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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她哥哥的承诺，不是她丈夫的……
　　他还是最疼她的，只要她不愿……他便不会逼迫。
　　或许这就是幸福……哥哥是爱她的，她能感受到……那藏在冰山下如岩浆般炙热却强制着压抑的爱……
　　
　　




第十七章　　　　花败一

　　只有在绝对的安静中，才会让她感到平静。
　　本来明亮的右眼此时已经无法看到任何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割成了一半，突然厌恶去外面的喧嚣。
　　守烁安静坐于镜前，手拨开遮住右眼的长发，那灰暗无神的瞳孔，与左眼十分不搭调。
　　空荡荡的房间里，她用力按住右眼，似有后悔也有解脱。她守烁最怕的就是欠别人的债……如今算是还债了……
　　……
　　召王宫内，如雪狐般沉睡的冰魅恍惚中突然感到肩膀火辣辣的疼，像是爪子划到了血肉，咝的一身，布料被撕了下来。想扭头回望，可是颈子像是被谁紧紧锁住，无法动弹。
　　能感到那森森的寒气在身后逐渐扩散。
　　“嘻嘻嘻……”诡异嘶哑的笑声。
　　冰魔……一个让人心悸的人影顿时闯进脑海。
　　冰魅猛然梦去神回，倏地起身死死捂住脑袋。那该死的梦魇像是地震一样在心头颤抖。
　　失神看向身侧，那恬静冷峻的哥哥就寝在一旁。
　　深吸一口气，平息着自己不自觉地颤抖。
　　冰魔不是已经沉浸到无边的黑洞之中，落入了阿鼻地狱，怎会再一次的梦到它。
　　脑海中一团团晕眩，放任思绪如撒开的网一样在黑暗中袭来。
　　神魔。
　　因为逆天之能吗？所以总有一天，那怪物还会卷土重来？
　　靠在床边，不自觉的用左手摩擦着那皓腕之上那发亮的囚禁。
　　冥思。当日，他如何得知自己受难，又有何企图出手相救。
　　还不知这囚禁何时才能摘了去。
　　心中顿感惆怅。
　　日世夜空下的郁郁葱葱枝叶茂密的大树显得有些萧索。
　　那星河上反射出不寻常的璀璨七彩甚是好看，有宫人们值夜，也不禁抬头仰望。
　　碧婉出了鏊殿。也诧异的看着满天璀彩，心中惊叹，一些个侍女趁着夜晚无事，也纷纷跑出来眺望星空。
　　鏊殿之内轩辕耀已经睡下了。
　　梦境中朝霞彩绘，如火般红艳，这美景却安宁如世外一般。一恍惚身影踉踉跄跄的奔跑在繁密的白色野花中。那泛白的丽颜上，如瑞雪中的梅傲。
　　他不禁迈步向着那身影走去。愈行愈近，那人仿佛也瞧见了他，停下奔跑的脚步，与他直视，好似谪仙般的脸上颇有尴尬。
　　他不由得勾唇而笑。
　　突然寒风呼啸，冰塑一般的美丽容颜出现在两人之间，那兽一般的爪子直奔冰魅而去，死死地掐住她的白颈。
　　“冰魔……”轩辕耀眼底蒙上一层薄冰，周围的温度立刻冷了下来，扬手幻化出邀魂古剑，可是未等邀魂火焰显现，那冰一样的魔物突然化作粉尘，随风飘零。
　　只见冰魅痛苦按住胸腔，只手撑地，发瀑无力散落下来。
　　心疼滑过心头，伸手想要去扶起痛苦的她，却被现实一下子拽出了梦境。安静的鏊殿内，鎏金高床之上，轩辕耀裸着上身，猛然睁开眸子。
　　金芒大放异彩。在这昏暗的大殿之内分外耀眼。
　　刚才那一切如此真实，原来是梦。
　　平抚起伏的情绪，金芒沉淀如墨。白皙宽阔的胸肌昭示着男人的硬朗。不禁举起受伤的手掌。
　　纱布已经撤去，纵横在帐内的疤痕如蛇一般曲折蜿蜒。那魔物留下的伤口还未愈合，此时有些不合体温的烫热。
　　“怎么会……”轩辕耀半眯眸子，严肃的喃喃。
　　
　　




