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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佛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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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兄,你我终是凡夫俗子,你这般唐突,那神女如何看得上你。快些坐下,离秋闱尚早,最多我倍你在些待上数日。“

稽枫亭闻言,道:”看把你吓的,我那是粗鲁之人,这神女好赋,不如今晚我便作它一辞,想必便会出来。“

支七在旁,想了一想,便道:”两位兄台,你们在此高声说话,那神女岂会不知?不若藏在心内,反免叫她知晓。“

稽枫亭道:”支兄,此言差矣,想那神女自襄王去后,千古独处,定是寂寞得很,如今有我这等才子相伴,谈论风雅,定是欢喜才是。“

金乐棠道:”枫亭兄,支兄说得也不是无理,与其你这般乱寻,还不如坐下喝喝酒,行些酒令。“

稽枫亭道:”也好。“便与金乐棠你一杯我一杯、你一语我一句的猜起酒令来。支七自是无聊,在僻处寻了一石块盘坐,自去修他那识海。

到了半夜,那金乐棠与稽枫亭已喝得七七八八,荦倒熏翻,喝得一肚鼓涨。稽枫亭醉踉跄的站了起来,颠东倒西的扶住一株树,拨开裤裆,哗啦一声小解。那金乐棠闻得秽气,把腹内酒渍一引,立时呕吐连连,口中大骂:”你这小子,要小解也不行远点,臭翻了人呐!“,自个也盘跚起来,向另一处行走,跟着排出尿来。

那稽枫亭哗啦良久,又教风一吹,顿时打了个颤,酒也醒了几分。见得斜坡下有二个女子提灯笼走过,分明是日间所见,忙急呼道:”乐棠,快来快来,是、是下午那两个仙女。“

金乐棠急急忙忙从那边扑了过来,果见有二名彩裳女子,手提红灯笼,姗姗在下,足不染尘行过,那青衫女子犹是一步一回头,眼波妩媚,俏脸含羞。金乐棠看得痴,连那裤裆都未掩住,风声嗖嗖直吹,顿时汗毛竦立,忙擦了擦眼,与稽枫亭道:”果真是仙女,你看,那个青衫仙女分明对我有意,你看她又与我笑了。“

稽枫亭道:”那里,她分明是在与我相笑,你瞧她那眼波老是往我眨来。“

金乐棠急道:”非也非也,她是对我笑。“

此时那粉裳女子似也闻得两人之话,也回眸一笑,灿美如花,顿把两人的魂儿又勾去一半。

金乐棠推了稽枫亭一把,一脸迷笑道:”莫争,反正有两个,不如你我跟随上去。“

稽枫亭两眼早已色迷迷,只盯着那两名仙女,口水一涎,先跨了一步过去,才应了声:”好!“

此时这两个少爷都摄起十二份精神,跟上那两名仙女。账篷那处,两个僮仆犹自晕睡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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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回 遂下光明寻大道 偶逢狐女入巫山3

支七入了识海,调驯这些日来所见所思之虚影幻像,费了不少时候,方把释迦毗楞伽摩尼宝珠又修得圆圆光滑。却见这识海碧澄万里,浮云不生,微风不起,全无变化,支七思道这连番苦修,未见进展,却不知是何故。此时识海中有一阵暗香涌来,隐隐约约,忙把心识摄去,释迦毗楞伽摩尼宝珠照起,见有片云雾,有二个提灯笼女子缓缓而行,后面又有二条人影盘跚相随。待要看到分明,那二个女子转入一山窟,手上一挥,那云雾更浓于前,任他宝珠光照连连,也看不清楚景况。

支七顿自识海中回了神来,见帐篷之处,火堆哔噍之声渐细,两个酒壶歪在地上,不远处又有种种污臭散出,那两个僮仆各趴在地上,兀自打自呼噜,却缺了稽枫亭与金乐棠二人。支七上前,连声催喊,却是不醒,翻过脸来一看,只见印堂泛青,眼圈乌糊,分明是中了法儿。支七用手掐了下人中,又把剩下的酒淋在他脸上,方把那粗肉仆儿弄醒,问道:“你家二个少爷呢?”

那粗肉仆儿骨碌爬了起来,打眼四望,那有二个少爷的踪迹,也去捶醒另一个仆人,问道都不晓得。那粗肉仆儿大叫起来:“少爷呢,这如何是好,在荒山野外,万一有个意外,要如何向老爷交待?”,说罢把手揪住支七胸襟,恶声声道:“定是你这泼赖,我早知你不是好人,当是这山中贼匪。快说,你把我家少爷弄到那里了,若不说来,定扭送你到官府治罪!”

