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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仍旧摆脱不了调查的嫌疑，但这番话确实说得极客气。

　　　　于凌心里也舒服多了，当下掏出了一枚金叶子递了过去。

　　　　李父不愧是钱庄掌柜，拿过金叶子之后，左右摸索，却是厉然对李菲道：“我已可证明少侠绝非盗贼，之后你休得再对少侠无理。”

　　　　李菲自是一愣，不明白父亲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于凌那边的人，难道这家伙会魅惑之术？

　　　　李父又掏出自家金叶子呈于众人眼前道：“诸位请看，这两枚金叶子有何不同。”

　　　　其实金叶子这种东西并不是真正的叶子形态，而是一种薄薄的长四五厘米宽不过两三厘米的纯金片子，上面一般铭刻着制作者刻画的图案，若是被收入钱庄则会有私下做的拓印。

　　　　众人细观过去，只见李父手中的两枚金叶子果然有着不同，王魂的那一枚两边都是龙纹图案，但是没有拓印，而李父这一枚，一边是龙纹环绕，另一边却是双凤呈祥，中间铭刻着景菲两个字，然后在角落处还拓印着景菲钱庄的压印，显得精致至极。

　　　　“也许是他盗得了金叶子之后，请了高手匠人重做了也不一定呢！”李菲道。

　　　　而李父却是瞪了她一眼，转而道：“不然，你们看这两片金叶子的色泽。”

　　　　众人不由再次观望，这一看之下，却又果然瞧出了其异样之处，于凌的那枚金叶子于光线之下是耀眼刺目的金黄颜色，而李父的这一枚却是奇怪了，在阳光的反射之下，却是带着一丝淡淡的七彩光晕，显得霎是好看。

　　　　众人方才知道，原来这金叶子之间居然还有这许多区别。甚至连李菲也呆住了，捧着自家那枚金叶子道：“咱家金叶子怎么这么奇特，爹爹为何不早告诉我？”

　　　　然李父却没有再多解释，只是道：“如此我便知少侠不是那窃金叶子之人了。”

　　　　于凌洗清了嫌疑，顿时对李菲狠狠地哼了一声：“这下你应该可以把你家老太婆当成嫌疑人了吧？”

　　　　“我师傅绝不是老太婆！”李菲怒容：“且我笃信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于凌却不在意道：“你笃信什么我管不着，能帮的大概就这么多，正好刚才叔叔也替我脱了罪，那么请问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此言自是引得诸人一愣，这案件查的不清不楚，主心骨就要走，那不等于白忙活了嘛！

　　　　李父自是赶紧拦住了于凌：“少侠留步，小女无知请务必不要与其计较，还请少侠垂恩，替愚人解了这揪心之结。”

　　　　哪知于凌却是一声叹息道：“抓贼抓赃，这种事后调查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实在是太庞大了，依我看这损失你还是自己受了吧，百来枚金叶子想必于你们钱庄应该也不是个大数目。”

　　　　李父却也跟着颓然：“亦只能如此了，只是那木子陈酿乃世间仅有，丢了当真可惜！哎，藏匿百年，终究还是被别人夺走了，终究是藏不住的东西啊！”

　　　　“难不成是真正的木子陈酿？”于凌顿时就来了兴趣。

　　　　李父一惊：“少侠莫非知晓木子陈酿的渊源？”

　　　　“听说了一点。”于凌道，接着拉过李父，悄然相问：“传闻那木子陈酿世间已仅剩一坛，莫非你丢失的正是真品？”

　　　　“确是。”

　　　　“那为何百年间你们都没有人把它用掉呢，明明练武之人用掉之后就可以叱诧江湖无人能敌了。”

　　　　“此事说来话长，少侠只需知晓，那一坛酒确是珍品，且是我家祖上拼得无数性命方才藏下来的。因事关机密，被盗之后老夫亦不曾声张，只着小女悄然打听，亦不曾想过要夺回，只是心有不甘，想知晓到底是何人所谓而已。”

　　　　然此时于凌好奇心已全然被那木子陈酿所吸引，顿时执着道：“不，既是如此珍贵，那此事就务必得彻查到底。”

　　　　李父对于凌态度转变微觉不适，迟疑方道：“少侠若愿追究，那自是感恩不尽。”

　　　　“那么，那个谁，去把你师傅叫过来，我跟她对质一下。”于凌冲李菲道。

　　　　李菲先见于凌甩手不管也是急了，后见其被父亲留下之后，顿就将那焦急之色隐了起来，此时听于凌喝令，自不乐意，白了他一眼，然后道：“尊卑不分，要见我师傅只能自己去，哪有叫她来的理？”

