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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江湖-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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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欧罗斯道：“哦，有时间我倒是想会会这个姓梅的。”
王湘北道：“好呀好呀，改天我一定介绍他给你认识，相信你们一定可以一见如故一箭穿心……哦，不，不……”
艾欧罗斯冷笑，将含着的草根猛然吐在地上。
那草棍居然被插进了土里。
艾欧罗斯抄起披风，擦了擦嘴边的唾沫星子，沉沉地道：“除了坑蒙拐骗，你就没干点儿别的？”
王湘北道：“没有没有，真没有。”
艾欧罗斯突然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猛然亲切地搂住他的肩膀，用一种志同道合意味深长的口气道：“哎呀，我说朋友，你就别装了，年轻人嘛，谁的心里能没有个其他念头呢。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哦，对啦，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老话叫做宁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王湘北忽然就明白他口中的“别的”是别的什么了，猛然一喜，心道，难道遇到了同道中人？
便试探地问道：“老兄，你的意思是……”
艾欧罗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道：“我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我说你别再假装清纯了，我可听说最近这一代采花贼闹得挺凶，像朋友你这样一表人才的风流少年，难道就没有参加？”
花间派劫掠大姑娘的事最近闹得挺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的人恐怕不在少数，虽然在他看来这是件很惊险刺激的事，但人命关天，又牵连甚广，王湘北只好思谋仔细要不要说，所以怔了一下。
艾欧罗斯像是很愤愤不平似的，一拳头下去愣是把地面砸出一个坑来，大声道：“其实一切都是狗屁，都是歪理。什么采花贼，我觉得这是大家对我们风流之人的误解？我们并不是采花，我们只是生性风流在感情的问题上博爱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你也知道的，那些青春无限的漂亮姑娘一到了特定的年纪呢，就开始思春了，可是呢，世俗观念礼教似的他们不管乱来，只能将自己的真情实感压抑在心中暗自伤神怨春，弄得原本美好的中原死气沉沉的。我们这些被称作采花贼的人呢，其实才是这些思春的姑娘的知己良音。我们不惜背负千古骂名离经叛道，不惜深更半夜不睡觉不吃夜宵而冒险去安慰她们那颗寂寞难耐的心灵却又偏偏不被世人理解，唉，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唉，做个男人难，做个风流的男人更难。”
王湘北大叫一声，真想跟他拥抱一下，道：“知音呀。“
四五、消费（）
他的脸色激动得都快哭了，道：“老兄，你说得真是直太对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如果这世间所有的人都跟你我想的一样，那世界可就太平多了。什么叫大同世界，大同世界就是每个男人有妞儿泡，每个女人都有男人来泡。就是为了那些所谓的世俗偏见封建礼教，为了那些贞洁牌坊，我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对女人爱好的心里。为了隐藏自己采花贼的真实身份，我不惜破坏自己的名声，对外宣称说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弄得我的那些街坊邻居呀骂我是怪物。想想这些，我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你虽然不是我中州人，却有着我中州男儿的豪迈，真是可敬可佩！”
艾欧罗斯道：“荒谬。”
王湘北道：“对，是荒谬。”
