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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婢娘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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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娄兄是'疯狗',是不?”他不怀好意地调侃,恶意的笑惹得申漓想拿个东西将之砸烂。
  那日的事,看来申浞全看在眼底。
  既然知道了,那也不用多做解释。申漓弯出淡笑,道:“他以为我是谁家夫人,这代嫁一事只怕不成。”“实则你已不是妇人,嫁与谁又何妨?”喝口茶,他丝毫没松口打算。
  咬咬牙,她含怨一瞪兄长,便又挂起温雅淡笑,“大哥一再要阿九代嫁,实是太过抬举。”“一点也不,申府上下如今只有你能嫁,说抬举太言重了。”他轻描淡写回了句,明显点明她的地位。
  十二离府,十一又是个出家人,整个申府中能嫁出去的女儿早嫁完了,只剩阿九——出嫁又被休离。身为申家小姐,如果没逃走,就只能嫁人,以巩固申府势力,就算被休,也能再嫁,之前并非没有先例。
  换言之,如今不论她有什么理由,都非嫁不可,否则留待家中,也只被人视为米虫。
  对她而言,这种道理是早就明白的,只是仍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如何?妹子考虑好了吗?”冷澈声音唤回她神志,她平静望向兄长问:“这件婚事对申府有多大好处?”先问清楚,她才好拿捏如何扮演“庆王妃”的角色。
  既然事局已定,她无所怨言,只要对申府好。
  “至少可以确保五十年的平安。”他正色回答。
  颔首以示理解,她没有道别便要离去。
  才跨出一步,申浞唤住她:“慢!有样东西给你。”半回首,她怀疑地凝望兄长。他正自怀中摸出个小巧精致的黄金盒子,大小约一个巴掌,上头刻有只舞空凤凰。“这是娘留下的珠花,给你吧!”打开盒盖递至她面前。
  盒内静躺着一朵以各色宝石镶成的珠花。红宝石为花瓣、绿宝石为衬叶,蕊心以银丝为茎,顶上缀有圆润已极的珍珠,竟有六颗。
  “这……”她犹豫地接过盒子,不解兄长何以突然给她这种东西。
  “婚礼那日可以用。”他柔声道,充满微妙的关怀。
  “先前……怎么不给?”合上盒盖,她问。
  淡然一笑,他不答,径自绕过她身侧离去。
  一直到回了“篱院”,申漓仍对申浞的行止百思不得其解,能肯定的只有,这回她的珠花有着落了。
  在绣床前呆坐了好一会儿,她起身将锁在箱底的绣被、床帐翻了出来。
  那是她在嫁沈三采前,刻意多绣的一套。
  出嫁前女子都必须缝制好喜房中要用的枕、被、床帐以及盖头,一针针绣出的鸳鸯以祈求百年好合……
  无奈地叹口气,早知会如此,她就不向十二说那番话了。
  这会儿可好,她又莫名其妙要代人嫁了。上回是自愿的,脑中只有复仇,没啥特别感觉。这回被逼着嫁,感觉还真窝囊。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这会儿她还烦恼要如何应付一直当她是哑子的人,早知两人有段孽缘,当日她就不耍他了,还惹来一身骚。
  不自觉挽起左手衣袖,上头几个浅色印子尚未消退,她若有所思地一一抚过。
  他的唇十分炙烫,狂傲无礼的神态也如烈焰般烧灼着人,吞没她一向冷漠的心。
  “我竟打了他……”掉了魂似地喃语着,申漓满脸沉重之色。
  那时怎会如此失控地做出这种事?可一点也不像她会做的事。
  “好吧!只求他别太记恨就是了。”轻耸肩,她迅速将所有低落的思绪撇去。
  只剩四日,她得将盖头绣完才成,十二的女红一向令她不敢恭维。
  备妥工具,她坐至窗前,专心一意地绣着她此生第二条盖头……只求莫再有第三回。
  百感交集下,她并没缓下手中动作,麻木地一针针将鸳鸯活灵活现地绣上红布……
  第二章
  再一次披嫁衣,申漓仍对冗长仪式感到不耐,特别是在入了新房等待新郎揭盖头的时间。
