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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败涂地跪倒在地的她，颤抖着身子不住的落泪，哽咽道：“孙巧娘说得对，我根本就不配做姜别的女儿，武功如此之差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小僧……”

　　　　但是不甘的她忽地拭去脸上的泪痕，极其认真的说：“正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足，所以才想要更加的努力。因此我不会就此放弃的，往后每天都会来，直到接下你十招为止。”
06。让悲伤化成坚强
　　　　不顾孙巧娘的劝说，姜蜜意执意勤练功夫，每日未时都会到后山竹林找寂淳比试，但终究还是抵不过他的十招接连败下阵来。

　　　　今日已然是第五天。

　　　　黯然从竹林回来，还没进屋便胸口如灼烧般难受一阵猛咳，额间也冒出些许汗来，蜷缩着身子半跪在地。

　　　　闻声而出的孙巧娘二话不说伸手把脉，眉心深皱扶起她：“早说过你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切不可过度劳累。如今更引起了你的旧疾，若是再不好生调养，别说为你姜家讨还公道，怕是你这条小命都难保。”

　　　　见她如此喋喋不休一通批斥，姜蜜意将积压在心里的疑惑脱口相问：“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我可是听说孙大夫的性格乖张，不会轻易出手救人的。”

　　　　倒茶的手一颤，敛起失神的眸光，若无其事的解释：“那些臭和尚才不值得我出手，难得这清幽之地来了个女孩，我自当好好的保全才是。”

　　　　“这么说你在这住了很久了？”

　　　　“少说也有十年了。”察觉自己言多，把茶塞到姜蜜意的手里，“行了，明天还是别去了，身体要紧，若是心浮气躁逞一时之勇是成不了大事的。”

　　　　话虽如此，但是内心深处的悲凉却如翻江的倒海般排山而来，她已经不想再拖了。

　　　　翌日未时她依旧固执的赴约，然，这次不若之前直接开打，而且静默好半晌缓缓开口，好似做了什么决定般：“寂淳师父。”

　　　　“你，打算放弃了吧？”寂淳望着她呆滞的神情问。

　　　　姜蜜意却是对着他浅笑，眉宇间透着坚定：“我不会放弃的，但这是最后一次。”

　　　　“何意？”

　　　　“无双山庄被灭，姐姐生死未卜，耽搁的时日已然够多。我不希望再继续纠缠下去，这次若再接不下寂淳师父十招，我便不再打扰。”

　　　　寂淳轻微叹息：“可照你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在江湖行走。”

　　　　“我是姜别的女儿，不该轻易退缩。”言罢抽剑发起攻势，对招中寂淳明显能感觉到现在她的剑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剑道干脆利落透着凌厉。

　　　　即便有犹豫走神片刻但还是在第六招挑了她的剑，但至少较之前相比已经有很大的进步。

　　　　“多谢师父赐教。”

　　　　捡起地上的剑，姜蜜意失落打算离开之际，寂淳唤住了她：“姜施主，且听小僧奉劝一句，一定要三思而行。”

　　　　“我心意已决，这原本就是我姜家的事必须由我自己来承担。”

　　　　玄灭方丈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际悄然现身：“老衲有话要对你还有寂淳说。”

　　　　三人来到竹屋，因着对玄灭的敬畏孙巧娘一改先前的轻视，规矩的奉茶坐守一旁。

　　　　“不知方丈亲自前来所谓何事？”姜蜜意瞥了眼斜对面的寂淳问道。

　　　　玄灭忧心忡忡道：“近日江湖各大门派对姜盟主被杀一事都显得义愤填膺，但也有不少觊觎盟主之位已久的门派开始蠢蠢欲动，老衲是担忧因无双山庄垮塌江湖会再次掀起血雨腥风，动荡不安。”
07。夜谈
　　　　“这是必然的结果，我爹还在世时他们就各怀鬼胎，深埋城府，暗中窥视。”姜蜜意愤恼的攥紧拳头。

　　　　“正因如此老衲希望你们能够暗中查明真相，江湖盛传你们姐妹也惨遭毒手，生死不明，所以……”

　　　　话且未完，一直在强忍不适的姜蜜意晕倒入寂淳的怀中。

　　　　孙巧娘面色凝重的起身，冲着立在床畔的寂淳便是破口责骂：“你个小和尚是怎么回事，明知她的情况还想出这个法子来折磨折腾她，你，实在太可恶了。”

