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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性的人总是异常地坚韧，却又无比的脆弱。”蒲牢笑着放下手。对着弟弟摇了摇头，“其实。就算她知道了从前地事情，她也不再是从前的她，不再是当年你的那个紫灵神君了。你看看，以前的她，六界神人，谁不避其锋芒，对任何人不假以辞色；但现在。她的变化有多大？”

楚非晠皱眉道：“人的本质不会变。关于灵儿，我相信，我比四哥更有发言权。”

“呵呵，是吗，那么，我们试目以待。”蒲牢总是那么无所谓。让人和他说话的时候生不起气来，却也很难心平气和。“其实她变与不变，与我何干？关键是，你要让她回到妖族，成为举足轻重地人物，你要让妖界的中央政府，站在我们的这一边！”

“我会尽量。但，若是她不愿意，我不会勉强她。我会为了你与其他兄弟的争斗而付出全部努力，但是。她不是你的棋子！”

“错！”蒲牢的娃娃脸上笑得像是拿到玩具地小孩。“已经晚了，她已经是了！”

楚非晠一僵。

“呵呵。我已经和她见过面了。很可爱的孩子呢。她这一世的个性……”

楚非晠从蒲牢的轻描淡写中读出了威胁，深深的看着他。听他继续说，“你可以引导她，让她去掌握她本应得的权利。不管前生今世，你于她，都是最重要的存在。看，你不觉得，你们拥有力量之后，就可以不必受我的摆布么？”完全是为对方着想的可爱的语气。

他见了灵儿？那么……他监视自己？

啊，对，这才是四哥地风格。他不监视自己，才是反常。

他从来不会因为承诺或是感情而信任任何人。所以，他也从未有过疏漏。这也是他在和其他地皇子们抗衡、在无数次皇子争夺上站稳脚跟的原因之一。

这个性情古怪地伪装者总是让人琢磨不透，而琢磨不透正是政客所应具备地的最基本也是最重要地素质。

然而政客都是冷面无情的。这也是面冷心热的楚非晠在与之较量的过程中总是处于下风的原因。“四哥……我不管你会不会遵守我们的盟誓，但，我不会你的野心牺牲任何与灵儿有关的一切。”楚非晠认为有比较强调这一点，来消除自己的不安。

“世间，谁都有重要的东西，而守护它，就需要权势、需要力量！”蒲牢平静的的眼睛闪过一丝危险的黑色，比他的黑色眼眸还要深放任黑色。“不论是谁想要阻止，我都不会吝啬让他明白我的决心。权利之于我，就如同——”蒲牢指了指萤幕上定格的白小灵离开前的身影，“她之于你。”

蒲牢摸了摸自己唯一亲近的兄弟的头，“所以，我会尽力避免我的野心与你的心上人之间的矛盾。但若真有向冲突的那一天，我不会手下留情！”手掌与表情那么温柔，语气那么亲昵，但更让楚非晠紧张。呲牙咧嘴的猫与笑眯眯的老虎，哪一个，更可怕？

为了掩饰对兄长的畏惧，高傲的先锋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退，道：“……魔界的储君是有名无实的。仙界的太子做了数千年的太子，到死，依旧是太子。我们的父君不会有退位的一天，就算的到了储君，又有什么用？永远也做不了下一个魔尊！”

蒲牢看着楚非晠那严肃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老七啊！你果然是适合做武将躲过做文臣！我做魔尊做什么？称号就是称号，关键的是，它代表的背后得了力量！我要的不是储君的位置，我要的是，压倒其他所有皇子的力量，其他的八位嫡系皇子——包括你！”

“而且……”蒲牢意味深长的靠在背靠上，“我们的父君，为了母后，舍下这魔界的尊位也不是不可能！”

“父君并非是个自暴自弃的人。母后去世这么多年，也不见他有卸任的念头。”

他们的母后，原来神界的龙神族公主，自第一次天卫大战就魂飞魄散了。

“那是因为他没有了‘希望’，如果有了复活母后的希望呢？”

“不可能！母后连魂魄也……”

“或许吧，谁知道呢？”蒲牢的娃娃脸上无辜的笑着，仿佛在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然而他越是坦然的承认自己不知道，楚非晠越是相信这个人有不小的把握。

这个兄长，从来让人琢磨不透。

楚非晠沉默了半响，开口道：“……这些，都与我无关。”