另一个仆人闻声,也围了上来,扎拳伸腿,大口喷沫,道:“不错,定是你看二位少爷一身衣锦,刚才我见你把眼在那衣物上盯住,便知不好。稽少爷、金少爷都是名门之后,朝中有人,将来追究下来,你等吃罪不起,要受千刀万剐。”

支七奋力争开,叫道:“你等莫要冤枉了人,我若是山匪,那有叫醒你们之理。你们两个,自不看紧自家少爷,却怪我作甚。我在那处打坐,你们又不是未曾见着,那能绑了你家少爷!”

粗肉仆儿跨脚便踢上来,道:“胡说,你这厮一身柴板,尖头鼠眼,定是那山匪通风报信之辈,想必你们头儿教你在此,好再打听消息。不给你些苦头,你是不吐实话。”另一个仆人见状也把拳头捶打过来,劈头盖脸的照支七一通乱打乱踢。那支七原想分辨几句,见这两个仆人如此蛮不讲理,索性使了个法,把身挪到一株老树。那两个仆人好一顿打,才见是打在树上,突然都大声叫痛,只见那拳头肿大,五指如*,那腿也一拐一腐,大叫道:“你不是山匪,会使这妖术,一定是个妖怪!”说罢双手往怀里乱摸,口中叫道:“好妖怪,我这有张天师灵符,你还不放了我家公子,惹了张天师,定教你死得难看!”口上说得大声,但那手颤颤抖抖,灵符都未拿稳便掉地上,哆嗦一声捡了起来,双腿一软,竟坐在地上。

支七操过他手中那灵符一看,都是画了雷云之符,一张写的是祛病去邪、一张写的是保长命富贵大吉,一张写的竟是壮阳符夜御十女。支七还是首次见有这壮阳之符,不觉好笑,这天师道连这事也摊上了,但道:“你们二人好些不知好歹,我也是个求仙访佛的人,那能做这伤天害理之事。你俩人听着,我这便去寻你家少爷,若是到天明未回,你等早早下山,寻个高人再来。”

那两个仆僮自是应允,口上连忙“大仙”,又千吩万求,说道两家少爷俱是家中宝贝,若是有个闪失,回去吃罪不起。支七那知得是何方妖怪,寻思和下午稽枫亭所见那二个女子,想必与她们有关,但与他们说道尽力而为。

支七下了斜坡,于识海中所见那向行走,走了数十步,黑乎乎中见有一三岔路口,三条小径一模一样。支七当念向那右拐那条行去,又走了数十步,黑乎乎中又见一三岔路,支七道:“该死,这障眼鬼打墙,我怎么忘了。”当下把眼一闭,往地下一遁,估计过了那迷障方才出来。这眼前景色果然大变,却是一处悬岩之下,怪树老林,只有一条小路蜿蜒向上,望去黑乎乎看不清楚,只听得有涧水之声,淙淙作响。

支七一手捏住阴阳珠,一路摸索过去,一个扑空,闪进了一石洞之内。支七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垂蔓密遮,又在拐角之处,一不经意按手便进了来。这石泂细窄,却深长弯曲,支七生了个火摺子,行了有许久,似穿过那山腹一般,又到了一处洞口,隐隐传来声声呻呤、淫欢之叫。支七连忙穿出洞口,果见稽枫亭与金乐棠二人,赤身裸体,衣裳都扔在一旁,各拥着一节枯木做那男女合欢之事,口中吟喃连连,阳器只管在那枯木裂缝之处钻插,浑似不痛。支七大叫一声:“好个妖物,这般糊弄人!”便要施法炸向那二节枯木。此时眼前突然闪出二道人影,正是一粉裳、一青衫女子,都秀丽可色。

那粉裳女子道:“你不也是个妖怪,缠与他们一起,怕不是伤他等些黄白之物。”

支七道:“胡说,我与他们只是路上相逢,一道上山,那是贪他钱财!”

粉裳女子咄道:“他是人,你是妖,莫不成你是个喜好男人的妖怪,怪我等魅惑了他们。”说罢,粉裳女子脸上一笑,紧望着支七做声道:“吃醋了?妒忌了?还是到手的肥羊给别人享用了?”

支七闻得这般言语,脸上倒先自一红,吱吱应道:“我不与你这般胡扯,他们不过是凡夫俗子,来此欲效那楚襄王梦会神女,共赴云雨。何必这般捉弄,损了他们元阳。”

粉裳女子吐了下舌头,道:“哇,你这妖怪,倒好似神仙那般,莫非生了个慈悲心肠?”

