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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倾-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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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衍刹那之间明白过来,这位老僧虽然现身相见,但对他此行,却没有丝毫帮助,而原因不问就知,这老僧虽然佛法精深,法力高强,但应该本是遁世之人,既无人识得他的来历,而且也不会出手管两界中间的闲事,他此行前来,最多只是能将这里的情形尽数相告而已。至于其他的一切烦恼,还是由他打理。
当下不由得苦笑连连,脸上露出一个没声好气的神色,道:“大师前来,莫非就是和我打机锋,说禅语的么?”
大愚禅师脸上露出慈祥的神色,悠然道:“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贫僧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故事要告诉施主,以免施主重蹈覆辙,走了我等之老路。”
罗衍盘膝在他面前坐下,道:“大师请说!”
大愚禅师目光中现出深邃不可测窥充满智慧的异芒,道:“三千大千世界,皆有生、灭、幻、空四个过程,而在生之期,混沌初开,万物繁衍,阴阳善恶始生,而诸佛及门下弟子也各化身驻世,化显真形,普度世人,此间琉璃圣光世界也是如此,但自从佛祖琉璃圣光佛灭度陧盘之后,并未指定传人弟子,接掌宗门,故门下分为三宗,修行法门也各有不同,再加此世原有几个宗门,名为六道,数百万年来,因为六道猖獗,三佛宗各以极大法力降服众道,以安天下,开始时候起心尚正,降魔只是手段,而非目的,而后来在双方争斗之中,渐渐迷失了方向,佛法精意也渐渐丢失,忘记了正乃邪之源,邪乃正之本,妄图以绝大法力扫荡六道等一切邪魔外道,最后两败皆伤,各门各派心法精意丧失多半,三宗六道名存实亡。后经过万年来的修养生息,才生成了现在的这个模样。”
说时不由得叹息连连,罗衍奇道:“那大师为何又逗留世间?又算哪一宗?”
大愚禅师摇头道:“我并非三宗门下,只是琉璃圣光佛成道前随身禅杖中的一枚金环,因为长受佛理熏陶,生出灵性,所以显化人间,而本身则压在那天下间最为污垢阴湿之地,难以转投人身,你此时所见,只是老僧的一个幻影而已,并无多大法力。”
罗衍道:“那天下间还有谁知道大师来历?”
大愚禅师笑了一笑,道:“就只施主一人而已,而且贫僧知晓施主前来,也是从圣光佛处听来,知道施主一来,此间巨变将起,还望施主‘持修罗行,修菩提心’,贫僧就感激不尽。”
罗衍哈哈一笑,道:“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大和尚与其求人,还不如求自己!”
大愚禅师脸上也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神色,道:“贫僧法体本相两无,也是有心无力!”
罗衍大喝一声,道:“那现在大和尚是谁?!”
说完双手齐挽一个大无畏印,发出一股紫气,一片金霞,当头朝大愚禅师罩下。
大愚禅师听罗衍一喝,脸上现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猛地吃了一惊,当时醒悟过来,身中金霞连闪,站起身来,哈哈笑道:“无我无像,本观自在,自无真如,何求真如?!”
说完长身而起,身上金霞一闪而隐,人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化成了一位高大威猛的金甲力士,旋而身中光华再闪,金甲也随同无踪,看去倒与尘世间的常人一样。
罗衍哈哈笑道:“大师敬我一丈,我敬大师一尺,现在我们两个打平,谁也不欠谁的帐,这将来之事,还请大师全力成全。”
大愚禅师笑道:“贫僧遵命就是,只是使者将有什么打算,要是无事,且随我去取两物,当有大用,亦可为使者省事不少。”
罗衍问道:“大师欲取何物?”
大愚禅师露出思索神色,想了一想,道:“琉璃圣光佛灭度之前,曾将随身所用的降魔至宝琉璃七宝塔封锁在波提罗山中,留待有缘之人,此宝乃具有无上威力,非同小可。此宝共分七层七色,除每层附有一降魔至宝以外,层中尚有经文佛法,内藏无穷妙用,一经施展,方圆千里之内,山川大河,精灵鬼怪,齐受镇压,就算法力高强,有至宝奇珍护身,只要吃宝塔上七彩宝光罩住,亦被受其佛法感应,脱身不得。要是使者能将此宝取在手中,只一现出,三宗六道只有俯首降服,奉使者为主,那时岂不让此间难题引刃而解?”