第三卷　相携　第二十二章　神•；人•；命运（2）

希望如此。”不紧不慢的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瓶天使酒，慢慢的拧开，蒲牢说，“我要提醒你——杀一人者为凶徒，杀一百万人者为霸主，杀全部者为神。神，其实就是最罔顾苍生的……你不要忘了，这次的古兽解封，对于我们来说，也是绝好的机会。当然，对于任何不想安于现状的人都是！你认为精通神衍算的紫微大帝会不知道？她也有她的目的……”

“我听说，紫微大帝的大殿两侧写着一句话——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苍生不负卿！她不会希望人间血流成河，不管是从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为此我会尽力解决这次的……”楚非晠不为所动，语气依旧坚定。

“不要以为受了她一点点恩惠就能肯定她的品行！神人的话，能信吗？我们，也是神人的血脉！你别忘了，神人是最自私的……比如你，比如我。我们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不要希望那些神君会来解决古兽！”蒲牢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妄图改变我的计划，这次的事情很复杂，你只需要按我的计划去做……古兽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们所有人，都被古兽身上的利益迷惑了双眼。你知不知道，老八最近的迷上了一位天使界的天使，最近常常偷溜去天使界呢！真是不得了啊！一向温文儒雅的老八也会这样痴情呢！不过，我听说自私与异族发生不正当关系的天使，都会受到很严厉地惩罚呢！你说。老八去调戏天使族的天使，会不会给天使族一起抓回去公审。然后……一去不返呢？”

“……”

蒲牢终于开始正式行动了。但是，在这个古兽解封地节骨眼上，精明如他，不可能会“两线作战”的，那么，这次古兽的事情……

“古兽解封的事，难道与天使界有关？”楚非晠有些动容了。他虽然不给人脸色看。但也很少真正的生气。但听见自己的兄弟勾结外神族……当年的战斗，他座下前锋军地所有兄弟都在外神族的屠戮下身亡！这样的仇恨历历在目，他们怎么能与外神族勾搭？身为神人的后裔，他们怎么能这样做？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弟妹所在的华夏大学，时常出现僵尸咬人的事件。”看着楚非晠默认。蒲牢继续如同喝水一样地平淡开口：“我听说，在天使界，也有一种类似于妖的著名生物，是依靠人血为生的呢！”

“你是说，是天使界的……”

“嘘——”蒲牢的右手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猜测，猜测而已。毕竟，就算是在神州，吸血为生的妖物也不少呢！”蒲牢喃喃说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夜光杯。将刚刚拧开的红酒慢慢的倒了进去，缓慢地倒着。像是隔开一个人地颈部血脉。缓慢的放血。

“这美丽地血色地黄昏，不知要多少鲜血来渲染呢！”盛着猩红的葡萄酒。他地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温和而亲切，风经过他身边，亦变得温热了起来……

“我亲爱的弟弟，是不是应该为我准备一点下酒菜呢？”

楚非晠朝着身侧打了一个响指，传色深红色旗袍的管家姐姐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每人手中托着一个托盘，每个托盘上是一道菜。

“可惜呢，我更希望尝尝七弟你的手艺。”蒲牢惋惜着。

“……七哥，我只给一个人做菜。”

“哎哎，对呢，七弟你是为了她而学这个……记得当年的你除了杀人就只会种药草了。”蒲牢惋惜着，“就连这个动作……”说着打了一个响指，“也和紫灵神君的习惯一模一样。”

楚非晠沉默。

旁边穿着红色旗袍的管家姐姐将菜肴一一摆放在桌子上。“请慢用。”动作熟练，不失礼节却也没有一点谦卑。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位应该是……赤炎？呵呵，果然是个忠心的坐骑呢！难道都没考虑过改弦易帜，做我的……妃子？”

管家姐姐露出了被筱洁称之为经典的冷笑：“怎么可能呢？就算支撑六界的不周山倒下，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蒲牢痛惜不已：“本来说，最后的龙族也没有几位了，难得我想取妃子……哎呀，难得我如此认真。”

楚非晠显然不喜欢这个玩笑。“四哥，你说笑了……你明知道她是……”

“我有说笑么？我一向很认真的说话。我的眼神如此清澈！”

“……我只见到了你眼中的算计。”