　　　　“那你师傅在哪？”

　　　　“峨眉山啊！”李菲道：“不过你好像去不了！”

　　　　“为啥？”

　　　　“因为你是男的，我派有令，除非掌座允许，否则男人绝不可踏入峨眉半步。”

　　　　望着于凌一脸吃瘪的表情，李菲吃吃笑了起来，跟这家伙认识这么久，总算在言辞上摆了他一道。

　　　　却于此时，前院忽然有家丁喊起：“老爷，钱庄有贵客来了。”

　　　　李父顿时迎了出去，一边问：“是谁？”

　　　　“峨眉山上下来的，自称是小姐的师傅。”那家丁回到。

　　　　而这边，李菲被自己的笑声噎住，猛烈咳嗽起来，而于凌则是和苏唯沫对望：“要不要这么巧啊？”

第21章　娥眉掌座如烟（）　
待几人走出时，那贵客已被李父迎至前院。

　　　　只见此人一身白衣如雪，头上挽着一个发髻，虽未施粉黛，一张脸却如十八岁姑娘一般精致水嫩，丹凤眼，微翘的鼻子，红唇如桃花鲜艳，只是那手中一柄拂尘却煞了风情。

　　　　那女子便是如烟，峨眉派外事掌座，同时也是前任的武林盟主。

　　　　此时小茹又在于凌耳边轻语：“少爷，此女姿容和她各有千秋哦！风韵魅力甚至还要微胜点。”

　　　　“我看到了，我又不瞎。”于凌淡然回道，一双眼睛只死死盯在那女子身上，一边轻轻自语：“没想到老太婆竟然这么年轻，看上去顶多二十不到啊！”

　　　　李菲早已一声师傅喊起迎了过去。

　　　　那边女子如风一般走进来，立时就察觉到了于凌的目光，又闻其轻语，难忍之下却是拂尘一挥，鼻孔里传出一声悦耳至极的轻哼。

　　　　于凌尚没在意，小茹却是突然露出谨慎神色，一晃身迎在于凌身前，手中剑霎时出鞘。

　　　　却只听得一声锐利脆响，剑上竟是撞上了一物。

　　　　此时在场诸人方才神色大变，尤其李菲更是慌了神色，不解道：“师傅，为何如此？”

　　　　李菲纵然绝不肯相信师傅会是贼人，然而此番师傅一来就对于凌下手，难免让人遭疑。

　　　　如烟眼中却闪过一丝惊诧，方才这一手，是以拂尘引动气劲袭向那小子膝处，巧妙而阴柔，本是想让其丢丑，煞一煞他张扬的个性，同时也是对他无理扫视的惩罚。

　　　　可谁曾想如此刁钻一击，竟被那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小丫头给挡下了。这下倒显得自己成了造事之人了，不由俏脸带起一丝红晕，也不理会那边几人，装作没事一般，轻轻一声咳嗽道：“徒儿，最近安好？”

　　　　李菲本是要随口答之，转而却想到其实最近真不算安好，家里被盗，而如今矛头更是指向了师傅，一时踌躇犹豫，竟不知如何作答了。

　　　　见得李菲迟疑，如烟不禁追问：“可是遇上了事？”

　　　　“这”李菲更不知如何启齿，当下只得引了师傅向于凌几人介绍：“师傅，这是我新近结交的几位江湖好友，一为苏唯沫，这是于凌，这是他家丫鬟小茹。”

　　　　如烟微冲苏唯沫一笑，后又冲小茹轻笑，却是漏过了于凌不予理睬。

　　　　苏唯沫自行礼回敬：“前辈金安！”

　　　　李菲这才理好思绪道：“自从师傅上次离别之后，徒儿家中便遭了窃贼，至今仍未查明那窃贼出处。”

　　　　如烟立时动容：“遭了窃贼，此事为何不早对为师提及？”

　　　　“其时不过半月，又因所窃之物不宜声张，是以未曾报官，亦未大肆宣扬。”李菲回。

　　　　如烟听得却是疑惑惊语：“半月？那为师前次来时尚未发生吧！”

　　　　李菲一双玲珑晶目猛然一亮，目光顿时闪烁：“师傅不是半月前正好来过一次？说是要远行，取些银两！”

　　　　如烟眉头微楚，道：“不曾啊！”

　　　　李菲已慌了神色，此时方觉得于凌所疑不无道理，师傅明明就有来过，可为何会推说没来呢？

　　　　“你快将此事细细与我说之。”如烟急道。

　　　　李菲迟疑，在扫视于凌等人期许目光之后，方才把那日经过跟如烟说了一次。

　　　　如烟细细听完，脸已气得红艳，道：“为师近月都在山中，不曾离开半步。这分明是贼人装成了为师模样，前来蛊惑于你啊！”

