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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尊之凤歌-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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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茅庐不过里许之遥,片刻已到,钱大娘一反之前冷淡之态,回头欠身肃客。

    徐凤眠大步而入,心中感慨万千,不过是一两个时辰之前,还和钱大娘动手相搏,此刻重新进入茅庐,却受尽了钱大娘的恭敬,这一两个时辰间变化之大,实在叫人料想不到。

    那钱大娘亲自动手,替徐凤眠和金兰倒了两杯茶,笑道:“老身这松子香蕊茶,从不敬客,吃下有补肺清神之效,两位请先喝一杯茶,咱们再谈正经事情不迟。”

    这茅屋虽然简陋,但那套茶杯茶壶,却是极少见的翠玉雕制,名贵无比。

    徐凤眠力斗群豪,腹中早已有些饥渴,正待举杯饮下,突听金兰轻轻咳了一声,徐凤眠知她意在警告,不可饮用杯中茶水,只好放下玉杯。

    钱大娘回顾了金兰一眼,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玉杯,一饮而尽,说道:“三庄主可知道老身为什么会选择这处荒野之地,安居下来吗?”

    徐凤眠道:“在下不知。”

    钱大娘道:“此地既无涤除凡嚣的清莲之气,又无悦目动人的风物,不论何人,都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养老避世的居处……”

    徐凤眠道:“老婆婆选中此地,想来是定有道理了。”

    钱大娘道:“因为这一棵数千年的老榕树,才使者身留居陋室,十数寒暑……”她似乎自知说错了话,不待徐凤眠追问,赶忙改变话题,接道:“老身息居于此之时,有一个十八岁的孙儿,和我同住于此,两前年,我那孙儿突然失踪,迄今下落不明,老身本要去寻找于他,只因和人有约在先,和一件要事纠缠,无法分身找他。”

    说至此处,双目突然一红,两行老泪,顺腮而下。

    徐凤眠看她思念孙儿之情,尽现于神情之间,心中忽生不忍之感,想要安慰她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不禁黯然一叹。

    钱大娘拂拭去满脸老泪,强作欢颜接道:“适才老身接到了一位故友之信,明日午正之时,要老身携带我孙儿,同去赴宴,但老身那孙儿已然失踪了两年之久,讯息全无,要我哪里去找他回来……”

    徐凤眠道:“那你就据实相告才对,为何用我来冒充?”

    钱大娘口齿启动,欲言又止,借势连声咳嗽一阵,说道:“我们昔年原是仇人,结怨极深,得以化去嫌怨,全系我那孙儿之故,如若老身不能带孙儿赴会,定将要引起他的误会,说不定会当场闹的反目动手。”

    徐凤眠道:“在下仍然有些不解。”

    钱大娘道:“不解之处,尽管请问。”

    徐凤眠道:“老婆婆今年贵庚?”

    钱大娘道:“老身六十有六了。”

    徐凤眠道:“老婆婆六十六岁,你那故友至少也该在半百之上了?”

    钱大娘道,“他还长老身几岁,已是七十多了。”

第97章 : 康复() 
徐凤眠道:“这就是了,你们都已是花甲以上之人,十年不见,那时你的孙儿,才不过八、九岁,你那故友何以会看重一个屁事全然不解的孩子呢?”

    钱大娘道:“此中情由,说来话长,三庄主若是不信,先请看过这张请帖。”右手从左袖之中,取出一张白柬,递了过来。

    徐凤眠接过白柬,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道:匆匆一别,转眼又十年,无日不在思念之中,明日午时之前,有软轿数顶登府,请乘轿来此一叙,唯望能携带令孙儿同来。

    钱大娘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封函简,明里是请老身,其实重要的还是那最后一句,老身思前想后,只有三庄主一人最为适合不过,因此,老身不揣冒昧,请来三庄主,坦然相商,甚望三庄主答允助老身一臂之力。”

    徐凤眠缓缓把函简递了过去,说道:“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容在下仔细考虑一下再说。”

    钱大娘缓缓站了起来,说道:“好,你们商量一下,老身告辞片刻。”

    徐凤眠道:“老婆婆尽管请便。”

    钱大娘接过白柬,缓步走回内室。

    徐凤眠回顾了金兰一眼,道:“你都听明白了吗?”

