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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剑傲江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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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天良将廖小瑶的玉笛送给了宋志傲,这说明徐天良拒绝了廖小瑶的爱情,他真爱的人是自己。

  女人不仅有嫉妒心,而且特别敏感,她在旧关帝庙的事情发生后,就意识到廖小瑶已经爱上了徐天良。她一直为这事烦恼,不安,现在一切都解决了。

  可是,宋志傲又将怎么办?

  徐天良瞧着宋志傲道:“她很需要人的帮助,我想你能帮她,但你要注意一点,千万不要中她的邪。”

  宋志傲茫然地点点头,复又道:“我不会吹笛怎么办?”

  徐天良道:“到沧州还有三天路程,在路上教你。”

  “谢谢你。”宋志傲一反高傲的常态,伸手握住了徐天良的手。

  此时,伙计的酒菜送到了。

  四碟卤菜,肉、鱼、虾、蛋,摆设图案精巧,色泽悦目,香气扑鼻,想必味道也一定不错。

  两只酒壶,皆精铜制成,呈白鹤形状,做工精致,酒盅也是上了彩釉的瓷盘,相当的漂亮,壶中酒也一定是上等好酒。

  宋志傲挥手斥退伙计,抓起酒壶给徐天良斟了一盘酒。

  徐天良浅浅一笑,表示谢意。

  宋志傲目光注视酒,端起酒盅:“徐公子,哦……师博,我敬你一杯。”

  徐天良捂住酒杯道:“师傅二字不敢当。”

  “音乐如溪流,自见格韵,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我只能教你吹笛发音,至于音韵,全在你自己领会了。”

  “谢了。请,请!”宋志傲连声道。

  “哎!你俩怎么把我给忘了?”钱小晴小嘴翘上了天。

  “吆!对不起,赔罪,赔罪!”宋志傲说着,忙又给钱小晴斟上一盅酒。

  “请!”三人举起酒盅,各喝了一口。

  “好酒!”钱小晴与宋志傲同时称赞。

  徐天良却唬着脸,将酒盅往桌上一放,高声喝道:“伙计!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难喝?”

  楼堂里的伙计和客人全都愣傻了。

  居然有人在天仙居酒楼说天仙居的酒难喝!

第二十五章 状元节上的灯谜大阵
值堂班头闻声,从内堂救火似的奔来。

  徐天良端坐在桌旁,脸上布满冰屑。

  宋志傲呆呆地望着徐天良,不知他的用意。

  徐天良究竟是存心找岔闹事,还是真的品味太高,嫌这酒不好喝?

  钱小晴脸色有些泛白。

  她明白徐天良是在有意闹事,存心要给铁面判官杜云魂一点颜色瞧瞧。

  她想阻止他,但知道为时已晚。此刻,无论是谁,也阻止不了这位狼崽的行动。

  她只好耐着性子,静观事态的发展。

  值堂班头奔到徐天良身前,堆着笑脸,恭声道:“徐公子嫌酒不好喝,小的叫人换过就是。”

  徐天良阴沉着脸道:“不是酒不好,是酒中掺了水。”

  酒中掺水?楼堂顿时一阵骚动。

  说酒难喝,因为口味不同,尚可解释为误会,说酒中掺水,那就是明显的找岔、挑衅了。

  天仙居从不卖掺水的酒。

  从没有敢在天仙居找岔、挑衅。

  天仙居没有例外。

  值堂班头格外地冷静,没有动气,居然笑了笑道:“哦,也许是内堂伙计在舀酒时不小心,将水弄进酒壶了,小的给您换过。”

  值堂班头捧过酒壶,躬身退下。

  侍立的四周的伙计,眼里却透出一丝忿忿不平的光。

  “徐公子,这……”宋志傲困惑地问徐天良。

  他已明白徐天良是在故意找岔,但想不出徐天良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天良低声道:“这不关你的事,无须你插手,你只管瞧着就行了。”

  宋志傲还要问话,钱小晴拉了拉他的衣角,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片刻功夫,值堂班头捧着酒壶走到徐天良身前:“徐公子,小的保证这壶酒绝对没有掺水。”

  他说话的语气,比刚才硬朗了许多。

  徐天良接过酒壶,对着酒壶喝了一口,又猛地将酒壶往桌上一放:“这酒还是掺了水。”

  刚刚缓和的气氛突地又凝肃起来,整个楼堂的空气像绷住了一样。

  值堂班头眼中棱芒一闪而没:“徐公子……”

  徐天良冷冷地道:“叫你们杜老板出来,试一试这酒究意有没有掺水?”

