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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尊之凤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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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芍夫人道:“姐姐从不走眼,只要你肯用心去学,不足三年,姐姐就没东西教你了。”
徐凤眠道:“好说,好说。”
周雄英两手摇橹,小舟疾驰离岸。
红芍夫人一转舵,小舟转头顺流而下。
徐凤眠望着那滔滔江流,想到五年前落江之事,不禁感慨万千。
第69章 : 公平交易()
日升中天,已到过午时分。
周雄英缓缓摇橹,小船回荡在三柳湾的水面上。
红芍夫人已等不耐,忍不住说道:“这牛鼻子竟然延误了相约时刻,要咱们在这江中等了这久的时光,等一会非得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不可。”
宇文邕笑道:“夫人不用急,事关无为牛鼻子的生死,料想他们绝然不致失约,此刻,还不过刚到午时……”
说话之间,遥见一点船影,分浪裂波而来。
那小船来势奇快,片刻工夫,已经驰近,船头之上,站着一个羽衣椎髻的中年道长,背插长剑,衣袂飘风,正是云阳子。
红芍夫人一转舵盘,冷然说道:“迎上去。”
周雄英应了一声,双手加劲摇橹,小船快如流矢,迎了上去。
两只快船,一来一迎间,疾快的接触一起,红芍夫人微转舵盘,两只小船擦身而过,各自打了一个旋身,慢了下来。
云阳子仰脸望望天色道:“有劳几位久候了。”
他见天色不过正午时分,自然不用为晚来致歉。
红芍夫人冷笑一声,道:“你晚来一刻时光,贵掌门就多一分死亡之险。”
这时,双方小船,相距不过两三尺的距离,船上全无隐蔽,一目可见全船景物。
徐凤眠转眼望去,只见对方小船之上,也是四人,除了云阳子站在船头上,还有个二十七八岁的劲装少年,面目英俊,气宇轩昂,腰中横束着一条白色的英雄带,排插着七柄小剑,背上插着一柄长剑,红色剑穗,随风飘拂,徐凤眠凝目想了一刻,忽然忆起此人正是五年前在无为道长丹室之中见到的展临昭。
除了这两人之外,船后舵盘旁侧,一前一后的坐着两个人。
较前一人,短须绕颊,根根如戟,环目方脸,相貌十分威猛,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劲装。
较后一人,胸垂花白长髯,儒巾蓝衫,白净面皮,看去十分斯文。
宇文邕微微一皱眉头,继而哈哈大笑,道:“幸会,幸会,终南二侠竟然也赶来参与了这场盛会。”
此人心地阴毒,惟恐红芍夫人和周雄英不认识终南二侠,先行出言叫出终南二侠的名号,好让红芍夫人和周雄英知道来了劲敌,早作准备。
那儒巾蓝衫,一派斯文的老者,轻拂胸前长髯,淡淡一笑,道:“兄弟和无为道长数十年交往,情谊深重,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那短须绕颊的大汉,却冷笑一声,道:“宇文邕,无为道长对待你十分仁厚,你却人面兽心,暗中施放毒物,伤害于他!”
宇文邕脸色泛起一片愧色,垂下头去。
红芍夫人冷冷接道:“今午之约,诸位是交换药物呢?还是想借这机会,动手拼搏一阵?”
云阳子说道:“今午之约,自然是以交换夫人的药物为主。”
红芍夫人已放开舵盘,缓步走到船头之上,道:“道长那本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可曾带来了吗?”
云阳子道:“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都在贫道身上,夫人的药物呢?”
红芍夫道:“药物自然是随身所带,但必须让道长先行交出三奇真诀和那玉仙子的画像,让我瞧瞧是真是假,然后再交付药物。”
云阳子微微一沉吟,道:“夫人不觉着此举有欠公平吗?”
红芍夫人冷笑一声,道:“你如若是不想易换,那就算了,咱们用不着多费唇舌……”回头一挥玉手,道:“咱门走!”
展临昭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喝道:“站住!”
红芍夫人当下脸色一沉,冷峻地说道:“就凭你那几招把式?”
