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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意江湖-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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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们快回去吧,不然爹娘会担心的。”姜蜜意拉紧缰绳着急要加快脚程,眉眼间透着不乐意。
不慌不忙享受美好月色的姜柔情,带着几分的慵懒调侃道,“我看你不是担心爹娘的责罚,是想趁机把东西先送给他吧。”
脸色随即一红,娇羞的小声回应,“姐姐不也一样,他的生日快到了不是嘛。”
“我跟你可不一样,喜欢的东西我可是会尽力去争取的。”说完毫无预备的挥鞭偷步。
“姐姐,你太狡猾了。”望着她得意的笑容,姜蜜意抱怨着追了上去。
可令她们如何也料想不到的梦魇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无双山庄冒着滚滚浓烟,火红的烈焰扎刺进眼里,冲击着所有的感官。
所到之处满布尸首,连老弱妇孺也无一幸免。
血腥的味道撞击着她们的意识,跌跌撞撞的四处寻找父母和那抹牵挂的身影,泪水已经止不住的奔涌而出。
“蜜意,你怎么了?”姜蜜意忽然顿住的脚步引起了她的注意,心情瞬间变得压抑,移动的脚步也渐次变得沉重无比。
然而蜜意脸上露出的错愕神情,让她陷入了绝望,手里的礼物霎时摔在地上,粉碎,如同她的心,嘴角跟着抽搐,身子不住的颤抖。
姜柔情整个人都绷紧了,满眼的不可置信,呐吼声划破满是悲伤的山庄,“叶致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要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半个月前带着她们的思念归来,原以为久别重逢会是一个美满的开始。
但是,此刻的他却手持利剑化身成恶魔,刺杀了她们的父母,将她们的家变成了地狱。
而他却露出狰狞的笑,“因为这才是我回来的最终目的,我要让无双山庄的人统统埋葬于此。”
“为什么?你不是跟我们有过约定的致泠哥哥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冲上前质问的姜柔情被渗有父母血液的剑无情的划破手臂,“等你到了地府去找你的父亲问个清楚吧。”
一大批的杀手迅速聚集,剑锋透着冰冷的寒光,让她们在绝望悲伤中战栗。
早已泪眼朦胧的姜蜜意忽然露出了令人悚然的笑靥,拉起姐姐的手呓语道,“快走,他已经不是我们所认识的叶致泠了,是毁了我们一切的凶手。”
话虽这么说,但突发的变故让她们无从接受,那个可是她们所重视倾慕的人啊。
然而亲手斩断她们心中美梦的人,竟然会是他。
心爱的人转眼成了仇人是吗?
即便是无法相信,但是他狞恶的姿态如同烙印般深深的刻进了她们的眼中,心中,如噩梦挥之不去。
天细细密密的下起了雨,好似为无辜的性命悲鸣。
泪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萦绕在她们身后的是穷追不舍的惶恐与无助。
“蜜意,不要管我快走。”摔倒在地的姜柔情眼看即将追上来的杀手冲妹妹嘶喊道。
她扑地跪在了地上,哭吼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我们必须分开行动,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吗?”姜柔情抓着她的肩膀信念坚定的表明心迹。
这是她们赌上性命的约定啊,但是接踵而来的无望让她遭遇了生死浩劫。
在大逃亡中姜蜜意被逼下了悬崖,难道真的要这样结束了吗?
02。劫后余生
撕裂般的疼痛让深陷在梦魇中的姜蜜意骤然转醒,吞噬一切的火焰一丝一缕席卷着她淡薄的意识。
回忆起跟姜柔情最后道别的情形,激动的从木床上滚落挣扎起身,嘴里禁不住呢喃:姐姐……姐姐……
“施主,你所伤不轻切莫冲动。”步履稳健的脚步渐次靠近,一袭白衣僧袍的和尚年约二十,眼眸透着明亮睿智,平静的将汤药放在了桌上。
听到回应,早已顾不上隐隐传来的痛楚,迫切的抓紧他的手臂,眼神灼灼的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姐姐呢,她也被人追杀,现在怎么样了?”