  值堂班头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强吞下一口气道:“杜老板不在店中,请徐公子……”

  徐天良冷冷地截住她的话:“叫你们老板出来。”

  铁面判官杜云魂虽然开了这家天仙居酒楼,但从没有人在酒楼里见过他。

  徐天良原来不打算招惹这位师傅嘱咐他不要招惹的人物,但因杜云魂与逍遥宫有关联,并向高飞翔与宋志傲两次透露自己的行踪,他才决意要逼杜云魂露面。

  他的原则很简单,你不招惹我,我决不招惹你,你要招惹我,不如我招惹你,这样才占有主动。

  “臭叫花子,你也未免太过份了!”有人站起身来高声发喊。

  发喊的人是坐在西隅楼栏桌旁,带着狐皮小帽的老爷子。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曲阳城内,也有见义勇为的英雄好汉!

  那倒不是,老爷子认定徐天良不济事,趁此机会,露露风头,巴结一下天仙居的杜老板。如此良机,岂能错过?

  徐天良冷哼一声:“不关你的事。”

  老爷子晃着头道:“杜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谁想到仙居撒野都不行!”

  徐天良冷笑道:“既然如此,就请阁下替杜老板接此一招。”

  话音刚落,徐天良伸出二指在方桌桌角上一击:“昨嚎!”

  桌角应声而折。

  老爷子的脸色变了,两脚打起了哆嗦。

  他仗着钱财横行曲阳城,仅只横得两套花拳绣腿,何曾见过这种真功夫,值堂班头的脸上罩起一层严霜。

  难道此人真如老板说的那么难以对付。

  八名伙计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

  这种运功击桌角的功夫谁不会?

  天仙居的伙计,包括伙房里的厨师,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

  徐天良再次冷声对值堂班头道:“叫杜老板出来见我。”

  “哗啦!”内堂门帘挑动,里面走出来了四人。

  白衣,白裤,白鞋,白扎带。四把闪着冷芒的飘着白丝带的长剑。

  钱小晴悄声道:“天仙居白衣圣士。”

  随着白衣圣士四人的出现,一股凝结的杀气,宛若有形之物,逼向楼堂里所有的人。

  楼堂内顿时充满了肃杀和骚动不安的恐怖气氛。

  值堂班头托地往后一跃,飞过数个桌面,落到白衣圣士身前。

  八名伙计立即随之后跃,都退到内堂门左壁墙下。

  白衣圣士出面,自然就轮不到他们动手了。不过,他们虽已退下,脸上却还露出忿忿不平之色。他们想不透,收拾一个黄毛小子,老板为何要叫白衣圣士出手,而不让他立功?这排场岂不是小题大作,抬高了徐天良的身份?

  “啪”一声震叱,宋志傲按剑拍桌而起:“你们想依仗人多么?”

  徐天良伸手阻住宋志傲:“我说过,此事无须你插手,你这份情我心领了。”

  “可是……”宋志傲还想说什么。

  钱小晴拉拉他的衣角,丢去一个眼色,示意他坐下。

  她知道徐天良不会有什么危险,她和宋志傲若出手相助,只会把事情闹糟、闹大,没有半点好处。

  宋志傲无奈,只得扁扁嘴,怏怏不快地坐下。

  徐天良缓缓站起,移步走到堂中,目光扫过四周,冷厉地道:“要活命的,赶快离开这里!”

  他冷漠的脸,冷酷的声音,使人感到有一股比四名白衣圣士更为冷森的杀气。

  楼堂里的客人闻声如获赦令,立即往楼梯口奔去。

  眨眼间,客人已经散尽,只剩下了老爷子一人在西桌旁呆立。

  徐天良运气一喝:“还不快滚!”

  老爷子身子猛然一震,扑倒在地,连滚带爬,滚向楼梯。

  楼堂地毡上洒下了一行湿湿的水印,一股尿骚气随之散发在空中。

  刚刚趾高气扬的老爷子,此刻却被吓得尿湿了裤挡!

