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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郎憔悴-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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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夕黯然不语申屠雷就笑了笑:

    “你对她二人也不能说没有情……”

    照夕正想解释申屠雷却比他快抢先笑道:“我明白你矛盾的心情你是很重恩情的。因感三女都对你好所以才一时失了主张你不愿让任何一方受屈是也不是?”

    照夕讪讪地点了点头:

    “是的!不……是的!”

    申屠雷噗的一声笑了:

    “得啦!在我面前大哥你也就别不好意思了。你不说实话我怎么好给你出主意呢?”

    照夕叹了声:

    “就算是吧!”

    申屠雷笑了笑搓着双手:

    “是就好办了我这计策保险最灵;而且叫你们彼此都心甘情愿。”

    照夕怔了一下:

    “还有计谋?你别……”

    申屠雷眨着一双黑亮的眸子:

    “你听我一说你就明白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雪回过头来面色从容地说道:“要说这三位姑娘可都是一时之秀实在是难分轩轾那尚姑娘我虽没见过不过听你口气也决错不了。像这么三个姑娘也实在是没有再考虑的必要了。可是……唉!你的情形因为不同那也只好这么作了。”

    照夕皱眉:

    “你是什么计划呢?”

    申屠雷坐下来笑了笑:

    “你不结婚也不是一个办法可是更不能厚此薄彼……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办法只不知你肯不肯这么作?”

    这一下该照夕急了他皱着眉:

    “什么办法你快说吧!”

    申屠雷笑了笑:

    “我这个办法看来无情其实有情。这样才能试出来这三个姑娘之中到底那一个真正爱你;然后你就和那最爱你的一个结婚……”

    照夕也不由一振他脱口笑道:“好!可是是什么办法呢?”

    申屠雷望着他笑:

    “办法是残忍一点可是你只要肯做一定能收效。”

    照夕张大了眼睛渴望着一听下文。申屠雷却慢条斯理不慌不忙:

    “你现在是不知道她们谁最爱你所以你才犹豫不决!”

    照夕摇头叹道:“兄弟!她们都很痴情的!”

    申屠雷冷冷一笑:

    “大哥!你现在所看到的爱情是表面的并没有经过考验。如果加以考验可就分出深浅来了!”

    照夕有点茫然:

    “你的意思是……还要考验她们一下?”

    申屠雷点了点头。

    照夕疑心地道:“怎么考验?”

    申屠雷笑了笑却正色道:“大哥!你只要死……”

    照夕一怔申屠雷忙笑着解释道:“只要装死……你不要急不是真死……”

    照夕忙摇头。

    “那怎么行?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申屠雷唤了一声:“你不要急听我说你就知道了。”

    照夕还在摇头申屠雷就低声道:“我从明天就消息出去说你病危……不一定说你死那么三个姑娘听后一定会来看你的那时真情假情就可看出来了!”

    照夕微微皱了下眉:

    “这办法不太……”

    申屠雷重重叹了一声:

    “大哥!你的心太软了现在是要你硬一下心的时候到了否则你永远也没办法……”

    照夕呐呐道:“她们要是来了看出我没病那不是笑话么?”

    申屠雷摆手:

    “这你大可放心只要你照我话做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得意地进一步解释道:“我这办法太妙了定可给你选出一个理想夫人来就是没选上的也不会怪你只有怪她们自己……”

    他笑着问:“你明白不明白?”

    照夕茫然摇了摇头:

    “不大……明白!”

    申屠雷嘻嘻一笑:

    “大哥请想她们来了以后大哥你可装成病入膏盲的样子她们之中谁真谁伪立刻就试出来了大哥就可与最爱你的那个结婚。至于其他二人事后即使知道是个骗局却也怪不得他人只怪她们自己表现得不够。”

    照夕舒眉道:“计倒是好计只是我觉得太残忍了一点。兄弟!你是不知道她三人都是很痴情的到时候恐怕分不出高下呢!”

    申屠雷点了点头。

    “这一点你尽可放心就是她三人都痴情才好分出上下咧!到时候我是评论官……你只管睡在床上不动就行了!”

    照夕心内有些活动了愣愣地看着他。申屠雷又道:“最重要的一点你必需要装得像;而且不能说话。不论你心里怎么伤心都不能说话她们就是神仙也看不出了!”