　　　　寂淳当下怔愣，玄灭带着几分自责道：“孙巧娘，这事老衲也有些责任，不知姜……”

　　　　“快没命了。”

　　　　“什么？她不是已经康复了吗？”寂淳探了眼昏睡的姜蜜意。

　　　　“这丫头跟她爹一个样就爱逞强。”孙巧娘没耐烦的啐道，“她曾受过严重的内伤，虽保住了性命，但却不能过度用武，否则可能会经脉逆转七窍流血而亡。”

　　　　玄灭的神色忽地变得凝重：“如此说来她的体格是不适合练武的，但偏偏她的身上又背负那么沉重的仇恨，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寂淳皱眉，脸色沉重，深知她是不会轻易放弃妥协的：“莫非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是有，不过已经不可能了。”孙巧娘重重叹息，“据我所知世上只有极冰二老的内力才能治愈她的内伤。”

　　　　“极冰二老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离世，难道真是命中注定？”

　　　　孙巧娘沉思片刻拿出一个药瓶：“这瓶药丸虽不能根治但紧要关头还是可以续命的，你帮我给她吧。”

　　　　“你不亲自给她。”寂淳握紧药瓶问道。

　　　　落寞的转身：“不了，每次看到她我便忍不住想起姐姐，我怕她这一去又是……”

　　　　“有小僧在，不会让她有事的。”给她服过要确认她没事这才随玄灭方丈离开。

　　　　是夜。寂淳独自一人站在院中对月惆怅毫无倦意，听到动静偏转过身唤道：“师父，这么晚了为何还不歇息。”

　　　　“老衲想找你聊聊。”相对而坐，玄灭追忆道，“寂淳转眼你来寺里已经有十年的光景了。”

　　　　“是，当年多亏师父相救，否则弟子绝不可能会有今天。”

　　　　“你虽非正式拜入少林寺，但在老衲的心中你跟他们并无差别。”玄灭方丈感慨道，“老衲知晓对早年姜盟主的救命之恩你一直记挂在心，而今姜家遭此巨变你定然想出手相助。”

　　　　寂淳此刻却显得颇有为难：“但是弟子曾在佛祖面前立誓，有生之年决不踏出少林寺的范围半步。”

　　　　“誓言与道义全看你如何权衡，老衲相信我佛慈悲定然会体谅你的用心的。”望着玄灭离去的背影，寂淳若有所思。

　　　　月光凉薄如同孙巧娘的心情，好不容易安抚因做噩梦不断梦呓的姜蜜意，握着一壶酒来到窗边斜倚着举杯感怀。

　　　　耳边回荡着姜蜜意的呓语：“不要，不要。爹、娘都怪女儿不好，错信了叶致泠才会让无双山庄惨遭灭门。姐姐，姐姐你在哪里，姐姐。”

　　　　猛然痛饮杯中酒：“姐姐，看到了吗？你最爱的人竟会是这样的下场。”
08。化名仇十三
　　　　转醒的姜蜜意斟酌半晌决定独自上路，于是打算趁黎明时分悄然离去。

　　　　但她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眼神锐利的孙巧娘，将手中的包裹丢进她的怀里，若无其事道：“我给你准备了些银两和一身男装，只要你不在外人面前提及我，这些全当送你的。”

　　　　“谢谢你。”姜蜜意诧异中带着感激，紧紧的抱住说，“如果有机会一定亲自报答你。”

　　　　孙巧娘灌了几口酒葫芦，灿然提议：“眼下就有机会，要不要现在就报答我呢？”

　　　　思量片刻，姜蜜意欣然点头：“也好，此次离开凶险不定，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机会回来。”

　　　　“那就跟我来吧。”孙巧娘姿态婀娜的领路，边朝少林寺方向行去边用期许的语气解释，“我只要你为寂淳师父做一件事。”

　　　　“为何是他？”姜蜜意不解的问。

　　　　孙巧娘只是淡笑不语，用手中的酒葫芦指了指少林寺的大门，提醒般的眨了眨眼。

　　　　莫名的探去视线，但见玄灭方丈领着寂淳出来，一前一后踱至她们眼前：“姜施主，老衲望寂淳随你一同调查无双山庄的命案。”

　　　　“可是……我输了比试怎好劳烦小师父。”姜蜜意心有芥蒂的犹疑道。

　　　　玄灭方丈释然劝说：“无妨，姜盟主的事便是武林大事，寂淳也责无旁贷。”

　　　　寂淳随即微微作揖道：“小僧愿意同行，还望姜施主莫有芥蒂才是。”

