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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呀，这是……

　　　　是古玩店之类的？还是……

　　　　突然，洛凛觉得身后有人正看着他们，连忙谨慎的转过身。可别说“有人”了，街上连个行人的影子都没有。

　　　　“你怎么了？”

　　　　“没事。”

　　　　吴亦凡被人突然的转身给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的身边有什么自己看不到的东西嘛？

　　　　天空愈发显得阴暗了。这一带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早进入黄昏的黑暗——洛凛陷入这种错觉中无法摆脱，不由带着几分恐惧战战兢兢的朝着椭圆形展示橱窗走去。

　　　　太黑了，里头什么也看不见。洛凛又挪到展示橱窗跟前，把脸贴近玻璃往里一看——

　　　　“哇！”

　　　　“你没事吧？”

　　　　洛凛吓得大叫一声，仿佛浑身都冻住了。霎那间，只觉得从颈后到两肩，两臂，一股寒冰的电流直击。

　　　　听见人的叫声，原本想要推门进去的吴亦凡急忙跑了过去，握住人的受，然后也学着人前面那样，贴近玻璃往里看。

　　　　“胆小鬼，只一个玩偶，就把你吓成这样！”

　　　　只见在展示橱窗里——

　　　　摆着一个异常古怪，却美丽的物件。

　　　　铺满深红色织物的地板上放着一张黑色圆桌，桌上竟只有个头戴黑面纱，两手托腮的女人的上半身！

　　　　再细一看，他光洁的肌肤白皙如雪，五官端正得如同上天的宠儿……原来是一位少女。乌黑的头发垂至胸前。眼睛是深邃的绿色，裹身的红裙同她的身体一样，在腹部处被拦腰截断。

　　　　“……真厉害！”

　　　　“你是不是和艺兴呆久了，反括弧居然变得这么长。”

　　　　说着，吴亦凡伸手揉了揉身边人的脑袋，可是洛凛去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展示橱窗里的人偶，似乎被深深的吸引了。

　　　　真是个异常古怪，却又美丽的……真人大小的少女玩偶，展示橱窗里只陈设着它的上半身。

　　　　就在这个时候，洛凛的手机响了，把她从思绪顿时收了回来，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然后，回过头，浅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

　　　　“被你说中，阿姨来电话了。我们得回去了。”

　　　　“你不进去看看？”

　　　　“下次吧。”

　　　　两个人呆着不舍得离开了。

　　　　回到家之后，百无聊赖的吴亦凡打开了电话，刚上线就看到金钟仁发来的消息。

　　　　仁：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去约会呀！进程怎么样了？

　　　　凡：什么进程，别乱想！

　　　　仁：好吧，我只是想问问，你们今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说道奇怪的地方，这样吴亦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家陈放着只有上半身的人偶的r工作室。他便把今天看到的关于r工作室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金钟仁。

　　　　仁：r工作室？你们有进去看过嘛？

　　　　凡：还没。打算过几天去看看。

　　　　仁：如果那家真的是人偶店的话，我想应该是浅涩雅她们家的。听说她妈妈就是人偶师。

　　　　凡：那为什么取叫r工作室呀？

　　　　仁：因为浅涩雅的英文名叫rhoda。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特别的嘛？

　　　　凡：那条街好像比其他地方更加进入黄昏，而且那里总让人感觉不舒服，好像一直有人在盯着自己一样。

　　　　仁：看来那条街得好好去观察一下了。

　　　　凡：那里有什么问题？

　　　　仁：也许吧。
第二十章　多余之人（11）
　　　　当两个人再次站在那块写着“过去的黄昏下，记忆的苍之眸”广告牌前时，已经是两天后，正值黄昏。

　　　　两天前的偶遇是纯属巧合。

　　　　上一次是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街上，逛着逛着碰巧发现了这儿。这次则不同，但话虽这么说，也并非打一开始就计划要来，而是有别的事情，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

　　　　离曰落还有些时间，但周围已经称得上“黄昏”了。在夕阳的霞光中，即便此时迎面走开一位熟人，也难以一眼辨识……

　　　　当初的目的也迷失了。就当两个人打算放弃回家的时候，刚要抬脚转身，突然发现咫尺之处正立着那块“过去的黄昏下……”广告牌。

　　　　接着双氳tui就像着魔了一般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椭圆形的展示橱窗内仍放着前两天看到的那个美丽却古怪，只有上半身的少氳女玩偶。她那“空洞的苍之眸”里此刻正模糊地映着洛凛的身影。

