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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修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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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耀听后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随手夺了回去，小心放好。眼中忽明忽暗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这帕子对耀这么重要吗？”碎儿故自坐在轩辕耀身侧，歪着脸问道。却只见轩辕耀目不斜视的仔细批阅政务，无心理睬她的问题，顿觉无趣。
百般无聊的坐在那里，玩弄着金黄色的美丽秀发。无意间望见那铜镜中的自己，竟出神的端详起来。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秀靥艳比花娇。唇如朱丹，目似珠琉。曾有人将她与冰域长公主凌白作比较，她更胜那冰域美人一筹。如今自己的对手不过是一个死人而已，再美又如何？哪里比活生生的她更懂得吸引男人。
想到这，碎儿冷声而笑，瞟眸投向俊美无双的轩辕耀。手不禁滑过男子的脸庞，轩辕耀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碎儿一阵欣喜却突然发现眼神中竟没有丝毫情欲。
难免有些失落，顿时充盈的欣喜一拍即散。
碎儿嘟着嘴问：“耀认为最美的女子是谁？”
轩辕耀深深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着手中的工作，轻吐：“冰域之雪。”
这一语惊得碎儿一时语塞，她本来以为轩辕耀会说冰域龛寒王姬，如若他说出口，明日不管那洞中有什么，她都要把再进去一次把冰魅永远的解决掉。却没想到在轩辕耀眼中最美的竟是那个记在在历史中的神魔。
神魔自然美，那是超越世俗的美。
碎儿脸色有些潮红，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追问，只好尴尬的离开轩辕耀身边，坐在鎏金高床上胡思乱想。
……
召王宫内，众多医者来来往往的穿行，神情紧张，手中的药箱也跟着身体颤抖。冷赫唇上没有一丝血色，脸庞惨白如纸。
灿儿与一个特殊的客人守候在一旁，注视着行色匆匆的医者们。
“咳——”冷赫转头吐出一口鲜血，那血闪着湛蓝的光芒随后化为鲜红。灿儿拿起手帕就跑过去为冷赫擦拭嘴角的血。
“王君，灿儿去叫冰王后来……”说完欲走，纤细的手臂突然被一个大掌抓住。
“不。”声音如寒冰一般彻骨。
“王君气急攻心，又染上了不轻的风寒，臣以为，应该禀明陛下。”一个医者匍匐在地上忠恳的劝告。
“下去。”声音虽有威严却早已失了力气。
深蓝色的发垂在胸前，勾勒出好看的轮廓。那双月眸无形中释放者冷光。即使平日沉稳如神，却也不是万能的。也有心事缠身，最终落下病来。
“换命。把我的命分割两半继给冰儿。”宛如月神般冷静，随意的一番话，却让人惊骇。
在场有不少年龄大的臣子跪地高呼：“不可——”
在这时，众人连声规劝中，突如其来的一幕不和谐的出现。
“啪。”一声响亮，打醒了召王宫内所有的人。
那位特殊的客人不知何时冲到冷赫面前，狠狠的向他扇了一个耳光。冷赫怔了半刻。
灿儿瞪大眼睛，神色惊骇，支吾道：“大……大胆！”
特殊的客人仰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动人的面容——竟是守烁。守烁的手微微有些发红，冷赫的脸庞亦是，那尊贵的容颜被她无情的扇下，而她没有一丝畏惧。
“执迷不悟。”守烁讽刺道：“她死了就是死了。你把命全都给她也没有用。”
冷赫覆了层薄冰一般的神情让人不敢直视，可是守烁面不改色依旧揶揄道：“王室的皇储大人，你真是让人失望。”
