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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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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晓顿声说:你在说什么胡话?

肖若离说:胡话?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貌出众,武功卓绝,有谁不喜欢呢?就连释语希那个自认清高的小丫头不也已经喜欢上你了?

提到释语希,银晓心头不禁一颤,淡声说道:谁说她喜欢我了?

肖若离说:她若不喜欢你怎么会天天和你呆在一起,片刻都不愿分开?你以为我是个整天都无所事事的傻子,什么都不做?我已观察你们很久,我知道她是喜欢你的,你也喜欢她,可我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她哪里比我出色?为什么她永远是最受人青睐的一个,而我却只能站在她身后?

银晓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观察我们有多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消息一定不太灵通,她已对我不辞而别,我们已经不在一起。

这一次惊诧的变成了肖若离,她问: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

银晓说:什么为什么?她跟我本来就只是普通的朋友,朋友之间有聚有散,这不是很正常么?

肖若离说:普通朋友?难道她真的不喜欢你么?她不爱你?

银晓说:不。

肖若离炽热的目光终于黯淡下来,似火的热情也像是突然被冷水扑灭。她的神情又回复到往日里的冷漠与幽怨,她冷冷的说:如此,你对我已经没有用了。

肖若离的态度再次突变,银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并不感到意外,这反而让他更加清醒,因为在银晓眼里,肖若离这态度不是第二次骤变,而是复原。他早就明白,肖若离对他的热情是有目的的。

肖若离沉默半晌,又继续说:既然释语希已经抛弃了你,我刚刚对你所做的一切也就没有意义了。

银晓说:包括你向我致歉的这件事?

肖若离说:不错。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要夺走释语希喜欢的东西,她本以为释语希喜欢银晓,所以她才想得到银晓,这只不过是为了要向释语希证明她比释语希更强。释语希喜欢银晓,可银晓却喜欢肖若离,这是不是证明了肖若离比释语希出色?所以她对银晓的态度才会忽然变的说不出的温柔,这并不是因为她喜欢银晓,只是因为她嫉妒释语希,嫉妒她的一切,所以她非要和释语希争银晓不可。

这些银晓已隐约猜到,所以他只淡淡的说:我早就该知道,你是不可能为了别人向我道歉的。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你自己。

肖若离说:那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她话刚刚说完,身子便略微颤抖了一下,她忽然感到身体有一种灼热之感渐渐蔓延,很快,她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皮肤竟变的比平时更加炽热鲜红,她的五脏六腑忽然翻滚起来,血管中的血也随即变热,沸腾起来。她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这种折磨,跌倒在地上挣扎起来。这是为什么?难道她中了毒?可是这毒是什么时候下的?难道是刚刚的那壶酒?可那壶酒银晓也喝了,他怎么没事?片刻间,肖若离所受的折磨已更加深刻痛苦,她全身都散发出白色的雾气,汗液刚刚渗出,便被她灼热的皮肤蒸干。

肖若离痛苦的大喊道:你杀了我吧!

银晓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饱受折磨的肖若离,说:杀了你?我实在是没办法杀了你。所以我只好想到用这个办法来惩罚你。你本应受到天底下最残酷的刑罚,然后死去!

银晓不知道肖若离要痛苦到什么程度才能揭开他心底对肖若离的恨意,他只知道像现在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肖若离所犯下的罪孽实在太深。最后,她终于忍耐不住这种痛苦,眼前一阵眩晕,昏死过去。

眼前的一切突然模糊起来,视线被一层白气笼罩,屋内竟然无故升起了浓浓的白雾,不过片刻,雾水已浸湿了银晓的衣襟,他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却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到了极寒地狱一般寒冷,身体如同被冰块封住了一样,僵硬着,欲动不能。他的身体不过是被雾水打湿,怎么会感觉如同入了地狱般寒冷?银晓大惊:难道这雾中有毒?是……

他本待继续思考,思绪却被一声巨响打断,房屋的门突然变得粉碎,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雾气渐渐散尽,站在门外的人影渐渐清晰。

“又是这个女人!”银晓只看了她一眼就认出了她,像这样漂亮的女人,无论是谁见了一次之后都不能忘记的,她是宋词。

宋词是微笑着的,就如同银晓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就好像这一抹笑容从未在她脸上消失过,男人们喜欢她的样貌,更没有一个不喜欢她这不可抗拒的微笑,这世上更不知有多少人因为她的笑容而死。银晓却笑不出,因为他知道,屋内散出的雾气必然与她有关。