　　　　这究竟是家什么店？

　　　　里头究竟什么样子？

　　　　自从上次来过之后，这些就成了两个人心中氳共同的问号。

　　　　在好奇心的再三驱使下，洛凛毅然抛开了当初的目的，拉着吴亦凡，走到广告牌旁边的入口，推开了门。

　　　　“当啷——”门口生锈的风铃响了起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两个人抬tui跨进了门。

　　　　和外面的黄昏相比，这里更胜黄昏。室内采用基础的照明，微弱的只能见到一丝光亮。屋子倒比想象中的更大更深。几台昏暗的彩sè聚光灯在房间各处抹上一圈淡淡的光晕。光晕下照出的是大小各异的玩偶。有身长超过一米的大型玩偶，还有更多小个头儿的……

　　　　一走进去，洛凛就被这些人偶给迷住，几乎都快把身边的人给遗忘了。

　　　　“欢迎光临！”

　　　　听见这话，洛凛才反应过来，这家店里面应该还有店员存在。

　　　　只见进门左手边——正巧位于展示橱窗后方的细长条桌子对面站着一个人，穿着一件几乎与店内的昏暗融为一体的深灰sè衣服。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位女性，而且应该上了一定的年纪。

　　　　“啊……您好！”

　　　　洛凛吓了一跳，一下子安分了下来，跑回来了，乖乖的dāi在吴亦凡的身边。

　　　　“你别乱跑。”

　　　　吴亦凡小声的用略带严肃的声音说着身边的人。

　　　　“哦，是两位年轻人啊。不常见，不常见啊。你们是情氳侣吧。你们是这儿的客人，还是……”

　　　　“我们是碰巧路过，想进来看看这家店是什么样……这儿，是家店吧？”

　　　　洛凛虽然一言不发的站在人的身边，可是眼睛却不停地看着店里的摆设，每一样东西都好像深深的xi引住了她。

　　　　桌子一端摆着一家旧式收银机，收银机前立着一块小黑板，上面用黄氳sè粉笔写着“入馆费10元。”

　　　　“你们是学氳生吧？”老妇氳人问。

　　　　“是的。”

　　　　说着，吴亦凡将手伸进裤子口袋，掏出钱包。

　　　　“那半价。”

　　　　“好。”

　　　　吴亦凡走到桌子前交钱，迎面果然伸来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掌。同时，一张脸从黑氳暗里清晰地浮了出来。

　　　　一头漂亮的白发，加上一只魔fǎ氳师般的鹰钩鼻，带着深绿sè的墨镜，看不到她的眼睛。

　　　　“这儿，是家玩偶店吧。”吴亦凡试着问。

　　　　老妇氳人微微斜过脑袋，蠕氳动着嘴唇hán糊道：

　　　　“差不多，一半是店，一半是展示馆。”

　　　　“——哦。”

　　　　“我们这里也mài东西，但不是学氳生能mǎi的价钱。不过，你们来看看好啦，反正也没有别的的客人……”

　　　　老妇氳人说着，两手撑住桌子慢慢探出身，把头凑到洛凛的面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看得清楚。

　　　　“要是口渴了，我泡杯茶给你们。”

　　　　她呼出的气直烹在人脸上。

　　　　“里头还有沙发，累了可以去坐坐。”

　　　　“好。啊，茶就不用了。”