  呆坐许久,人声如另个世界传来的,听不清楚,只是一片轻微的嗡嗡声响。看来,短时间内新郎暂不会回房。
  于是她揭开盖头透口大气,灵黠双眸四下张望了次此回的新房——仍是大红一片,但摆设高雅简洁许多,最特别的是墙上还挂了一对剑。
  这可有趣了,她立即走上前,细细打量起对剑。
  人说新房中不能放刀剑凶器,否则会坏了福气和夫妇缘分。如此看来,那娄宇衡也是个性格古怪的人。她在心底暗下结论。
  东看西看地观察那对剑许久,申漓越感兴趣。
  剑鞘乌黑沉沉地,里头竟镶有一条红龙,似血痕般令人不自禁发寒。剑柄晶莹温润的光泽闪闪,却也是同样的乌黑,应是黑玉制成,上边用金钢石镶出七星,左下角还刻“宇”字。
  “喂!你干嘛看那剑!”软脆童音带有明显厌恶,自申漓身后传来。
  回首望去,她咋了下舌,眼前是对宛若玉娃娃似的双生女,粉嫩双颊漾着红晕,一袭浅蓝系淡红腰带的衣裳,更衬得姐妹俩讨喜可人。
  皱了下细眉,面对两张相同面孔及一样的露骨厌恶,申漓也神色不善地盯着两姐妹。
  兄长没提过娄宇衡是否有对双生女儿,但她几乎是立即便肯定了,两个女娃是他的女儿。
  因那双眸,虽然清澈澄亮、灵巧有神,却掩不住一抹野兽的凶狠。那是娄宇衡特有的眼神,天下大概找不出第二人。
  “我问你话呢!”左首的女孩不耐地叫道,对申漓的沉默甚为不满。
  一抿唇,申漓听而不闻地别开首,目光再次调回对剑上。
  家训有言:对无礼之人也莫以礼待之。
  连“请”字都不会说的人,说话只会浪费口水,根本无需理会。
  “那剑是娘送给爹的,不许你看!”右首的女孩也开了口,语气中充满攻击性。
  冷哼声,申漓朝两姐妹白了眼,倒也没再继续流连在剑前,反倒乖乖坐回床沿,拿起盖头戴了回去。
  她们的敌意,申漓比谁都明白。
  想来也有趣,她厌恶了父亲的妾们一辈子,这会儿自己倒成了让人怨恨的对象了。
  虽说是继室,但小孩心里仍不好受吧!且听说前庆王妃才去世三年,如今尸骨未寒,便有人取代了她原本的位置,看来有不少人肯定心有不满。
  “海姐姐,她是不是个哑子?”刻意压低的声音,仍一字不差地传入申漓耳中,她差点失笑。
  不亏是父女,全将不回话的人定位为哑子,怎么没想过或许她只是懒得开口?
  “一定是,河妹咱们走,跟个哑子大呼小叫多没意思。”因盖头遮去视线,申漓分不出说话的是左首或右首的女孩,心下有些后悔太早戴上盖头,要不就能知晓谁为姐姐,谁是妹妹。
  她虽有不少兄弟姐妹,其中可没双生子,稀奇得很。
  耳中听两姐妹鞋音远去,她又抓起盖头,走到对剑前直看。
  不多时,她索性伸手取下其中一柄剑,把玩起来。
  正如所想,剑身极沉,依她刚巧能捧个金碗吃饭的力道来说,几要压断她双手。
  但近看剑身,更是说不出的美丽,又带有莫名妖邪的气息。当烛光照射在红龙上时,整条龙似活过来般,活灵活现地扭动着,似要冲破束缚腾空飞去。
  正着迷地赏玩着剑时,一抹高健身影无声无息地立于她身后,神情不善地瞪着她过度纤瘦的背脊。
  “谁许你碰我的剑?”一探手,他毫无预警地夺去剑,着实吓着了申漓。
  她忙回首看清来人,正是她的夫君,庆王爷娄宇衡。
  “是你?”浓眉一撇,他也认出她来。
  报以一笑,她起身恭恭敬敬地福了福,心中暗想他怎么这么悄无声息的就来了,一般不该有人闹洞房吗?
  “我怎么不知过门的竟是你?”俊颜沉如暗夜,声音更冷得没有起伏。
  正犹疑该不该开口,他又道:“差点忘了,你是个哑子。”但是嘲讽。
  “我从来不是哑子。”她冷冷开口,眸子直勾勾地望进他眼底。
  一簇火倏地冒起,他撇唇笑道:“这么说来,你顶喜欢上次的事,才一直默不吭声随我?”他的话唤起她的不愉快,她伸手便是一巴掌,突兀地令娄宇衡也不禁呆住。
  “这就是我的'回答'。”扯出温雅淡笑,她好温柔地道。
  原是打算安安静静当一辈子庆王妃,别再做出些怪异举动。但看来是失败了,才见面不久,她又一次打了他。更糟的是,这回他的身份已是她丈夫。
  一怔又后,他也扬起笑,温柔却危险地低语:“真是有趣的答案。那本王爷是否也该有所回应?”不待他说完话,申漓机伶地连退三大步,但她很怀疑这样的距离能有何用?