要是换成以前,罗衍或许还有几分心动,但现在经历丰富,早知道这类神兵异宝各有机缘,并非是说取就取,说拿就拿,一个不好,反要陷身其中,难于摆脱,而且琉璃七宝塔既然为这个世界中的佛门至宝,位置就等同与他那世界中的第一神兵盘古斧一样,虽然千万年来传闻不绝,但却少有人知道其下落,就连它是什么模样,也根本不知道,而且要是去抢取,只有反为宝中之气所伤的份。
罗衍想了一想,突然问道:“大师取到此宝后,是否会出手对付旁人?”
大愚禅师楞了一楞,诧异道:“使者难道要我出手不成?”
罗衍朝他凝目望了过去,道:“大师纵有千般愿力,万种神通,要是遇到心志坚毅的邪魔外道,最终也只有动手降魔一途。”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治病吃药,本是天地至理,大师不应该因为药吃多了,反将身体吃坏了,就认为吃药不对;或者是认为药已经吃得太多,而现在就不需要吃药了。要是众生好度,各位佛祖也不会使用什么降魔至宝,早就专以苦行救世了。”
大愚禅师低叹一气,道:“到时再容贫僧想想再说吧!”
罗衍知道此僧方得解脱,一切修为尚未开始,也不愿多说,到时候严峻的形势,自然能让这位悲天怜人的大德高僧做出合适的选择。
当下笑了一笑,道:“大师既然出手相助,那我随大师一行吧。”
大愚禅师面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道:“要去取琉璃七宝塔,还需要将贫僧的原体金环取来,才能打开琉璃圣光佛的封锁禁制,那里污垢异常,还望使者小心,万一陷身其中,恐怕就难于脱身。”
罗衍此时心中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他可以清晰无误地知道此僧慈悲为怀,更无害人之心,但他的言语,听上却是十分异样,好似正陷身于一个天大的陷阱当中,而陷阱的饵正是这个大和尚!
究竟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难道这个陷阱大到连这老僧都瞒在当中,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而有茫然无知的棋子么?罗衍心中念头一转,就基本可以断定他此时心中的猜测是真,一个天大的陷阱正摆在他的面前,而这个陷阱中最大的破绽就是那传说中的“琉璃七宝塔”,因为这东西太贵重稀罕了,而且又出现得太突兀了,所以引起了他心中的警觉。
不过,对方还是算漏了两点,一就是大愚禅师的凝神驻体,让他又另外的法子可以寻找这个传说中的琉璃七宝塔;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错估了他的为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错误估计了所有大千世界中无数舍身求道,不为物欲的一群异类般地存在,这群人在佛门则为佛为菩萨,在道门则是混元金仙,虽然名称不一,但最后追求亦是殊途同归。又怎么会为了一件身外之物而放弃了本身的追求。
罗衍脑袋闪电般地转动起来,片刻之间想明白了很多道理,对方要将他消灭或者拿下,惟独只有一个特殊的环境才能作到,就是连四下合围,都怕他提前遁走,所以才需要想出这么一个法子让他上钩,从而可推断出到现在为止,他的行踪虽然没有全部被对方查知,但也应该知道得七七八八,不然这位老僧不可能感应到他的去向,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们是通过这个老僧来得知他的下落,毕竟,一件成形化灵的法器,有足够的法力神通,对他的举动了如指掌,而且这老僧本来法体又在他们手中,自然可通过种种妙法观测他的动向。
他现在将老僧留在身边,就无疑如同在黑暗中高举一盏明灯,向众人显示宣告他的具体行踪位置。既然大家要玩,那他一样有法子通过老僧方将对方一军。
罗衍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我来时遇到几位劲敌,虽然脱身,但真元损耗甚巨,还需要调息几日,才能恢复,而大师形体方驻,现形人间,也需要几日功夫,凝炼形神,不如我们先找一处稳妥之地,先将各自功课完成,再去取那金环也是无迟。”
大愚禅师想了一想,道:“施主此言甚是,不然要是施主再遇强敌,岂不因我而耽误了大事,这里景色虽佳,但尚有人从云路往来,难免看见你我踪迹,我们还是再找一处,休息几日,再行上路。”
罗衍望着他朴实纯真的眼色,真不知道是该相信他才好呢,还是不相信他才好?天下间最大的谎言,就是连骗子都相信的谎言,因为他自己都认为是真,所以自然也不存在欺骗的意图,也不会被别人怀疑。罗衍前生上过几此大当,深有体会,此时又不便对这个老僧明说,心中的窝囊倒是可想而知。
大愚?大愚?!看来这个法号还真取得贴切,不知道究竟是其笨无比呢,还是大智若愚?不过管你真也好,假也好,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只要不贪,自然也就不会上当了!