展临昭正待反唇相讥,却被云阳子摇手喝止,道:“夫人如是想先看那玉仙子的画像,和三奇真诀,倒也非难事。”伸手入怀,摸出白绢,抖开,高高举起,道:“夫人先请观赏玉仙子的画像。”
阳光照耀之下,凝目望去,只见一个绝世无伦的美女,依附在白绢之上,罗衣轻飘,面带微笑,直似要乘风而去。
这哪里是一幅画像,简直是一活生生的玉人。
红芍夫人素以美貌自负,但和那彩笔传神的画像一比,却自觉一无是处。
宇文邕、周雄英己看得目瞪口呆,两眼发直,连徐凤眠也看得油然而生倾慕之心,暗暗叫几声神仙姐姐。
展临昭别过脸去,目光不敢落在画像之上。
高举着画像的云阳子,一脸虔诚之色。
那坐在舵盘下的老者,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够了,收起来吧!”
云阳子迅快的收起画像,藏入怀中,道:“诸位看清楚了?”
宇文邕道:“画圣时天道之名,果非虚传,这玉仙子的画像,实算得天下第一奇宝。”
周雄英道:“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我欺,这幅画像,当使得天下美人自惭形秽……”
红芍夫人冷哼一声,接道:“不论她如何的传神、动人,还不是一幅像,岂能和真人相比!”
周雄英偶然的神志,突然一清,道:“夫人说的不错。”
云阳子又从怀中摸出一本绢册,道:“这本三奇真诀,想来也不致使四位失望。”揭开黄色的绢皮,高高举起。
红芍夫人等的目光,是何等敏锐,纵然在深夜之中,亦能见物,那绢册上字虽不大,但在几人的目光中,却是清晰可见。
这几人都有着精博的武功,看了数行,已瞧出上面所记,果然是极深奥、绝世的武学。
红芍夫人秀眉耸动,似想跃过小船抢夺,但却被宇文邕施展“传音入密”之术阻止,说道:“夫人不可造次,那终南双侠,在武林久负盛名、是两个极难缠的人物,力搏起来,咱们纵然不致落败,只怕也难以抢得三奇真诀,和那玉仙子的画像,何不以假药换回二物再说。”
只见云阳子双手一合,收了绢册,道:“诸位已然过目了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当知贫道所言不虚。”
红芍夫人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道:“这瓶中有三粒丹丸,专解金虻之毒,每隔两个时辰,服用一粒,三粒服完,毒伤可愈。你把那玉仙子的画像,和三奇真诀一齐递来,咱们一手交药,一手交货。”
云阳子淡淡一笑,道:“夫人,这交易未免是不公平吧?”
红芍夫人温道:“一手交画,一手交药,哪还不公平?”
云阳子道:“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夫人已然看过,那是货真价实,毫无虚假的了,但夫人瓶中的药物,如何能让贫道相信不是伪药。”
红芍夫人道:“要如何你才能够相信?”
云阳子道:“敝师兄现在五里外一座茅舍之中,劳驾夫人同往一行,只要药物确能救活贫道师兄,贫道立刻奉书献画……”
宇文邕哈哈一笑,接道:“道兄之话,未免是有欠思考,咱们相约在江心之中,以真诀和玉仙子画像,易药换物,而且规定双方只许四人参与,不得多带一人,这规定是道兄所订,此刻,不但要我等到江岸上去、而且还要等令师兄醒来之后,才能算数,此等之言,从道兄口中说出,前后不足半日,但是却自相矛盾,不知道兄如何自圆其说?”
云阳子道:“宇文先生能够想出一个办法,证明红芍夫人手中玉瓶内的药物,确实是专解金虻巨毒的丹丸,贫道就立刻奉过书画。”
宇文邕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云阳子似乎已瞧出,这四人之中,以红芍夫人为首,合掌欠身说道:“贫道既出示玉仙子的画像和三奇真诀,确系诚心以二物换药,贫道以武当派数百年来的信誉担保,绝不会有诡计,引诱夫人等人入伏。”
徐凤眠突然接口说道:“道长之言,甚是公平,我们应该如此。”
红芍夫人柳眉儿扬了一扬,娇声说道:“小兄弟,你说什么?”
徐凤眠道:“彼此之间,相对为敌,那是难怪人家不能相信咱们了。”
红芍夫人笑道:“小兄弟的意思,是咱们应该真的救活那无为道长了?”