第十七章　　　　花败二

　　四更时分，民家传出惨厉的呼号。与这午夜十分不撘衬。紧接着一黑影夺门而出，一切又回归安静……
　　清晨，有邻居去找着民家的主人。
　　“啊——”一个女人捂着眼睛惊叫。那屋内是何等的惨象。着实让人骇然。
　　待人一向温和的中年寡妇，仰卧在地上，胸前一片狼籍，心脏被谁生生掏出，血渍染红了地面。
　　那寡妇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真是禽兽！怎么会如此残忍。
　　这消息立即一层层传到冰王的案上。
　　冰王一脸铁青，目光庄严，将看过的折子放在一旁，对下面的众人说：“曦翔城之内出了一桩命案，死者是一妇，被人收走了心脏。你们怎么看？”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面面相觑。
　　冰域之内数十年没有命案发生，如今突然事起。到底是那私人恩怨还是会祸国殃民，大家都不敢妄下定论。
　　“臣以为。恐怕是那民妇得罪了他人，仇家寻来报复吧。”一个王室宗亲站出来，恭声道。
　　“我冰域向来做事不会如此野蛮残忍。臣认为，应该详查，这作案之人怕是非我冰域之人。”有一黑衣老者回答。面上忧虑不难而见。
　　“本王也这么认为。”冰王会意的点了点头“给本王详查到底。”
　　“是。”鸾殿之内，众人道。
　　冰王起身，众臣纷纷让出一条道，垂首送冰王离开了鸾殿。
　　冰王转过第一个宫门，便看到一蓝衣。
　　冰蓝色的霓裙，端庄华美，过腰的深蓝发丝，听到脚步后回过身来。
　　“冰儿？”冰王疑惑道。
　　冰魅缓步走了过来，福了福身“我听到你在鸾殿之上的话，让我去查吧。”
　　“你是王姬，也是女儿家，怎么能让你去。胡闹。”冰王语气中略有叱咄，眉目却散发出温和的父亲才有的神情。
　　“让我去吧。我一定能查个明白。”冰魅皱眉，眼神有点冷。
　　“你的安全……”
　　“我已经不小了……”
　　冰王一怔，突然语塞，勉强缓色道：“罢了。去吧。多带些侍卫。”
　　“恩。”
　　第二日，冰魅不顾冷赫阻止，还是带了灿儿与几名侍卫出了王宫。
　　他们一路快马，没过多久到了事发的地点，经过两日，浓浓的血腥味道已经淡了许多，但是有风拂过依旧可以清晰嗅到。
　　这寡妇住的地方着实偏僻，经打听，她为人老实温和，不会有仇家寻仇，说到这妇人遇害，她的邻居都泣不成声。而冰魅眼神却冷了再冷，没有仇家，那便是外境之人所为。
　　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挑衅。
　　没有换装，依旧是深宫之内所着的长裙，下起马来，极为不便。一个侍卫扬起手臂，想帮助冰魅下马。冰魅却摇了摇头，自己翻身下了马。
　　飘逸拖地的裙摆在空中凌舞了一瞬像是翩然的蓝色蝴蝶。
　　几名侍卫看的有点痴，却马上回神，跟着冰魅走进了那血溅满地的民房。
　　因为冰王下了命令，所以没人去收拾屋里，血已经变黑，在地上蔓延让人作呕。那寡妇独自一人，自然也没有亲人来处理善后，邻居们都不敢进屋来，任由着她的尸体冰冷的躺在原地。
　　冰域正当天寒，尸体并未腐朽。
　　冰魅面无表情的走近，那皮肤被谁生生撕开。取走了腔中之物。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停止。
　　如此残忍，难道是野兽吗？
　　冰域白原之上有一种熊类在冬天觅食时专挑野兽的内脏而食。而如今，这妇人竟也是心脏被谁掏走，难不成是那熊悄悄潜进曦翔城？
　　不可能……地上，有脚印。与人无异。
　　那脚印踏在血上，一路奔向门口，可是冰域降雪，将屋外的脚印隐盖。正当冰魅皱眉思考。从宫中赶来的侍卫匆忙来报。
　　“报——王姬殿下。我冰域王城西南角西巷又有百姓遇害。”
　　晴空霹雳，冰魅猛然转身，眼神锋利无比。
　　短短一日，在白天之内竟又有人遇害。是谁？
　　冰魅飞扬裙角，快马加鞭赶去西巷。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神情惊慌，谁都不敢靠近那屋子一步，这次，血溅到了屋外。
　　冰魅下马冲向屋内，侍从连忙跟上，冰域居民跪地成片，高呼“王姬殿下。”
　　浓浓的血腥涌入嗅觉，让冰魅喉咙一紧，腔中翻江倒海。死的是一个壮年，同样张大双眼，流露出恐惧神情。
　　胸前被谁弄得不堪入目。
　　跟随冰魅前来的四名侍卫转首作呕。灿儿用手握着眼睛，强忍着入鼻烦人腥气，冰魅也惨白着脸，注视着那刚死不久的男人。
　　转身出了屋子，有侍卫回头对居民问道：“可有人看到谁从这里出去？”
　　众人皆是摇首。
　　冰魅眼底成冰。灿儿担忧的望向她的主子。
　　……
　　轩辕耀身后跟着众多侍从，快步从鏊殿赶往婫俪殿。日世的群臣正在那里商量今天早晨快马加鞭送来的急报。
　　半柱香的时间，轩辕耀踏殿而入。
　　焰王正坐王椅，对他招手：“来坐，耀儿。”
　　今天焰王神情凝重，轩辕耀不禁皱眉。迈步走到焰王身边坐下。
　　众人向轩辕耀行礼，随后又开始刚才商量的事情。
　　医赫皱着发白的眉毛，严肃道：“日世许多年没有这种事，看来的确有什么提醒着我们。”
　　“什么事？”轩辕耀不知他所言为何，回眸看向焰王。
　　“边境有牧民被人残忍杀害，胸口生生撕裂，心脏被掏走。”
　　轩辕耀脑中立显疑惑：“边境牧民？”焰王看着他的眼点头。
　　“与冥释王庭接壤的边境。”焰王略有所思。
　　暗餮可知道此事？
　　“我已经派人送了书信给冥王。”焰王道。“目前是谁所作，我们还不能知晓。”
　　“死了多少？”轩辕耀十指相错交叉搭在腿上。
　　“一夜之内，死了六十七人。”医赫在下面凝颜答道。“那血已经染红了边境的一条河。土地之上，鲜草皆为血红，惨不忍睹。”轩辕耀不禁危险的半眯眸子。一夜之内？
　　同一天，一封信被送到了冥释王庭。
　　姬绸将信送到暗餮手上，暗餮随意的看了一眼信纸上的笔迹，脸色略有变化，重新好好阅看。
　　焰王亲自提笔送来的疾书吗？
　　信上短短几行字，非常简练，显然是匆匆而就，其中所述的重大讯息却让暗餮冷漠的神凝重起来。
　　
　　