    照夕皱了一下眉暗忖好缺德的法子可是他只好点了点头。

    申屠雷又说:“因为你一说话感情的表达就有了偏差我们评判的人就很难分出真伪来了所以这一点你必需要作到。”

    照夕自己摸了一下脸窘道:“可是我的脸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呢?”

    申屠雷不由剑眉微微一皱:

    “嗯!这倒是一个大问题了!”

    忽然窗外哈哈一声大笑:

    “这不要紧我有办法!”

    二人不由大吃一惊申屠雷一拧腰已用“浪赶船”的身法扑到窗前口中叱了声:“谁?”

    他身形方抵窗前忽然眼前人影一闪一个蓑衣大笠的老人当面而立。申屠雷用“金龙抖甲”手法倏地向外一抖双手直贯老人双肩。口中怒道:“去吧!”

    照夕本也吃惊因见申屠雷纵身过去知他武技不凡自己也就没有再动。老人一现身他不由大叫道:“贤弟且慢是自己人!”

    可是申屠雷招式已出老渔翁呵呵一笑口中道:“县太爷手下留情小老儿可担当不起。”

    他口中这么说着双手顺势向外面一推在室内把身子挪出了五尺许几上灯光闪闪欲灭。

    申屠雷这么快的身手竟为老人轻描淡写的这么一推身子扑了个空险些跄了出去。此时耳中听照夕这一唤不由猛地把身子转了过来却见那老渔翁正双手向自己揖着口中嘻嘻笑道:“申屠少侠休要见责老夫失礼了!”

    此刻照夕已向着老人一拜谦虚道:“不知前辈驾临有失远迎尚请恕罪。”

    这老人连连摆手:

    “不敢当!不敢当!老夫来得鲁莽你们不要怪罪才好!”

    照夕此刻笑着向申屠雷介绍:

    “贤弟!这位前辈正是我与你谈到过的那位生死掌应老前辈快快见个礼吧!”

    申屠雷大惊忙弯腰行礼:

    “原来是应老前辈晚生申屠雷方才多有开罪尚请原谅为幸。”

    应元三忙双手扶他起来一面上下打量着他。

    “好一个文武知县。申屠老弟!你不要客气方才都怪我怎能怪你?老弟!你快坐下吧!”

    申屠雷忙道:“既是前辈光临此处不是待客之所请前辈移至外厅用茶吧!”

    应元三呵呵一笑:

    “不用!不用!老弟你千万不要张罗了要不然我可马上就走。”

    他看了一人一眼按手笑道:“坐下!坐下!”

    照夕知道此老个性不由笑向申屠雷道:“应老前辈亦非外人贤弟!你就不用客气了。”

    申屠雷这才又亲自倒了一杯茶双手送上这才含笑就坐。

    “既如此晚生简慢了!”

    应元三目光转向照夕点头笑道:“我缀着你已经好几天了。”

    说着一面把大斗笠摘下来放在一边冲着照夕直龇牙笑。照夕不由脸色微红:

    “啊!可是有什么事么?”

    应元三目光在二人面上扫了一转傻笑了笑:

    “怎么会没事呢?唉!老弟你受罪我知道我受的罪你可就不知道喽!”

    言下不胜叹息照夕自然明白他所指自己的“受罪”是指感情方面;可是他的“罪”又是什么呢?当时不由窘笑了笑。

    “你老人家可否说出听听呢?”

    应元三用手在头上抠了一下。

    “老弟!你只顾一跑就算了你可知道我老头子却跟着你受了大苦了。”

    照夕不由俊脸一红有些奇怪也有些窘:

    “这是什么……意思?老有辈又受了什么苦?”

    应元三苦笑了笑看了申屠雷一眼:

    “好在申屠雷老弟也不是什么外人我这话就不妨直说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

    “老弟……你的苦恼我也听了大半夜了我现在当然一切都明白了。”

    照夕和申屠雷二人对看了一眼都不由面上有些讪讪照夕脸色就更惭愧了。应元三嘻嘻一笑:

    “老弟!你别害臊我要不听明白了我还真生你的气。现在我明白了不但不气你倒是很同情你。这事情我们等会儿再谈我先说我为难的事吧!”

