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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尊之凤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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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徐凤眠发呆时候,聂仙儿的声音,又传了进来,道:“凤弟,小心些,不要碰着了你雪姨的尸体。”声音微微一顿,又轻柔道:“凤弟,你心中害怕吗?”

    徐凤眠振了振精神,坐直身子,道:“不怕,雪姨和活着一般模样呢……”

    聂仙儿长叹一声,不再言语,马车却突然加快速度,向前奔驰。

    徐凤眠天生体质弱,虽得雪茹传授了上乘内功,但,因他与生俱来的先天缺陷,练武不能急进,雪茹费了数月苦心,也不过使他一向孱弱的身体,强了一些,这日,经过一天半夜的劳神未眠,徐凤眠早已疲惫难支,伴着车轮声催眠,不知不觉间,沉沉睡了过去。

    朦胧之中,徐凤眠忽被一阵低微的哭声惊醒,他生来智慧过人,幼小便务杂学,心思甚是机灵,人虽醒来,却是不肯擅动,偷偷张开眼皮瞥去。

    只见聂仙儿跪在雪茹尸体前,香肩抽动,呜呜咽咽,哭得像个泪人儿,只是声音十分低微,显然是怕惊醒了徐凤眠。

    在她的身侧,搁着一张素笺。

    一线日光,由那黑篷的空隙中,投射进来,徐凤眠目光转过一个适宜的角度,细细瞧去,只见笺上写道:“不能让他大哭……大笑,情绪激动……”下面折叠起来,无法看到,上面却被盖在身上的棉被遮住。

    看这几句话,没头没脑,也不知说的什么意思,徐凤眠心中暗想:这张香笺的字迹,好像是雪姨的手笔,应该就是她的遗书了。想到这,不禁抬起头来。

    聂仙儿耳目何等灵敏,只因沉溺于悲痛中,神志已有些迷乱,不知徐凤眠已醒来,但,徐凤眠身子刚一动,她立刻警觉,纤腕巧妙一旋,先拈去香笺,再举起衣袖拂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回过头来,冲一脸懵的徐凤眠笑道:“你睡好了?”

    她悲于母亲之死,但却又极力逃避着,不愿使哀痛之情,渲染在徐凤眠纯真无邪的眸中,不胜悲苦之际,忽盈盈一笑,更鲜明了凄凉情态。

    徐凤眠爬起来,对雪茹拜下去,聂仙儿却伸手拦住了他,柔声道:“凤弟,你要干什么?”

    徐凤眠道:“我要拜拜雪姨的遗体。”

    聂仙儿道:“不用了,你这一拜,只怕又要引起我的悲苦之情。现,已过晌午,只怕你腹中早已饥饿,咱们下车垫补点食物吧。”也不容徐凤眠答话,一掀车前垂帘,牵着徐凤眠走下车去。

    只见艳阳高照,耳畔水声淙淙,花枝葳蕤,马车停在一片树林旁边。

    一株老树根旁,三块大青石上,架着一只大铁锅。

    锅下,枯枝高烧,阵阵香气盖过泥土青草糅合的气味,诱动着徐凤眠肚里的馋虫。

    聂仙儿拉着徐凤眠,坐在老树根上,笑道:“我娘生前,常教我烹饪本事,这回,让你尝尝姐姐的手艺如何?”

    原来,因为车里装运了雪茹的尸体,聂仙儿怕露出马脚,势将引起麻烦,所以,不敢在客栈打尖。

    两人风卷残云,匆匆吃过一顿野餐,徐凤眠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赞不绝口,夸奖聂仙儿烹饪的手艺。

    聂仙儿收了锅碗,扶着徐凤眠上了马车,然后,就在林中几株大树树皮上,划些隐晦的记号,这才驾车绝尘而去。

    徐凤眠看她划的记号,字不像字,图不像图,叫人无法辨认,心中虽觉疑云满腹,但却强忍不问。

    两个活人,一具死尸,一套车马,就这样且歇且驰地行了数日。

    这日,清晨时分,马车驾到一座大镇上,但见街市上人流如织,热闹极了。

    打鸣的公鸡叫得很嘹亮,徐凤眠的肚子也开始叫了起来。

    但,这几日来,他一直和聂仙儿吃喝拉撒睡都在郊野,虽然不解缘故,想她必有用心,也不敢提出饥饿之事,只是掐了掐饿瘪的肚皮,不准它再乱叫……

    可是,两匹拖车的健马,几日来,没有吃饱草料,体力不支,嘶叫一声,瘫倒了下去。

    聂仙儿一皱眉头,回头道:“凤弟,咱们吃点东西再走吧。”