徐凤眠道:“那是当然的了,一诺千金,岂可使诈。”
红芍夫人咯咯一笑,道:“好吧!就依小兄弟之见。”
玉手一挥,接道:“道长带路。”
云阳子望了徐凤眠一眼,掉转小船,径直向江畔驰去。
周雄英划动小船,紧追云阳子小船而行,一面低声对徐凤眠说道:“三弟,咱们此来,只是听命红芍夫人行事,且不可擅作主张。”
徐凤眠本待反驳、却又咽了下去,道:“二哥责备的是,小弟以后不再多言。”
红芍夫人回眸一笑,道:“无碍,你有什么尽管说出来,说错了也不要紧。”
两艘快船,疾驰在滚滚的江流中,不大工夫,已靠江岸。
云阳子一跃登岸,回首肃客,合掌说道:“有劳夫人跋涉。”
红芍夫人笑道:“就算那无为道长在龙潭虎穴中养息,我也是一样的敢去。”
展临昭冷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红芍夫人秋波一转,道:“你若是不信,何妨试试?”
云阳子厉声叱道:“师弟不许多嘴……”
回首对红芍夫人笑道:“夫人说笑了。”
这位玄门高人,一心以掌门师兄的安危为重,处处忍气吞声,耐受着冷嘲热讽。
终南二侠大部分保持着缄默,很少开口。
这是处荒凉的江岸,极目不见渔船人家。
云阳子当先带路,提气疾走,穿越过一片杂林,到了一座破落的茅舍前面。
云阳子停下脚步,道:“敝师兄就在茅舍中养息,夫人请进。”闪身让到一侧。
红芍夫人也不客气,一低头,当先进入屋内。
云阳子横跨一步,挡住了宇文邕,紧随红芍夫人入屋。
第70章 : 蓝玉棠()
这是一座荒凉的茅屋,屋外生满了乱草,但室内却已扫得十分干净,一张竹床之上,铺着厚厚的褥子,卧着一个长髯黑袍的道长,紧闭着双目,似乎已睡熟过去。
两个佩剑的道童,分立榻旁,神情间一片沉痛。
徐凤眠眼看到奄奄一息的无为道长,陡然间想起了五年前的往事,那时,若不是无为道长全力相护,只怕自己早已为宇文邕、江南四公子等擒去,大丈夫受人点滴之恩,当该涌泉以报,我徐凤眠岂能眼看着无为道长死去,不予救治……
心念一动,主意暗定,准备倾尽所能,暗中相救无为道长。
他出道虽仅短短月余,却遇到了武林中最厉害的凶人,眼看到他们的阴沉、狡诈,不觉间大长见识。
这短短的月余时光,抵得上他数年江湖阅历,暗中打了主意,但外形上却是丝毫不露神色。
云阳子挡在竹榻之前,说道:“这就是贫道掌门师兄,已经晕过去两日未醒,全要仗夫人灵丹相救了!”
红芍夫人缓缓从怀中摸出玉瓶,倒出一粒白色的丹丸,道:“你让他先服下这粒丹丸。”
云阳子留心观察,果然发现玉瓶的颜色不同,暗暗提高警觉,忖道:这红芍夫人如此阴沉狡诈,这只玉瓶的药物,也不知是真是假,缓缓伸手接过丹九,道:“夫人,这药物没有错吗?”
红芍夫人冷漠地说道:“你若不相信我,那就别让他吃了!”
云阳子淡淡一笑,道:“贫道实有几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红芍夫人接道:“你说吧!”
云阳子道:“夫人这疗毒丹丸,并非是施舍给我们,而是贫道以价值连城的奇书,和一幅名画所换得……”
红芍夫人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云阳子道:“夫人适才在江中小舟之上,也曾取出一个玉瓶,和此刻玉瓶的颜色不同,怎能使贫道不生怀疑之心?”