冷赫挑高了眉，眼神带着挑衅的杀意：“你的生命中可以有许多人，而我，只有她。”
守烁突然愣在那里，无言以对，望着那深藏着悲伤的男子，竟然不忍心在说些什么。
“你未曾失去过，而我却体会了两次。”冷赫淡淡道，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与守烁交谈。眼中有着散不开的愁绪
“在她刚刚出生，没有比她的降临而带给我的喜悦更加美妙的事情，而随后我却要接受她即将死去。父王花费了半生的内力勉强保全了那脆弱的生命。我曾对她许诺，保护她周全，可是无论是作为她哥哥还是她的丈夫我都失言了，回来时一切都铸成了永久的遗憾……”
“你未曾经历过，永远无法懂面对至亲消逝的痛苦。”声音平静仿佛不是出自他的口。可是每一个字都深深的打在每个人的心中。打得那样疼。
冰域未来的王第一次在旁人面前吐露心声，让所有冰域老臣都深深的埋下了头，不知道是因为震惊还是因为痛心。
在所有人心中，无论是那个视人如蝼蚁的玉面修罗还是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龛寒王姬，她的离去带给冰域都是散不去的悲伤。
冰域已经两年内没有举行过庆事，百姓们也会记得在她遣散蛮种保护冰域境土的那天为她披上白麻。
如今冷赫再一次让所有人心中惆怅，就连方才怒气可怠的守烁也安静下来，眸中积淀起浓浓的阴霾。
她是所有人心上的一块伤。可是她活着没有享受过一丝爱，死后，这迟来的爱才纷纷而至。天意弄人，太迟了——不仅玩弄了她，也玩弄了所有默默爱她的人。
第五章 桃夭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冷赫拖着病体，独自一人漫步在大雪纷飞的白原，衣抉被风掠起，好像飞翔的百鸟。
熟悉的路径，距离镇魔古洞越来越近，寒风滚滚呼啸，没有人会想到还有一人沉眠于此。
缓慢的脚步声回响，愈行愈近了。
可是脚步突然停止，唯见冷赫一脸震惊，那平静如潭的眸中翻滚着暗涌，到底看到了什么，使他如此惊慌失措。
冷赫感到一刹那天崩地裂，仿佛整个世界化做废墟。不敢相信的探出手，那温暖的指在冰案上静静抚摸，想找到她曾经在这里的痕迹。
冰案上反射着冷色的光，光滑富丽，可是那上面却空空如也。
冰魅消失了。
一种毁灭性的预感倏地涌进了冷赫的胸膛。立即仔细观望四周，不放过任何踪迹。谁把冰儿带走了？或者……是冰儿醒了吗？
不禁被自己的想法所惊诧，冷赫突然失神，立在原地，沉默而安静。却也在那一刹，焦急涌上心头，他转身就走，有些急促的离开古洞。
天地如此大，他到底要去哪里找？
一步一步深陷在洁白的雪地中，发间嵌了五瓣的雪花晶莹，没有血色的脸在这暗淡的日光下显得如此苍白。冷赫沉重的呼吸，独自穿行在硕大的白原各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弃。
冷赫全身灼热的吓人，视线晕眩，不由得一个踉跄，及时扶住一棵树的树干，口中顿时呕出鲜血，滴滴落在雪白的地上。艳丽无比。
眸中凝神，安静如深潭一般波澜不惊，唇边血红，像是勾勒了出分外妖异的妆容。冷赫立在树旁，依偎在它一侧许久，知道呼吸不再沉重急促才缓缓迈步，不会再让她消失，一次都不能允许。
可是放眼望去，苍苍白原辽阔，似望不到边，心中莫名的紧张，冷赫猛然捂住胸口，意志突然模糊，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体重重的跌落在雪地之上，眉间紧蹙，五官犹如冰刻。
突然身后蹿出两个人来，皆乌衣披身，其中一人问：“这是龛寒王君，该怎么办？”
“王君独自一人在这白原上寻找什么，未曾在镇魔洞里逗留，定是王姬出了事，你去洞里看看……”另一个人思虑许久才回答。
“这……”那人似有犹豫：“姬绸大人叮嘱我等不准进入冰域禁地的。”
“如果真的是王姬出了事，陛下定要了我等的命。”另一个人气急，不由得大声吼道。
那人踌躇半天，终于向镇魔古洞方向奔去，单单留下一人，这个探子小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精致的药瓶，向手心中一倒，一颗圆润光泽好似珍珠一般的药丸落到手中，将药丸放到冷赫嘴中，忧心忡忡。