此时,那青衫女子方道:“阿杏,莫要这般说法。你我在世人眼中,叫声好听则是狐仙,叫声不好听便是狐狸精。我看这位妖、妖兄,虽长得不是相貌堂堂,但一脸老实,想必不会骗人。”

支七闻得”阿杏“二字一惊,见那狐女阿杏面容俏黠,容眉清秀,那是云梦国阿杏郡主可比,不禁两眼多加注意。

狐女阿杏似不太乐意那青衫女子如此说道,望着支七又哼了一声,叼念道:“不就是一老鼠精么,装啥好心肠。”

那青衫女子上前,与支七拱手道:“在下小青,不知这位妖兄如何称呼?”

支七道:“在下支七,这位狐仙,可否先让那二人停下再说?”支七看那边稽枫亭与金乐棠已是脸赤如血,又不知是几度遗漏了。

小青吟吟一笑,把手一挥,那稽枫亭与金乐棠似虚脱一般,歪倒一旁,却不醒来。见支七想要上前,便道:“支兄,不必紧张,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不会拿他俩生命。”

支七闻言,道:“原来如此,莫不是神女怪他俩秽语相犯,故而让你等出手相惩?”

小青笑道:“那倒不是,神女早已回了瑶池,如今此处,是我青丘狐国一位前辈所居。不过却也不是奉她之命,乃是东岳大帝座下行污司之令。”

支七道:“这这,东岳大帝乃一方鬼神,你们是狐仙一族,怎么你等要听他差谴?”

小青道:“这个支兄不必多问。”又指着稽枫亭与金乐棠道:“这两个少爷祖有余德,又有文曲星光相护,命不至死。但平素放荡行迹,好污清白女子,今后想是落得一身虚病。待他俩醒来,支兄最好点醒一番。“

支七应好,但又有疑问,便道:”不对,不对。这位小青狐仙,那东岳与这巫山相距千里,怎的管到这儿来了?“

此时那狐女阿杏卟笑了一声,道:”怪不得小青姐姐说你老实,真是呆头鸭。这两人便是江浙文人,自归东岳大帝所管,至于此处虽是巫山,又如何管不得了?“

小青道:”阿杏,莫要多话。“又与支七拱手道:”支兄,我与妹妹职务已毕,就此告退!“说罢,与那狐女阿杏,转个身便化光而去。

倒是那狐女阿杏,临走时不知何故,回眸对支七嫣嫣一笑。恰似那杏花初开,春光放眼,一声轻莺唤却,换了人间。支七那心头,如古井起波,恍恍惚惚有些酸甜。支七自拍了下脑袋,在那笑声倩影中回味过来,急步上前,三两下叫醒了稽枫亭与金乐棠二人。

稽枫亭与金乐棠自晕迷中醒来,见混身赤条条,不着亵衣里裤,又往跨下一看,红肿污白,两人都脸青脸白,又吃山风一吹,缩得直打哆嗦,检了衣裳穿上。那稽枫亭先道:“支七,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方才我与神女正共赴云雨,你一叫醒为何是这般模样?”

那金乐棠也道:“对也,我方才明明与神女双修,正悟那性身之法。”

两人都说与神女相会,话音方落,各自望了对方一眼。支七本想把狐仙之事说出,但恐这二人是富贵子弟,回后央请高人,到时反为不好。便编了套说辞,道:“你们着了山魅所诱,差些丧失元阳。”

稽枫亭尚是不信,道:“那来的山魅,明明是神女呀,方才那牙床华屋,这儿是荒山野外,你莫要欺我!”

支七见他不信,便把地下两节枯木指向两人看,两人见那枯木如人般高,有一裂缝正应跨下,一片污白之物,顿时脸上大惭。金乐棠与支七道:“多谢支兄了,没想到这山魅如此厉害,竟能晓我俩心中所想。支兄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午间让支兄见笑了。”

支七道:“不用谢,倒是二兄那两个仆人,见二兄不在,以为让我害了,嚷着要去告官呢。”

稽枫亭脸色苍白,喃喃道:“支兄莫和下人一般见识。只是那山魅如此可恨,支七可曾拿它得着?”

支七见他心生寻仇之心,暗叫不好,忙道:“稽兄,那山魅善于变化,我只是把吓它走,要想拿它却难。而且这山魅乃山灵所化,除之不尽,要想灭它,当移平这巫山,怕是为难。”又道:“二兄速随我回那斜坡吧。”

二人默然,但那身子经方才一阵梦淫,又吃了山风吹体,虽堪行路,但不住的抽挛,一个不小心,便要坠个粉身碎骨。无奈之下,支七又因方才说了吓退山魅,显明他也有些本领,便把两人挟起,飞过岩壁,落在那斜坡之上。

