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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尊之凤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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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道长笑道:“在替你炼制一种药物。”
徐凤眠奇道:“为我炼制丹药?”
无为道长笑道:“大概再过上三天三夜,就可以熄去炉火,取出服用了。”
徐凤眠茫然的叹息一声,缓步走到木榻前,说道:“老道长,咱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待我这样好呢?”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武当门人以慈悲为怀,贫道既然发觉到你身罹绝症,岂能不管……”他微微一顿,又道:“何况,你这三绝阴脉为先天奇疾,那也非一般人能够医得。”
徐凤眠倚在木榻上,支颚沉思了半晌,道:“我不信老道长只是为了慈悲胸怀,救我性命。”
无为道长似是未料到他会突然提到此等问题,而且单刀直入,不禁一愕,沉吟良久,缓缓说道:“贫道留你在武当山,即使是别有用心,但替你疗治绝症,那也是一大原因……”
语音忽然一顿,沉声问道:“什么人?”
只听室外传进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弟子有事禀报。”
无为道长庞眉耸动,但仍原地盘坐未动,说道:“进来吧!”
木门开启,走进了一个黑髯飘飘,身材修长的中年道人。
看此人年纪,似和云阳子不相上下,但举动之间,对待无为道长,更见恭谨,遥遥抱拳,欠身而入,走近木榻,仍然是垂首肃立着,接道:“有夜行人上山来了……”
无为道长脸色微微一变,道:“来的什么人?”
那中年道人道:“来人武功不弱,云阳师叔已传下令渝,观中五大护法,已全都出动,务求查个水落石出,但怕惊扰到师父静修,特来禀报一声。”
无为道长恢复了镇静之容,左手一挥,道:“知道了。”
那中年道人合掌当胸,躬身退出室外,随手带上了两扇木门。
徐凤眠凝目沉思了片刻,突然一跃下榻,大步向外行去。
无为道长一皱眉头,道:“孩子,你要到哪里去?”
徐凤眠道:“我也出去瞧瞧,看是不是我聂姐姐找我来了。”伸手拉开木门,大步而出。
抬头看去,星河璀璨,这是个无月的深夜。
一阵寒风吹来,徐凤眠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
忽然由身侧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夜风寒冷,小施主还是请回去吧!”
徐凤眠转脸望去,不知何时,身侧已然站着一个背插宝剑的少年道人,当下定了定神,道:“我不回去!”
那少年道人不过十八九岁,生的眉清目秀,背插长剑,道袍飘风,打量了徐凤眠一眼,冰冷道:“此地岂容乱闯?小施主如若不肯自动退回,贫道只好代为效劳了。”说话之间,一伸手,横向徐凤眠手腕上抓了过去。
徐凤眠手腕一缩,大声喝道:“我偏不回去,你要拿我怎样?”
第24章 : 贵客()
道装少年出手如电,徐凤眠如何能逃避得过,只觉左臂一麻,左腕脉穴,已入少年道人的掌握之中。
但听一声沉重的叹息传了出来,紧接着响起了无为道长苍劲的声音,道:“不许逼他回来,让他自去吧!”
