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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灵异]非君莫属-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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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窟内更是波澜起伏,光波流然,如此人工与自然造就的奇景,当真天下少见! 
  展昭惊叹的说不一句话。 
  头上一阵轻响,白玉堂已经回转,扒着洞口看他:“猫儿,发什么呆?怎么样,白爷爷的机关可精巧?这几块水晶石耗费了我不少心血,可还入得你的猫眼?” 
  “何止入眼,简直不敢直视。” 
  “这话我爱听。”白玉堂用绳吊下来一个硕大的食盒,“猫食来了,且尝尝合不合口味。” 
  展昭接了食盒,问道:“你何时放我出去?” 
  “我说过了,你想明白我为何关你,又为什么盗三宝,我就放你出来。” 
  展昭郁闷,我哪里知道?想起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试探着道:“难道是我说没时间跟你来陷空岛?玉堂,那是说笑而已,我本已经向官家请了三个月的假,自然会随你来。” 
  “什么?!好吧,那这就作为你欺骗白爷爷的惩罚!此其一,还有其他缘由。” 
  展昭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忽然转念一想,明明是这白老鼠胆大包天地偷了三宝,还在开封府衙大放厥词,怎么说都是自己应该更生气! 
  “白玉堂,我不管你什么原因关了我,你都不应该胆大妄为,盗走三宝!你有没有想过后果!素日倒也罢了,偏偏赶上官家要借用……还有,你走时说的那叫什么话!” 
  白玉堂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看那赵小龙要用游仙枕,才去盗的三宝,不然他能这么快放你出来?” 
  展昭额头青筋乱蹦,深吸一口气道:“有什么事咱俩坐下慢谈……” 
  “慢谈?我若不盗三宝,你怎能这么快就来陷空岛?你说过,除非我犯案,你来捉我,否则公事缠身,绝无机会。” 
  展昭无语,原来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一句错了时间、错了地点、错了对象的戏言! 
  ——盗三宝,究竟盗的是什么? 
  如此过了几日,展昭依然被白玉堂关在通天窟里,每日间好酒好菜地供着,没事的时候,两人还会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地聊聊天。 
  待到第四日上,白玉堂开了顶盖,放了食盒下去,展昭竟未来取,大声唤了几声,也无人应。白玉堂隐约只能看见那猫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手臂垂在床外,心里“咯噔”一下,丢下食盒,开了一处机关,房梁上垂下一根丈长的长绳,顺着绳索滑到窟底。慌忙来到床前,摸了一下猫脸,只觉触手冰凉,鼻息间呼吸微弱不堪,晃了几下毫无反应,不由身子一软,险些跌倒。 
  “猫儿……你别吓我……” 
  俯下身,手穿过展昭脖颈,另一只手搂到腿弯处,正要抱起,双眼紧闭呼吸微弱的人忽然睁开一双亮晶晶的猫眼,白玉堂立刻意识到上当受骗,那猫已经借着攀着他脖颈,他又弯身无法使力时,一个漂亮的勾颈,将人摔倒在床,跟着飞指点了他几处大穴。 
  展昭飞蹿到绳索边,得意地顺着往上爬,眼看快到了出口,手里绳索忽然自头而断,顶上机关合拢,人又重重地摔了下来。 
  展昭自暴自弃地躺在软垫上,看白玉堂得意地坐在床边,上下抛玩着手里的飞蝗石。 
  “如今绳子已断,我自是出不去,玉堂只怕也要留下来陪我了。”他点穴点的不重,两人手法相似,解穴很容易。 
  白玉堂一愣,抛起来的石子没接住,咕噜噜滚到一边。 
  “笨蛋老鼠!”展昭低笑。 
  自从猫和老鼠相遇,就注定了一起笨蛋…… 
   
   
   

  第二十五章 执子之手 
   
  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 
  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 
  流年暗中偷换。 
   
