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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起的欢乐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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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呐的点点头,意识到他的问题,沈旷脸色微微一红,却诚实的挠挠脑袋纠结道:“你看起来,似乎不一样了……”
  许晚之更加莫名,挑眉瞅着他等下文,沈旷伸手拍了一下:“是了,你今天的笑容变了!”惊讶于这个发现,他更加认真的盯着眼前的脸,想要看懂这笑容到底有何不同。
  “我觉得是你今天眼睛不清楚了。”许晚之打趣一声,并不陷于这个话题,敲了敲石桌示意他坐下,还是习惯的为客人倒茶,见他喝了才问:“你今天,有喜事?”
  沈旷被噎了一下,脸一红,恼怒的瞪他一眼,道:“我师傅要我找的人,昨日来曲家门房递了信,今日午时在迎远客栈等我呢。”
  那时他正好来找许晚之,也没多聊,回去时却遇到了管家,曲禄听说他自己随意在主君院里做事,倒有些好奇,打听一般与他交谈了几句,就错过了门房的信,晚上回去才知道。
  “哦?那也恭喜你。”许晚之笑笑,瞅着他的开心劲儿,问:“你确定是你师傅说的那人?你事情办完了就离开么?”
  或是没想到这个问题,沈旷怔了一怔,低头看他一眼,声音低下:“她递了信物的,却如我师傅所言。若是无事,是要离开的……”
  撑着脑袋,许晚之开口:“没有几刻就午时了,待会儿带个曲家的人跟去,如果有什么不对立即撤身。要是顺利完成你师傅给你的任务,回来一起吃个午饭再走,不许推辞,没有钱你怎么回去。”
  说着这些话,许晚之啧啧嘴,他怎么突然就把他当弟弟看待了?
  “……好。”突然被这样“语重心长”的嘱咐,对象还是其实待人比较冷淡的曲主君,沈旷诧异了一下。心底又单纯的生起无尽开心,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好命,遇到的人总是好心的对待自己,因此立即就将他归为师傅那一类,并不推脱。
  点点头,许晚之说教:“总之,虽然你师傅的命令重要,但是出门在外,自己的安危才是首途。”
  说得他好像要去见什么大恶人似地。沈旷暗笑一声,并不辩解,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两人继续闲聊一阵,眼看时间将近,许晚之第一次想起要借用曲家的人,然而他这时才悟过来,他该叫谁呢?曲家的女人,不归他管……
  柒儿从屋内出来添茶,动作万分熟稔,许晚之抬眼:“柒儿,你能不能请曲管家派个有用的人,与沈公子一起出门一趟?”
  “公子,刚才小奴正巧听人说,管家出门了。”放下手中工作,难得主子有吩咐却不能达成,柒儿惭愧的低下头。
  “那——你有没有相熟的女人,帮个忙就成。”
  柒儿脸上一红,急忙道:“小奴没有相熟的女子……”
  “其实,公子大可自己随派一人的。”柒儿咬唇提醒道,他好歹是一家主君,随便支使个女人理所应当,哪里知道许晚之一直都把自己当借住于此的客人来看的,根本没想到他还有“权利”这回事。
  听两人对话,这事还颇为麻烦,沈旷摆着手插到:“我不用人陪也行的。”
  许晚之继续问柒儿:“那曲家掌管人事的还有哪些,让她们派一人很困难么?”
  柒儿道:“这个小奴不知——”想到什么,他小声的道:“家主在呢,不如您……”
  许晚之扫他一眼,皱了皱眉站起来就向外走,淡声道:“我去一趟。”
  沿着上次走过的道路走到觉是院,在门口被拦了下来。门人当然认得他这个主君,只是家主这里轻易不让进人,而这位主子又极少来,还是容她进去通报一声吧。
  真是毛病!许晚之在心里吐了一句,但他一向也不习惯去僭越人家的规矩,静静的站着。不过一会儿,曲药快步走来,对他行了一个家礼,道:“主君,您请。”说着要领他入内。
  许晚之记得这人在曲家地位颇高,想了想直接问她:“我没什么大事,跟你借一个人,可以么?”
  曲药仍是躬身:“既然来了,主君进屋与家主说吧。”
  无语的瞥过一眼,许晚之还是跟着再次踏入曲孝珏的地盘,想到自己上次说了那样伤颜面的话,她不会故意为难自己吧?