　　　　案情似乎突然间就被拉开了一个豁口。

　　　　此时李菲已渐渐相信于凌的判断，看来那窃金贼人或真是自己所为啊，那贼人也太过狡猾了吧？居然会易容成师傅的模样，只是对方如何驱使，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如烟气了一番，却是又静下心来，冲李菲道：“徒儿稍安，此事既与为师牵连，为师定替你彻查到底，本座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借我尊容招摇撞骗。”

　　　　李菲顿时大喜，赶紧跪拜：“多谢师傅。”

　　　　如烟挽起，却也跟着起了身：“既已事发半月，那此事自不宜迟，我这便去召集外事峨眉弟子，托其加以留意。”

　　　　随即如烟便要离去，临末却又转过身来：“其实为师此次前来，本是要领你去江湖中历练一番，听闻有人于藏剑峰中寻得了无名神剑，正闹得沸沸扬扬。只此事耽搁，恐得耽搁一阵，这般，你可先随人前去神剑门等待，若有人刁难，尽管报为师名头，定不敢为难于你。”

　　　　李菲应承。

　　　　随即如烟靓影一闪，便出了厅堂，再一跃则消失于闹市。

　　　　“你那师傅好漂亮！”待到如烟离去，于凌才忍不住称赞一句。

　　　　李菲狠狠剜了他一眼：“我师傅不仅漂亮，还是鼎鼎峨眉派外事掌座，掌管峨眉外勤弟子几千号人手，你有胆就去惹惹看。”

　　　　“我倒是想。”于凌回了一句：“可现在没功夫，既然这事她已经插手，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随即于凌转问苏唯沫：“她师傅刚才好像说藏剑锋出大事了呢！有兴趣看看没？”

　　　　苏唯沫一笑：“当然！”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于凌提议。

　　　　苏唯沫却在迟疑，刚好李菲闻声却是大急：“等等我，我也是要去的！”

　　　　几人顿时一笑，就待离去，此时李父正好端茶前来，见了众人顿时一愣：“你们这是”

　　　　李菲向父亲说了如烟接受窃案一事，并道出了去神剑门的缘由。

　　　　“一路风尘，就不能歇息一晚再走？”李父道。那窃案若有如烟插手，那他便放下了心。

　　　　峨眉派坐拥五百里山川，门下弟子多达数万，在江南一方势力几比朝廷还要雄壮一些。亦因为峨眉的存在，此地百姓方能安居乐业，鲜有贼人生事。

　　　　想那贼人就是本领通天，亦不敢与峨眉为敌吧！

　　　　于凌几人自恋听得无名神剑出世之后即已心急如焚，哪肯再停留半刻，只匆匆与李父道别就已策马扬长，只留下李父轻声叹息：“闺女啊！允你与峨眉结缘，爹却不知祸福啊！”

第22章　暴雨的恩赐（）　
天空之中雷声滚滚，倾盆暴雨在山野间洒落，穿梭于崇山峻岭的官道之上早已冷清无比，却仍有着几个倒霉蛋子缩在泥地里瑟瑟发抖。

　　　　自是早间从钱庄出来的于凌几人。

　　　　李菲此时心情如同焦灼的地鼠：“都说在之前驿站里歇息就好了，偏偏不听，这下好，碰上这场雨，满意了吧？”

　　　　此时距离剑雨城不过几十公里，原本穿越这一段山脉之后，顶多再有一两小时几人就可以安然在城里过夜。

　　　　然而却偏偏碰上这场说来就来的雨，更倒霉的是，因遭遇一道近在眼前的惊雷，几匹马都受了惊吓，说什么都不肯往山上跑。

　　　　好不容易安抚了马匹，上天却像是存心要跟几人开玩笑似的，随之又来一道猛雷，顿时将那几匹马吓得挣脱缰绳钻进了无边荒野之中。

　　　　直叫几人欲哭无泪。

　　　　“哎，我是鬼迷心窍，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跟你们一起出来呢，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眼看天就黑了，可怎么办？都怪你！”

　　　　于凌此时心情却很平静，虽然丢了马，但他本来就不甚习惯骑马赶路——那牲口跑一段就得歇一段，还得准备了草料斥候着，走了正好！

　　　　且此时眼前简直春光无限，在暴雨的恩赐之下，身前李菲虽然有意遮掩，仍掩饰不住柔美性感的曲线和大片的雪白肌肤，甚至连一度从容的苏唯沫此时也已慌了神，在暴风雨的洗礼之下，她就无法隐藏秘密了，胸前束缚不住的隆起，以及被打湿而散开的及肩长发，纵然贴着胡子，也仍旧展现出至强的女性魅力。