    金兰道:“听明白了。”

    徐凤眠道:“此事确实有些奇怪,使人有莫测高深之感,但看那钱大娘语意恳切,又不似虚伪做作。”

    金兰凝目沉思一阵,道:“奴婢亦如坠入五里云雾之中,江湖固然不乏忘年之交,但如果说一个年近古稀之人,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念念难忘,却又使人有些无法相信……”

    她突然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这其间定然有什么古怪,奴婢之意,还是不要答应她的好!”

    徐凤眠剑眉耸动,沉吟不语,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改名易姓的事,我徐凤眠岂可答应。”

    但见软帘启动,钱大娘启帘而出,接道:“老身一生之中,从未求告过人,想不到这把年纪了,竟然要求人相助……”

    她的声音,听起来凄凉无比。

    人也似更见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似乎陡然增加了很多。

    但见她缓缓移动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徐凤眠身侧,缓缓伸出右手,道:“如蒙相助,老身愿以灵丹二颗相赠,以解那两位姑娘身受之毒。”

    徐凤眠低头望去,果见她掌心之中,托着一个小巧的玉瓶,摇头笑道:“老婆婆的盛情,在下只有心领了,那两位姑娘身中之毒,乃是百花山庄的化骨毒丹,除了他们配制的解药之外,天下的任何解药丹丸,都难奏效。”

    钱大娘道:“三庄主不要小觑老身这两粒解毒丹丸,若是平常解毒之药,老身也不会拿出来献丑的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道:“此丹老身已珍存了三十余年,乃是六十年前,誉满江湖,被尊为用毒之王金浩的遗物,遍天下只有老身收存两粒,不论何等剧毒,只要服下此丹,立可解除身上毒性。那金浩虽然未立门户,但据老身所知,眼下江湖上用毒之人,大都是承继他的调毒之法,徐大侠若是不信老身之言,何妨一试?”

    徐凤眠道:“这等珍贵之物,若是用不对路,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钱大娘道:“徐大侠但请放心,老身若无十成的把握,也不敢劝你当面试验了。”

    徐凤眠想到此行的艰难险阻,如若能把两人身中之毒解去,不但可减去一大拖累,且可为己助力,再想到玉兰毒发时的痛苦,不禁怦然心动。

    回目望去,只见金兰双目现出一片乞求之色,显然已被钱大娘的言词所动。

    这一瞬间,他心中涌起复杂的感慨,想到取过灵丹,解了玉兰和唐三姑身中之毒,承人之恩,务必改名易姓,冒充钱大娘的孙儿了。

    虽只有短短三日,却是终身难忘之辱,但想到玉兰和唐三姑毒性发作的抽筋化骨之苦,心中不禁动摇起来……

    但闻钱大娘说道:“徐大侠尽管试用,若是解不了两位姑娘身中之毒,老身愿终生为奴,听候她们的差遣。”

    徐凤眠道:“老婆婆言重了。”

    伸手取过玉瓶但又迅快的放了下去。

    钱大娘脸色大变,道:“怎么?徐庄主可是怀疑老身在用诈吗?”

    徐凤眠道:“那倒不是,但在下有几句话,不得不先说明。”

    钱大娘道:“老身洗耳恭听。”

    徐凤眠道:“若是婆婆的解毒神丹解了她们身受之毒,在下势必要随同老婆婆去赴你那位故友之会……”

    钱大娘道:“他虽名动武林,人人畏惧,但却不会加害于你,这个你尽管放心。”

    徐凤眠道:“在下如果答应去了,纵然是刀山剑林,也是义无反顾,只是在下得事先说明,我可以随你赴宴,但却不能改换姓名。”

    钱大娘道:“你随我赴会,在他心目之中,自然看你是钱家的后辈了。”

    徐凤眠道:“不论他们如何去想,但我却不能亲口承认。”

    钱大娘道:“好吧!届时你要听老身的话,免得露出马脚。”

    徐凤眠道:“好!”

    伸手取过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了两粒黄豆大小的白色丹丸,又回头望了钱大娘一眼道:“老婆婆请再仔细瞧瞧这丹丸没有错吧?”