少年道人急急松开了握在徐凤眠左腕上的五指,口中连连应是,人向丈余外一株巨松下面退去。
徐凤眠抖动了一下麻木未消的左臂,大步向前走去。
隐隐见满院花树,在夜风之中摇动,阵阵香气,迎面扑来,苍苍青松,杂陈于花树之间,景物十分清幽。
一来夜色朦胧,徐凤眠的视线不清,二则他也无心观赏景物,大步而走,寻门而出。
这座道院,十分广大,徐凤眠地势不熟,走了甚久,仍然在花树林中穿来走去。
但他生性坚毅,虽然冷得全身颤抖,认定了一个方向,仍然是勇往直前,毫不畏缩。
但见两只高大的白鹤,散行于花树之间,眼看徐凤眠行近身侧,也不逃避。
这些新奇的事物,都已无法引起徐凤眠的兴趣,一心之中,只在想念着聂仙儿。
他坚信聂仙儿会来找他,于是忍不住高声喊道:“聂姐姐,聂姐姐……”
他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呼唤,深夜之中,响起一片回音,尽都是呼叫姐姐的声音。
呼叫中,仍不停向前奔行、穿过一片广大的花圃,到了一座青石砌成的围墙下面。
一扇圆门,早已打开。
徐凤眠身体虚弱,经过这一阵奔走呼喝,头上已出了汗水。
他举起衣袖,擦拭了脸上的汗水,身子一侧,穿门而出。
圆门外,交错着白石铺成的小径,夜色中望去,隐隐见楼阁耸立。
徐凤眠略一打量四周的形势,选择了一处空旷的方向奔去。
此时,他已有如疯狂一般,一面拼尽全力向前奔走,一面不住的大声呼叫着聂姐姐。
不知奔跑了多少路程,徐凤眠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前晃动着片片的云彩,每一片云彩中,都站着一个美丽的玉人,那正是对他关爱备至的聂姐姐,这幻觉激发了他生命的潜力,呼叫着向前狂奔。
他拼命的狂奔着,直到精疲力竭,才停了下来,汗水湿透了他全身的衣裤。
他已无力再奔行一步,眼前金星直冒,内腑中气血上涌,只觉双腿一软,栽倒地上。
……
……
徐凤眠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醒来已是满眼阳光。
目光转动,只见数尺外盘膝端坐着云阳子,自己却躺在一片柔和的草地上,四周苍松青翠,景物悦目。
数丈外,是一道百丈深壑,一道瀑布由对面山峰上直垂而下,水落深涧,声如闷雷。
只见云阳子脸上挂着一片慈和的笑意。道:“孩子,你醒了吗?”
徐凤眠揉揉眼睛,坐了起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云阳子笑道:“这是三元观的后山。”
徐凤眠抬头望去,果然见身后殿阁耸立,已在三四里外。
他想起昨夜狂奔的事,腿上筋骨仍有些隐隐作痛。
云阳子缓缓站起身子,走了过来,笑道:“还觉得难过吗?”
徐凤眠长长吁一口气,但觉气血舒畅,除了筋骨有些酸痛外,毫无不适之感,当下说道:“我很好,唉!道长可见到我的聂姐姐吗?”
云阳子笑道:“没有,令姐如若想念于你,她不久定会寻来的。”
徐凤眠道:“昨夜来的不是我聂姐姐吗?”他追随聂仙儿数日涉险,对江湖中事,已然略有所知。
云阳子笑道:“不是。孩子,我那掌门师兄虽然医道通神,胸罗玄机,但他一向深居避世,就是本观中的弟子们,也是难得见他一次,难得他赏识于你,替你治疗绝症……”
徐凤眠接道:“这有什么稀奇,聂姐姐也会帮我治病。”
云阳子微微一笑,道:“就算她能疗治你的绝症,可是她此刻行踪不明,远在天涯,一时之间,也是见她不着。”
徐凤眠垂下头去,默然不语。
云阳子道:“你如果不肯听我的话,绝症未愈之前,擅自行动,不但我那掌门师兄一番苦心,将付诸东流,你那与生俱来的绝症,亦将提前发作,那时,你那聂姐姐纵然寻来,亦是无法见到你了!”
这一番言语,果然说得徐凤眠大为心动,暗道:是啊!如我病重而死,今生今世,都无法再见到聂姐姐了!
心念一转,说道:“要我听你相劝之言不难,但必须答允我一件事情。”
云阳子道:“你说吧!只要贫道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要知武当派,是江湖间正大门派,素来受武林同道尊仰,无为道长和云阳子,都是武当派中,百年来未见的人才,不但武功成就,强过上几代的师长,道德修养,也都有过人之处,只因心中暗愧利用一个尚未全解人事的孩子,所以才对徐凤眠百般容忍。
徐凤眠凝目寻思了一阵,道:“我留在此地可以,但如果我那聂姐姐来寻我时,你定要告诉我,让我跟她离开这里。”
云阳子沉思良久,说道:“好吧!贫道答应你。”
徐凤眠缓缓举步向前走去,一面自言自语他说道:“我知道,我那聂姐姐,一定会来找我!”