  事实证明,他只消倾身便能毫不费力地抓回她。
  “你放开我。”被强拥入坚实胸怀,她奋力挣扎。
  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很危险,足以令她不顾三从四德及所有道德规范,逃出喜房。
  “那可不成,我亲爱的娘子,咱们还有许多话要说呢。”垂首含住她白玉耳垂,低哑轻语包藏难以发觉的冷绝无情。
  微颤了下,她缩着脖子欲躲开他唇舌的逗弄,他即用力掐了她胸前的柔软。反射性地她挺起颈子,他顺势将唇滑向她柔馥颈间。
  “你做什么?”苦于双手受到束缚,申漓只能用言语做着无谓挣扎。
  和前次相同,她有强烈受辱的感受,而他双唇的热度也未曾改变,逐一燃炙她的心。
  “做什么?洞房花烛夜里,你说呢?”他戏谑地道,大手已摸进她衣内,触上一片温软。
  “有些话咱们先说明白。”一咬牙,她放弃挣扎,口气平静得近似冷漠,一副商人衡量利益的口吻。
  他的手罩在她胸房上,没进一步动作,也没回话。
  等了会儿,见他没有开口打算,申漓才又道:“无论你有多不满,这辈子不能休了我,也甭去问大哥任何关于这档子婚事的事。”静默好半晌,娄宇衡放开她,走至桌边坐下,修长指头轻敲桌面。“为什么?”“理由一,我是代嫁,目的是为确保申府安全。”她也面对他坐下,冷澈大眼毫不避讳地看他。
  那不是妻子看丈夫的眼神,反倒像个正贩售商品的商人,没有感情,一切以利益为优先。
  “代谁嫁?”他不悦地揪眉问。
  “那不重要,总之现在娶了我,也没反悔的余地。”微皱眉,她语带不耐。
  事已成定局,她不欲浪费太多时间在解释上。
  “是申浞要你嫁的。”他立即下了结论,无怪今儿婚典上压根儿不见那熟悉的月白身影。
  点头,她轻语:“好,你明白就行。”接下来便是洞房了,一想到此她莫名感到一阵燥热,流窜在四肢百骸中。
  “如果我拒绝呢?”交抱双臂,他冷峻地望向她。
  瞥他眼,她不发一语地解下凤冠,拆下珠花发簪,让一头黑缎似的发披泻而下。
  长发圈住她瓜子型的脸蛋,黑白分明的大眼因烛光映射闪着光采,营造出种梦幻似的美丽。
  深吸口气,目光瞬间沉得令人捉摸不透。“你的意思是……只要和我有了夫妻之实,我便不能拒绝?”无言以对,她用行动来表示。
  三两下功夫,她上身只剩一件猩红肚兜,粉白双乳若隐若现。
  手上动作在此时停下,她双手放在裙带上迟疑着该不该解开。
  虽说是想造成一些事实来让娄宇衡就范,可就算她仍是处子,他也不像个会因肌肤之亲而屈服的男人,这么做的成效似乎过度小了。
  “不敢脱了?”他冷声讽嘲,插着双臂并不为所动。
  心一横,申漓扯开裙带,朱红罗裙“咧!”地落地,她凭着只有一瞬间的勇气,连亵裤一同脱去,露出雪白修长的美腿。她瞬间涨红了脸,目中泪光微闪。
  “再来呢?”他似嫌无聊地打个呵欠,犀利的眸牢盯在她身上仅剩的一件衣物上。
  轻颤了下,她目光怨怼地狠瞪了眼他,抬手伸至颈后欲解开肚兜系带。
  僵了半晌,她仍迟迟无法解去系带,一张白皙面孔越加涨红,泪水也已不自觉滑落。
  轻哼声,他突地站起。“你把我看扁了。申家小姐,你听清楚,并非所有男人都会臣服肉欲之下。”充满鄙夷的语气如淬了毒的利刀,猛力刺进她那高傲的自尊心。
  她麻木地抬眼望他,蹲下身去拾起衣物要穿回身上。
  “至于你的提议我接受,但我也有条件。”他握住她手,不让她穿衣服,双眼写上邪气恶意。
  “相公请指示。”她垂首,声音失去气力。
  “在外人面前你是庆王妃,但对我而言,你从今日起是供我使唤的婢女。”冷冷宣布,俊颜写上了残酷。
  怔了下,她愕然望他:“什么?”“名字?”不答反问。
  反应不及,她仍呆望他,半启的樱唇如同诱人的果实,使人忍不住想品尝。
  娄宇衡也确实做了,他俯首吮住她唇舌,灵巧地捕住她闪避不及的嫩舌,与之交缠……
  “告诉我你的名字……”放开娇喘连连的她,他修长手指眷恋地爱抚着她充血肿胀的唇。