  徐天良笑了,宋志傲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钱小晴见状,是格格笑个不停。

  三人的笑声,与四名白衣圣士凝重的脸色,形成极不谐和的对比。

  值堂班头和伙计都感到奇怪,这三个人死到临头,为何还笑得出来。

  白衣圣士却在徐天良的笑声中,感到了一种酷厉的杀气。

  这种杀气,只有在生死判官严阴阳这种杀手身上才能感觉得到。

  白衣圣士凝视着徐天良,为首的一人道:“你想要见杜老板,先得过我这一关。”

  徐天良敛住笑容道:“铁面判官办事,看来并不公正。”

  白衣圣士四人长剑一横:“徐公子,你先得罪魏公府闽大公子,继又闯过逍遥仙宫,又与华山派为敌。现在又在天仙居闹事,难道你真有通天的本领?”

  值堂班头和伙计相顾骇然,不觉之间往后退了一步。

  此刻,他们才明白杜老板为什么要让白衣圣士出手。这种排场并非是抬高对手的身份,而是因为对方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

  徐天良肃容道:“自古江湖是险途,一靠本身二靠胆,在下靠的就是这两点。”

  白衣圣士道:“这么说来,徐公子是既有本身,又有胆量了!”

  徐天良脸上静如止水,沉声道:“虎走天下吃肉,狗走天下吃屎,这是各自的能耐。胆大的骑龙骑虎,胆小的骑拖鸡婆,这是各自的胆量。你们老板既要管我徐某的闲事,即又不敢出来见我,你们说他是虎还是狗?”

  钱小晴眼中闪烁出光亮,嘴角抿出一抹笑意。

  这狼崽真聪明,竟将她说笑的笑话,也派上了地阵仗上!

  白衣圣士见徐天良居然敢公开侮辱杜云魂,霍地散开,往前一逼。

  白影闪动,只觉一股寒流在搅动,无声无息,不曾触动一张桌椅,四人四把剑,已将徐天良围在核心。

  徐天良凝身未动,只是抓织锦袋的左手时,略抬高了几点!

  宋志傲和钱小晴坐着也没动。

  他们见过徐天良的身手,认为的确没有他们动手的必要。

  钱小晴还有一个想法:这种情形下,杜云魂该要露面了。

  徐天良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杜云魂还是没有露面。

  白衣圣士四把剑开始缓缓划动。

  楼堂里的空气骤然变热,温度直线上升。

  宋志傲和钱小晴感到一股窒息人的热浪逼来。

  值堂班头与伙计都缩到了墙壁角。

  徐天良依然未动,连抓织锦袋的姿势也未变丝毫。

  楼堂里空气滚热,只要迸一点火星就会烧起来。

  但是,就是差这么一点火星。

  徐天良冷漠的脸上透出冷酷、凶残,和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气!

  他已决定,如果杜云魂还不肯露面,白衣圣士胆敢出手,他就毫不留情地杀了他们。

  他有足够的把握,在一招之内,让四名白衣圣士,横尸在楼堂的地毡上。

  他杀心灼炽,杀气顿盛,两只瞳仁里闪出骇人的绿芒。

  钱小晴也感到了他的冷森的杀气,但不敢像在东郊路口那样警告他,唯恐因此使他分心,遭到不测。

  白衣圣士感到了杀气、那是一种非凡的杀气。

  此刻,他们才认识到徐天良是一个非同一般的杀手。

  凭多年的经验,他们非常清楚,一个人有如此杀气,必定是个无血无泪无感情,纯以杀人为嗜好的冷酷杀手。

  他们四人四柄剑仍在缓慢地划动,迟迟没有出手。

  他们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敢出手。

  没有老板的命令,他们不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双方在僵持之中。

  徐天良闪着绿芒的目光,转射向钟馗画像上的双眼。

  钟馗的双眼中似有一道棱芒闪过。

  白衣圣士垂下手中的剑,悄然后退。

  门帘挑起,一位身材修长、颧骨高耸、目光炯炯、身穿长衫的老者踏步而出。

  “徐公子。”老者拱起双手道:“杜某来迟,还望徐公子见谅。”

  钱小晴灼亮的眸光盯着老者。

  此人就是铁面判官杜云魂?

