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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还有一点，是云儿在木辞和姜淇面前时，几乎完全放下了戒心，再加上一部分的忘我出神，才导致这种结果。

　　　　木辞那还不知道姜淇的意思，闻言笑道：“你想哪去了，我刚才是在想云儿布置的阵法，似乎有些不足，你以为是什么？”

　　　　“是这样吗？”姜淇狐疑的看着木辞，但也没有再说，毕竟，木辞能说出这种话，意味着他对云儿没有生气，自己所担心的，不就是这点吗？

　　　　听木辞所言，云儿顿时欣喜的抬起头来，“真的吗？云儿刚才有些……了。”

　　　　说着，云儿又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木辞轻笑道：“下不为例，哪有女孩子家没事动自己衣服的，即使是修士也不行，再不许了，听到了没？”

　　　　“嗯嗯。”云儿重重的点头。

　　　　“现在先回答你淇姐姐的问题，一会再说你的事，没有小心绪吧？”木辞故意装腔作势的说道。

　　　　云儿那还不明白木辞的意思，闻言轻笑道：“怎么会呢，木辞哥哥太小瞧认了。”说着还跃跃欲试道：“不如让云儿来解释吧？刚才有所感悟，想来，应该是不差多少的。”

　　　　木辞顿时哭笑不得，“你还是回去再说吧，简直就经不起夸。”说着看向姜淇，“不理这丫头了，成天鬼机灵的，说正事。”

　　　　姜淇点头，然后拉着云儿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显然是对阵法还是比较有兴趣，尤其是，眼见云儿刚才布阵之后，这种认真的神情越发浓重了，这一点，是木辞刚才余光所见。

　　　　木辞是希望姜淇喜欢上阵法的，自然乐得见成，也不点破，只是解释着之前的问题，只听木辞轻咳一声，润了润嗓子，用平缓的语气说道：

　　　　“所谓阵法模拟，实际上，是根据生活中的一些寻常物事，通过对灵力的操控，来达到一个近似于阵法的效果，最常见的，便是水火风雷。”

　　　　“实际上，即便是在真正的阵法课上，布置最多的，也是水元灵阵，其次是火，其次是风雷。”

　　　　“之所以岁容易布置的是水元灵阵，是因为水性柔和，而又有型。”

　　　　“有型？”姜淇眨着眼，一脸认真的问道。

　　　　木辞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有型。有型的东西，可以看得见，可以摸得着，因此可以很容易的认识其性质，然后便是模拟了。”

　　　　“就以方才云儿布置的这个水雾阵法来说，雾是一种实体，可以感觉得到，可以认识得到，加上云儿天生对水属性的敏感，因此虽然对于水元灵阵的具体灵力运行不是很清楚，但是通过对水属性法术的了解，再结合平时的所见所闻所感，便可以一步步逆向推测出阵法的运转。从理论上讲，任何一座纯元灵阵，都可以逆向用道法推测模拟出来，但是这需要有相当的耐心，以及一定的元素敏锐度。”

　　　　只见姜淇突然举手道：“既然只是模拟阵法，那这种阵法的意义是什么呢？有这种闲心去布置阵法，还不如直接运用法术，甚至即便用符篆，也可以对敌吧？”

　　　　木辞点点头，然后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姜淇举起的手，微不可见的笑了笑。

　　　　但即便微不可见，依然被云儿捕捉到了，木辞显然也注意到了。本以为云儿也会如自己这般，对姜淇这般客气的行为感到好笑，却不料，云儿也举手示意。

　　　　木辞不由好笑的看向云儿，“云儿有什么问题？”

　　　　云儿先是对木辞笑了笑，然后敛去笑意，换上一副认真的神情说道：“木辞哥哥，既然是传道，就应该有传道的认识，而不应该是嘻嘻哈哈的，淇姐姐既然是真心真意的问你，你就不能笑话她认真的态度。云儿觉得，木辞哥哥你应该向淇姐姐道歉。”

　　　　木辞跟姜淇同时愣住了，实际上，姜淇自举手之后便意识到了不对劲，自己平时习惯了举手提问，眼下不过是一种习惯的蔓延了，没想到，竟被云儿看在眼里，还说出这么一番话。

　　　　木辞深深看了云儿一眼，以这丫头天真浪漫的性子，要说出这种话简直是天方夜谭，那么很显然，必定是殷宁教的无误了。

　　　　见云儿似乎做错事一般，神色担忧的看着木辞，生怕他生气的模样，木辞如何能生起气来。再加上，的确认为云儿说的有道理，因此点头道：“云儿你说的对，是我太轻佻了，既然是交流，就应该有交流的样子，这是对彼此的一个起码的尊重。”