  白玉堂和展昭衣衫不整,头发汗湿凌乱,气喘嘘嘘地并躺在通天窟的软垫上。水晶窗外月色如霜,与窟中夜明珠交相辉映,梦幻迷离。 
  白玉堂喘息稍稳,侧头看着展昭满布虚汗的脸,轻笑道:“猫儿,五爷伺候的可舒坦了?” 
  展昭懒懒地瞥了他一眼,不满道:“谁伺候谁还说不定呢!” 
  “好个没良心的猫!五爷的腰都要断了,还敢说我没舍命陪小猫!” 
  “活该!你要是不偷袭我屁股,我能回脚踹你腰上!” 
  “谁让你用猫爪挠我脸!!” 
  “你先咬我鼻子!!!” 
  “你掐我耳朵!!!!” 
  …… 
  日间因为白玉堂思虑不周用飞蝗石削断绳索,倒霉地都被困在了通天窟,一言不合,憋了半天气的二人,拔剑相向。从日出打到日落,从日落打到月升……最后剑都不知道扔到哪儿,开始像街上的顽童一样抱成一团,毫无章法地厮打抓咬,直至筋疲力尽。 
  两人眼巴巴看着水晶窗外圆月,半晌无语。 
  “猫儿,看,月圆了……” 
  “好像一张大饼……” 
  两人同时咽了一下口水,早上那点口粮根本不够垫肚子,加上体力消耗过大,两人的肚子早唱起了空城计。 
  展昭摸摸扁平的肚腹,叹道:“咱们如何出去?” 
  白玉堂不情愿地答道:“岛上仆役每三日会从江西绕路过来收拾打扫一次,到时让他们开了机关就行。” 
   
  一夜无话,次日一大早,白玉堂一睁眼就看看见六颗脑袋齐刷刷出现在通天窟洞口,十二只眼睛眨也不眨地审视着窟底的情况—— 
  “老四,你不是说展小猫是咱们老五情敌么?看起来哥俩好得很!看看,老五那爪子在猫腰上搭得多亲热!” 
  “俺看不像,你们瞅瞅,展小猫那猫爪子不是揪着老五的鼠毛吗?俺猜他想拔光老鼠毛,老五变成秃子,就不能跟他抢心上人了……” 
  “哎,老五睡觉这德行……要说他跟小展一起长大,怎么差距这么大?” 
  “当家的,你要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 
  “大嫂,我琢磨着老五的这种睡姿是他欲求不满地直接表达,得赶紧给他娶房媳妇……” 
  “老四,不要当着秀秀口无遮拦!” 
  “江湖传言,鼠猫一窝,果是如此……” 
  “丁兆蕙,那边蹲蹲,挡住我眼……啊呀,我的孔明扇!” 
  白玉堂拨开掉到脸上的羽扇,跳脚叉腰大喊:“都说够了么!” 
  闵秀秀笑道:“中气十足,饿得还轻。我说老五,你这通天窟怎么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白老鼠立刻打蔫:“大嫂,快些把我们弄出去是正经。” 
  闵秀秀开了机关,发现展昭还是躺着不动,不由疑惑:“小昭怎么了?这半天了也没个动静?” 
  白玉堂尴尬地摸摸鼻子:“他梦里饿疯了,抓住我手当鱼咬,我一激动,咳咳,把他敲晕了……” 
  一通混乱,白展二人沐浴更衣后,神清气爽地坐在了堂屋中谈话饮酒。 
  见众人安坐,卢芳擎杯,闵秀秀执壶,笑道:“这一杯,当敬展大侠,为我们这不争气的五弟网开一面。” 
  展昭唬了一跳,忙起身举起面前酒杯:“卢大哥言重了。”说罢举杯欲饮,斜地里伸出一只手盖住了杯口,“玉堂,怎么?” 
  拿过他手中酒杯,白玉堂伸手将人扯坐下,不乐道:“都客套什么!大哥,我与猫儿的交情还需这些虚礼?” 
  卢芳闻言一笑,自是知晓他二人打小长大的情分非他人可比,这么一说,也是做哥哥的情切之意。 
  白玉堂面前有一大盘鱼,举筷在鱼脊上一划,便划下来一大片鱼肉,夹到展昭碗中,一面悄悄对他道:“笨猫,空腹勿饮酒。” 
  这一幕刚好被坐在对面的蒋平看到,摸摸八字胡不解道:“看你俩跟少时一样处得来,怎么老五就犯浑地去盗什么三宝?我怎么就琢磨不透?” 

