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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萧湘有些不知所措。

那女子站了起来走到萧湘的身边，一个微妙动作确认了萧湘身上并没有带着式神，所以拉起萧湘的手把他拽到案几旁，说：“先生虽不懂琴韵，但是也可以品一品。”

“倒是倒是。”萧湘感觉不自在，坐在一个温柔女子的身边，古话有说：男女授受不亲。当真不可如此。

女子见萧湘没有半点情动之意，只觉这男子甚是正直，但是转念一想，天下乌鸦一般黑，哪有女色攻不破的男人。姥姥为了那臭剑士骂了我一顿，刚才又出了情况，看来今晚得把这个男人献给姥姥才行，不然，如何过得下去。

女子突然把手放在萧湘的胸间，轻轻抚摸，柔声说着：“先生如果在能这里陪我度过今夜，那就好了！”

“万万不可！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千万别让我轻薄了你！”萧湘说得甚是礼貌。

女子先是一愣，又继续挑逗萧湘，把自己的白色皮毛小袄脱了下来，“今夜无风，倒是有些热了！”

萧湘看时，女子丝绸衣服下白皙的皮肤清晰可见，紧张地转过头，说：“今夜虽然无风，但是甚是寒冷，姑娘还是穿上衣服吧！”

女子只感觉这男子不受色诱，但是明明对她有爱意，不想让自己受到伤害，这等男人，还是平时那种下流之人么？女子感觉困惑，该不该继续迷惑他，把他献给姥姥。想着，忽然萧湘起身要走，女子一拖，又一拽，把萧湘拖了回来，由于力道拿捏不好，竟把萧湘顺势送到凉亭后面，萧湘没有可以抓住的东西，踉跄着径直跌进了凉亭后面的池塘。

萧湘挣扎着，“我……不会……游泳啊！救……救命！”

女子一看急了，忙把萧湘拖了上来，那池水甚是寒冷，萧湘起来后瑟瑟发抖，不停地打寒战。女子忙将萧湘身上的衣服脱下，萧湘却不肯，说着：“不，不行！这样不尊重姑娘，不合礼法！”

“傻，这样你会生病的！”女子说，忽然，他感觉姥姥正在接近，她想，肯定是刚才不小心弄响了铜铃，才把姥姥招过来的，着急地说“哎！这又怎么办好？”

萧湘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完整。女子只好扶起他往树林里去。萧湘虽冷得厉害，但还在担心女子，“姑娘请穿上白袄子，亭子外面甚是寒冷，我全身湿透，让姑娘受寒可不好，我还是先回寒山寺！”说着，颤颤抖抖地向树林里走，女子追了上来扶着他，说：“我送你回去！”原来女子感觉姥姥的气息越来越近，让萧湘一人恐怕不安全，忽然想着，怎么我要担心他？

女子扶着萧湘走着，忽然感觉姥姥快速接近，她只好把萧湘一推，推进了草丛里，又撕下一片丝绸悄悄放进萧湘的衣服里，然后快速地往反方向走了，萧湘一回头竟不知女子去了哪里。

女子回到凉亭，用力震响脚上的铜铃，希望能把姥姥吸引过来。果然，一阵风吹过，女子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紫色锦缎衣服的人，那人用粗狂的声音说：“小纤，人呢？”

“姥姥，我的错，不小心震响了铜铃！”女子说。

“你……”姥姥说，“不好，有个厉害法师来了，快走！”

“法师，难道比姥姥厉害么？”

“当然不能及我，但是月圆之夜自当别论，快走！”说着化成一阵风不见了，女子想去看一看萧湘，但是姥姥已经说了有个厉害法师，也就作罢，只好离开，便化成白狐狸，消失在草丛中……

萧湘转过身，那女子已经不见，却是另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凤……凤来仙前辈！”

06画中仙

萧湘转过身；发现凤来仙正在面前；使劲用鼻子闻着他；就好像一只饿极的狗。忽然，凤来仙开口说话了：“小兄弟，你身上鬼气甚重，刚刚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了？”

“鬼气？”萧湘一想，那女子美丽动人，怎么会是鬼怪呢，便说：“没有，哪有遇见什么东西，没有没有。”

“没有就好，你不知道寒山寺就不要随便乱跑，小心被树妖抓了去吸干血肉！”凤来仙说。

“树妖？”萧湘疑惑，那又是什么东西，这世上当真有妖魔鬼怪么？忽然听到司马半夏的声音正在接近，便站起来，冷风一吹，又冷得蹲了下去，口中叫着：“冷！冷！”