    徐凤眠眼前一亮,欢喜道:“好哇好哇!姐姐,其实我早就有些饿了。”

    两人下了马车,找了一座客栈,聂仙儿吩咐店家,带着两匹马去,好好的饲喂,和徐凤眠另拣了一处临窗的位子坐下。

    突然间,客栈外响起一阵马蹄声。

    蹄声急促,有如骤雨乱打芭蕉,两匹火红色的胭脂马,飞驰而过。

    马上坐着两名大汉,都佩带了兵刃,寒冬天气,跑得两匹骏马汗水淋漓,鼻孔白气热喷。

    这时,忽见那当先一匹马上的大汉,陡然一勒辔头,冲刺如飞的马,立即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前蹄悬空,后蹄还跑了几步,才算停了下来。

    江南文风鼎盛,文士多不善骑,眼看此人骑术如此精湛,街上行人,都情不自禁地喝起彩来。

    叫好声还未结束,蓦地,忽又传出一阵惊叫之声。

    原来,后面那一匹健马,没有料到前面这骑毫无征兆地停下,刹“马”不及时,连人带马,狠狠撞了上去。

    只见,那当先停马的大汉,突然转身一掌,掌风虎虎,直向急奔骏马推去,众人惊叫声中,那健马急奔之势,竟被那大汉一掌给挡了下来。

    掌声雷动中,两个大汉齐齐翻身落马,望了那黑篷马车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

    只听其中一个大汉说道:“看来,她应该就在这里了。”说完,松开手中马缰,大步流星地走进店中,径直向聂仙儿走了过去,抱拳一礼。

    聂仙儿神色从容,微微一轩秀眉,道:“你们急什么呢?”

    那大汉似乎自觉太过莽撞,干笑一声,放缓了脚步靠近,垂手而立,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见姑娘留下暗号,便马不停蹄赶来……”

    聂仙儿摆了摆手,道:“什么事,等会儿再说也不迟。”

    那大汉心中仿佛有什么要紧话要说,但却轻咳了一声,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这时,另外一个大汉,已拴好两区马,进入店中,也恭恭敬敬地对着聂仙儿施了一礼,走了过来。

    徐凤眠打量着两个大汉,见他们都在三旬左右,黑绸紧身小袄,足登薄底快靴,一个背上斜背着一柄单刀,一个斜背一对判官笔,神态威武,气度不凡,但对聂仙儿却似有着深深的畏惧,神色恭谨。

    身背单刀的大汉,似是憋不住胸中的话,忍了一阵,忽又低声道:“姑娘的行踪已经败露,强敌即将跟踪而至。”

    店中客人虽有好奇之心,但见那两个佩带兵刃的大汉,神态威猛如半截铁塔,只怕会惹来麻烦,都齐刷刷扭过头去,不敢多看。

    聂仙儿神情微变,大眼睛眨了一眨,缓缓说道:“你们快用酒饭,咱们得尽快启程。”

    两个大汉腹中正饥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一餐饭以吃一盏茶的速度结束,聂仙儿付了酒菜钱,牵过马匹,即刻动身赶路,佩刀大汉接替了聂仙儿的位置,扬鞭驾车,身背判官笔的大汉,紧紧尾随在车后。

    这几日,聂仙儿一直驭车而行,徐凤眠独自一人闷在车中,此时,两个人对面而坐,徐凤眠不禁多瞧了她两眼,只见她娇靥泛愁,眼帘低垂,老是深锁着眉尖,凝目沉思,似正在思考一道棘手的问题。

第6章 : 观恶斗() 
辚辚轮声,伴健马轻嘶,带着一股烟尘,很快出了镇子。

    聂仙儿突然抬起头,目光凝在徐凤眠的脸上,凝得那么专注,那么深刻。

    过了半晌,她才喃喃唤了一声:“凤弟……”

    徐凤眠微微一怔,道:“姐姐,什么事?”

    聂仙儿道:“凤弟,咱们的行踪已经败露,今日恐怕难免会有一场生死难卜的恶战。凤弟你并非江湖中人,犯不着和咱们冒险,姐姐的意思,是打算先把你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不知,凤弟意下如何?”