    他用舌头在嘴唇上舐了一下:

    “你不是跑了吗!可是给我留下难差事了那鬼爪蓝江可找上我了。唉!这都怪我当初对你不明白所以暗地里替你作了主现在不能兑现我可是受了罪了。”

    申屠雷看着他那付愁眉苦脸的样子一时忍不住笑了。应元三看着他龇牙咧嘴一笑:

    “唉!你看我这不是自找麻烦么?蓝老婆子可不是容易对付的咧!这几天我被骂得焦头烂额!”

    他又叹了一口气:

    “其实蓝老婆子倒没有什么可是那姑娘两只眼睛哭的跟水蜜桃似的……看着她我倒是怪难受的。”

    照夕不由低下了头双手在两膝上一拍重重叹息了一声。

    应元三伸了一下脖子:

    “老弟!好戏还在后头呢!你再往下听吧!蓝老婆子事情是这样的可是那冷魂儿向枝梅那边也是一样。”

    他谈到了向枝梅不由显得神色十分黯然。因为这个老情人随时随刻都有左右他情绪的力量。

    “一月前她了一张帖子给了我我只当……”

    生死掌应元三说到此微微顿了一下:

    “二位老弟!你们应知道我和向枝梅是数十年以前的旧友。”

    这一点他并不认为有细说的必要所以略提即过二人也没有追问。于是他又接下去:

    “我只当她只是请吃饭呢!唉!谁知她也交下了这个难题。”

    申屠雷紧张地问:“什么难题?”

    应元三一翻眼睛:

    “还会有什么难题?还不是为她徒弟江雪勤的事。”

    照夕不由低低叹了一声应元三嘻嘻一笑:

    “当然你和江雪勤之间一事我早知道了你实在也有你的为难之处;而且这姑娘命也真薄。”

    照夕差一点流下泪来江雪勤影子立刻就浮上了他的眼帘他仍是默默无语应元三赫赫一笑一摊双手。

    “老弟!你说说看我是帮谁?我又能帮谁?再说你影子也找不着这事情也不能就这么搁着呀!我可急坏了好容易在前三天才算缀上了你我就一直跟着你你骑马、我骑驴我总算没叫你跑了!”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长长吁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叭叽着嘴。

    “我可是不知道另外还有一个尚雨春……这事情更难办了就是诸葛亮也没办法!”

    照夕脸色微红抬头对着他苦笑了一下:

    “老前辈既是什么都听见了尚请不要笑我我实在是不得已才一溜了之!”

    应元三头摇得像小鼓似的:

    “嗯!溜不是办法。”

    他猛地拍了一下腿眯着眼一笑看着申屠雷:

    “你的办法确是高明真是好极了……我看只有那么做了……”

    申屠雷摇头笑道:“这也是狗急跳墙的办法老前辈不要见笑!”

    应元三摇头笑道:“不会!不会!这办法太好了如果管少侠同意我们就照样行事。这么一来我的责任也可以交待了。好!好!实在太好了!”

    照夕红着脸半笑道:“只是细节上还得仔细研究……我总以为这种恶作剧太过火一点了!”

    应元三摇头叹道:“老弟呀!不这么办你怎么交待?三个姑娘都不错你到底要谁?就算你狠下心一辈子不娶可是你有没有为人家想一想?不行的老弟!所以我说你们青年人做事都欠考虑。跑!跑能解决事情么?”

    他扬了一下眉毛:

    “你就别再三心二意了就是这个办法我们还是事不宜迟说办就办……”

    申屠雷想起了方才话题就插口笑道:“可是他这样子……”

    应元三摆手:

    “这你不用担心我老头子一辈子什么都不行却是最精化妆这一行。我只给他一打扮活神仙也看不出来保险叫他像要断气的样子。”

    申屠雷拍手笑道:“那太好了!”

    照夕苦着脸叹息了一声:

    “可真是活捉弄人……”

    应元三咧嘴道:“那有什么办法咧!老弟!就这么办了。我今天下午就出去找人散布消息去。我还得亲自给蓝江和向枝梅一人写一封信信上就说你伤了六阴脉道性命不保她们拜托我的事恕难从命。这么一来江雪勤和丁裳一定能听到了那尚姑娘我想外面一传她也定会知道事情就好办了。”

    照夕叹了一声也只好默认了。申屠雷哈哈大笑:

    “好!有了老前辈这帮手这事情就好办了。到时候我和前辈二人就充当评判的官员看着她们三个哪一个录取为我的大嫂!哈哈!”