宋词已走进了这间屋子,她先看了一眼同样倒在地上的肖若离,媚笑一声,说:想不到额外的收获倒不小。

然后又走向另一边,走到银晓身边,他们两个碰面的时候,银晓的境遇总是不太好,不同的是,上次的状况是银晓自己造成的,而这一次是宋词造成的。刚刚的雾气的确是宋词散出的,雾中也确实有毒,银晓猜的并没错。

宋词又蹲在银晓身边,嫣然说道:呵!没想到每次见你你都这么落魄。

银晓的全身已湿透,额上亦挂着许多水珠,却不知是雾打湿了他的脸,还是他自己浸出的汗,他惊声问道:你在雾中下了毒,是冰落散?

宋词笑着说:不错,你倒有见识,竟知道我将毒下在了雾里。

毒附着在水雾上,水雾附着在人身上,毒也就附着在人的身上了,这并不难猜。银晓冷哼一声,像是在自嘲,本来表现出的那份惊惧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竟只有一抹惨淡的笑。

宋词说:怎么了?绝望了?我还没说要杀你,这次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路是乖乖的听我的话,第二条路当然是不听我的话。但选第一条路你能活,选第二条路却只能死。

银晓说:我好像只有一条路可走。

宋词说:哪条路?

银晓说:死。

宋词说:你若肯乖乖听话,我是不会杀你的。

银晓说:我知道,可是就算我听你的话却还是免不了一死。

宋词说:为什么?

银晓说:宋姑娘可曾记得我刚刚正和别人在这喝酒?

宋词说:当然。

她并没回头,只是大拇指向后一指,继续说:不就是已经被你毒倒的那位么?

银晓说:那宋姑娘可知道在下是怎么下的毒?

宋词深思半晌,说:你们谈话的过程我几乎完全看见,我在此隐藏等待的时间几乎和你一样长,但我却猜不出你是如何下毒的。最有可能的地方自然是那壶酒,可那酒壶是银制容器,根本没办法下毒,而且那壶酒你也喝了,酒中若有毒你也该中毒才是,除非你事先吃过了解药。可这也不可能,因为自从你进了这屋内就没再动过,解药若是在你到这之前吃的,到了刚才喝酒的时候,解药也早该失去药力,又怎么能起到什么作用?如果说毒没下在这酒壶里,该下在哪了呢?

银晓说:酒壶里,药就下在酒壶里。

宋词说:哦?

银晓说:不知道宋姑娘有没有听过凤凰守护者这么一说?

宋词说:叶粼一族世世代代守护凤凰,便是凤凰守护者。

银晓说:那对于凤凰守护者的传闻你想必也听过,凤凰会赐予守护它的人自己的血,守护者的力量会因喝了凤凰血而变得十分强大,但也会因此得一种怪病,他们的身体每逢秋季来临的时候都会内脏灼热,血脉沸腾。所以当秋季将要来临的时候他们便会吃一种药来缓解这种灼热之痛。

宋词问:什么药?

银晓说:冰落散。

宋词说:是毒药!

银晓说:是毒药,他们正是靠这两种毒一冷一热来缓解自己的。而我要告诉你的就是,现在已是秋季,已是守护者发病的日子,而刚刚与我对饮的人正是个喝过凤凰血的人。

宋词说:所以说她在见你之前已吃过冰落散,这样她才能维持清醒的状态。

银晓说:不错。

宋词说:所以你刚才在酒壶中放的并不是毒药。

银晓说:不是。

宋词说:你放的是冰落散的解药!

银晓承认。

肖若离自己吃下的冰落散的毒被银晓解开,灼热之痛又回复到身上,所以肖若离刚才虽然没有中毒却感到生不如死。

银晓又说:可是你为了对付我,又在这间屋子里洒下了一种毒药。

宋词头皮一阵发麻,惊惧之心顿上心头,她洒下的正是冰落散,那么肖若离……

她突然回头,身子已在片刻间掠出七丈,到了窗口下,她才发现,肖若离正稳稳的站在她刚才所站位置的身后,盯住宋词的目光如猎鹰盯住猎物一般,死死不放!宋词毒倒了银晓,却救活了肖若离。