  停在书房门口,曲药再道:“家主在屋内。”意思是,你自己进去吧。
  其实,大门并没有关。迈过两阶走到门口,他还是礼貌性的敲了三下,随之屋内便传出低沉的女音:“夫君,进来。”显然知道是他。
  许晚之扬了扬眉越门而入,曲孝珏正坐在案前,似乎在批阅什么文件。见他走来,停手抬眼望向他。
  “何事?”
  瞧这高高在上的调调。许晚之漫目扫过屋中藏书,直接道:“曲家主,请你派个人,随沈旷去一趟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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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望他一眼,曲孝珏重新低眼执笔继续之前的工作,淡声道:“此事不必知会于我,夫君既然亲自过来,命曲扇去一趟即可。”
  她如此轻易就答应了。
  案桌上摆设并不复杂,就如电视里常见的笔墨纸砚,整齐的列着,近观更有一种真实自然的感觉。侧头扫见她右手边厚厚一叠类似信件之类的纸文,许晚之眼睑微微一挑,这个女人要担负的事,看来并不轻哪。
  “谢谢。”
  朝着她的方向点了下头,许晚之转身出门,一脚踏出门口,后头又传来曲孝珏低沉的声音:“夫君,无别事了么?”
  “嗯?”他回头,却见曲孝珏正端身沉沉的望着自己,似乎在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便诚实的摇摇头:“我没其他的事。”
  抬起眼来,曲孝珏动了动眉开口道:“既然无事,夫君若有心道谢,便将我的书房打扫一遍再走,茶有些凉,你出去吩咐曲扇时顺道换一壶来。”说着磕了磕茶壶,示意他过去拿。
  “你家不是有很多下人?”许晚之眉间一挑,立即反问。
  她却是望着他颇有意味的一笑:“夫君,书房重地,下人岂可随意进来。”
  那他是怎么来的?难道这书房以前都是她自己打扫的??许晚之莫名哂她一眼,回道:“不是还有曲药,难道她也不能进来?”
  “如此便是我的内事,夫君确定想知道?”见他立即变了脸色,她又兀自一笑:“我刚才吩咐了曲药去做别的事。”
  敢情你家今天有正经事的都忙?!许晚之眯眼刮过明明很干净的书房,曲药就立在外头,他顿身无语的摇了摇头,做点事就做点事,省得他还会觉得自己是欠了她。
  曲扇很快领了命令去找沈旷,待他端着新茶进屋,曲药也许真的有事,行了礼退出觉是院。许晚之将茶盅搁在她的案桌上,扬起刚才得到的鸡毛掸子游走于各层书架之间,做的也是面子工程,只将表层的书册略微扫一扫,灰尘都没蹦出几粒。
  曲孝珏看在眼底,无语随他。亲手多倒出一杯茶,见他在第四书架后头隐隐有蹦跳着较劲的趋势,便开口:“夫君若劳累了,且出来歇息片刻。”
  惊异的发现书架顶上两相连接处有个蜘蛛网,凡是在做打扫的人自然都看不下去,奈何他现在的身高委实丢份,一时默默的较起劲来,誓要将那蛛网全卷下来,让她家整理鸡毛掸子的人去折腾。
  听到案桌后传来的话,直接拒绝:“你忙自己的,不用管我,这点弄完就走。”
  曲孝珏没再搭话他也不曾注意,果真是片刻就将那蛛网破坏殆尽,得意的抿了抿唇一笑。转出来,曲孝珏正低着头细看一张信,眉间有些沉。
  他拨开刚才跳离的发丝道:“做完了,告辞。”自己径直离开,然而才踏开两步,又听见曲孝珏低沉的话茬:“窗台的青松未浇。”
  故意给他找事是吧?回头一瞧,果见窗台上招摇的摆着两盆修剪有型的青松,不由磨牙道:“没有水壶,难道你要我用茶来浇?”
  “未为不可。”曲孝珏头也未抬,回答的很淡定。
  其实这女人——很有本事折腾人吧?