第十七章　　　　花败三

　　暗餮表情凝重，鲜有的神情让姬绸猜到信中之事绝非小异。
　　姬绸显然注意到这一点，皱着眉：“陛下怎么了？”
　　暗餮抬手，将纸凑到灯上，燃为灰烬，随后对着那火烛凝视许久，瞳孔映出了红炯炯的火苗。
　　“姬绸，你去把那些老家伙都叫到殿来，我有事相商。”
　　姬绸疑惑的看着暗餮莫测深沉的脸庞，点点头：“是。”
　　一道风穿过了帷幕。
　　殿内只有风声晃响。暗餮支着下巴，声音回荡在耳边。
　　“这件事，派谁去查看究竟呢？”
　　“属下愿意前去。”
　　“臣愿为代劳。”
　　……
　　异声云云……
　　“算了吧……我去。”暗餮摆摆手，讥笑道。
　　众臣子皆是一愣然后纷纷阻止。
　　“我说了，我去！”不容反抗的顿挫，让殿内立刻鸦雀无声……风声微动，姬绸叹了长长的一口气……无奈。
　　夜中，各境笙歌如旧，却有黑影暗地里窜来窜去，是谁？
　　每日必有一人死的谣言，如瘟疫一般不断蔓延开来，使得人心惶惶。
　　冰域，日世，冥释王庭，沙庭，溺冰等境内都相继发生这种诡异恐怖的事情。
　　许多时日，却不见有人看到杀人者谁，杀人的，到底是人还是鬼？百姓们不断猜疑，各境王室怎么样抵制都无济于事。
　　终有一日，由三大砥柱发起联合，各境相聚于混沌之边。
　　混沌——千百年来此地天空如烟如雾，常年没有阳光倾泻。其中不乏有奇异生灵存在于此地。正是这样的环境，以至于鲜有人生活在这里。
　　轩辕耀一拢红衣，玄纹云袖，袖间有金线滚边，衣上隐约可见金丝勾勒的云龙图案，在众多日世将士众星拱月般的拥簇中，微微偏头，形成了诱惑的弧度。偶尔抬起眸子扫视周围，都让人呼吸一紧。
　　不知道是哪个日世管辖内的小国来使，偷摸的凑了过去，搬来了软椅，讨好日世太子。轩辕耀一句谢都没有自然地坐下来。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那人依旧讨好般的默默献着殷勤。
　　不远处是冥释王庭训练有素的侍卫，都着乌衣，严肃的神情和他们的冥王简直同出一彻。暗餮袍服如夜，优美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打着有律的节奏，那双嗜血冷漠的眼神，望着地面，那地好像要结成了冰一般。
　　同归属于三大砥柱的冰域，不是龛寒王君前来，来者身段娇小，美貌绝世，如雪莲清梦，不似凡物。
　　深蓝色的丹鸾腻漾裙逶迤拖地，与她象征身份的蓝发交相辉映，在众人之中分外显眼。
　　双眸冷泉倾泄，挥手与身边的灿儿低语着什么。
　　也许注意到了她，轩辕耀有意无意的向这边眺望，让冰魅有一点感觉坐立不安。
　　看到了冰魅刻意闪躲的目光，轩辕耀勾唇，蛊惑众生。
　　在耳边絮絮叨叨毛遂自荐的那人意外的看到轩辕耀的笑意，以为是赏给自己的，更加卖力的献着殷勤，终于轩辕耀皱着眉不耐烦的转眸直视他。
　　可是却对侍卫说道：“把他给我带走。”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人夹住这大献殷勤之人。只听他口中依然高呼着：“殿下，记得替我在焰王陛下面前美言，美言啊……”
　　愚钝。
　　轩辕耀厌恶的冷冷收回目光。
　　却无意瞥见冰魅望向这里的目光，不禁一愣。
　　只见远处的“雪狐”狡黠一讪，讽意不限。
　　这忘恩负义的女人恩……。轩辕耀回望过去，目光锋利炙热。
　　
　　