　　　　只是此时天色已黑，除了于凌有关注之外，那边的李菲却是全然没有在意——小丫头此刻正满腹牢骚之下遮掩自身层出不穷的春光去了。

　　　　运气还不算糟糕到顶，在天色尚未完全黑下来时，几人于官道不远处寻得一块突出的巨大岩石，岩石下方刚好有三五米空地，平坦而干燥，正适合躲避这场暴雨。

　　　　安顿好之后，那暴雨依旧没有要停歇的迹象，几人冻得瑟瑟发抖。于凌倒比较有经验，着小茹四处寻了一些湿柴，就着峭壁下有一堆不知什么动物收集起来的枯枝树叶，然后于凌在两女目瞪口呆之下取了火种——一个被他称为打火机的东西，轻易就燃起了篝火。

　　　　几人围绕着篝火，气氛却有些尴尬起来。

　　　　江湖儿女虽不畏淋雨，但淋雨之后烤火却是大忌，此时保不准就会有寒气攻心，轻者头疼脑热，重者就可能倒地不起，几人明显都还没有达到能用内力烘干衣服的境界。

　　　　亦因此，眼下得脱衣烤干那方才是至关要紧。

　　　　于是于凌就张罗起来：“都把衣服脱了，不然明天一早拖着你们两个病号就没法赶路了。”

　　　　理由端是义正词严光明磊落无比，且此峭壁之下有一拐角，拐角处还被开凿了一个孔洞，刚好可以容纳一人伸展的样子，似早些年间也曾有过江湖侠士于此躲避风雨更换衣裳。

　　　　然而李菲苏唯沫却是一副看江湖败类的目光注视着他。

　　　　于凌邪邪一笑：“不换拉倒，反正病的又不是我。”

　　　　着小茹斩了一根树枝挡于拐角，而后脱了自己的外衣遮拦，篝火这边刚好难以看见。

　　　　而后他钻过去，着小茹一边伺候着，很快就已换好了干净的衣裳。

　　　　李菲随之却惊奇不已，因为在一番暴雨之下，几个人甚至连脚底板下都已经湿透了

　　　　她极度好奇地问起：“为何你还有干爽衣服可换？”

　　　　于凌回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江湖儿女，这点小常识都不懂？换洗衣裳那自然得用锡箔纸包起来，而后以油纸缠绕的，此番纵然落水，衣服也不会湿。”

　　　　李菲与苏唯沫一阵唏嘘！显是受教了，却听得于凌道：“刚好我这还有几套备用的衣裳，你们若不嫌弃，且去换上吧？”

　　　　听得此言，李菲自是心动，且此番有苏唯沫看护，她倒不担心这于凌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于是随之接过小茹递出的衣物，钻到那遮拦之后，悉悉索索地换起来，然好一阵却只听得她悄然招呼：“小茹，你过来。”

　　　　小茹钻了过去，却听得李菲问起：“这个是什么？”

　　　　“按你们这的称呼，应该叫肚兜。”

　　　　“胡扯，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肚兜！还有这垫裤，怎么会如此之小？”小姑娘的声音都在颤抖，有着一种上当的感觉。

　　　　“是真的，不信你看，我也是穿的这个”小茹的声音响起，而后却补充道：“不过你尺寸有些大，这个你应该穿不了，算了，我还是收起来了，垫裤你要不要穿？”

　　　　“不要！”李菲尖锐地拒绝。

　　　　而后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捧着胸捂着肚子羞答答地走出来，见于凌毫不掩饰的仿若能把衣服看透的目光，顿时恨然怒道：“不准看！”

　　　　“我就看看合不合身嘛！”于凌道，接着又夸奖一句：“没想到咱家小茹的衣服穿你身上也是蛮好看的，把你都衬得更水灵了。”

　　　　在李菲红着脸回味这称赞的褒贬之时，于凌已转过头去，对苏唯沫相问：“你也去换一下吧？”

　　　　脸上虽然是义正词严，然此时他内心里早已燃起了期望的火焰。

　　　　早在第一次和苏唯沫相遇之时，小茹就已悄然告诉他，苏唯沫乃是女扮男装，而且姿容堪称人间绝色，而后得常天青所赐，让他对其身份进行了验证，此时虽不能一睹苏唯沫女装时惊艳天地的模样，但构思她在那帷幕之后更衣的样子，那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我我就不用了！我身体好，这点湿气能扛得住，真的！”苏唯沫一张脸已是通红，连连摆手拒绝了。

　　　　于凌正要规劝，那边李菲却是冷然说了一句：“一个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