    钱大娘道:“若是吃坏了两位姑娘,老身愿给她们抵命。”

    徐凤眠神情严肃,分别把两粒丹丸,送入了玉兰和唐三姑的口中。

    金兰双掌齐出,拍活了玉兰的穴道。

    只见玉兰尖叫一声,满室滚动起来。

    原来她毒性提前发作,始终未停息下来,但因穴道被点,晕了过去,虽是痛苦万般,但始终无法叫出声来。

    此刻穴道已解,知觉恢复,再难忍受那收筋化骨之疼。

    徐凤眠回目望了钱大娘一眼,说道:“老婆婆请运气戒备,在下一向不愿暗中突袭,若是她们两位服错了药物,害了性命,在下要全力搏杀你,替她们报仇。”

    钱大娘恍如未曾闻得徐凤眠之言,口中自言自语说道:“奇怪呀!奇怪,这疗毒神丹,一向是灵验无比,怎么这位姑娘会这般痛苦?”

    金兰和玉兰孤苦相依,情逾姐妹,见玉兰此刻的痛苦尤甚过死亡,不禁黯然泪下,点点泪珠,沾湿了衣衫。

    只听唐三姑啊哟一声,盘膝而坐的身子,突然栽倒地上,雪白的脸上,笼罩了一层黑气,张口吐出了一片黑水。

    徐凤眠心头大为紧张,运劲右臂,缓缓举起了右掌,道:“老婆婆,小心了。”

    正待发出掌力,忽听钱大娘叹息一声,道:“好厉害的毒药。”纵身而起,跃落唐三姑的身侧,扶起了唐三姑的身子。

    徐凤眠缓缓放下举起的右掌,回头看去,只见玉兰已不再尖叫滚动,脸上也和唐三姑一般,泛起一片黑气,张口吐着黑水。

    金兰蹲着身子,扶住了玉兰娇躯,右手轻轻在玉兰背上敲打。

    这转变,是好是坏,徐凤眠无法预料,只好静观其变。

    忽觉一股奇臭味道,触鼻欲呕,充塞全室,徐凤眠一皱眉头,暗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钱大娘长长吁一口气;道:“好了,好了。”回目望了徐凤眠一眼,接道:“她们上吐下泻,灵丹效验已明显,你请出室,待老身替她们换件衣服。”

    徐凤眠知她武功高强,若是一旦动起手来,那金兰根本就非她敌手,若是自己退到室外,这钱大娘即可为所欲为了……

    他心中虽是疑信参半,顾虑重重,但人却缓步向外走去。

    大约过有顿饭工夫之久,室中才传出钱大娘的声音道:“三庄主,请进来吧!”

    徐凤眠步入室中一看,景象已大变,只见唐三姑和玉兰二人并肩盘膝而坐,微闭双目,正在运气调息,两人脸上浓重的黑气,已消退甚多。

    钱大娘笑道:“老身幸未辱命,两位姑娘的险期已过,三庄主答应老身之言,该当如何呢?”

    徐凤眠道:“大丈夫一诺千金,难道我徐凤眠答应了,还会变卦不成?”

    唐三姑突然睁开了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缓缓说道:“多谢徐兄相救……”挣扎欲起。

    钱大娘吃了一惊,急急叫道:“使不得,姑娘体内的余毒未尽,虚弱未复,快依老身之言,静坐调息,不可妄动。”

    唐三姑已挣扎起身,但却被钱大娘伸过来的双手,硬把她按了下去。

    徐凤眠轻轻叹息一声,道:“两位姑娘托天相佑,剧毒得除,在下也可减少心中负疚……”

    玉兰星目半启,微弱地接道:“这如何能够怪三爷。”

    钱大娘接口说道:“两位最好是别多讲话,四个时辰之内,余毒就可以消除了,那时两位纵有千言万语,也可以放心畅谈了。”

    徐凤眠淡淡一笑,道:“这位老婆婆说得不错,两位得除腹内之毒,全是她赐赠的灵丹之力……”

    钱大娘接道:“老身之见,三庄主最好是避开一下,也免得她们难以自禁,不言不快。”

    徐凤眠转身而出,出了茅屋,倚身老榕树下,眺望四郊景物,想到高堂双亲,不禁泛升一缕愧疚之情。

    父虽豁达,母爱至深,悄然离家,一别数年,音讯全无,想老母思儿之情,不知流出了多少泪水,想到感慨之处,不禁黯然欲位。

第98章 : 神箭镇乾坤()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鸟羽划空之声,徐凤眠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健壮的白鸽,由那枝叶茂密的老榕树中穿隙而下,略一盘旋,直向那茅屋之中飞去。

    徐凤眠心中一动,暗道:“这钱大娘隐居于此,甚少和武林人物往还,哪来的信鸽到此呢……”