    徐凤眠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要和姐姐一起走,纵有万般凶险,我也不怕。哎……小时候,我爹爹就告诉我,我天生命薄,难以活过二十岁。我今年已经十二岁了,也不过还有八年好活,早死几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聂仙儿本想狠下心肠硬逼他离去,但,转念又想到母亲遗书中的叮嘱,要自己好好善待他,这孩子因为先天体质缺陷,纵使传授上乘内功心法,亦不能在短期内疗治好他的隐疾,两年之内,绝对不能使他大悲大喜,情绪激动,若能安全度过两年时间,内功基础奠定,方可挽救他早夭的天命。如若强行撵他下车,势必会令他伤心过度,岂不害了他的性命,慈母遗命,岂可有违……

    徐凤眠见聂仙儿冥思不语,忍不住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聂仙儿想了想,道:“凤弟,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愿意陪我同往吗?”

    徐凤眠重重地点了头,“嗯!”

    “好。如果你一定要随我同行,那就必须要答应我两件事情。”聂仙儿正襟危坐。

    徐凤眠道:“什么事?姐姐请说。”

    聂仙儿道:“第一:不论遇见什么凶险之事,未得我允许,不准你随便多嘴,轻举妄动。”

    徐凤眠点头,道:“我不说话,也不乱动就是。”

    聂仙儿道:“还有一件,不论你看到了什么悲伤或者高兴的事,都不能大哭或者大笑。”

    徐凤眠眨了眨眼,疑惑道:“这是为什么呢?”

    聂仙儿道:“不要问为什么,你如果不肯答应,我就立刻派人送你回去……”

    徐凤眠赶紧道:“好!我答应。”

    聂仙儿道:“嗯,乖!你先好好坐着休息,要记得自己答应的事。”说完,她一掀帘子,跳下车。

    过了一会儿,徐凤眠听见车外隐约传进一些谈话的声音,只是,声音太过低微,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内容。

    徐凤眠忽觉马车又逐渐加了速,车身剧烈颠簸,好像是行驶在一条崎岖的山道上。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聂仙儿掀帘而入,抱起了雪茹的尸体,低声对徐凤眠说道:“凤弟,快跟我来。”

    群山掩蔽中,露出了一角屋檐。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精致的茅舍。

    背靠青山,东临绿水,西面空地开垦出几畦菜圃,房舍前,围了竹篱笆,上面,爬满了青蔓和牵牛花,俨然一道花墙。

    聂仙儿步履匆匆地向茅舍走去,徐凤眠顾不上喘气,用出全身的气力,紧跟在聂仙儿的身后,绕过一片紫竹林,到了茅屋前面的草坪。

    只见茅舍柴门紧闭,一片寂然。

    聂仙儿举手,在柴门上轻叩两下,肃然而立。

    足足等了约莫一盅热茶的工夫,才听见院子里传出一个苍迈而低沉的声音,道:“什么人?”

    聂仙儿道:“晚辈聂仙儿,前来求见。”

    茅舍中,响起一声深长的叹息,道:“老身已十年未见宾客,纵是故人之女,也不愿破例相见,你回去吧!”

    聂仙儿急忙说道:“晚辈家母,不幸谢世,遗体就在舍外,万望老前辈看在亡母份上,破例……”

    忽闻一声厉啸破空传来,打断了聂仙儿还未说完的话。

    随着一阵竹杖点地的“哒哒”怪响,柴门“吱呀”一声开启。

    徐凤眠定睛望去,只见一个老妪,手握竹杖,紧闭着双眼,鸡皮鹤发,骨瘦如柴,一脸堆叠的皱纹连熨斗也烫不平,正当门卓立。

    聂仙儿恭谨放下雪茹的尸体,毕恭毕敬地对那老妪拜了下去,叩头道:“仙儿叩见老前辈。”

    那老妪,有如花岗石雕出来一般,动也不动一下,聂仙儿伏身拜倒在地,亦似浑然不晓。

    徐凤眠在心里暗暗腹诽:这老太婆,好大的架子!

    只见那老妪伸出枯瘦的手指,慢慢推动柴门,道:“老身已看到你了。”

    聂仙儿道:“老前辈破例赐见一面,晚辈感激不尽。”

    那老妪冷冷道:“你要见我一面,现在见了,你站着不走,还等什么?”