  “申漓。”微侧首躲开他意犹未尽的抚摸,没感情的回答并不因喘气而打折扣。
  俊颜因她的闪躲而沉下,又因她的回答而蒙上阴影。“你是阿九?沈三采的妻子?”凝望着他野兽般的眸,她不甚甘愿地颔首。
  “欺人太甚!我娄宇衡竟捡了沈三采那厮的破鞋!”他暴怒地狂吼,火气来得莫名其妙。
  “我不是破鞋!”她气愤地反驳,双手激动地握成拳头。
  她可以漠视、承受他给的任何轻侮,但绝无法忍受他将她视为沈三采的所有品。
  “事实上证明,你先前是他的女人!”用力扳起她下颚,他恶狠狠地低吼。
  “我不是沈三采的,从来不是!”她也嚷叫起来,静漠双瞳难得的燃起烈焰。
  “不是他的?”他冷笑,猛然将她推倒在床上,身子挤进她双腿间。
  “啊”随着痛苦喊叫,他的手指在没有润泽的情况下,凶猛地伸入她体内翻搅。
  “住手!你住手!”她奋力挣扎,脸蛋上已纵横交错着泪痕。
  然而,她哪抵得过男人的力气?娄宇衡只用一手,便轻松地将她固定在床上,像条待宰的鱼。
  “不是他的人?那为何你不是处子?”手指又粗鲁地搅动了下,他笑得十足诡邪。
  喘着气,她胡乱摇着头哭喊:“你住手……”“说不出理由了?”一撇唇,他非但没有撤出手指,反倒又伸入了另一只指头。
  “啊……别……”她下体一阵抽搐,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别?但你都湿了。”邪恶地笑道,他伸出沾满蜜液的手指,伸到申漓眼前。
  别过首,她紧闭双眼不愿看,长而密的睫毛颤抖着。
  凝望了她片刻,他放开她,站直身子掸平弄乱的衣服。“放心,我对沈三采的东西没兴趣。”“我不是他的东西……”发着颤的声音清楚自她唇间传出。她的身子不是沈三采破的,而是一场意外。
  无论如何,在这点上的坚持她绝不让步。
  冷瞟她,他极其敷衍道:“哦?我明白。”便撤下她走出新房。
  忽地!他又回首:“明日清晨,别忘了端洗脸水到我房中。”交代完,这回他没再回首,迅速消失暗夜。
  盯着娄宇衡离去的方向许久,申漓才缓缓爬起身,忍着下体火辣辣的疼痛走去关门。
  头一回,她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她只能强迫自己坚强面对。
  “我,绝不认输!”握紧拳头,她赌咒地低语。
  第二日清晨,申漓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神志尚未由浑沌中归位,两团翠绿色的旋风已卷至她面前,下一刻便是一串骂:“你这坏女人!昨天干啥扮哑巴骗人!”“还有啊!爹说你是别人的前妻!不检点!”“这样也想取代娘的位置?”“你做春秋大梦去吧!”一来一往的叫骂若隔墙听来,绝料不到是出自两个人的口。申漓也惊奇地瞪大了眼,全然不理会她们到底骂得多难听。
  末了,两姐妹异口同声道:“喂!你听见了没有!”“没有。”连随口应付也懒,她满不在乎地回答。
  姐妹俩同时狠瞪眼她,左首女孩率先发难:“河妹,咱们跟爹告状去!”“告什么?我晚起吗?”她凉凉地逗着两姐妹,愉悦地看见她们气红粉颊。
  “不能告你晚起吗?爹说你要替他端洗脸水呢!”右首女孩斜睨着她,气愤中又带幸灾乐祸。
  “你们的爹呢?”这下她没心情逗弄两姐妹了,慌慌张张下床,也顾不得披头散发的,便要往外冲。
  “在这儿。”如声般突兀,娄宇衡预长身影毫无预警地冒出,不偏不倚挡在申漓面前。
  一个收势不及,她结实撞进他怀中,被紧搂了住。
  “爹!人家不要您抱这女人!”左首女孩噘起嘴,不依地顿足。
  “星海,不能这样没规矩。”他温和地薄责女儿,手上却相反地以十足粗暴的力道,更将申漓转向面对女儿们。力道之强,几要捏碎她纤腰身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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