说话间，司马半夏已经来到跟前，看到萧湘全身湿透不停发抖，急切地问：“萧湘兄弟怎么回事？怎么全身湿透了？”又看看凤来仙，正在四处嗅探，好像在寻找鬼怪的踪迹，“老头，这附近没有鬼怪，我没有看到。”

“我的鼻子有多灵我自己知道，你那寸光之眼怎么能与我的鼻子相比！”

司马半夏一听火冒三丈，叫到：“你这老头！真真不可理喻！可恶！”但是转念一想，凤来仙的确厉害，刚才把自己缚住就突然跑开了，原来是闻到有鬼怪的气息，那的确是我不能看到的范围，如果不是他跑过来，那萧湘就有可能发生不测！

凤来仙四处闻了闻，知道妖怪已经远去，便头也不回地往寒山寺的方向走了，一边走着一边碎碎念着：“真是麻烦！一个两个都是那么的麻烦！”

司马半夏刚想说什么，看着萧湘不停发抖，便扶起他，快速往寒山寺走去。

这边说，小纤跟着姥姥回到了一所房子，那房子里红纱悬挂，靠窗桌子上铜镜映花，胭脂水粉，一应具备，应是小纤的闺房了。

小纤刚刚站稳，忽然一个巴掌打了过来，小纤整个人飞了起来，摔在地上，姥姥又心疼地把小纤扶起来，说：“小纤，我已经把你许配给穷奇大老爷，但是，你最近的表现令我很是失望！”

“姥姥说的极是，是小纤不对，惹姥姥生气！”小纤怯怯地说。

“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但是，怎么可以去爱上人类！”

“啊！我怎么会……”小纤想要辩解，姥姥已经提起她的裙子。

“缺了一块啊！定情还是相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什么都知道，少要瞒我！”姥姥严厉地说。

“姥姥，小纤不敢骗你，小纤并没有喜欢任何人类，小纤已经许配穷奇大人，已经是穷奇大人的了，怎么还敢去喜欢别人。”

“那就好！”姥姥转身向身边另一个小姐模样的女子说，“小清，帮你姐姐搽点药，刚才那一掌打得重了！”

“是。”小清说，便过去扶起了小纤，姥姥看着，摇摇头便消失了。

小纤惊魂未定，只是小清在这里也不敢放声哭泣，只好忍着。

萧湘和司马半夏回到寒山寺，换了衣服，吃了东西，便在火堆边睡去了。司马半夏看着瘦弱的萧湘，只觉得这兄弟太弱小，竟有种大哥想要保护弟弟的情绪。看着萧湘安然睡去，并没有受凉，便也安心，到外面练习法术了。

黎明时分，萧湘忽然醒来，看见火堆已经暗了下去，有点冷，便拿起旁边正在烤着的衣服穿，这时他发现，衣服里竟有一片白色丝绸，哦，是那女子的！

萧湘想着，突然耳边又响起了那首诗，声音恍恍惚惚，时有时无，萧湘循着声音，走出了房间，司马半夏早已休息去了。萧湘被那声音指引着，穿过大院，径直来到了西厢房。

凤来仙和司马半夏都不曾进入这里，因为萧湘发现这西厢房房门紧闭，蛛丝纵横，肯定许久没有人推开过，再者，西厢房一般是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凤来仙和司马半夏是法师，所以也不想进入。

萧湘往房里看，这时天空微微亮，房里陈设居然基本完好，只是蛛丝灰尘到处都是，萧湘拂开缠绕的蛛丝，来到梳妆台前，铜镜已经附上了厚厚一层灰，萧湘只能想象这以前这里坐着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但是房里的香艳气息已经不复存在。

忽然，萧湘耳朵里的声音突然间消失了，萧湘正疑惑，转过头看到一架屏风上挂着一幅画，萧湘惊呆了，那画上，画着一个白衣女子，正在抚琴，长发飘飘，白衣飞舞，正是今晚遇见两次的那个女子，萧湘想：“难道，她是这画中仙女？”

07古宅

十里长亭霜满天，青丝白发度何年？

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

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

情浓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舞复跹。

萧湘仔细看着那画；就在那画的右上角；竟题了这首诗。萧湘惊讶了半饷，口中不停地念着这首诗，脑袋却空空如也，不知所思何事。

这时门外有个声音响起，原来是司马半夏。司马半夏睡了一阵，想去看看萧湘如何了，却发现房间里没有萧湘的身影，于是在院中喊着萧湘兄弟，甚是急切。

萧湘回过神，应了一声，便出了西厢房，“半夏法师，我在这里。”