云阳子听了,暗暗叫了一声惭愧,紧走了两步,抱起了徐凤眠,笑道:“孩子,你昨夜狂奔,力脱晕倒,耗费了贫道几个时辰的内力,才把你由死亡的边缘中拯救回来,此刻你体力未复,不宜劳动,贫道抱着你走吧。”
徐凤眠走了几步,已觉着两腿酸软,知他所言非虚,不再坚持,任由云阳子抱着。
云阳子龙骧虎步,片刻之间,已入观中,徐凤眠伏在云阳子肩上望去,只见很多道人,往来行走于青石铺成的道上,一见云阳子,立时合掌垂首,退到路侧,让开大道,神色之间,一片恭谨。
穿过了几道广大的殿院,只见一堵青石围墙,环绕着一座院落。
在广大的三元观中,这座院落独成格局。
一座大开的圆门口处,站着一个青衣道童。
云阳子放下怀抱中的徐凤眠,走了过去。
却不料那青衣道童身躯一横,竟然拦住云阳子去路,低声说道:“三师叔留驾,掌门师尊正在会客。”
云阳子目光凝注在那道童的脸上,缓缓说道:“什么客人,连我也要回避?”
那青衣道童沉吟了一阵,道:“弟子不认识,但掌门师尊对他极尽礼遇,特命我守候此地,未得他允准之前,任何人不得擅入,师叔如若有事,请稍候片刻,容弟子先禀报掌门师尊一声。”
云阳子道:“不用了,我微候片刻再来就是。”牵着徐凤眠缓步而去,心中却是暗暗纳闷。
须知云阳子素得师兄器重,无为道长生性恬淡,喜爱清静,三元观中事务,一向都交由云阳子代差代行,数十年来不论何情事,都由云阳子出面担当,此刻不知何人来访,竟然云阳子也要回避。
徐凤眠随着云阳子漫步而行,到了一所幽静的小跨院中。
这是云阳子的用功之处,小院中遍植着花树,三面雅室,窗明几净,虽不像无为道长养性丹室那等宽大气派,但却别有一种玲珑纤巧之妙。
云阳子带着徐凤眠步入雅室,微笑说道:“孩子,你随便坐吧,室中之物,任你观赏,但切不可出手动它。”
徐凤眠目光转动,只见壁面挂着一柄长剑,一个锦袋,后壁处一张长条桌上,放着三支六八寸长的金箭,另有白绢覆盖着两个白玉瓶,却不知放的何物。
云阳子似是极为疲累,盘膝坐于云床,闭上双目,不再理会徐凤眠。
徐凤眠暗暗忖道:你房中这些东西,谁稀罕了?我才不要瞧它,也免得他轻视于我,当下也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之上。
忽听道童在室外说道:“掌门师尊有请师父。”
云阳子道:“客人走了吗?”
道童道:“弟子得青鹤师兄传偷,有请师父,客人是否已去,青鹤师兄倒未提过。”
云阳子回顾了徐凤眠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那道童已接着说道:“掌门师尊请师父带着这位徐施主。”
云阳子微一点头,带着徐凤眠而去。
两人赶到无为道长的丹室,只见无为道长背着双手,站在丹炉前面,双目神凝,望着炉中闪动的青色火焰,眉宇间笼罩着一片深沉的忧郁。
云阳子心头微微一震,欠身合掌,道:“见过掌门师兄。”
无为道长缓缓抬起头来,望了望云阳子一眼,道:“师弟不用多礼,请坐。”
云阳子依言坐下,恭谨他说道:“师兄相召,不知有何训教?”
他已从无为道长的眼色之中,看出了情势的严重。
无为道长人如其名,虽然身具上乘武功,已尽得武当派中的绝技,但他生性恬淡,无意争名武林,下令约束武当门下弟子,不可和人结怨,非属必要,不许离山!
所以,自从他接掌门户之后,武当一派中门下弟子,极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也极少和各大门派往来,就算有无法推辞的应酬,也大都由云阳子代他而去,因此,在武林中的声名,云阳子反而大过了掌门师兄。
无为道长的淡泊名利,使他变得十分慈和,在云阳子的记忆之中,从未见过掌门师兄有过忧苦的容色,不论何时、何地,他总是面上泛露着慈和的微笑,此刻看到了掌门师兄的忧苦之容,心知必是遇上了极端的困难之事,他平时对大师兄敬重无比,心中虽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第25章 : 江南四公子()
无为道长缓缓把目光移注徐凤眠的身上,道:“孩子,武林中九大门派,和大江南北的各方雄主,无人不希望能得到‘禁宫之钥’,一窥禁宫之秘,贫道虽然亦遏制住内心中一缕欲望,但却不愿因此掀起了武林中一场杀劫风波。‘禁宫之钥’虽是武林中前所未有的一件重宝,但也是最大的祸害,自古红颜皆祸水,匹夫怀壁招杀机,不论什么人,只要收存了‘禁宫之钥’,整个武林中的高手,都将视他为眼中之钉,纵然是亲朋好友,亦可能闹得反目成仇。唉!名利二字,害人非浅……”
徐凤眠心中暗自想道:这些事,与我何干?