    忖思之间,钱大娘已缓步走了出来,手中持着一张白笺,满脸凝重之色,缓步对徐凤眠走了过来,那只全身雪白的健鸽,就落在她左面肩头之上。

    徐凤眠暗道:看来她说不和武林同道来往之言,尽都是虚空之谈……

    心念转动,钱大娘已走近身前,缓缓把手中白笺,递向徐凤眠。

    徐凤眠接过一瞧,只见上面写道:老前辈隐息已久,何苦为人所累,结怨武林同道,见字尚望赏赐薄面,逐走徐凤眠等一行四人,日落之前,望能实现,届时晚辈纵有相护之心,恐已无相护之能了。短短几行草书,下面署名一个飞字。

    徐凤眠看见短函,长叹一声,道:“天下武林同道,对我误会如此之深,看来难以善言解说了。”目光一转,望着钱大娘,道:“老婆婆可有打算吗?”

    钱大娘道:“我若无护助之心,也不会把珍藏甚久的两粒灵丹,给那两位姑娘服下了!”

    徐凤眠道:“老婆婆只不过想借在下,冒充你那孙儿,这代价岂不太大了吗?”

    钱大娘道:“事已至此,老身也顾不得许多了,纵然和天下武林结怨,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徐凤眠道:“咱们萍水相逢,承赐灵丹,在下等已感激不尽,在下之意,老婆婆也不用趟这次浑水的了,由在下独力对付,如若我幸能不死,明日午时,再和老婆婆同赴你故旧之约不迟。”

    钱大娘道:“如果不幸战死呢?”

    徐凤眠呆了一呆,道:“那时在下人都死了,自然无法履约了!”

    钱大娘道:“正因如此,我才不希望你逞强战死,这天下纵然还能找到像你这般可以冒充我那孙儿之人,但一时之间,也是无法寻到,为明日那个宴会,老身必得尽我之能,保护你们的安全不可。”

    徐凤眠道:“这个,我看不必了吧!”

    钱大娘左手一挥,扯去了白笺一半,放入那白鸽翼下的铜管之中,双手一抖,白鸽振翼而去,眨眼间飞的踪影不见。

    徐凤眠望着那白鸽飞的不见,才低声问钱大娘,道:“这写信的是何许人物?看来和老婆婆倒是很熟识呢。”

    钱大娘道:“若是等闲之人,也不配和老身书信往来了。”

    徐凤眠看她不愿说出这人身份,也不再多问,抬头望望天色。说道:“此刻距离日落,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强敌来犯在即,老婆婆可有什么打算吗?”

    钱大娘沉吟了一阵,道:“眼下有两个策略可循,一是走避敌锋,让他们扑一个空……”

    徐凤眠接道:“此法不妥,如若我推断不错,咱们此刻的行动,早已在他们监视之中。”

    钱大娘道:“这第二个办法,那就是和他们周旋一战,但必得预作布置,进者可攻,退者可守。”

    徐凤眠道:“在下顾虑的是那唐三姑和玉兰两位姑娘,日落时分,是否已内毒尽除……”

    钱大娘接道:“纵然她们内毒全除,但体力未复,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亦无拒敌之能。”

    徐凤眠道:“看那飞鸽传来书信,今宵来犯之敌,人数定是不少,咱们只有三人之力,还要分心保护两个毒伤未愈的人,如若不能安排妥当,只怕有顾此失彼之憾。”

    钱大娘道:“只要咱们能设法支撑到明日午时光景,即可有援手赶到。”

    徐凤眠道:“你可是说的那位故友……”

    钱大娘接道:“不错,他纵然不为老身,亦将为你出手!”

    徐凤眠茫然道:“我和他素不相识啊!”

    钱大娘道:“他不是救你徐凤眠,救的是老身的孙儿。”

    突然间响起一阵呜呜之声,遥遥传了过来,钱大娘脸色突然一变,道:“好啊!他们就要发动了,咱们还未研商拒敌之策哩。”

    徐凤眠望望天色,道:“时限还早,为什么提前发动?”

    钱大娘道:“想是他们看到了老身撕去那传来书简,心中恼怒,提前发动。”

    徐凤眠道:“既是如此,咱们也该有个计议才是,在下之意,老婆婆负责保护唐姑娘等安全,由在下迎上前去……”

    钱大娘道:“不用讲了,这法子行不通,他们人手众多,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抵拒得住,有道是打蛇打头,擒贼擒王,我们必得先把他们领头人物制服才行……”

    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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