艾欧罗斯像个新时期的愤怒青年似的，紧握拳头，厉声疾呼，大声道：“喜欢女人有错吗？深更半夜去安慰一颗受伤的心灵有错吗？如果不是我们这些热心播种的热血男儿甘心奉献，那些小娘子小寡妇又怎么度过这一个个漫漫长夜，这世间得出现多少痴情怨女？这江湖中……真他妈的荒谬，荒谬偷了，唉，为什么世人就不理解我们呢。所以，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我通常都是把安慰过的那些女人轻轻一刀，送她们去天堂里享福了。反正她们继续在这个世上呆着也只能继续忍受无穷的寂寞遭受万分的惆怅，多么得可怜，只是不知老兄你是怎么做的？”
王湘北暗道：“鬼佬果然不是人，手段这么残忍。”
不过，他嘴上却道：“我呢，没有你这么干脆利落，也没有你那么残忍，我通常都是把她们换成了零花钱，废物利用嘛。”
艾欧罗斯：“……”
王湘北知道他不懂，便耐心地跟他解释道：“哦，其实我呢，通常是把那些女子卖到了南陵城最大的青楼——焚香听雨楼里，也算是废物利用吗。不过我王湘北是个好心人，一向有王大善人的称号，所以再将她们卖掉的时候，绝对是价钱公道，童叟无欺。哦，对啦，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位假公子，现在就在里面，只可惜的是没有来得及采，她的这头筹汤，不知道便宜谁啦。”
艾欧罗斯道：“哎哟，还是老兄你会资源利用呀，看来以后我得多向你学习学习。”
王湘北道：“客气，客气。”
艾欧罗斯道：“这么多年，我也就玩了十几个而已，看兄弟你是此中老手，应该不仅于此吧。”
王湘北道：“嘿嘿，不瞒老哥你说，被我拐卖掉的呢，也不多，只不过是你的十几个的十几个而已……也就是百十来个。老哥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具体哪里不对劲，说不清楚。
最后等他抬头一看的时候，才发现艾欧罗斯的表情不对。
只见他目露凶光，王湘北不由暗叫一声不好，这小子是在诳我的话。
刚想有所表示，只见艾欧罗斯突然伸出手，道：“你有钱没？”
王湘北一怔：“……”
随即想到，这或许是买回小命的一条捷径。
他便赶紧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放到艾欧罗斯伸出的手掌里，道：“只有这么多啦。”
艾欧罗斯一笑，将钱塞进怀里。
然后，突然出掌，一掌切在王湘北的脖子里。
王湘北甚至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一头栽进刚刚挖好的土坑里。
这种货色，真是可杀不可留。
艾欧罗斯拿起铁锹，三下五除二，将王湘北埋好。
然后，从他处移来草皮，平铺在上面掩藏好形迹，这才将铁锹扔进旁边的河里。
——恐怕谁也不知道，这里埋着一个坏蛋。
等过几天下点儿雨，来年开春的时候说不定会长出几个小王湘北出来呢。
艾欧罗斯歇息了一会儿，整好衣衫，摸了摸刚刚搜刮来的那几个银币，心说勉强够对付几天的了，走吧。
刚想走，却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人嘿嘿冷笑了一声道：“哎呀，好你个大艾，你居然敢伤害人命，这还得了。甭问你是在打那李氏小媳妇的主意，与王湘北争风吃醋才将人打死，好呐，跟我去见官吧。”
这话差点儿没把艾欧罗斯吓死。
他四处看了看，只见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个影影绰绰的黑影。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装神弄鬼骗了自己钱袋的老乞丐。
一看是他，艾欧罗斯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心说这人到底是谁，偷了我的钱袋狂了我的钱，现在还来戏耍我，不把你抓住难解我心头之恨。
想着，拔腿就追。
结果，这是一通好追啊，从李家庄追到十字坡，从十字店，从十字钉追到遇到玉娘的十字路口，又从十字路口追到竹林里，最后，又追到盗侠马面被夹住的那片陷阱遍布的森林里……
森林不比平路，虽然表面上看来没什么，可是，艾欧罗斯的第一直觉却告诉他，这是个隐藏着机密重地的森林。
果不其然，就在他踏进森林第一步的那时候起……
如果不是他一个翻身蹿起的及时的话，估计会落得跟盗侠马面一样的下场，被遍布其中的炼化烙给夹住脚踝。
不夹住脚踝要追上那人就已经够吃力的话，要是再被夹住受了伤的话，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森林的尽头，好像有音乐的声音。