神态自若的僧人,不紧不慢的解释:“小僧是在采药途中发现昏迷不醒的施主,并未见到有其他人的存在。”
肩膀上的伤由于动作过大再次崩裂,鲜血止不住往外涌,他微微皱眉劝说道:“施主,于你而言眼下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否则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可是……可是我除了姐姐已经一无所有了……”泪如泉涌跌坐在地,只要稍稍冷静,映射在脑海中的画面不断在盘旋,悲伤重如泰山几乎压得她喘不来气。
她的无助与彷徨都看在眼里,却不知该如何劝慰。
无奈之下唯有再次去请住在附近的大夫,孙巧娘。“女施主好似经历了一些惨痛的遭遇,小僧毕竟是出家人诸多不便,还望巧娘得以相助。”
“寂淳师父,要我帮你并无不可。”虽衣着朴素也掩盖不住流淌在她体内与生俱来的妩媚柔情,勾笑浅言,“只不过我很意外,为何一向对人对事都表露出一副漠不关心姿态的你,今次竟会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如此劳师动众亲自来求助我,而且还不愿直接将人交给我呢?”
对于她充满探究的眼神,寂淳不动声色的回应:“我来正有此意,那位女施主就拜托给你了。”随手将一个小布袋丢到了她怀里,“这是她的医药费。”
望着拿在手里的药草笑而不语,依约来到了小竹屋,看到蜷缩在地上不住冒冷汗瑟瑟发抖的姜蜜意,黛眉深皱,透着几分的深沉。
“你是姜别的女儿吧?”
力气渐次流失的身子猛然一僵,怔怔的盯着端坐在她面前神态认真的孙巧娘,下意识表露出警惕的意味。
良久,惴惴不安的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放柔唇线正色低语:“无双山庄一夜被灭已经在江湖传得沸沸扬扬,你若想挑起这个担子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背负着上百条的性命,活着谈何容易。”姜蜜意的眼神忽地变得木讷空洞,一点生气都没有。
“你可以选择死,但是那必须得在我将你治好后。”隐去方才的温柔,孙巧娘忽然变得干练犀利,背起丧失行动力的姜蜜意便往外走。
几步颠簸早已到忍耐极限的姜蜜意最终还是在她的背上失去了意识。
从眼前掠过的身影吸引起了寂淳的视线,她在昏迷中的梦呓让他颇为在意。
作为武林盟主的姜别一直以来都是他所敬重之人,无双山庄更以仁德好施闻名,盛传姜家姐妹的求亲者更是趋之若鹜。
如今遭此横祸,看来江湖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小和尚你放心,这个女孩我一定会帮你治好的。”孙巧娘带着一丝调侃的话语突兀传来。寂淳无视她的目光,果断的转身离开。
03。活下去
得巧娘的细心照料姜蜜意的伤虽已无大碍,但心里的创伤却令她束手无策。倚坐在栏杆上独自饮酒,望着她颓废无神的姿态轻轻叹息。
这丫头从方才开始便一动不动的凝视前方,旁边的饭菜一口也没吃,实在看不下去的孙巧娘气闷的将酒瓶摔了。
喝道:“枉你是姜别的女儿,发生此等灭门之祸就只会选择逃避。与其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倒不如……”
“巧娘。”寂淳打断了她的愤怒,步履轻缓踱至她们身边。
打量片刻始终无动于衷的姜蜜意,无可奈何的劝解道:“小僧不知你遭遇了什么,但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动了动手指加重了交握的力道,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她的心虽被触动却始终呆滞不动。
“算了,别管这倔强的丫头,任她自生自灭吧。”气不顺的孙巧娘拉过寂淳进了屋,可坐在椅子上心浮气躁的一言不发。
寂淳挪了挪步子,无波无澜的开口:“你分明对女施主格外在意,何必口是心非呢。”
“我……”一时语顿,孙巧娘不安的解释,语气中带着几分的落寞:“我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起我姐姐。”
“也许她已如你所愿,离开你的视线,免你造成困扰。”
话音未落,发现姜蜜意不见的巧娘立即追了出去。
一心只想找到姐姐姜柔情而漫无目的的在后山胡乱走着,俯瞰眼前的村落姜蜜意顿觉无比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忽然右脚吃痛失力不慎失足滑落峭壁,危机时刻脑海中忽地闪现寂淳的话:活着便有无限可能。
一度丧失求生意识的她顿时如梦初醒萌生活下去的信念,拼尽全力伸手抓住石壁,大声呼喊救命。
闻声赶至的孙巧娘并不懂武功霎时乱了分寸,看见幽幽而来的寂淳慌忙叫道:“你快救她。”
寂淳不徐不疾的俯视拼命挣扎的姜蜜意,站在原地不动声色。
“小和尚,你还不动手。”孙巧娘焦急的催促。
“小僧为何要出手?”慢条斯理的回应。
“你是少林寺的和尚,且不说你的武功如何,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可见死不救。”
寂淳忽地淡笑道:“见死不救?女施主一心求死,小僧若是出手岂不是坏事?”