罗衍念头一转,自然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一百六十九章 故布疑阵
既然现在存在行踪暴露的可能,那当然是先确定大愚禅师的为人心性,毕竟,此老法力别有玄妙,不在他之下,要是他真的布局陷害于他,那他自身的先天灵识也就做不得准,毕竟,以他的法力神通,完全可以制造出假象幻局,诱使他上当;若是他真的一无所知,那他小心一点,自然也是人之常情,此老反会赞成他的作为,因为归根到底,他也是以天下苍生为念。
要确定大愚禅师的真伪却是十分容易,只要让此老带他去那藏宝之地,只要那里无大敌等候,那自然就可断定此老所言无差了。
罗衍当下想了一想,道:“此地数千里外有几个海岛,景色无差,而且也人在在彼修行,不如我们先去那里暂时住上几日,再做他往。”
大愚禅师此时心中也好似有所觉察,面上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道:“一切依施主安排就是。”
罗衍见他神色,知道心中疑惑猜疑已经被他看出,心中倒是越发佩服此老法力高深,但也知道多说无用,空中略带几分歉意地道:“还请大师随我一行。”
说完,就隐身飞起,朝来路西方返回,而大愚禅师也不以为意,凌空随他飞起,身畔也无光华遁光笼罩,就那么凌虚飞去。
此时罗衍去的路途与来时略有不同,才过片刻,就见前面岛屿群列,俱不知名。许多都是林木蓊翳,形势奇秀,空中斜望过去,宛如大小千百个碧筒翠螺,星罗棋布,浮沉于无限波涛之上,景物越发清丽。
罗衍运足目力,朝前面望去,见岛上并无楼阁宫榭,好似荒岛,不过林木排列有序,好似人为,正在凝视间,只见下面海水中好似有一点碧绿光华一闪,心头一动,故意装成不知,放慢遁光,径直朝其中最近的一个海岛上落下。
罗衍身子才刚落地,只见林间飞出千万道红,黑,白三色烟光,夹着千万飞刀飞箭,百丈烈火,潮涌而来。罗衍早有准备,手中一指,飞出一轮银月,化为一道数十丈长的光华,,盘旋飞去,挡在前面。
只一接触,就觉得对面烟光力道猛劲,倒有几分像他原来几个大敌所发的阴雷,虽然没有那样迅烈,得隙伤人,但也差不了多少,心念动处,故意装成元气没有恢复的模样,龙犀环脱体飞起,化为一道星光璀璨的光华,围绕全身上下,绕了几绕,就变成一圈来回飞舞的银色光圈,将全身上下笼罩在其中,星光飞出十余丈外,看似四周空隙甚大,难以防御那满空滚滚而来的三色烟光与烈火飞箭,但星光到处,那么强烈繁密的雷火烟光竟被挡住,一点也没有打上身来。
而大愚禅师见他出手,去垂目在侧,也不出手相助,眼观鼻,鼻观心,对外间之事浑然无觉,根本不错理会。
罗衍一边收转银月,围在星光之外,只见两道奇光绕空飞舞,上下盘旋,追逐无定,转眼光圈就扩大到数十丈方圆,将四周合围上来的光华挡在外间。,远远望去,全身上下都被星光辉照,好似化成了一个光人一般。
岛中现出十余条人影,各涌烟光,飞了过来,跟着一片墨云自空飞坠,落下一个老人,穿着一件前短后长的自衣,须发纠结如银,恰似披了一头长短不等的白麻绳,当顶一大圈却是秃的,发出淡淡红光,身材十分高大,长鼻高耸,,一双眼睛遍布皱纹,绿光如电,吞吐尺许,朝前一站,四下烟光就停下不前,团团围在身前。
“何方小狗,竟敢侵犯我教中禁地,还不束手就擒!”老人还没有开口,旁边一位满脸红胡子的大汉恶狠很地道。
罗衍本来是存心惹事,将水搅混,正愁没有外人出手,见对方兴师问罪,心中越发高兴,哪里还用理会,故意装出一副高傲的神色,拿眼冷冷望了过去。
那红胡子大汉正要开口,老人一抬手,红衣汉子立刻行了一礼,退了下去。老人转过头来,对罗衍道:“无论何人,只要进入我凝光岛,按我教内门规,都应该在此地服役三年,再受八百鲸鞭之挞,我念你们修行不易,特意网开一面,鞭挞之刑可免,但劳役之苦不可松,你虽然法宝颇有几分神妙,但在我两极极光与元磁真气之下,岂有幸理?你要是再不收法宝,到时悔之完矣!”