不多时，那人便从古洞回来，行色匆匆，急急喘着气，怕是来往时跑的厉害：“那……那古洞中……哪……哪有什么人哪？”
留在冷赫身边的那人突然站起身来，大声质问道：“你说什么？没有人？”
“错不了……我看的清楚着呢，哪有人啊……王姬在哪啊？”这人还不明所以不耐烦的重复道。
“出大事了。”这个探子眼神失措，轻声喃喃道，随后，不由得望向依然昏迷的冷赫。
冥释王庭。
暗餮坐在椅上玩弄着匕首，姬绸走来，在暗餮耳边轻语：“王姬——不见了。”
匕首突然折射了冷光，那锋利的刃让人看了深深的打了一个寒颤。
“什么时候。”暗餮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这让姬绸忐忑不安，只答道：“刚刚才来的消息。正在查。我们的探子在白原发现昏倒的王君，已经送他会冰域了。”
“唔。查清楚。”暗餮将匕首插会鞘中，冷言相对，嗜血的眸子大方光彩。顿挫的吩咐道：“这几日，我要去日世一趟，一切事情交给你……”
“呃？”姬绸不明白暗餮此去目的如何，还未问清楚，他的主子早就离开，只留给他一阵行走带起的风。
“又走了……”姬绸对着空空如也的大殿无奈的叹息。
第五章 桃夭二
夕辉刚落，便有人在殿外禀告“殿下，冥王到。”
轩辕耀端着白玉杯子品着茶茗，听了殿外人的传话不由得望向玄关口。只见一黑衣鼓动，衣袖猎猎。
进殿之人转首斜视，正巧碰上了轩辕耀的眸子。那熟悉的脸庞冷漠宛若九幽修罗王石像。
“怎么来了？”轩辕耀见怪不怪，自然脱口。
暗餮并不答话，兀自环视殿内一周，却未发现要找的人的身影，淡问：“碎儿呢？”
“在父王母后那。”
“什么时候回来？”
轩辕耀疑惑的抬起头，发觉暗餮这话问的有玄机，不由问：“你找她作甚么？”
暗餮勾了勾唇角，没有回答。
天渐渐黑了，如墨泼洒，暗餮沉默不语坐在椅子上，专心等待迟迟不归的日世太子妃。轩辕耀不时眯着眼瞄着对方的表情，却也不想过问什么，整个鸾殿静谧无比。
一行碎步愈行愈近，带着愉悦的呼唤：“耀，我回来啦。”
碎儿——
暗餮嗜血的眸子“蹭”的亮了起来，注视着殿门口。
一袭碎花散罗裙，头发铺散着，上面只插了一支上好的翡翠共襄簪，碎儿奔到轩辕耀身侧，亲密的揽住他的脖子，轻声唤道：“我在母后那里吃过了。”
轩辕耀平静恩了一声，伸出修长的指，指向暗餮所在的位置：“餮来了。”
碎儿一惊，回过身，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惊讶，看到暗餮果然坐在不远处，不禁笑着说：“餮，你怎么来了？”
同是幼年玩伴，暗餮丝毫没有给她一个笑脸，转过头，凝视了她一眼，忽地道：“太子妃能回来，我就放心了。”说罢起身就走，只闻轩辕耀在后面吩咐道：“为冥王准备寝宫。”
碎儿倒吸一口冷气，只觉暗餮那一眼冷到了她的心里，此刻骨头间都散发着凉凉的寒意。勉强安慰自己道：“餮……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你说是不是，耀？”
轩辕耀并未答，微微笑了笑，可是这笑意中包含了不少警惕。
三更，夜正值漆黑，暗餮在灯下阅着一本古书。美眸一转，见门口一人影忽明忽暗。邪笑着起身，打开门便看到轩辕耀立在门外。
轩辕耀只着了一件中衣，白皙的胸口还微微袒露着，发束以摘，一头墨发散落，俊美如九天之神的神邸面容此刻妖异至极，从那深邃的眸子里，可以看得出是带着不小的疑惑而来。
暗餮哑然，只淡笑，让开身：“进来吧。殿下。穿成这个样子站在门口让我情何以堪。”
轩辕耀没有理会好友语中的玩笑，走进屋内，眼神突然转为锋利，直接了当问道：“是不是碎儿做了什么事？”
暗餮懒懒的倚在软榻上，不躲不闪直视那冷莽暗涌的深邃眸子，并无避讳，道：“我也只是怀疑。”
轩辕耀启唇微动，欲说什么，却也强行忍下等待暗餮继续说。
“王姬不见了。”声音平静没有波澜却勾起了另一人心潮的汹涌波浪。
轩辕耀一震，脸色瞬地苍白。
“我冥庭的探子在白原找到了重病昏迷的王君，随后进入古洞一探究竟时，发现王姬已经不见了。不知何人所为……”
轩辕耀脸色惨白如死。
“谁做的？亦或是她醒了吗？”暗餮喃喃自语，可是显然没有被自己的后半句所信服，痴儿都知道，逝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醒？