　　　　说着，木辞还特意认真的对姜淇施了一礼，郑重的道了歉。

第82章　当年往事（）　
经过此一事，木辞多少有些兴致缺缺，再讲起话来，也没有了之前那般自然。

　　　　姜淇也注意到了这点，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听木辞讲完，至终没有再发一问，直到木辞与她挥手告别，姜淇才点点头，与云儿往水居过去。

　　　　直至远远的再看不到两女的身影，木辞之前一直严肃的面容才渐渐缓和下来，只是眼神中，有一丝歉意，微微摇了摇头，见天色已然不早，便信步往木居去了。

　　　　“淇姐姐，木辞哥哥他，是不是生气了？”

　　　　去往水居的飞行灵器上，此前一直保持安静的云儿，终于忍不住向姜淇问道。

　　　　姜淇与云儿并肩行在空中，听得云儿询问，姜淇侧过身来，笑着对云儿说道：“你想哪去了，木辞他可是从来没生过云儿的气吧？刚才说不定是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云儿却只是看着姜淇，有些认真的说道：“淇姐姐你哄云儿，云儿感觉的出来，木辞哥哥方才，明显有些提不起精神，肯定是云儿哪里做的不对了。”

　　　　在青阳山，飞行灵器还是很实用的，姜淇还未回答云儿的话，便已经可以看到水居山了。姜淇只是示意云儿注意前方，并没有直接回答。

　　　　待两人在迎客台站定，见云儿依然在等着自己的回答，姜淇才轻声叹道：“你呀！”

　　　　……

　　　　木辞是走下山的，心下却有些提不起兴致，倒不是因为生云儿的气，木辞是想起此前殷宁对他说的话，如今以他魔族克星的身份，若是一直安静的待在学院，反而有杀身之祸，因此为求自保，木辞只能按照秦锐说的那一套来。

　　　　但若是下山处理魔族的事，以云儿现在对自己依赖，势必会央他一起下山。自己一次可以婉拒，再多，恐怕姜淇也要起疑了，虽然上次表现出来的冷静让木辞侧目，但木辞终归不想让她一个女孩子参与其中，这也是木辞的坚持。为此只能先假装生气，给自己一个拒绝云儿的理由罢了。

　　　　想来，姜淇即便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也应该明白自己的用意吧。

　　　　……

　　　　“云儿，你不应该说出那种话的。”

　　　　水居山上，姜淇帮云儿整理好了此前撕下的衣角，抚着她的右肩，轻声说道。

　　　　“什么话？”云儿不解的问道。

　　　　“云儿你真是，好好的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平白让人寒心。”

　　　　“什么话？是云儿让木辞哥哥道歉的事吗？”云儿却疑惑道：“可是，这是木辞哥哥亲口对云儿说，就想听云儿的真实想法呀，而且上次云儿这么说，木辞哥哥还很高兴呢，今天却是怎么了？”

　　　　“上次？”姜淇微愣。

　　　　云儿很认真的点点头，然后说道：“嗯嗯，上次云儿说的还是关于阵法大师成方的事呢，云儿甚至怀疑木辞哥哥的阵法有些问题。”

　　　　姜淇有些不信，瞪着眼睛问道：“你不会想说，这样他都没对你生气吧？他可从来都是最迷成方的。”

　　　　云儿学着木辞一摊手，眉宇间有些得色，却作苦恼状说道：“是呢，木辞哥哥从来都没生过云儿的气，但是这一次，却故意做样子给云儿看，显然有什么原因的。”

　　　　“故意的？”

　　　　姜淇忽然间觉得，自己实在看不明白这一对了，有些无奈的问道。

　　　　“是呀。”云儿有些神秘的说道：“淇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这是我跟木辞哥哥之间的秘密。”

　　　　姜淇已经见怪不怪了，眼看住处就在不远处，看了看浑然没有之前那般忧虑的云儿，曼不禁心地问道：“什么秘密？”

　　　　云儿得意一笑，“淇姐姐，回去再跟你说。”

　　　　……

　　　　水居，女生宿舍。

　　　　姜淇一脸震惊的看着云儿，不敢相信的说道：

　　　　“云儿你是说，木辞为你换过血？还用自己的道心温养过？”