徐凤眠暗暗赞道:这云阳子名满天下,果非幸至,除了武功之外,心思竟也是这般缜密。
周雄英却听得暗暗骂道:这牛鼻子老道,当真是难缠的很。
红芍夫人又缓缓从怀中摸出两个玉瓶,一齐放在竹榻旁侧的一条木凳上,说道:“我能够役使百毒伤人,但解毒之药,就这三种,这三种之内,自然是有一种可解那金虻之毒,你若不信任我,那就自己选一瓶用吧。”
云阳子望了三个玉瓶一眼,微微一笑,道:“如若贫道也备有一册假的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让夫人凭运气,自行选它一幅,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红芍夫人暗道:这牛鼻子老道胡吹大气,我且逼他拿出两幅出来瞧瞧,当下道:“如若当真有此准备,妾身倒是想见识一下。”
云阳子望了宇文邕一眼,道:“阴谋暗算只能使用一次,贫道当然不致再重蹈覆辙。”
说着,他探手入怀,果然摸出了两本黄绢封皮,大小一般,厚薄相等的绢册,和两卷羊皮封包的图画,接道:“夫人可要从这一真一假的书册、画绢中,凭运气选上一幅吗?”
红芍夫人仔细瞧了两本绢册,和两幅画卷一眼,只见形状相同,竟是难分真假,一时间哑口无言。
徐凤眠突然一侧身,大步走了过来。
展临昭以为他要出手抢夺,肩头微晃,闪身而上,挡在书画前面。
但见徐凤眠拿起三只玉瓶,道:“请问夫人,这三只玉瓶中,哪一瓶中的丹丸,可解金虻之毒?”
红芍大人道:“白色玉瓶中的白色丹丸,但他们却不肯相信,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徐凤眠伸手抓起那白色玉瓶,托在手中,道:“夫人,这药物不会错吧?”
红芍夫人脸色微微一变,道:“小兄弟,你要干什么?”
徐凤眠道:“咱们此来,旨在取那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如若这般各逞心机,相斗下去,只怕谁也讨不了好去,因此,在下想请求夫人,先以治疗金虻剧毒的药物相赠。”
红芍夫人笑道,“好啊!小兄弟、我这作姐姐的成全你的英名就是,你换过左面那翠色的瓶子。”
徐凤眠暗忖道:这女人果然阴毒的很,当下换过左面玉瓶,递向云阳子,道:“道兄请倒出瓶中的药物,让贵掌门试服一粒。”
他心中不敢信任红芍夫人,因而言词之间,也不敢说的十分肯定。
云阳子亦觉此等对峙下去,非长久之策,接过玉瓶说道:“徐大侠誉满武林,贫道相信得过。”言中之意,把责任完全加诸徐凤眠身上。
徐凤眠被云阳子大帽子一扣,心中突然一震,暗道:那云阳子为了信任于我,才让无为道长服下瓶中药物,如若这药物之中有毒,那无为道长岂不是死在我一句话中,心中紧张,不禁回头望了红芍夫人一眼。
红芍夫人美丽的脸上,绽开一片笑容,道;“小兄弟你瞧什么?难道不信任我这大姐姐吗?”
徐凤眠心中暗道:你狡诈凶险,实在难以叫人信任。
但却连连应道:“哪里,哪里。”
云阳子打开瓶塞,倒出一粒丹药,亲手服侍无为道长服下。
周雄英虽觉徐凤眠多管闲事,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斥责于他,只好闷在心中。
展临昭、终南二侠和云阳子,八道眼神一齐投注在无为道长的身上,瞧他服过药物后的反应。
破烂的茅屋中一片沉寂,但沉寂中却潜伏着无比的紧张,终南二侠、云阳子、展临昭,以及宇文邕、周雄英等,都暗暗运集了功力戒备,如若无为道长服下药物的反应不对,立时将展开一场凶险的恶战。
红芍夫人那深深的心机,狡猾的生性,和那美丽娇靥上如花的笑容,使人无法捉摸她的为人,行事更是真真假假,莫可预测。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忽见无为道长伸动一下双臂,长长的吁一口气。
徐凤眠暗暗放下一块石头,忖道:看来这药物不像是假的了。
忽闻柔音传入耳际,道:“小兄弟,让那牛鼻子老道倾尽玉瓶中的两粒丹丸,一齐给无为道长服下,半个时辰之内,他就可以清醒过来了。”
徐凤眠目光转动,回顾茅屋中人,都无所觉,心知是红芍夫人施展“传音入密”之术,说给自己一个人听,一时间也无暇细作思量,急忙说道:“快把瓶中余下两粒丹药,给他一齐服下。”
说过之后,心中才霍然警觉,暗道:红芍夫人之言,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话既出口,已难收回。
云阳子回目望了徐凤眠一眼,倒出瓶中药物,投入无为道长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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