第十七章　　　　花败四

　　冰魅毫不犹豫的回望过去，一旁的灿儿顺着冰魅的目光，一路找到那红衣的轩辕太子。
　　灿儿缓缓的回过头，又注视着冰魅，好一对般配的玉人儿……正想着脸色不禁绯红，连忙掩饰般的咳嗽两声，装作无事。
　　各境相聚于此，不少人开始已经议论起前几日发生的血腥怪事，轩辕耀参与其中，暗餮依旧沉思，冰魅则只观不语。
　　“我知道做这些事情的是什么东西……”在纷乱的议论声中，暗餮缓缓开口。轩辕耀玩味的回过头。一瞬间，众人屏息。
　　暗餮道：“蛮种——影人。”
　　“蛮种？混沌不就是蛮种所在之地……”一人惶惶道。
　　“我从未听说有这样的物种。”
　　……
　　“没听说不要紧，很快就能亲眼见到了，混沌深处，就是他们的老家。”暗餮有些残忍的笑了“而且数量远不是潜入各境的那些哦……所以才邀大家来这里。”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听闻这‘影人’杀人如麻，掏人心肺手段残忍……我等怕是没那本事除了这蛮种。”一人忧声道。
　　“没本事就要死在这儿了，死与不死，只要在它伸出爪子时，收拾掉不就好了？”暗餮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一脸笑意。却冷如骨髓。
　　“灿儿，我们走。”冰魅不再理会这些人这样那样的担忧，离开软椅，带着侍卫从人群中穿过，直奔混沌深处。
　　“是。”灿儿应了一声，手紧紧握起弓箭，紧随在冰魅身后。那优美长裙逶迤于地，将众人惊诧的眼神隔绝在身后。
　　轩辕耀在那一边也站起身，欲走。
　　“别让那东西把心肝拿走了哦。”暗餮扫视众人，唇角含笑，转身而去。
　　留下众人在原地晃晃不安，面面相觑，叹息不断。
　　混沌的雾气像是从天连接到地，厚厚的，宛若雪白的绸帘。让人有着难以发泄的压抑。
　　冰魅最先离开所以走在最前面，浓雾压头，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灿儿扶着冰魅缓缓而行，不时地警惕观望四周。
　　隐隐约约有浓绿的大树枝桠伸展过来，这幻境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冰魅静下心来倾听周围的异声，除了有风灌涌到丛林中的呼呼声，并没有异常。
　　突地，从远处传了一声轻微的植草被踩压的声音，冰魅立即停住脚步，挥舞裙袖，纤指优美的滑过一个弧度，五条银丝割破指尖，好像充满生命一般，凶狠的刺向地面上的某处。
　　冰魅这一举动使灿儿与冰域侍卫立即神经绷紧，一声闷响，银丝刺透血肉的声音。奇怪的是并为传来痛吟声。
　　脚边之雾渐渐变淡，地上出现血红，银线刺中的竟是一只肥硕的兔子，雪白的皮毛在血中更外明显。
　　兔子还没有死去。依旧不断挣扎，瞪着细小的腿。冰魅一怔。收回银丝，脸不自在的别到一边。
　　灿儿看清了地上之物不禁松了一口气。
　　“一只野兔而已，怎么会让冰儿如此紧张？”这声音带着王者的顿挫与悦耳的磁性。
　　一袭红衣出现在茫茫大雾之中，身后拥簇中披盔戴甲的将士。
　　他跟着她来到了这里。
　　冰魅没有答话，头也不回的拽着灿儿的袖口就走。
　　每次看到这个人都让她觉得心里不舒服，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