    应元三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要绝对公平;而且也要装得极像。要知道这几个姑娘都精得很到时候要是被她们看出来了那可就贻笑了。”

    申屠雷满有把握地道:“这事我大概还行你老人家就放手去办事情去吧!”

    应元三倒是说走就走他拿起了桌上的斗笠往头上一戴笑道:“我现在就去了晚上再来。晚上弄一桌菜来咱们好好吃一顿就开始工作了。哈!哈!”

    他一边笑着一边已越窗而去茫茫大雪里立刻失去了他的踪影。

    和煦的阳光由窗子里射进来这在冬季天是很少见的。在前几天这间房子里还是充满了青年人对话的声音的不管那是不是一种愉快的声音总之显得是有生气的。可是今天呢……

    阳光由窗格交织着射进来照着一架古铜的大床床上拥被睡着一个瘦弱的青年他那深陷的目眶黄蜡的面皮蓬落的头淡黑色的眼圈无力的一双眸子……

    唉!谁看见也会摇摇头。

    “这人只怕是回生乏术了啊!”

    管照夕翻了个身由枕下摸出了镜子照了一下自己这副尊容不由吓了跳。

    真的如非是他亲自经历这只是一种完全化妆的话连他自己也几乎要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而且是“病入膏盲”。

    望着自己这种样子他苦笑了笑。

    “唉!这可真是活出洋相好好的打扮成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唉!唉!”

    想着忙把镜子放在枕下自己对自己有点“惨不忍睹”的感觉。

    尤其是直直的这么躺着和僵尸差不多。应元三还再三关照过不许翻身;并要时常保持着急促的呼吸要给人以“气息奄奄”的感觉。

    这种活罪目前只是在演习阶段现在正是在实习应元三和申屠雷相继而入。

    他飞快地扑到了床前照夕忍不住“噗”地一笑。应元三立刻大声叫道:“不行!不行!这还像话吗?你是要死的人了怎么能笑呢?”

    申屠雷也笑道:“我的老天她们人说不定马上就来了你可不能笑呀!”

    照夕翻着眼睛无力地点了点头应元三立刻一挑拇指道:“对了!这一手不错。你只要记住不论听到什么话你都不能回答。就是说张口无音还有不能笑若是非笑不可改成苦笑。”

    他说着由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纸盒。

    申居雷忙问道:“这是什么?”

    应元三一努嘴:

    “先把病人搀起来坐好了……”

    申屠雷忍着笑过去把照夕扶着坐了起来。

    照夕吃惊道:“还有什么花样?我可真受不了啦!这可比真病还难受。”

    应元三以指按唇“嘘”了一声微笑着打开了盒子走近床前。

    “这是最后一次了小伙子耐心一点要挑好老婆不受点罪怎么行呢?”

    他说着由盒子里挖出些黑黑的油然后就像抹鼻烟似的横一道竖一道在照夕脸上抹着。

    照夕皱着眉道:“这是什么玩艺呀?粘粘的。”

    应元三嘿嘿一笑:

    “这一上装你再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他说着用两只手把照夕脸上的黑油慢慢揉散开来立刻现出一副灰青色面孔真和死人一模一样。就连一边的申屠雷也不由吃了一惊他低低赞美着:“妙呀!这就一点毛病也看不出来了老前辈这是什么油呀?”

    应元三揣起纸盒耸肩笑了笑端详着照夕:

    “对街有家唱直隶梆子的戏园子昨晚上演的是‘大劈棺’我进去看了看那个扮庄周的扮相真和鬼差不多他脸上就搽的是这种油我灵机一动就到后台给他要了些来。”

    他转过脸得意地看着申屠雷:

    “怎么样不赖吧?”

    申屠雷搓手乐道:“太好了!太好了!你老人家怎不找那个扮二百五的也要一点来。”

    应元三摇头:

    “胡说!那不成曹操了。”

    二人说着各自不由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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