影迅速落地，众人未看清模样，那人已将抢夺孩子的几个超白金家将收拾妥当，一个个似中了邪，纷纷毙命。这一下，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无不骇然。
那人迅速站在翠翠身前，右臂挽起翠翠的腰，说道：“走！”只看他左手一弹，四下生烟，众人纷纷流泪咳嗽，这当下，他运起轻功，携着翠翠，迅速跃上房顶，飞也似地不见了。金大满一愣之下，终于惊觉，那救走翠翠的不正是范中烟么！方才他使的功夫，不正是闻名天下范式烟雾弹中的催泪弹么。想当年，范中烟在李汤勺成亲的日子与金大满狭路相逢，也是范中烟凭借着烟雾弹逃之夭夭，不料三年之后，范中烟依然用这烟雾弹救走了人。金大满身为盟主，自觉十分耻辱。
众人咳嗽流泪之后，一见跑走了翠翠，乱作一团，金大满怒不可遏，喝道：“养你们不如养猪，一群废物！”说罢拂袖而去。是以这鸟人村一役，金大满日思夜想的《御厨心经》，依旧没能得手。
话说范中烟救走翠翠，一路轻功而去，纵是提着三人，也未觉太过吃力。翠翠经历这几日的变故，也自昏昏沉沉，竟忘了问救命恩人的姓名，不一会儿便累得睡了过去。
等到翠翠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只觉当下里神清气爽，相比之前的疲惫，眼下真是浑身筋骨酥软，说不尽的惬意。忽然她念想起汤团汤圆两个孩子来，急忙找寻，却发现两个孩子正躺在身边，安静地睡觉，两人的脸颊均是通透红润，心下的疑虑即刻便没了。再看看这屋子四周，甚是简陋，一面墙上悬着一顶斗笠，挂着一柄木剑和一条破烂的粗布衣裳。
翠翠下床，走到屋外，只觉得此地空气清新，树木葱绿，却比鸟人村更加开阔。这里的山比鸟人村的一个坡都要矮小，大多都是一片平地，房屋也多连成一片，水网纵横，阡陌交错，只是自己身处的地方地势略高，放眼望去，方圆十里的景致尽收眼底。
“你醒了。”翠翠看得出奇，却不料背后早已有人，待到这人说话，才惊觉过来。说话这人，长相平庸，年纪约摸三十出头，穿的粗布衣服，肩上扛着一把锄头。翠翠之于被救一事本就有些糊涂，只知道有人出手，却忘了问姓甚名谁，便说道：“这位大哥，是你救的我们么？”
那人说道：“是我家师父救了你。”翠翠一听，倒也觉得在理，心道眼前这人分明是个农夫，不像会武功的样子，自然是别人救的了。便问道：“你家师父是谁？现在人在哪里？”农夫答道：“家师待会就回来。”翠翠又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农夫道：“尖峰山”。
翠翠进屋，见汤团汤圆睡得正香，便在凳子上坐下，想起心事来。翠翠想到娘和汤勺的死，不禁潸然泪下，又想到裤裆派莫蛟清的背叛，转而变哀伤为悲愤，恨不得那莫蛟清就是这桌子上爬着的蚂蚁，可以用指头捏死，方才解恨。翠翠又想到，这一切，其实都是那本《御厨心经》惹出来的，当下从怀里掏出心经，注目片刻，脑海萦绕着的是熊掌帮子弟尸积如山的场面，是蛾眉派掌门被钉死在墙的场面，是李汤勺归去不再来的绝望，于是心中一阵烦闷，觉得这心经简直就是罪魁祸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甚至比金大满还恐怖……
翠翠越看越气，越想越闷，双手竟自颤抖起来，心道：你这害人的心经，我今日便撕了你！跟着便要将书撕成两半。正在这紧要关头，一个人影将翠翠的脸遮了起来，翠翠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人，衣服邋遢，腰间还系着一个大麻袋，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只是这人背着光，脸部倒也看不太清。
翠翠道：“你这叫花子别挡着光了。”那人道：“姑娘是要撕这书么？”翠翠道：“撕不撕和你有什么关系？”那人道：“你撕了这书，金胖子就会放过你啦？”这时候翠翠才反应过来，走上前去，仔仔细细地盯着这个叫花子看。这一看，竟觉得眼熟。想了半天，终于知道，这不正是那个疯疯癫癫的范中烟么，那个喜欢放烟雾的人。三年前和李汤勺成亲的时候，这范中烟还来捣了一把乱。
翠翠指着范中烟鼻子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会放烟雾的范师父！”范中烟一听，哈哈笑道：“原来你还记得我！妙哉妙哉……”翠翠问道：“范师父，是你救的我们？”范中烟倚在门上，似没听见翠翠的话，只是自顾自说道：“金胖子那四大护法的三脚猫功夫也真没用，我走快点，他们便跟不上。我说，他干嘛抓你们？”
一听到这，翠翠将拿着心经的手放到背后，说道：“为了……”“咳，咳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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