那两个仆人见得少爷归来,自是大喜,连声呼叫,一齐上前相搀扶住。又见二位少爷那脸色苍白吓人,双唇发紫,身子儿不时抽挛,握手往额上一探,都如烫火般,便与支七问道是何缘故。支七又把那番说辞说了一遍,又吩咐他等天明后下山,寻个岐黄妙手,好生料理二位少爷身子。两个仆人又是一番相谢,那金乐棠半躺身,道:“支兄,此次多谢兄台出手相助,不然想必我与枫亭兄便命丧这里。若有到江浙松江府,便说我名字,自当有人引路,到时再为兄洗尘摆宴。”

稽枫亭半喘了口气,也是这般说道,到时自当厚谢。支七自是谢过好意,又见天色渐明,索性好人做到底,帮两个僮仆把二个少爷搬弄到山脚下。又用手劈了几根木棒,权作担架,好让稽枫亭与金乐棠躺上休息,所幸两人都是瘦弱身板,那两个粗壮仆人抬起来倒不觉重。只有那金乐棠见支七能腾能飞,手劈大树如刀切豆腐,便又嚷嚷道说要拜他为师,不学那双修之术,学这腾飞之能。

支七催说他自己也在寻仙访佛,那敢为人之师。一意别过二人,只道来日有缘再聚。待见二个仆人渐担渐远,自沿着江畔一路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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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回 初人马坝曾逢佛 正一静渊欲诛狐1

这支七,连日顺江而行,逢山则遍寻一番,自采些果籽,餐霞饮露,倒也悠闲。这蜀中多有洞天福地,名教设宗,地仙收徒。也多荒壑险穴,巨妖盘踞,鬼怪暗行。夜间飞剑腾空,紫碧金黄、白赤朱蓝,诸色皆有,有长达数尺,也有如指之宽,都显出非凡气势、正道玄光。

支七行了数日,一路逢人则问可识得一辟支佛,那料都以为问的是得道高僧,言了数个,有峨嵋山的宝掌长老、昙陀神尼;金佛山的圆明头陀之类,再次便是支七所问之处,有一些小庵小寺的主持监院。支七见了数个,一语起辟支二字,多半咄之以鼻,云是小乘之道;有一些倒招见了支支一番,问道可是要请他前去降邪镇妖,银子相付;或是有红丸春丹,低价相售。但听得支七要问这佛法,说甚识海、空性种种,便借个口,把支七打发出来。

这一日支七行到一镇。这镇虽不大,但在江边,倒也有商贾游客,码头市肆,名叫悦来镇。只见街上川女佳丽秀色,着彩披靓,数步一香风,又有不少无赖少年,或油头滑脸、或羞涩、或放荡,或衣裳华丽、或磨白旧衣,都各跟了些女子之后,嬉戏欢笑,把言语骚扰,趁个人多便挤蹱一二。

支七那鼻嗅得这脂粉香味,好些惬意,俱摄进了识海之中,在街上也兜兜转转一番。先寻了些药铺,把这数日山上采来一些药草卖了,换得银子一锭。再找了个饭店,坐在近门口那桌,吆上小二,问了菜价,要上一碗灯影牛肉,一壶茶水,便脸望街道,慢慢吞嚼。

近晚时份,这上街挑菜市鱼的人渐多起来,老妇童叟,挎篮的挎篮、拎布裹的拎布裹、挑菜的挑挑、割猪肉的割猪肉,吆吆喝喝,好不热闹。一阵喧喧嚷嚷自街上头传来,那街中男女,都停下手中活儿,纷把脚垫起,抑头观望,指指点点。支七正嚼吃之间,忙问了正在奔出门的小二,道:“小二,都看些啥?”

那小二道:“客倌,那会说人话的猴子又进镇卖山果药根。”

支七也窜出了门口,只见那人群边围边行之中,有一混身长毛、高颧隆额、凹眼凸碧、阔嘴扁鼻的猿人,手长过膝,毛覆满面,披了一条兽布如裙,双足半曲而行。一肩挎着一大竹编篮子,有些碧圆红尖垒出外面,想必就是小二说的山果。

待那猿人寻个空位摆下,便是在这饭店门口,那些男女老少都拥了上来,纷道:“老猴子,今日又有啥山果药根好卖?”

一个公子哥儿,哟叫一声,挤开了人围,拿出一锭银子,道:“你给爷们翻上一通筋斗,这银子,就归你了!”说罢,那些看客都哈哈大笑,少女们也是掩嘴莺咛。那公子哥儿自个得意,摇头晃脑,身后那一二仆人也拍手附和。

那猿人怪叫一声,把大手一扫,连那银子扫飞半空,怪腔学那公子哥儿说道:“我给你两锭,你给爷我翻一个。”自兽裙中果然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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