  谁也不知道,因为江湖上谁也不曾见过铁面判官杜云魂的真容。

  徐天良瞧着老者,冷冷地道:“你就是铁面判官杜云魂?”

  老者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老朽。”

  徐天良冷然一哼,没再多说什么。

  老者故意一挑眉,含笑道:“徐公子定要逼老朽出来,不知有何指教?”

  徐天良眯眼笑笑,但脸色依然森森地道:“你在酒中掺了水。”

  老者并未恼火,却扁扁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老朽真的是个凡人。”

  徐天良凝目道:“知过必改,方为好人。”

  老者恭谦地道:“金石良言,铭记在心。”

  徐天良又道:“还有一句忠告。”

  “请讲。”

  “少管闲事,少惹是非,俗云: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老朽身在局中,自是昏花了眼,谢公子指点。”

  徐天良扭脸对宋志傲和钱小晴道:“咱们走。”

  老者拱手道:“好走,不送。”

  宋志傲和钱小晴起身离桌,走向梯口。

  徐天良抓起一双竹筷,顺手一掷:“杜老板,告辞!”

  竹筷划过堂厅,“冬”地钉在钟馗的双目上,入木数寸。

  徐天良、宋志傲和钱小晴,走出天仙居酒楼大门。

  宋志傲问道:“那老者就是铁面判官?”

  徐天良冷声道:“不是。”

  宋志傲困惑地问道:“你没见过铁面判官,怎知那老者是假的?”

  钱小晴道:“江湖两判官从不以真貌见人。生死判官见人时,总要带着个罗汉面具,而铁面判官见人时,总要带张铁皮面具,那老者没带铁皮面具,自然就是假的了。”

  宋志傲嗯了一声,又道:“也许他是真心想见徐公子,所以以真貌相见。”

  “你真笨。”钱小晴翘起嘴道:“即使是这样,他也不会在手下的面前,暴露真相。”

  “呵!”宋志傲狠狠地在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那个杜云魂真是假的?”

  天仙居顶楼内壁。

  杜云魂在夹壁中站着,右手指间捏着一双竹筷。

  刚才冒称杜云魂的老者,即天仙居的帐房先生,垂手侍立在夹壁外。

  杜云魂低沉的声音从夹壁内传出:“通知闽大公子,我要见他。”

  “是。”帐房先生躬身退下。

  “咋嚎!”竹筷在杜云魂指间断裂了。他那看不清脸色的脸上,露出一抹莫测如深的笑容。

  夜空,托出一轮浑圆的圆月。

  一阵微风吹过街头,楼下灯笼摇晃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密密的灯笼团绕在一起,簇成团团的星光,与天空的皓月、繁星,交相辉映。

  三天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转眼之间,已到了献县,离沧州已不到一天的路程。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徐天良与钱小晴最后的相聚之夜。

  徐天良一旦进入西子庄,则会变成一个听命于主子的杀手。他连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掌握,怎能还带着钱小晴,与她朝夕相处?

  他有一个可怕的预感,到沧州后他会失去她。

  因此,这一夜对他来说,是个非常重要而又感到可怕的一夜。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并没有错。

  县城不大,但很热闹,比京华的元宵灯街要热闹。

  全城到处挂起了灯笼。南城口的大庙坪内,数千张灯笼云集在此,斗焰争辉,还有戏班的采莲班与高跷队在表演。

  不是元宵,也不是谷节,献县城大排灯笼阵做什么?

  今日是献县城的状元节,所以才这番热闹。

  这里有一个故事。

  相传唐朝开元九年,献县有位叫和玉的考生,赶往京城赴考,因途中生病,赶到京城时,已误了考期。他怀才不遇,屡屡不乐,又在京城病倒,当他从病床上爬起来走上街头时,发现店前的整个一条街,全都接满了灯笼。他很奇怪,不是元宵节,也不是八月十五,接什么灯笼?

  和玉一打听,才知道是此街的一位考生高中了状元,故在此街摆下灯谜大阵,以熔耀他的才华。和玉气愤不过,忿然上阵,大破灯谜,一口气将这位状元写下的三千三百三十三个字的迷灯全解了。

  皇上玄宗李隆基酷爱字谜,便服前往观阵,见和玉势如破竹,大破新得状元的字谜阵,龙心大悦。欣喜之下,即破例封和玉为第二名新科状元,并将此街改名为“双状元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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