    聂仙儿道:“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前辈成全。”

    那老妪的脸色,几乎就和黎明前的寒夜一样阴沉,只是凝立不语。

    聂仙儿凄然说道:“家母负伤丧命,遗书说明要晚辈把她的遗体送往衡山一位故人之所……”

    那老妪仍然是静静的站着,纹丝不动。

    聂仙儿见她没有反应,继续道:“在晚辈的记忆之中,老前辈乃家母生前极少的故友之一,年前,家母亦曾带着晚辈来此拜访,但因老前辈闭门谢客,不敢打搅,徘徊门外良久,才带晚辈离去。今日,家母已作古,晚辈依照遗嘱,送灵衡山,不想消息走露,招来敌人追踪。晚辈死不足惜,唯恐伤及家母遗体,万望老前辈破例,恩准晚辈寄灵于此,也好放心抗敌。”

    那面容冷峻的老妪,似是被聂仙儿言词所动,已将关上的柴扉,突又洞开,道:“看在你死去母亲的份上,我允你存灵七日。”

    聂仙儿道:“老前辈恩泽雨露,晚辈铭感五内……”

    她美目流转,扫到徐凤眠身上,接着道:“晚辈想留下这位凤弟,照顾亡母遗体……”

    那老妪冷冷打岔道:“上善茅舍,从未有过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涉足……”

    徐凤眠见那老妪的神情冷酷,心中早已气愤,只是不便发作,此刻再也忍耐不住,昂起头,傲娇地叫道:“姐姐,我不要留在这里!”

    那老妪不再理睬两人,缓缓转身回去。

    聂仙儿低声对徐凤眠道:“凤弟不要胡闹,咱们处境危险,前来追杀的恶贼,个个武功高强,姐姐自己本就没有信心胜敌,只怕更无法兼顾于你了。”

    徐凤眠一挺胸,道:“我不怕!”

    聂仙儿见他神色坚决,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不禁呆了一呆,抱起雪茹尸体,放入柴门内,便转身向林外返回。

    徐凤眠紧随在聂仙儿的身后,亦步亦趋,配合默契,一路只剩一行脚印。

    那辆黑篷马车,仍然停在崎岖的山道上,两个随行的大汉,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聂仙儿拉着徐凤眠,跳上马车,手一挥,道:“咱们走!”“走”字刚出口,车已开动,向正前方飞驰而去。

    车行不过百丈,突听一声沉闷如雷鸣的吼声,从后面传了过来,道:“停车!”

    聂仙儿盘膝坐在车中,闭目调息,对那阵传来的吼声,仿若未闻,无动于衷。

    徐凤眠忍不住动了好奇心,将脑袋探出车外,向后望去。

    只见三匹快马,风驰电掣一般追来,倏忽之间,已追到了车后。

    徐凤眠见那三骑快马,都跑得满身大汗,口吐白沫,显然是经过千里跋涉而来。

    当先一骑快马离马车还有一丈左右,马上三人,却突然飞身而起,人离马鞍,捷如飞鸟,悬空打了一个筋斗,人已越过马车,脚落实地,拦住了马车的去路,右掌一挥,猛向那匹拉车的快马头上劈去。

    驭车之人,正是身背单刀的大汉,只见他不慌不忙,左手一收缰绳,马车突然往左侧一偏,右手长鞭挥处,疾速向那名拦路大汉的小臂上抽去。

    徐凤眠仔细看那拦路大汉,竟是个身穿玄色儒衫的老者,头发黄疏,结成一个小髻,懒散地施在脑后,颔下,霜须正随风拂动。

    只见他身躯闪动,陡然间,向后退出八尺,避开了大汉致命一鞭,仍气势汹汹地拦在车前。

    徐凤眠看这几人与马车相搏的骇人举动,不禁心神向往,居然一时忘了害怕。

    一只纤纤玉手,探出车外,抓住了徐凤眠的右臂,硬把他拉回车内。

    徐凤眠望了聂仙儿一眼,道:“姐姐,这场架打得可好看了,他们的动作都好快,快得我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楚。”

    聂仙儿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是生与死的恶斗,哪里是好看的儿戏,你不许再伸出头去……”

    话还未完,只听车后蓦地传来一阵厉喝与怒吼之声,紧接着,“铛”的一声大震,似乎是两件沉重的兵器,撞在了一起。

    马车行驶速度,突然减了下来,人的怒喝声,马嘶声,兵刃撞击声,交织一片,更平添了打斗的精彩程度。

    聂仙儿倚在车栏上,又阖上双眼,仿佛是在想着一件沉重的心事,对车外打斗的事情,置之不理。

    徐凤眠心中默默构想出一幅双方相搏的景象,那驾车和保护马车的两名大汉,正在和追来的那三人三骑,打得难解难分,车前车后,兵刃耍动,肯定异常壮观。

    这样想着,向往之心,便油然而生,徐凤眠几次想探出头去瞧一瞧,但又怕聂仙儿发现,生气责怪,无奈只好忍了下来。

    陡然间,响起了一声惨痛的马嘶,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聂仙儿睁动了两下眼皮,又闭上了。

    徐凤眠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右手悄悄一伸,撩起了车帘,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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