意识到自己走进死胡同的姜蜜意,悔怨的讲诉:“这位师父,因为失去亲人的悲伤令我一时顿塞,钻了牛角。如今我已然想通还望相救,蜜意决定好好的活下去。”
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安安稳稳的站在巧娘的身边:“小僧希望你明白,你想活会有很多的人乐意帮助你,可你若一心想死,谁也救不了你。”
“多谢小师父,蜜意会牢牢记住你的话。”
“如此最好。”
望着寂淳离开的背影,姜蜜意若有所思的喊住了他:“小师父等等。”
“不知施主还有何事?”
“虽然这件事情有些强人所难,但蜜意还是希望小师父能够应允,我……”
“恕小僧拒绝。”寂淳不等她说完果断决然的打消她的想法,转身毅然的离去。
任凭姜蜜意如何叫唤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04。固执闯寺
一夜的绵长细雨令清晨带着丝丝水气,梳戴完毕的姜蜜意无意间瞥见被随意摆放在梳妆台上的锦袋,眉眼骤然一沉。
迟疑了半晌才微颤着手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躺在手心的紫光檀冰丝流苏剑穗,此刻显得是那么的沉重。
原本是打算送给叶致泠庆贺诞辰之物,却哪知竟成了一件永远无法抹灭的伤痛。
复仇的念想随着失去姐姐姜柔情消息的惶然涌上心头,转身出了房间。
“蜜意,你的伤还没好全,这是要去哪里啊?”大早上就开始饮酒的孙巧娘望着眼前的人询问道。
“我要见寂淳师父。”
稍一停顿,继续往嘴里灌了一杯酒,“他今天不会过来了,寺里有事。”
“那我过去找他便是。”
见姜蜜意这般执着,孙巧娘拎着酒瓶拦在她面前,诧异道:“哟,才一天的功夫,你这丫头倒对小和尚有了兴致。说吧,找他打算干什么啊?”
“因为他是少林寺的人。”木然的凝视她解释。
“那你应该知道少林寺戒规森严,是不容许女眷进入的,我看你别去了。”孙巧娘挥舞着手里的酒试图拦住她的行动。
有些不耐烦的蜜意抬手便点了她的穴道,低语:“我非去不可。”
寻寻觅觅好不容易找到了少林寺,刚踏上阶梯便被拦下:“女施主请留步,我们少林寺恕不接待女客。”
随意的斜睨他一眼,不假思索道:“我不需要你们接待,我是来找人的。”
劝阻的和尚再度伸手挡下执意要进去的姜蜜意,拉高了些许嗓音警告:“请女施主见谅,且莫让我们为难才是。”
“若是我不肯呢。”冷冷的回应。
“那就别怪我等无力了。”话音刚落,便动起了手来。
平日里疏于练武的姜蜜意现时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被压制住了,心知突破不了重围的她,索性抓起和尚的手耍起了无赖。
“小师父若是再拦我,当心落了个对女施主无礼的口实。”
霎时陷入左右为难的和尚不知该如何处置,眼见这般僵持不下,其他围观的和尚唯有进去禀明情况。
没一会儿的功夫,跑出来传话:“师兄,方丈破例让这位姑娘进去见他。”
带着一丝的不可置信,领着她进了方丈的禅房。
“你是姜别的小女儿,姜蜜意对不对?”低沉的嗓音随之响起。
放眼打量,眼前年约五十的白眉和尚收起打坐的姿势起身朝她而来,注意到他只有九指脱口而出道:“想来您就是少林寺的方丈玄灭大师,家父时常提起您。”
玄灭大师深深叹息道:“半年前一聚哪知却成了最后一面,关于你的事情寂淳全与老衲讲了。”
姜蜜意心中一沉,直接表明来意:“玄灭大师,望您看在家父的面上请寂淳师父教授我武功可好?”