第三十一章

银晓叹道:现在你总该明白,我说我只有选择死,却不一定是被你杀死的,因为她会比你先动手。

宋词的确是个出色的杀手,可是和夕翎君比起来却只有逃命的份,也许别人不这样想,宋词自己却很认同,所以她此刻已飞身掠起,逃之夭夭。

看着远去的宋词,肖若离冷哼一声,又转过头对银晓说道:回头再来收拾你。

说罢,肖若离向宋词消失的方向奔去。

屋内忽又变得死静,同银晓刚到这里一样,屋内就只剩下他自己,肖若离已经走远。银晓试图挪动身子,他必须要赶在肖若离回来之前离开才行。可他还没动,屋内就又多出了一个人,这个人就站在他面前,他正在移动银晓的身体,把银晓扛在肩上。然后飞身掠起,穿过了一片密林。

银晓见这人身形挺拔,相貌肃然,竟有些眼熟,猛然想起,他正是那一日被叶祖曦当做交换条件的人,他是离猬。

银晓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离猬头微微一歪,笑着说:带你去见你的老朋友。

黄昏已过,夜色渐浓,空中点点寒星渐渐明亮。离猬带着银晓穿过了一片密林,到了一面断崖之下,他在崖壁前拨开一片密集的荆棘,一面光滑坚固的石壁露了出来,离猬在墙壁上摸索着,摸到石壁的开关,用力拧下,这面坚固的石壁便蓦地向上开启,他对银晓微微一笑,说:你的朋友就在这石壁后的洞中,你们好久不见,该好好开导对方才是,不必太固执的,在下本来想和二位细说一番,只是眼下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了。

他将银晓推进洞中,关上石壁,便又向来的方向掠去,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宋词的安危,他知道肖若离正在追宋词,宋词一定很难脱身。

石门关闭,洞中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一点光亮也没有,这洞到底有多高,多宽,银晓完全看不清楚,可他知道这洞里的确有个人,他已感到了一个人的呼吸,这呼吸均匀,却无力。银晓明白,这并不是一个体质弱的人,而是一个受了内伤的人。

一点亮光自洞内亮起,照出了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银晓,点起火折子的却是另一个。银晓抬头望去,见这人一身麻衣,面色暗淡,头发稍显蓬乱,显然在洞中已不止一两日,可那双正在望着银晓的眼睛却一直发着光。当银晓也看清了这个人后,银晓的眼睛也发出了光,他惊叹道:叶粼!

十里外,宋词凌空飞掠,身法妙曼,却不失速度。轻功能达到她这般的人世上实在少有,可她却落不下身后的这个人,落不下身后这团凤凰模样的烈焰,肖若离全身燃起火焰,竟化成一只火凤凰在宋词身后紧追不舍。宋词只好放弃了,因为她发现她和肖若离之间的距离正在急剧缩短,她早晚都会被肖若离拦下,就索性自己停下,省下的体力也可做其它用处。

空中的火焰散尽,肖若离慢慢落下,她说:这么快就放弃抵抗了?如果你想多活一会儿,就应该接着跑。

肖若离不可能让她的敌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所以只要宋词停下,就只有死。可是,既然肖若离已执意要追,宋词再继续跑又有什么用?倒不如拼死一战来得痛快。想到这,宋词已拔出了腰间的短刀,短刀抽出的一刹那,空气的温度骤然降低,天空黑云急速聚集,片刻间这方圆半里内竟下起了暴雪!

宋词一刀挥出,空中的雪花随刃飞舞,竟都凝聚成团,向肖若离席卷而去。肖若离见这雪球涌来,甩手一劈,雪球顿时变作两半,飞到两旁。不过,它虽没能击中肖若离的要害,却打烂了肖若离的手,在肖若离的手上留下了上百条细长的伤口。肖若离到底还是大意了,她总认为像她自己这种力量的人别人是没法伤到的,所以她经常因此吃亏,她没想过,每一片轻而薄的雪花都是宋词操纵的一片利刃。

流出的血液又横飞到半空,蓦地燃烧起来,变成熊熊的烈火,残烬剑再次出现在肖若离手中。这次轮到肖若离出手了,她的剑也已挥出,附着在剑上的炎火蓦地穿出,化成了一条奔腾的蛟龙,向宋词扑去。宋词后退三步,发现已躲闪不及,眼见着眼前的一切都归于红色。