暗餮突然挑眉道：“太子妃睡了？”
“不会是她，这几日她一直粘着我，没有时间离开日世。”轩辕耀声音早已失去力气，沉痛道：“我派人去查。”
暗餮摇头，冷笑道：“没有用的。耀，碎儿到底做没做这样的事，或许我们都不清楚。”
轩辕耀的指不留痕迹的颤抖，脸色苍白，一字一字似乎劝慰自己，声音沉闷：“查清楚就清楚了。我不想冰儿出事，什么事都不行……”
话音刚落，人便离去了，只留下暗餮一人。地面上光鉴照人，照出了暗餮冷酷的影子，心道：谁都不想她出事。
唇边冷笑更深，眸子半眯却挡不住其中的嗜血气息：“碎儿——”
风声萧瑟入耳，拨动守夜侍女手中的灯笼。
……
梦里突然惊现一片血红，碎儿猛然睁眼，胸口内心脏没有规律的跳动。平息不稳的气息，碎儿早已香汗淋漓。
身侧微凉，轩辕耀不知何时离开，碎儿疑惑的唤了两声，却不见人答，心中恐惧加剧，忙叫道：“来人，全给我进来。”
三四个守在门口的侍女急匆匆推门而入，完全没有礼节可言，谁都不愿意得罪这位太子妃。
一名侍女将殿内的灯火烛光全部点燃，眼前突然一亮，内心的恐惧一点点减退，碎儿却仍然不安的问道：“殿下呢。你们看见没有。”
众侍女跪在地上，皆是摇头。
碎儿突然气急：“废物，连太子去哪里你们都不知道。留你们何用？”
侍女们突然面露惊恐，身体瑟瑟发抖，宛若几只受惊的小鹿。
“我在这。”侍女如闻赦令，欣喜的回头对来人行礼：“轩辕殿下。”
碎儿悬着的心突然落下，赤着美足便奔到地上，扑进那温暖安全的怀抱：“你去哪里了？”
“出去走了走。”轩辕耀垂眸看向她，睫毛如蝶翘卷美丽，看的碎儿竟有些痴了。
“恩……我知道了。”碎儿乖巧的一点头，把脑袋放在男子结实的胸前。
“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轩辕耀对跪了一地的侍女们说，众人面带喜色，匆匆离去了。鏊殿之中只剩下他们两个。
周围的气氛不自然的暗自改变……
第六章 暗潮一
冰域突然变得忙乱，冰王下了命令，不惜人力也要将失踪的龛寒王姬找到。冰王后日夜陪伴冷赫。可是非但病情没有变好反而日渐加重。
“王儿，你父王已经派人去寻找冰儿，你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冰王后怀抱着爱子，喃喃自语，言语中隐藏不住深深的担忧。
“为什么还找不到？”冷赫面色如纸，薄唇没有一丝血色，此刻憔悴极了。月眸中也疲惫不堪“我要去找她。”
“不许。”冰王后一下子拽住挣脱她的怀抱欲走的冷赫，神情严肃。
冷赫淡淡的回过头，声音掺了冰，冷到极点：“我不想留下遗憾了。如果你也不想的话。”
说罢，挣脱冰王后的手，转身离开。冰王后在原处失神，双目空洞。留有遗憾吗？
灿儿跟在冷赫身后，为他拿着黑裘披风。冷赫虽然身缠重病却也疾步如风，每一处都仔细寻找，其间遇到了不少冰域的将士。
三日过去，一无所获。整个冰域王室开始焦虑，生怕冰魅遭遇不测，毕竟当年她成为玉面修罗时杀害了不少无辜的生命，是旁人寻来报仇也说不准。
此外，暗餮在日世也待了几日，也让日世太子妃心怀顾虑。
殿外厅堂，富丽堂皇的过道长廊，碎儿花枝招展穿行在其中，身后侍女紧紧跟随，突然面前一黑，有人影挡住，不由得抬首而望，随后跪地高呼：“冥王陛下。”
暗餮面无表情，只淡淡道：“你们下去，我想与太子妃单独谈谈。”
侍女们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瞟了瞟一脸诧异的碎儿，终于退了下去。周围的温度顿时冷了又冷。
“餮，你要跟我说什么？”碎儿警惕心极强，不易察觉的后退了一步。
“一件小事而已。”暗餮低头把玩着指间的扳指，低语。
“什么小事？”
“你可去过白原？”暗餮突然转眸盯住她，碎儿身子一僵不发动弹，表情慌乱不知所言。
“你问这个作甚。”碎儿慌乱的瞅向一旁，不敢盯望暗餮的眸子。
“你只需回答就好。”
“我……我没有。”碎儿面不改色的说谎，可是转瞬而逝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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