“萧湘兄弟，原来你在西厢房里！”司马半夏叹了口气。

“我没事的，你不用如此担心。”萧湘说。

“那西厢房本是这家主人的大小姐的闺房，萧湘兄弟进去何事？”司马半夏说着，使了个眼色，心里在说“你有何图谋？”

萧湘早已听到了，说：“今早起来，听到一个声音，便循着那声音到西厢房里去了，何来什么图谋？再说，这老宅子已经荒废了这么久，西厢房早已灰尘满地，我如果有什么图谋，那房里有那大小姐么？”

“哈哈，逗你玩呢！”司马半夏说，“再说了，那刺忍小姑娘还等着你呢！”

萧湘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了，只能苦笑着。

“这老宅的确荒废了很久，但是身为男人，不可随便进入女子的闺房，这点礼数都不懂，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忽然一个声音从房顶传来，原来是凤来仙。

“凤来仙前辈！”萧湘叫到，“前辈所言极是！”

“去，什么礼数，这老头就是瞎说，这宅子都荒废了这么久，有什么房间是不可以进去的？”司马半夏说。

“幼稚！”凤来仙说。

司马半夏急了，想要冲上去直接给凤来仙一拳，却被萧湘拦了下来，萧湘说：“原来这老宅子有这样的故事！”

“是啊！”凤来仙说。司马半夏也停下来，想知道这老宅子到底有什么故事。

“大约四十年前，朝代更替，正是战乱年代，各地战火纷飞，朝廷岌岌可危，当时有一个韩氏大官携着妻儿逃出皇城，隐居了起来，就在这里。”

“本来生活平安，无人打扰，非常惬意，举家都非常高兴逃到这里。因为在西安城外不远，又很偏僻，平时在城外农家进些食物，一些农家人不能供给的便乔装上西安城买。但是，韩家是朝廷命官，国难之际，叛国隐居，那是诛杀九族的罪。”

“所以，朝廷早就派出杀手对他们进行追杀！”

“半夏法师应该还不知道鬼兵团。上次我和刺忍一族在一起就有一个前鬼兵团第一师师长一叶正在追杀他们。当时朝廷雇佣了鬼兵团对韩家进行抹杀行动。鬼兵团本来不知道韩家再这里，因为这里从一开始便叫做寒山寺，无人知道这里竟是一座住宅。”

“后来鬼兵团因为在西安城外探听到说经常有人来他家买蔬菜粮食，说是寒山寺，但是既不是僧人也不是道士。鬼兵团起了疑心，便过来探个究竟。”

“结果可想而知，韩家全家被抹杀，不留活口。当时第四师师长事后进了西厢房，但是不一会便出来了，并带领鬼兵团将韩家上下十一口安葬在宅子后面的小山丘上并悄悄离开了，这西厢房也就完好无损，但其中缘由，就不可得知。”

“再后来改朝换代，鬼兵团消失，宅子也无人问津。”

“你们怎么知道的？”司马半夏问。

“我听到凤来仙前辈的回忆，但是凤来仙前辈如何知道呢？”萧湘也疑惑，因为他听不到凤来仙的声音了。

“知道又有何用？”凤来仙说，眼角抽动了一下。

“原来如此！”萧湘惊呼，凤来仙回忆的思绪又在涌动了。萧湘看了看凤来仙，凤来仙并没有让他不要说出来的意思，萧湘便说了：“原来凤来仙前辈也是鬼兵团的一员！但是很奇怪啊……没什么！”

“什么？”司马半夏也惊呼着。《｜ＷrsＨu。ＣoＭ》

“是啊！都是陈年旧事了。当时我不到二十岁，跟着第四师师长在鬼兵团里混，后来一叶叛离，鬼兵团销声匿迹，大家各奔东西，我因为鼻子能闻到鬼气，所以上了华山，后来听说有鬼兵团的消息，所以离开华山，辗转也就来了这里，因为擅自离开，也不敢再回去了。”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司马半夏终于明白凤来仙为何离开华山，原来，这座老宅还记载这这样的故事。

08语出惊人

司马半夏和萧湘知道这所老宅的故事，都唏嘘不已。转头看凤来仙时，只见说出故事的凤来仙并没有展开紧锁的眉头，反而拧的更紧了。

“什么？这世间真的有妖魔鬼怪？”萧湘惊呼着。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凤来仙轻轻的说，“作为一个法师，有没有妖魔鬼怪，我自己心里清楚！”