  众人闻言,都停杯看他,就连专心与鱼肉奋战的展昭也抬了头。 
  白玉堂被这一问噎住,心知自家的理由不能说出来,一时却又想不到更好的借口,支支吾吾,半天没有下文。 
  徐庆急性子,一拍桌子道:“俺问你,是不是你和展小猫喜欢上同一个姑娘?”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 
  白玉堂恶狠狠转头看丁兆蕙:“你喊什么?” 
  丁兆蕙不睬他,只管拉了展昭急切道:“展弟可有婚配?” 
  “这是从何说起?”展昭摇头。 
  丁兆蕙长舒一口气,热情高涨:“展弟家里可还有谁?父母可还康健?御前行走是否繁忙?家里可有定亲?愚兄有个妹妹,极是……” 
  他每说一句,白玉堂的脸就黑上一分,听到他提起妹妹,顿时俊脸一拉,将酒杯磕在桌子上,斜眼瞄着丁兆蕙:“二丁,你那妹妹又不是嫁不出去,别见个侠客就赶趁着往家里拉!” 
  丁兆蕙自从见到展昭第一面,就相中了这个侠客。相貌、人品、武艺,配自家妹子绝对无错,虽说他答应了来茉花村,终究不太放心,索性跑到陷空岛盯梢。此刻听白玉堂这么不客气,他也不是个好脾气的,拍案而起:“白老五,你什么意思!你又不是展昭的亲兄弟,何苦管这么宽!” 
  “他那妹子可是一只母老虎,你未必降得住!”白玉堂不理他,只管看向展昭。 
  “母老虎?”展昭脑子急转——虎妖?同类? 
  白玉堂看他低头思忖的样子,大怒:“二丁!白爷爷要把你切碎喂鱼!” 
  “喂鱼?谁喂鱼还说不定呢!”丁兆蕙拍剑迎上兜头而落的画影。 
  好好一顿饭,搞得鸡飞狗跳。 
   
  ******************** 
   
  晚风未落,片绣点重茵。桂棹轻鸥,雪衣依残云。渡口落日,别有景致。 
  微风卷起纱衫,白衣人抱臂望着江面,举目,八月时节,秋意渐生,日间虽还热气难耐,早晚时分已有凉意。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 
  闵秀秀顺着木栈道来到白衣人身侧,未语先笑:“咱们老五也有伤秋悲风之时。却不知,这‘眼前人’是谁?” 
  “大嫂,你怎么过来了,小心脚下,身子当紧。” 
  “不当紧。你的腕伤可还好?为了这一把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白玉堂揉揉右手腕,那次骨折终究是对剑术造成了影响,腕骨愈合后的力度和巧劲都有所下降,这对江湖人而言是极其致命的,但是,不悔。 
  “……老五,你跟嫂子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对展昭有意?” 
  “大嫂,你说的什么,两个大男人……” 
  闵秀秀打断:“别说你不知道男人和男人那档子事。” 
  白玉堂叹气:“我若不知道倒也罢了……” 
  闵秀秀聪慧异常,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并非不明了自己的心意:“你既明白,为何还装糊涂?” 
  白玉堂目视凌波翠陌,连棹横塘,重来万感:“我常自诩‘风流天下’,也是少年轻狂。江湖闯荡时也曾有过心仪的女子,只是诸般相处,终究不合脾性。那时,我总敢言爱,纵使被拒,也依然是‘我一人’的潇洒。可是,如今心头所重,是他……” 
  后面的话,他没说,闵秀秀却明白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爱意早就疯长得失了控制—— 
  不是我迟钝,只是怕坦言之后,失了这份自然。 
  不是没有勇气,只是勇气在你面前,丢盔卸甲。 
  为你隐藏心意,只是怕你为难。 
  因为太过重视,所以太过认真,也因此更加胆怯失去…… 
  闵秀秀忽然笑了。 
  白玉堂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笑得欢快。 
  “老五啊,你与小昭之间,抛却情爱,难道情分就如此薄弱?你怕他拒绝,宁肯糊涂而过,照我看来终究不成。有些事,你未必不明白,只是不敢去探个究竟罢了。倘若当年我与你大哥因为害怕面对死亡而放手,我们如何能有今日局面?来日方长,抵不过流年似水,他年重逢,人面桃花在否?” 