滴滴……答答……
唢呐吗？
传来“滴滴答答”唢呐声响的地方，是焚香听雨楼。
众所周知的是，焚香听雨楼里今日有喜事。
喜从温八处来。
今天，温八实现诺言，终于要娶大小姐凤飞飞了。
婚礼，就在焚香听雨楼举行。
在南陵府，初来乍到的凤飞飞无亲无故。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被路剑鸣卖给了焚香听雨楼，是楼里的人，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焚香听雨楼就是她的娘家。
不仅是南陵府，恐怕在整个中州，焚香听雨楼也只是作为一座传说之楼而存在的。
虽然早就名满天下，却偏偏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所在。
四六、新娘子（）
如果你想去楼里消费，不仅需要足够多的资金，还需要跟它有缘分。
当你把你的资料填写完毕投入到指定的地点经过楼里的审查无误之后，才会有人带你到楼里来。
越是如此，越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对它趋之若鹜。
虽然从南陵府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进去，可是，如果你递交的资料没有通过楼里的审核而要硬闯的话，那么，等待着你的，绝不是满楼的红袖招，而是可以夹死狼的莲花烙，插满串羊肉串竹签儿的陷阱，以及注满毒水污秽的陷坑，甚至是隐秘在最不易被觉察到的地方呈网状的刀丝阵。
所以，被请来焚香听雨楼参加温八和凤飞飞婚礼的，都是南陵府有头有脸的人。
诸如南陵府知府梁正英梁冠华父子。
两人是官，温八是匪，官匪一家，但并没有敢说什么。
更何况两人是被安排在贵宾室的，即使想说什么也听不到。
但作为南陵府第二，或者说第一号人物的虎胆向不负，却没有来。
一来，温八向不负正在因为十五万金铢的事闹别扭。
二来，为了避嫌。
向不负没来，却派了自己的亲弟弟，那被称作狮子王的向博虎来了。
作为双人组成员之一的向聪，当然也来了。
向博虎之所以来，一来，是接受了温八的邀请，二来，是因为他跟盗侠马面已经下定要缉拿温八归案的主意。
这次，就是来摸底看如何执行他们的抓捕计划的。
两人虽然也是早就耳闻焚香听雨楼的大名，但真正来，还是第一次来。
所以，他们在感叹楼里的奢华情形的时候，也在对于温八爷的这次婚姻感到好奇。
因为他们听说，短短五六年而已，温八就已经娶了十二房的姨太太了。
但不知道怎么着，每个跟着他都是一年不到的时间，就都死掉了。
于是，江湖中就有江湖传闻说，说这位江湖大豪绿林巨霸的温八爷呀，命太硬，专克身边之人，特别是老婆。
整个南陵城被这个传闻弄得惶恐不安。
别看温八爷是南陵府里的名人，是大户人家，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可谁也不愿意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当然了，这也跟巨豪轩身上裹着的那层绿林匪盗的光环有关。
虽然温八爷是本地的富豪，可是，却有人传说他是坐地分赃的强盗头子而已。
甚至有传闻说温八爷还跟最近南陵府闹得沸沸扬扬的年轻女子失踪案有关。
但事实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去探个究竟。
大家顶多是在私底下腹诽一下而已。
对于五六年死了十二房姨太太的诡异之事，大家更是噤若寒蝉。
后来，一个擅长风水相术的大师解开了这个谜团。
他说，温八爷属于至阳之人，命力太过旺盛，就像是山上的猛虎，总想将身边的任何动物都吃掉，这就是为什么他娶个老婆被克死一个老婆的原因。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找个至阴的女人来中和一下。
据说，今天这位新娘子的生辰八字就属于至阴，在此之前已经克死了八位夫君，而且还是都是在新婚之夜未洞房时。有的是仇家在在新婚之夜寻上家来，将未婚夫婿一家灭门，有的是跟客人拼酒，拼了个七荤八素结果脱水而死，有的因为看见新娘子美貌如仙，太过于亢奋而身亡……
总之，其克服之相十足十正好与温八爷不相上下。
所以，那位相士才断言，他们这两个至阴至阳之人婚配，不仅不会送命，甚至还可以传宗接代。
——众所周知的是，温八爷虽然已经年届不惑，可膝下却依然无子，成为他完美人生中最不完美的一笔。
所以，温八爷才会不顾亲朋好友的强烈反对，而坚持从妓院里迎娶了这位已经失去了贞操的女人。