  许晚之蓦然对她生出一种刮目相看的错觉,此时被她一激,呼了口气出门。
  听见重重离去的脚步曲孝珏抬眼望着他的背影,眉目有一闪而过的阴郁。一刻后,门外重新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她竟觉得莫名一松,重新低下头去,竟是这半天都没看上几份。
  许晚之今天与曲家下人接触大增,刚才到院门口去表示要一个洒水壶,下人表情那叫一个惊异,从没想到这位主君竟然与自己说上话了,不禁傻住。
  他礼貌的笑着再请求一遍,那小厮连忙应着跑去灌了满满一壶水来,生怕他脏了手湿了衣,还给好生生的包一块旧棉布,许晚之抿唇道了声谢,提回来走向窗台浇盆景。
  ……
  盆景无需常浇,它们原本就是较为坚韧的植物,盆中土质并非干冽,大概纯粹是被某人找事而已。许晚之也不计较,估摸着水量将两棵青松细细的浇洒一遍,见着土质温润慢慢收手。
  他提壶转头,此时曲孝珏刚好结束手中工作,见他要走便起身道:“午时已至,夫君留下来用膳。”
  对他还真是客气哪。
  许晚之点头一抿:“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我已经约过沈旷。”见她没有阻拦,再不停留转身出院。
  凝着那抹淡去的纤细身影,曲孝珏微微眯眼,唤道:“曲药。”
  “属下在。”曲药无声出现,等着主子的吩咐。“那个沈旷——”她些微一顿,伸指扣了扣桌背,淡道:“助他完事,让他尽快离开。”
  “是。”曲药答应一声,消失身影。
  柒儿又在门口焦急的张望,公子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可是受难为了?许晚之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见他这样,无奈一笑:“柒儿,我说过,不论我去哪里你都不必等,我不会有事。”
  听见这样的话柒儿只是抿嘴微笑:“柒儿记住了。”
  只是下次还会照做吧。
  许晚之向内走去,院中安静异常,想来沈旷还没有回来。桌上静静摆着一个食盒,他心中一动,这孩子从来都是这般把他摆在心底。
  “你吃过没有?”柒儿嗫嚅一声,许晚之立即意识到自己问的是句蠢话,便改口:“现在没什么事,你先去吃午饭吧。”
  这样的言语已是在关心自己,柒儿笑了一笑,道:“小奴不饿,刚才曲侍卫过来时送了八个下人,六个护院两个小厮,供您差遣,您可要先安排?”
  “给我送人?”微微蹙眉,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里缺过人,若是说送回去必定又是一番纠结,想了想随口道:“你看着有什么合适的让她们做就是。”
  “小奴知道。”
  也许料到了会是这个回答,柒儿不再多劝,答应一声。
  等了半日,沈旷才从外慢慢的回来,脸色很有些奇怪。见到许晚之,低音叫了一声:“阿之。”
  “怎么?”神情这么奇怪。
  沈旷在他面前坐下,见他打发了柒儿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拣出来放在桌上,陡觉鼻尖一酸,道:“师傅,竟是要我来嫁人——”
  “啊?”
  许晚之被惊倒了,手中那盘菜差点倾斜出去,虽然他是“已嫁”之身,然而此刻真实的听到一个男人要嫁人,那种震惊还是结实的写在了脸上。
  见他这样,沈旷却更委屈,道:“师傅只说是早年的约定,让我来寻一个人,将一件重要的信物交给她。今日我见了师傅所说之人的徒弟,她说我与她是有婚约的,既然我来履行,她就娶我。”
  好劲爆……
  将菜摆好,许晚之呼了口气,恢复淡定拨给他一碗米饭,自己在默默的挑菜入嘴。顿了顿后知心姐姐一般的道:“第一次见面的女子,自然谈不上喜欢,所以,师命让你很为难?”
  他一说直切重点,沈旷点了点头:“我是师傅养大的。”
  “那,这位女子品貌如何?”原谅他八卦一番哈。其实他应该问她有没有钱,这才是最现实问题……
  沈旷瞪他一眼:“我都被她的话吓着了,哪有空理她品貌如何?”
  “……也对。”许晚之兀自点头,只觉得今天中午的菜分外有味道,咽下一口又问:“所以,你需不需要我的建议?”
  自己发生了天大的事,对面的人还慢条斯理的吃着午餐,说出的话仍是清淡的调调,虽然他真的听出了无限打趣的味道。沈旷莫名一豁,提起碗筷吃起来,又觉得有了力气:“阿之,你比我主意多,我想听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主意多?
  许晚之一向只在内心吐槽,听了他含着依赖意思的话,绷了绷面色,直接给出主意:“若是不愿意和这女子结婚,中间过程一律不要纠结,立即收拾包袱回老家。”
  “啥?”
  沈旷一口饭噎在喉里,没有形象的瞪住眼。他还以为他也许会劝自己试着和那女子交往一下,或者去说个明白,再或者退个婚啥的,他竟只是要自己直接回家。
  瞅他一眼,许晚之挑起眉:“不然你想怎样,与她纠缠,如果她不能接受你的意见呢?她非要执行师命呢?或者她早已有心爱的人呢?更有甚者,结了婚却不善待你呢?”