“难得七弟夸奖我……呵呵，我的原则，一向是反对异族通婚的……你，明白？啊哈哈哈哈——”蒲牢看着黑脸的楚非晠异常开心的大笑。

起身望了一眼远处的华夏大学，道：“既然不是七弟的手艺，我也就没兴趣了。我还得去给老八送点礼物。”

蒲牢的行为和他的语言一样让人难以捉摸，思维太低的人别说与他交谈，理解他那跳跃式的说话方式都是十分困难的事。

楚非晠起身，道：“四哥慢走。”然后看着蒲牢带着狼面手下从他的眼前骤然消失。

这不是遁术，而是……挪移。四哥已经拥有了成年神人的神通？

时光流逝，他们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孩子。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我。

回头，看见那本《神人记事》静静的躺在那摆满菜肴的桌面。

顶层的风很大，轻易的翻开了书页，“哗啦啦”的书页的翻动声之后，露出的页面上清楚的写着：

——第一次天卫大战，玉皇大帝任命紫灵神君为天兵元帅，领军御敌……

——魔界军先锋大将“玉面修罗”、神君抵御西方边境……

——天兵战败……魔界七皇子先锋部队全灭，后失踪一百余年……

——紫灵神君受外神族偷袭，近卫侍长“极乐羽”救主身亡。

——……紫灵神君重伤，自从西面逐渐撤退。

——魔界左、中、右三路大军忽然私自从东面边境撤军，外神族进一步逼进……

——三位神君为守护六界自爆身亡……

——妖族因魔界军的私自退走损失惨重……

——妖族与魔界发生内战……

楚非晠垫了垫身边足有两米长、曾经随他征战外神界的长刀。刀锋在楚非晠的唇边吻了一下，冷冽的杀气抑制着，让刀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第三卷　相携　第二十三章　白小灵——新任“妖帝掌令官”（1）

界，又称“原神界”，是整个世界的总称，它包括仙魔界、人界、地界（阴间地府），以及已经消失了的神界。

在妖界首都“云城”的中央上空，有着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城市，名曰“云城帝府”。

而凤舞九天，就是这一座空中之城的主人。

今天舞天大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玉帝那个老杂毛，居然公然驳斥了她——堂堂妖族帝君的令喻！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们妖族自己的事情，凭什么让他们天庭指手画脚？她喜欢封什么人做官、做什么官，都是她的事，和这些老顽固有什么关系？满朝文武居然都拿出条条框框的理由来驳斥她！

今日一月一次的早朝上，太白金星那个老不死的白胡子，说什么“以玉帝令喻及天条为准则，不得私授官职”！又说什么“六界之中，‘妖帝掌令官’乃机密要职，寻常妖仙尚且不可居之，况凡间区区小妖乎？”

“乎”个屁！她最讨厌酸不拉叽、“之乎者也”的拽文了！

她不过低声骂了一句“多管闲事”，那个连儿子和小昊子私奔去了地府都管不住的托塔李天王还敢和她说什么“君臣父子礼仪”？呸！！！

太白金星还说“帝君怎可如此粗鲁？枉为妖界典范”什么的……奇怪了！当年紫灵小姨在早朝上比我脾气坏多了，怎么就没人说她粗鲁？感情是看着我年纪小好欺负是吧？

“别指望我会乖乖听你的话！玉帝你个老杂毛。想羞辱本小姐，想都别想！惹毛了本小姐。明天就造反！”

凤舞九天这时候完全没有想过，紫灵当年脾气虽大，但是紫灵神君地言语行为却没人能作为发难的把柄。

凤舞九天骑着她地坐骑“行云兽”，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云城帝都＇。

这是一只有着火凤凰的双翅、麒麟的四肢、龙头、蛟身和犀牛独角的巨大神奇异兽。过往之处，众妖仙看着行云兽身上散发的汹汹火焰，都望着天空纳闷儿：今天又是哪个倒霉的天仙惹到帝君大人了？！！愿三清道祖保佑他不会元神泯灭吧！无量天尊……

“云城帝府”前地一众蓝衣禁军，看见异兽上跳下一个少女。金边的肩章上上绣着一只显眼的火红色凤凰，红色长发，白色军装，一身上下英气十足。一干禁军立刻训练有素的一字排开，向她立正敬礼：“灵帝君上！”