当然了，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温八爷一厢情愿的说辞而已，而具体情况如何，众人也不好下定义。
向博虎和向聪甚至认为，这是温八爷为了方便自己“老牛吃嫩草”而故意找的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而已。
“你说是不是呀，梁大人？”向博虎问同座的知府梁正英。
梁正英两眼一抹黑，赶紧低头喝茶装作没听见。
他实在不想跟这位自以为是的二世祖说话。
特别是这位二世祖还是那位名义上的下属、实质上的上司“虎胆”向不负的亲弟弟。
那位“虎胆”向不负依着红衣首相满萨里的权势根本就不把他这个府尹放在眼里，很多事情几乎都是跳过他这个府尹而直接出手做的。
做成了，便成了他虎胆向不负的功劳。
做砸了，便是他奉了府尹梁正英的命令行事。
功劳由他领，黑锅由梁正英背。
因此，他在不喜欢着向不负的同时，连带着对这位向不负的弟弟向博虎也是一千一万个不顺眼。
虽然这位号称狮子王的向博虎跟他的哥哥向不负向来不和，可谁知道他们兄弟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梁正英不理向博虎，向博虎也不生气，只是趴在那里，对着下人刚刚端上来的盖碗茶和向聪一起吹泡泡玩。
玩得正尽兴的时候，只见红袍加身、金花罩顶一身新郎装束的温八春风得意地走了进来，冲着在座的各位连连抱拳道：“招呼不周招呼不周，请各位大人多多担待。”
大家纷纷还礼。
向博虎甚至还敲着碗在那里大喊大叫道：“喂，八爷，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敬酒的只有你自己呀。”
其他人跟着起哄，道：“是呀是呀，新娘子呢。”
温八左脸上的胎记闪烁着淫邪的光，道：“嘿，新娘子嘛，害羞嘛。”
向博虎道：“哎哟，八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说好的中午的吉时开拜，怎么现在都半夜了，你们还不拜堂呀。我们这些专程来喝喜酒的朋友，再这么等干等下去，别说喝喜酒了，恐怕连满月酒都要一起喝了。”
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其实，这也是大家一致疑惑的问题，是呀，天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他们还不拜堂呀。
四七、呔，老妖婆（）
之所以还不拜堂，是因为那位新娘子实在太不一般了。
新娘子有什么不一般的呢？
新娘子不都是羞羞答答欲推还就余缺还就的销魂模样嘛。
可是，今天的这位新娘子不仅没有任何的娇羞模样儿，甚至还把进去打算为她梳妆打扮的婆子丫鬟给打了。
如果不是发现及时的话，新娘子几乎都要把这新房给烧了。
经过众人的劝解呀……
哦，那位新娘子根本就不听任何劝解。
那些打算劝她忍一时风平浪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丫鬟婆子刚张嘴就被她给一个个扔了出来，连喊带叫的。
如果不是前厅里人员众多纷乱嘈杂听不清楚的话，大家肯定以为后院里有只大型食肉动物要跳出来咬人了，所以，原本应该在午时就要举行的拜堂仪式却拖拖拉拉到半夜子时还未开始。
新娘子仿佛铁了心要跟温八过不去了。
新娘子，当然是被路剑鸣卖到焚香听雨楼的凤飞飞。
也只有凤飞飞，才会有这样的江湖豪情大闹自己的婚礼。
想她堂堂一个富家山庄的大小姐，理想中的夫婿可是剑三十那样天下第一的大侠，最起码也得是慕如净叶那样的武林豪侠，最次也是姬四绝那样的武林新秀，温八这种丑八怪怎么配得上她。
用她的话说就是，呸，跟癞蛤蟆似的。
新娘子在后院闹，前院的温八也不着急。
他一面从容应对众客人的奚落，一面耐心地等着新娘子的回心转意。他相信新娘子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后来，还是那位焚香听雨楼的大老板萧千秋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的这个新女儿实在是闹得不像话了，便摇着团扇怒气冲冲地进去，在新娘子的耳边嘀嘀咕咕连哄带骗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新娘子这才乖下来不吵不闹，任由婆子丫鬟打扮准备婚事。
夜已深，焚香听雨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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