  白玉堂细细咀嚼着她的话,心头忽如白光乍现,照的内心通透明亮,唇角含笑,转身即走。 
  闵秀秀大声道:“他在马厩。” 
  白玉堂回身:“大嫂,你不反对?” 
  “情爱之事,无关他人。更何况,又不是没见过。” 
  白玉堂暗叹,忆起少年时赵钰与惜怜之事,暗想,有这事垫底,想必哥哥们不会过于反对……脚下早已如飞,直奔马厩。 
  不过眨眼功夫,就到了目的地,正要转过影壁,忽然听见展昭一声长叹,心下一紧,不由住了脚。偷偷看去,展昭正抚摸着一匹精神的宝马,跟蒋平说话。 
  蒋平摇着万年不离手的羽扇,眼珠子直转:“你说这马是你特意向皇帝老儿求的?这可是万里挑一的好马!” 
  “只是觉得这匹马很衬玉堂。” 
  “展昭,四哥问你,你缘何还不成亲?想必在京中与你提亲之人颇多吧,王爷的千金、将军的女儿,随便挑一个,于仕途有利,更得美眷,岂不两妙?” 
  展昭侧脸微笑:“四哥玩笑,你知道展昭从来要的不是这个。至于美眷,我早已心有所属,可惜有缘无分,这么过着也挺好。” 
  白玉堂心脏砰砰直跳,险些让他以为,那两人也听得见。 
  “哦?不知是哪家姑娘如此幸运?” 
  展昭不答他,只是闭上眼,再睁眼时,乌黑的眼珠变成了妖蓝色:“四哥,我是妖怪。” 
  “这谁在乎?” 
  展昭收回妖力,黑眸湛湛:“我终究与人不同。四哥,我虽不知道妖怪与人相恋有何禁忌,却知道,妖会不自觉地吸食爱人精气,这不是我能控制的,长此以往,生命必将枯竭……”垂眸,“我决不允许他受到伤害!” 
  “难不成你就准备这么孤独终老?” 
  “怎会。”展昭浅笑,蒋平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都明白,“就这么过一辈子未尝不好。我得到的太多了,很幸福。”不能以爱携手,还有亲情维系,知己兄弟,未尝不可…… 
  原来,你思虑的更多,此情如何来偿? 
  白玉堂缓缓走出影壁,眼里只剩下一人。 
  展昭默默看他走近,任那人执了自己的手,粲然一笑:“带你去个地方。” 
  蒋平叹了口气,目视二人携手离去,心知他二人之情世俗不容,将来怕是波折不断,只是,携手共进,坦然以对,未尝不能美满。 
   
  皎洁的月光倾洒于万顷芦苇之上,雪白芦花仿佛披上了一层银霜。初秋夜间的露水泠泠地洒将下来,洗尽日间热气,打湿了临风而立的锦衣蓝裳。缥缈雾霭间,江畔流水似流年…… 
  雾气和湿露并袭的潮湿,打不散二人心底的火热。白玉堂和展昭十指紧扣,并肩立于芦苇花荡间,风拂面颊,柔化了情思。 
  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明月缓步当空。 
  “……快八月十五了,咱俩都多久没一起过过这个日子了?” 
  展昭闭眸,轻轻道:“十年。” 
  “十年啊,不过弹指一瞬,人生在世有几个十年可过……逝去的无可挽回,也不必挂怀,我只希望——”白玉堂转眸认真望着眼前人,月色朦胧,缱绻了眉眼,眸底的执着却清楚地滚烫着他的心,“展昭,今后陪我共看月,可好?” 
  展昭垂眸,内心的顾虑在被那人勘破之后,糊涂已然装不下去。不是心里没有期盼,不是不知道这份情路坎坷,外人的目光我可以不在乎,心里却难以说服自己不伤害于你。 
  抬起眼时,把那人的忐忑收在眼底,交握的双手汗意涔涔,原来你与我一样在害怕…… 
  相忘江湖不是最后的路,共赏婵娟才是心头所愿! 
  ——眸光变得清明,春风尽化柔丝。他笑着道:“好。” 
  顾虑仍在,前路未知,人世浩渺,你我不过沧海一粟,此刻与你相携,仿佛一切都不再重要。 
  以为害怕你受伤害,以为害怕被拒绝,以为害怕会失去……原来,最害怕的是错过! 
   
  ——明月姮娥,红尘无尽,乘风好去回,谁做了谁人生的过客? 
  ——沧海云烟,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谁又是谁的非君莫属? 
   
  ******************** 
   
  清晨,雪影居。 
  展昭使劲眨了一会儿眼,才真正清醒过来,纳闷怎么会梦见被压在五指山下,又不是孙猴子托生。低头一看,顿时明了—— 
  白玉堂四肢极富艺术性地纠缠着自家身子,健臂长腿全围拢在他身上,怪不得浑身酸疼。伸手推推耗子的脑袋,不动,呼吸依然绵长。 
  展昭眼珠一转,伸指掐上了老鼠耳朵。 
  “啊,谁掐我!”白玉堂腾地坐起身,暴怒的目光对上猫眼,咬牙切齿,“死猫!” 
  展昭自顾自地下床,穿上自家的靴子,慢慢道:“你继续睡吧,我得上茉花村一趟,丁二哥还在等着。” 
  白玉堂想了想,忽然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手指轻佻地勾起展昭的下巴,飞速凑上前在那人丰润的唇上嘬了一口,“温柔”道:“到庄里用了早饭再去,我还要睡个回笼觉。”
  展昭微愣,之后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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