“寂淳虽在少林寺吃住练武,但却从未正式拜入少林寺门下。”玄灭方丈不解的看向她,问,“不知你为何要执意让他教授你武功啊?”
“我……”
“教与不教全看他的意愿,只不过有句话老衲要奉劝你:恨意只会让人蒙蔽心智,保持平常心,才能得到救赎。”
姜蜜意微微颔首:“多谢方丈提点,蜜意会牢记于心的。”
05。寂淳师父
玄灭方丈可谓对她格外的宽容,亲自领着去找寂淳,指着面前的禅房说:“他就在这个房间里抄经书。”顿了顿,“老衲还是建议你不要打扰他为好。”
“为什么?这些经书很重要?”望着紧闭的门扉,偏头不理解的问。
“十年来的今天皆是如此,大抵于他而言的确很重要。”
怔愣片刻,坚定道:“承蒙方丈看在家父的面上多加关照,若您不介意的话,蜜意希望能够留在这里等寂淳师父。”
方丈沉默不语,微微叹息颔首转身离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姜蜜意始终未离开过半步,连路过的和尚都禁不住讶异咬耳几句。
初春的天说变就变,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直到寂淳收笔打开房门的刹那看到抱臂瑟瑟的她,惊讶之余本想将她隔绝在门外,可看到似摇摇欲坠的姿态本能的伸手扶着发软的身子。
引进屋来倒了杯热茶问道:“姜施主怎么会在这里?”
“是方丈大师,更同意让你教我武动。”
“这不可能。”寂淳果断否定,继而又质疑道,“为何要让小僧教你?”
放下杯子,一派认真的解释:“你救了我,而且不止一次。我虽没真正见识过你的实力,但是……”
“请容小僧拒绝。”
“我不会放弃的,寂淳师父。”
望着她充满坚定的眼神,怅惋道:“小僧绝对不会让你变成一个杀人复仇的工具的。”眼神霎时变得冷峻,“即便是师父想要报答姜盟主的恩情。”
“我承认。”姜蜜意的眼底随即浮现一抹痛楚,“我承认不止一次想要亲手斩杀灭我无双山庄的仇人,但是那日在滑落峭壁的时候我便想通了。我记得寂淳师父说过,即便遭遇了痛苦的经历,但是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
寂淳眉心一颤,大抵是从未想过姜蜜意会将他的话听进去更记在心里吧。
“所以我选择活下去,让自己变得更强,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寻找姐姐,去调查灭庄的真相。”
“姜施主……”这一刻寂淳对姜蜜意的觉悟无言以对。
但见她微微一笑露出无赖般的神情:“我可是得到方丈大师的许可了,你若不应允,我会一直一直缠着你,缠着你,缠着你……”
“那好,你跟我来吧。”
来到练功房,寂淳拿出一把尘封许久的剑递到她面前:“武林盟主的女儿功底自是不会差,你若能接住我十招,我便答应你。”
久未拿剑的她,这次倔强的拔剑对弈。
可相交不过三招便被寂淳将剑打落,不甘的她又比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一败涂地跪倒在地的她,颤抖着身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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