　　　　也不怪姜淇这般惊讶，倒不是因为木辞的牺牲有多大，而是因为，若是木辞出于对云儿的喜欢而这么做，后来又怎么会，怎么能爱上另一个女孩呢，这说不通啊。

　　　　云儿却以为姜淇惊讶于木辞的牺牲，只是微微一笑，弯着眼说道：“听娘说，当时要不是木辞哥哥，云儿便早夭了呢。”

　　　　“呸呸！”姜淇顿时一恼，伸手捂住云儿的嘴，没好气的说道：“胡说什么呢？”

　　　　云儿却只是将眼睛弯起，细细的笑着，待姜淇松手，才又缓缓说道：“木辞哥哥当年，将自己的道心分了一部分给云儿呢，因此云儿现在，其实是可以隐约感觉到木辞哥哥的心意。”说着，云儿显得有些忧伤，对姜淇说道：“也正是因为这样，以木辞哥哥当年的天赋，如今即便突破金丹，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呵，你还真是敢想，哪有这么年轻的金丹期？”

　　　　云儿抬头看向姜淇，认真的说道：“是真的呢，当时许多人都这么说，只是因为云儿的事，导致自己的道心受损，影响了自己的修为。”说着，云儿又补充道：“这是云儿欠木辞哥哥的呢。”

　　　　姜淇恍然，“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我说你俩怎么那么合得来。”

　　　　“真的吗？”云儿惊喜道：“淇姐姐也觉得云儿跟木辞哥哥很般配吗？”

　　　　听云儿说起此时，明白始终的姜淇心下微微不忍，却依然说道：“云儿，你莫非忘了，这次来青阳的目的了？”

　　　　云儿顿时神色一黯，良久，才轻声说道：“云儿知道了。”

　　　　暗叹一声，姜淇说起云儿的事，仿佛明白了木辞的心意，想来心里是有云儿的，但是因为两人不能在一起，因此才退而求其次吧。

　　　　嗯，应该就是这样。姜淇在心底确认道。

　　　　正看着云儿出神，却听云儿忽然笑道：“淇姐姐，你这么盯着云儿看做什么呀？莫不是触景生情，想起朱弦学长了？”

　　　　姜淇顿时黑了脸，狠狠的看了云儿一眼，“你这死丫头，最近是越来越不学好了。”

　　　　“嘿嘿，云儿是想让淇姐姐不要担心呢，云儿没事的。”

　　　　姜淇恼道：“不许嘿嘿的笑，难听死了！”

第83章　古怪（）　
良久，姜淇又忍不住问道：“云儿，你之前说，能感觉到木辞的心？”

　　　　云儿突然噗嗤一笑，“淇姐姐，这种事你也信呀，当然是云儿猜的啦。”说着有些得意道：“我告诉你哦，淇姐姐，其实木辞哥哥每次说谎，都会很不自然的抓自己的头发，你千万不要告诉他哦。”

　　　　说着还有些调皮的对姜淇眨了眨眼。

　　　　“真的？我怎么没有影响？”姜淇有些狐疑，然后又不确定的说道：“要不，我回头试试？”

　　　　难得见到姜淇这般模样，云儿显得得意极了，仿佛放下心事一般，眉眼尽是笑意。

　　　　“等等！”姜淇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没好气的看向云儿，“你这死丫头，想来是已经明白木辞的意思了吧，故意扯开话题，就是想让我不去想这件事。”

　　　　只见云儿渐渐收起笑意，渐渐有些担忧道：“木辞哥哥这般故意生气给我们看，显然，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淇姐姐和云儿过问，云儿不想让他为难，便只好顺着他的心意，假装当真了呢。”

　　　　“只是不知道木辞哥哥，究竟是有什么不愿意说，云儿好担心呢。”

　　　　见此，姜淇突然假意说道：“说不定，之所以避开云儿你，是方便寻花问柳呢，哼，男人，都一个德行！”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是，姜淇的脸色并不好看。

　　　　本以为云儿会不满自己的话，姜淇都已经做好了安慰云儿的话，却听云儿轻叹道：“要真是那样，便好了。”

　　　　“你不生气？”

　　　　云儿幽幽轻叹道：“淇姐姐刚才不是问起过云儿，来青阳的目的为何吗？云儿既然得不到，又何必去为难别人，又何来生气呢？云儿只是担心，木辞哥哥会以身涉险呢。”

　　　　姜淇微愣，然后怀疑道：“不可能吧，木辞一向可都是奉行坐不垂堂的理念的。”

　　　　云儿摇头道：“淇姐姐，你不了解木辞哥哥，其实，木辞哥哥从小，便是立志要称为一个像仁帝那般的大英雄的。”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事。”姜淇恍然。