  “我……”
  师傅其实很疼他,从没跟他说过这些,他生活一向单纯,更无从想到这些。此时听了许晚之这一番问话,蓦然便觉这外头的世界,有如幼年师傅吓他一般的可怕,怔怔的说不出话。
  许晚之一叹:“真正带来安乐,是我们习惯的家乡与亲人。没有保证的变数,能避则避吧。”
  此一言便有无尽苍凉。沈旷看着他,良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许晚之一笑后继续吃饭,沈旷想到什么突然问道:“那你呢?”
  他总感觉他这话,似乎不只是说与自己。
  “我?”许晚之反问着挑了挑眉,瞧他一脸受教的模样,便笑:“心安乐处是归途。”
  他正在寻找,并且坚信能找到。
  “阿之,你说的话总是这么有道理。”沈旷赞了一声,便如心结打开,低头埋入美食之中。这般单纯的心思令对面的人无声而笑。

  番外

  许晚之喜欢雷雨天,穿越后尤其喜欢,这样的天气他会早早的洗漱躺下,于温暖的衾被中聆听屋外时雷时雨,便觉心底分外清明。源于穿越大律“雷穿”,如果真的雷雨大作,他会虔诚的希望一道惊雷将自己直接劈回去。
  虽然每次最后他只是能享受一个雨夜的安眠而已。
  下午便开始乌云压顶,柒儿见他眉眼里渐出一些宁静的喜欢,由着他独自在走廊上站了足足一个时辰,虽然担心他雨溅风吹,仍是细心的没有打扰。本就没有任何事做,许晚之早早的用了晚膳,熄灯睡下。
  屋外电闪雷鸣,随时会有一道灿光划过,他却半点不觉害怕,只是静静的看着,直到睡着。
  扣、扣、扣。
  清晰的敲门声合着雨声透进来,他坐起身子问:“谁?”
  门外响起曲孝珏清晰的沉音:“阿宛,是我。”
  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屋内响起细碎的脚步,然后,门被从内拉开。许晚之单衣倾发,在夜色里微微抬眼瞧着她:“什么事?”
  曲孝珏立于廊中,衣摆点点湿意。凝目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迈步入内。他本来站在门口,见她的动作不由皱眉一阻:“曲孝珏,我已经睡下了,无事的话请明天再来。”
  “夫君。”她停身望着他启口唤了一声,突然一手伸至他身后将门合上,知道他会有抵抗动作,再不给他出口的机会一下将他扯入怀里,双手紧紧抵着他的腰,猛烈低头直接死死的咬住那正要张口的唇,立即展开唇舌纠缠,狠狠的吻住。
  许晚之一下懵了,下意识的一手陡袭她腰间,齿间用力咬合,曲孝珏吃痛立即闷哼着退开一步,微恼的盯着他。
  “曲孝珏,你敢上我这里来发酒疯。”他吐出口气退开两步,揽眉斥道。
  “我很清醒。”望着他那生气的凝眉样,她突然勾唇笑了笑,却是向前两步接近他,声音莫名清朗:“我怕你雨夜受惊,便来了。”
  标准的醉鬼话!不愿与她多纠缠,许晚之瞧向门口:“谢谢你的好意,我没受惊,请问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么?”
  “我自是与你呆在一处。”她理所当然的这样叹了一句,突然不容置疑的扣住他的手,拇指压住他腕脉将他硬带向床边。他扭着手渐感身体无力,不由大惊,怒道:“你想干什么!”
  怎么突然没力气了?!他怎么突然不能动了?!
  曲孝珏侧头,刚好一道闪电亮起,她那一笑就带上了莫名邪气:“夫君,你我夫妻同床而眠,你说我想干什么?”说着将他突然软下的身子接住好好安置在床缘,瞅着他莫名的带了打趣意味,纤指伸出拨开他脸上散开的几缕青丝,动作带着奇异的温柔。
  那爪子都摸到自己脸上来了!许晚之气得狠狠盯住她的笑脸,冷声低喝:“曲孝珏,放开,我不管你发什么疯,你敢碰我!”
  他从来没想到,他这竟是要被一个女人“强了”吗??
  曲孝珏倾身顺势执起他垂下的手,将他的身子揽向自己,对上他睁大的眉眼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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