罗衍本是存心惹事,话也不答,径直一指遁光,朝前飞去,根本不将对方放在眼中。
老人面色一沉,手一挥,黑风滚滚,连同无数碧绿雷电四面旋转飞舞,明灭不停,涌了上来,立刻将龙犀环所化光幢团团围。
罗衍只见四下飞涌而来的碧绿雷光,犹如万花齐爆,碧雨飞空。乍看似乎无法涌上银色光圈中来,可是碧绿星光密如恒河沙数,而且随消随长,无量无尽;加上其力绝大,重压如山。前后一压一合,前面飞来的还没有消退,后面的又涌了上来,一层接一层,压得罗衍几乎停滞空中,不能转动。
要是罗衍存心与对方为难,他们这点法术哪里能挡得住他?只不过他现在是故意装出一副真元未复的模样,而暗中运用点犀通灵的法术,真个心神全数暗中紧锁在身边的大和尚身中,隐而不露,全力查看是否有人暗中运用种种奇功异法,查看大和尚的行踪。
一会工夫,上下四方的绿光黑烟火星越来越密,越压越紧,力量大到不可思议。虽然挨近光幢,便被宝光绞碎,无奈旋灭旋生,一层跟一层,似洪涛骇浪一般,六面卷来,下四方的火星,已密集得分辨不出是散是整,恰似六面光山火海,压到身前。眼看蓝光凝聚在一起,渐挤渐近,光幢外的空隙只剩三尺光景。
而此时龙犀环的威力也越发显现出来,圈光已经缩短到四五尺方圆,徐徐卷动,光色也越发柔和起来,化为一幢璀璨万分的光华,屹立在绿光黑潮之中,绿火星似光潮一般,拥近前去,便即消散。恰似雪坠洪炉,挨上就完;又似中流砥柱,任是水花四溅,激浪排空,终不能动它分毫。
岛上诸人见状,补由得面面相觑,半天做不出声来。
为首老人见他法宝如此神妙,知道他是手下留情,否则就此冲出,都拦他不住,不禁大惊,又急又怒,想不到多年威名,天下神仙,少有人敢招惹,西海一带,更是所向无敌,言出法随,现在区区两个来路不明之人,都欺负上门,要是不将他们拿下,那多年声威,全毁于一旦。
不过此老也是成名多年,年老成精之人,见眼前两人虽然来历神秘莫测,而且年纪看上也不大,但所施展法宝,却是妙用无方,威力绝大,岛中的四五层禁制法术围攻上去,都依然未现败像,而且更可虑者,来人好似只有一位出手,而另外一个装束奇特之人,却是丝毫不动,袖手旁观,仿佛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神气,知道这两人来头一定非同小可,要是招惹出他背后师门宗派,恐怕难以招架。
咳,早不该迟来一步,没有看出此子路数,门下弟子见他遁光颜色少见,以为只是寻常仙人弟子,不以为意,发动埋伏,合围上去,等自己到时,看出来历,已经晚了一步,只是不知道,天下哪一个门派的法宝,有如此厉害而又让他看不出来历,难道是后起之秀?或者是他们无意中得了什么至宝不成?
“师父,要不要容弟子发动元磁神光,将他炼化,那时教中岂不多得一件异宝,师尊也与两位师伯有一较长短之力,不再受他们之气?”身旁那红胡子大汉低声道。
蠢材!
老人心中暗骂一声,正要开口训斥几句,突然两道血红如火的遁光从西侧岛屿飞来,转眼落在身前,现出两位风神俊秀的中年文士,冷着一张脸道:“夏迟道友,你可知道,你们所困的这个两个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那名叫夏迟的老人双目绿芒一闪,道:“还请邢道兄明言!”
左边一位中年文士长笑一声,道:“天下间既有前古异宝护身,又得正宗心法的,天下间除了三大佛宗的那群小辈,还有何人?前日我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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