萧湘还是不相信，转过头想司马半夏寻求答案，司马半夏点了点头，说：“这世上的确有妖魔鬼怪！什么封神记，山海经，里面记载的关于妖魔鬼怪的故事，并非都是神话，有些也是真实的，我们法师世世代代就是跟这些妖怪战斗过来的！”

“原来如此，真真有妖魔鬼怪，我一直以为，所谓的鬼怪，只不过是一些玄士用的骗人伎俩。看来我错了！”萧湘说，忽然就想起狱中老翁的书中有那么一句话“世界之大，吾只知沧海一粟矣！”是啊，世界这么大，要穷尽所有认知，是那么艰难！而我却一直禁锢在那些四书五经中，认识不到这世界的纷繁复杂！

“当时我回到这里，去后面的坟地看了一下，那里已经变成了乱葬岗，附近的村民都把死去的亲人埋到那边去，也有一些官府暗杀，错杀，冤杀的也都埋在那里，有碑的无碑的，甚是复杂！后来我发现，在那坟地里，有一棵老树，年龄不只百岁，已然成妖，所以，我早就告诉你，不要到屋子的后面去，那边妖气很重，特别是新月之夜，妖怪会变得非常强大，小心你的性命要紧！”凤来仙说。

“谢谢前辈的提醒，我已经知道了！”萧湘说，“但是，后面有一处池塘，那边有一女子，恐怕她会不安全啊！”

“女子？”凤来仙和司马半夏都甚是惊讶，这等荒山野岭，怎么会有女子出现呢。

“哦！昨夜你全身湿透，就是因为那个女子？”凤来仙问。

“是的，但是，那女子绝对不是妖怪？”萧湘斩钉截铁。

“你又怎么知道哪女子不是妖？”凤来仙说。

“我就是知道。”萧湘接不上话了。

“总之萧湘兄弟以后要小心一些，不要随便乱走。”司马半夏说。

“嗯！”萧湘还是不肯认定那女子是妖怪。

凤来仙看看萧湘一副不肯理解的表情，无奈地叹了一声，便一跳出了院子，消失在小树林里。

司马半夏急忙追上去，跳上了屋顶，转过头对萧湘说：“萧湘兄弟，你这幅样子倒是显得有智慧，但是模样与那老头相差无几啊。哈哈！”说着便消失在树林里。

萧湘摸了摸了脸上的胡子，往院子的水缸里照了照，的确邋遢无比，于是找来了一把小刀，把胡子剃掉了。再照时，只见水缸中倒映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而不是一个糟老头了。

萧湘看着自己，忽然想起西厢房里的那幅画，于是轻轻走进了西厢房，端详着那幅画，只觉那首诗很是凄凉，又觉得画中女子衣带飘扬，真如仙女一般。萧湘看得出神，忽然又想起那块白纱，便取了出来，忽然心中浮起一个想法“也许池边凉亭还可遇见！”。

09你就在这里

萧湘想着“也许池边凉亭还可遇见！”忽然心中热血翻涌，脑子里想的都是那白衣女子的种种姿态，便也不顾那司马半夏和凤来仙的警告，往后院去了。

还是那片小树林，还是那个池塘，还是那个凉亭，萧湘不一会便找到了，但是风景依旧，人却不在，只得凄凉的冷风除服着凉亭四周的白沙。

萧湘在凉亭里坐了下来，轻抚古琴，古琴发出清脆的声音，很是悦耳，但是萧湘并不懂琴韵，随便撩拨并不成曲，萧湘无趣，便拿出怀中的书，翻开时，里面掉出了一张人形的纸，原来就是司马半夏给他的式神，萧湘想“如今便可不怕，就算有妖怪出来，半夏法师的式神也可以帮助我。”于是放了心，萧湘看起了书。

但是并无兴趣，过一会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公子……公子……”萧湘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但是却睁不开眼睛，只知道自己在一片黑暗里不能出来，萧湘四处走着你，那感觉就像是在太虚境里一样。

萧湘使劲想睁开眼睛，他知道自己正在梦里，然而现实世界有人正在叫他，也许就是那白衣女子，但是眼睛就是睁不开，到处都是黑暗，像在阴曹地府。

忽然萧湘感觉有一丝光亮，那光渐渐变大，幻化成一个人形，竟是那白衣女子，萧湘高兴地跑过去，想要开口说话，却是不能，只能急得手舞足蹈，那白衣女子嫣然一笑，拂袖而去，萧湘追也追不上，只是想要大喊也喊不出声音，嘴巴张得老大，就是发出一丝声音，只眼睁睁看着哪白衣女子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