凤舞九天点点头，径直进了城。脚步急促，一脸愤然。

整个妖界的行政中心，异常的庄严肃穆……

当凤舞九天推开她地专用办公室，那异常黑亮的、散发着杀气的、承接了帝君应有的威严的、装有隔音阵法的大门。

紧接着，神秘的妖帝办公室内在展示在她眼前——

……

一阵如同菜市场的喧哗声扑面而来。

“一回手啊，两杯酒啊，不喝干净不准走啊！”

“满上满上！！”

“该你出牌了！”

“押大押大！这次不准反悔！”

“喂喂，你下来，该我看了！再慢点那仙女洗澡都洗完了！”

凤舞九天傻眼了……

一股夹杂着大麻味道的刺鼻烟味儿随之飘荡而来，整个房间更是乌烟瘴气。数百平方米的豪华办公室在烟雾缭绕中完全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门口地麻将桌子上。一只三眼地兽头、人身妖怪退下一张牌：“二条！”对面的万年蛤蟆精立刻跳起来：“哈哈，我又糊了！两颗仙丹！”

几个抽着大麻、模样年轻地妖怪蹲在角落里围着赌筛子。摇筛子地白净男孩儿一副痞子相。对着面前一个正冥思苦想、聚精会神的掐着手指演算嘀咕地大胖子。嘴里不耐烦的说道：“饕餮，快下注、快下注！买大还是买小？快点儿！老子的技术。岂是你这个半吊子算得出来的？输赢不就是一瓶琼浆玉液，用得着推算这么久吗？”

大胖子眼睛一瞪，破罐子破摔的说道：“我就是一毛不拔，怎么着？”

办公室的大型落地窗前，一个鹤发童颜的三寸丁骑在一个高个子肩上，手里拿着个望远镜向云城帝府的下界张望，口里指挥着：“左边点……下边儿点……再下面点……啧啧，这个仙女正点！”

凤舞九天扫视了一圈儿，倒退两步，关上房门，具有超强隔音效果的大门立刻断绝了里面的喧哗。

她看看门牌上的字——“妖界灵帝统帅办公室”，没走错啊？！

凤舞九天一脚踹开大门，大声喝道：“你们怎么会在我的办公室？”但这一声大喝随即淹没在办公室的喧哗声中……

凤舞九天走近前方数十米外的大办公桌，撑在办公桌上，一脸铁青：“我说，狐狸，你为什么坐在‘本帝君’的位置上？你的办公室在楼下！”

这张大办工桌的后面坐着一只雪白的狐狸，全身上下蓬松光滑，没有一根杂毛，一只“爪子”端着古式茶碗，另一只手操纵着现代电脑的鼠标，头也不抬，到：“因为这里比较热闹啊！”说完像是反应过来了，抬头看了看凤舞九天，然后向着大厅里的对面摇筛子白净男孩儿道，“你，那个啥，咱家的小公主回来了！给公主端杯茶来！”狐狸从勾陈大帝掌管妖界的时候就是妖帝的副手，看着凤舞九天长大，现在凤舞九天继承了帝君的位置，他依然没有改掉“小公主”这个习惯称呼。

男孩儿抬起头，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狐叔，叫我？”

白毛狐狸顺手抄起旁边的笔砚砸了过去。“不是叫你是叫谁？小兔崽子，叫你给公主端茶！”

“我是狐狸，不是兔子！”白净男孩儿很认真的嘀咕着，侧身一让，那笔砚带着呼呼风声从他耳边穿过去，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似乎砸中了什么，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苦着脸道：“狐叔，君上的茶碗……”

“嗯？”狐狸不解。

白净男生小心翼翼的思索着措辞，说道：“君上的茶碗在您手上……”

狐狸看了看茶碗，又看了看凤舞九天的脸色，干笑两声，把茶杯递上去：“我说公主啊，你也知道，狐叔我年纪大了，有些神志不清，这是可以谅解的嘛！再说了，万年雪狐的口水在仙界也算是灵宝，有养颜顺心之效……”

第三卷　相携　第二十四章　白小灵——新任“妖帝掌令官”（2）

顺心？我看见你们就没法顺心！”

白狐狸见凤舞九天不接，轻轻放在桌子上，装作看不见她，继续上网。

凤舞九天扫视一圈，整个大办公室里人山人海，雪狐在上网，三桌麻将，一群赌筛子的正在打架叫好，两个正用望远镜偷看下面仙女洗澡，还有的瘫软在沙发上抽大麻，更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