肖若离很满意,她认为宋词不可能抵挡住这一击。可宋词却没死,一堵厚厚的冰墙将肖若离的火龙拦在宋词的面前,这条火龙没能伤到宋词半根毛发。宋词的眼中带着异样的神色,因为这一招虽然被拦下了,却不是她自己拦下的,她的眉毛深深蹙起,突听旁边一人说:人都说水火不容,水能灭火,却不料你这拥有这冰雪系控术的人会被这个用火术的人打的这么惨。

宋词细细看向这人,只见这人个子不高,一身白衣,相貌丑陋,站在远处,似是丰碑,双目圆睁,却像是要冒出火来。他竟是那在前几日被剔除翎君一职的狂翎君,尧霜!宋词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一个七翎君已让她应付不来,现在又来一个岂不是死定了?

肖若离见尧霜出现,冷笑说道:这不是前七翎君么?想不到皇上才刚驾崩不久,你就已完全叛离朝廷,给生杀宫做了奴才。

尧霜怒道:你放屁,我什么时候叛离朝廷?又什么时候当了生杀宫的奴才?

肖若离说:若非如此,你怎么会出手护着生杀宫的这个小妖精?

尧霜说:我这种做法岂是你这种人能理解的?这只因她也是参与刺杀皇上的刺客之一,我只有亲手杀了她,才能解开那件事在我心中留下的怨气。

肖若离说:哦?可我看到的却只是你在护着她。你真的是想杀她么?还是想和她干点别的?我知道所有人都说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尧霜更怒,他连连喊道:放屁,放你娘的屁!就在前几天,这贱人还差点被我杀死!

肖若离说:可是她现在还活着。

尧霜说:好,我就要你看着,这刺杀皇上的贱人必然是死在我的手上的。

说罢,他目光已投向宋词,神色凶狠至极。宋词却相视一笑,蓦地腾空飞起,短刀也已挥出,伴随着飞舞的雪花,闪电般的刀光随即落下,可她攻向的却不是尧霜,而是肖若离。肖若离稍显意外,但招架起来并不惊慌,白色的刀光与红色的剑影片刻间便又混在一起,难解难分。

但宋词终究不是肖若离的对手,这一刻,只见肖若离从白色的刀光中闪出身形,刺出一剑,瞄向的正是宋词的咽喉,眼见宋词已躲闪不及,却听“当”的一声,一块冰凌从旁边飞速射来,打偏了肖若离剑锋的走向,宋词竟再次被尧霜所救。

尧霜的愤怒好像再也抑制不住,他怒吼道:肖若离,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我要亲手杀的人你也敢碰!

肖若离冷笑,说:怎么?难道你想亲手杀的人别人就碰不得?别忘了你已不是七翎君,也不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已经没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尧霜说:这件事你不提到也罢了,既然提了我今天就新账旧账都一起算了,当日翎君会议本已结束,你却硬是要说剔除我翎君一职的事,害得我被贬于此,就凭这一件事,我就该剐了你!

肖若离说:你擅自调兵,本是死罪,只发配你到这来已算是便宜了你。

尧霜说:哼,我知道你希望我死,也知道你嫉妒我,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因为你我虽然都是七翎君,皇上最信任的人的却是我。现在皇上已驾崩,你自然要把我搞得越臭越好,是不是?

肖若离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尧霜怒吼道:是就要了你的命!

说罢,他双掌向地一拍,两道寒雾自掌心喷出,强劲的后坐力竟将他反弹到半空之中,他空手做出投掷长枪的动作,奋力一掷,掷出的本是虚无,到了肖若离面前却突然化出了三道冰枪!肖若离挥剑,将冰枪一一斩断,再望向半空,尧霜已不在那里,左面一阵寒意袭来,尧霜的寒霜拳已到了肖若离面前……

刚刚最先出手的本是宋词,可现在打的难解难分的却是肖若离和尧霜,对此宋词感到很满意,这本就在她的意料之内,尧霜是个容易暴怒的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他的脾气发作,就是么都抑制不了。所以刚才那一刀她才会砍向肖若离,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让尧霜暴怒,为了激化肖若离和尧霜之间的矛盾,只有这样,她逃走的几率才更大。现在,她已飞身掠起,片刻间便逃的无影无踪。

尧霜已更加愤怒,他并不是想不到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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