　　　　但是，洛凛好像一点也不害怕，直直的看着老妇氳人的眼镜，只可惜看不到后面的眼睛。

　　　　店里——抑或是“馆内”——所播放的音乐，听着像是大提琴演奏的忧郁弦乐，同室内照明一个格调，曲子似曾相识。

　　　　将碍事的包往屋内沙发上一扔，屏息凝视，蹑手蹑脚地参观起各处陈列的玩偶。

　　　　一开始吴亦凡还不是地瞥向桌子后面的老妇氳人，留神她的一举一动，可后来就渐渐顾不得了。玩偶们把两个人深深的迷住了。

　　　　在幽暗的室内“黄昏”中，他们有的站，有的坐，有的躺，有的惊讶的张大眼睛，有的微闭双睑似作沉思，有的打盹小憩似睡非睡……

　　　　这些玩偶大都是美丽的少氳女，但也有少年，动物，甚至半人半兽。除玩偶外，墙壁上还装饰着画。画上，油彩所绘出的梦幻风景十分抢眼。

　　　　包括展示橱窗中的少氳女玩偶在内，这些玩偶们近半数都属于“球体关节玩偶”。他们的手腕，手肘，肩部，脚踝，膝盖，髋氳部……身氳体各部位关节都是以球体来连接，能随意活动，摆出各种造型，因而也平添了一种独有的灵异。

　　　　该怎么表达才好呢。应该是一种冷艳的真氳实感，但其实他们并不真氳实。看上去像人，但其实不像。似乎存在于这个世界，但其实不存在。——它们似乎就是以这种方式微妙地嵌在了两个世界之间……

　　　　……一直延续。

　　　　反复深呼xi，无意间仿佛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念头：为了不能呼xi的他们她们，必须多呼xi几口。

　　　　有关这一类玩偶的知识，洛凛还是有略微了解的。但像现在这么近距离地见到实物，却是不曾有的。

　　　　洛凛有氳意识地不断深呼xi，仿佛一旦停下来，连自己的呼xi也会停止。

　　　　在这些玩偶身上，大都挂着写有制氳作者的姓名的牌子，墙壁上的画也是。但洛凛一个也不见过，或许其中真有著名人氳士，只不过洛凛不认得bà了。

　　　　就在洛凛参观完陈列的玩偶，正要回到亦凡坐的沙发那儿去的时候，忽然在屋子最深处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写着这边请的贴纸和一个箭头。

　　　　箭头指向斜下方。洛凛正觉得奇怪，再定睛一看，原来那里还有一排通往地氳下室的楼梯。

　　　　洛凛回头朝老妇氳人望去。

　　　　只见她坐在桌子后头阴影里，低着头，一动不动。是打瞌睡嘛？还是想事情？不管怎么样——

　　　　既然贴纸上明确写着“这边请”，那就表示可以下去。

　　　　于是，洛凛跑到亦凡的身边，小声的说，“下去看看吧。”然后一边深呼xi，一边轻手轻脚地朝楼梯走去。
第二十一章　多余之人（12）
　　　　地氳下室与一楼相比，明显小了几圈，更像是地窖。wēn度似乎也低一些，一踏上楼梯便有冷飕飕的感觉。

　　　　“这里应该常年启用除湿设备。”

　　　　吴亦凡一边说，一边跟在洛凛的身后沿着楼梯往下走。也许这就是男生和女生的区别，这些东西对于男生来说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看完，而女生呢，一个小时都不够。

　　　　或许是因为顺着脚底爬上来的冷气的缘故，每下一级台阶，总觉得身氳体里的能量就被xi取了几分。等走到楼梯尽头，竟觉得头晕目眩，似乎有个看不见的包袱沉甸甸的压在肩头。

　　　　随后——

　　　　如洛凛所料，地氳下室里超尘拖俗的景象正在等待着他们。

　　　　在灯光略微明亮，但依旧昏暗的地氳下室里——

　　　　古sè古香的牌桌上，扶手椅里，老式的皮箱旁，壁炉台上，全都摆放着玩偶！或许不能称他们为“玩偶”了，而是“玩偶的各个部件”。

　　　　放眼望去，桌上摆着一个和展示橱窗里面的少氳女一样只有上半身的玩偶，椅子坐着一副躯体，柜子里陈列的是头部和手，壁炉里立着几天手臂，椅子，架子下还伸着几条tui……

　　　　在白sè水泥砂浆的墙壁上，除壁炉外，还开着几个西洋风格的壁龛。当然这里也成了放置玩偶的场所。

　　　　其中一个壁龛里立着一个长相与展示橱窗中的少氳女十分相似，唯独缺少了右胳膊的玩偶。旁边的壁龛则是一个用蝙蝠般的薄翼遮住下半张脸的少年。还有一个壁龛，摆放的是一对身氳体相连的美丽双胞胎。