　　　　却见云儿突然起身说道：“淇姐姐，云儿想出去散散心，可以吗？”

　　　　“不是刚回来吗？”

　　　　云儿幽幽说道：“再有几天，云儿便要上青阳峰，再也看不到这水居，再也看不到水居的夜色了。”

　　　　不知不觉间，夜已到来。

　　　　姜淇微微一愣，“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

　　　　“原来是的，”云儿露出苦涩的笑容，“淇姐姐知道，方才我为什么一直要问，木辞哥哥是不是生气了吗，其实云儿多希望木辞哥哥是真的生气了，因为，若是真的生气了，云儿便不会知道，木辞哥哥接下来会面临许多事，便不会想着，不让他为自己担心，更早一些离开学院了。”

　　　　“云儿多想自私一下，多想假装没有明白木辞哥哥的意思啊，但是云儿做不到呢。”

　　　　“云儿还想看看，看看木辞哥哥一直心系着的那个人，究竟有多好呢……”

　　　　说到这里，云儿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待姜淇看过来，才发现云儿早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了……

　　　　……

　　　　是夜，木辞在水居未眠，仰躺在院中，数着满天的繁星，木辞忽然心中一动。

　　　　倒不是因为云儿，木辞曾经与云儿约定过，两人说话不要有任何顾虑，之前木辞还老是担心，云儿将心事藏在心里，不肯说出来，现在这样，虽说里面有着别人的意思，但至少，木辞是觉得在理的，因此高兴还来不及，又如何会生气？

　　　　只是希望那丫头，没有猜到我的想法吧。

　　　　还有殷宁，她为什么可以模拟阵法呢，明明我没有让他看过成方大师的画卷啊？

　　　　想到这里，木辞随后拿过枕边的画纸，夜空虽黑，但是木辞已然在边上放了个照明的法术，虽然不及杨幻的那个水月，但用来照明，却是绰绰有余。

　　　　画纸上只画着几个简简单单的图形，灵力更是微弱，但木辞却看得很认真，忽而神情凝重，忽而若有所思，忽而恍然大悟，忽而，手舞足蹈。

　　　　待木辞终于弄清其中奥秘，安静下来时，却又陷入了长考。

　　　　“为什么殷宁只是看了一眼，就断定，这就是成方大师的作品，还能直接画出来呢？而且，对于这份图纸，秦锐跟他说的，是一分关于聚灵阵的图纸，而殷宁画出来的，分明就只是基础五灵阵中的水灵阵。”

　　　　“而且，殷宁自称自己不懂阵法，却连自己都画不出来的阵法也能画出来，而且，还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

　　　　“还有，自己所处的画风台，是在学院山的南面，殷宁是水属性，即便是在学院往来，也断然是没有特意来一趟山南的道理，而且更可疑的，木辞能从她的言语中清楚的感觉到，殷宁她很清楚，木辞最欣赏成方大师的作品，而恰好在这座小亭屋顶上刻录着的，正是成方大师的，关于五行灵阵的图卷。”

　　　　“这背后，有问题啊！”

　　　　木辞的神情忽然古怪起来，仔细思索了一会之后，忽然若有所得的笑了出来。

　　　　“好你个秦锐，原来所谓的与殷老师有矛盾，只是用来麻痹我的，现在却故意通过殷老师来传达自己的意思，果然老奸巨猾！”

　　　　木辞这才想起来，白天殷宁说起秦锐时，一口一个秦老师，言语间分明是一种尊重，哪里像是有矛盾的样子。

　　　　“真是好手段啊，若不是想到云儿的事，还真被你们瞒过去了。”

　　　　只是，万一殷宁说的，是真的呢？万一我猜错了呢？

　　　　想到这里，木辞不由迟疑了，以秦锐的性子，实在不像那种会用手段的人，有什么话，基本都是当面说清楚，从来不会这般拖拖拉拉的。

　　　　“看来，我还要去探探殷宁的口风。正好，过两天有殷宁的课，到时候跟云儿一起去看看吧。”

　　　　打定主意，木辞狠狠一握拳，“到时候要是被我发现，你丫是在骗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夜已深，万籁俱寂。

　　　　……

第84章　立夏，立夏（）　
青阳山上的清晨，很凉爽，微风带着晨露，洒在脸上，随着东方的破晓，新的一天，便开始了。

　　　　早在一个时辰前，木辞便已经在木居山顶等候，等候着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