只见无为道长脸色突然间变得十分严肃,自言自语他说道:“贫道虽然无意取得那禁宫中的宝藏,但先师祖遗体,那是不容弃置不顾。因此,贫道虽不愿插手武林是非之中,但此事却是由不得贫道不管。但贫道向来推崇人心自主,从不强人所难,此事要你自己决定了。”
徐凤眠满脸茫然他说道:“要我决定?”
无为道长:“不错,要你自己决定!”
徐凤眠道:“决定什么?”
无为道长叹息一声,道:“适才贫道接见几位武林中声誉甚高的高手,以及少林寺中来的两位高僧……”
云阳子脸色一变,道:“他们来此所谓何意?”
无为道长目光一掠徐凤眠,道:“为这位小施主。”
云阳子冷哼一声,道:“他们查不出聂雪茹和聂仙儿的下落,把主意打到这位孩子的身上了?”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不能怪他们,想‘禁宫之钥’,带连广泛,禁宫中除了当今四大门派的镇山之宝以外,还有六位奇绝一代高人的随身之宝,以及那十位武林前辈的生死下落,任何人,只要能和这十位武林前辈攀上关系,都可以理直气壮地去寻‘禁宫之钥’。”
云阳子道:“可是这孩子和‘禁宫之钥’丝毫攀不上关系,既不懂武功,又身罹绝症,咱们岂能坐视不管,任由他们折磨这孩子不成?”
云阳子微微一顿又道:“唉!武林中的人物,大部分手段阴毒。狠辣,这孩子如若落在他们手中,他们势必将用徐凤眠的生死,威胁那聂雪茹和聂仙儿出面,以‘禁宫之钥’交换徐凤眠,此事咱们万万不能答应!”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因此,此事应该由徐凤眠决定,他如果不愿留此,咱们岂能强他所难。”
云阳子素知师兄的为人,胸怀磊落,不敢再多强辩,目光一转,望着徐凤眠,说道:“孩子,这要你自己决定了,如若你自愿随人而去,我们也不便强你留此,如若你愿留此,武当派自当竭尽所能的保护于你,不许别人伤害你半根汗毛。”
徐凤眠暗暗忖道:武当派正大门户,做事果然和闽滇二贾大不相同。
目光转动,只见无为道长和云阳子睁大着四只眼睛,凝注着他,云阳子的脸色,更是充满着期望之色,等待着他的决定。
徐凤眠心中念头百转,一时间竟是难作决定,既觉无为道长和云阳子相待自己甚好,留此胜似落入别人手中,但又怕自己答应留此之后,日后聂仙儿寻上武当山来,云阳子和无为道长以此作为口实,不放自己下山……
他追随聂仙儿时日虽短,但眼看那些武林人物的机诈自私,心中生出了极深的警惕之心,虽然觉这无为道长和云阳子,不应和闽滇双贾等人相提并论,但心中犹有顾忌,不敢轻易答应。
只听云阳子说道:“孩子,你还没有决定吗?”
徐凤眠摇摇头,道:“我还在想呢!”
无为道长慈和地说道:“孩子,不要勉强,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徐凤眠道:“我如果答应留在此地,日后我那聂姐姐来此寻我之时,我是否可随她而去……”
无为道长、云阳子似是都未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不禁为之一呆。
只见徐凤眠双眉一扬,说道:“两位道长都是有道之人,和那些坏人有很多不同之处,数日来多承关怀,我心中十分感激,如若要我答应此事,两位道长得先答应我一件事情!”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好孩子,你倒提出条件来了,好吧!你说吧!”他生性淡泊慈和,对徐凤眠这冒昧冲动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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