　　　　“这……”没说中心思姜蜜意为难的看向了孙巧娘，她附耳低语，“请你帮我照顾他。”

　　　　明白其中深意的她犹豫不定好一会儿，才回应：“我怎好让寂淳师父随我单独同行呢？”

　　　　孙巧娘忽地笑得爽朗，轻弹她的额头嗔道：“都是江湖儿女怎还纠结上了，难不成还怕寂淳师父对你动心思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蜜意小声嚅嗫道。

　　　　孙巧娘探了眼颇显尴尬的两个和尚，提醒说：“别拘泥这些俗礼了，里面有男装换上再行动吧。”

　　　　一语点醒姜蜜意，想了想说：“现时各门派心思深藏，意图不明，我想还是隐瞒身份为好。往后我便叫仇十三，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不知方丈大师可否同意？”

　　　　玄灭欣然点头：“你们小心上路吧。”

　　　　寂淳有些不舍的道别，不知孙巧娘对他耳语了几句什么话，竟令他为难的红了脸。

　　　　“丫头，记住不舒服时要第一时间服药，我可没有本事救你第二次。”

　　　　姜蜜意望着寂淳交与她的药瓶心中一暖，忽地抱住了孙巧娘：“谢谢你，孙姐姐。”

　　　　纵有不舍可终有离别，去做自己应该所做之事。

　　　　离开少林，换上男装的姜蜜意多了份英姿飒爽，看着燃烧的柴火堆说：“我想先回一趟无双山庄。”

　　　　“应当的。”打坐的寂淳缓缓睁开眼，“小僧也想陪着你一同祭拜姜盟主及夫人。”

　　　　姜蜜意只是对着他轻轻点头，而后倚靠在树干上浅眠。

　　　　火光慢慢熄灭，天色刚转亮两人便迫不及待的上路。少林寺离无双山庄本就不远，因此几个时辰的快马加鞭便到了。
09。守墓人
　　　　重新回到阔别半月之余的家，姜蜜意可谓是杂陈五味，按捺不住的悲伤之情顿时涌上心头，泪眼蒙蒙的缅怀过去和熟悉的人。

　　　　寂淳环顾眼前这般败落的庭院心中也难免感伤，听闻不远处发出阵阵嘈杂声率先前往探查，发现一位不惑男人正在吃力的劈柴。

　　　　“您是？”姜蜜意细致的打量这个陌生的男人问道。

　　　　男人放下柴刀，眼神敷衍的拄起旁边的拐杖反问道：“你们也是来拜祭盟主的？”

　　　　“你怎么知道？”姜蜜意诧异的惊呼。

　　　　他摇头露出见怪不怪的表情，自顾的领路：“刚走了一批你们没看见？”见她摇头继续说，“自从无双山庄的噩耗传开，各路江湖人士来得不在少数，可不部分都是别有异胎。”

　　　　“此话怎讲？”寂淳困惑相问。

　　　　说着已进入了后山，远远的便能看到坟冢：一代盟主姜别及夫人之墓，明晃晃的扎痛了她的眼。

　　　　无助的跪倒在坟前，泪水随即夺眶而出哭诉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如果……如果我能早点回来的话，兴许就不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

　　　　寂淳只听着对墓碑深深鞠躬，任由她发泄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

　　　　良久，男人叹息着开口：“不知二位跟姜盟主是何关系？像两位真心来祭拜的实属难得，不若那些虚情假意之辈，嘴上说得那般道貌岸然，其实个个心怀鬼胎。”

　　　　姜蜜意抹了抹泪痕：“我们早年受惠于盟主，还未来得及报答他的恩情，谁料……可是您安葬了他们？”

　　　　男人感慨的摇摇头，说：“我一个穷跛子哪有这等能耐，是一位富家公子途径此地好心出人出力姜盟主一家入土为安。”

　　　　“您可知这位公子是何人？”

　　　　“我还没来得及问，那位公子便离开了，只记得他的车旗上标着卓字。”

　　　　“那么您是？”寂淳代低声呢喃的她问道。

　　　　“我早年也曾得姜盟主搭救，不仅只好了我儿子的顽疾还出钱给我们做小生意，这些年来还不时命人来关照查问情况。”话到此处，眼角已饱含热泪。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当即便赶来了，若不是我的脚残了，我一定替盟主讨还公道，找到两位小姐和盟主令，免得让他们落入小人手中。”