　　　　慢步到地氳下室中氳央，更用氳力的深呼xi。

　　　　伴随着每一次呼xi，xi氳入的冷气直渗到肺里，随后扩散至全身。一瞬间，吴亦凡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不正离那些玩偶们越来越近嘛？

　　　　如果此刻地氳下室里播放的忧郁弦乐突然停止，是不是就能听到这些身处寒冷地氳下室的玩偶们相互之间窃窃私氳语的秘密了呢？……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自己会在这里，会被这些东西团团围住呢？

　　　　这并不是一个需要深究的问题。

　　　　啊，自己这是怎么了……

　　　　……说起来当初的目的，用一个不太好听的词，就是“跟氳踪”。

　　　　吴亦凡在艺兴家楼下接到洛凛之后，拿着人的东西，两个人漫步在街边，往吴亦凡的住处慢慢的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却看见了浅涩雅匆忙的身影，慌慌张张的样子，好像有很多秘密一样。两个人便忍不住跟在人身后，一路尾随。

　　　　虽然说两个人都觉得这个小镇很陌生，但却知道自己的住处在哪儿，学校在哪儿，自己身边人的住址在哪儿。

　　　　对这个镇上的道路不是很了解的两个人，几次不见了那个人的踪影，又几次重新找了回来。若双方的距离自然而然的缩短到可以打招呼，不如就去打个招呼也不错。可不知道怎么了，双方之间的距离不曾缩短过，走着走着，甚至连跟在那个人身后这件事情本身也变成了目的……

　　　　然后，黄昏悄然而至，终于，浅涩雅的身影再也找不到了。这一路究竟是如何走过来的，两个人已经完全不记得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儿——写着“过去的黄昏下，记忆的苍之眸”的广告牌旁了。

　　　　浅涩雅

　　　　围绕着她的疑团——抑或说是“迷”——是从最近才发现的，自从发生了事氳故之后，她渐渐开始心神不宁，总是在想心事。刚开始大家也没注意，只是她越来越不在状态，让大家开始担心，甚至开始怀疑她。一周有余的时间里，逐渐变大，变深，似乎即将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图形”。

　　　　话虽如此，却说不清它究竟是什么，因为不明白，难下判断得失球实在太多太多……哦不，尚不明白的事情占据了绝大多数，包括钟仁告诉自己的那件事情。这一切的一切究竟该如何理解？任凭自己绞尽脑汁也理不出个头绪……说实话，还真是没fǎ子了。

　　　　虽然自己知道，直接问本人是最jiā的途径。但知道归知道。

　　　　想着想着，吴亦凡竟然走到了这个奇异地氳下室的深处，而洛凛自己还在仔细研究着那些诡异的人偶。他深处发现了一块深红sè的幕布，而幕布后面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忍不住好奇心，撩氳开幕布走了进去，却发现了一件刚才一直被忽视的东西。

　　　　那是——

　　　　立着那里的，是一个足足超过孩童身高的，竖长的，漆成黑sè的六边形箱子。

　　　　——是棺氳材？是的，是棺氳材。静静安放在那里的是一副西式的大棺氳材里面的……

　　　　吴亦凡使劲儿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两手cuo了cuo发冷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盯着棺氳材，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棺氳材里收纳的是一个玩偶。但这个玩偶和地氳下室的其他玩偶都不一样，有手有脚有头，是一个身氳体各部都完好无缺的少氳女，还穿着一条青白sè的薄裙。

　　　　和真人相比，稍稍小了一些。吴亦凡之所以如此确信，是因为他认识一个和这个玩偶一模一样的人，而那个人也正好就在自己身边。

　　　　“……洛凛？”

　　　　吴亦凡发出的声音有些颤氳抖。

　　　　“为什么这么……”

　　　　确实很像，和洛凛。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洛凛就跑了过去，看着人有点惊恐，dāidāi的看着前面，顿时连她自己都惊讶了。

　　　　那个在棺氳材里面的人偶，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垂至肩膀的红褐sè的头发，她的五guān，她的身材……她的一切都和自己完全一样，不差丝毫。一件青白sè的薄裙，露氳出双肩，领口和裙摆的地方还有白sè荷叶边，歪着脑袋，怀里抱着一束红的可以滴xuè的玫瑰huā。一切的场景都是那样的似曾相识，对了，这不就是出发前不久，自己拍的万圣节那一系列画报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