　　　　他们应男人曾叔的提议在无双山庄过夜，姜蜜意始终无法入睡。

　　　　站在院中发呆，寂淳正巧碰到她：“你真的打算去铁扇山庄？”

　　　　“曾叔不是听说，铁扇山庄广发英雄帖召集各路人马商讨盟主一事，正所谓群龙无首必生野心。”姜蜜意顿了顿说，“其实此行我有两个目的，这一来希望能够碰见我姐姐，二来看谁对盟主之位最虎视眈眈。”

　　　　“你怀疑有心夺盟主者可能就是杀人凶手？”

　　　　“我想凶手不止一个，此人可能是帮凶也可能是主谋？”姜蜜意愤恨的暗暗攥紧了拳头。

　　　　翌日，辞别守墓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往铁扇山庄。
10。客栈风云
　　　　这一路上有许多江湖中人都前往同一个方向，那就是铁扇山庄的所在地邙城，由此盟主魅力可见一斑。

　　　　“麻烦给我们来两间客房。”姜蜜意无视大家警惕的异样目光对着掌柜的说。

　　　　飞快运转的算盘骤停，气氛霎时变得紧张，只片刻的功夫又埋头算账：“不好意思，我们客栈只剩下一间房了。”

　　　　“不行，我不习惯跟和尚一起住。”姜蜜意尽量用粗犷的嗓音低吼道。

　　　　掌柜的纳闷埋汰：“和尚也是男人还分什么房啊。”

　　　　寂淳见姜蜜意被噎得没话反驳，上前合掌作揖道：“房间就给这位公子吧，掌柜的可否让小僧住柴房？”

　　　　“这……”姜蜜意显得万分抱歉，为难道，“寂淳师父，不如我们换家客栈吧。”

　　　　掌柜连忙叹息道：“这位公子别犹豫了，现在城里的客栈大都客满，稍迟些恐怕是连最后一间也没了。”

　　　　原是因为大家受铁扇山庄的吸引，不管有没收到英雄帖都一拥而至，意在下落不明的盟主令。

　　　　思来想去，难以入睡的姜蜜意因担心寂淳于是决意拿枕头被褥送去，想让他睡的舒服点，途径隔壁第二个房间偶然听闻他们的对话，禁不住停下了脚步。

　　　　“大哥，你看要不要我下毒弄倒华山派，然后我们夺取他们的英雄帖？”

　　　　“少个门派少个对手，就按你说得做吧。”

　　　　“太好了，也时候让那些武林人士看看我们九阴帮的厉害。”

　　　　心知不妙，下意识的加快脚步赶往柴房，慌忙凑到正在闭目打坐的寂淳说：“华山派有危险，你随我一同去帮忙吧。”

　　　　“究竟发生了何事？”

　　　　简单的道明原因，离开柴房：“父亲曾说武林各派本属一家，理应帮互助。再者华山乃名门正派，绝不可袖手旁观。”

　　　　小心翼翼的盯住目标房间，尚未靠近便鬼鬼祟祟的出来两个人，神情警惕的朝楼下奔去。

　　　　他们悄悄尾随撞破华山派弟子被重创的场面，方才未见的第三人得意洋洋的将英雄帖从毫无反击之力的人身上抽出。

　　　　“大哥，三弟，东西到手了，他们要如何处置？”

　　　　“杀了他们，毁尸灭迹。”老三恶狠狠的说。

　　　　老大伸手阻止：“这样太便宜他们了，若是嫁祸其他门派岂不是一举两得。”

　　　　寂淳随手抓起地上的几个小石子朝他们投去，猝不及防的点住了他们的穴道。

　　　　姜蜜意急忙出面探查华山派的伤势，见他们都面容发紫，不省人事，起身质问道：“解药在哪儿，快交出来。”

　　　　“你们竟敢暗箭伤人，说，是那个门派的？”一道凌冽的剑光袭来，是其他华山派弟子闻讯赶来，不分青红皂白一并将姜蜜意也加入凶手之列。

　　　　一面招架一面解释：“这位姑娘请听我解释，是九……”

　　　　“你分明与他们一伙儿的，勿需狡辩。”华山女侠不听下文步步紧逼，势要将她拿下。

　　　　寂淳唯有出手用石头点了她的穴道：“这位女施主，真相尚未明了，你这般随意与人定罪委实有违道义。”

　　　　“此话怎讲，我亲眼看见她出现在他们的房门前，难道还有假不成？”她语气坚定的指认。
11。不打不相识
　　　　寂淳摇头淡解：“何为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